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 欽定四庫全書。 |
2  | 欽定續文獻通考》卷一百八 |
3  | 樂考 |
4  | 度量衡。 |
5  | 宋理宗時,姜䕫進大樂議,請正權衡度量,夔言雅俗樂髙下不一,宜正權衡,度量自尺律之法亡於漢魏,而十五等尺雜出於隋、唐正律之外,有所謂倍四之器、銀字中管之號。今大樂外有所謂下宫調,下宮調,又有中管倍五者,有曰𦍑笛、孤笛,曰雙韻、十四絃,以意裁聲,不合正律,繁數悲哀,棄其本根,失之太清,有曰夏笛、鷓鴣,曰胡盧琴、渤海琴,沈滯抑鬱,腔調含糊,失之太濁,故聞其聲者性情蕩於內,手足亂於外,禮所謂慢易以忘節,流以忘本,廣則容姦,狹則思欲者也。家自為權衡,鄉自為尺度,乃度於此,謂宜在上明,示以好惡,凡作樂製器者,一以太常所用及文思所頒為凖,其他私為髙下多寡者,悉禁之,則斯民順帝之則,而風俗可正。 |
6  | 等謹按樂志云:理宗享國四十餘年,禮樂之事未嘗有所改作,紹定四年,上皇太后冊寳始,新製樂曲行事。於是姜䕫乃進大樂議,前考指為寧示嗣位云云,疑誤。 |
7  | 遼道宗太康八年三月,詔行秬黍所定升斗。元世祖中統二年八月,頒斗斛權衡。 |
8  | 至元十三年五月,定度量。 |
9  | 二十年五月,頒行宋文思院小口斛。 |
10  | 刑部尚書崔彧言,宋文思院小口斛出入官糧,無所容隠,所宜頒行。從之。 |
11  | 世祖時,東平布衣趙天麟上䇿,論同制度,畧曰:「昔有虞巡狩,同律度量衡。臣考虞、夏、商、周之法,不可得而詳矣。惟劉歆之義,載在班書,最為詳悉。一曰備數,二曰和聲,三曰審度,四曰嘉量,五曰權衡。方今數已宣於天下,厯已職於太史,樂已總於太常,聲已協於協律,其所以稍有未定,雖定而未齊,一者度量衡而已矣。臣居山東,但見山東數郡,或隔一鎮,或間一河,其度之長短,量之多寡,衡之輕重,已皆不相同矣,則又何以示四海一家之平乎?《元史張思明傳》曰:大德初,擢左司都事,有獻西域秤法者,思明以惑衆不用。 |
12  | 多爾濟巴勒傳曰:「至正中,為遼陽行省平章政事,其俗編栁為斗,大小不一,豪賈猾儈得以髙下其手,民咸病之,即飭有司厲防禁。 稱量諸物乃畢集,而價自平。 |
13  | 明太祖洪武元年,令鑄造鐵斛斗升付戸部,收糧用以較勘,仍降其式於天下。 |
14  | 凡天下官民人等行使斛斗、秤尺俱有一定法,則頒行各司府州縣收掌務如式成造,較勘相同,印烙,給降民間行使。其在京倉庫等處,戶部較勘印烙發用。至二十六年定,凡使用斛斗秤尺,著令木秤等匠,計算物料,如法成造。所用鐵力、木杉、木板、枋生鐵等項行下龍江提舉司等衙門照數放支,其合用錘鈎行下。寳源局督工鑄造,如是成造完備,移咨戶部較勘收用。 |
15  | 大明令曰斛斗、秤尺,司農司照中書省原降鐵斗、鐵升較定,則様製造發直𨽻府各州,及呈中書省轉發,行省令各府依法製造,較勘付各州縣倉庫,收支行用。其牙行市鋪,須赴官印烙。鄉村人民所用,與官降相同,方許行使。 |
16  | 十二月,命在京兵馬指揮司并管市司,毎三日一次較勘街市斛秤尺。 |
17  | 邱濬《大學衍義補》曰:臣按律者,候氣之管,所以作樂者也,而度量衡用以度長短,量多寡、稱輕重,所用與律不同,而帝舜巡狩所至,同律,而必及於度量衡,何哉?蓋以度量衡皆受法於律,於此審之,三者之法制,皆與律同,斯為同矣。誠以是三物者,其分、寸、龠合銖兩皆起於黃鍾,而與候氣之律同出於一,按律固可以制度量衡,而考度量衡亦可以制律,此聖人制律而及度量衡之本意也。然聖人不徒因律而作樂,而用之於郊廟朝廷之上,而又頒之於下,使天下之人用之以為造作、出納交易之則焉。其作於上也有常制,其頒於下也有定法,茍下之所用者與上之,所頒者不同則上,取於下者當,短者或長,當少者或多當,輕者或重下,輸於上者當長者或短,當多者或少,當重者或輕下虧於民,上損於官操,執者有増減之弊,交易者有欺詐之害,監守出納者有侵尅賠償之患,其所闗係蓋亦不少也,是雖唐虞之世,民淳俗、厚,帝王為治,尚不之遺,而況後世民偽日滋之時乎?乞飭所司,毎正歲申明舊制,自朝廷始,先校在官之尺度、斗斛權衡,使凡收受民間租稅器物,不許過,則又於凡市場交易之處,懸掛則様,以為民式在內京尹及五域兵馬司官,在外府州縣官,每月一次校勘,憲臣出巡所至,必令所司具式呈騐,公私所用有不如式者,坐其所司及所造所用之人,是亦王政之一端也。 |
18  | 又曰:「臣按宋太宗、太宗皆起自民間,熟知官府出納之弊,故其在位首以謹權量為務史,謂比用大稱如百斤者,皆懸鈎於架,植鐶於衡,或偃手,或抑按,則輕重之際,殊為懸絶,於是更鑄新式,悉由累黍而齊其斤,石不可得而増損也。又令每用大稱,必懸以絲䋲,既置其物,則卻立以視,不可得而抑按。由是觀之,可見古昔好治之君,莫不愛民其愛民也,凡官吏可藉以害民者,無不預為之禁革,則雖一毫之物,不使過取於民,彼其具文,移著律例約束非不備,刑罰非不嚴,然利之所在,人惟見利而不見害,往往外法以巧取,依法以為奸,孰若毎事皆立為一法,如宋人之於權衡,必齊其斤石,不可得而增損,又俾操執者卻立以視而不得抑按。噫!使凡事事皆凖此以立法,則官吏無所容其姦,而小民不至罹其害矣! |
19  | 宣宗宣德三年三月,較凖各倉斗斛。 |
20  | 命各倉斗斛,凖洪武中制度官為較勘印烙木,籌上刋年月及提調官吏姓名,亦用印烙。凡官斛籌非官印烙者,不用,私造者問罪。至七年,令重鑄鐵斛,毎倉各以一給之,永為法則。 |
21  | 周忱《言行録》曰:宣德間,忱為工部右侍郎,巡撫南直𨽻,先是,欠糧糧長往往私造斛斗,大入小出,忱奏行南京工部鑄造鐵斛,發屬縣依造木斛,較勘烙印,給與糧長收槩,於是出入均平。 |
22  | 英宗正統元年,令部頒鐵斛等於倉庫,各布政司府州縣倉分嵗收糧五十萬石,及折收倉庫嵗收布絹等物十萬匹以上者,工部各給鐵斛一、銅尺、木秤各一。又令各處斛斗秤尺,府、州、縣正官照依原降式様較勘相同,官民通用,仍將式様常於街市縣掛聽令比較。 |
23  | 等,謹按:《實録》云:是年二月,陜西按察副使金濓奏:西安原降鐵斛銅尺木秤,便於收支,今甘肅等衛倉庫因無前項斛與秤尺,作弊多端,乞行各布政司及直𨽻府州,悉照原降式様成造,以憑收支較勘九月儧運糧儲總兵官,各處巡撫、侍郎至京,㑹議軍民利便事宜。一、蘇、松諸處官倉,原有洪武中頒降,鐵斛升斗,年久廢矣,出納之際,軍民受弊,應令府縣量計合用鐵斛,升斗備料,送付南京工部,㑹官依式鑄造,頒給備用,命准行之,此即㑹典之所載也。 |
24  | 景帝景㤗二年,頒等秤天平於內外。 |
25  | 令工部成造等秤,天平各四十,頒給戶部及在外收支衙門掌管用使,其所屬各許依式成造。應用憲宗成化二年題准私造斛斗秤尺,行使者依律問罪。兩鄰知而不首者,事發一體究問。 |
26  | 五年,命重發鐵斛,依法置造。 |
27  | 以新舊鐵斛大小不一,仍令工部照洪武年間鐵斛式様,重新鑄造。發江南、江北、山東、河南兌糧諸處令兑糧官員依式置造木斛,送漕運衙門較勘,印烙給發交兌。 |
28  | 《㑹典曰:「是年,又令京城內外并順天府所屬地方,凡諸色貨物行人,依式製造平等斛斗秤尺,天平等赴官較勘印烙,方許行使,違者如律治罪。知情扶同互相借用者,事發一體究問」。 |
29  | 十五年五月,命添鑄斛,給散所司為式。先是,總督、漕運、總兵、都御史等官奏運糧官軍告言,有司糧里長交兌糧米,多用小斛,不依原領印,烙木斛少米凡六七合而糧里長又告稱官軍印烙木斛較之,本處鐵斛多米至五六合,今宜於山東、河南、浙江、江西、湖廣五布政司,應天、蘇、松等十三府及徐州𤓰淮二水次兑糧處所,京通、天津、薊州四収糧倉,淮安徐州、臨清、徳州四支糧倉,并兩總督漕運,十二把總兵,共四十三處,各給一鐵斛,就令漕運官軍措置工料,如成化六年所降式鑄之,送戶部較勘相同給發。各處倉分,依式置造,印烙木斛應用,敢有私造木斛大小不同者,皆治以罪事。下戶部議,以為:前此鐵斛俱依式鑄造,豈有大小不一,但有未及降到處。今擬京、通二倉及江南北、山東、河南四處已有者不必另鑄,其餘合如所請鑄造給降,毎斛識以成化十五年奏准鑄成永為法則十三字,及監鑄官員匠作姓名,較定送部,仍取京倉舊斛重較,令漕運官順帶給發,較造印烙木斛收用」。從之。至九月,戶部覆准漕運、巡撫等官所奏事,宜將新鑄鐵斛給發,各處遵用,仍盡收其舊斛。 |
30  | 十七年八月,較定權量。 |
31  | 武定正徳元年,頒發銅法。 |
32  | 時議准工部行寳源局,如法製造銅法三十二副,毎副大小二十箇俱鏨正徳元年寳源局造」字號,送部印,發浙江等布政司及各運司并南直𨽻府州,各依式様支給官錢一體改造,頒降行使。 |
33  | 八年六月,頒給廣東斛斗、秤尺。 |
34  | 戶部覆廣東左布政司羅榮所奏地方軍民利病事,其一言廣東因非運糧去處,原無降給斛斗秤尺,宜行工部鑄造,較勘平凖發回應用,以絶弊端。從之。世宗嘉靖二年,定私造斛斗秤尺等罪。時定市易諸法,凡私造斛斗秤尺及作弊増減者,官降不如法者,提調官失勘者,其在市行使不經官司較勘印烙者,倉庫官吏私自増減,官降支收不平者,監臨官知而不舉及失覺察者,各定罪有差。三年七月,鑄鐵斛給諸邊倉。 |
35  | 巡撫直𨽻御史王官請命戶部鑄造鐵斛,頒給宣、大諸倉,以為出納之凖。從之,因命戶部併給諸邊。八年六月,新定天平銅法頒行。 |
36  | 詔:天下司府州縣起解官銀,俱照欽定天平銅法,不得妄増耗銀,違者撫按官治罪。其兩京內外各衙門聽科道查,仍勅內府,將舊用銅法送工部,改造如制」。從都給事中蔡經議也。 |
37  | 《㑹典》曰:「是年,奏准製天平法馬一様、七副、六副,分給各司,并監收內府銀料科道官一副,留部堂為式。 |
38  | 二十四年十月,補置鐵斛,分給該兑地方,令運軍到時赴官告領。 |
39  | 四十五年,題准南京供用庫斛斗升秤等,行南京工部撥匠料造三千八百七十六副。 |
40  | 穆宗隆慶四年,新鑄法馬頒行。 |
41  | 㑹典曰:「舊法馬輕重參差,令戶、工二部公同較勘,行寳源局鑄造節慎庫、太倉、光祿寺、太僕寺、荊杭抽分兩厰兩,直𨽻十三省及七邊郎七、鈔闗五運司各法馬一様、四十副,仍行撫按轉行各府州縣,照依新降式様鑄造」。 |
42  | 神宗萬厯十年六月,工科給事中傅來鵬奏:准各處庫用法馬,以部降為准舊者,一槩解部銷毀。十九年閏三月,令收解錢糧,俱照嘉靖年頒行法馬。先是,嘉靖年頒行,舊法馬輕重,與民相同,隆慶年,有新欽降法,馬毎百兩重一兩二錢,收納通行,民不勝困,科臣葉初春上疏曰:「新法馬之設非制也,各省錢糧斛官者十之三,雜用者十之七,一概加増,而火耗又復不減,兹欲鑄而頒降,日乆更改,不無動擾,若京解用新法,馬雜派用舊法馬,又非畫一之法,宜照原降法馬平收平解,分外不得加増,違者訪實究」。詔可。 |
43  | 等謹按明代遣使外夷,時有記其權量之制者,附録於後。 |
44  | 陳誠《使西域記》曰:「哈烈國不置斗斛,惟用權衡」。 |
45  | 馬歡《瀛涯勝覽》曰:「古里國用番秤名,番剌失秤之權,釘定於衡,未稱凖,則活動於衡中,提起平為定。盤星稱物,則移凖向前。其量法鑄銅為升行,使番名黨戞黎」。 |
46  | 又按:樂考之載度、量衡,以其皆本於律,而其制可参考耳。如祗載宋、遼以來校勘頒行諸事,似於樂都不相闗,特馬考及王圻《續考》,體例有之,兹亦編年排列,實於三者制度槩闕如也。竊意宋制粗具前考,即末造或不至懸,殊遼、金、元則簡冊鮮徴矣。明代去今差近,其說有可旁稽者,隨所見録之,以資考訂,於制度仍不能詳也。 |
47  | 愍帝崇禎十四年,詔定律尺。 |
48  | 時命工部察周尺之制,工部不能定,移問禮部,禮部覆云:「周尺之說,古今推求不一,有用累黍者。漢書律厯志云:以子榖秬黍中者度之,九十分為黃鍾之長,一黍為分,十分為寸,十寸為尺。爾雅云:秬,黑黍也。顔師古云:中者不大不小。後周時,牛𢎞等議曰:上黨羊頭山黍,其色至烏,其形圓重。唐禮樂志曰:黍真則尺定,尺定則律均。宋竇儼、司馬光等考定周尺,用上黨黍十黍為一寸是也。有用指者,古人按指,知寸布手,知尺舒臂,知尋大禹聲為律,身為度,用左手中指三節三寸謂之君指,裁為宮聲之管。許慎說文曰:中婦人手長八寸,謂之咫尺,即周尺也,有用璧羡者。考工記曰:璧羡度尺,好三寸以為度。蓋璧徑九寸,羡而長之,縱十寸,橫八寸,周謂之度尺,則周之十寸,八寸皆為尺也。有用蔈粟者,蔈禾,穗芒也。淮南子曰:律數十二,故十二蔈當一粟十粟而當一寸是也。有用𧖟絲者,孫子筭術云,𧖟吐絲為忽,自絲毫釐分而成一寸是也。有用馬尾者,易緯以十馬尾為分是也。詳考之,竊謂人指則長短不同,璧羡則古璧難得,粟有重輕,馬尾有巨細,𧖟絲秒忽亦難辨,惟絫黍之法為正,而又有謂圭璧之屬用尺冠冕尊彛之屬用黍尺者。又有謂歲有豐歉,地有肥磽,絫黍較騐,亦復有不齊者,故前代製尺,非特用絫黍,又必求古器以雜較焉。隋書所載厯代之尺十有五種,第一種即周尺,與西漢劉歆銅斛尺、東漢建武銅尺、晋荀勗律尺、祖沖之銅尺皆合。今去古既逺,欲求確據,惟我髙皇帝時,命宋濓、冷謙等所定樂律及劉基等所定欽天監晷景可憑而晷景,尤其顯者。宋和峴用西京銅望臬,即司天臺影表臬,下石尺也,影表上可測天度數不爽,況其他乎?唐順之曰:今欽天監表尺乃元郭守敬所造,比市尺止得八寸強,守敬精於律厯,決非妄作,嘗取其黑黍中者一千二百粒,日乾之秤,量重五錢者,以九十粒橫之,命為九寸,與表尺果合於今,欲求周尺,似不能舍,是而他求矣,抑又有說焉。髙皇帝創制垂法,詒謀萬世,當時製為鎮圭,定按周尺,莫若以鎮圭之尺為主,若欲別造凖尺,是必博搜古器,如表尺之屬,兼求真黍,參互考定,非可懸虗臆決也。工部據以回奏,奉㫖既說周尺,即鎮尺著照鎮圭式造尺桞貫答宋景濓書曰:承問尺法,蓋自宋徽廟製大晟樂時,禮官用聲律身度之說,請以天子中為寸,於是所製器服悉取之,以為長短廣袤之節,當時固有非之者矣。然紫陽文公編類家禮,於深衣制度條明言度用尺,復注云中指中節為寸。而秦溪楊氏又引說文云,周制寸尺咫尋,皆以人之體為法,似亦凖之尺矣。至於造木主條,謂身髙尺二寸,博三寸,厚寸二分,釋者即援文公之說曰周尺當省尺七寸五分弱,程集與書儀誤註五寸五分弱,溫公圗所謂三司布帛尺即省尺,程沙隨尺即布帛尺,今以周尺較布帛,尺正是七寸五分弱,即是二說同出一書,已不能歸一,況諸家互有異同者乎?往在禮院時,因更造時饗祭器,嘗與議斯時而及於尺法院之老吏云,庫中有前代玉尺,下庫檢索得之,其製作極工。然較之周尺省尺,又復微有強弱。廷議以為玉尺厯代襲傳蓋乆,尤有據依,遂凖用玉尺定下。其議乃若淮尺浙尺隨方所用,殊難凖以為法,然是尺法非有聲律髙下之差,不若且從文公之說周尺七寸五分弱者,庶有據依。 |
49  | 《律呂精義》曰:「厯代尺法,皆本諸黃鍾,而損益不同。有以黃鍾之長均作九寸而寸皆九分者,此黃帝命伶倫始造律之尺也,是名古律。尺又名縱黍尺,選中式之秬黍一黍之縱長命為一分,九分為一寸九寸,共計八十一分,是為一尺。有以黃鍾之長均作十寸,而寸皆十分者,此舜同律、度、量、衡之尺。至夏后氏而未嘗改,故名夏尺。傳曰:禹夏十寸為尺,蓋此尺也。又名古度尺,又名橫黍尺,選中式之秬黍,一黍之橫,廣命為一分,十分為一寸,十寸,共計百分,是為一尺。有以黃鍾之長均作四叚,加出一叚而為尺者,此商尺也。適當夏尺十二寸五分,傳曰:成湯十二寸為尺,蓋此尺也。有以黃鍾之長,均作五叚,减去一叚而為尺者,此周尺也。適當夏尺八寸。傳曰:武王八寸為尺,蓋指此尺也。有以黃鍾之長,均作九寸,外加一。 寸為尺,此漢尺也。有以黃鍾之長均作八寸,外加二寸為尺,此唐尺也。有以黃鍾之長均作八十一分,外加十九分為尺,此宋尺也。唐尺即成湯尺,而唐人用之,故又名唐尺。宋尺即黃帝尺,而宋人用之,故又名宋尺七。代尺凡有五種,互相考証,要之皆有補於律也。又律學新說曰:按唐虞及夏后氏之制,歩也皆以夏尺六尺為歩商,以夏尺一尺二寸五分為尺,而以商尺五尺為歩周,以夏尺八寸為尺,而以周尺八尺為歩,置一尺二寸五分為實,五因得六尺二寸五分,置八寸為實八,因得六尺四寸。然則商之一歩乃夏尺六尺二寸五分也,周之一歩乃夏尺六尺四寸也。秦復古制,六尺為歩,自漢以來,歩法或從六尺二寸五分,或從六尺四寸。今工部收藏寳源局所鑄量地銅尺五尺為歩,今之五尺乃夏尺之六尺四寸周尺之八尺也。用紙條長五尺置銅尺,上照銅尺,兩端裁齊將紙條折作八叚墨匙,界令相均,於毎叚內界作八寸共為六尺四寸,即夏尺六尺四寸也。夏尺八寸均作十寸,即周尺也。夏尺一尺二寸五分均作十寸,即商尺也。商尺者,即今木匠所用曲尺,蓋自魯般傳至於唐,唐人謂之大尺,由唐至今用之,名曰今尺,又曰營造尺,古所謂車工尺。韓邦竒曰:今尺惟車工之尺最准,萬家不差毫釐少不同則不利載,是孰使之然哉?古今相沿,自然之度也。然今之尺則古之尺二寸也,所謂二尺之軌,天下皆同是也。以木工尺去二寸,則古尺也。蓋魯般家相傳之久,乃舜時同度之也。謹按韓氏所謂車工,即造騾車之匠人也。語云閉門造車出門,合轍此尺而言也。此尺即唐人所謂大尺大尺去二寸,唐人所謂黍尺。唐六典曰:凡度以北方秬黍中者一黍之廣為分,十分為寸,十寸為尺,一尺二寸為大尺。臣嘗取秬黍極大者校之,則與六典合,取中者校之則不相合也。六典又云:凡積黍為度者,調鐘律,測晷景則用之。內外官司悉用大者,蓋唐制加黍尺二寸為一尺,今尺去二寸為古一尺無疑,韓氏之言信矣。尺中最古而可常用者,惟此尺耳,蓋此尺即殷湯之尺也。去二寸即夏禹之尺,夏禹之尺去二寸,即周武王之尺,是今一曲尺中包括三代之制,不待累黍而自明矣。臣嘗依據古法,擬造三種歩尺,謹附載於左方。 夏尺六尺為歩,裁紙條與寳源局銅五尺,一般長,乃界為六十四叚,毎叚為夏尺之一寸,十寸為尺,六十寸為一歩,外餘四寸不用商尺五尺為歩,裁紙條與寳源局銅五尺,一般長乃界為五十一寸二分,取其十寸,是為商之一尺五尺為歩外,餘一寸二分不用。 周尺八尺為歩,裁紙條與寳源局銅五尺,一般長乃界為八十叚,每叚為周尺之一寸十寸為尺,通長八十寸,是為一歩,無欠無餘。 右乃三代歩尺,夏尺六尺為歩,當商尺之四尺八寸,當周尺之七尺五寸,商尺五尺為歩,當夏尺之六尺二寸五分,當周尺之七尺八寸一分二釐五毫,周尺八尺為歩當夏尺之六尺四寸,當商尺之五尺一寸二分,其周歩尺,即今工部寳源局銅五尺是也。商歩尺即今工部營繕,所營造五尺是也。將寳源局銅尺均作六尺四寸,除去四寸,即是夏尺一歩将寳源局銅尺,均作五尺一寸二分,除去一寸二分,即是商尺一歩將寳源局銅尺均作八叚,毎叚均作十寸,不必増損,即是周尺一歩也。又曰:㑹典云:洪武八年,詔中書省造大明寳鈔,其制方髙一尺,濶六寸許。又云:凡織造叚疋,濶二尺,長三丈五尺,謹按:見今常用官尺有三種,皆國初定制,寓古法於今尺者也,世人止知今尺而已,豈知寓古法哉?請詳言之:一曰鈔尺即裁衣尺,前所謂織造叚疋尺也,此尺與寳鈔,紙邊外齊,是為衣尺,又名鈔尺。二曰曲尺,即營造尺前,所謂方髙一尺者也,此尺與寳鈔、黒邊外齊,是為今尺,又名曲尺。三:曰寳源局,銅五尺,即上條所謂量地五尺也。此尺比鈔黒邊長比鈔紙邊短,當衣尺之九寸有六分家收藏寶鈔數萬,大率同者多,而不同者少,是以取其同者校尺,其不同者不可校也。校尺之法,亦用紙條,自鈔紙邊外齊用刀,裁作一尺,均為十寸,毎寸均為十分,是名衣尺,別取紙條,自鈔近邊黒道外齊,裁作一尺,均為十寸,毎寸均為十分,是名營造尺營造尺之八寸,裁衣尺之七寸五分,乃稽古度尺也。求古尺㨗法鈔外,紙邊取齊折為四折,去一取三,是為一尺,又法:鈔內黒邊取齊折為五折,去一取四,亦得一尺,宜知㨗法,則校對尤便也。 |
50  | 又曰:漢度量衡,其制皆小唐度、量、衡,其制皆大。昩者以為漢制近古,殊不知似是而非,未若唐制雖與古異,而古法寓於中也。唐六典曰:凡度以北方秬黍中者一黍之廣為分,十分為寸,十寸為度,一尺二寸為大尺,十尺為丈。凡量以秬黍中者容一千二百為龠,二龠為合,十合為升,十升為斗,三斗為大斗,十斗為斛。凡權衡以秬黍中者百黍之重為銖,二十四銖為兩,三兩為大兩,十六兩為觔。凡積秬黍為度量權衡者,調鍾律,測晷景,合湯藥及冠冕之制則用之內外官司悉用大者。今以秬黍考之,則古度當唐十分之八。古量當唐十分之三,古權當唐十分之六。是度量稍與六典合,惟權則不合。按杜氏《通典》,唐以其尺之八分為開元錢之徑,以開元錢十枚之重為一兩嘗,以其錢較今之秤尺,全與唐同,不差分毫,惟量則無所考。然房元齡註《管子曰:古一石推今三斗三升三合。今校鐵斛一石,亦與唐制大同小異,九百餘年而度量衡無變,非其法之最善,豈能如是哉! |
51  | 又曰:大眀頒降鐵斛,今在有司者。其前面有銘曰:成化十五年奏,准鑄成永為法則十三字,其後面有銘曰:監鑄官直𨽻大河衛指揮仲綱、直𨽻淮安府同知夏祈、鑄匠袁宗、范斌等二十八字,依寳源局量地銅尺,斛口外方一尺,內方九寸,斛底外方一尺六寸,內方一尺五寸,深一尺,厚三分,平秤量一百斤,依古橫黍度尺,斛口外方一尺二寸八分,內方一尺一寸五分,有竒底外方二尺零五分,內方一尺九寸二分,深一尺二寸八分,厚四分。按古人未嘗以五斗為斛,五斗為斛者,蓋自唐、宋始也。算法依寳源局尺量斛口內方九寸底內方一尺五寸,深一尺,置口九寸,自乗得八十一寸,置底一尺五寸,自乗得二百二十五寸,又以口底相乗得一百三十五寸,三宗相併得四百四十一寸三,歸得一百四十七寸,以深一尺乗之,得一千四百七十寸,是為鐵斛五斗實積倍之,得二千九百四十寸,是兩鐵斛即十斗實積,然則今之斛法非二千五百也。民間俗傳算術多以二千五百為斛法者,疑術士杜撰也。或曰:此鈔尺也,鈔尺即裁衣尺。算法置量地尺一尺,當裁衣尺九寸六分,自乗得九十二寸一十六分,再乗得八百八十四寸七百三十六分為實,以量地尺斛法二千九百四十寸,乗之一千除之,得裁衣尺二千六百。 一寸一百二十三分,八百四十釐減去二千五百多一百寸有竒也。如欲算古橫黍度尺,求今鐵斛十斗之積者,置古度尺十寸,當裁衣尺七寸五分,自乗得五十六寸二十五分,再乗,得四百二十一寸八百七十五分為法。置裁衣尺斛法二千六百」。 一寸一百二十三分,八百四十釐一千乗之為實,卻以前法除之,得六千一百六十五寸六百二十六分八百八十釐,是為鐵斛十斗橫黍尺積分也。就置為實,以古斛法一千九百六十四寸一百八十五分半為法除之,得古三石一斗三升九合。是今一石之數為法,以除一石,得今三斗一升八合半,是古十斗比唐量少一升四合半。民間私量,隨時損益,在處不同,難為憑據。只凖鐵斛算之可也,先儒宗古九章,以一千六百二十寸為粟一石之積,此乃前漢王莽斛法,今不可用也。 |
52  | 又曰:「國語吳韋氏注曰:衡有斤兩之數,生於黃鍾。黃鍾之管容秬黍千二百粒,是為一龠。龠二為合,合重一兩,故曰律、度、量、衡於是乎生,則三代之制,權衡之起,信亦出於律矣。夫黃鍾之龠,容千二百黍之重,是為半合即半兩也。合龠為合,兩龠為兩,俱二千四百黍,是乃一合黍之重即一兩也。然則一升黍之重即為十兩,一斗黍之重即為百兩一斛黍之重,即為千兩明矣。一斤之重,乃一升六合黍也。一均之重,乃四斗八升也。一石之重,乃一斛九斗二升也。權量二法配合整齊,未有得其量者不得其權者。書曰關石和鈞,此之謂歟?今者羊頭山秬黍以時制等,子秤之,其大者,百粒在二分六釐上下,其小者,百粒在二分四釐上下,其中者百粒為二分,五釐整積至兩龠,二千四百粒,秤重六錢。然則今之六錢為古一兩,今之六兩為古十兩,今之六斤為古十斤,其餘可以例推矣。古之一斤,今之九兩六錢也,古之一均,今之十八斤也。古之一石,今之七十二斤也。古之一鼔,今之二百八十八斤也。大率古之於今,乃五分之三耳,先儒以為三分之一,非也。置今求古,則用六歸以古,求今則用六因,若斤兩互見者,各以其法通之。此算家所易曉,不必細解求度,量亦如之,但率法不同耳。度以八為率,量以三為率,權以六為率者,今之八寸,即古一尺。今之三斗,即古一斛,今之六錢,即古一兩故也。凡度量衡,以今求古,皆用歸法,以古求今,皆用因法,故附見於此云。 |
53  | 又曰:今按時俗權衡之法,小數則一兩作為十錢,而錢之下借為分、釐、毫、絲、忽之名,大數則十五斤為一秤,八秤為一䭾,二斤為一裏,百裏為一引。蓋分釐、毫、絲、忽、引本皆尺度之名,借作權名也。古人所謂六銖為分、四分為兩之類,今既參差,而亦不復曉矣。以錢為名,不知始於何代?意者自唐武徳、開元之錢始乎?然以黍秤較之,漢錢五銖失之太輕。唐錢二銖四絫失之太重,皆不與黍秤合。要之合於時俗之秤者,開元等錢殆近之矣。宋史載其權衡之制最詳。今以古人千二百黍之法較之,與宋不同。宋人所定,乃今世俗秤也。依其法以淳化錢較之,正與今同,然與黃鍾度量乖矣。宗皇祐中,阮逸、胡瑗累黍定尺,既大於漢尺,姑欲合其量,然竟於權不合,乃謂黍秤二兩已得官秤一兩,而疑史書之誤,愚見亦以為然。或今黍秤與隋書黍秤不同。隋、唐之秤一斤當黍秤三斤,今秤一斤,只當黍秤一斤十兩三分兩之二。蓋隋、唐黃鍾之龠既短且狹,雖以二龠所容黍作一兩,而其實不滿千二百數無疑矣。宋沈括筆談曰:予受詔考定樂律,古秤三斤,當今十三兩一斤當今四兩三分兩之一,一兩當今六銖半。若然,則古秤適當宋秤四分之一,又與胡、阮之說不同。夫沈與胡、阮相去不逺,便乃相懸,是又可疑也。今術選羊頭山秬黍中者一千二百枚,實於黃鍾之龠,無欠無餘。以天平秤之整有三錢,乃古半兩也。兩龠之黍,當天平六錢為古一兩。然則古秤一斤,當天平九兩六錢,今之平秤一斤,是古一斤十兩三分兩之二也。春眀夢餘録曰:審度、嘉、量、權、衡皆出於律,自積黍之法不明,黃鍾之說始紛然如聚訟。近代鄭世子考羊頭山秬黍以時等則稱之百粒得二分五釐,至兩龠二千四百重六錢,則今之六錢為古一兩,以約度量,今之八寸,即古一尺。今之三斗,即古之一斛度,以八為率,量以三為率,權以六為率。 |
54  | 欽定續文獻通考卷一百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