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 欽定四庫全書 |
2  | 建炎以來繫年要録巻九十二 |
3  | 宋 李心傳 撰 |
4  | 紹興五年八月壬寅朔,權吏部侍郎張致逺言:「臣竊惟靖康之變,議者追咎異時首禍之由,故於仕進則有討論之式,於賞典則有泛濫之目,中間縁施行過差,武臣特免討論,往往以宣和之前,所得濫賞,陳乞收使,雖泛濫之目仍在,而有司按文摘句,放行已多,如後苑作排辦採山、撫定、燕雲、定鼎、押樂之類,雖不著之事目,然三尺童子亦知其為濫賞明矣。兼臣向見當時執政大臣猶有陳乞所得恩例者,或即從其所請,或旋被繳駮,此尤無謂。臣願特降睿㫖,應宣和以前所得上項酬賞,并當時執政大臣所得恩例,未經收使者,一切勿行,其敢輙有陳請,重寘典憲?盖國事如許,而臣下尚忍言賞,非所以示訓也」。乃詔應收使宣和以前酬賞,如後苑作排辦、採山、撫定、燕雲、定鼎、押樂之類,令吏部申聽朝㫖,餘從之。 右司諫趙霈試右諫議大夫,直秘閣、新知溫州王縉為監察御史。 左廸功郎、處州州學教授趙渙以薦對特改左承事郎,尋除將作監丞。 太府寺丞兼都督府幹辦公事王良存請:州縣之獄,所禁罪人,並須當職官常加審問,躬定牢户。其不應拘繫及入禁不書歴之人,許被禁之家越訴,増重法禁,期於必行。從之,令刑部看詳立法。 録故相范質七世孫楰,為將仕郎,罷荊南營田司,令安撫司措置官兵耕種,毋得循舊擾民,又以歸州還𨽻安撫使王彦,皆用都督行府奏也。初,彥自渠州以所部之鎮至荊南,而鎮撫使解潛已去,倉廩皆竭,彥懼不可留,即引兵追潛至鄂州,㑹張浚平湖,賊還與之遇,復勸彥還,彥自枝江徙居舊治,時軍儲不繼,彥乃倣川錢引法,造交子行於荊南管內,漸措置屯田,為出戰入耕之計,仍擇荒田,分將士為莊莊,耕千畝,治石塘、瓦窰二廢堰,計工六萬有畸,不浹旬告成,公私利之。 |
5  | 癸卯,左朝奉郎、充秘閣修撰趙子偁主管台州崇道觀,俸給如小郡知州例,仍折支見緡,並於上供錢內支給,人從减半。子偁辭郡寄,故有是命。 武功大夫、髙州刺史劉光逺,帶御器械。光逺自江西兵馬鈐轄召歸,㑹其兄帶御器械,光烈出為江東馬歩軍副縂管,乃命光逺代之。 徽猷閣待制、知江州兼管內安撫使程昌㝢罷。時江西轉運判官逢汝霖、提㸃刑獄公事張叔獻、提舉常平茶鹽趙不已共劾昌㝢貪暴不法,招剌水軍多不合人情,願民生男者,令納錢一千、生女者五百,到任之初,閉城門抄劄居民,有自外入城之人,雖婦女亦印其面,由此遁去者數百家,城市蕭條,行路歎息,乃罷昌㝢,令帥府劾罪以聞。 |
6  | 甲辰,詔増館職為十八員。時言者論唐太宗當兵戈搶攘之際,置文學館學士凡十有八人,其後皆為名臣。祖宗闢三館以儲養人才,蓋本於此。今國歩艱難,時方右武,故館職猶多闕員,然臨事每有乏才之歎,則儲養之方亦不可以兵戈而遽已也。一館職之俸入,僅比一小使臣、小使臣,動以萬數,何獨於館職較此微祿哉?乞如祖宗故事,通以十八人為額」。故有是命。既而本省再請,乃命秘書郎及著作各除二員,校書郎、正字通除十二員,而少丞不與焉。 是日,禮部貢院放榜,考校到合格進士樊光逺等二百人、博學宏詞科,新𠡠令所刪定官王璧,新明州州學教授石延慶二人。光逺,錢塘人。甞從張九成。學璧,庭秀子。延慶,新昌人也。 右朝請大夫、直龍圖閣向子諲落致仕、知江州、兼管內安撫司公事,制曰:「湓城為郡,據大江中流,在昔宿勁,兵為重鎮,地有常險,則守有常勢,茍非其人,險不足恃也,爰擇才望,乃畀符竹,以爾秉節立義,術畧疏通,總六路之權,當大邦之寄,屢更變故,不懐二心,蠻貊知名,姦回忌疾,自以危行告老而歸,聞精力之尚強,正艱難之所頼,為朕復起,往守九江,必有忠謀以寛憂,顧能益光於世業,斯無忝於訓言。 詔都督、行府官吏軍兵並進一官。資録平湖㓂之勞也。 |
7  | 丙午,右中散大夫、提轄𣙜貨務都茶場郭川減四年磨勘監務場及交引庫官吏各進一官資。以戶部言去年收茶、鹽、香錢共二千四十三萬餘緡故也。 直徽猷閣程芾新除湖南轉運判官,未上,乃遷廣西轉運司,權知賀州。是日,視事於富川縣。丁未,宰相趙鼎乞罷政。先是,殿中侍御史謝祖信奏:新僉書廣徳軍判官趙繼之任衢州江山,令贓汚狼,藉與判官趙不愚共為姦利,表裏相濟」。詔浙東憲司劾治。其日,癸卯也。鼎、甞以京秩薦此二人,故乞解機務。是日,祖信方候對,上顧鼎曰:「事有輕重,卿薦士之失甚輕,而朕之罷相甚重,知人自古難之,豈可以薦二士之失而罷宰相?况頃時臺臣論李處勵罪,是時呂頤浩為相,曽入文字,自陳甞薦,處勵乞依條不收使舉狀案牘今在中書可見也。卿既自劾於朕矣,更何嫌而輕為去就?宜體朕意,勿復再陳」。戊申,左廸功郎湯選改合入官,以甞任樂昌丞與掩殺李之勞也。 |
8  | 己酉,趙鼎進呈探報劉豫將山東百姓六十以下、二十以上,皆簽發為兵,毎畝田科錢五百。上曰:「朕未甞一日忘中原之民,使其陷於塗炭,皆朕之過。百姓為豫虐用如此,朕心惻然」。 詔:「趙普佐太祖開基,非其他勲臣之比,官其五世孫六房各二資。 故追復朝請大夫梁燾再復資政殿學士、中大夫,以其家有請也。 尚書左僕射趙鼎言:「故右奉直大夫邵伯溫,大賢之後,行義顯著,元符末,以上書得罪,書名黨籍,坐廢者四十年,伏望優加褒贈」。鼎,伯溫門人也,詔贈秘閣修撰,官其家一人。制曰:「士君子依仁守義,雖不見用,乃有追録褒贈之典,施於既死之後,使聞其風者,興起尚論,而想見其人,亦何存歿之間哉?維先民康節,學貫三易,懐寳遯世,而爾以孝謹為之子。維先正弼光,公著純仁,道徳勲賢,表儀百世,而爾以學行受其知,浮沈下僚,迄不大試,柄臣有請,朕用慨然,寵以論撰之華資,庸示儒林之深勸,尚惟㝠漠,克享恩榮!」 翰林學士孫近、給事中廖剛、中書舍人劉大中以知貢舉畢,同班入見,自是為例。 遣內侍麥伸趣張浚赴行在,以將防秋也。 |
9  | 庚戌,徽猷閣直學士、知鄂州、荊湖北路安撫使劉洪道進職二等。張浚言洪道沈毅,持重,勇於事功,艱難以來,所至宣力,故有是命。 |
10  | 壬子,右文殿修撰、知揚州葉煥復徽猷閣待制。 詔淮南水寨都巡檢各聽守令節制本寨應干事件,並申取州縣指揮,不得一面施行。先是,都督行府令諸州置山水寨,擇土豪充都巡檢。至是,又條約之。 左通奉大夫、秘閣修撰、提舉西京嵩山崇福宮馮躬厚請以明堂恩任其子,吏部言係責降人取裁。詔特許䕃補中書舍人。胡寅言:「躬厚乃蔡氏之甥,在宣和中,叨竊侍從之人也。況有條制責降未敘,復人不許奏薦,躬厚未甞復職,其為責降明矣。今以何名而許之䕃補哉?比年有從臣係自陳宮觀法該奏薦者,吏部觀望權臣,反謂法不當得。今躬厚法不當得而反許之,非惟無以昭示好惡,且如躬厚輩寔繁,有徒必相視效,益長僥倖,人心不服,公論謂何?」命遂寢。 廢漢陽軍為縣,𨽻岳州,以戶口減少故也。守臣髙舜舉乞存留,不許。 |
11  | 癸丑,戶部尚書兼詳定一司𠡠令提舉製造御前軍器所兼權措置財用。章誼充徽猷閣學士、知溫州,從所請也。 權尚書、吏部侍郎張致逺復為户部侍郎,中書舍人劉大中試吏部侍郎、中書門下省檢正諸房公事。呂祉權兵部侍郎、起居郎、兼侍講、兼資善堂贊讀。朱震試中書舍人,陞翊善。時戶部惟致逺獨員,乃命祉兼權戶部,祉言:「國家所務財用為先,甞竊計一嵗之入,不足以供一嵗之出,此臣所深憂也。然有三說焉:一曰節、二曰為、三曰得人。蓋今日支費百出,固有不可節者,亦有不可不節者。今日利源廢壊,固有不可為者,亦有不可不為者,內自朝廷,外至州縣,官吏甚衆,惟得其人而政以舉,則奸無所容,利歸公上矣!於是可節者能節之,可為者能為之何患?財賦不饒裕哉?祉又言:「東南數路監司、郡守,僅有國家前日十之二三,而吏員猥冗,毎一闕待次者三四人,若知縣闕,則並屬吏部,不許堂除,顧所薦雖材將何以處之?監司、郡守所差下人,如實有才當,不次用之,茍或不才,豈可待次?宜令並罷,然後於籍記所舉人內参考除授,庶幾可以得人。自公正之路塞,薦舉之法壊,而入仕者一任用舉主,闕陞可得,小邑兩任,用舉主改官,可得大邑,彼為監司為郡守者,固許薦舉也,豈盡公正乎?又吏部注擬,乃止循資格,不聞曰:某人名次雖低,而材業優,某人名次雖髙而材業劣,如前世銓衡真有所去取也,選法已弊,不可復革,應繁難知,縣闕宜盡歸於朝廷,然後於籍記所舉之人,內宜參考除授,庶幾諸邑亦可以得人矣。漢宣帝時,二千石有治理效,輒以璽書勉勵,増秩賜金,或爵至關內侯公卿闕,則選諸所表,以次用之,用為公卿者,皆更治民以考功,是故漢之良吏,於斯為盛,號中興焉。今且選侍從、卿監、郎官出為監司郡守,若侍從、卿監、郎官有闕,宜擢監司郡守,補之朝廷用人之路不一,或以文學,或以操行,或以髙科,或以故家,獨無以治縣有政績而擢用者。今若館職、寺監丞、編修計議之類,有闕於知縣中擢用,其治行尤異之人,或即除監司、郡守亦不為過也,如是則人知勸矣。令得人則一邑治守,得人則一郡治,監司得人則一路治,合諸路,為天下,則治豈難致哉?恢復之圖,無以易此。 直龍圖閣、主管亳州明道宮潘良貴試秘書少監,趣赴行在。 尚書工部員外郎程克俊守兵部員外郎,右朝請大夫、樞宻院計議官呂丕問行工部員外郎、左朝請郎、主管台州崇道觀陶愷為金部員外郎。愷,恱弟也,與丕、問皆召對,而有是命。丕問乞補外,乃除知處州。甲寅,尚書度支員外郎何慤為右司員外郎,太府寺丞、都督府幹辦公事王良存為度支員外郎。丙辰,故武顯大夫、應天府兵馬鈐轄孫安道特贈右武大夫、忠州刺史,官其家二人。以樞宻院計議官徐康言其死節也。 左承議郎、新知台州郭東罷東守徽州,盜未至而遁,及是,抆拭用之。中書舍人胡寅奏:「東茍賤無恥,台雖小郡,然陳槖以循吏受賞矣,柯、棐繼之,已是不稱,重以郭東所謂一暴而十寒也」。詔書銓量澄汰如東者,其當之,命遂寢。 |
12  | 丁巳,秘書郎何掄守秘書省著作郎。 詔福建收買末茶指揮勿行。 |
13  | 戊午,監察御史王縉為殿中侍御史。 左從政郎、樞宻院計議官李寀為左宣教郎,以薦對也。 故集英殿修撰周鼎特贈徽猷閣待制,以其家援黨人例有請也。制曰:「朋黨之論,不聞於帝王盛時,而起於漢、唐之季,世夫舉賢才之士以黨名之,其效至於戎馬生郊,中原板蕩,既往之禍,豈不痛哉!朕用懲之,是以盡湔沉寃,激勸百寮,為永世之戒。鼎秉心端亮,盡言無諱,受材肅給,所至有聲。昔䝉邪慝之名,今見忠良之實,西清次對,追賁九泉,尚其有知,服我休命」。詔糧料院將見行條法及前後續降申請指揮,編集成冊次第,經由太府寺、戶部看定,用印給付。如有牴牾疑惑,申明朝廷可否行下,用言者請也。 |
14  | 己未,御筆:「比覽元符諫臣任伯雨章疏,論章惇、蔡卞詆誣宣仁聖烈太后,欲追廢為庶人,誰無母慈,何忍至此!賴哲宗皇帝聖明灼見,不從所請,向使其言施用,豈不蔑太母九年保祐之功,累泰陵終身仁孝之徳,自朕纂服,是用痛心,昭雪黨人,刋正國史,雖崇寧而後,迷國猥衆,推原本始,實自紹聖惇卞竊位之時,而姦慝未彰,將何以仰慰在天,稱朕尊嚴宗廟之意?可令三省取索議罪來上,當正典刑,布告天下」。先是,伯雨之子起居舍人申先乞贈其父官,因上伯雨諫疏,趙鼎留身,奏惇、卞罪惡,遂贈伯雨右諫議大夫,而有是㫖。 吏部員外郎董弅言:「仰惟太祖皇帝受天明命,削平僭亂,混一區㝢,建萬世不拔之基,垂子孫無窮之祚,即其功徳所起,則有同乎周之后稷,乃若因時特起之蹟,則無異乎?漢之髙帝,魏晉而下,莫可擬倫,是宜郊祀以配上帝,祫享以居東鄉之尊,𫝊千萬世而不易者也。國初稽前代追崇之典,上及四世,故於祫享用魏、晉故事,虛東鄉之位,逮至仁宗皇帝嘉祐四年,親行祫享之禮,甞詔有司詳議太祖皇帝東鄉,用昭正統之緒,當時在廷多洪儒碩學,僉謂自古必以受命之祖乃居東鄉之位,本朝太祖乃受命之君,若論七廟之次,有僖祖以降四廟在上,當時太祫止列昭穆而虛東鄉,盖終不敢以非受命之祖而居之,允協禮經。暨熙寧之初,僖祖以世次當祧,禮官韓維等據經有請,援證明白,適王安石用事,奮其臆說,務以勢勝,乃俾章衡建議,尊僖祖為始祖,肇居東鄉,神宗皇帝初未以為然,委曲訪問,安石乃謂推太祖之孝心,固欲尊宣祖,自宣祖而上,孝心宜無以異,則尊僖祖必當祖宗神靈之意。神宗皇帝意猶未决,博詢大臣,故馮京奏謂士大夫以太祖不得東鄉為恨,安石肆言以折之,已又欲罷太祖郊配,神宗以太祖開基受命,不許,安石終不然之,乃曰:本朝配天之禮,不合禮經,以此事未害逆順大倫,姑未暇釐正,一時有識之士,莫敢與辨。元祐之初,翼祖既祧,正合典禮,至於崇寧,宣祖當祧,適蔡京用事,一遵安石之術,乃建議請立九廟,自我作古,其已祧翼祖及當祧宣祖,並即循舊,沿至今太祖皇帝尚居第四室,遇大祫處昭穆之列,識者恨焉。臣竊謂王者奉先與臣庶異,必合天下之公,願垂萬世之宏規,匪容私意於其間,祖宗功徳之外,親盡迭毀,禮之必然,自古蓋未有功隆創業為一代之太祖,而列序於昭穆之次者也,亦未有非受命而追崇之祖,居東鄉之尊,歴百代而不遷者也,是正闕違以契天人之望,理固有待。陛下孝通神明,治法祖宗,光紹丕圖,中興聖緒,嗣服之初,郊見天地,寅奉太祖,以嚴配祀,載舉合宮之祭,仍修並配之儀,亶諧公願,兹者當省方駐蹕之地,肇建太廟,以時享獻,用昭奉先之孝,帝王盛徳,曷以加諸?然則辨廟祧之次,尊受命之祖,固當逺稽前代,上憲祖宗,以時釐正,況今告朔時享薦新之禮既畧舉矣,大祫之祀,獨闕而未講,誠欲修嚴曠典,則東鄉之尊,謂冝先定,夫宗廟事體至大至重,有輒擅議,罪當萬死,然私竊懐此久矣,幸遇陛下隆寛逮下,不間踈賤,兹敢昧冒一言,倘或可採,乞從睿斷,舉而行之,天下幸甚!臣謹按太廟九室之制,始於唐之明皇,非本於禮也,而後之為說者,乃遷就其事,以謂三昭三穆與太祖祖功宗徳,三廟不遷為九廟。蔡京之議,祖襲唐制,漢以髙皇帝為太祖,尊居東鄉,後世無有異論,魏以武帝為太祖,晉以宣帝為太祖,蓋皆以始封為據,唐以景帝始封,故尊為太祖,其後追崇獻祖而列景帝於昭穆,禮官陳京抗論辨證,前後二十年,卒復其舊,識者是之,蓋以景帝始封於唐,事蹟有類乎?后稷要之,非始封之君,受命之祖,不得居東鄉,由三代歴漢魏,以迄於唐,無異道也。我太祖皇帝開基,雖與后稷異,而創業實同乎髙帝,未聞漢以太公合食於祫,而居髙帝之上也。今若正太祖東鄉之尊,稽古沿革,委合禮經,臣再考商周之興,太廟世逺,而羣廟之主皆出其後,故其禮易明。漢魏而下,太祖世近,毀廟之主,皆在太祖上,於是禘祫不得如古制,而漢魏之制,太祖而上,毀廟之主,皆不合食,唐以景帝始封,故其後廟制既定,始以獻、懿而上毀廟之主,藏於興聖、徳明之廟,遇祫即廟而享焉,是以別廟之祭,以全太祖之尊,當時剛勁如顔真卿,儒宗如韓愈所議,雖各有依據,皆不能易陳京之說,以其當理故也,歴代沿革具在,謂宜博采而擇取其當。詔俟過防秋,令侍從、臺諫赴尚書省集議聞奏。 貴州文學丁特起,特差鼎州龍陽縣尉。 直寳文閣、新知信州許亢宗卒。 淮東宣撫使韓世忠遣統領官韓彥臣等襲偽鎮淮軍,獲知軍成忠郎王拱等,遣親校溫濟獻於朝,詔貸拱罪,以本官𨽻忠銳第五將。上因言:「宿遷偽官,本吾赤子,他時邊臣如此等,小吏不須賞,庶免生事。今世忠既有請,可量與推恩」。庚申,集英殿修撰、知衢州常同充徽猷閣待制、提舉江州太平觀,以同引疾有請也。 |
15  | 壬戌,都督、行府言:「右中散大夫、知郴州許和卿治狀有方,欲從朝廷推恩,令再任」。從之,仍遷和卿一官。癸亥,上䇿正,奏名進士於射殿,制曰:「朕徳菲陋,紹承大統,遭家多難,求濟未獲,是以博延豪俊,咸造在廷。覬聞治道之要,子大夫其必盡精極慮,為朕言之。蓋聞在昔聖王之治天下,正心誠意,躬行乎上者,固自有道,乃措諸事業之間,則或寛或猛,或質或文,或變通,隨時不膠於迹,故其成效布在方冊,昭昭乎其可觀也,朕甚慕之。越自即位,九年於此矣,思欲雪父兄之恥,而復祖宗之烈,夙夜祇懼,罔敢荒寧,而施為繆戾,治效闕然,深惟其故,不憚改作,間者乃下銓量之令以擇吏而真才,猶未顯也。嚴科斂之禁以恤民,而實惠猶未孚也。謹簡練之法以治兵,而冗食猶未革也。夫吏道未肅,民力未蘇,兵勢未強,朕之治所以未效也,顧何以輯事功,弭禍亂哉?而建謀之臣,并欲考課以議殿最,省官以節奉稍力,役不足以給調度也,為之平凖,均輸以佐之,爵賞未艾也,為之定武功之等,紀律未明也,為之参府衛之制,凡若此者,其合於古便於今乎?其或有不然者耶?雖然,此治之迹也,上之欲三辰明,四序順,灾沴不生,而動植遂性,下之欲風化行,習俗厚,姦宄不作,而中外恊心,兹可以占天人之助矣。夫何敵不克,何難不濟,興復大業,其庶幾乎?子大夫以為何修?何營而可以臻?此其條列而茂明之務適於用,朕將有稽焉」。先是,翰林學士孫近言:「祖宗廷試進士,置初覆,考詳定官,蓋欲參用衆見,以求實才。自嘉祐間王安石充詳定官,始乞不用,初覆考兩處等第,別自立等,至今循襲為法。如此,則髙下升黜,盡出於詳定官,而初覆考殆為虛設。欲望復用祖宗舊制,如初覆考皆未當,即具失當因依奏禀,方許別置等第」。詔如所請。於是,右諫議大夫趙霈為詳定官,以試巻初覆考不同者具奏御寳批送。編排官殿中侍御史謝祖信定奪祖信,別有升黜,悉依所定。已而霈言如此,是使編排官得以兼詳定之職,非特廢法,恐自此遂為定例。望依崇寧令有隔二等,累及五人,各具合升降等第以聞。從之。 都督、行府言,以見管湖南水軍及周倫等所部置十指揮,並於手背上刺橫江水軍四字。從之。甲子,上御幄殿,閲試武舉人弓馬。 韶州人陳裕特補進武校尉,充廣東經略司指使,賜紫羅衫、銀束帶。以本司發到武藝程試合格也。 起居舍人任申先兼權中書舍人。 尚書倉部員外郎章傑主管台州崇道觀,從所請也。 |
16  | 乙丑,詔右朝奉大夫、主管台州崇道觀呂省山免審量許磨勘。省山,大臨子也。初以補治三陵堤堰,改京秩,例當削官,趙鼎以故家特有是命。 |
17  | 丙寅,以平湖賊及虔州諸盜,徳音降湖廣、江西二十一州死罪已下囚,徒杖並放。時潭、郴、鼎、澧、岳、復、循、梅、惠、英、廣、䖍、吉、撫、汀南雄州,荊南府、南安臨江軍,皆㓂所蹂踐,及軍行所經歴州被賊之家,騐實與免科差,及拖欠積欠各二年。虔州強盜並依格追納賞錢,免拘籍田産,其已籍田産,除已出賣外,如子孫見存騐實給還,應民田官中見拘作營田者,許請認歸業。應縁捕捉防托團結海船人戶,實曽立功之人,並量度推恩。丁卯,故特進申國公章惇追貶昭化軍節度副使,故責授寧國軍節度副使蔡懋追貶單州團練副使,各人子孫不許除在內職任,用己未詔書也。初議取惇,卞親戚在朝者併黜之,趙鼎請黜子孫而不及親戚,上曰:仲尼不為已甚,如此行遣酌中。翌日,以惇孫左朝奉大夫主管台州崇道觀,傑知婺州、太府寺丞,僅提舉江東常平茶鹽公事,給事中廖剛封還𠡠奏言:「傑僅賢否固未論,蓋未聞方暴其人之罪惡以正典刑,而擇官以處其子孫者也。婺為名郡,傑以宮祠得之,不謂之遷可乎?監丞平出,纔當得通判耳,僅提舉一路,號稱使者,非遷而何?臣恐天下有以議政刑之得失、號令之不常如此,何足以示勸懲?臣願姑依已降指揮,與僅等在外合入差遣,毋令太優,庶解中外之惑,事干國體,臣不得而黙,乃詔二人並與在外宮觀。 淮東宣撫使韓世忠妻秦國夫人梁氏卒,詔賜銀帛五百匹両。 尚書駕部員外郎辛次膺移倉部。 |
18  | 己巳,左宣奉大夫、守尚書右僕射兼知樞宻院事、都督諸路軍馬張浚,以平冦功遷左金紫光祿大夫,浚五辭不拜。 |
19  | 庚午,置潭州市易務,用提領張澄請也。仍令以湖、湘所得舟運販淮鹽,其息錢非奉朝廷及都府指揮,毋得擅用。 |
20  | 是月,偽齊陷光州。時劉麟出獵於陳留縣,有義黨百餘人,欲擒麟南歸,為其徒所告,悉斬於汴京。豫又以其弟復知濟南府,觀知淮寧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