叢林裡的巫師的法力 |
送交者: 雪竇 2025年02月05日05:37:15 於 [茗香茶語] 發送悄悄話 |
委內瑞拉 那一天,我們乘着小船從Samariapo出發,在河上斷斷續續地漂流,頭上時而是火辣的太陽,時而是傾盆大雨的澆灌,直到奧塔納河,下午小船停留在皮亞羅阿(PIARONA)土著人荒蠻的村莊。皮亞羅阿人是委內瑞拉奧里諾科盆地中部的南美土著人,這些土著人不像生活在巴西北部和委內瑞拉南部邊境雨林和山區比較隔離的亞諾馬米人,他們面部畫着幾何圖案,面頰穿着木刺。而皮亞羅阿人在1780年就見過那些把病毒帶給他們的歐洲傳教士和冒險家,早已開化,現在他們基本上就跟我在雲南貴州山區看到的那些穿着汗衫,褲子和襯衣的偏遠山區人差不多。村落已經蓋起泥土草棚屋,我們就在那些是否簡陋的草棚里掛起吊床過夜,需要方便時就去草棚不遠的叢林處,踩着有紅螞蟻和小蟲的地方蹲下來,那個時候我很討厭我的肉體有那麼多的需求,在叢林中,吃喝拉對我們都是一個挑戰。 叢林中有很多紅色魔鬼螞蟻,被這種紅螞蟻咬傷會引起很大的疼痛,發燒,還會致死,玻利維亞的導遊耶什說以前在亞馬遜森林中的土著部落一個習俗,當一個女人與另一個部落的男人在一起時,她會受到懲罰,不像伊斯蘭教通姦的女人被眾人扔石頭砸死,這很殘忍,但亞馬遜的土著人也很殘忍,以另一種方式,他們會把女人赤身裸體地綁爬滿紅螞蟻的樹上,讓螞蟻爬滿全身去叮咬她。他的話讓引起我對紅螞蟻的恐懼。當我跨過路上那些爬滿魔鬼螞蟻的樹幹時,或蹲在爬滿紅螞蟻的叢林中大小便時,總恐懼紅螞蟻會爬到身上,啃咬我的皮膚。 叢林中的草棚旅館和吊床 每天只能吃一點麵條和木薯塊,一吃完晚餐乘天還沒有全黑我們就像公雞母雞一樣,趕緊鑽入各自的小窩,那個掛有蚊帳的吊床,窩在裡面用薄棉布睡袋把彎曲的身體包裹起來好像蠶里的蛹。 草棚旅館和我們的吊床 據說該地區的皮亞羅阿人捕獵和食用狼蛛,那種滿身絨毛的狼蛛可以在叢林中編制一張很大的蜘蛛網,蜘蛛網是昆蟲的陷阱,但即使對誤撞入網中的人也不易掙脫,這也是我們每次獨自去附近的叢林大小便時要注意的,隨時要抬頭看看前面有沒有狼蛛編制的大網。那天,在我們留宿的部落村莊,沒有幾個土著人,只看到幾個女人和孩子,不知男人去什麼地方謀生,更沒有看到捕獵狼蛛的土著人,他們外出捕魚?還是去狩獵?挖木薯根?即使晚上也不見幾個人。至於那個狼蛛,兩年後我獨自去秘魯旅行,在安第斯山脈谷地一個野營地,我才見到趴在我草棚牆壁上兩個大大的,黑黑的狼蛛。三年前我又在墨西哥的一個農貿市場見到有人出售作為食品的活着的大狼蛛。 隨後的一天,我們留宿另一個皮亞羅阿人村莊,同樣是草棚,草地,樹林,但這個村子的叢林中有更多的蚊蟲,那些微小蚊蟲似乎肉眼看不到,也聽不到它們嗡嗡的聲音,好似森林裡的小精靈,只能從我們身體上裸露在外的脖子及手腕布滿紅色疙瘩上得知它們已經從我們的身上大快朵頤。 地導為我們找了當地的一位巫師,當然,不是為了驅逐那些小蚊蟲,而是讓巫師給我們展示他如何通神靈。 皮亞羅阿土著居民自十八世紀末受到歐洲傳教士的影響及社會群體演化,古老的薩滿教影響力已經大大削減,但仍然存在。 在一個小草棚下的一張桌子,被導遊請來的薩滿巫師坐在桌子邊,這些巫師以前常常也是酋長,擁有有權力能夠通靈。我們面前的巫師是為50多歲,身材矮小的男人,他頭戴插着鮮艷羽毛的頭圈,赤裸的胸膛前掛着動物骨和森林乾果串起來的鏈子。 “要兩個人參與體驗”,導遊對我們說, 巫師說的是西班牙語,不是皮亞羅阿語,因為在此地的導遊是意大利人,只是他多年住在委內瑞拉而已。 來自那不勒斯的凱撒舉起手,隨後是一片寂靜,其他人害怕跟神靈通話嗎?害怕自己的靈魂被巫師控制嗎? 我舉起了手。 我和凱撒坐在巫師的對面,他面前有幾個草編的小盒子,還有一些巫術需要的器具,盒子內裝有幾種不同色彩的粉末,他把其中的一種粉末放入一個白色動物骨製作的鼻吸管內,然後吹入我的鼻腔中,後來我才知道這是Yapo粉。 皮亞羅阿人常稱自己是 Wothuha ,意思是“森林的知情人”,他們如何成為森林之中知識淵博的人呢,他們通過那些致幻劑了解森林,在他們看來,森林中所有動物植物包括那些、岩石山脈河流都擁有靈魂。有時是惡意的,會來攻擊人類,會導致疾病。薩滿巫師了解森林中那些能夠產生麻醉或致幻植物,他們從那些幻覺中看到山川,河流的神靈,也能看到邪惡,致幻劑創造了他們的神話和他們的宇宙,也是皮亞羅阿神話中那些神所陶醉的源泉。據說現在一些強烈的致幻植物已不再種植,但Yopo依然被使用。一些薩滿巫師經常使用它,他們從中獲得力量,為人治病,與神靈溝通,通過幻覺說出預言。 我吸入了Yopo,但肯定數量很少,因為我沒有出現他們說的那種恍惚的幻想,看到成千上萬的光亮小點,彩色的羽毛,森林裡的靈魂或精靈,我的靈魂也依然在我的體內,我只感地我的頭開始變得沉重,有點發疼。巫師開始搖着一個小鈴鑼開始吟唱,他通過吟唱向神靈和神話人物求助,以獲得力量並祈求疾病之源地靈,請求神靈來保護,他的聲音似乎進入了我的體內,使我昏昏沉沉。停止吟唱後,他拿起一個東西在我的頭髮上刮了幾下,我模糊地看到那是一把髒乎乎的小木梳,“不會有虱子吧” 一個聲音在我的頭腦中問道,不要胡思亂想了,梳子正在驅趕在我頭頂上的邪惡之靈呢。 巫師後來對我們說,他的法術很厲害,幾年前,曾經有一個德國遊客跟他部落的人發生了很不好的衝突,他對那個人發賭咒,結果不久那個德國人真的出事死亡。 他的魔力聽上去有點恐怖又有很虛幻,皮亞羅阿人是非常和平和平等的部落社會,但他們也會和其他的部落爭鬥,為土地為食物等等,巫師們常會對敵人發賭咒,這都是原始的自然力量吧。 我不知道我的同伴們看懂了什麼,就那麼幾個動作,巫師的歌,不論如何,遊客要給錢給巫師,他們每人隨意地給了10000VEF。 而我,就像中國朋友在寺廟中捐錢,抱着那種求菩薩保佑我的機會主義心態,給了巫師500000VEF,到底值多少歐元,我不太清楚,肯定很少,我們在旅館裡黑市換錢,50歐元換了一大包的錢,我還從來沒有這麼富裕過。 他很高興,我真心感謝他吟唱的那些古老薩滿教歌為我驅邪,請求神靈在森林中保護我,不論神靈是否真的存在。沒有人會知道將來,甚至明天會發生什麼,生命是這樣不可預測,一個美好的祝願總不會是壞事。 隨後的一天我們去了一個風景壯觀的村落,它位於一條寬闊的河邊,深綠色的河水平坦地流淌,對面是綠色從里和巨大岩石高山,白雲的雲彩如綢帶環繞着高山。我們的草棚就在河邊平坦的草地上,在村中的還有幾個從首都來的兩男兩女四個卡拉卡斯年輕遊客。他們在河邊的草地上搭有彩色尼龍帳篷。 那日下午我沒有隨團去看瀑布,羅瑞丹也跟着我留在村中,在旅行中她成為我的尾巴和影子,我時而成為她的保姆。她的吊床一定要挨着我的吊床,我走到那她一定跟到那。那天我們悠閒地在附近的村莊逛逛,一排磚頭小屋安靜地站在那裡像站崗的軍人,幾個女人尾隨我們賣簡陋的手工品,然後看到四五個十來歲的小男孩在河邊游泳,他們不時地像海豚一樣跳入水中,嬉鬧歡笑。我們也來到河邊草地,看着對岸高山和漂浮的白雲,清亮的河水,河水下的紅色石塊。一切都這麼美好,你不會想到美麗的大自然中潛伏着危險。這裡沒有任何死亡的跡象。淙淙流淌的河水呼喚着我去沐浴,我就這樣脫去襯衣走向那寬闊的河流。 河水從我的大腿上歡快地流過,我將整個身子投入水中,水不是太深,我會游點泳,在游泳池和平靜的海中我可以劃那麼百來米。我游了幾下,發現流動的河水把我往下游推,我想站起來,可我怎麼努力也站不起來了,流水像個強勢的敵人不斷地撞倒我,幾分鐘的時間,我像一片輕巧的落葉被水流帶走,遠離我下水的石塊,我開始恐慌,拼命頂着逆流想站起來,徒勞,此時的水流比岸上看到的急湍得多,一股強大的暗流開始把我往下推,我驚恐得大叫 “aiutarmi “。 羅瑞丹站在岸邊,看到我被水流沖走,嚇得尖叫起來。這驚恐的叫聲傳到委內瑞拉遊客的耳中,兩個小伙子馬上跑了過來,跳入水中把我拉了出來。感謝上帝,他們把我從鱷魚的嘴裡或從水鬼的手中拉了回來。 他們就是昨天那個看上去滑稽好笑的巫師派來保護我的嗎? 我無法用言語來感激這兩個救命恩人。 這大概是巫師派來的兩個救命恩人 就在那天的早上,領隊山德羅帶着好像我們要遭人洗劫的緊張神情,對我們說要小心草地上這幾個委內瑞拉的遊客,他們可能會進入我們那遮擋,像豬棚的草棚中偷走他的錄像機和我們的錢財。那一年是2015年,委國的經濟陷入崩潰,人們落入貧困,物價上漲率是800%,城市犯罪活動猖獗。山德羅豐富的想象力把我們想象成富有高尚情操的富有文明人,那幾個當地遊客是貧窮可惡的小偷,只因為意大利人比委內瑞拉富有。當時我看着站在我們面前他那高大魁梧的身材,無法相信能從那英俊的面孔說出這麼愚蠢,狹隘,帶有偏見的話語。他大概忘記此刻他們跟我們一樣都是同等的旅行者身份,而且在歷史上那些代表人類文明與進步的歐洲人曾野蠻地侵占,屠殺和掠奪多少非洲美洲殖民地的土著居民,他們的土地和資源,山德羅居然現在還裝腔作勢地認為他比這些委內瑞拉旅行者要高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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