雙林奇案錄第三部之蛇鏈

作者： 八峰

第五十節

“臥底的警察！？”肖衛東又驚又怒、眼裡露出了凶光，惡狠狠地盯了一眼躲在王春雷身後的潘孝成，後者嚇得迅速地把頭低了下去。

“媽的——老子跟你拼了！”一旁的郭旭瞪着血紅的眼睛狂叫一聲、左手抄起身旁的一張竹凳向王春雷猛扔過來、同時迅速將右手伸向了腰間；說時遲那時快、還沒等他拔出槍來，王春雷已經扣動了手槍的扳機——‘砰’的一聲槍響、他擊中了郭旭的右臂。

“啊——”亡命的歹徒慘叫一聲捂住鮮血直往外冒的手臂跌倒在了牆角，一旁的肖衛東則被嚇得連忙轉身想開門逃竄；門扇卻突然從外面被推開了，幾個身着便衣的壯漢手持短槍沖了進來，他們迅速控制了肖衛東，把他和受傷的郭旭以及剛剛從昏迷中醒的吳松全部用手銬鎖住帶到了堂屋裡看押起來；然後將渾身發抖的潘孝成和蜷縮在牆角的九個女孩也帶出了房間。

“對不起啊，我們在路上耽擱了一下、晚來了一步，剛才聽見這屋裡的槍響着實被嚇了一跳——你沒事吧？”李雲生把手槍插回腰間的皮套、上前一步對王春雷說道。

“沒事兒——我出來給你們發出信號之後、就借着打水的名義來到了後院、先放倒了那個吳松，奪了他的手槍，他們就只剩下了三個人、一支槍，而潘孝成事先就被我們策反了；所以沒出什麼問題！”王春雷笑了起來。

“可還是太危險了！”李雲生埋怨道：“剛才在外面聽到院裡一聲槍響，我們可是都嚇得不輕！生怕是你受了傷！”

“我這不好好的嘛！”化裝的卡車司機笑着拍了拍刑偵處長的肩膀：“前院的那個女人和她丈夫也都被控制起來了吧？”

“嗯，全都被抓住了，一個也沒跑掉！”李雲生點點頭。

“那就好——”王春雷正色道：“咱們抓緊時間、乘熱打鐵吧？把這九個女孩子和潘孝成送出去後，馬上就審問肖衛東——就安排在堂屋裡吧。”

“等一等！”院子裡傳來了肖衛東不甘心的吼叫，他瞪着眼睛不甘心地看着走出門來的王春雷問道：“你到底是誰！？”

“好吧，現在就告訴你——我叫周源，是四川省公安廳刑偵局的刑事調查員，王春雷是我用來臥底打入你車隊時採用的姓名。”卡車司機一邊說一邊摘下了發套和粘在臉頰上的絡腮鬍須、露出了本來面貌。

原來在前天晚上，周源和郭林剛帶人秘密抓捕了家住新陽鎮上的潘孝成，經過一番突審，潘孝成交代了進入飛翔運輸貿易公司後，幫助肖衛東偷偷販運被拐賣的外地女子的罪行；在警察們一番威脅利誘之下，潘孝成答應了周源的要求——幫助他打入肖衛東的車隊臥底；眾人又連夜行動、秘密拘捕了肖衛東車隊裡的司機楊軍，然後以楊軍突發急病不能出車為由、讓化名王春雷的周源作為由潘孝成推薦的臨時頂替楊軍的卡車司機加入了人蛇集團南下運貨的車隊。一路之上，李雲生和王天鴻率人分成多組、採用不同車輛分段跟蹤的方式秘密尾隨着肖衛東的車隊南下，到達了貴州松坎鎮後，周源通過預先確定的聯絡方式在路碑上留下了聯絡暗號；讓李雲生帶領的追蹤小隊等待人蛇集團川黔兩邊的車隊交接結束、‘華哥’離開以後再行動手；然而在從桐梓縣趕來松坎鎮的路上，王天鴻率領的行動組遇上了偶然發生的車禍被耽誤了近半個小時，周源等待不及、只好在發出信號之後先動手制服了吳松；幸虧李雲生的人馬及時趕到，匯合臥底的偵探一舉抓捕了以肖衛東為首的四名罪犯、解救了被華哥從貴州販來的九名年輕女子。

幾分鐘後，肖衛東被帶進了堂屋裡，他臉色蒼白、一副心灰意冷的模樣，坐下後便垂下了頭，打算以沉默的方式來抗拒警察們的審訊。

“肖衛東，我們已經知道——你是重慶地區拐賣和販運外地女子的人蛇犯罪集團的核心成員，多次從事從川西、貴州和雲南等邊遠山區販運被拐賣的年輕女子，犯下了極其嚴重的罪行。 事到如今，無論你如何頑抗下去也是沒有用的；所以今天我不想跟你兜圈子，希望你能夠老老實實的向我們坦白、交代你們的活動和計劃；你妻子身體不好，兩個孩子也尚且年幼，小兒子今年才年滿六歲；你就是不為自己着想也要為她們母子的未來想想。希望你老實交代，為自己減輕罪責、爭取寬大處理。”周源開門見山、坦誠地說道。

“唉，我早知道——這次是徹底完了；”肖衛東嘆了口氣，他眉頭緊蹙、咬了下嘴唇後終於說道，“我這次帶車出來，確實是受了組織裡頭大老闆的指示，在貴州這邊的松坎鎮上與從貴州帶貨過來的華哥交接、把他送來的九個女孩送到重慶。”

“嗯，我們已經知道了你這次南下貴州的任務，”偵探點點頭，“我的問題是：你接到這些女孩後、帶她們返回重慶的具體路線是什麼？運送的目的地又是哪裡？你們與沿途這些窩點、以及目的地的聯絡暗號與聯絡方式是什麼？聯絡人又是誰？”

“返回重慶的具體路線就是離開松坎鎮後、經過綦江縣南端的小張壩，明天上午到達綦江縣的趕水鎮歇腳；後天晚上到達綦江縣的古南鎮；最後一站就是江津縣先鋒鄉的雙石村；這個雙石村距離長江邊上只有三四里路，按計劃這批被販賣過來的女子將在雙石村藏匿幾天、然後再改走水路，坐船從雙石村那裡沿江進入市區。聯絡人嘛，這個點的人已經被你們抓了；古南鎮和雙石村的聯絡人我也可以都告訴你們——希望你們能夠對我寬大處理！”肖衛東索性和盤托出。

“你說到了雙石村後改為坐船進入市區？是什麼時間？去往市區的什麼地方——有具體地點嗎？”李雲生急忙追問道。

“那個我就不知道了，”肖衛東搖搖頭：“我的任務只是負責在川黔線上運貨，在松坎鎮這裡完成與華哥的交接後，把貨物送到江津縣的雙石村、交給那裡負責藏匿窩點的人；至於說要把貨在那裡藏匿多久？什麼時間再由水路把人運入市區？以及送到哪些下家那裡就都不是我的事了。”

“今天下午來到這裡時，你曾經離開了小院、去了這鎮上唯一能打長途的那家雜貨店給重慶打了一個電話——那是不是計劃好的定點聯絡、通知你的上峰或者聯繫人？”偵探繼續問道。

“是的，”肖衛東點點頭、有些詫異地瞥了偵探一眼，“按照計劃，我在松坎鎮與華哥順利交接後、就得按照這個號碼打個電話，用暗語通知上峰交接任務已經順利完成。”

“那麼按照計劃，你們下一次聯絡的時間和地點是什麼？”周源看着肖衛東供出的電話號碼繼續問道。

“按照計劃、下一次聯絡就是當我的車隊到達趕水鎮以後，九點左右再打一次電話通知上面，仍然是打這個號碼。”

“嗯，那也就是明天、九月五日的早上九點鐘左右？”周源沉吟着，心裡計算了一下時間，然後看着面前被審訊的疑犯說道：“肖衛東，我想給你一次將功贖罪、減輕罪責的機會——你願意接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