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国记一 购避暑房 二 |
送交者: 雪窦 2025年03月25日16:40:14 于 [茗香茶语] 发送悄悄话 |
洁在一次小学同学会上遇到了弥。胖胖的弥在学校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女孩,洁在小学时是班长,孩子王,在学校出名的活跃人物。那个时候,不论她走到那里,总是前呼后拥跟有一大群孩子,洁根从来没有在意过弥。 可在那次同学聚会上,弥谈起了她在利川以很低的房价在依林郡买的第一期开发的一套60多点平方米的精装房,大约花了不到三十万。 “那里太凉快了,空气又新鲜,负氧离子高”,这是最近几年比较流行的语言,人们动不动就谈负氧离子,好像个个都是物理学家似的。 弥慢条斯理地跟同学们介绍了利川如何凉爽如何舒服,她劝同学们去那里买房,大家也好做个伴。现在中国退休人员时兴扎堆养老,老同事,老同学等熟人住在一起可以打麻将,打太极,打兵乓,做锻炼,跳舞等等。还有这些经历过社会主义集体生活的人在他们退休后多少还有些怀念过去的集体生活呢。洁曾听很多人提及过避暑的利川,但以前没退休,工作忙也没怎么考虑,现在退下来,听了弥的话,马上去了利川考察,当即在伊林郡花了近三十七万买了套二期房的三楼。 洁买的二期房要2019年底交房,在弥的帮助之下,2019年的夏日,在弥的帮助下,先去伊林郡租一套公寓来体验一下山野退休避暑生活。果然,不用一个月的时间他们都爱上这里凉爽宜人的气候和群山环绕的景色,还有另一个重要原因,洁在伊林郡遇到了跟她一样悠闲的退休避暑人群和麻将大军和很多新老朋友。 既然这么喜欢利川的避暑生活,那么买的住房也就一定要最满意。当时洁买二期楼房时没有高层,只有三楼的,那么从三楼房间眺望齐岳山的景色肯定不如7楼,8 楼的好,采光也不太理想。原先只想买个房来避暑,呼吸干净的空气和吹吹凉爽的风就足矣,可来了之后,住了一段时间,洁认为不光要享受宜人气候,还要有养眼的风景,便利的环境,要求越来越多。这样,我来小区来的头几天几乎每天上午跟着洁和楠在那些还正在建设中的毛胚高楼中小心地穿过地面上的木板,钉子等建筑垃圾,爬上爬下地观察各个不同楼层的风景角度,考察通风状况。每处房都吸引人但又都有不太满意的点,总是先看到一片阳光忽然又看到一块乌云,那片乌云不是光线不好就是通风不好,或房屋结构不太理想,或太大,或太小,最后无法做出选择,今天坚决想换楼层,我费了很多口舌说出支持的话。睡一夜,一早爬起,楠和洁又改变主意,在梦中他们找到绝对不应该换房的理由,这样我又需要找些理由来支持这个不换的想法,让他们觉得自己的选择是对的。太多的选择等于无法选择。上个世纪七十年代,我家从一间房子搬到有两间房子的宿舍,洁好多年跟外婆睡在一间小房中,四家共用一个厕所排队等着拉大小便,那时没有选择,也无法比较,大家高高兴兴地住在里面。现在洁在武汉和海南就有好几套漂亮的房子,只是无法分身去不同的公寓里住。对于洁来说,现在这个避暑房如果购买得不太满意,住入后会有一个小疙瘩梗在胃中不舒服,快乐指数肯定会下降。 我这辈子只买过菜,鞋和衣服等,连家具都没有买过几件,25年前稀里糊涂地嫁给一个当时看来经济条件不错的男人,他买张飞机票把我从武汉带到他家,一切都是现成的,不存在买房买家具的问题,当年丈夫的家跟国内住房条件相比是非常豪华了,客厅是大理石的地板,卧室是木制地板,当时还觉得自己嫁入天堂。之后的二三十年,中国人越来越富有,姐姐们不断地购买新房住新屋,而我的房子越住越旧,越住越老,常这里需要修修那里需要补补。姐姐们开始走向资产阶级而我则滑向现代的“无产阶级”。从未有过买房经历的我,这次在利川算体验了。 苏马荡是个极小的地方与大武汉相比,这么多武汉人涌入苏马荡如同一大群鱼涌入了一个小鱼缸,随便游游就会遇到一些以前的老同事,老朋友,老邻居。不像在武汉,大家分散在大江大路之中,老同学,老同事如果不是通过微信事先预约,几年都遇不到一个。雙就是洁在谋道镇的街道遇到的老同事之一。 雙几个月前刚从银行一个部门的领导岗位退下来,还在适应退休生活中。她个头不高,面部如同蒸汽烙铁烫过一样光滑无皱,戴副眼镜,头顶上的头发稀疏如戈壁滩上的几缕凄凉荒草,腰部浑圆,走路时左右有点摇摆有点女将军的派头,少女时曾是湖北黄冈地区著名高中的高材生。很多年前洁与雙同在某银行不同部门,也没有多少来往,几年前洁需要原单位出工作证明办社保,雙帮了一下忙,因此,她们的关系变得熟起来。还在武汉时,洁曾几次以非常敬佩的口气跟我说起她几次: “雙曾获得建行总行荣誉奖,非常有才气,” 停顿之后又高兴地补充一句, “也蛮喜欢打麻将”。 在洁看来,既然这么优秀的人也都打麻将,跟她一样有着共同兴趣爱好,这是给她一种打麻将的合法化和一种鼓励和慰籍 八月初,雙被朋友们请到利川来避暑打麻将,她准备只住几天,于是随便在朋友的一个几十平凡米的房间中与其他5/6个人脸挨脸,背靠背的住了几天,好像是几十年前大学宿舍集体生活,有人打屁其他人都可以听到和闻到。一天雙坐在朋友家的沙发上,从敞开的门窗中吹来一阵凉爽的山风轻佛过她裸露的胳膊和颈子,一阵肌肤上舒适的强烈快感比老公的抚摸要强烈得多,她如同喝了琼浆玉液那么陶醉,这凉风使她产生了一个念头 “不回武汉火炉了,也在这里买套公寓”,她延长在利川的避暑时间,搬到谋道镇上的一个民宿住下,顺便在这里看有没有适合的房子,这时她遇到了洁,洁便请她来家里吃饭和打麻将。 四栋一单元有一个北京婆婆,六七十来岁,五大三粗的,好像她整个人体尺寸比例在被原上帝创造的尺寸基础上被扩大了,特别是嘴和脸,黑而粗糙的大脸一看就是给北京肆虐的风沙摧残过。几年前,一群北京人来到苏马荡,他们毕竟是首都人,即使是卖菜的可能也比偏远城镇人更有商业头脑和远见,在当地的湖北四川人还没有意识到苏马荡的价值时,他们早早地就以三千多一平凡米的低价买了好几套一期的好楼层公寓,对他们来说,这二十几万的一套房价在北京连几个平方米的厕所也买不到,他们随便投资的公寓一定能卖掉,这不下家找上门来了。 洁通过熟人获悉黑脸大妈要卖房的信息和电话号码,于是打电话跟她联系好看房。那天上午洁,雙,我及楠,我们一行四人在楼下与黑脸大妈碰头,跟着她去看八栋二单元十楼准备出卖的101房。 房是新的,基本就没有住过,空寂的大厅只有当时买房时连带的几件简单家具:沙发,床,桌椅,它们都静静地等着房主来睡来住。洁说房屋结构不太好,一面墙开有三个门,但是,我们的几双眼睛同时被客厅阳台外和卧室窗外齐岳山悠远连绵的青峰山峦风景所吸引,那云雾缭绕的风景绝对不像楼下五楼窗口看到的齐岳山景,那么小气的一块,不是被楼房的一角的水泥墙遮掩就是被吊着的长长的电线切割成几块。 黑脸大妈说是为她朋友代卖的,开口49万,雙开始讨价还价,令人吃惊地用一口似乎中央台播音员那种训练过标准的普通话说 “如果47万,我马上就把第一批款打到你的帐上,” 似乎那声音不是出自与我才认识几天看似土里土气雙的口。 这的确是个比较诱惑的条件,这房子闲置了两年没卖掉,这个夏日一过,资金又压一年,而且后期房屋修建越来越多,洁也在一边帮着搭腔。黑脸大妈误将洁认为是看了几次房又没有买的一位烦人的“家庭妇女”,于是,她用一口油腻的北京京腔,一种凛然傲慢和不耐烦地口气对洁说 “你不要掺和进来,每次你开口事就不好办了”。 洁一下气恼地说到 “你什么意思,这个买主还是我跟你介绍来的, 我跟你才谈过一次,什么每次,我这个朋友是银行的行长,第一次来看房“。 雙一下被洁提为行长了。为了证实我们这一群人跟前面几次来看房的“家庭妇女”有别,雙也马上指着洁和楠说到“ 她是海南一家上市公司的经理,这位先生是她丈夫,也是位银行行长。” 他们在黑脸大妈面前互相吹捧着,黑大妈顿时改变了态度,由傲慢滑向温和,知道这些人可能是真正的买主了 “48万,再不要多说了”。 “好吧,一言为定”。 一出门,我们都说房不错,绝佳的风景。两天后雙以比我买件漂亮昂贵的大衣还快的速度将48万元转给黑脸大妈。50万对于雙来说不是一个大数目,在中国经济快速飞涨时期,银行高管的收入是很高的。 洁呢?我又跟着她去看山下利川市附近的池谷小镇和甘溪山脚下的龙川溪谷避暑小区的房子,洁分析说,山下的温度比山上苏马荡要高几度,但总体上还是比武汉凉快多了,离利川市区和火车站都近,没有交通堵塞,没有苏马荡山峰的寒潮气,居住时间更长。 就在我离开后,她购买龙船溪谷的一套公寓,75个平方米精装修,50万,转手把苏马荡上面的给卖掉了。随后她还劝说很多以前银行的老同事和朋友购买避暑房。不是要扎堆养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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