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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mplified Chinese version
-> -> 卷七十九

《卷七十九》[View] [Edit] [Histo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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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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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批歴代通鉴辑览卷七十九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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哲宗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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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申,元佑七年春三月,以程颐直秘阁、判西京国子监,既而罢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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颐服阕,三省拟除馆职、判检院,宋史职官志:登闻检院𨽻諌议大失,掌文武官及士民章奏表疏。蘓辙进曰:「颐入朝,恐不肯静」。太后纳之,遂差管勾崇福宫,颐亦恳辞,讫不就职。范祖禹言:「颐经术行义,天下共知,司马光、吕公著岂欺罔者耶?但草茅之人未习朝廷事体则有之,宁有他故如言者所指哉?乞召劝讲,必有补圣明」。不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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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四月,始备六礼,立皇后孟氏。洺州人,马军都虞候元之孙。帝年益壮,太皇太后歴选世家女百馀入宫,后年十六,太皇太后及太后皆爱之,教以女仪。至是,太皇太后谕执政曰:「孟氏女能执妇礼,宜正位中宫」。命学士草制,又以近世礼仪简畧。诏翰林台谏、给舎与礼官议册后六礼以进。遂命吕大防兼六礼使,韩忠彦充奉迎使,苏颂、王岩叟充发册使,苏辙、赵宗景、镇恭懿,王元偓孙。充告期使。髙密郡王宗晟、濮安懿王之子。范百禄、字子功,镇兄子。充纳成使王存、刘奉世仲冯,敞之子。充纳吉使,梁焘、郑雍充纳采问名使。帝御文德殿,册为皇后。太皇太后语帝曰:「得贤内助,非细事也」。既而叹曰:「斯人贤淑,惜福薄耳!」异曰:「国有事变,必此人当之」。五月,王岩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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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者论岩叟救、刘挚为朋党,出知郑州。辽女真部节度使合理博卒,金追赠世祖。合理博疾笃、呼弟盈格字乌鲁完」。按盈格旧作盈哥,今改,后仿此。谓曰:「乌雅舒」。合理,博长子」。按「乌雅舒旧作「乌雅束」,今改。后仿此。柔善若办集契丹事,阿古逹,合理,博次子。按阿古逹旧作阿骨打,今改后仿此。能之,遂卒。阿古违始此。母弟蒲拉舒旧作「颇剌淑」,今改。后仿此。袭为节度使。合理博严重多智,毎战未尝被甲,袭位之初,内外溃叛,合理博乃因败为功,变弱为疆,遂破和诺克。旧作「桓𧹞」,今改。萨克逹旧作「散逹」,今改。后仿此。乌春、乌木干皆女真部人,与合理博相攻者。按乌木干旧作窝谋罕,今改后仿此。基业始大,初建官属统诸部,其官之长皆称贝勒。旧金史作勃极烈,今改后仿此。金史国语解:勃极烈,总治官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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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以苏颂为尚书左仆射兼中书侍郎,苏辙为门下侍郎,范百禄为中书侍郎,梁焘、郑雍为尚书左、右丞,韩忠彦知枢密院事,刘奉世签书院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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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九月,陜西地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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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兴军、兰州镇戎军环州地皆震,召苏轼为兵部尚书兼侍读。轼自扬州召为兵部尚书兼侍读,寻又迁礼部兼端明、侍读二学士。御史董敦逸梦授,吉州永豊人。黄庆基言:「轼为中书舎人时,草吕惠卿制词,指斥先帝,其弟辙相为表里,以紊朝政。吕大防奏曰:「先帝欲冨强中国,鞭挞四夷,而一时羣臣将顺太过,故事或失当。太皇太后与皇帝临御,因民所欲,随事救改,盖理之当然。比来言官用此以中伤士人,兼欲揺动朝廷,意极不善」。辙亦为其兄办所撰惠卿谪词,其言及先帝者初非谤诽。谓辞中始以帝尧之仁,姑试伯鲧,终焉孔子之圣,不信宰子」句。太后曰:「先帝追悔往事,至于泣下」。大防曰:「先帝一时过举,非其本意」。太后曰:「此事官家宜深知」。于是罢敦逸、庆基为湖北、福建路转运判官。未几,轼亦罢知定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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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酉八年春三月,苏颂、范百禄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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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是,侍御史贾易坐言事出,既复监司,更赦除知苏州。颂谓:易在御史名敢言,不宜下迁,于帘前争之。时殿中侍御史杨畏、来之邵祖德,开封咸平人。附吕大防、苏辙,即劾颂稽留诏命,颂遂上章辞位,乃罢为观文殿学士、集禧观使。百禄坐与颂同职事,畏等累章劾之,遂罢知河中府。颂器局闲逺,以礼法自持为相,务在奉行故事,使百官守法遵职,量能授任,杜絶侥幸之原,深戒疆埸之臣邀功生事,论议有未安者,毅然力争之。见帝年幼,诸臣大纷纭,常曰:「君长谁任其咎!」每大臣奏事,但取决于太后,帝有言或无对者,惟颂奏后已必再禀帝,帝或有所宣谕,必告诸臣以听圣语,帝深重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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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六月,梁焘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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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人自得四砦,累遣使以地界为言,诏二府议,焘与同列语不合,遂乞去,帝不许,至是以疾罢,焘自立朝,一以引㧞人物为意,尝作荐士録,具载姓名,或曰:「公所植桃李,乗时而发,但不向人开耳」。焘笑曰:「焘出入侍从,致仕执政,八年之间所荐,用之不尽,负愧多矣!」帝以焘求去,遣近臣密访人材,焘具奏:「访人才可大任者,陛下当自知之,但须识别邪正,公天下之善恶,图任旧人中坚正纯厚、有人望者,不牵左右好恶之言以移圣意,天下幸甚!」帝然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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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七月,以范纯仁为尚书右仆射兼中书侍郎。纯仁入谢,太后谓曰「或谓卿必先引用王觌、彭汝砺,卿宜与吕大防一心」对曰「此二人实有士望,臣终不敢保位蔽贤,望陛下加察」纯仁之将召也,殿中侍御史杨畏附苏辙,欲相之,因与来之邵上疏论纯仁不可复相,乞进用章敦、安焘、吕惠卿,不报。及纯仁视事,吕大防欲引畏为谏议大夫以自助。纯仁以畏不端不可用。大防曰「岂以畏尝言相公邪」苏辙即从旁诵其弹文,纯仁初不知也。已而竟迁畏礼部侍郎。八月,京东西、河南北、淮南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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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太皇太后髙氏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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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皇太后不豫,吕大防、范纯仁等问疾,太皇太后曰:「试言九年间曽施恩髙氏否,只为至公一男一女,病且死,皆不得见」。言讫泣下,又曰:「老身没后,必多有调戯官家者,冝勿听。公等亦冝早退,令官家别用一番人」。乃呼左右赐社饭,曰:「明年社饭时,思量老身也」。寻崩,太后听政,召用故老名臣,罢废新法苛政,举边砦之地以赐西夏,于是宇内复安辽主以戒臣下,令勿生事于疆埸,曰:「南朝尽行仁宗之政矣!」有司请循天圣故事,帝后皆御殿,又请受册寳于文德殿,太后曰:「母后当阳,非国家美事,况天子正衙,岂所当御就崇政足矣!」临朝九年,朝廷清明,华夏绥定,力行故事,抑絶外家私恩,人以为女中尧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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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十月,帝始亲政,诏内侍刘瑗等复入内给事,太后既崩,中外汹汹,人怀顾望,在位者畏惧,莫敢发言,翰林学士范祖禹虑小人乗间害政,上疏曰:「陛下方揽庶政,延见羣臣,此国家隆替之本,社稷安危之机,生民休戚之端,君子小人进退消长之际,天命人心去就离合之时也,可不畏哉?先后有大功于宗社,有大德于生灵,九年之间,始终如一,然羣小怨恨,亦不为少,必将以改先帝之政,逐先帝之臣为言,以事离间,不可不察也。惟剖析是非,深拒邪说,有以奸言惑听者,付之典刑,痛惩一人,以警羣慝,则恬然无事,此等既误先帝,又欲误陛下天下之事,岂堪小人再破坏邪?时苏轼方具疏将谏,及见祖禹,奏曰:经世之文也。遂附名同进而毁已草,疏入不报,㑹有㫖诏内侍刘瑗等十人复职,祖禹又谏曰:陛下亲政以来,未闻访一贤臣,而所召乃先内侍,四海必谓陛下私于近习,不可弗听。已而祖禹复请对,曰:熙寜之初,王安石、吕惠卿造立新法,悉变祖宗之政,多引小人以误国,勲旧之臣,屏弃不用,忠正之士相继逺引,又用兵开边,结怨外夷,天下愁苦,百姓流徙,赖先帝觉悟,罢逐两人,而所引羣小已布满天下,不可复去。蔡确连起大狱,王韶创取熙河,章敦开五溪,沈起扰交管,沈括、徐禧、俞允、种谔兴造西事,兵民死伤者不下二十万。先帝临朝悼悔,谓朝廷不得不任其咎。以至吴居厚行铁冶之法于京东,王子京行茶法于福建,蹇周辅行盐法于江西,李稷、陆师闵行茶法、市易于西川,刘定教保甲于河北,民皆愁痛嗟怨,比屋思乱,頼陛下与先后起而救之,天下之民如解倒悬,惟是向来所斥逐之人,窥伺事变,妄意陛下不以修改法度为是,如得至左右,必进奸言,万一过听而复用之,臣恐国家自此陵迟,不复振矣! 蹇周辅,字皤翁,成都双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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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范纯仁乞罢政,不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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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太皇太后寝疾,召纯仁曰:「卿父仲淹可谓忠臣,在明肃垂帘时,唯劝明肃尽母道,明肃上賔,唯劝仁宗尽子道,卿当似之」。纯仁泣曰:「敢不尽忠」。及帝亲政,纯仁乞避位,帝语吕大防曰:「纯仁有时望,不冝去,可为朕留之。且趣入觐」。帝问:「先朝行青苗法如何?」纯仁对曰:「先帝爱民之意本深,但王安石立法过甚,激以赏罚,故官吏急切,以致民害」。退而上疏其要,以为青苗非所当行,行之终不免扰民也。时羣小力排宣仁后时事,纯仁奏曰:「太皇太后保佑圣躬,功烈诚心,幽明共鉴,议者不恤国是,一何薄哉!」因以仁宗禁言明肃垂帘时事,诏书上之,曰:「望陛下稽仿而行,以戒薄俗」。韩忠彦亦言于帝曰:「昔仁宗始政,羣臣亦多言章献之非,仁宗恶其持情近薄,下诏戒饬。陛下能法仁祖则善矣」。帝不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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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章敦、吕惠卿官,贬枢密都承㫖,刘安世知成德军、吕大防为山陵使。甫出国门,杨畏首叛大防,上疏言「神宗更立法制以垂万世,乞赐讲求,以成继述之道」帝即召对,询以先朝故臣孰可召用者,畏遂列上章敦、安焘、吕惠卿、邓润甫、李清臣等行义,各加品题,且言神宗所以建立法度之意,与王安石学术之美,乞召章敦为相。帝深纳之,遂复敦惠卿官。安世谏以为不可,出知成德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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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戌绍圣元年,是年四月,始改元绍圣。宋史哲宗纪仍唐书例于正月,即书绍圣元年,今依之。春二月,以李清臣为中书侍郎,邓润甫为尚书左丞。润甫首陈武王能广文王之声,成王能嗣武王之道,以开绍述,故有是命。范纯仁以时用大臣皆从中出,言于帝曰:「陛下亲政之初,四方拭目,以观天下治乱,实本于此。舜举臯陶,汤举伊尹,不仁者逺,纵未能如古人,亦须极天下之选」。帝不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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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宣仁圣烈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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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壬申朔,日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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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尽如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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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大防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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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宣仁后时,大防恳乞避位,后曰:「上冨于春秋,公未可即去,少须嵗月,吾亦就东朝矣」。及后崩,殿中侍御史来之邵逆探时㫖,首劾大防,而大防亦自求去,帝亟从之。大防立朝挺挺,进退百官,不可干以私,不市恩嫁怨以要誉,执政八年始终如一。䇿进士,罢门下侍郎苏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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廷试进士李清臣发䇿,意绌元佑之政,畧曰:今复词赋之选而士不知,劝罢常平之官而农不加富,可差可募之说杂而役法病,或东或北之论异而河患滋,赐上以柔逺也而𦍑夷之患未弭,弛利以便民也,而商贾之路不通,夫可则因,否则革,惟当之为贵,圣人亦何有必焉?苏辙谏曰:伏见䇿题,歴诋近嵗行事,有绍复熙寜元丰之意,臣谓先帝设施,盖有百世不可改者,元佑以来,上下奉行,未尝失坠,至于事或失当,何世无之?父作于前,子救于后,前后相济,此则圣人之孝也。汉武帝外事四夷,内兴宫室,财用匮竭,于是修盐铁、𣙜酤、均输之政,民不堪食,几至大乱,昭帝委任霍光,罢去烦苛,汉室乃定光武、显宗以察为明,以䜟决事,上下恐惧,人怀不安,章帝深鉴其失,代之寛厚,恺悌之政,后世称焉。本朝真宗天书,章献临御,揽大臣之议,藏之梓宫,以冺其迹,仁宗听政,絶口不言,英宗濮议,朝廷汹汹者数年,先帝寝之,遂以安静,夫以汉昭章之贤,与吾仁宗神宗之圣,岂其薄于孝敬而轻事变易也哉?陛下若轻变九年已行之事,擢任累嵗不用之人,怀私忿而以先帝为辞,大事去矣!帝览奏,大怒曰:安得以汉武比先帝?辙下殿待罪,衆莫敢救,范纯仁从容言曰:武帝雄才大畧,史无贬辞,辙以比先帝,非谤也,陛下亲事之始,进退大臣,不当如诃斥奴仆。邓润甫越次进曰:先帝法度,为司马光、苏辙坏尽。纯仁曰:不然,法本无弊,弊则当改。帝曰:人谓秦皇、汉武。按:苏辙以汉武为言,帝以汉武从古与秦皇并讥,故疑辙为诽谤耳。纯仁曰:辙所论,事与时也,非人也」。帝为少霁。辙平日与纯仁多异,至是谢曰:「公佛,地位中人也。竟落辙职,出知汝州。及进士对䇿,考官第主元佑者居上,礼部侍郎杨畏覆考,乃悉下之,而以主熙丰者置前列,遂㧞毕渐为第一。自是绍述之论大兴,国是遂变矣。河南尹焞应举见发䇿,有绌元佑诸臣之议,乃叹曰:「尚可以干禄乎哉?」不对而出。焞少师事程颐,谓颐曰:「焞不复应进士举矣」。颐曰:「子有母在,归告其母陈陈曰:吾知汝以善养,不知汝以禄养」。颐闻之曰:「贤哉母也!」于是终身不就举。尹焞,字彦明,一字德充,洙兄源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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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曽布为翰林学士承㫖。初,司马光谕布增损役法,布辞曰:「免役一事,法令纎悉皆出己手,遽自改易,义不可为」。遂以戸部尚书出知太原府,至是,徙江寜,过京,留拜承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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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四月,以张商英为右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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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初即位,稍更新法之不便于民者,商英时为开封推官,上书言:「三年无改于父之道,可谓孝矣。今先帝陵土未乾,即议变更,得为孝乎」复屡请执政求进,且为谀词贻苏轼,求入台。吕公著闻之不悦,出为河东提刑。至是,召为右正言。商英在外十年,憾元佑诸臣,因极力攻之,上疏言「神宗盛德大业,跨絶古今,而司马光、吕公著、刘挚、吕大防援引朋俦,敢行讥议。凡详定局之建明,中书之勘㑹,戸部之行遣,言官之论列,词臣之诰命,无非指掷嗤笑,翦除陛下羽翼于内,击逐股肱于外,天下之势,岌岌殆矣。今天日清明,诛赏未正,乞下禁省检索前后章牍,付臣等看详签揭以上,望陛下与大臣斟酌可否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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贬苏轼知英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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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史赵挺之等㑹劾苏轼撰吕惠卿诰词,讪谤先帝,黜知英州,范纯仁谏曰:「熙寜法度,皆惠卿附㑹王安石建议,不副先帝爱民求治之意,至垂帘之际,始用言者,特行贬窜已八年矣。言者多当时御史,何故畏避不即纳忠,今乃有是奏,岂非观望邪?」帝不纳。未几,侍御史虞䇿言轼罪罚未当,又追一官,惠州安置。诏改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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曽布上疏,请复先帝政事,且乞改元以顺天意。帝从之,改元佑九年为绍圣元年,于是天下晓然知帝意所向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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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翰林学士范祖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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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帝欲相章敦,祖禹言敦不可用。帝不悦。祖禹乞郡,乃出知陜州。祖禹在迩英,守经据正,献纳又多,每当讲前夕,必正衣冠,如在上侧,命子弟侍先按讲其说,开列古义,参之时事,言简而当,义理明白。苏轼称为讲官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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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章敦为尚书左仆射兼门下侍郎。范纯仁罢。帝既相敦,纯仁请去益力,乃以观文殿大学士出知頴昌府。自帝亲政,纯仁扶佑之力居多,然羣邪间之,不能尽行其言,凡荐引人才,必以天下公议,其人不知自纯仁所举,或曰「为宰相,岂可不牢笼天下士,使知出于门下」纯仁曰「但朝廷进用,不失正人,何必其知出于我邪」敦之被召也,通判陈瓘从衆道谒之。敦闻瓘名,邀与同载,询当世之务。瓘因问敦曰「天子待公为政,敢问何先」敦曰「司马光奸邪,所当先辨,势无急于此」瓘曰「公误矣,果尔,将失天下之望」敦厉声曰「光不务缵述先烈而大改成绪,误国如此,非奸邪而何」瓘曰「不察其心而疑其迹,则不为无罪。若指为奸邪,又复改作,则误国益甚矣。为今之计,惟消朋党,持中道,庻可以救弊」敦不悦。敦既相,专以绍述为事,引其党蔡卞、张商英等居要地,任言责恊谋,报复 。陈瓘,字莹中,南剑州沙县人。林希子中,福州人。为中书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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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敦尝言:「元佑初,司马光作相,用苏轼掌制,所以能鼓动四方,安得斯人而用之?或曰:「林希可㑹,希赴成都过阙,敦欲使典书诰逞毒于元佑诸臣,且许以为执政,希久不得志,请甘心焉。凡元佑名臣贬黜之制,皆希为之,极其丑诋,至以「老奸擅国」之语阴斥宣仁,读者无不愤叹。一日,草制罢,掷笔于地曰:「壊名节矣!复免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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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敦请复行免役法,置司讲议,久而不决。时蔡京方召为戸部尚书,谓敦曰「取熙寜成法施行之尔,何以讲为」敦然之,雇役遂定。差雇两法,司马光、章敦所见不同,京再莅其事,成于反掌,两人相倚以济,识者有以见其奸。
40
以蔡卞为国史修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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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佑中,史官范祖禹等修《神宗实録》,尽书王安石之过。蔡卞,安石壻也。至是上疏,言《实録》所纪类多,疑似不根,乞重行刋定。诏从之,以卞兼同修国史,卞遂从安石从子防所求。安石旧作《日録》,文饰奸伪,芟落事实,尽改正史。
42
闰月,复以陆师闵等为诸路提举常平官。罢十科举士法。
43
贬吏部尚书彭汝砺知江州,言者谓其附㑹刘挚也。汝砺将行,帝问所欲言,对曰:「陛下今所复者,其政不能无是非,其人不能无贤不肖,政惟其是则无不善人,惟其贤则无不得矣」。至郡,数月而卒。
44
五月,诏进士专习经义。
45
罢制举,置宏词科。
46
三省上言:「今进士纯用经义,如诏诰、章、表等文,皆朝廷官守日用不可阙者,若悉不为试之,何以兼收文学博异之士?」于是改置宏词科嵗,诏进士登科者请试,试者虽多,取无过五人,词格超异者。特奏命官,刘奉世罢。
47
奉世为人简厚有法度,常云:「家世唯知事君,内省不愧恃士大夫公论而已。得丧,常理也。譬如寒暑加人,虽善摄生者不能无病,正须安以处之」。以章敦用事力乞外,乃出知成德军。
48
黄履安中,邵武人。为御史中丞。元丰末,履为中丞,与蔡确、章敦、邢恕相交结,每确、敦有所嫌恶,则使恕道风㫖于履,履即排击之,时谓之「四凶」,为刘安世所论而出。至是,敦复引用,俾报复仇怨,元佑正人无一得免矣。
49
六月,除《字说》之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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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七月,夺司马光、吕公著等赠諡,贬吕大防、刘挚、苏辙、梁焘等官,诏谕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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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履、张商英、上官均、来之邵等交章论司马光等变更先朝之法,畔道逆理。章敦、蔡卞请发光公著冢,斵棺暴尸。帝问许将,将对曰:「此非盛德事也」。帝乃止。于是追夺光、公著赠諡,仆所立碑,夺王岩叟赠官。贬吕大防为秘书监,挚为光禄卿,辙为少府监,并分司南京。初,李清臣冀为相,首创绍述之说,以计去苏辙、范纯仁,亟复青苖免役法。及章敦至,心甚不悦,复与为异。敦既贬司马光等,又籍文彦博以下三十人,将悉窜岭表。清臣进曰:「更先帝法度不能无过,然皆累朝元老,若从敦言,必大骇物听」。帝乃下诏曰:「大臣朋党,司马光以下各以轻重议罚,其布告天下,馀悉不问,议者亦勿复言」。初,朋党论起,帝曰:「梁焘毎起中正之论,其开诚排击,尽出公议,朕皆记之」。又曰:「苏颂知君臣之义,无轻议也」。由是颂获免,而焘止谪提举舒州灵仙观。
52
八月,罢广惠仓。
53
复免行钱。
54
冬十月,以吕惠卿知大名府。监察御史常安民言「北都重镇而除惠卿,惠卿赋性深险,背王安石者,其事君可知。今将过阙,必言先帝而泣,以感动陛下,希望留京矣」帝纳之。及惠卿至京请对,见帝,果言先朝事而泣。帝正色不答,计卒不施而去,时论快之。
55
十二月,重修神宗实録,成安置范祖禹等于逺州,蔡卞进神宗实録,于是祖禹及赵彦若师民子黄庭坚鲁直,洪州分寜人。等并坐诋诬降官,安置永、沣、黔州,迁卞为翰林学士。初,礼部侍郎陆佃预修实録,数与祖禹等争辨,大要是安石为之晦隐,庭坚曰:「如公言,盖佞史也」。佃曰:尽用君意,岂非谤书乎?」至是,佃亦落职。言者又以吕大防监修神宗实録,徙安州居住。
56
乙亥二年春二月,复保甲法。夏四月,置律学博士。
57
冬十月,赠蔡确太师,諡忠怀。时确党屡言确有定策功,㑹冯京卒,帝临奠。确子渭,京壻也,于䘮次阑诉,遂有是命。
58
贬监察御史常安民监滁州酒税。时蔡京深结中官裴彦臣,安民因论之,谓:「京奸足以惑衆,辨足以饰非,巧足以移夺人主之视听,力足以颠倒天下之是否。内结中官,外连朝士,一不附已,则诬以党于元佑,非先帝法,必挤之而后已。今在朝之臣,京党过半,陛下不可不早觉悟而逐之,他日羽翼成就,悔无及矣。是时,京之奸始萌芽,人多未测,独安民首发之。又言:今大臣为绍述之说,皆借此名以报复,私仇朋附之流,遂从而和之。张商英在元佑时,上吕公著诗求进,谀佞无耻,近乃乞毁司马光及吕公著神道碑,周秩为博士,亲定光諡为文正,近乃乞斵棺鞭尸。陛下察此辈之言,果出于公论乎?」章疏前后至数十百上,度终不能囘,遂丐外,帝慰勉而已。至是,复论章敦颛国植党,乞收主柄而抑其权,反覆曲折,言之不置。敦遣所亲信语之曰:「君本以文学闻于时,奈何以言语自任,与人为怨?少安静,当左右右相处」。安民正色斥之曰:「尔乃为时相游说邪?」敦益怒。至是,御史董敦逸论安民党于苏轼兄弟,㑹安民言事忤㫖,敦遂出安民监滁州酒税,安焘救之,不克。
59
左司谏张商英有罪,免。
60
商英党章敦以攻安焘,帝不直之,遂免。十一月,安焘罢。
61
焘与章敦为布衣交,敦顗其助己,而焘不下之,遂有隙。敦用白帖,宋制:中书省大事奏禀,得㫖为画黄,小事拟进得㫖为録黄,今不由奏拟而直以帖行之,犹唐之堂帖也。贬谪元佑诸臣。焘言于帝,帝疑之。郑雍欲为自安计,谓敦曰:「王安石作相,尝用白帖行事」。敦大喜,取其案牍怀之以白帝,焘言不行,敦怨益深。及救常安民,敦遂言焘与之表里,出知郑州。
62
贬范纯仁知随州。
63
时吕大防等窜居逺州,㑹明堂赦章,敦豫言此数十人当终身勿徙,纯仁闻之忧愤欲申理所亲,劝其勿触怒,万一逺斥非髙年所冝,纯仁曰:「事至于此,无一人敢言,若上心遂囘,所系大矣!如其不然,死亦何憾?」因上言:「大防等所犯,亦因持心失恕,好恶任情,违老氏好还之戒,忽孟轲反尔之言,然牛李之祸,数十年沦胥不解,岂可尚遵前轨,愿断自渊𠂻,原放。大防等疏奏,章敦大怒,遂落观文殿大学士,徙知随州丙子。三年,奉正月,以杨畏知虢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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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正言孙谔元忠,睢阳人。言:「畏在元丰间为御史议论,皆与朝廷合。元佑末,吕大防、苏辙用事,则尽变而从之。绍圣初,陛下亲政,则又偷合诡随,缔交执政,天下之人谓之杨三变,望显黜之」。故有是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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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女真攻赫舎哩旧作「纥石烈」,今改。部,辽史百官志:小部族有某钖哩,犹言县也。赫舍哩本女真别部,后入金以为氏。阿苏人名,旧作「阿疎」,今改。后仿此。阿苏奔辽,生女真节度使蒲拉舒卒,金追赠肃宗。弟盈格嗣,以兄和琢乌古鼐,长子。按和、琢旧作劾者,今改。子萨拉噶旧作「撒改」,今改。为国相。金史世纪:和诺克萨克逹父雅逹纳称为国相,景祖以币马求得之,以命肃宗。雅逹。纳旧作雅逹,今改。时赫舎哩部阿苏与部人穆都哩旧作「毛睹録」,今改。阻兵为难,盈格自往伐之,至阿苏城,阿苏往诉于辽,辽遣使止盈格勿攻盈格留和琢,按此又一和琢。据金史,金初有两和,琢其一,萨拉噶父后赠韩国公,其一守阿苏城,后赠特进。守阿苏城而还。久之,阿苏不敢归,盈格遂取其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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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八月,窜范祖禹于贺州,刘安世于英州。时刘、媫妤专宠内庭,章敦、蔡京摭祖禹、安世元佑中谏乳媪事,事具前。以为斥媫妤也。于是坐二人构造诬谤之罪,谪授祖禹昭州别驾,贺州安置,安世新州别驾,英州安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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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废皇后孟氏。
68
刘媫好恃宠事后,多不循礼媫妤尝同后朝景灵宫,讫事,就坐,嫔御皆立侍,媫妤独背立帘下,后閤中陈迎,儿呵之不顾,閤中皆忿,㑹冬至,朝大后于隆佑宫,后座朱髹金饰,媫妤亦欲得之,从者知其意,易座与后等,衆弗能平,因传唱曰:「皇太后出!」后起立,婕妤亦起,寻复坐,则或已撤,媫妤坐,遂仆于地,怼不复朝,泣诉于帝,内侍郝随谓媫妤曰:「毋以此戚戚,愿为大家早生子!」此座正当与媫妤也㑹后女福庆公主疾,后有姊颇知医,尝以后危疾,以故出入宫掖,公主药勿效,持道家治病,符水入治,后惊曰:「姊寜知宫中严禁与外间异邪?」令左右藏之,俟帝至,具言其故,帝曰:「此人之常情耳!」后即爇符于帝前,宫中相传厌魅之端作矣。未几,后养母听宣夫人燕氏、尼法端为后祷祠,事闻,诏入内押班梁从政开封人等即皇城司鞫之,捕逮宦者宫妾三十人,搒掠备至,肢体毁折,至有断舌者。狱成,命侍御史董敦逸覆録,罪人过庭下,气息仅属,无一人能出声者,敦逸秉笔,疑未下,郝随等以言脇之敦逸畏祸,乃以奏牍上,诏废后为华阳教主、玉清妙静仙师,法名冲真,出居瑶华官。时章敦欲诬宣仁后有癈立计,以后逮事宣仁,又阴附刘媫妤,欲请建为后,遂与郝随构成是狱,天下寃之。
69
冬十月,雷,大雨雹。
70
夏人冦鄜延,陷金明砦,注见前。夏人自得四砦,事具前。连嵗以书界未定,侵掠边民,且遣使欲以兰州一境易塞门二砦,朝廷不许,夏主乾顺,乃奉其母率衆五十万大入鄜延,是月,自长城注见前。。一日,驰至金明,列营环城,纵骑四掠,边将悉兵掩击,不退,金明遂陷。初,帝闻有夏冦,㤗然笑曰:「五十万衆深入吾境,不过十日,胜不过一二砦须去」。已而果破金明引退。
71
龚原深之,处州遂昌人为国子司业,原少师王安石。安石之改学校法,尝引原自助,原亦为尽力。及为司业,遂请以安石所撰《字说》、《洪范传》及王雱《论语》、《孟子义》,刋板传学者,故学校举子之文,靡然从之。其弊自原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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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丑四年春正月,李清臣免,帝幸楚王似。神宗第十三子,帝同母弟,初封简王,崇寜中改赠楚王,此云楚王,葢史臣追叙之文。第有狂妇人遮道呌呼,告清臣谋反,乃清臣姑子,田嗣宗外妇也。清臣不能引去,御史劾免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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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追贬司马光、吕公著等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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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省言:「司马光等倡为奸谋,诋毁先帝,变易法度,罪恶至深。当时凶党虽已死及告老,亦冝薄示惩沮」。遂追贬司马光为清逺军节度副使,吕公著为建武军节度副使,王岩叟为雷州别驾。夺赵瞻传尧俞赠諡,追韩维到任及孙固、范百禄、胡宗愈等遗表恩。未几,复追贬光朱厓军司户、公著为昌化军司戸。
75
流吕大防、刘摰、苏辙、梁焘、范纯仁等于岭南,贬韩维等三十人官。大防道卒。
76
大防之徙安州也,其兄大忠字进伯自泾原入朝,帝访大防安否,且曰:「执政欲迁诸岭南,朕独令处安陆,为朕寄声问之,大防朴直,为人所卖,二三年可复见也」。大忠泄其语于章敦,敦绳之益力,㑹侍御史来之邵言:「司马光畔道逆理,典刑未正,鬼得而诛,独刘摰尚存,实天以遗陛下」。于是三省言:「吕大防等为臣不忠,罪与司马光等不异,顷朝廷虽尝惩责,而罚不称愆,生死异罪,无以垂示后世。遂贬大防舒州,摰鼎州团练副使,辙化州。本唐辨州,宋改名今州属髙州府。焘雷州别驾。纯仁武安军节度副使,安置于循、新、雷、化、永五州。刘奉世,光禄少卿,郴州居住,寻安置桞州。韩维落职致仕,再贬均州安置。王觌、韩川、字元伯,陜人孙升君孚,髙邮人、吕陶、范纯礼、字彛惠,仲淹中子赵君锡、马黙字处厚,单州城武人。顾临、范纯粹德孺,仲淹少子、孔武仲、字常父文仲弟。王钦臣、吕希哲原明。公著长子。吕希纯子进,公著季子。吕希绩纪常,公著次子。姚缅、胡安诗、少游,扬州髙邮人。十七人,通随、峡、衡、蔡、亳、单、饶、均、池、信、和、金、光、衢、连、横诸州,通州,五季周置,今𨽻江南。单州,后唐置,今为县,属曹州府。衢州,唐置,今为府,属浙江。连州,隋置,今𨽻广东。横州,唐置,今属广西南寜府,馀注见前。居住。王攽落职致仕,孔平仲字义父,武仲弟。落职知衡州。张耒文潜,楚州淮阴人。晁补之、字无咎,宗慤曾孙。贾易并监当官。朱光庭、孙觉、赵卨、李之纯字端明,沧州无棣人。李周纯之,冯翊人。并追夺官秩,复追贬孔文仲、李周为别驾,中书舍人叶涛字致逺,处州龙泉人。当制,文极丑诋,闻者切齿。先是,左司諌张商英上言:愿陛下无忘元佑时,章敦无忘汝州时,安焘无忘许昌时,李清臣、曾布无忘河阳时以激怒之,由此诸贤皆不免,时焘已卒,大防行至䖍州,信丰唐县,今属江西赣州府而卒,天下惜之。既而梁焘卒于化州,刘摰卒于新州,苏轼自惠州徙昌化军,范祖禹自贺州徙賔州,刘安世自英州徙髙州,纯仁时因疾失明,闻命怡然就道,或谓近名,纯仁曰:七十之年,两目俱丧,万里之行,岂其欲哉?但区区之爱君,有懐不尽,若避好名之嫌,则无为善之路矣。诸子欲以与司马光议役法不同为请,冀得免行,纯仁曰:吾用君实荐以致宰相,昔同朝论事不合则可,汝辈以为今日之言则不可也,有愧心而生,不若无愧心而死。其子乃止。毎戒子弟不可小有不平,闻诸子怨章敦,必怒止之。及在道,舟覆于江,纯仁衣尽湿,顾诸子曰:此岂章敦为之哉! 賔州,唐置,今属广西栁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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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太师致仕文彦博为太子少保。
78
言者论其朋附司马光,诋毁先烈也。闰月,以曽布知枢密院事,林希同知院事,许将为中书侍郎,蔡卞、黄履为尚书左、右丞。
79
布初附章敦、觊,敦引居同省,故草敦制,极其称美,复赞绍述甚力,敦忌之,处于枢府,由是稍不相能。时章敦、蔡卞同肆罗织,贬谪元佑诸臣,欲举汉、唐故事,诛戮党人,帝以问将,将对曰:「二代固有之,但祖宗以来未之有,本朝治道所以逺过汉、唐者,以未尝辄戮大臣也」。帝深然之。
80
三月,诏中书舎人蹇序辰授之,用辅子。等编类司马光等章疏。
81
章敦议遣吕升卿惠卿弟董必字子强,处州龙泉人。察访岭南,将尽杀流人。帝曰:「朕遵祖宗遗志,未尝杀戮大臣,其释不治」。敦志不快。于是中书舎人蹇序辰上疏言:「朝廷前日正司马光等奸恶,明其罪罚,以告中外。唯变乱典刑,改废法度,讪讟宗庙,睥睨两宫,观事考言,实状彰著。其章疏案牍,散在有司,若不彚辑而藏之,嵗久必致沦弃。愿选官编类,人为一帙,置之二府,以示天下后世之大戒」。章敦、蔡卞请即命序辰及直学士院徐铎振文,兴化莆田人。编类,凡司马光等一时施行文书,攟拾附著,纎悉不遗,由是搢绅之士无得脱祸者矣。卞党薛昻林自又乞毁司马光资治通鉴板,太学博士陈瓘因䇿士引神宗所制序文以问昻,自议沮得免。夏四月,知渭州章楶质夫,建州浦城人。城平夏。此平夏故城在今平凉府固原州北,有曰细腰葫芦峡。城前沈括欲尽城横山以瞰平夏,乃指夏州而言注己见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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楶以夏人猖獗,上言城葫芦河川注见前,据形胜以逼夏,朝廷许之,遂合熙河、秦鳯、环庆、鄜延四路之师,阳缮理他砦数十所以示怯,而阴具版筑守战之备,出葫芦河川,筑二砦于石门峡江口,在平凉府固原州西北。水经注:石门水导源髙平县,左㑹三川混涛歴峡峡,即陇山之北垂也,谓之石门口。好水河即好水川,注见前。之阴,夏人闻之,帅衆来袭,楶迎击,败之。二旬又二日,城成,赐名曰平夏城、灵平砦,在平夏城南。章敦因请絶夏人嵗赐,而命沿边诸路相继筑城于要害,以进拓境土,凡五十馀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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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五月,潞公文彦博卒。后追諡忠烈。彦博逮事四朝,任将相五十年,名闻四夷,平居接物,谦下尊德,乐善如恐不及。其在洛也,洛人邵雍、程颢兄弟以道自重,賔接之如布衣交,卒,年九十二。崇寜中预党籍,后特令出籍,追复太师,赐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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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癸未朔,日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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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白昼见。七月,又昼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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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八月,慧星见西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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鄜延经畧使吕惠卿复宥州,惠卿乞诸路出兵,乗便讨击,诏河东、环庆并听惠卿期约。惠卿遂遣将官王愍攻破宥州,寻又奏筑威戎本名升平塔,是年赐名。威羌本名白洛嘴,元符元年赐名。二城。故城俱在今延安府安定县加惠卿银青光禄大夫。时章敦肆开边隙,故诸道兴役进筑,屡被爵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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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十月,以邢恕为御史中丞,追贬王圭为万安军。宋置,今琼州府万州是。司戸参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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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恕久出外,心懐愤恨,自河阳间道谒蔡确于邓州,将绪、成太后、王圭废立事,以明确与已定䇿功,谋已定,而无司马光左验㑹,光子康赴阙,过河阳,恕乃绐康手书称确功,既而梁焘以谏议召过河阳,恕复颂确功于焘,且出康书为证,既而恕帅中山,置酒诱髙遵裕之子士京曰:「公知元佑间,独不与先公推恩否?」士京曰:「不知」。又问:「有兄弟无?」士京曰:「有兄士充,已死」。恕曰:「此乃传王圭语言之人也。当时王圭为相,欲立徐王,遣士充传道言语于禁中,公知否?士京曰:不知。恕因啗以官爵,曰:不可,言不知,为公作此事,第勿以语人。士京庸暗从之,至是,章敦、蔡卞将甘心元佑诸贤,引恕自助,遂召还,三迁为中丞,恕遂以北齐娄太后宫名宣训,尝废孙少帝,立子演,设为司马,光语范祖禹曰:方今主少国疑,宣训事犹可虑。又今王棫为髙士京作奏,言父遵裕临死,屏左右谓士京曰:神宗弥留之际,王圭遣士充来问曰:不知皇太后欲立谁?我叱士充去之,事遂已。㑹给事中叶祖洽亦以王圭于册立,时有异论,于是诏追贬王圭为万安军司戸,赠遵裕奉国军节度使」。
90
十一月,编管程頥于涪州,頥时放归田里,帝一时与辅臣语及元佑政事,曰:「程頥妄自尊大,在经筵多不逊」。于是言者论頥与司马光同恶相济,削籍窜涪州,河南尹李清臣即日迫遣,欲入内,别叔母不许,明日,赆以银一百两,頥亦不受。
91
复立市易务。
92
十二月,火入舆鬼。
93
太史奏主贼在君侧,上召太史诘之,对曰:「谗慝之臣,皆贼也,惟亲近正人、修德敬慎,可以备之」。
94
戊寅,元符元年春正月,得秦玺于咸阳咸阳县民叚义,于刘银村修舎,得古玉印,其文曰「受命于天,既寿永昌」,上之,诏蔡京等验辨,京以为秦玺,遂命曰:「天授传国受命寳」。帝御大庆殿受寳,行朝㑹礼,诏赐义绢二百疋,授右班殿直。
95
三月,下文彦博子及甫于同文馆狱,遂锢刘摰、梁焘子孙于岭南,以蔡京为翰林学士。承㫖安敦处厚,广安军人。为御史中丞。
96
彦博之子及甫居丧于洛,服除,恐不得京官,抵书邢恕曰:「改月遂除入朝之计未可必,当途猜忌于鹰扬者益深,其徒实繁,司马昭之心,路人所知也,济之以粉昆,必欲以眇躬为甘心快意之地,可为寒心」。其谓司马昭者,指吕大防独当国久,粉昆世谓驸马都尉为粉侯,韩嘉彦尚主其兄,忠彦则粉昆也。恕以书示蔡确之弟硕,至是,恕令确子渭上书,讼摰等陷其父,阴图不轨,谋危宗社,引及甫书为证,章敦、蔡卞因是欲杀摰及梁焘、王岩叟等,以为摰有废立意,遂置狱于同文馆,令蔡京、安敦杂治,逮问及甫,及甫因诡言其父彦博称,摰为司马,昭粉则以王岩叟面白,昆则以梁焘况之,况犹兄也,京、敦因组织万端,将陷诸人以族罪,奏摰等大逆不道,死有馀责,不治无以示天下,帝曰:「元佑人果如是乎?京敦对曰:诚有是心,特仄形,未具尔㑹。摰、焘已卒于贬所,京等奏上,不及考验,乃下诏禁锢。摰、焘子孙于岭南,勒停岩叟诸子官职。京觊求执政,故治狱,极意罗织元佑诸贤,既成,而曾布忌京,密言于帝曰:「蔡卞备位丞辖,京不可以同升」。遂止进承㫖,京、布由是有隙。
97
章敦、蔡卞请追废宣仁圣烈皇后,不果行。敦、卞恐元佑旧臣一日复起,日夜与邢恕等谋,且结内侍郝随为助,媒蘖、宣仁常欲危帝之事,既贬王圭,又起同文馆狱,又诬司马光、刘摰、梁焘、吕大防等结主宣仁閤内侍陈衍谋废立。时衍已先得罪配朱厓,又以内侍张士良尝与衍同主后閤,自郴州召还,使蔡京、安敦杂治之,以实其说,京等列鼎镬、刀锯于前,谓之曰:「言有即还旧职,无则就刑」。士良仰天大哭曰:「太皇太后不可诬,天地神祗不可欺。乞即戮」。京等鍜鍊无所得,乃奏衍疏隔两宫,斥随龙内侍刘瑗等于外,以剪除人主腹心羽翼,为大逆不道处死,帝颇惑之。至是,敦、卞自作诏书,请废宣仁为庶人。皇太后方寝,闻之遽起,谓帝曰:「吾日侍崇庆,天日在上,此语曷从出?且帝必如此,亦何有于我!」帝感悟,取敦、卞奏,就烛焚之。郝随觇知之,密语敦、卞。明日,敦、卞再具状,坚请施行。帝怒曰:「卿等不欲朕入英宗庙乎!」抵其奏于地,事得寝。
98
夏四月,林希免。
99
初,章敦疑曾布在枢密府间,己使希为贰,以相伺察。希日为布所诱,且恨敦不引为执政,渐有怨隙。邢恕承敦意,论免之。
100
秋七月,再窜范祖禹、刘安世于化梅州。祖禹寻卒。初,章敦怨范祖禹、刘安世尤深,必欲置诸死地。至是,讽蔡京并陷二人以罪。诏徙祖禹于化州、安世于梅州。安世至贬所,章敦将必置之死,阴令杀陈衍。使者过梅脇,安世使自裁,使者不忍而止。敦又擢土豪为转运判官,使杀之。判官承意疾驰,未至梅三十里,呕血而死,安世获免。祖禹寻卒,祖禹平居恂恂,口不言人过,遇事则别白是非,不少借隐,长于劝讲论谏不啻数十万言,开陈治道,辨释事宜,平易明白。泂见底藴,虽贾谊、陆贽不是过也。
101
京师地震。
102
冬十月,夏人冦平夏城,章楶大败之,获其将威明、阿密,旧作「嵬名阿埋」,今改。等。
103
夏人围平夏,章楶御之,获其勇将威明、阿密及西寿监军穆尔图卜旧作「妹勒都逋」,今改。斩获甚衆,㨗至,帝御紫宸殿受贺。楶在泾原日久,尝言:「夏嗜利畏威,不有惩艾,边不得休息,冝稍取其土疆,如古削地之制,以固吾圉,然后诸路出兵择要害,不一再举,势将自蹙矣。章敦与楶同宗,言多见采,由是创州一即西安州以南牟㑹新城,建故城在平凉府固原州西北城砦九,宋史地理志:西安州有荡羌、天都、临羌、横岭诸砦,通㑹寗、韦、定戎诸堡,皆元符中建。屡败夏人,而诸路多建城砦,以逼夏及平夏之㨗,夏人不复振。
104
己卯二年春三月,辽人为夏请和。夏人求援于辽,辽主遣签书枢密院事萧德崇来为夏人议和,仍献玉带。诏郭知章报之,复书谓:「若果出至诚,深悔谢罪,当徐度所冝,开以自新之路」。
105
夏六月,河决内黄。
106
初,元佑中,议回河东流,自小吴埽之决,东流填淤。范子竒始建议回河,王令图、王孝先继之。文彦博、吕大防、安焘等谓河不东则失中国之险,为契丹之利。范纯仁、王存、胡宗愈则以虚费劳民为忧,苏辙复力言其不可,诏遣范百䘵行视役,遂罢。已而吴安持、李伟等复主其说。 ,吴安持充之子。久之不决,至绍圣初,卒行之。先是,吕火防以吴安持为都水使者,寻以王宗望代之。绍圣元年,宗望奏筑金堤七十里,尽障北流,使全河东还故道。王宗望,字磻叟,光州固始人。然是时东流堤防未固,濒河多被水患,至是,河决内黄口,东流断絶。吴安持等三十人以前主议回河,降责有差。考续纲目,是条叙回河事,不详核。今节采宋史河渠志改辑。
107
秋七月,洮西安抚使王赡秦州寜逺人取吐蕃邈川、青唐,降其酋辖戬。
108
初,额尔古死,子辖戬嗣辖。戬性嗜杀,部曲暌贰大酋星摩沁占旧作「沁牟钦氊」,今改。之属有异志,忌辖戬季父苏南党征雄勇多智,共诬其谋乱,辖戬不能察,杀之,尽诛其党,独沁、鲁克节旧作「籛罗结」,今改。逃奔希卜温。旧作「溪巴温」,今改。希卜温者,董戬疏族也,自额尔古之立,去依陇逋部,河南诸羌多归之。沁鲁克节奉希卜温长子表,怎旧作「杓□」,今改。据溪哥城本唐积石军后陷吐蕃,改名,辖戬攻杀表,怎沁鲁克节奔河州,说知州王瞻以取青唐之策。赡言于朝,章敦许之。至是,赡引兵趋邈川,守者以城降,赡留屯之辖。戬自知其下多叛,乃脱身自青唐降于赡,诏胡宗囘字醇夫,宗愈弟帅熈河以节制之,于是遂城㑹州。元丰中,虽加兰㑹,与熈河为一路,而㑹州实未复,至是始城之以西安城北六砦隶焉。 㑹州,西魏置,唐没吐蕃,宋收复,今为靖逺县。未几,王赡与总管王愍争功,交讼于朝,于是星摩沁占迎希卜温入青唐,立木征之子隆咱尔旧作陇□,今改为主,其势复张。辖戬大惧,自髠为僧以祈免。宗囘督赡进师,赡急攻隆咱,尔及星摩沁占等皆出降,赡遂入据其城。诏以青唐为鄯州,赡知州事,邈川为湟州,王厚知州事。时二酋虽降,然其种人本不乐内附,议者谓不先修邈川以东城障而遽取青唐,道险地逺,声援不相及,皆咎王赡之失策。己而星摩沁占等果叛。
109
九月,立贤妃刘氏为皇后。窜右正言邹浩志完,常州晋陵人。于新州。注见前。
110
妃多材艺,有盛宠,既构废孟后,章敦与内侍郝随、刘友端相结,请妃正位中宫。时帝未有储嗣,㑹妃生子茂,帝大喜,遂立焉。茂亦寻卒。浩以数论事帝,亲擢为右正言,露章劾章敦不忠慢上之罪,未报而刘后立,浩上疏言:「贤妃与孟后争宠而孟后废,今乃立之,殊累圣德,乞追停册礼」。帝曰:「此祖宗故事,岂独朕邪?」盖指真宗立刘德妃也。浩对曰:「祖宗大德可法者多矣,陛下不之取,而效其小疵邪?」帝变色,持其章踌躇若有所思,因付于外。明日,章敦诋其狂妄,除名勒停,覊管新州。尚书右丞黄履乞与善地,不听,寻出履知亳州。
111
御史中丞邢恕免。
112
恕内怀猜猾,而外持正论,帝多嘉纳其言。章敦恐其大用,切忌之。恕亦揣帝稍厌敦,因屡白敦短。敦遂构陷以罪,出知汝州,以安敦代之。
113
置㸔详诉理局。
114
安敦言:「陛下未亲政时,奸臣置诉理所,凡得罪熈丰之间者,咸为除雪,归怨先朝,收恩私室,乞取公案,看详从初加罪之意,复依断施行」。蔡卞劝章敦置局,命中书舎人蹇序辰及安敦看详,由是重得罪者八百三十家,士大夫或千里㑹逮,天下怨疾,有二蔡、二敦之謡。
115
冬十一月,许夏人通好。
116
夏人屡败,遣其臣凌囊旧作「令能」,今改。威明节旧作「嵬名济」,今改。来谢罪,且进誓表,诏嵗赐如旧。自是西陲民少安。诏诸州行三舎法。
117
考选、升补悉如太学,州许补上舍一人、内舍二人,岁贡之,其上舎附太学外舎,试中补内舎,三试不升,遣还其州,其内舎,免试补太学外舎生此后世岁贡之始庚辰。三年春正月,帝崩。端王佶神宗第十子即位,是为徽宗,太后权同听政,赦。
118
帝崩,无子,皇太后向氏哭谓宰臣曰:「国家不幸,大行皇帝无嗣,事须早定」。章敦抗声曰:「在礼律,当立母弟简王似」。注见前。太后曰:「老身无子,诸王皆神宗庶子,莫难如此分别」。敦复曰:「以长则申王佖,神宗第九子。当立」。太后曰:「申王有目疾,不可于次,则端王佶当立」。敦曰:「端王轻佻,不可以君天下」。言未毕,曾布叱之曰:「章敦未尝与臣商议,如皇太后圣谕极当」。蔡卞、许将相继曰:「合依圣㫖」。太后又曰:「先帝尝言端王有福寿,且仁孝」。于是敦黙然,乃召端王入,即位于柩前。羣臣请太后权同处分军国事,后以长君辞,帝泣拜移时,乃许之,尊皇后刘氏为元符皇后。
119
二月,立皇后王氏,开封人,徳州刺史璪之女。以韩忠彦为门下侍郎,黄履为尚书右丞。忠彦入对,陈四事,曰广仁恩,开言路,去疑似,戒用兵。太后纳之。自是忠直敢言,知名之士稍见収用。三月,吐蕃复叛,诏弃鄯、湟州畀之,窜王赡等于岭南。赡未至,自杀。
120
初,赡留鄯州,纵所部剽掠,羌衆携贰,星摩等结诸族帐谋反,赡击破之,悉捕斩城中羌,积级如山。赡又讽诸羌酋籍胜兵者,皆湼其臂无应者。沁鲁克节请归帅本路为倡,赡听之去,遂啸聚数千人,围邈川,夏衆十万助之,城中危甚。苖履潞州人姚雄字毅夫,五原人。帅所部兵来援,围始解,赡因弃青唐而还。希卜温与其子希卜、萨罗桑旧作「溪賖罗撒」,今改。据之。羣羌复合兵攻邈川,王厚亦不能支。朝论请并弃邈川,且谓隆咱尔乃木征之子,遂命知鄯州,赐姓名曰赵怀德,其弟彭布鄂特丹斡旧作「邦辟勿丁咓」,今改。曰怀义同知湼州,加辖戬怀逺军节度使,而贬赡于昌化军,厚于贺州。胡宗囘夺职知蕲州。赡至穰县,注见前,自缢死。
121
诏求直言。
122
以四月朔日当食,诏求直言,筠州推官崔鶠,字德符,阳翟人。上书畧曰:毁誉者,朝廷之公议,故责授朱厓军司戸司马光,左右以为奸,而天下皆曰忠。今宰相章敦,左右以为忠,而天下皆曰奸,此何理也?夫乘时扺巇以盗冨贵,探微揣端以固权宠,谓之奸可也。苞苴满门,私谒踵路,阴交不逞,密结禁庭,谓之奸可也。以竒技淫巧,荡上心以偶优女色败君徳,独操刑赏,自报恩怨,谓之奸可也。蔽遮主听,排斥正人,微言者坐以刺讥,直谏者陷以指斥,以杜天下之言,掩滔天之罪,谓之奸可也。凡此数者,光有之乎?敦有之乎?赏缪罚滥,佞人徜徉,如此而国不乱,未之有也。小人譬之蝮蝎,其凶忍害人根乎天性,随遇必发,天下无事,不过贼䧟忠良,破碎善类,至缓急危疑之际,必有反覆卖国,跋扈不臣之心。比年以来,谏官不论得失,御史不劾奸邪,门下不驳诏令,共持喑黙,以为得计。夫以股肱耳目,治乱安危所系,而一切如此,陛下虽有尧、舜之聪明,将谁使言之,谁使行之!夫四月阳极盛阴极衰之时,而阴于阳,故其变为大。惟陛下畏天威,听明命,大运乾网,大明邪正,则天意解矣。若夫伐皷用币,素服撤栾,而无修德善政之实,非所以应天也。帝览而善之,以为相州教授。
123
召龚夬字彦和,瀛州人。为殿中侍御史,陈瓘、邹浩为左、右正言。
124
韩忠彦等荐之也,御史中丞安敦言「邹浩复用,虑彰先帝之失」帝曰「立后,大事也,中丞不言,而浩独敢言,何为不可复用」敦惧而退。陈瓘言「陛下欲开正路,取浩既往之善,敦乃诳惑主听,规骋其私,若明示好恶,当自敦始」遂出敦知潭州。
125
诏许刘摰、梁焘归葬,録其子孙。夏四月丁酉朔,日食。
126
以韩忠彦为尚书右仆射兼中书侍郎,李清臣为门下侍郎,蒋之竒同知枢密院事。
127
复范纯仁等官,徙苏辙等于内郡。纯仁时在永州,遣中使赐以茶药,谕之曰「皇帝在藩邸,太皇太后在宫中,知公先朝言事忠直,今虚相位以待,不知目疾如何,用何人医之」纯仁顿首谢。徙居邓州。在道拜观文殿大学士、中太乙宫使。制词有曰:岂惟尊德尚齿,昭示宠优,庶几鲠论嘉谋,日闻忠告。纯仁闻制,泣曰:上果用我矣,死有馀责」。既又遣中使趣入觐,纯仁乞归养疾,帝不得已许之。毎见辅臣问安否,且曰:「范纯仁得一识而足矣」。轼自昌化移亷徙永,更三赦,复提举玉局观,未几,卒于常州。轼与弟辙师父洵为文,如行云流水,初无定质,虽嬉笑怒骂之辞,皆可书而诵之。自为举子至出入侍从,必以爱君为本。忠规谠论,挺挺大节,但为小人忌嫉,不得久居朝列。
128
五月,诏复哲宗废后孟氏为元佑皇后。初,哲宗尝悔废后事,叹曰「章敦壊我名节」至是,太后将复后位,㑹布衣何文正上书言之,遂降是诏,自瑶华宫还居禁中。
129
蔡卞有罪,免。
130
卞专托绍述之说,上欺天子,下胁同列,凡中伤善类,皆密疏建白,然后请帝亲札付外行之,章敦虽巨奸,然犹在其术中,敦轻率不思,而卞深阻寡言,论议之际,敦毅然主持,卞或噤不启齿,一时论者以为敦迹易明,卞心难见,至是龚夬论敦、卞之恶,大畧以为:「昔日丁谓当国,号为恣睢,然不过陷一冦凖而已,及敦则故老、元辅、侍从、台省之臣,凡天下之所谓贤者,一日之间,布满岭海,自有宋以来,未之闻也,当是时,敦之威势震于海内,此陛下所亲见,盖其立造不根之语,文致悖逆之罪,俾朽骨衔寃于地下,子孙禁锢于炎荒,海内之人愤闷而不敢言,皆以归怨先帝,其罪如此,尚何俟而不正典刑哉?卞事上不忠,怀奸深阻,凡敦所为,皆卞发之,为力居多,望采之至公,昭示谴黜。未报而台谏陈师锡字伯约,建阳人陈次升当时,兴化仙逰人陈瓘、任伯雨字徳翁,眉州眉山人、张庭坚字叔才,广安军人等极论卞罪浮于敦,乞正典刑以谢天下,乃出知江寜。台谏论之不已,遂以秘书少监分司池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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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复文彦博、王圭、司马光、吕公著、吕大防、刘摰等三十三人官。
132
从韩忠彦之言也。
133
六月,邢恕有罪,安置均州,陈瓘论其矫诬定䇿之罪也。秋七月,太后罢听政。
134
八月,葬永泰陵。在巩县西南昌陵西。史臣曰:哲宗以㓜冲践阼,宣仁同政,召用诸贤,罢废新法,故元祜之政,庶几仁宗。奈何熈丰旧奸,拔去未尽,已而媒蘖复用,卒假绍述之言,务反前政,报复善良,驯致党祸,君子尽斥,而国政益敝矣。九月,章敦有罪,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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敦为相,专图复怨,屡兴大狱以陷忠良,天下嫉之。及兼山陵使,灵舆陷淖中,越宿而行。台谏丰稷、字相之,明州鄞人。陈次升、龚夬、陈瓘等劾其不恭,免知越州。
136
冬十月,复以程颐判西京国子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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颐先量移陜州,寻复宣徳郎还洛,及是受命,即谒告,欲迁延为寻医计,既而供职门人尹焞深疑之,颐曰:「上初即位,首被大恩,不如是,则何以仰承徳意?然吾之不能仕,葢已决矣,受一月之俸焉,然后惟吾所欲尔」。未几,致仕。
138
安敦、蹇序辰有罪除名,放章敦于潭州。敦既罢,知越州陈瓘等以为责轻,复论:「敦在绍圣中置看详元佑诉理局,凡于先朝言语不顺者,加以钉足、剥皮、斩颈、拔舌之刑,其惨刻如此。看详之官如安敦、蹇序辰等,受大臣讽谕,迎合绍述之意,傅致语言,指为谤讪,遂使朝廷纷纷不已。考之公论,宜正典刑」于是二人并除名,放归田里,而贬敦武昌节度副使,居潭州。
139
蔡京有罪免,削林希官,徙知扬州。侍御史陈师锡上疏,言「京、卞同恶,迷国误朝,而京好大喜功,日夜结交内侍、戚里以觊大用,若果用之,天下治乱自是而分,祖宗基业自是而隳矣。龚夬亦言:「京治文及甫狱,本以偿报私仇,始则上诬宣仁,终则归咎先帝,必将族灭无辜,以逞其欲。臣料当时必有案牍章疏可以见煅炼附㑹,愿考证其实,以正奸臣之罪」。皆未报。㑹中丞丰稷召自河南,初入对,与京遇,京谓之曰:「天子自外服召公中执法,今日必有髙论」。稷正色曰:「行自知之」。是日,论京奸状,帝犹未纳。台谏陈瓘、江公望民表,睦州人等相继言之,帝亦不聴,稷曰:「京在朝,吾属何面目居此!」复力论之,始出知永兴军。言者不已,乃夺职居杭州。右司谏陈佑纯益,仙井人。复论林希绍圣初党附权要、词命丑诋之罪,乃削端明殿学士,徙知扬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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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韩忠彦、曽布为尚书左右仆射兼门下、中书侍郎。布初附章敦,凡敦所为,多布所建白,及不得同省,始与乖异。元符中,敦以士心不附,欲荐引名士,且乞正所夺司马光、吕公著等赠諡,布以为无益,沮之,且奏人主操柄,不可倒持,今自丞弼以至言者,知畏宰相,不知畏陛下。其意葢欲倾敦,㑹哲宗崩而止。及帝即位,鋭意图治,延进忠鲠,布因力排绍圣之人而去之,以此得相。既拜相,其弟翰林学士肇引嫌出知陈州,言于布曰:兄方得君,当引用善人,翊正道,以杜敦、卞复起之萌。而数月以来,所谓端人吉士,继迹去朝,所进以为辅佐、侍从、台谏,往往皆前日事敦卞者,一旦势异今日,必首引之以为固位计,思之可为恸哭。比来主意已移,小人道长,进则必论元佑人于帝前,退则尽排元佑者于要路,异时敦、卞纵未至一,蔡京足以兼二人,可不深虑乎?布不能从 ,曽肇,字子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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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诏改元。
142
时议以元佑、绍圣均有所失,欲以大公至正消释党朋,遂诏改明年元为建中靖国。由是邪正杂进矣。初,曽布密陈绍述之说,帝不能决,以问给事中徐绩,绩对曰:「圣意得非欲两存乎?天下之事有是与非,朝廷之人有忠与佞,若不考其实,姑务两存,臣未见其可也」。 徐绩,字元功,宣州南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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徽宗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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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巳建中靖国元年春正月壬戌朔,有赤气亘天,是夕,有赤气起东北亘西南,中函白气将散,复有黒祲在旁,右正言任伯雨言:「正嵗之始,而赤气起于暮夜之幽,日为阳,夜为隂,东南为阳,西北为隂,朝廷为阳,宫禁为隂,中国为阳,戎狄为隂,君子为阳,小人为隂,此宫禁隂,谋下干上,夷狄窃发之证也。天心仁爱,以灾异为警戒,愿陛下进忠良,绌邪佞,正名分,击奸恶,使小人无得生犯上之心,则灾异可变为休祥矣」。观文殿大学士、髙平公范纯仁卒。諡忠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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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仁疾革,口占遗表,劝帝清心寡欲,约己便民,絶朋党之论,察邪正之归,毋轻议边事,易逐言官,辨明宣仁诬谤,且云葢尝先天下而忧期不负圣人之学,此先臣所以教子,而㣲臣资以事君者也。卒赠开府仪同三司。纯仁性夷易寛简,不以声色加人,谊之所在则挺然不少屈,尝曰:「吾生平所学,得之忠恕二字,一生用不尽,以至立朝事君,接待僚友,亲睦宗族,未尝须臾离此也。毎戒子弟曰:「人虽至愚,责人则明,虽有聪明,恕己则昏。苟能以责人之心责己,恕己之心恕人,不患不至圣贤地位也」。
146
皇太后向氏崩。諡曰钦圣,宪肃。
147
追尊太妃陈氏帝生母为钦慈皇后,陪葬永裕陵。注见前。辽主洪基卒,孙延禧立。
148
辽主卒于混同江,即松花江在今吉林乌喇城东南,发源长白山,北流㑹鄂诺河,又东合黒龙等江入于海。按鄂诺河旧作鄂嫩河,今改,后仿此。行宫孙延禧即位,是为天祚帝,改元乾统。诏为耶律伊逊所诬陷者,复其官爵,籍没者出之,流放者还之。寻尊其考昭怀太子浚为大孝顺圣皇帝,庙号顺宗,妣萧氏为贞顺皇后。诛伊逊党,徙其子孙于边。发伊逊特尔特旧作「得里特」,今改。之墓,剖棺戮尸,以其家属分赐被杀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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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贬章敦为雷州司户,㕘军任。伯雨论:「敦久窃朝柄,迷国罔上,毒流搢绅,乗先帝变故仓猝,辄逞异志,向使其计得行,将置陛下与皇太后于何地?若贷而不诛,则天下大义不明,大法不立矣。臣闻北使言,去年辽主方食,闻中国黜敦,放箸而起,称善者再,谓南朝错用此人,北使又问何为只若是行遣?以此观之,不独孟子所谓国人皆曰可杀,虽蛮貊之邦,莫不以为可杀也。章八上,未报,㑹台谏陈瓘、陈次升等复极论之,乃贬敦为雷州司户㕘军。初,苏辙谪雷州,不许占官舍,遂僦民屋,敦又以为强夺民居,下州究治,以僦劵甚明,乃止。至是,敦问舍于民,民曰:前苏公来为章丞相,几破我家,今不可也。后徙睦州死。方敦之入相也,妻张氏病且死,嘱之曰:君作相,幸勿报怨」。既祥,敦与陈瓘曰:「悼亡不堪,奈何!」瓘曰:「与其悲伤无益,曷若念其临絶之语耶!」敦无以对。
150
三月,罢权给事中任伯雨。伯雨初为右正言,半嵗之间,凡上百八疏,大臣畏其多言,俾权给事中,密谕以少黙即为真,伯雨不聴,抗论愈力。时曽布欲和调元佑、绍圣之人,伯雨言:「人才固不当分党与,然自古未有君子小人杂然并进可以致治者,葢君子易退,小人难退,二者并用,终于君子尽去,小人独留,唐徳宗坐此致播迁之祸,建中乃其纪号,不可以不戒」。既而欲劾布,布觉之,徙为度支员外郎。
151
夏四月辛夘朔,日食。
152
葬钦圣宪肃皇后。
153
六月,罢尚书右丞范纯礼。时韩忠彦虽首相,而曽布専政,渐进绍述之说,讽中丞赵挺之排击元佑诸臣,纯礼从容言于帝曰「迩者朝廷命令,莫不是元丰而非元佑。以臣观之,神宗立法之意固善,吏推行之或有失当,以致病民。宣仁聴断一时,小有润色,葢大臣识见异同,非必尽怀邪为私也。今议论之臣有不得志,故挟此以藉口,以元丰为是,则欲贤元丰之人,以元佑为非,则欲斥元佑之士,其心岂恤国是?直欲快私忿以售其奸,不可不深察也」。纯礼沉毅刚正,曽布惮之,谓驸马都尉王诜曰:「上欲除君承㫖,范右丞不可」诜怒,㑹诜馆辽使,纯礼主宴,诜诬其辄斥御名,遂罢知頴昌府。
154
罢左司谏江公望。
155
先是,公望上疏言:「自先帝有绍述之意,辅政非其人,以媚于己为同,忠于君为异,借威柄以快私隙,使天下骚然,泰陵不得尽继述之美。元佑人才,皆出于熙丰培养之馀,遭绍圣窜逐之后,存者无几矣。神考与元佑之臣,其先非有射鈎、斩袪之隙也,先帝信仇人而黜之,陛下若立元佑为名,必有元丰、绍圣为之对,有对则争兴,争兴则党复立矣。陛下改元诏㫖,亦称思建皇极,端好恶以示人,本中和而立政,皇天后土,实闻斯言。今若渝之,奈皇天后土何!」帝尝以示范纯礼,纯礼赞之,乞褒迁公望以劝来者,㑹蔡王,即简王,似帝即位,初徙封蔡。府史以语言疑似成狱,王上表待罪,续纲目作「蔡王府相告有不逊」语,及于王文法不明。今依宋史楚王似及公望传改辑。公望乞勿以无根之言加诸至亲,遂坐罪。
156
冬十月,李清臣免。
157
清臣与韩忠彦有姻好,忠彦惟其言是聴,范纯礼之罢,亦其谋也,至是以忤曽布免。
158
罢权给事中陈瓘。
159
瓘议论持平,务存大体,不以细故藉口,未尝及人晻昧之过。及权给事中,曽布使客告以将即真,瓘语子正彚曰:「吾与丞相议事多不合,今若此,是以官爵相饵也。若受其荐进,复有异同,则公义私恩,两有愧矣。吾有一书论其过,将投之以决去就,汝其书之」。旦持入省,布使数人邀相见,甫就席,遽出书,布大怒,争辩移时,至箕踞谇语,瓘色不变。徐起言曰:「适所论者国事,是非有公议,公未可遽失待士礼」。布矍然改容信宿,出瓘知泰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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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复召蔡京为翰林学士承㫖,供奉官童贯史不详何所人,性巧媚,善测人主㣲指,先事顺承,以故得幸,及诣三吴,访书画竒巧,留杭累月,蔡京与之游,不舍昼夜,凡所画屏障扇带之属,贯日达禁中,且附语言,论奏于帝所,由是帝属意,用京左阶道録徐知常,以符水出入元符皇后所,太学博士范致虚谦叔,建州建阳人,与之厚,因荐京才可相知,常入宫言之,由是宫妾宦官衆口一词誉京,遂起京知定州,改大名,㑹韩忠彦与曽布交恶,布谋引京自助,乃召为翰林学士承㫖。
161
再诏改元。
162
曽布主于绍述,请改明年元为崇宁,帝从之,以邓洵武子常,绾之子。为给事中兼侍讲。
163
洵武为起居郎,尝因对言:「陛下乃神宗子,今相忠彦乃琦之子,神宗行新法以利民,琦尝论其非,今忠彦更神宗之法,是忠彦为能继父志,陛下为不能也,必欲继志述事,非用蔡京不可」。又曰:「陛下方绍述先志,羣臣无助者」。乃作《爱莫助之图》以献,其图如《史记年表》例,旁行七重,别为左右,左曰元丰,右曰元佑,自宰相、执政、侍从、台谏、郎官、馆阁、学校各为一重。左序助绍述者,执政中惟温、益字禹弼,泉州人。蔡京二人,馀不过三四,若赵挺之、范致虚、王能甫、钱遹字徳循,婺州浦江人之属而已。右序举朝辅相公卿百执事,咸在以百数。帝出示曾布,而揭去左方一姓名,布请之,帝曰:「蔡京也。洵武谓非相此人不可,以与卿不同,故去之」。布曰:「洵武既与臣见异,臣安敢与议?」明日,改付温益,益欣然奉行,请相蔡京而籍异论者,于是善人皆不见容,而帝决意相京矣。乃进洵武中书舍人、给事中兼侍讲,罢礼部尚书丰稷复、蔡卞、邢恕、吕嘉问、安敦、蹇序辰等官。
164
稷初自河南入对,论罢,蔡京,又欲率台属论曽布,布觉之,迁稷尚书,稷数以论事忤权近,大抵以崇俭爱人为言,至君子小人之际,必反覆切究,及是,出知苏州。
165
壬午崇宁元年春正月,河东地震,太原等十一郡地震弥旬,昼夜不止,坏城壁、屋宇,人畜死者甚衆。
166
二月,太妃朱氏卒,哲宗生母諡曰钦成皇后,祔葬永裕陵。三月,命宦者童贯制御器于苏、杭州。
167
童贯置局于苏、杭,造作器用,曲尽其巧,牙角犀玉、金银竹蕂、装画、糊抹、雕刻、织绣诸色匠,日役数千,而材物所须,悉科于民,民力重困。
168
夏五月,罢韩忠彦知大名府,忠彦为相,召还流人进用忠谠之士。张庭坚、陈瓘、邹浩、龚夬、江公望、常安民、任伯雨、陈次升、陈君锡、张舜芸叟,邠州人。等皆居台谏,翕然称为得人,然与曽布不协。至是,左司谏吴材圣取,处州龙泉人。右正言王能甫附布,论忠彦变神考之法度,逐神考之人才,遂罢知大名府,复追贬司马光等四十四人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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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材、王能甫等复举元佑党籍,以排斥诸贤。谏议大夫彭汝霖岩老。汝砺弟言:诸人罪状已经绍圣黜削,案籍俱在,但可据以行,不必俟指名弹击」。于是司马光、文彦博等四十四人复贬夺有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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诏:「籍元佑、元符党人陆佃罢。诏元佑及元符末今来责降人,除韩忠彦、曽任宰相、安焘、曽任执政王觌、丰稷见任侍从官外,馀并㑹三省籍记。苏辙、范纯礼、刘奉世、范纯梓、刘安世、贾易、吕希纯、张舜民、陈次升、韩川、吕仲甫、张耒、欧阳棐、吕希哲、刘唐老、吴安诗、黄庭坚、黄隠、毕仲游、常安民、刘当时、孔平仲、徐常、王巩、张保原、晁补之、商倚、张庭坚、谢良佐、韩跋、马琮、陈彦黙、李祉、陈佑、任伯雨、陈郛、朱光裔、苏嘉、郑侠、刘昱、鲁君贶、陈瓘、龚夬、江衍、余爽、汤馘、程颐、朱光庭、张巽、张士良、曾焘、赵约、谈扆、杨偁、陈侚、张琳、裴彦臣,凡五十馀人不得与在京差遣。又诏司马光等二十一人子弟毋得官京师,佃与曽布比,而持论近恕,每欲参用元佑人材,尤恶奔竞,尝曰:「人才无大相逺,当以资歴序进,少缓之,则士知自重矣」。又曰:「今天下之势,如人大病向愈,当以药饵辅养之,须其安平,苟为轻自改作,是使之骑射也」。㑹御史请更惩元佑馀党,佃言于帝曰:「不宜穷治」。乃下诏云:「元佑诸臣各己削秩,自今无所复问,言者亦勿輙言揭之朝堂。言者用是论佃名在党籍,不欲穷治,正恐自及耳,遂罢知亳州,卒。
171
以许将、温益为门下、中书侍郎,蔡京、赵挺之为尚书左、右丞。
172
京素与屯田员外郎孙鼛叔静,钱塘人善鼛,尝曰:「蔡子,贵人也,然才不胜徳,恐贻天下忧」。及是,京谓之曰:「我若用于天子,愿助我」。鼛曰:「公诚能谨守祖宗之法,以正论辅人主,示节俭以先百吏,而絶口不言兵,天下幸甚!」京黙然挺之初通判徳州,希时相意行市易法,及召试馆职,学士苏轼言其聚敛小人,学行无取,岂堪此选,挺之深衔之,既拜中丞,遂与曽布比党,建议绍述排击元佑诸贤,由是进居政府。
173
闰六月,曽布免。
174
布与蔡京素有隙,议事多不合,㑹布拟壻父陈佑甫为户部侍郎,京言布私其所亲,布忿然争辨,久之,声色俱厉,温益叱之曰:「曽布上前安得失礼!」帝不悦。殿中侍御史钱遹言:「布援元佑之奸党,挤绍圣之忠贤」。于是布请罢,出知润州。
175
秋七月,以蔡京为尚书右仆射兼中书侍郎。制下之日,赐坐延和殿,命之曰「神宗创法立制,先帝继之,两遭更变,国是未定。朕欲上述父兄之志,卿何以教之」京顿首谢曰「敢不尽死」
176
禁元佑法,置讲议司于都省。蔡京起于逐臣,一旦得志,天下拭目所为,而京隂托绍述之柄,箝制天子,用熙宁条例司故事,即都省置讲议司,自为提举,讲议熙、丰已行法度及神宗欲为而未暇者。以其党吴居厚、王汉之彦昭,衢州常山人等十馀人为僚属,取政事之大者,如宗室、冗官、国用、商旅、盐泽、赋调、尹牧,每一事以三人主之。凡所设施,皆由是出,而法制屡变无常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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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诏天下兴学贡士作辟雍于都城南。蔡京请兴学贡士、县学生选考升诸州学。州学生每三年贡太学,考分三等,入上等补上舍,入中等补上舍下等,入下等补内舍,馀俱外舍。诸州军解额,各以三分之一充贡士。京又请建外学,乃诏即京城南门外营建,赐名辟雍,外圆内方为屋千八百七十二楹。太学専处上舍、内外生,而外学则处外舍生。士初贡至皆入外学,经试补入上舍、内舍,始得进处太学,太学外舍亦令出居外学。于是上舍至二百人,内舍六百人,外舍三千人。
178
以赵挺之、张商英为尚书左、右丞,商英为中书舍人,谢表歴诋元佑诸贤,及任翰林学士,草蔡京拜相制,极其褒美,故京引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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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令进士兼试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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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绍圣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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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立党人碑于端礼门,籍元符末上书人分邪正等黜陟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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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元佑、元符末,羣贤贬窜死徙者畧尽,蔡京犹未惬意,乃与其客强浚明钱塘人、叶梦得字少藴,苏州吴县人籍宰执司马光、文彦博、吕公著、吕大防、刘挚、范纯仁、韩忠彦、王圭、梁焘、王岩叟、王存、郑雍、傅尧俞、赵瞻、韩维、孙固、范百禄、胡宗愈、李清臣、苏辙、刘奉世、范纯礼、安焘、陆佃、曽任待制以上官苏轼、范祖禹、孔文仲、孔武仲、朱光庭、孙觉、鲜于侁、贾易、邹浩等、馀官程颐、秦观、张耒、晁补之、黄庭坚、孔平仲等及内臣张士良等、武臣王献可等,凡百二十人,列其罪状,谓之「奸党,请御书刻石于端礼门。京等复请下诏籍元符末日食,求言章疏及论熙宁、绍圣之政者付中书,定为正、上、正、中、正、下三等,邪上、邪中、邪下三等。于是锺世美以下四十一人为正等,悉加旌擢,邓考甫以下五百馀人为邪等,降责有差。又诏降责人不得同州居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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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十月,复废元佑皇后孟氏,贬韩忠彦等官,窜丰稷、陈瓘等于逺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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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元符皇后閤宦者郝随讽蔡京再废元佑皇后,京未得间,既而昌州判官冯澥上书,论复后为非,于是御史中丞钱遹、殿中侍御史石豫、左肤连章,论韩忠彦等乗一布衣,诳言复瑶华之废后,掠流俗之虚美,当时物议固已汹汹,乃至疎逖小臣,诣阙上书,忠义激切,则天下公议从可知矣,望询考大臣,断以大义,无牵于流俗非正之论,以累圣朝。京与许将、温益、赵挺之、张商英,皆主台臣之说,帝不得已,从之,诏罢元佑皇后之号,复居瑶华宫,且治元符末议复后号者,降宰臣韩忠彦、曽布官,追贬李清臣雷州司户、㕘军,黄履祁州团练副使、安置翰林学士曽肇、御史中丞、丰稷、谏臣陈瓘、龚夬等十七人于逺州,擢冯澥鸿胪寺主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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辽将萧哈里旧作「海里」,今改。叛女真部,节度使盈格击斩之。萧哈里叛辽,亡入女真阿克占旧作「阿典」,今改。部遣其族人乌达喇旧作「干达剌」,今改。至生女真,约同举兵,盈格执之,㑹辽王命盈格讨哈里盈格,募兵得千馀人,兄子阿古达曰:「有此甲兵,何事不可图也!」先此女真甲兵未尝满千,故云。遂次混同水,与哈里遇。时辽兵追哈里者数千,不能克,盈格谓辽将曰:「退尔军,我当独取哈里!」辽将许之。盈格使阿古达与哈里战,哈里中流矢坠马,阿古达执而杀之,大破其党,函哈里首献于辽。辽主大喜,赐予加等。盈格知辽兵,易与,益自肆矣。未几,盈格卒,金追赠穆宗。兄子乌雅舒嗣。女真自此渐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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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追諡哲宗子茂为献愍太子,窜邹浩于昭州。初,邹浩召自新州入对,帝首及谏立后事,奬叹再三,询谏草安在。对曰「已焚之矣」退告陈瓘,瓘曰「祸其在此乎。异时奸人妄出一缄,则不可辨矣」蔡京用事,乃使其党伪为浩疏,有「刘后杀卓氏而夺其子以为己出,欺人可也,讵可以欺天乎」之语。帝诏暴其事,遂追册茂为太子,而窜浩于昭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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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未二年春正月,安置任伯雨等十二人于逺州。蔡京、蔡卞怨元符末台谏之论己,悉陷以党事,同日贬窜。任伯雨,昌化军。陈壦,连州。龚,夬、化州。陈,次升。循州。陈师锡。郴州。陈佑,澧州。李深,复州。江公望,安南军。常安民,温州。张舜民,商州。马涓,吉州。丰、稷,台州。。初,蔡京帅蜀,张庭坚在其幕府,及入相,欲引以自助,庭坚不从,京恨之,至是,亦编管于象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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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荆南舒亶奏:「辰溪蛮纳土,元佑初,傅尧俞等言,沅、诚州既建,事具前。布列砦县,设官募役,调兵戍守,所费钜万,公私骚然。愿斟酌废置」。乃罢诚州为渠阳军,寻复为州。而沅州如故。㑹诸蛮复叛,朝廷方务休息,因尽废堡砦,而其地复为蛮酋所据。及是,蔡京当国,开边拓土之议复炽。京以舒亶知荆南,亶奏诚、徽二州蛮酋杨晟臻等二千馀人并纳土,诏加亶待制,羣臣表贺。寻改诚州为靖州,徽州为莳竹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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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尊元符皇后刘氏为皇太后。宫,名崇恩。三月,诏党人子弟毋得至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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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因缘趋附党人罢任在外指射差遣,及得罪停替臣僚亦如之。寻又诏:「元符末上书进士充三舍生者罢归,以元佑学术聚徒传授者监司觉察,必罚无赦。元符上书邪等人亦毋得至京师」。时策进士于集英殿,李阶为礼部进士第一。阶,深之子,而陈瓘之甥也,特奏名安忱对策,言使党人之子阶魁南宫多士,无以示天下,遂夺阶出身而赐忱第。忱,敦兄也。又黄定等十八人皆上书邪等,上临轩,召谓之曰:「卿等攻朕短可也,神宗、哲宗何负于卿等?」亦并黜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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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四月,诏毁司马光等景灵宫绘像,司马光及吕公著、吕大防、范纯仁、刘挚、范百禄、梁焘、郑雍、赵瞻、王岩叟凡十人。时又诏毁范祖禹《唐鉴》及三苏、黄庭坚》、《秦观文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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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故直秘阁程颐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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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者希蔡京意,论颐学术颇僻,素行谲怪,専以诡异聋瞽愚俗,乃追毁颐出身文字,其所著书,令监司严加觉察。范致虚又言:「颐以邪说诐行,惑乱衆聴,而尹焞、张绎思叔,河南夀安人。为之羽翼,乞下河南,尽逐学徒」。颐于是迁居龙门之南,止四方学者,曰:「尊所闻,行所知可矣,不必及吾门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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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盐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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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京欲囊括四方之钱实中都,以夸富强而固恩宠,俾商人先输钱于𣙜货务,请钞赴産盐,州郡受盐,而旧钞悉不用,商人凡三输钱,始获一直之货,因无赀更钞,已输钱悉乾没,于是有赍数十万劵,一旦废弃者,朝为豪商,夕侪流丐,有赴水投缳而死者,商贾不通,边储失备,提㸃淮东刑狱章绎见而哀之,奏改法误民,京怒,夺绎官。
196
诏童贯监洮西军。六月,贯及安抚王厚复湟州,贬韩忠彦等官有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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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京议复湟、鄯,还王厚、前秩㑹羌人都尔本旧作「多罗巴,今改奉希卜萨罗桑谋复国,赵怀徳畏逼,奔河南种落,更挟之以令诸部。朝廷患衆羌扇结,命王厚安抚洮西,合兵十万讨之。京又与内客省使童贯善,因言贯尝使陜右,悉五路事宜,与诸将能否,请用李宪故事监其军,帝从之。贯至湟州,适禁中火,帝下手札驿止贯兵毋西,贯发视,遽纳鞾中,厚问故,贯曰:「上趣成功耳!」遂行,都尔本知王师且至,集衆以拒厚,声言驻兵而隂戒行,羌备益弛,乃与偏将髙永年异道而进,都尔本三子以数万人分据险要,厚击杀其二子,唯少子阿蒙中流矢去,道遇都尔本与俱遁,厚遂抜湟州,捷闻,进蔡京官三等,蔡卞以下二等降,徳音于熙河兰㑹路,论弃湟州罪,贬忠彦为磁州团练副使,安焘为祁州团练副使,曾布为贺州别驾,范纯礼为静江军节度副使,夺蒋之竒三秩,凡预议者贬黜有差。秋八月,张商英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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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英复与蔡京议政不合,数诋京:「身为辅相,志在逢君」。御史余深等希蔡京指取商英所作《元佑嘉禾颂》及祭司马光文》,斥其反覆,罢知亳州。诏八元佑党籍。九月,始定选人阶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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吏部侍郎邓洵武言:「神宗稽古建官,既正台、省、寺、监之职,而以寄禄阶易空名矣。今选人七阶,自两使判官至主簿、尉,有带知安州、云梦县而为河东干当公事者,有河中府司𨽻㕘军而监楚州盐场者,有瀛州军事推官充濮州教授者,淆乱纷错,莫甚于此。宜造为新名,因而制禄」。诏悉更之。乃改留守、节察判官为承直郎,书记支使、防团判官为儒林郎,留守、节察推官、军监判官为文林郎,防团推官为从事郎,令録为通仕郎,知令录为登仕郎,判司簿尉为将仕郎。后改通仕为从政,登仕为修职,将仕为迪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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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州县立党人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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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京又自书奸党为大碑,颁于郡县,令监司长吏㕔皆刻石。有「长安石工安民当鑴」字,辞曰「民,愚人,固不知立碑之意。但如司马相公者,海内称其正直,今谓之奸邪,民不忍刻也」府官怒,欲加之罪。民泣曰「被役不敢辞,乞免鑴安民二字于石末,恐得罪后世」闻者愧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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髙丽与女真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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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真虽旧属,髙丽不相通者久矣,㑹髙丽医者至女真,还,言于髙丽王曰:「女真居黒水即今黒龙江上源曰鄂诺河,流六千馀里,与混同江合者部族日强,兵益精悍」。其王乃通使于女真,自是来往不阻既而女真徇地别部,髙丽恐不利于己,因侵之,为女真所败,髙丽惧,还所俘,复请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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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十月,置都大军器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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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知渭州邢恕建兵车之议,下诸路创造凡数千乗,及是,蔡硕又请制河北五十万兵器及兵车万乗于京师,置官以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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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辽封耶律淳为越王。淳笃好文章,昭怀太子之得罪也,道宗尝欲立淳为太子,羣臣不可而止。辽主即位,宠待加厚,号其父和罗噶为太叔,封淳越王,留守东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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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批厯代通鉴辑览卷七十九
URN: ctp:ws203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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