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美國以後發現,這《萬維讀者》博客園地,就像一座北美的「新東方」培訓機構,這裡聚集了一批優秀的、不請而來的講師—理工科出身的哲學家、醫生改行的歷史學家、國際關係本行的資深學者,以及成功串行的“體育老師”。前不久,看到“體育老師”的博文《1866年中國從英國引進標點符號》,眼淚差點掉下來——不是感動,是心疼咱祖宗。
說起漢字的標點符號,好像是100多年前打包進口的,跟速溶咖啡、牛排刀差不多路數。搞笑的是,我們祖宗硬是靠一股子死磕勁兒,熬過了幾千年沒有標點的日子——說白了,就是跟文言文打了幾千年游擊。
咱們老祖宗真是苦,一部文言文讀下來,全靠自己琢磨斷句。就拿《論語》來說,你要是分不清“食色,性也” 和 “食,色性也”,那基本算白念了十年書。於是那時候的書生們,只能用點自虐的辦法,比如“懸梁刺股”,一邊勒脖子一邊琢磨這到底是句什麼玩意兒。可奇了,這麼折騰,居然沒人提過給句子加點符號的事兒,哪怕一個逗號,也能救不少命。
後來意大利有個老外傳教士,叫利瑪竇,跑到中國來跟皇上講“上帝愛你”。人家不光傳教,還干翻譯,把《聖經》搞成了文言文。沒標點?當然沒標點!利瑪竇真聰明,他要是真加了,估計早被驅逐出境了。說到底,這事兒不只是文化問題,還是個政治問題——你洋人想改我們老祖宗的規矩?門都沒有。
再後來,終於有人憋不住了。五四運動那幫人站出來喊話,說咱也別整那些深奧的文言文了,搞點白話文吧,順便學學西方標點符號怎麼用。胡適這人挺有意思,寫文章寫書,自己先用了標點符號,還特意跟大家說:“你們都看看,這玩意兒多方便!”他這話一出口,學術圈就跟着跑了,標點符號一夜之間成了香餑餑。
不過話說回來,這事兒真該記在胡適賬上。每年5月4號,咱都應該給他燒炷香,感謝他讓咱看文章不用再懸梁刺股。順便警惕點啥呢?就是別真有人開倒車,說標點符號是“文化殖民”的產物,要把它廢了。沒了標點,你再試試讀文章,估計得哭暈在廁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