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川和林老師 (2) |
送交者: 荊歌 2005年11月15日11:05:21 於 [茗香茶語] 發送悄悄話 |
荊歌簡介
衛川和林老師 by 荊歌
顧家弄的邊上,是一家酒廠。酒廠有一根鐵管,凌空跨過小街,把廢水引向河裡。廢水源源不斷,在河裡發出嘩嘩的聲響。每次走到這兒,我都會想小便。我和衛川每次小便之後,都要跳起來摸那鐵管。我們都太矮小了些,再使勁跳,也都觸不到鐵管。但我們相信,終有一天我們會摸到它的。我們一天天在長高,同時我們的彈跳力也在一次次的跳躍中得到鍛煉。 衛川有一天終於碰到鐵管了,他作了很長距離的助跑,終於讓自己的中指觸到了鐵管。它是熱的!衛川興奮地說。 看來我得好好努力了。
每次被父親關在門外過不了夜,我都是到衛川家住。衛川有個好媽媽。我總是叫衛川的母親林老師,我不知道為什麼要叫她老師,好像也不聽到別人這麼叫她。事實上她也不像個老師,她從不上班,據說她身患數種慢性病,病休在家。但我叫她林老師,她總是脆脆地答應。看樣子她真是個老師。每次我到衛川家過夜,林老師都表示歡迎。不僅如此,她還總是在翌日早晨下一碗麵條給我吃。麵條下得很好,寬湯,麵條細白柔韌,其湯鮮美無比。蔥花漂在麵湯上,十分秀氣。林老師還總在面里臥一個雞蛋,她把我當作兒子來疼。第一次吃林老師下的面,我的眼淚都下來了。我忘了對她說謝謝,我只是坐在麵條前哭。林老師叫我別哭,自己卻也抹淚了。她說,吃吧,正長身體,瞧你瘦的!還說,以後再被你爸打,再被關在門外,就來我們家住,林老師再給你下雞蛋面。 林老師說到做到,我究竟吃了她幾碗雞蛋面,已經記不清了。 晚上我就鑽進衛川的被窩裡睡。衛川有狐臭,那叫我難以入眠。並且,他夜間還常常踢我,他睡得很不安穩。第二天早上我對衛川說,昨晚你踢了我三次,我三次都被你踢醒了。衛川就說對不起。我跟他說沒關係,他睡着了,踢人也不是他的錯。 鑽在衛川的被窩裡,確實不是個滋味。衛川的被子一定有許多日子沒洗了,它的齷齪是一望而知的。如果他的母親林老師不是疾病纏身的話,我想她一定會替他把被子拆洗拆洗。我相信林老師一定沒這個力氣,她走路都是慢吞吞的。她從不輕易彎腰和轉身,一切不必要的動作,哪怕再細小,林老師都不願意去做。要洗衛川又黑又髒的被子,顯然不是林老師力所能及。我好像聽林老師說過,她活不了太久。她捏捏自己的鼻子對我說,說不定哪天她就死在了床上。聽林老師這麼說,我很傷感,我不希望林老師死,她是個好人。但我又不會說什麼安慰的話,我只是呆呆地看看林老師,我看到她終於笑了。林老師這樣的身體,自然只能讓衛川的被子髒去。對衛川的被子來說,髒似乎也算不得什麼,那氣味才真正了得。我聞不得那味,如今回想起來,我都有些反胃。衛川的狐臭,夜復一夜把被子熏成了這副樣子,我怎麼鑽得進去!但我無家可歸,也只得強忍着鑽了。我希望自己儘快睡着,可總是睡不着。倒是衛川很多時候倒頭便睡,他小小年紀就會打很響的呼嚕了,他打着打着,就踢我一腳。 也有衛川睡不着覺的時候。他翻來覆去了一陣,忽然提議說,讓我給他摸一把雞巴。你不要小氣,衛川說,你也可以摸我的。我說,這東西很髒的,摸它有什麼樂趣?衛川說,人家都說他包頭皮,他想知道我的長得怎麼樣,是不是也是包頭皮。我告訴他,我不知道什麼是包頭皮。衛川就把被子掀開,先掏出他的東西給我看,他推了推他的包皮,說,你瞧,包皮這麼長,當然只能是包頭皮。接着他把我的褲衩脫了,他笑了起來,說,果然你也是包頭皮麼!他將我的東西捏了捏,說,我有本事將它捏硬起來的。我不讓衛川捏,他就給我猜個謎,他說,不曬太陽,黑得出奇;沒有骨頭,硬得出奇。那是什麼?我說這個謎也太簡單了,不就是你手上捏着的東西麼? 衛川告訴我說,他爸的東西有問題。他說,他爸這麼大了,還總尿床。因此他媽不跟他爸睡一床,他媽怕他爸把被子尿濕了沒法睡覺。我不相信衛川的話,我說,我還從未聽到過大人尿床的呢。 所以說我爸有問題麼!衛川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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