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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十六》[View] [Edit] [Histo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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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四庫全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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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南通志》巻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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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防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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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防事宜附河南境黄河及堤工圖蘇轍曰:「黃河之性,急則通流,緩則淤澱,既無東西皆急之勢,安有兩河並行之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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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伯雨曰:「河流混濁,泥沙相半,流行既久,迤邐淤澱,則久而必決者,勢也。惟因其所向,寛立堤防,約攔水勢,使不至於大段漫流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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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史河渠志》曰:黃河隨時漲落,故舉物候為水勢之名。自立春之後,東風解凍河,邊人候水初至凡一寸,則秋夏當至一尺,頗為信驗,謂之「信水」。二月三月,桃花始開,氷泮雨積,川流猥集,波瀾盛長,謂之「桃花水」。春末蕪菁花開,謂之「菜花水」。四月末,壟麥結秀,擢芒變色,謂之「麥黃水」。五月,𤓰實延蔓,謂之「𤓰蔓水」。朔野之地,深山窮谷,固隂沍寒,氷堅晚泮,逮乎盛夏,消釋方盡,而沃蕩山石,水帶礬腥,併流於河,故六月中旬後,謂之「山礬水」。七月,菽豆方秀,謂之「豆花水」。八月菼薍花,謂之「荻苗水」。九月,以重陽紀節,謂之「登高水」。十月,水落安流,復其故道,謂之「落槽水」。十一月、十二月,斷水雜流,乘寒復結,謂之「蹙凌水」。水信有常,率以為準,非時暴漲,謂之「客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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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渭禹貢錐指》曰:「宋君臣論治河,往往有格言而無變通。如元豐四年神宗謂輔臣曰:水性趨下治水,則無違其性,如能順水所向,徙城邑以避之,復有何患?此格言也。然施之於商胡北流適得其宜。若地平土疏,潰溢四出,所占不止一河之地者,豈亦當順水所向,遷城邑以避之乎?歐陽修曰:河本泥沙,無不淤之理,淤常先下流,水行漸壅,乃決上流低處,故大河已棄之故道,自古難復。此格言也。然瓠子決二十餘年,而武帝塞之,河復北行,二渠河浸汴濟,注淮、泗六十餘年,而王景治之,仍由千乘入海。今橫隴之徙,裁二十年,安見必不可復?但北流實為利便,不當更事橫隴耳。張商英曰:「治河當行其所無事。一用隄障,猶塞兒口止其啼,此格言也。語出賈讓,然讓意謂正道常流不可傚,戰國為之曲防耳。若衝激之處,潰溢可虞,非增卑培薄,何以御之?此數說者,譬如奕者必勝之著,而低手混施之,則全局皆空。古今經驗之方而庸醫誤用之,則殺人無算。故治河之道,或新或舊,或合或分,或通或塞,或無事或小,有事或大,有事神而明之,存乎其人。茍非其人,則必有害,孟子所以惡執,一也。潘季馴河防一覽》曰:水以海為壑,向因海壅河高,以致決堤四溢,談河患者皆咎海口,而以濬海為上策。竊謂海無可濬之理,惟當導河以歸之海,則以水治水,即濬海之策也。然河又非可以人力導也,欲順其性,先懼其溢。惟繕治堤防,俾無旁決,則水由地中,沙隨水去,即導河之策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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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曰:「水分則勢緩,勢緩則沙停,沙停則河飽,尺寸之水,皆由沙面,止見其高,水合則勢猛,勢猛則沙刷,沙刷則河深。尋丈之水,皆由河底,止見其卑。築堤束水,以水攻沙,水不奔溢於兩旁,則必能直刷於河底。一定之理,必然之勢,此合之所以愈於分也」。又曰:「欲疏下流,先固上源,欲遏旁支,先防正道。蓋築塞似為阻水,不知力不專則沙不刷,阻之乃所以疏之也。合流似為益水,不知力不宏則沙不滌,益之乃所以殺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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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曰:「治河者無一勞永逸之功,惟有補偏救弊之策不可有喜新炫奇之智,惟當收安常處順之休,勿持求全之心。苛責以萬難之事,勿以束濕之見,強制乎叵測之流,勿厭已試之規。遂惑於道聽之說。循兩河之故道,守先哲之成矩,便是行所無事。舍此他圖,即孟子所謂惡其鑿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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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曰:「河流日久,土日鬆,土愈鬆,水愈濁。平時之水,以斗計之,沙居其六,一入伏秋則居其八矣。以二升之水,載八升之沙,非極湍急,即至停滯,故水分則流緩,流緩則沙停,勢所必至,草灣一開,而西橋故道遂淤。崔鎭一決,而桃清以下遂澀,崔家口決,而秦溝遂為平陸,近事固可鑒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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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曰:堤以遙言,何也?蓋縷堤切近河濵,束水太急,怒濤湍溜,必至傷堤,遙堤離河頗遠,或一里餘,或二三里,伏秋暴漲之時,難保水不至堤,然出岸之水必淺,既遠且淺,其勢必緩,緩則堤自易保也。又曰:或問云:土之有川,猶人之有口也,治土而防其川,猶止兒啼而塞其口,故禹之治水以導,而今治水以障,毋乃止兒啼而塞其口乎?應之曰:昔白圭逆水之性,以隣為壑,是謂之障,若順水之性,隄以防溢,則謂之防防之者,乃所以導之也。河水盛漲之時,無堤則必旁溢,旁溢則必汎濫而不循軌,豈能以海為壑耶?故河以海為口障,旁決而使之歸於海,正所以宣其口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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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築堤。 凡黃河之堤,必遠築大約離岸,須三二里,庶容蓄寛廣,可免決齧,切勿逼水,以致易决堤之高卑,因地勢而低昂之,先用水平打量,毋一槩以若干丈尺為凖,務取眞正,老土毎高一寸,即夯杵三二遍,若有淤泥,與老土同,苐須取起曬晾,候稍乾方加夯杵。其取土宜遠切忌,傍堤挖取,以致成河積水,刷損堤根。驗堤之法,用鐵椎筒探之,或間一掘,試堤式,貴坡切忌陡峻,如根六丈,頂止二丈,俾馬可上下,故謂之走馬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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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費,凡剏築者,每方廣一丈,高一尺為一方,計四工。土近者每工銀三分,最近者二分,土遠者四分,如堤根六丈,頂二丈,須通融作四丈折算,此計土論方之法也。如幇堤則先計舊堤若干,今增高濶各若干,亦以前法折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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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塞决 凡堤初决時,急將兩頭下埽包裹官夫,晝夜看守,稍待水勢平緩,即從兩頭接築,如水勢洶湧,頭裹不住,即於本堤退後數丈,挖槽下埽,如裹頭之法,刷至彼必住矣,此謂截頭裹也。如又不住,即於上首築逼水大壩一道,分水勢射對岸,使囘溜衝刷正河,則塞工可施矣。塞將完時,水口漸窄,水勢益湧,又有合口之難,須用頭細尾粗之埽,名曰鼠頭埽,俾上水口濶下水口收,庶不致滚失而塞工易就也,埽以土勝為主,埽臺須要臥羊坡,以便推挽揪頭繩,須要𦂳扯以防下淌,又須時時打鬆,令其深下,仍覔慣會泅水之人,入水探驗埽底着地,方下簽樁簽樁,須要酌中埽埽釘着,方為堅固,倘有數寸空懸,未有不敗事者,如寒天,或水急不能泅水,即看揪頭寛鬆,便是着地之驗,繫繩留撅,令人耑守,略有走動,便須另下一撅撅頭,上塡記第幾埽揪頭滚肚明白,以便查㸃收放埽面,出水未高,仍加一小埽,不可多用土牛,推埽時易動故也。此等事須要勇往直,前俗謂之搶埽,稍稍逗遛,必有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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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用大埽長五丈,高六七尺者,用草六百束,每束重十觔,稍柳一百二十束,每束重三十觔,如無柳,稍以葦代之。草繩六十套,每套四十二條,每條長二丈四尺,樁木五根,揪頭滚肚繩四條,共用●二百五十觔土夫逺近不等,難以預計,中埽并土牛工料,以次遞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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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築順水壩。 俗名雞嘴,又名馬頭,專為喫𦂳迎溜處所,如本堤水刷洶湧,雖有邊埽,難以久恃,必須將本埽首築順水壩一道,長數十丈或五六丈,一丈之壩可逼水遠去數丈,堤根自成淤灘,而下首之堤俱固矣。安埽之法,上水邊廂埽宜出將裹頭藏入,在內下水埽宜退藏入裹頭埽內,庶水不得揭動埽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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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築長六丈,濶四丈,高一丈,用埽將兩面廂邊,每邊用埽二行,裹頭二行,中間塡土,每行用埽三層,共計用中埽十八個,每個長五丈,高三尺,用草四百束,柳稍八十束,草繩四十條,排樁簽樁,共用樁木四根,人夫二十五工,共用捲埽堤夫四百五十工運土堤夫二百工,俱不議工食,共用草七千二百束,柳稍或葦一千四百四十束,草繩七百二十套,樁木七十二根,行繩十二條,每條重四十觔,共用●四百八十觔,如無柳,稍以葦代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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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䕶根乾埽。 凡堤係埽灣,須預下乾埽以衞堤根。此埽須土多料少,簽樁必用長壯,入地稍深,庶不坍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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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下長三丈,高三尺,埽一個,用草一百六十束,柳稍四十束,草繩十二套,樁木三根,量用●作行繩用堤夫二十,工不議工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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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造滚水、石壩即減水壩。 為伏秋水發盈槽,恐勢大漫堤,設此分殺,水勢稍消,即歸正槽,故建壩必擇要害卑窪去處堅實。地基先下地釘樁木平下龍骨木仍用石楂□,鐵□縫方鋪底,石壘砌雁翅,宜長宜坡跌水宜長迎水宜短,俱用立石攔門樁數層,其地釘樁須紥鷹,架用懸硪釘,下石縫,須用糯汁和灰縫,使水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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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石壩一座壩,身連雁翅,共長三十丈,壩身根濶一丈五尺,收頂一丈二尺,高一尺五寸,迎水濶五尺,跌水石濶二丈四尺,四雁翅各斜長二丈五尺,高九尺,用粗細石,計長一千三百九十餘丈。一建石閘。 建閘節水,必擇堅地開基,先挖固土塘有水,即車乾方下地釘樁將樁頭鋸平□縫上用龍骨木地平板,鋪底用灰麻艌過方砌底石,仍於迎水用立石一行,攔門樁二行,跌水用立石二行,攔門樁八,行入地平板鋪完工過半矣。自金門起,兩面壘砌完方鋪雁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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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門長二丈七尺,兩邊轉角至雁翅,各長五丈,共用石三千一百丈,閘底海漫攔水跌石,共用石九百丈,二項共用石四千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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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建涵洞。 建涵洞以洩積水,基址亦擇堅實,方可下釘樁砌石。水多則建二孔,少止一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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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涵洞一座,口濶一丈五尺,身長二丈,中立石牆一,堵亦長二丈,寛五尺,分為二孔,每孔寛五尺,兩邊四雁翅,各一丈五尺,共用石二百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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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建車船壩。 先築基堅實,埋大木於下,以草土覆之,時灌水其上,令軟滑不傷船。壩東西用將軍柱各四,根上施天盤、木各二,下施石窩各二。中置轉軸,木各二根,每根為竅二貫,以絞關木,繫蔑纜於船,縳於軸,執絞關木,環軸而推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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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挑河。 凡挑河面,宜濶底宜深,如鍋底樣,庶中流常深,且岸不坍塌,如不用堤,須將土運於百餘丈外,以免淋入河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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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剏開河者,每方廣一丈,每夫日開深一尺為一工,挑濬泥水相半者減十分之五,全係水中撈取者,減十之七八。取土登岸就而築堤者,亦以半折算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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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閘河偶淺急疏之法。 凡閘河淺處,如水溜在中,須兩岸築丁頭壩以束之,水溜在傍,將淺處順築束水長壩以逼之,水由壩中,其勢自急,中溜自深,如淺處不多,或排板插下,泥內逼水湧刷,或排小船,用杏葉杓挖,濬必不得已,則用樁草製活閘節水,亦一䇿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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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栽柳䕶堤。 臥柳長柳須相兼,栽植臥柳,須用核桃。大者入地二尺餘,出地二三寸許,柳去堤址約二三尺宻栽,俾枝葉搪禦風浪,長柳須距堤五六尺許,既可捍水,且每歲有大枝可供埽料,俱宜於冬春之交,津液含蓄之時,栽之仍須時常澆灌長柳,宜用棘刺圍䕶,以防盜拔畜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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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栽茭葦草子䕶堤。 凡堤臨水者,須於堤下宻栽蘆葦,或茭草俱掘,連根叢株,先用引撅椎窟深數尺,然後栽入,計濶丈餘,將來衍茁愈蕃,即有風不能鼓浪,此䕶臨水堤之要法也,堤根至面,再採草子,乘春初稍鋤覆宻種,俟其暢茂,雖雨淋不能刷土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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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伏秋修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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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防 一曰晝防堤岸,每遇水發急溜,埽灣未免刷損,若不急為修補,則堤漸坍塌,必致潰決。宜每日捲土牛小埽,聽用隨刷隨補,毋致崩缺少暇,則督令取土堆堤上若子堤然,以備不時之需。 二曰:夜防守堤,人夫晝勞夜倦,恐夤夜無防,未免失事,須置立五更牌面,分發南北兩岸協守官并管工,委官照更挨發,各鋪傳遞,如天字舖發。一、更牌至二更時,前牌未到日字鋪,即差人挨查,係何鋪稽遲,即時拿究餘舖,倣此堤岸不斷,行人庶可無悞巡守。 三曰:風防水發之時,多有大風,猛浪堤岸,難免撞損,須督夫綑扎龍尾小埽,擺列堤面,如遇風浪大作,將前埽用繩樁,懸繫附堤水面,縱有風浪,隨起隨落,足以䕶衞。 四曰:雨防守堤之人,每遇驟雨淋漓,若無雨具,必難存立,未免各投人家,或舖舍,蹔避堤岸,倘有刷埽,何人看視,須每名各置斗笠簑衣,遇雨穿戴,堤面擺立,時時巡視,方無疎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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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守 一曰官守黃河盛漲,管河官一人不能周巡,兩岸須添委一協守職官分岸巡督,每堤三里,原設舖一座,每舖夫三十名,計每夫分守堤工一十八丈,宜責每夫二名共一段,於堤面上共撘一窩鋪,仍置燈籠一個,遇夜在彼栖止,以便傳遞更牌巡視,仍畫地分委省察等官,日則督夫修補,夜則稽查更牌,管河官并協守官時常巡督,庶防守無懈。 二曰民守每鋪三里,雖已派夫三十名,恐各夫調用無常,仍須預備。宜於附近臨堤鄉村每鋪各派添鄉夫十名,與舖夫同力協守,水落放回,量時去留,不妨農業,不惟堤岸有賴,而附堤之民亦得各保其田廬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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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竪立旗竿燈籠,以示防守。 各鋪相離頗遠,倘一舖有警,別舖不聞,有誤救䕶,須令隄老,每堤竪立旗竿,一根黃旗,一面上書某字舖三字,燈籠一個,晝則懸旗,夜則掛燈,以便瞻望,仍置銅鑼一面,以便轉報,一舖有警,鳴鑼為號,隣舖夫老,挨次轉報,各舖夫老,併力齊赴,有警處所,即時救䕶,一防盜決。 盜決有數端,坡水難消,决而洩之,一也。地土磽薄,决而淤之,二也。仇家相傾决而灌之,三也。至於伏秋水漲,處處危急,隣堤官老,隂伺便處,盜而洩之,諸堤皆易保守,四也。巡警稍怠,或乘風雨之時,或乘酣睡之際,即被下手矣,防禦者不可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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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議涵洞。 涵洞洩水,本自無妨,但須明設石閘,以嚴啟閉。若暗開堤址,草木䝉茸,便難覺察。萬歴八年,奸民私囑主簿,將南岸遙堤暗開涵洞,十七年伏水暴漲,單家口遂决,可為明鑑,不可不知一歲辦物料。 河防全在歲修歲修,全賴物料,恐州縣河官冐銀入已臨時茍且塞責,貽悞不小,今議於十一月間司道官估計停,當各掌印官領銀採買,法固善矣,又須特委亷能職官一員,耑管收支工完之日,將一切收用數目,開報總河查考,庶幾事有責成,而錢糧無冐破矣。又冬初修守稍暇,即督夫於漫坡中採取野草,每束十觔,每夫每日可採四十束,積至百萬,可省千金裨益,非小萬恭治水筌蹄曰:黃河自宿遷而下,河博而流汛,治法宜縱之必勿堤,宿遷而上,河窄而流舒,治法宜束之亟堤可也。又徐、邳水高而岸平,泛濫之患在上,宜築堤以制其上。河南水平而岸高,衝刷之患在下,宜捲埽以制其下,不知者河南以堤治,是滅趾崇頂者也。徐、邳以埽治是摩頂擁踵者也,其失策均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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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曰:築堤,余以唐張仁愿搶築三受降城之法,築邳、宿三百七十里之中,分為信地,編定字號萬杵齊鳴,分之則為各段,合之則成長堤,火爨蓬居不移而具,遲速勤惰不令而嚴,始以十萬金計之,終以三萬成之便法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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築堤有三,禁勿掘房基,勿掘塜墓,勿剗膏腴」。又曰:「或云海口淤,宜濬之。夫海口廣三十里,望之無際,冬中洲渚,㣲見潮長,則烟霧波濤極目耳。舟從何繫?人從何依,工從何施?且清河之流甚駛,海口即淤,清河當上行矣。古無濬海者,有由然哉?而怨淮水罪海口者,謬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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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曰:「河堤之法有二:有截水堤、有縷水堤截水堤者,遏其性而亂流阻之者也。治水者忌之,縷水者因其勢而順流束之者也,治水者便之。夫水之為性專則急,分則緩,而河之為勢也,急則通,緩則淤。若能順其勢之所趨而堤以束之,河安得敗?惟河欲南而截之,使北河欲合而截之使分逆天地之氣化,而反天地之血脈河始多事也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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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曰:「河南屬河上源地勢南高北下,南岸多強,北岸多弱。夫水趨其所下,而攻其所弱,近有倡南堤之議者,是逼河使北也。北不能勝必攻,河南之銅瓦廂,則徑決張秋,攻武家壩則徑決魚臺,此覆轍也。若南攻不過,溺民田一季耳,是逼之南,决之禍小而北決之患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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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曰:有堤無夫,與無堤同,有夫無鋪,與無夫等。邳、徐之堤,為每里三鋪,每鋪三夫,南岸自徐州青田淺起,至宿遷小河口而止北岸自呂梁洪城起,至邳州直河而止,為總管府佐者二,為分管汛地,州縣佐者六,南舖以千文,編號北舖,以百家姓編號,按汛地修補堤岸,澆灌樹株,遇水發各守汛地,遇水决則管四舖,老人振鑼而呼,左老以左夫帥而至,右老以右夫帥而至築塞之,不勝,則二總管以遊夫五百馳而至助之,此常山蛇勢之役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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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曰:「黃河之驟急如風雨,智者失其謀,勇者失其力,唯有桑土之徹而已,故勢亟重也。夫必以千計,料必以萬計,乃有備無患,與防邊同而防河,又腹心與防邊四肢之患異,其堤防稍緩者,一年備一年可也。若險要之區樁,草●麻柳,稍宜兩年之備,以頭年下埽為次年之防,以一年積料為兩年之用,事豫則立,隂雨無虞,愼之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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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曰:「治河要言有二:曰毋惜費,毋掣肘」。又曰:「行水之法治有餘,先下流治不足先上源。又曰:「黃河四堤:曰遙、曰偪、曰曲、曰直。今治水者多重,遙直而輕偪曲。不知遙者利於守堤,而不利於深河。偪者,利於深河而不利於守堤。曲者多費而束河則便,直者省費,而束河則不便,故太遙則水漫流而河身必墊,太直則水溢,洲而河身必淤。四者之用,有權存焉,變而通之,存乎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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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曰:「治黃河之淺者,舊制列方舟數百如牆,而以五齒爬杏葉杓疏底乘流沖去。不知上疏則下,積此深則彼淤,奈何以人力勝河力哉?以人治河,不如以河治河。如欲深北,則南其堤而北自深。如欲深南則北其堤而南自深。如欲深中,則南北其堤兩束之逼,河流沖中而中自深,此借其性而役其力也。其始也,假堤以使河之深。其終也,河深而任堤之毀,若欲淺河以為洲,但當反用之耳。其法為之固,堤令漲可得而踰也。漲冲之不去而又踰其頂,漲落則堤復障,急流使之別出而堤外水皆緩,固堤之外悉淤為洲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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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曰:「凡黃水消長,必有先幾,如水先泡則方盛泡,先水則將衰及占初候,而知一年之消,長觀始勢,而知全河之高下。舊曰識水高手者,惟黃河之濵有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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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曰:防河請以戰喻暴猛雖有其時,而衰弱亦有其候,故防河者,伏秋戰守數合以防其銳,至秋深氣降,不戰而屈之矣,喫𦂳止在五六七月,而三月之中,又止戰守數合,來則厲兵躍馬,去則解甲息兵,是在我者執常勝之樞,在彼者無必勝之勢。夫黃河非持久之水與江水異,每年發不過五六次,每次發不過三四日,故五六月是一鼓作氣之時也。七月則再鼓而盛,八月後則三鼓而竭且衰矣。萬一河勢虛憍銳,不可當我,且避其銳氣,固守要害,而姑以不要害之,堤委而嘗之,以分弱其勢而全吾要害。待至水勢漸落,却將所委之堤隨缺而隨補之,刻期高厚,勿令後水再由漸成河身,致墊舊河,則河之攻我有限,我之守河無窮,故善委則敵易疲,善持則敵易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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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曰:四防中風防,尤宜愼之,房村决風濤,鼔擊不已,黃呂梁以巨舟數十障於決口,風濤遽靜,亦竒事,然河堤千里,舟不及也。古有黃河風防之法,如遇水漲濤,擊下風堤岸,則以秫稭粟藁及樹枝草蒿之𩔖,束成綑把,遍浮下風之岸而繫以繩,隨風高下巨浪,止能排擊綑把隄,且晏然於內排擊,弗及丁夫,却於堤外幫功,此風防之要訣也。綑把仍可貯為捲埽之需,蓋有備而無所費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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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曰:河決有二:如上有所決,下無所洩者,曰隘决不必鬭水,搶築俟漲落水出,直塞之耳。若上决而下洩者,曰通决。此急宜搶築,不可少緩者也。否則流沖勢洩,恐成河身,則正河流緩而淤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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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曰:多穿漕渠以殺水之勢,此漢人之言也,但可言之秦晉峽中之河耳。若河南沙鬆,土踈大穿,則全河由渠而舊河必淤,小穿則水性不趨,水過則平陸耳。夫水專則急,分則緩,河急則通,緩則淤。今治河者第幸其合,勢急如奔馬,吾從而順其勢,隄防約束之範,我馳驅以入於海,淤安可得停淤?不得停則河深,河深則永不溢,亦不舍其下而趨其高河乃不决,故曰黃河合流,國家之福也。黃河北徙,國家之利,此先臣之言,堪輿家者流之說也。又曰:「不知三代以上都冀州黃河若弓。然其時大江以南多未貢賦,故山東之運東,而至西秦之運西,而至原不藉南運也。若河南徙,則東運不便。方今貢賦全給於南,而又都燕,據上游以臨南服,黃河南徙,則萬艘度長江,穿淮、揚入黃河,而直達於閘河浮衞,貫白河底於京,茍北徙,則徐、邳五百里之運道絶矣。故曰:黃河南徙,國家之福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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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曰:「黃河雖不能復禹故道,宜使之復河南故道。此近臣之議也。蓋懲徐、邳水患,激而云然耳。不知徐、邳之患由邳河之淤,邳河之淤,由先年河行房村口。近年曲頭集口旁流既急,而盛正流必緩而淤,而徐、邳之水患博矣。然河患不在徐、邳,必在河南。嘉靖以前,河經河南、河南大患,及河併行徐、邳,而後河南患息。今若復河南故道,是移徐、邳之患於河南,而又生二洪乾涸阻運之患也。故河由徐、邳,則民稍患而運利,由河南則民與運,兩患之矣。故曰:河南故道,不必復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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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輔《治河書》云:賈魯用沉舟之法,人皆稱之,以為塞决簡便之用。夫河底淺深,坦陷不一,惟草柳性柔,一經壓擠,則周遭充滿故,塞决必用埽,今以至平之舟底,沉之淺深,不一之湍流,則埽根透溜之患不俟終日,繼而思之,魯之沉舟,蓋以代壩而逼水,非以之塞决而合龍也,蓋彼時故河,業己流通,但决河勢大,水流多於故河十之八,又當秋漲湍急,埽不能下,又其上逼水,三堤短弱而不支,恐埽行一遲,水盡湧決,决則故河復淤,因急為壩以逼之,沉舟取其快,所謂搶救也,故前則曰:魯乃精思障水入,故河之方後,則曰船堤之後,草埽三道並舉,幷舉之三道,乃加築前短弱之三堤也,迨至船埽,四堤並就,河勢南流,然後决口塞耳,故宜善讀古人之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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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曰:塞决之方必先殺其勢,平其怒而後人力得施焉,則莫如引河之善也。引河之用有三:一曰分流以緩衝也,河一決則全流盡趨,决口奔騰激蕩,樁埽無所施應,於對岸上流,別開一河以引之,則决口緩矣。一曰預浚以迎溜也。河身既淤為平陸,即異日黃河歸,故必漲溢而他潰,故必預開一渠以迎之,務使水至歸渠,遂其湍迅之勢,則刷沙有力,而後無旁出之患。一曰挽險以保堤也。河性猛烈,方其順流而下也,則藉其猛以刷沙,當其橫突而至也,則恣其烈以崩岸,故當其倐忽激射之時,宜酌左右之間,急開一渠,以挽所沖之溜,頭引入中流以奪其勢,而後危堤可保,故曰其用有三也。至於度土地高卑之數,以定挑挖之淺深、土性淤鬆之殊,以酌渠路之去取,又在任事者之盡心焉挑引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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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行水金鑑挑引河法,挑河之法固宜相土地之淤鬆,若遇必無鬆土,不得不於淤處挑挖,水到之時,不比浮沙易刷,定多阻滯,必須分外挑深,方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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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曰雲梯關不知名自何時,乃淮、黃二瀆所由以入海者也。往時關外即海,自宋神宗十年黃河南徙,距今僅七百年,而關外洲灘離海遠至一百二十里,大抵日淤一寸,海濵父老言更歴千載,便可策馬而上,雲臺山理容有之,此皆黃河出海之餘沙也,自河道內潰,㑹同之勢弱,下流不能暢注出海,而海口之沙日淤,海口日淤而上流愈壅,以致漫決頻仍,內瀇而不之止,議河事者莫不力言挑浚,而不知勢有必不可者,何也?挑濬之河,最狹且淺,亦須寛至,里深至丈,方可通流,以土方之算授工計萬夫,三日之力不及里,且漸近海濵,人難駐足,加以稽天潮汐,一日再至,不特隨浚隨淤,尤恐內水未及出,而潮水先從之而入矣。夫海口之高,皆因關外原屬坪厰漫灘,以故出關之水亦隨地散淌,散淌則無力,無力則沙停耳。禹貢:紀河之入海曰:同為逆,河入於海。夫河也而曷以逆名?海湧而上,河注而下,兩相敵而後入,故逆也。禹既播之為九,又曷為而同之?不同則力不一,力不一則不能逆海而入也。禹貢:聖人之書,其言不可易也。又潘季馴河防一覽曰:海無可浚之理,惟有導河以歸之海河。非可以人力導,惟有繕治隄防,俾無旁溢,則水由地中,沙隨水去也。季馴近世能臣,其言當不易也。今日之雲梯關外,即今日之逆河也,而不堤以求其同不同,以求其入海,得乎?爰自清口以下至雲梯關三百餘里,挑河以導其流,於關外兩岸築堤一萬八十丈,凡出關散淌之水,咸束於中,涓滴不得外溢。從此二瀆就軌一往,急湍沖沙,有力海口之壅不浚而盡闢矣。闢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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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曰:河當泛濫奔溢之時,決口必非一處,或大或小,或上或下,議塞者莫不先大而後小,先上而後下而不知,非也。蓋大口難塞,非踰旬累月不能竣,迨大口工竣,而小口又復汕刷而成大,雖用裹頭套䕶之法,苐能使之不濶,不能使之不深,然亦未有中泓既深,而兩端不塌陷者,則是處處皆成大口矣!夫大口既已寛濶,至於成河止矣,必不至更刷而大急,將諸小口盡行堵塞,而後以全力施之,大者至於先下而後上從事於其所易,其理亦然,截其尾勿攖其鋒,下口盡塞而後以全力施其上,或挑引河,或築攔水壩,或中流越築,審勢制宜而大者上者亦不難矣塞决先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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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曰:至柔莫如水,然不得其平,則雖天下之至剛者,不能禦平水之法,如何曰量入為出而已,今使上流河身至寛至深,而下流河身不敵其半,或更減而半之,勢必懷山襄陵而潰决之患,生夫河面寛狹之處,或城鎭山岡不可開闢,我則於其上下流相度,地形多建滚水閘壩及涵洞,放入通水之溝渠,以測土方之法,移而測水,務使所洩之水,適稱所溢之水,則其怒平矣!至其下,或復寛濶如故,又恐其力弱而流緩,流緩而沙停,則仍引上流所洩之水,歸之正河,以一其力,如是則雖以洪河浩瀚,而盈虛消息之權,操之自我,不難擇便而導之矣!量水减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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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曰:河之防堤也,然堤太逼則易決,遠則有容而水不能溢。故險要之處,縷堤之外,又築遙堤以備異,漲堤稍瑕即潰,與無堤同,必選擇淤土,每覆土一尺即夯硪三遍,築畢用鐵鎚杵,空沃以水,水不滲漏為度。然亦有純淤土而水漏者,則其土必太堅,鎚不易入,其捍水尤有力,且土必龜拆,為驗堤之高卑,因地勢而低昂之用,水平打量,毋一槩以丈尺為凖,以水面為凖。築堤之法,陡則易圮,如堤根六丈,頂止二丈,俾馬可上下堤面及根必多種茸草以蓋之。蓋草能柔水,性能庇雨,淋而坦坡,又可殺風浪之怒也。其取土宜於十五丈之外,切忌傍堤挖取,以致積水成河,刷損堤根。然取土有遠近難易之辨,故其工値之多寡,視其遠近難易而増減之,又土方之數有虛實上下之分,故其工値之多寡,復視其虛實上下而差等之。堤既成,必宻栽柳株蘆葦茭草,使其茁衍叢布,根株糾結,則雖遇飈風大作,終不能鼓浪興波,此䕶堤之要䇿也堅築河堤又曰:防河之要,惟有守險工而已,河之易决莫如中州,其地土鬆而沙多,毎一坍塌輒至數百丈,然其地寛曠,不與水爭地,其築堤甚遠,即至近者亦三五里,此堤不守,復築一堤以守之,河流去正身既遠,則浮波寛緩,亦不能深入,勢必復引而他去,而淤灘仍為平陸,故雖險而易守也。江南自徐、邳以下,大抵皆城郭村鎭,不得不畫地戒嚴,亦其勢然矣。守險之方有三:一曰埽、二曰逼水壩、三曰引河。三者之用,各有其宜,當風抵溜,其埽必柳七而草三,何也?柳多則重而入底,然無草則又踈而漏,故必骨以柳而肉以草也,禦氷凌之埽,必丁頭而毋橫,何也?水堅鋒利橫下,埽則小擦而糜,大磕必折也。然埽灣之處,則丁頭埽又兠溜而易沖,必用順埽魚鱗櫛比而下之,然後可以攩溜而固。堤至十分危急,搜根刷底,上堤而下,坐埽不能禦,則急於上流築逼水壩,囬其溜而注之,對岸或一二三道,若止一道,恐河流悍烈,壩一摧而堤即不可救也,若開引河,則其費甚鉅,又必酌地形而為之,若正河之身迤而曲如弓之背,引河之身徑而直如弓之弦,則河流自必舍弓背而趨弓弦,險可立平,若曲折遠近,不甚相懸,河雖開,無益也。諸如此者,殆如禦侮,然埽之用,是固其城垣也。壩之用,捍之於郊外者也,引河之用,援師至近,開營而延敵者也。夫吾既己內,修其守備而外,又或捍之,或延之,敵雖強,未有不遷怒而改圖者,保險之法盡矣防守險工又曰浚河築堤之遲速,一視運土之遲速,人力有限,以驢代之,然芻秣之費,喂養之勞,倒斃之患,合而較之,又不如車運之便,車之製,當用獨輪小車,蓋挑土之處,大抵原隰高低,溝坑斷續,雙輪則不行,且小則往來接而不滯也。計一車所載,可得土二百觔,每日二夫一車,可抵三夫之運,一車之工,本不及五錢,每夫工食,一日四分,不過出十二夫之工食,用之經年,可得三百六十夫之用矣運載土方。又曰:䕶堤塞决之用,莫善於埽,捲埽之用,惟草與柳,蓋柳遇水即生草,入水腐而成土柳,隨地可種草,近則取之湖塘,遠則取之海濵,湖塘之蘆葦不如海濵之堅實長大,一束可抵二三束之用,但地遠採辦稍艱,酌其工程之緩急而用之可也用蘆葦。又曰:沿河種柳,其根株足以䕶堤身,其枝條足以供捲埽,其清隂足以䕃行人然,惟劉天和六柳說曲盡其妙,當倣其法行之統,計每年歲修需,柳不下一百萬束,宜令各官各營,凡春初暇時,每丁計地種柳若干,不過三年,沿河成林,一有不測,捲埽搶防,不煩斫運于他處,即以本汛之柳供本汛之工力省而功易集,所益非小也栽植柳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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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明臣劉天和植柳六法外:一曰臥柳。凡春初築堤,每土一層,即於堤之內 邊箱各橫舖,如指大柳枝一層,每尺許,一小枝勿太,稀入土二尺外,露二寸勿過,長自堤根至頂不可間少 。二曰低柳。凡新舊堤若不係栽柳時月修築者,俱候春初用小引撅於堤內外自根至頂錐成,空穴栽柳縱橫各一小尺,亦如前法樁。三曰編柳,凡近河去處不分新舊堤岸,俱用柳 ,如雞子大四小尺長者,用引撅先從堤根,密栽一層六七寸一株入土三小尺,土面留一尺,却將小柳臥栽一層亦內留二尺外,留二三寸,卻用柳條,將柳樁編高五寸。如編籬法內用土築實平滿,又臥栽小柳一層,又用柳條編高五寸,於內用土築實平滿。如此二次,即與先栽柳樁平矣,卻與上退四五寸,仍用引撅,宻栽柳樁一層,亦栽臥柳、編柳各二次,亦用土築,實平滿如堤高一丈,則依此栽十層即平矣。以上三法,皆耑為固䕶堤岸,內則根株固結,外則枝葉綢繆,名為活龍尾埽,雖風浪沖激,可保無虞,而枝稍之利亦不可勝用矣。倒四:曰深柳。前三法止可䕶堤以防漲溢之水,如 岸沖堤之水亦難矣。凡近河及河勢將沖之處,隄岸雖遠,俱宜急栽深柳,將所造長四尺,長八尺,長一丈二尺數等,鐵裹引撅,自短而長,以次釘穴使深,然後將勁直,帶稍柳枝,如根稍俱大者為上,否則不拘大小,惟取長直。但下如雞子上儘枝稍長如式者,皆可用連皮栽入,即用浠泥灌滿,毋令動揺縱横。各三五尺以上,多栽十數層,少或四五層。數年之後,下則根株固結,入土愈深,上則枝稍長茂,將來河水衝嚙,亦可障禦。或因之外編巨柳長樁,內實稍草埽土,不猶愈於臨水下埽以繩繫岸,以樁釘土,隨下隨沖,勞費無極者乎。兩五曰漫柳。凡坡水漫流之處,難以築堤,惟沿河 岸宻栽檉柳數十層,俗名隨河柳,不畏淹沒,每遇水漲,既退,則泥沙委積,即可高尺,餘或數寸許,隨淤隨長,每年數次,數年之後,不假人力,自成巨堤矣。如沿河居民各分地界,築一二尺餘,縷水小堤,上栽檉柳,尢易淤積成高。一二年間,堤內即可種麥,工省而效大黃河用之植。六曰高柳照常於堤內外栽高大柳,樁成行栽, 不可稀少。又曰土以方一丈、高一尺為一方,然有上方下方之別焉,有耑挑兼築之分焉。至挑河又有起土淺深之不同焉,築堤亦有運土主客之不同焉。其土方工値更有人力強弱之不同焉。以江南而論,自邳州睢寧縣起至碭山縣,止每築堤土,一方給銀一錢四分。自宿遷縣起至山陽縣止,并揚屬各州縣,每一方增銀一分。此定例也。土方則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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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土者,就近挑挖之土,以所築之堤為凖者也。取土宜離堤十五丈外起之挑。至堤基之上,用大石夯硪之,或以七寸為一層,夯至五寸,或以一尺為一層,夯至七寸,然後加土如前法。務須層層夯硪,徹底堅固。每堤高一尺,兩面坦坡,必須寛六尺,如高一丈之堤,應築寛六丈之堤,再加堤身二丈,則頂寛二丈,底當寛八丈,高一丈。用勾股法科之,每丈計築成上方土五十方,每方一錢五分,應給銀七兩五錢也主土。客土者,迤遠挑運之土為凖者也。如此處築堤,彼處取土用船裝運。高寳定例,以五十大蘿為一方,每蘿重二百餘觔,每方約重萬觔,連搬運上船工銀六分運至工所,又工銀八分由船而運,至堤上又工銀五分,堤基之上再用硪夫夯硪,又工銀二分,統計虛土一方共銀二錢一分,止築成上方土七分也客土耑挑者,止挑去河身之土而不係築堤者也。所挑之土,必離河四五丈外,方許拋棄,若就近竟卸,則一經淋雨,仍淌入河內矣。其工價以所挑淺深為凖,凡挑三四尺者,每方給銀六分,五六尺者加一分七八九尺一丈一二尺,深者遞加一分至一錢一分止。蓋六尺深以上之河,無翻塘戽水之勞,不過每方六七分而止。其七尺者未免有水一丈外,泉水愈多,故銀遞加。若黃河內流沙陷足,其工更難,每方又遞加一分,七八尺即給銀九分至一丈三四尺者,即給銀一錢二分也耑挑兼築者,即用挑河之土以築堤也,其工即卸於應築堤之上,照依前式夯硪成堤,每一方照挑河工銀外,另加攤土夯硪銀二分。此挑河兼築堤作,下方工價科算,以河工挑成為凖也。更有雖挑河而重在築堤者,每上方土一方給銀一錢六七分不等,此以堤工築成為凖也。總視工程之難易而酌之兼築。上方下方者,以築成堤工之實土,為上方土塘所取之鬆土為下方也。然一堤之中,亦自有上方、下方之別。如築堤一丈,則以平地起至五尺為下,方自六尺至一丈為上。方如築堤一丈二尺則以六尺以下至一尺為下,方七尺以上至一丈二尺為上方蓋築堤愈高則愈難,故必酌其難易而差等之,庶鋪底者不致以易工而多取價,收頂者不致以難工而寡受,値其勞逸,殊其高下之酧均也。然土方工價雖有定額,亦舉大槩而言,若築堤至一丈四五尺不得泥一定之例,況取土更有遠近不同。甚至紥簰舖路遠取浠泥於汚淖之中,其工價不啻加倍,有至三錢餘一方者,更難執一而論,相地形之高卑遠近而增減之可也上方下方於水中築堤,取土甚遠,或至數十里外,工費不貲者,當用水中取土之法。其法先定根基,隨用船裝遠土,於水中築成圍埂,其埂出水二尺,中間三十丈,長五十丈。圍埂既成,用草料防䕶隨,將埂內之水車乾,然後於離堤基十五丈外啟土挑至堤基之上,宻加夯硪,築成大堤,其堤如應頂寛二丈,底寛十丈,高一丈六尺,每堤一丈,用土九十六方,連船裝築埂之土并車水防埂,一切夫工、器具、物料以及隂雨、食米等項,每方約用銀二錢六分較之尋常就近取土之費約省過半就水築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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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曰:「河決之始,如用埽裹頭,以防汕刷築,逼水壩、開引河簽樁,必須深釘入底,以防懸空,悞事河防,一覽備載矣,至沉繫埽個,全在揪頭繩索,其力尤重,樁必多而始壯,埽必重而後沉,宜柳七而草三塡土之後,倘埽工之外,忽起翻花,大浪,急須於堤內下埽塡土,晝夜壓截其浪花起於數十丈之內,猶易若百丈之外,則危矣!其堤工若但坍毀而平下,猶可塡土加埽,一若懸空則危矣!若內外傾欹,亦不可救,此河防所未載,不可不知也。堵築决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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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曰:昔人四防、二守之制,皆以保堤也,倘防守之人不足與,無防守等,則歲修之法不可不籌也。今營兵之設,僅足以供巡奕堤防及運料、捲埽、栽柳之用,至於歲修加築,其勢不能按,自碭山以下,黃運兩岸,及歸仁高堰至海口,一帶縷遥月堤,統計四十五萬四千丈,而河兵僅七千二百名,計丈分修,每兵當修六十六丈有奇,堤高一丈,頂寛倍之,增卑培薄,各堅土五寸,須下方土七寸,以土方計之,每丈須土二方一分,是每兵常役之外,又當歲挑築下土一百四十五方二分,豈能為哉?擬令每丁許其召募帮丁四名,每丁給以堤內空地,俾耕種其中以自食,而課其歲修帮丁之設,其利有八:堤工高厚,永無潰決,其利一,每丁給其授田,力役貧民,有歸其利。二堤近民居,風雨可守其利,三。羣聚樂業,兵無逃竄,其利四猝有河患,不煩召募,其利五室廬相望,冦盜無警,其利六深:耕易耨,狐兔絶蹤,其利。七:刈穫所餘,藁秸充盈,其利八。或難之曰:每丁帮丁四名,驟增丁二萬八千八百名,河岸安得如許閒田?若查隱佔,則良民擾,若給額田,則正賦缺何可行也?曰不然。黃河兩岸二千數百里,從前一望汪洋,今兩河復故淤灘盡出,置之不問,則失地利,若聽民私種,亦無利於國,將計畝起科,而灘岸之田,其糧甚微,不過數釐至二分極矣。若每丁授田十五畝,應田四千三百餘頃,所納正賦,從重科輸不過八九千金耳,夫即減八九千金,正賦之額田,而歲得二萬八千八百名,丁夫之用以保四十五萬四千丈之堤,歲加高厚,永無意外之虞,其為利孰多,而況賦未必畝,二分所授,未必盡額田哉?或又難之曰:兵民並居,勢必生釁,將來挑土修堤,圍塲植柳,閧鬭訐告,從此而起曰:帮丁之法一行,則必㑹同督撫檄行有司,公同經理,立石分界而後撥給。如果有民田近堤者,亦可以空處閒田互相換易,其家屬有願為帮丁者,即除其額田應納之糧,亦無不可也。帮丁二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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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曰:水土之工,料物最難,倘所需不給,則萬夫束手以待悞事,非淺舊例。一曰官辦夫地方,有司必假手於吏胥,由吏胥而及各行戶,層層剝蝕,至料户或分文不給,及運料到工,則又分外苛求勒賄,民不堪命,此官辦之害也。一曰商辦夫工料之大,莫如樁木,商人領價入己,分派各小行,其値必虧,而且有夤縁冐領,花費拖欠,此商辦之害也,在大工急如星火,文檄追比,催督不前,常至四五年,種種悞工則一也。稔悉此弊,惟有擇賢而任以勸懲,鼔勵之法為稍愈耳!除歲修物料不多,不必差員,其大工物料,當委之隣近各邑佐貳,專行買辦,如所辦果,堅大如式,價直不浮,又往來迅速克濟,大工工竣,題請優敘,否則請黜,庶採買不前之弊可免矣採辦物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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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曰:中州黃河兩岸築堤多者至四五里,江南宿遷以下,北岸則縷堤之內復築遙堤,南岸則否。蓋以南亢北下,南有湖淮之限,不致奪河而北易奪故耳。然自徐州南岸,歴靈睢宿桃至清口裴家塲約五百里,除諸湖、淮水外,別無分流之河。睢河雖通流窄隘,不能多受碭、徐、邳、睢一帶壩閘所減之水,率漫灘四溢,民田悉被淹沒。夫前此大興經理之日,正値河道壞極之時,惟奪河阻運是懼,故堤防北岸,而南岸未遑及之。今兩河復故,則綢繆善後,更當為大害去。而大利興之圖,南岸遙堤一工,其利有四,黃患不測,作重門之障,一也。束散漫之水,滙湖入黃沮,洳涸而為沃壤,二也。引黃入淤,歲久加高,即岸成堤,不煩再築,三也。挑土築堤,即開成小河一道,伏秋保險,運料便易,四也。此堤約長八九萬丈,自房村至峯山有子縷二堤,今應將子堤為縷堤,而以縷堤為遙堤,自峯山至宿遷便民閘,舊有遙月堤,皆須量為加修,至吳城亦有見在之堤,不煩另築。然此堤所束者,徐州以下之水,而蕭、碭以上隔於山岡,尚未有所束也。在於毛城鋪起築堤一道,至王家山,止以束徐州以西、碭山以東并十八里屯二閘之水,使悉由鹽河歸睢溪口入靈芝等河,歴歸仁堤以滙於洪澤湖,則自碭山以及清河縣境七百里,别無霪潦之虞矣南岸遙堤。又曰淮黃二瀆,敵也,然黃強之時,多淮強之時,少強則易潰,而河不兩行,可減而不可分,弱則易奪,而自泗盱以東,淮無他河之㑹,惟即以黃濟淮,使強者不獨強,則二瀆交得其半,而㑹同之勢成,此減水各閘壩之最為得也,黃河莫窄於徐州,其至寛者不過十丈,一遇伏秋大漲,奔騰激蕩,必有奔潰衝突之憂。淮水北出清口,每患為黃流之所,抵淮少弱,即不免乘虛而內注,思善後利運之圖,惟有殺黃以濟淮,而殺黃濟淮之䇿,無如閘壩善建置閘壩之地,又無如徐州上下,善乃經營相度,於黃河南岸碭山毛城舖、徐州王家山十八里屯、睢寧峰山、龍虎山等處為減水閘壩,共九座,其因山根岡址鑿為天然閘者居其七,既以殺黃,且使所過之水各隨地勢,由睢溪口、靈芝、孟山等湖以入洪澤而助淮,如遇淮漲,而黃消自足以敵黃,而閘壩亦無可過之水,如遇淮消而黃漲,則九閘壩所過之水分流而並至,即借黃助淮以禦黃,而淮之消者亦漲,倘更遇黃淮俱漲,則彼此之勢略等,有中河以洩黃周橋六壩以洩淮,亦不至偏強為害矣。夫減水莫善於閘壩,但建於運河則易,建於黃河則難何也?黃河兩岸俱浮沙,基既不固,加以水勢之排蕩,溜頭之𦂳駛,率不越歲而頺圮,今以天然之岡址,鑿天然之閘座,雖驚濤動地,終不能迸山根而敗之,眞千載之利也。雖然黃善淤自古記之,引黃入湖,數年後,洪澤湖且淤而為平陸,奈何曰不然?夫黃流急則挾沙而行,緩則停過閘壩之水,其流必緩,又越數百里歴諸湖而入,安能淤洪澤為平陸?蓋與宿、桃、清三邑南岸潰决逼近,而能墊湖者不可同日語也,不惟是也。靈芝、諸湖等處,地最卑窪,誠使黃水數年一過,流清而停濁,久之亦當如宿遷之侍丘倉基,安東之碩項等湖沮洳,悉變為沃壤,其利又不特以殺黃而助淮己也。夫猶是黃也,閘壩未建之先,清口河流黃,常強而淮弱,自建有閘壩,即遇異漲,而上下六百里遞互灌輸,回環平凖,一似黄,不得淮,即上無以洩其怒,而下無以佐其勢。淮不得黃則孤立無援而勢不敵,二瀆相須,齊驅而東騖,化仇敵而為好合,是直以淮、黃為秦、晉,而以各閘壩為蹇修也黄淮交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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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曰:「川之善潰,莫如黃蟻穴之漏,不終日而滔天,故防河最難。然有决而害小,有決而害大,沿河兩岸數千里,無在不當防,尤必審其害之孰大孰小而經畧施焉?决之害,北岸為大,何也?南亢而北下也。且開封南岸,從汴河可以達淮歸德、徐、邳而下,其地山陵其堤歸仁、其湖,靈芝、孟山、洪澤其去無路,久之而亦必復其故,又與運道無係也,然同一北岸,而其害又有大小之不同,若上自閿鄉,下迄滎澤六百里,大抵山多而土堅,不甚潰決,不具論,至安東以下,雖北岸,然與海近不遠,漫徐、邳北岸即潰決,而岡阜四合,盤行東下,貫皁河入駱馬,而並歸中河,曹單潰决,由魚臺上下以入運,或滙荊山口、彭家河以入運,皆無奪河之患,若宿桃清河北岸,一有潰決,則運道首阻,而自海沐以南,馬陵以左,周圍千里,𣺌然巨浸矣!開封北岸一有潰決,則延津、長垣、東明、曹州三省附近各邑胥溺,近則注張秋由鹽河而入海,遠則直趨東昌、德州,而赴溟渤而濟寧,上下無運道矣。且開封之境,地皆浮沙,河流迅駛,一經潰決,如奔馬掣電,瞬息數百丈,工大而下埽更難,故前代河决之患,此地十居七八,自明臣劉大夏築太行堤,西起黒羊山,東至曹州,以及豐、沛,高厚堅固,北岸恃以無恐,歲久不修,殘缺過半,屬以江南大工屢興,未遑及也。宿桃、清河境內無山岡阻滯,其河流之迅駛亦如之,故其害之,大亦略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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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初封邱、荊隆口大王廟之决,前河臣楊方興塞之工,六七年而始竣,費帑八十萬,近則宿遷、楊家庄之塞,亦二十二萬,若蕭家渡一江止,旁决非頂,冲然猶費十萬有奇,而徐灣因南岸費僅三萬,徐州花山之役,則以馬陵山之阻,駱馬湖之滙,費一萬餘而已,故曰决之害北岸為大,而北岸之害,莫大於開封,及桃宿清一帶,而曹單次之,徐、邳又次之,若安東以下非所憂也,然此亦就黃言黃,未嘗統兩河南北之大勢而言也。夫黃自滎澤以至雲梯海口,兩岸堤工三千二百里,潰決之害,人人知之,淮自桐栢而至泗盱境八百里,自清口至海三百餘里,上下千一百里,所隄防者,止一高堰而堰之固不固,未有知其利與害者,知之者曰,淮地最下平水者,謂淮城睥睨與湖面等堰,不固則淮其沼,而高寳七邑其魚也,此知其一,未知其二也。又曰堰不固則淮水東注黃,且躡淮之後而清口必淤,黃失長淮之援,無以刷沙,而海口亦必淤也,此知其二,未知其全也。夫河决於上者,必淤於下而淤于下,又必决於上,此一定之理,下口俱淤,勢必以漸而决於上,從此而桃宿潰,邳徐潰,單曹潰,開封潰,奔騰四溢,東省諸山泉亦阻塞而不得暢,泛濫之勢更挾黃水而愈漲,而運道民生不可復問矣,故高堰一堤,全淮係之,全黃亦係之,非特淮揚二郡與運口之害已也,此兩河南北之大勢也,然則如之何而可?北固開封之障,增卑培薄,中愼桃清之守,幇築中河兩岸之堤,南謹高堰之守,歲壩坦坡以保之,茍大者無虞,則其他堤岸,但遵四防二守之制,即有潰决,亦隨决隨塞,跂足治之矣黄淮全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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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南通志》巻十六
URN: ctp:ws1863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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