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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卷五十六

《卷五十六》[查看正文] [修改] [查看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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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四庫全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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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㑹要卷五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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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 王溥 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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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居郎起居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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貞觀六年,移起居舍人於門下省,改為起居郎。顯慶三年十二月十五日,又為中書省起居舍人、兩貟品同起居郎,龍朔年改為左、右史,神龍元年復為起居舍人焉。蘓氏曰:貞觀中,每日仗進退,後太宗與宰臣叅議政事,即令起居郎一人報簡記録,由是貞觀注記,稱為畢備。及髙宗朝,會端拱無言,有司唯奏辭見二事。其後許敬宗、李義府用權,多妄論奏,恐史官直書其短,遂奏令隨仗便出,不得備聞機務,因為故事。貞觀元年,上問中書令房𤣥齡曰:「往者周、隋制敕文案並在否?𤣥齡對曰:義寧之初,官曹草創,將充故紙雜用,今見並無」。太宗曰:周、隋官䕃,今並收敘文案,既無若為慿據」。因詰中書侍郎劉林甫曰:「蕭何入闗,先收圖籍,卿多日在內,何因許行此事?」林甫對曰:「臣當時任起居舍人,不知省事。上謂公卿曰:為長官不可自専,自専必敗,臨天下亦爾,每事須在下量之,至如林甫,即推不知也。又謂侍臣曰:朕每日坐朝,欲出一言,即思此言,於百姓有利益否,所以不能多言。給事中兼起居杜正倫進曰:君舉必書,言存左史。臣職當修起居注,不敢不盡愚直,陛下若一言乖於道理,則千載累于聖徳,非直當今有損于百姓,陛下慎之」。上大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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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元十五年,禮部尚書蘓頲卒,優贈之制不出。起居舍人韋述上疏曰:「臣伏見貞觀、永徽之時,每有公卿大臣薨卒,皆輟朝舉哀,所以成終始之恩,厚君臣之義也。上有旌賢録舊之徳,下有生榮死哀之美,列于史册,以示將來。故禮部尚書蘓頲,累葉輔弼,世傳忠清,頲又服事軒陛二十餘載,入叅謨猷,出總藩牧,成績斯著,操履無虧,天不憗遺,奄違聖代。伏願陛下思帷葢之舊,念股肱之親,循先朝之盛事,鍳晉平之逺跡,為之輟朝舉哀,以明同體之義,使沒者荷徳于泉壤,存者盡莭于周行,凡百卿士,孰不幸甚!上即日舉哀,洛城南面,輟朝兩日,贈尚書右丞相。 貞元十二年正月,宰相賈躭、盧邁皆假,故趙憬獨對延英,上問曰:「近日起居所注記何事?」憬奏曰:「古者左史記事,右史記言,人君動止有言有事即隨記,録今起居之職是也。國朝自永徽以後,起居雖得對仗承旨,仗下後謀議皆不得聞。其所注記,但於制敕內採録,更無他事。所以長夀中姚璹知政事,以為親承徳旨,謨訓若不宣自宰相,史官無從得書,遂請仗下後所言軍樞政要,専知撰録,號為時政,每月送史館,無何此事?又廢。上曰:君舉必書,義存勸誡。既嘗有時政紀,宰相宜依故事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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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和十二年九月敕:記言記事,史官是職,昭其法誡,著在典常。如聞近者難得詳實,思有釐改,用存舊章,舉而必書,朕所深望。自今以後,每坐日宰臣及諸司對仗,如有事可稱勸,誡合紀述者,按其日承旨宰相宣示左右起居令,其綴録,仍准舊例,每季送史館,以為常例。自隋氏因前代史官有起居注,故置起居舍人,以紀君舉,國朝因之。貞觀初,置中書省舍人,顯慶中,始兩置之,分侍左右,仗下秉筆,隨相入禁殿,命令謨猷皆詳録,若仗在紫宸閣內,則夾香案分立殿下。正直第二螭首,和墨濡翰,皆即螭首之坳處。由是諺𫝊謂螭頭有水,官既宻侍,號為清美,永徽之後,始與百官仗下俱退,長夀年中,姚璹為相,以史官不聞獻替,表請宰臣一人,撰録軍國政要,號為時政,紀隨月移之史館。及起居既録自宰臣,事同銘述,於是推美讓善之義行,而信史直書之義闕,既而嵗月稍久,樞務復繁,注記漸簡,未㡬皆廢。其後執事者,時或修綴,百無一二,而右史所守,猶因于制敕,時存筆札,至于左史,職在記言,但編集書繕寫而已。至是,起居舍人唐敬休上疏求復故事,累請于時宰皆樂復焉,既陳奏而制行,故事漸復,公議稱美。 十四年十月,出起居舍人裴潾為江陵令,上近年垂意方士,及李道古薦桞珌,上益信金丹藥石之說,推心服之,無疑焉。裴潾抗疏論諫,聴用方士,故及於貶,或有竊知者𫝊言,時頗惜之,其疏曰:臣間除天下之害者,受天下之利,共天下之樂者,饗天下之福,故上自黄帝、顓頊、堯、舜、禹湯,下及文王、武王,咸以功濟生靈,徳配天地,天皆報之以上夀垂祚于無疆,伏惟陛下以大孝安宗廟,以至仁育黎元,自踐阼以來,剗積代之妖凶,開削平之洪業,而又敬禮宰輔,待以始終,內能大斷,外寛小故,夫此神功聖化,皆自古聖主明君所不能及,今陛下躬親行之,實光暎千古矣,是則天地神祗必報陛下以山岳之夀,宗廟聖靈,必福陛下以億萬之齡,四海蒼生,咸祈陛下以覆載之永,自然萬靈保佑,聖夀無疆,伏自去年以來,諸處薦藥術之士,有韋山、甫桞、泌等,或更相稱引,迄今薦送漸多。臣伏以古真仙有道之士,皆匿其名,無求於世,潛遯山林,滅影雲壑,唯恐人見,唯恐人聞,豈有干謁公卿,自鬻其術?今者所奏有夸衒其藥術者,必非知道之士,咸為求利而來,自言飛鍊為神,以誘權貴賄賂,大言怪論,驚聴惑時,及其假偽敗露,曽不恥于遯逃,如此情狀,豈可信其術,親餌其藥哉?禮曰:夫人食味別聲,被色而生者也。春秋左氏𫝊曰:味以行氣,氣以實志。又曰:水火醯醢鹽梅以烹魚肉,宰夫和之,濟之以味,君子食之,以平其心。夫三牲五穀,稟自五行,發為五味,葢天地生以奉人,是以聖人莭而食之,以致康強之福。若夫藥石者,前聖以之療疾,葢非常食之物,況金石皆含酷烈熱毒之性,加之燒治,動經嵗月,既兼烈火之氣,必恐難為防制。若乃逺徵前史,則秦漢之君,皆信方士,至于盧生、徐福、欒大、李少君,其後皆姦偽事發藥,竟無成事,著史記、漢書,皆可驗視。禮曰:君之藥,臣先嘗之,親之藥子,先嘗之,臣子一也。所有金丹之藥,伏乞先令鍊藥之人及所薦之人,皆先服一年,以考其真偽,則自然驗矣。伏惟元和聖文神武法天應道皇帝陛下,合日月照臨之明,稟乾元利貞之徳,崇正若指南,受諫如轉規,是必發精金之刄,㫁可疑之網,所有藥術虛誕之徒,伏乞特賜置遣,禁其幻惑,使浮雲盡徹,朗日増輝道,化侔羲農,悠久配天地,寔在於此矣。伏以貞觀以來,左右起居有褚遂良、杜正倫、呂向、韋述等,咸能竭其忠誠,悉心規諫,臣謬叅侍從職奉起居侍臣之中,最近左右。𫝊曰:近臣盡規,則近侍之臣,上達忠欵,實其本職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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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和九年十二月,敕宣令、起居郎、起居舍人准故事,入閣日,齎紙筆於螭頭下,記言記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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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成三年,魏謩自左補闕授起居舍人。紫宸中謝日,文宗謂之曰:「以卿論事忠切,有文貞之風,故不循月限,授此官」。又謂之曰:「卿家有何舊書詔?」謩對曰:「比多失墜,惟簮笏見存」。上遂令進來。時宰相鄭覃奏曰:「在人不在笏」。文宗曰:「鄭覃殊不會我意,此即甘棠之義,非在笏也」。謩將退,又召誡之曰:「事有不當,即須論奏」。對曰:「臣頃為諫官,合伸規諷,今居史職,職在記言,臣不敢輒踰職分」。文宗曰:「凡兩省官並合論事,勿拘此言」。尋以本官兼值𢎞文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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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中六年九月,敕:「郎官、御史遺、補皆有月限,唯起居未有分明制置,自今以後,特恩超擢,外宜中滿二十個月為改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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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右補闕拾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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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拱元年二月十九日敕:「記言書事,每切於旁求補闕,拾遺未𢎞於厯選,瞻言共理,必藉衆才,寄以登賢,期之進善。可置左右補闕各二貟、從七品,左右拾遺各二人,從八品,命掌供奉諷諫,行次立于左右史之下,仍附甲令。至天授二年二月五日,各加置三貟通前五員。大厯四年十二月一日,補闕、拾遺各置內供奉兩貟。又七年五月十一日,補闕、拾遺各加置兩貟。天寶三年,左補闕薛謙光上疏曰:戎夏不雜,自古所誡,蕃戎無信,易動難安,故斥居塞外,不入中國,前史所稱,其來已久,然而帝徳廣被,有時朝謁,願受向化之誠請,納梯山之禮,貢事畢則歸其父母之國,導以指南之車,此三王之盛典也。自漢魏以來,遂革其風,務飾虛名,徵求侍子,諭令解甲,使襲衣冠,築室京師,不令歸國,此又中葉之故事也,較其利害,則三王是而漢魏非,論其得失,則拒邉長而徵質短,殷鑒在乎往世,豈可不懷經逺之慮哉?昔郭欽獻䇿于武皇,江統納簡于恵主,咸以為夷狄處中夏,必為變更,二主不納二臣之逺䇿,好慕向化之虛名,縱其習史漢等書,官之以五部都尉,皆失計也。竊惟突厥、吐蕃、契丹等,往因入侍,並叨殊奬,或執㦸丹墀,䇿名戎秩,或曳裾庠序,髙歩黌門,服改氊裘,語兼中夏,明習漢法,覩衣冠之儀,目擊朝章知經國之要,窺成敗於圖史,察安危于古今,識邉塞之盈虛,知山川之險易,或委以經畧之功,令其展效,或矜其首邱之志,放使歸蕃,於國家雖有冠帶之名,在戎狄,廣其縱橫之智,雖有慕化之美,苟恱于當時,而狼子辜恩,旋生于過後,及歸部落,鮮不稱兵,邉鄙罹灾,實由于此,故老子曰:國家之利器不可以示人,在于齊人,猶不以示之,況于戎㓂乎?又按漢桓帝遷五部匃奴于汾、晉,其後卒有劉石之難,向使五部不徙,則晉祚猶未可量也,鮮卑不遷幽州,則慕容無中原之僣。又按漢書陳湯云:匈奴兵五而當漢兵一何者?兵刄朴鈍,弓弩不利,今聞頗得漢工,然猶三而當一,由是言之,利兵尚不當使之得法,況處之中國,而使其習見哉?臣竊計漢初冒頓之強盛,乘中國之虛敝,髙祖餒厄平城,而冒頓不能入中國者何也?非兵不足以侵諸夏,力不足以破汾晉,其所以解圍而縱髙祖者,為不習中土之風,不知中國之美生,長磧漠之北,以穹廬賢于城,邑以氊罽美于章紱,既安其所習而樂其所生,是以無中國之心者,為生不在漢故也,豈有心不樂漢,而欲深入者乎?劉元海,五部離散之餘,而卒能自振于中國者,為少居內地,明習漢法,元海恱漢,而漢亦恱之,一朝背誕,四面響應,遂鄙單于之號,竊帝王之寶,賤沙漠而不居,推平陽而鼎峙者,為居漢故也。向使元海不曾內徙,止當刼邉人繒綵趜蘖以歸隂山之北,安能使王彌、崔懿為其用耶?當今皇風遐覃,含生革面,凡有虺性,莫不懷馴,方使由余効忠,日殫盡節,以愚臣慮者,國家方𫝊丕祚于後,脫備守不謹,邉防失圖,則搆釁稱兵不在外方,非所以肥中國,制四方,經營萬乘之業,貽厥孫謀之道也。臣愚以為願充侍子者,皆一禁絶,必若先在中國者,亦不可更使歸蕃,則夷人保疆,邊邑無事矣。疏奏,不納萬嵗。通天元年,孫萬榮等陷河北數州,河內王懿宗擁兵不敢進,比賊敗,懿宗奏請族誅滄瀛等州百姓,為詿誤者,左拾遺王求禮廷折之曰:此百姓等素無良吏敎習,城池又不完,固見賊畏懼,苟且從之,今請殺之,是將違背天道,而懿宗擁強兵,數聞賊將至輒退賊入城池,罪當誅戮,今乃移禍于草澤,詿誤之人以求自免,豈是為臣之道?請先斬懿宗,以謝河北百姓。羣官愕然,謂之切當,遂令魏州刺史狄仁傑充使安撫,流移長夀。二年,右補闕朱敬則,以冝絶告宻羅織之徒,上疏曰:臣聞李斯之相秦也,行申商之法,重刑名之家,杜私門,強公室,棄無用之費,損不急之官,惜日愛功,急耕疾戰,人繁國富,遂幷諸侯,此救弊之術也。故曰:刻薄可施于趨進,變詐可陳于攻戰。兵猶火也,不戢自焚,況鋒鏑已銷,石城又毀,諒可易之以寛㤗,潤之以淳和,八風之樂以柔之,三代之禮以導之,秦既不然,淫虐滋甚,往而不返,卒至土崩,此不知變之禍也。陸賈、叔孫通之事漢王也,當滎陽、城皋之間,糧饋已窮,智勇已竭,不敢開一說,効一奇,進豪猾之材,薦貪暴之客,及區宇適平,干戈向戢,金鼓之聲未歇,傷痍之病,尚聞二子顧盼雍容,綽有餘態,乃陳詩書,說禮樂,闡王道,謀帝圖,髙皇帝忿然曰:吾以馬上得之,安事詩書乎?對曰:陛下馬上得之,安可馬上理之乎?髙皇黙然。於是陸賈著新語:叔孫通定禮儀,始知天子之尊,方覺帝王之貴,此則知變之善也。向使髙皇排二子而不顧,重攻戰之吏,尊首級之材,複道争功,張良已知其變,抜劍擊柱若屬,不得無謀,即晷漏難逾,何十二帝乎?亡秦是續,何二百年乎?故曰:仁義者,聖人之蘧廬。禮樂者,先王之陳迹。然則祝詞向畢,芻狗須焚,滑稽已流,糟粕可棄,仁義尚舍,況輕于此者乎?自文明草昧,天地屯䝉,三叔流言,四凶構難,不設鉤距,無以應天順人,不峻刑名,不可摧奸息暴,故置神匭以開告端,曲直之影必呈,包藏之心盡露,神道助直,無罪不除,人心保能,無妖不戮,以兹妙算,窮造化之幽深,用此神謀,入天人之袐術,故能計不下席,聴不出闈,蒼生晏然,紫宸易主。大哉偉哉!無得而稱也!豈比造攻鳴條,大戰牧野,血變草木,頭折不周,可同年而語乎?然而急行無善跡,促柱少和聲,拯溺不規行,療飢非鼎食,即向時之妙䇿,乃當今之芻狗也。伏願覽秦漢之得失,考時事之合宜,審糟粕之可遺,覺蘧廬之須毀,見㡬而作,豈勞終日乎?陛下必不可偃蹇太平,徘徊中路,伏願改法制,立章程,下怡愉之詞,流曠蕩之澤,剗萋菲之牙角,頓奸險之鋒鋩,杜告訐之源,絶羅織之迹,使天下蒼生坦然大恱,豈不樂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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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龍元年二月十四日,追贈后父韋𤣥貞為上洛郡王,左拾遺賈虛己上疏曰:「臣聞孔子曰:惟名與器不可以假人,其非劉氏而王自古,盟書所棄。今陛下創制謀始,垂範將來,為皇王之令,圖子孫之明鏡,匡復未㡬,后父有私,臣庸愚尚知不可,史官執簡必直書,今萬姓顒然,聞一善令,莫不歌頌向風,忻然慕化,日恐不及,陛下奈何行私恵,使樵夫議之,即先朝贈太原王,殷鍳不逺,同雲生于膚寸,尋木起于蘖栽,誠可惜也!如渙汗已行,憚改成命,臣望皇后抗表固辭,使天下知引讓之風,彤管著謙沖之譽,是則巍巍聖徳,無得而稱」。疏奏不納。二年八月,莭愍太子之亂,兵部尚書宗楚客、侍御史冉宗雍,共劾安國相王及太平公主與太子連謀,請收付詔獄,右補闕吳兢上疏曰:「臣聞庶物不可以自生,隂陽以之亭育,大寶不可以獨守,子弟成其藩翰。武王聖主也,成王賢嗣也,然封建魯衞,以匡社稷,所以龜鼎相𫝊七百餘載,始皇繼昭襄之業,承戰争之弊,忽先王之典制,比宗親于黔首,孤立無輔,二代而亡,漢諸呂用權將傾,劉氏朱虛為其心腹,絳侯作其牙𤓰,劉氏復安,豈非宗子之力,國之安危,在于藩屏,故設官分職,先親後疎,且安國相王者,陛下之同氣,六合至廣,親莫加焉。今賊臣同謀,欲寘極法,此禍亂之漸,不可不察,伏願陛下降明㫖,曉羣邪,下全棠棣之美,上慰㒺極之心,則羣生幸甚!景雲元年,左補闕辛替否論時政,上疏曰:「臣請以有唐以來,理之得失,陛下之所眼見者以為言,陛下聴之太宗文皇帝陛下之祖,得至理之體,設簡要之方,省其官,清其吏,舉天下之職司,無一虚設,用天下之財帛,無一枉費不多造寺觀而福徳日至不多度僧尼而殃咎自滅,自古帝王,未有若斯之神聖也,陛下何不取而則之,孝和皇帝陛下之兄,居先人之業,忽先人之化,不取賢良之言,而恣妻女之意,官爵非擇虛食祿者數千人,封建無功,妄食土者百餘户,造寺不止,枉費錢數百億,度人不休,免租庸者數千萬,倉不停卒嵗之儲,庫不停兩年之帛,奪百姓口中之食以養貪殘,剥萬人體上之衣以塗土木,於是人怨神怒,水旱不調,享國不永,受終於凶婦人,此陛下之所眼見,何不棄而改之?今陛下旌阿韋之凶宗,而不改阿韋之亂政,忍棄太宗,文皇之理,本不忍棄孝和之亂階,陛下又何以繼祖宗而觀萬國?昔陛下在阿韋之時,危亡是懼,常切齒于羣凶,今貴為天子,富有四海,內不改羣凶之事,臣恐復有切齒于陛下者也。先朝之時,愚智知敗,人雖有口而不敢言,言未發聲,禍將及矣。韋月將受誅于丹徼,燕欽融見殺于紫庭,此人皆不惜其身而納忠于主,身既死矣,主亦危矣,是故先朝誅之,陛下賞之,是陛下知直言之事,有禆于國。臣今日愚言,亦當代之直,伏惟察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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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天元年正月大酺,睿宗御安福門,觀百司宴酺,經月不息,右拾遺嚴挺之上疏曰:「夫酺者,因人所利,合醵為歡,無相奪倫,不至糜弊,且臣卜其畫,史䇿猶存,君舉必書,帝王重慎,今乃暴衣冠于路上,羅妓樂于中宵,雜鄭衞之音,縱娼優之樂,陛下還淳復古,宵衣旰食,不矜細行,恐非聖徳所宜,臣以為一不可也,誰何警夜伐鼓通晨,以備非常,古之善敎,今陛下不深惟戒慎,輕違動息,重門弛禁,巨猾多徒,倘有躍馬奔車,流言駭叫,一塵聴覧,有累宸衷。臣以為二不可也,一人向隅,滿堂不樂,一物失所,納隍増慮,倘令有司跛倚,下人饑倦,陛下近有不恤,況于逺乎?臣以為三不可也。且正元首祚,大禮頻光,百姓喁喁,咸謂業盛配天,功垂曠代。今陛下恩已薄於衆聖,酺即過于往年,王公大人各承徽旨,州縣坊曲,競為課稅,損萬民之財,營百戯之資,臣以為四不可也,伏願晝則歡娛,暮令休息,若令繼夜,無益聖明」。從之。廣徳二年九月二十一日,敕諫官令每月一上封事,指陳時政得失。 永泰元年正月二十三日敕:諫官奏事,不須限官品次第,於每月奏事官數內聴一人奏對。大厯十二年四月十二日,敕:「自今以後,諫官所獻封事,不限早晚任封狀,即時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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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年七月,賜右補闕姚南仲緋遷左拾遺,何士幹為左補闕。時葬貞懿皇后,代宗恩寵所属,令繕陵寢,邇章敬寺,後為遊幸近地,左右莫敢言,南仲等上疏極諫。代宗覧表歎息,立從其議。因錫南仲緋,遷士幹官以褒之。是日,遣常內侍吳承情宣慰百僚,令數事。元和元年九月,以拾遺杜從郁為秘書丞。從郁,司徒佑之子。初自太子司議郎為右補闕,左拾遺崔羣、韋貫之,右拾遺獨孤郁等奏以為宰相之子,不合為諫諍之官。於是降左拾遺。羣等又奏云:「拾遺與補闕雖資品不同,而皆是諫官。父為宰相而子為諫官,若政有得失,不可使子論父」。於是改授。 十五年八月,山陵始復土。先是,追邠寧節度使李光顔、徐泗節度使李愬赴闕,或言欲重陽莭與百寮內宴,拾遣李珏、宇文鼎、溫會、韋瓘、馮約等上疏曰:「臣聞人臣之節,本于忠藎,苟有所見,宜即上陳,況臣等為陛下諫官,食陛下美祿,豈得隱黙孤負恩榮,聞諸道路,不知信否,皆云追光愬及重陽令節,欲內宴百寮,倘誠有之,乃陛下親羣臣,宏徳澤之慈㫖也。然伏以元朔未改,園陵尚新,雖陛下就易月之期,俯從人欲,而禮經著三年之制,猶服心喪,遵同軌之㑹,適去于中邦,告逺夷之使,未復其誠命,遏宻弛禁,蓋為齊人,合讌內廷,事將未可。夫明主行為天下,則言為天下法,臣恐王言忽降,其出如綸,苟紊皇猷,徒彰直諫,臣等是以昧死上聞,曲突徙薪,義實在此,其光顔李愬久統戎旅,皆有忠勞,今者時當盛秋,務切邉冦,及是之日,陛下降恩召見,詢訪才謀,褒其舊勲,付以疆事,如此則與夫歌鐘賜宴,酒食邀歡,固不同年而語矣!臣竊見陛下自臨御以來,施號發令,無非孝理,因心屢形于詔敕行,已實感于人倫,惟在敬慎威儀,保全聖徳,臣等不敢緘黙,輒貢狂言,懼不允當,伏待刑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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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厯元年閏七月,右拾遺薛延老與同僚入閣奏事,曰:「臣伏見近日除拜,往往不由中書進擬,多是內中宣出,恐紀綱漸壞,奸邪恣行」。上曰:「更諫何事拾遺?」舒元褒曰:「近宫室修造太多」。延老曰:「臣等職在諫官,凡有所聞,即合論奏,乞勿罪其言」。上改容勞之。 其年十一月,以右拾遺、內供奉、史館修撰薛延老為河中府臨晉令,時鄭權因交通,鄭注得嶺南莭度權,到任後,盡以庫中所有輦送京師酬遺,權幸延老,周知上疏請按,由是釁結中外,人盡危之,延老性本強直,未㡬,又議張權與程昔範不宜居諫官之列,事皆不行,遂自請假滿十旬,為宰相李逢吉所出。 二年九月,以新授濠州刺史陳岵為太常少卿。岵常好釋氏,學佛經中,尤好維摩,自為有得,即加注釋,輒復上獻。遂有宣令與好官,乃追前命,列在清賢,羣議紛然。諫官劉寛夫等七人同疏論奏,謂岵由徑求事,因供奉僧進經上覧疏,謂「所言不實。宣與宰相等云:陳岵所進經,寔不因僧諫官何處得此語,卿等可即勘問,并推排頭首奏來。左補闕劉寛夫上表自言,昨論岵之時,不記得先後,唯執筆草狀,即是微臣,今既論事不當,臣合當罪,若令尋究根本,自相推排,恐或遽相誣執,有損事體,凡所論差誤,臣盡甘當罪」。疏奏,敕諫官六人各罰一季俸。劉寛夫獨能當罪釋放,然岵尋改少府監。太和元年十一月,敕以右補闕髙允中為侍御史,允中自為諫官,甚舉職業,危言直論,不避時忌。寶厯中常上疏云:東頭勢重于南衙,樞宻權傾于宰相。敬宗感悟,久之雖無明賞,而直名昭然,人情危懼,恐有禍及,終至非辜,至是稍遷正人相賀。 三年五月,左拾遺舒元褒等奏:今年四月,左補闕李虞御史中丞溫造,街中相逢,溫造李虞不廻避,遂提李虞祗承人車,從送臺中,禁身一宿,與脊杖十下者。臣等謹按國朝故事,供奉官行除宰相外,無㢠廻避,今溫造滅棄,朝廷典故,陵陛下近官恣行胸臆,曽無畏忌。伏以事雖小而關分理者,不可失也,分理失亂,由之而生,拾遺補闕,官秩雖卑,乃陛下侍臣也,御史中丞官秩雖髙,乃陛下法吏也,侍臣見凌,是不廣敬,法吏壊法,何以持繩?臣等又聞元和長慶中,御史中丞行李遵從不過半坊,今乃逺至兩坊,謂之籠街,喝道唯以尊崇自處,不思僣擬之嫌,陛下若不因此時特有懲革,伏恐從此供奉官輩,便須迴避中丞,累聖制度,失自陛下,臣等官叅諫列,實為陛下惜之。敕憲綱之設,在指佞觸邪,不在行李,自大侍臣之職,在獻可替否,不在道途相髙,其臺官與供奉官同道聴,先後而行,遇途但祗揖而過,其叅從各隨本官之後,少相廻避,勿信衝突,自今已後,應各有遵從官行李𫝊呼,前後並不過三百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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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昌四年六月,中書門下奏:「諫官論事,臣等商量,望令各陳所見,不要連狀,渉于糺雜。如有大叚意見,及朝廷重事必須連狀者,即令同商量進狀,不得輒有代署敕㫖依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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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通四年十一月,以長安縣尉令狐滈為左拾遺,左拾遺劉蛻起居郎張雲奏:「滈父綯秉權之日,廣納賂遺,取李琢財物,除安南,致蠻㓂侵擾,不當居諫官之列」。時綯鎮淮南,上表論訴,乃貶雲興元少尹,蛻蕐隂令符寶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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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名符璽郎,延載元年五月十一日改為符寶郎,神龍元年正月二十二日復改為符璽郎,開元元年十一月十日敕,𫝊國八璽既改為寶,其符璽郎宜改為符寶郎矣。舊制,天子八寶:一曰神寶,所以承百王鎮萬國。二曰受命寶,所以修封禪,禮神祗。三曰皇帝行寶,答疏於王公則用之。六曰天子行寶,答四夷書則用之。七曰天子之寶,慰撫蠻夷則用之。八曰天子信寶,發畨國兵用之。貞觀十六年,太宗刻受命𤣥璽,白玉為螭首,其文曰:皇天景命,有徳者昌」。 天寶五載六月十一日敕:「玉璽既改為寶,其璽書可從之。至十載正月,後改𫝊國寶為承天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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典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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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朝置二人,隷門下省。初用人皆輕,至貞觀末,李義府為之,是後常用士人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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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㑹要卷五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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