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ollow us on Facebook to receive important updates Follow us on Twitter to receive important updates Follow us on sina.com's microblogging site to receive important updates Follow us on Douban to receive important updates
Chinese Text Project Wiki
-> -> 卷二十六

《卷二十六》[View] [Edit] [History]

This textual edition has had punctuation added automatically using artifical intelligence. The results of this process are inevitably imperfect; please help correct mistakes by editing the text.
1
欽定四庫全書
2
御批歴代通鑑輯覽卷二十六後漢
3
孝靈皇帝
4
戊辰中平五年春二月,有星孛于紫宮,注見前。劉焉君郎,江夏竟陵人,魯恭王之後。為益州牧劉虞伯安,東海郯人,東海恭王之後。為幽州牧。
5
太常劉焉見王室多故,建議以為四方兵宼由刺史威輕,且用非其人,宜改置牧伯,選清名重臣以居其任。朝廷遂從焉。議選列卿、尚書為牧牧,各以本秩居任,州任之重自此始。虞嘗為幽州刺史,民夷懷其恩信,故用之焉。入蜀㑹賊,殺刺史卻儉、從事賈龍等,破走之,選吏迎焉,徙泊綿竹,務行寛惠,以收人心。
6
夏六月,大水。凡郡國七。
7
冀州刺史王芬自殺。
8
陳蕃子逸逸徙,比景以赦還。與襄、楷會于刺史王芬坐,楷曰:「天文不利宦者,黃門、常侍真族滅矣!」逸喜。芬曰:「若然者,芬願驅除」。因上書言黒山賊攻刦郡縣,欲以起兵。時帝欲北巡河間舊宅,芬等謀以兵誅諸常侍,因廢帝而立合肥侯,紀𫝊無系。以告曹操,操拒之,操曰:夫廢立之事,天下之至不祥也,古人有權成敗、計輕重而行之者,伊霍是也。然皆懐至忠之誠,據宰輔之執,因秉政之重,同衆人之欲,故能計從事立。今諸君徒見往昔之易,未覩當今之難,欲望必克,不亦危乎!會北方夜半有赤氣,東西竟天,太史言北方有隂謀,不宜北行,帝乃止,敕芬罷兵,俄而徴之。芬懼,自殺。
9
秋八月,置西園八校尉。
10
以小黄門蹇姓也。《左傳》有秦大夫蹇叔。碩為上軍校尉,袁紹、鮑鴻、曹操、趙融、馮芳、夏牟、淳于瓊等七校尉皆統于碩。帝自黃巾之起,留心戎事,碩壯健有武略,帝親任之,雖大將軍亦領屬焉。
11
冬十月,青、徐、黃巾復起。
12
先是,黃巾餘賊郭太等宼太原、河東,至是青、徐賊復起,攻掠郡縣。
13
講武平樂觀,在洛陽縣東北,今曰平樂保。望氣者言京師當有大兵,兩宮流血。帝欲厭之,乃發四方兵講武于平樂觀,起大壇,建華蓋,帝躬擐甲介馬,稱無上,將軍行陳三匝而還。帝問討虜校尉蓋勲曰:「吾講武如是,何如?」對曰:「臣聞先王耀徳不觀兵,今宼在逺而設近陳,不足昭□毅,祗黷武耳」。帝曰:「善,恨見君晚!」羣臣初無是言也,勲時與袁紹共典禁兵,因謂紹曰:「上甚聰明,但蔽于左右耳」。遂與紹謀共誅嬖佞,蹇碩懼,出勲為京兆尹。
14
己巳六年春二月,將軍皇甫嵩擊涼州賊王國,大破之。王國圍陳倉,詔復拜嵩左將軍,督前將軍董卓各率二萬人擊之。卓欲速赴陳倉,嵩不聴。卓謂嵩曰:「速救則城全,不救則城滅」。嵩曰:「不然。百戰百勝,不如不戰而屈人之兵。陳倉雖小,城守固講,王國雖強,攻陳倉不下,其衆必疲。疲而擊之,全勝之道也。國攻陳倉八十餘日不㧞,疲敝解去。嵩進兵擊之,卓以為不可,嵩復不聴。卓曰:兵法:窮冦勿猶迫歸,衆勿追困獸闕,況大衆乎!」嵩曰:不然。前吾不擊,避其鋭也。今而擊之,待其衰也。所擊疲師,非歸衆也。國衆且走,莫有鬬志,以整擊亂,非窮宼也。遂獨進,使卓為後拒,連戰,大破之,國走而死。卓大慚恨,由是與嵩有隙。明年,詔卓以兵委嵩,卓不從。嵩兄子酈在軍,勸嵩誅卓,嵩不聴,上書奏其事。帝讓卓、卓,益憎怨嵩。
15
三月,劉虞討漁陽賊張純,斬之,餘衆降㪚。初,漁陽張純故中山相。與同郡張舉故太山太守反,車騎將軍張溫發烏桓突騎擊涼州賊,純請將之,溫不許。純恥不得,將㑹烏桓多叛還,遂與舉及烏桓大人邱力居連盟攻薊中。殺校尉、太守,衆至十餘萬。舉自稱天子,純稱彌天將軍,移書州郡,告天子避位。公卿奉迎,事在四年。鈔掠青、徐、幽、冀四州。詔遣騎都尉公孫瓚字伯珪,遼西令支人。討之。瓚進戰,純等太敗,棄妻子,踰塞走。瓚深入無繼,反為賊所圍,二百餘日乃還,賊亦饑困。逺逅事在五年。至是,劉虞到部,遣使至鮮卑中,告以利害,責使送舉純首。純客王政斬純首送虞,餘皆降散。帝遺使者,即拜虞太尉。虞既平純,乃罷諸屯兵,但留公孫瓚將萬人屯右北平。瓚志欲掃滅烏桓,而虞欲以恩信括降,由是有隙,潤右北平。後漢郡治土垠故城,在令直𨽻遵化州豐 縣。夏四月丙子朔,日食。
16
帝崩年三十四,子辯即位,尊皇后曰皇太后,太后臨朝,封弟恊為渤海王。恊先封渤海,後徙陳留,范《書靈帝紀》及《通鑑》皆同。綱目于此即書陳留。今依《通鑑》仍書渤海而以徙封附註于目。
17
初,帝數失皇子何后,生辯,養于道人史子助家,號曰史侯,王美人生恊,董太后自養之,號曰「董侯」。羣臣請立太子,帝以辯輕佻無威儀,欲立協,猶豫未决。會疾篤,屬恊于蹇碩,碩素忌何進,說帝遣進西擊韓遂,帝從之。進知其謀,奏遣袁紹收兵徐、兖既還而西,以稽行期。丙辰,帝崩。碩時在內,欲先誅何進而立協,使人迎進進往,碩司馬潘隱迎而白之,進驚,馳歸營,引兵入屯百郡邸,天下郡國百餘,皆置邸京師。百郡邸者,百郡縂為一邸也。稱疾不入辯,即位。年十四。太后臨朝,封協渤海王。年九嵗是秋七月,徙封陳留王。
18
以袁隗為太傅,與大將軍進參録尚書事。進收宦者蹇碩,誅之。
19
進忿蹇碩圖已袁紹,因勸進,悉誅諸宦官。進以袁氏累世貴寵,而紹與從弟術皆為豪傑所歸,因信用之。復博徴智謀之士何顒、見前。、荀攸字公逹,爽從孫。鄭㤗字公業,河南開封人。等二十餘人與同腹心。碩不自安,與趙忠等謀誅進。中常侍郭勝進同郡人,以告進進,使黃門令收碩,誅之,因悉領其屯兵。
20
遷孝仁皇后于河間。驃騎將軍董重后兄之子。自殺。后暴崩,董重與何進權勢相害,中官挾重為助。董太后每欲參預政事,何太后輙禁塞之,董后忿詈曰:「汝今輈張,猶彊梁也。怙汝兄邪!吾敕驃騎斷何進頭如反手耳!」何太后告進進與三公共奏故事,藩后不得留京師,請遷宫本國舉兵圍驃騎府,重自殺。董后憂怖暴崩,民間繇是不附何氏。
21
葬文陵在洛陽縣西北
22
何進懲蹇碩之謀,不陪喪,又不送山陵。賀善贊》曰:靈帝信宦,豎殺忠賢,時多變異。且作「罼圭」,作「列肆」,不知社稷之將。虞人有恒言》曰:「桓、靈、靈又甚于桓也」。
23
大水。
24
秋七月,大將軍進召董卓將兵詣京師,太后詔罷諸宦官。八月,宦官張讓等入宫殺進,刼太后,帝出至河上,司𨽻校尉袁紹捕宦者,悉誅之。帝還宮,以卓為司空。
25
紹說何進悉誅宦官,紹曰:前竇武欲誅內寵而反為所害者,但坐言語漏泄,五營兵士皆畏服中人,而竇氏反㒳之,自取禍滅。今將軍兄弟並領勁兵將吏,皆英後樂盡力命,此天贊之時不可失也。進乃白太后,請盡罷中常侍以下,以三署郎補其處,太后、中官統領禁省漢家故事也。且先帝新棄天下,我奈何楚、楚悽愴,苦楚之意。與士人共對事乎!進難違太后意,且欲誅其放縱者,事又不决。太后母舞陽君及弟車騎將軍苗受宦官賂遺,為其障蔽。進又新貴,素敬畏中宦,雖外慕大名而內不能斷。紹等又為畫䇿,召四方猛將,使引兵向京城以脅太后,進然之。主簿陳琳諫曰:諺稱掩目捕雀夾㣲物,尚不可欺以得志,況國之大事,其可以詐立乎!今將軍總皇威,握兵要,但速發雷霆,行權立斷,則天人順之而反委釋利器,更徵外助,大兵聚㑹,強者為椎,所謂倒持干戈,授人以柄,功必不成,祗為亂階耳。進不聽。曹操聞而笑曰:宦者之官,古今宜有。但世主不當假之權寵,使至于此!既治其罪,當誅元惡一獄吏足矣,何必紛紛召外兵乎!欲盡誅之,事必宣露,吾見其敗也。 陳琳,字孔璋,廣陵人。時董卓駐兵河東,進召之,使將兵詣京師。鄭㤗、盧植皆諫進不從,㤗乃棄官。去,謂荀攸曰:何公未易輔也。進又使騎都尉鮑信字允誠,㤗山陽平人,宣之後。募兵㤗山,幷召東郡太守橋瑁字元儀,太尉元族子。屯成臯,使武猛都尉丁原建陽,前幷州刺史。將數千人,宼河內燒孟津,火照城中,皆以誅宦官為言。卓聞召,即時就道,幷上書請收譲等以清姦穢,太后猶不從。卓至澠池而進,更孤疑遣使宣詔止之。袁紹懼進變計,因脅之曰:事乆變生,復為竇氏矣!進于是以紹為司隸校尉,王允為河南尹。紹促卓使馳驛上奏,欲進兵平樂觀,太后乃恐,悉罷中常侍、小黃門使還里舍,皆詣進謝罪,唯所措置。紹勸進便于此决之。謀頗泄,張譲懇其子婦,言于太后母舞陽君,譲子婦,大后之妹也,讓向子婦叩頭曰:老臣得罪,當與新婦俱歸私門,願復一入。直得暫奉太后顔色,然後退就溝壑,死不恨矣。子婦為舞陽君言之。入白太后,太后詔諸常侍皆復入直。八月,進入長樂宮,請太后盡誅諸常侍張讓叚,珪相謂曰:大將軍稱疾不臨喪,不送葬,今欲入省,此意何為?使潛聽具聞其語,乃率其黨數十人持兵伏省戶下,伺進出斬之,即為詔以樊陵為司隸,許相為河南尹。尚書得詔板,疑之,請大將軍共出議,中黃門以進頭擲與曰:何進謀反,已伏誅矣。進部曲將吳匡及虎賁中郎將袁術引兵燒南宮青𤨏門,門刻為連𤨏文而青塗也。譲等將太后、少帝及陳留王刼省內官屬,從複道走北宮,尚書盧植執戈于閣道憲下仰數段珪,珪懼,乃釋太后、太后投閣得免。袁紹矯詔召樊陵、許相斬之,引兵屯闕下,捕得趙忠等,斬之,吳匡等怨何苖,不與進同心,又疑其與宦官通謀,乃令軍中曰:殺大將軍者,即車騎也,吏士能為報讎乎?皆流涕曰:「願致死」。遂攻殺苖。紹遂閉北宮門,勒兵捕諸宦者,無少長皆殺之,凡二千餘人,或有無鬚而誤死者,進攻省內,讓珪等困廹,遂將帝與陳留王數十人歩出穀門,正北門。夜,走小平津,六璽不自随,公卿無從者,唯盧植及河南中部掾閔貢夜至河上,貢厲聲責讓等,因手劍斬數人。譲等惶怖,叩頭向帝,辭曰:「臣等死,陛下自愛!」遂投河而死。貢扶帝與陳留王夜逐螢光,南行至雒舍,地名,在北邙之北。止明旦,帝乘一馬,陳留王與貢共乘一馬,自雒舍而南。公卿稍有至者,董卓亦到,因與公卿奉迎于北芒。即北卬山,在今洛陽縣北,接偃師鞏、孟津三縣界。阪下,卓與帝語,語不可了,乃更與陳留王語,問禍亂之由。王答自初至終,無所遺失。卓大喜,以為賢,遂有廢立意。是日,帝還宫失𫝊國璽,鮑信募兵適至,說紹曰:「董卓將有異志,今不卑圖,必為所制,及其新至疲勞,襲之可禽也」。紹不敢發。信乃引兵還泰山。卓初入,步騎不過三千,俄而進及弟苗部曲皆歸之。卓又陰使丁原部曲呂布奉先,五原人。殺原而並其衆,卓兵于是大盛。乃諷朝廷以乆雨䇿免司空劉𢎞而代之。蔡邕亡命江海,積十二年。卓聞其名而避之,稱疾不就。卓怒,詈曰:「我能族人!」邕懼而應命,到署祭酒,甚見敬重。三日之間,周歴三臺,遷為侍中。
26
九月,袁紹出奔冀州。卓廢帝為𢎞農王,奉陳留王協即位,是為獻帝。遂弑太后何氏。
27
卓謂紹曰:「天下之主,宜得賢明,毎念靈帝,令人憤毒,董侯似可,今欲立之,能勝史侯否?為當且爾。猶言且如此。劉氏種不足復遺」。卓意欲廢漢自立。紹曰:「漢有天下四百餘年,恩澤深渥,兆民戴之。今上富于春秋,未有不善宣于天下。公欲廢嫡立庶,恐衆不從公議也」。卓按劒叱紹曰:「豎子敢然!爾謂董卓刀為不利乎?」紹勃然曰:「天下健者,豈惟董公!」引佩刀,橫揖,徑出,逃犇冀州。卓大㑹百寮,奮首而言,欲更立陳留王皆惶恐莫敢對。盧植獨曰:「太甲不明,昌邑多罪,故有廢立之事。今上行無失徳,非前事之比也!」卓大怒,免植官。植遂逃,隠于上谷。卓以議示袁隗、隗,報如議。卓遂脅太后䇿,廢少帝為𢎞農王,立陳留王協為帝。隗解帝璽綬,扶下殿,北面稱臣,太后鯁涕,羣臣含悲莫敢言,但鯁涕。胡三省注言不敢出聲,而 鯁咽流涕也。卓又議太后踧與蹙通,謂促迫也。迫永樂宮,至憂死,逆婦姑禮乃遷永安宮,酖殺之。后既殺,公卿不敢布服,及㑹𦵏素衣而已。后諡靈思,合𦵏文陵。
28
卓自為太尉,領前將軍事。
29
加節𫝊斧鉞、虎賁,更封郿。漢縣,今屬陜西鳳翔府侯,遣使弔祭,陳蕃、竇武及諸黨人復其爵位。卓與三公上書,追理蕃、武及諸黨人,悉復爵位,遣使弔祠,擢用子孫。
30
自六月雨至于是月。
31
冬十一月,卓自為相國,贊拜不名,入朝不趨劒,履上殿十二月,徴處士申屠蟠不至。以黄琬字子琰,瓊之孫。為太尉,楊彪為司徒,荀爽為司空。
32
初,尚書周毖,字仲逺,武威人。城門校尉伍瓊字徳瑜,汝南人。說董卓矯桓、靈之政,擢用天下名士以收衆望,卓從之,于是徴荀爽、申屠蟠等,爽等皆畏卓之暴,無敢不至,爽就拜平原相,行至宛陵,遷光祿勲,視事三日,進拜司空。自徵至三公,凡九十五日。獨蟠得徴書,人勸之行,笑而不答,竟以夀終。卓又以韓馥為冀州牧,劉岱、孔伷為兖豫刺史,張邈、張咨為陳留、南陽太守。川韓馥,字文節,潁川人。孔伷,字公緒,陳留人。張咨,潁 人。劉岱、張邈見前。以袁紹為渤海太守。
33
卓購求袁紹急,周毖、伍瓊,隂為紹說。卓曰:「紹恐懼出犇,非有他志,今急購之,勢必為變。袁氏樹恩,四世,門生故吏徧天下,若收豪傑以聚徒衆,則山東非公之有也。不如赦之,拜一郡守,紹喜于免罪,必無患矣」。卓乃拜紹渤海太守,以紹從弟術為後將軍,曹操為驍騎校尉。術犇南陽。操變易姓名,間行東歸,至陳留,散家財,合兵得五千人。是時豪傑多欲起兵討卓,袁紹在渤海,韓馥遣數部從事守之,不得動搖。東郡太守橋瑁詐作三公,移書州郡,陳卓罪惡,徴兵赴難。馥得移,問諸從事曰:「今當助袁氏邪?助董氏邪?」治中從事劉子惠中山人曰:「興兵為國,何謂袁、董!」馥有慙色,乃作書與紹,聴其起兵。
34
孝獻皇帝
35
庚午初平元年春正月,闗東州郡起兵討卓,推袁紹為盟主。時袁紹以渤海起兵,紹從弟後將軍術、冀州牧韓馥、豫州刺史孔伷、兗州刺史劉岱、陳留太守張邈、廣陵太守張超、邈之弟、河內太守王匡、字公節,泰山人。山陽太守袁遺、字伯業。紹,從弟。東郡太守橋瑁、濟北相鮑信,同時俱起,衆各數萬以討卓為名。紹與王匡屯河內,韓馥留鄴,給軍糧。袁術屯魯陽,後漢縣,今曰魯山,屬河南汝州。餘軍咸屯酸棗,注見前。約盟,先是,張超以張洪為功曹,洪勸超倡義討卓,超然其言,與洪俱西,見張邈及劉岱、孔伷,約謀定議。于是諸牧守大㑹,酸棗設壇,㙏將盟,更相推讓。洪攝衣升壇,㰱血而盟,辭氣慷慨,聞其言者,無不激揚陵臧洪,字子源,廣 ,射陽人。推紹為盟主。紹自號車騎將軍,領司𨽻校尉,以曹操行奮武將軍。時諸牧守多歸心,袁紹、鮑信獨謂操曰:「君略不世出,殆天之所啓乎!」
36
卓弑𢎞農王。
37
卓聞東方兵起,懼,乃酖殺王。葬故中常侍趙忠成壙中,諡曰懷。卓奏免太尉,琬司徒。彪以王允為司徒,殺城門校尉伍瓊、尚書周毖。
38
卓議大發兵以討山東,尚書鄭㤗諫阻之,㤗恐卓衆多益横,議曰:「夫政在徳,不在衆也。卓不悅曰:「如卿此言,兵為無用邪?」㤗懼,乃詭辭更對曰:「非謂無用,以山東不足加大兵耳。明公出自西州,少為國將,閑習軍事,袁本初公卿子弟,生處京師,張孟卓東平長者,坐不闚堂,孔公緒清談髙論,嘘枯吹生,並無軍旅之才,臨鋒决敵,非公之儔也」。卓乃悅。既而卓又以山東兵盛,欲遷都以避之,卓表朱儁為太僕,以為已副,儁曰:「國家西遷,必孤天下之望,以成山東之釁,固辭而止。乃大㑹公卿議,莫敢言者。司徒楊彪曰:「闗中殘破,都雒已乆,今無故捐宗廟,棄園陵,恐百姓驚動,必有糜沸之亂,天下動之甚易,安之甚難,惟明公慮焉」。卓作色曰:「公欲沮國計邪?」太尉黃琬曰:「此國之大事,楊公之言,得無可思!」卓不答,以災異奏免琬,彪等以王允為司徒,伍瓊、周毖固諫遷都,卓大恕曰:「卓初入朝,二君勸用善士,故卓相從,而諸君到官,舉兵相圖,此二君賣卓,卓何用相負!」遂收斬之。時蓋勲為京兆尹,皇甫嵩以左將軍將兵屯扶風,卓素怨嵩,將西遷,徴嵩為城門校尉,欲因殺之。嵩將行,長史梁衍說嵩曰:「卓冦掠京邑,廢立從意,今徵將軍,大則為禍,小則困辱。今及卓在雒陽,天子來西,以將軍之衆迎接至尊奉令討逆,袁氏逼其東,將軍廹其西,此成禽也」。嵩不從,遂就徵。勲以衆弱不能獨立,亦還京師,卓以為越騎校尉。
39
三月,卓遷都長安,燒雒陽宮廟,發諸帝陵。車駕西遷。初,卓既專政,見雒中貴戚第室相望,金帛財産,家家充積。卓縱放兵士,突其廬舍,剽虜資物,妻略婦女人皆不保朝夕。至是,收諸富室,以罪惡誅之,沒入其財物,死者不可勝計,悉驅徙其餘民數百萬口于長安,步騎驅蹙,更相蹈藉,積尸盈路。卓自留屯罼圭苑中,悉燒宮廟,官府居家,二百里內無復雞犬。又使呂布發諸帝陵及公卿冡墓,收其珍寳。三月,車駕入長安。居京兆府舍,後乃稍箿宮室而居之。董卓未至,朝政大小皆委之王允。允外相彌縫,內謀王室,自天子及朝中皆倚允。允屈意承卓,卓亦雅信焉。
40
卓殺太傅袁隗,滅其家。
41
卓以袁紹之故,殺太傅袁隗、太僕袁基及其家尺口,謂嬰孩也。以上五十餘人。
42
長沙太守孫堅舉兵討卓,將軍袁術據南陽,表堅領豫州刺史。
43
初,堅為長沙太守,討賊區星,平之,封烏程。漢縣,今為浙江、湖州府治。侯及聞州郡兵起,堅亦以長沙舉兵襲殺荊州刺史王叡,叡先與堅討賊,以堅武人,遇之無禮,及堅過荆州,勒兵襲叡,叡窮廹刮金,飲之而死。 比至南陽,衆已數萬,南陽太守張咨不給軍糧,堅收斬之。前到魯陽,與袁術合兵,術遂得據南陽,表堅行破虜將軍,領豫州刺史。堅遣長史督促軍糧,設祖道城東門外官屬共㑹董卓步騎數萬猝至,堅方行酒,談笑整頓,部曲無得妄動。後騎漸盛,堅徐罷坐,導引入城,乃曰:「向堅所以下即起者,恐兵相蹈藉,諸君不得入耳!」卓兵見其整,不敢攻而還。
44
以劉表為荊州刺史。
45
是時江南宗賊章懐注宗黨共為賊甚盛,袁術屯據魯陽,餘冦縱横,呉人,蘇代貝、羽阻兵,長沙為亂。道路梗塞,表單馬入宜城,注見前。請南郡名士蒯良、字子柔,中廬人。蒯越良弔,字異度。與共謀畫,表曰:宗□各擁衆不附,若袁術困之,禍必至矣。吾欲徴兵,恐不能集其䇿,安出良曰:「衆不附者,仁不足也,附而不治者,義不足也。茍仁義之道行,百姓歸之,如水之就下,何患徴兵之不集乎!」越曰:「袁術驕而無謀,宗賊帥多貪暴,為下所患,使人示之以利,必以衆來,使君誅其無道,撫而用之,一州之人襁負而至矣。兵集毅附,南據江陵,北守襄陽,荆州八郡可𫝊檄而定,公路雖至,無能為也」。表曰:「善」。 八郡、荆州刺史,部統南陽、南郡、江夏、章陵及江南之零陵、桂陽、長沙、武陵,凡八郡。乃使越誘宗賊帥至者十五人,皆斬之而取其衆,遂徙治襄陽,荆州刺史本治武陵郡。漢夀襄陽縣,漢屬南郡,令為襄陽府治。鎮撫郡縣,江南悉平。
46
曹操與卓兵戰于滎陽,不克,還屯河內,董卓在雒陽,袁紹等諸軍皆畏其彊,莫敢先進,曹操曰:「舉義兵以誅暴亂,大衆已合,諸君何疑!向使董卓倚王室,據舊京,東向以臨天下,雖以無道行之,猶足為患,今焚燒宮室,刼遷天子,海內震動,不知所歸,此天亡之時也,一戰而天下定矣!」遂引兵西将據成臯,張邈遣將,分兵隨之。至滎陽汴水,注見前汴渠。遇卓將徐榮元莬人戰,操兵敗,為流矢所中,所乘馬被創,從弟洪以馬與操曰:「天下可無洪,不可無君」。遂歩從操。夜,遁去。榮見操所將兵少,力戰盡日,謂酸棗未易攻也,亦引還。操到酸棗,諸軍十餘萬,日置酒高㑹,不圖進取,操責譲之,因為謀畫,操曰:諸君能聴吾計,使渤海引河內之衆臨孟津、酸棗,諸將守成臯,據敖倉,塞轘轅、大谷,全制其險,使袁將軍率南陽之衆軍丹析入武闗,以震三輔,皆高壘深壁,勿與戰,益為疑兵,示天下形勢,以順誅逆,可立定矣。今遲疑不進,失天下望,竊為諸君恥之。內丹,後漢丹水縣故城,在今南陽府 鄉縣,析後漢縣故域亦在內鄉。邈等不能用。操乃募兵掦州,得千餘人,還屯河內,頃之,酸棗,諸軍食盡,衆散,劉岱遂殺橋瑁,時青州刺史焦和亦起兵始濟河,黃巾已入其境,青州財富兵盛,和每望冦奔北,賞罰淆亂,州遂蕭條。未幾,和病卒,袁紹使臧洪領青州以撫之。
47
司空荀爽卒。
48
爽見卓忍暴滋甚,必危社稷,其所舉辟,皆取才略之士,將共圖之」。㑹病卒,爽與王允、何顒等為內謀,爽既卒,顒以他事為卓所繫,憂憤而死。爽從孫攸及鄭㤗亦共謀刺卓,事洩,㤗東犇,袁術、攸被執,及卓誅,乃免。
49
卓壞五銖錢,更鑄小錢。
50
悉取雒陽及長安銅人秦始皇所鑄。鐘虡飛亷,漢武帝置飛亷館。《音義》曰:飛亷,神禽名。銅馬,東京置,在金馬門外,馬援亦進銅馬。之屬以鑄之。由是貨賤物貴,穀石至數萬錢。
51
省孝和以下廟號。
52
左中郎將蔡邕議:「和、安、順、桓四帝無功德,不宜稱宗,和帝號穆宗,安帝號恭宗,順帝號敬宗,桓帝號威宗。請皆省去」。從之。
53
以公孫度字开濟,遼東襄平人,徙元莬。為遼東太守。度初為冀州刺史,以謠言免中郎將徐榮與度同郡,薦為遼東太守。度到官,以法誅滅郡中名豪大姓百餘家,郡中震慄,乃東伐髙句驪西,撃烏桓,謂所親吏柳魯展禽食采柳下,其後因以為氏毅陽儀等曰:「漢祚將絶,當與諸卿圖王耳」。于是分遼東為遼西、中遼郡,安帝分遼東、遼西二郡地為遼東屬國,度復分之也。各置太守,越海收東萊諸縣置營州,舜分青州為營州,遼東夲青州地,故度以為名。刺史自立為遼東侯,平州取郡治襄平為名,地在今秦天府遼陽州牧,立漢二祖廟,承制,郊祀天地,藉田,乘鸞輅,設旄頭羽騎。辛未二年春正月,闗東諸將奉大司馬劉虞為帝虞,不受。先是,虞拜大司馬已加,太𫝊道路壅塞,信命竟不得通。虞在幽州,務存寛政,勸督農桑,開上谷胡市之利,通虞陽鹽鐵之饒,民悅年登,榖石三十,青徐士庶避難歸虞者百萬餘口,虞收視溫恤,皆為安立生業,民忘其遷徙焉。至是,關東諸將議以朝廷幼沖,逼于董卓,關塞逺隔,不知存否,虞宗室賢儁,欲共立為主,曹操曰:吾等舉兵而逺近響應者,以義動故也。今幼主微弱,制于姦臣,非有昌邑亡國之釁,而一旦改易,天下其孰安之!諸君北面,我自西向,書告袁術術隂,有不臣之心,不利國家有長君,外託公議以拒之。韓馥、袁紹等乃遣故樂浪太守張岐齎議上虞尊號,虞厲聲叱之曰:「今天下崩亂,主上䝉塵,吾受重恩,未能清雪國恥,諸君各據州郡,宜共戮力王室,而反造逆謀以相垢汚邪!」馥等又請虞領尚書事,承制封拜,復不聴,欲犇匈奴以自絶,乃止。二月,卓自為太師。
54
位在諸侯王上,以弟旻為左將軍,兄子璜為中軍校尉,皆典兵事,宗族內外並列,朝廷侍妾,懐抱中子,皆封侯,弄以金紫,築塢于郿,髙厚皆七丈,積榖為三十年儲,自云事成,雄據天下不成守,此足以畢老府。董卓塢在今鳳翔 郿縣北。僭擬車服,乗青、益金華車𤓰,畫兩轓,時號曰竿摩車,言其逼天子也。召呼三臺尚書以下詣府啟事,公卿拜謁車下,卓不為禮。皇甫嵩時為御史中丞,卓見之,抵手謂曰:「義真怖未乎?」嵩曰:「明公以徳輔朝廷,大慶方至,何怖之有!若滛刑以逞,將天下皆懼,豈獨嵩乎!
55
孫堅進兵擊卓,卓敗,西走。堅入雒陽,修塞諸陵而還。孫堅進屯陽人,堅先為卓將徐榮所敗,收㪚卒復進。 陽人聚名,注見前。卓遣步騎迎戰,堅擊破之,衆其都督。或謂袁術曰:堅若得維,不可復制,此謂除狼而得虎也。術疑之,不運軍糧。堅夜騎見術曰:所以出身不顧者,上為國家討賊,下慰將軍家門之私讎,而將軍受浸潤之言,還相嫌疑,何也?術踧踖,即為調發。卓遣說堅,欲與和親,堅曰:「卓逆天無道,今不夷汝三族,縣示四海,則吾死不瞑目,豈將與乃和親邪!」遂進軍太谷。注見前。卓自出與戰,敗走。郤屯澠池,堅進至雒陽,掃除宗廟祠以太牢,得傳國璽于甄官井中,韋昭吳書:張讓之亂,刼天子走河上,掌璽者以璽投井中及堅軍城南,甄官署有井,每旦有五色氣,從井中出,使人浚井得玉璽,其文曰「受命于天」,既夀永昌,一角缺。分兵邀卓,卓謂長史劉艾曰:「關東軍敗數矣,皆畏孤無能為也。惟孫堅小戇,都絳反,愚也。頗能用人,當語諸將,使知忌之,乃使諸將分屯諸縣,董越屯澠地,段煨屯華隂,牛輔屯安邑以禦山東字。牛氏,宋司冦牛父之後,以 為氏。輔,卓之壻也。而自引還長安。孫堅修塞諸陵,引軍還魯陽。
56
夏六月,地震。
57
袁紹逐冀州牧韓馥自領州事,韓馥以豪傑多附袁紹,忌之,隂節其糧,欲使離散。紹客逢蒲江反字元□,南陽人。謂紹曰:「將軍舉大事而仰人資給,不據一州,無以自全。韓馥庸才,可宻要公孫瓚,使取冀州,馥必駭懼,因遣辨士為陳禍福,馥廹于倉猝,必有遜讓,紹然之,以書與瓚,瓚果引兵至冀,馥與戰不利,紹乃使其外甥髙幹字元才,陳留圉人。及馥所親荀諶字友若叔之孫。等說馥以冀州讓紹,諶謂馥曰:公孫瓚乘勝南來,其鋒下可當袁車騎引軍東向,其意亦未可量,竊為將軍危之。馥懼曰:「為之奈何?」諶曰:夫冀州,天下之重資也,若兩雄並力,兵交城下,危亡可立,而侍然袁氏將軍之舊,且為同盟,為今之計,不若舉冀州以釀袁氏,彼必厚徳將軍,而瓚亦不能與之爭矣!是將軍有讓賢之名而身安于秦山也。馥性恇怯,因然其計,馥長史耿武等諫曰:袁紹孤客窮軍,仰我鼻息,譬如嬰兒在股掌之上,絶其哺乳,立可餓殺,奈何欲以州與之!」馥曰:吾袁氏故吏,且才不如本初,度徳而讓,古人所貴諸君又向病馬。乃避位讓紹,紹遂領冀州牧,承制以馥為奮威將軍,而無所將御,亦無官屬。從事沮授,勸紹曰:將軍因冀州之衆,收英雄之才,迎大駕于西京,復宗廟于雒邑,以此號令,天下誅討未服,其功不難,紹喜,即表授為奮武將軍,使監䕶諸將田豐、審配並以正直不得志于韓馥,紹以豐為别駕,配為治中,與許攸、逢紀、荀諶皆為謀主。 沮側余反氏出黃帝,史臣沮誦之,後授,廣平人,由豐字元皓,鉅虎人。審配字正,南魏郡人。許攸,字子逺,南陽人,治中别駕,漢于定國條州大小奏置,秩六百石,見《文獻通考》。馥後去,紹往依張邈,㑹紹使至,與邈耳語,馥謂圗已,遂自殺。
58
袁紹表曹操為東郡太守。鮑信謂曹操曰:「袁紹為盟主,因權専利,將自生亂,是復有一卓也,抑之則力不能制,且可規大河之南以待其變」。操善之,㑹黒山賊十餘萬衆略東郡,操引兵擊破之。袁紹因表操為東郡太守。初,荀叔之孫彧少有才名,何顒見而異之,曰:「王佐才也!」及天下亂,彧率宗族北依同郡韓馥,彧以潁川四戰之地,謂父老,宜亟避之,鄉人多懐土不能去,㑹韓馥遣騎来迎彧,遂獨率其族以往。比至冀州,而袁紹已奪馥位。紹待彧以上賓之禮,彧度紹終不能定大業,聞曹操有雄略,遂去紹從操。操與語,大恱曰:「吾子房也!」以為奮武司馬。明年,董卓將李傕等掠潁川,彧鄉人留者多為所殺。
59
卓以張楊字穉叔,雲中人。為河內太守。初,何進遣張楊募兵并州,會進敗,楊留上黨有衆數千人,遂歸袁紹于河內,與南單于屯漳水。注見前。及是,南單于刼楊以叛。袁紹引軍屯黎陽,後漢縣故城,在今河南衛輝府濬縣。卓因以楊為河內守。
60
秋九月,蚩尤旗,類彗而後曲,象旗,熒感之精也。見于角、亢。蒼龍之星。冬十月,卓殺衛尉張溫。
61
太史望氣,言當有大臣戮死者,卓故與張溫有隙,卓討邊章無功,孫堅勸温殺之,溫不能從,而卓猶懷恨,事已具前。使人誣告溫罪,笞殺于市以應之。卓忍于誅殺,諸將言語蹉跌,便戮于前,稍誅闗中舊族陷以叛,逆寃死者千數,人不聊生,道路以目。
62
公孫瓚攻袁紹,以劉備為平原相。胡三省曰:劉先主事始此。涿郡劉備字元徳中山靖王勝之後也,少孤貧,與母以販履為業,身長七尺五寸,垂手下膝,顧自見其耳。有大志,少語言,好交結諸豪俠,嘗與公孫瓚師事同郡盧植,因往依瓚,初,備以討黃巾功,除安喜尉,督郵到縣,求謁不通,遂直入縛督郵,杖二百,以綬繫其頸,棄官已去,後復以功除髙唐尉,為賊所破,遂奔瓚。是時闗東州郡務相兼并以自彊大,袁術、袁紹亦相離貳,術遣孫堅擊董卓未返,紹以周昻為豫州刺史,使襲堅堅,嘆曰:「同舉義兵,將救社稷,逆賊垂破而各若此,吾當誰與戮力乎!」引兵擊昻走之。公孫瓚連破黄巾威,震河北,青、徐、黄巾三十萬衆入渤海界,瓚逆擊于東光南,大破之,賊乘車重走渡河,瓚因其半濟薄之,賊後大破,死者數萬,生獲七萬餘人,威名大震。與術相結而怒紹,劉虞子和為侍中,帝思東歸,使和偽逃出武闗諸虞令將兵來迎。和至南陽,袁術留之,使以書與虞虞,得書,遣騎詣和,瓚止之,虞不聴瓚,恐術聞而怨己,亦使其弟越以騎詣術而隂教術,執和奪其兵,術從之,因即遣越助孫堅擊周,昻越為流失所中死,瓚怒曰:「余弟死,禍由于紹」。遂出軍屯磐河,即鈎磐河,禹貢九河之一。今山東濟南府陵縣東有磐河店。數紹罪惡,進兵攻之。冀州諸城多畔從瓚,瓚使劉備與田楷徇青州,數有戰功,因以為平原相。備少與河東闗羽、字雲,長□字長生,解人。涿郡張飛字益徳,涿人。相友善,至是以羽飛為別部司馬,分統部曲。備與二人,寢則同牀。思苦兄弟而稒人廣坐侍立,終日隨備周旋,不避艱險。常山趙雲子龍,真定人。先將本部兵屬瓚,雲詣瓚,瓚曰:聞貴州人皆願袁氏,君何獨迷而能反乎!雲曰:天下訕訩,未知孰是,民有□懸之厄,鄙州論議,從仁政所在,不為忽袁公私明將軍也。備見而竒之,深加接納。雲遂從至平原,為備主騎兵。
63
河南尹朱儁移書州郡,徴兵討卓。
64
初,董卓入闗,留儁守雒陽。儁潛與山東諸將通謀,東屯中牟,移書州郡,請師討卓。徐州刺史陶謙恭祖,丹陽人。上儁行車騎將軍,遣精兵三千助之,餘州郡亦有所給。明年春,卓遣其將李傕、郭汜等將兵拒儁。儁逆戰,為傕、汜所破,儁自知不敵,遂不復前。劉焉使張魯字公棋,沛國豐人。殺漢中太守斷斜谷,在今陜西漢中府褒城縣南口曰褒,北口曰斜。
65
魯自祖父陵客蜀,世奉五斗米道,初,靈帝時,巴郡張修以妖術療病,其法略與張角同,令病家出五斗米,號「五斗米,師聚衆宼掠郡縣,時人謂之米□」。後角被誅,修遂亡去,魯因其法而増餙之。劉考范《書靈帝紀,中平二年,巴郡張修反。章懷注引 艾《典略為據。陳夀《三國志張魯傳》,魯世奉五斗米□裝。松之補注亦引載《典略》,而較章懷注為尤詳。令依裴《注》附修事于此。劉焉在益州,隂圖異計。魯母以鬼道有少容,往來焉家焉。乃以魯為督義司馬,將兵掩殺漢中太守,斷絶斜谷閣即連雲棧閣。殺害漢使焉,上書託言米賊斷道,不得復通,因誅殺州中豪彊及太守、校尉,作乘輿車具千餘乘時焉。子璋從帝在長安,帝使喻焉,焉留不遣。
66
管寧幼安邴原根矩,皆朱虛人。王烈字彦方,平原人。適遼東公孫度威行海外,中國人士避亂者多歸之,管寧邴原、王烈皆往依馬,寧少時與華歆為友,嘗共鋤菜,見地有金,寧揮鋤不顧,歆提而擲之,人以是知其優劣。邴原游學八九年,師友皆一時名士,臨别以原不飲酒,㑹米肉送之,原曰:「本能飲酒,但以荒思廢業,故斷之耳。今當逺別,可一飲」。于是共飲,終日不醉。 華歆,字子魚,髙唐人。寧原俱以操尚稱,度虛館以候之。寧既見度,乃廬于山谷避難者,漸來從之,旬月而成邑,每見度,語唯經典,不及世事,還山専講詩書,習俎豆,非學者無見也,由是度安其賢,民化其徳,原性剛直,清議以格,物度已下,心不安之,寧謂曰:「潛龍以不見成徳,言非其時,皆招禍之道也」。宻遣原西還,度亦不復追烈,器業過人,名聞在原寧之右,善于教誘鄉里有盜牛者主得之,盜請罪曰:「刑戮自甘,乞不使王彥方知也」。烈聞而使人謝之,遺布一端,或問其故,烈曰:「盜懼吾聞其過,是有恥惡之心,既知恥惡,則善心將生,故與布以勸為善也。後有老父遺劍于路,行道一人,見而守之,至暮,老父還,尋得劍,怪之,以告烈烈,使推求,乃先盜牛者也。諸有爭訟曲直,將質之于烈,或至聞途而返,或望廬而還,皆相推以直,不敢使烈。度欲以為長史,烈辭之,為商賈以自穢,乃免。建安中,曹操辟原為司空掾,從征吳卒。操又屢徵烈遼東不遣烈,遂卒于海表。
67
壬申,三年春正月,袁術使孫堅擊劉表,表軍射殺之。范書陳志,孫堅戰歿俱在初平三年,《通鑑》據張璠,《漢紀》載于二年。考《吳録》及《英雄記》所載,互有不同,今仍依范《陳正史》。初,袁術據南陽,戶口數百萬,而術奢淫肆欲,徴歛無度,百姓苦之,稍稍離散。既與袁紹有隙,術以豪傑多附紹,怒曰:「羣豎不吾從而從吾家奴乎!」又與公孫瓚書曰:「紹非袁氏子。紹聞,大怒,紹司空建孽子,出後伯父成,故術云然。各立黨援以相圖。術結公孫瓚而紹連劉表。術使孫堅擊表,表遣其將黃祖逆戰,堅擊破之,遂圍襄陽。表夜遣黃祖潛出發兵,堅逆與戰,祖敗走,堅乗勝夜追祖,步兵射堅,殺之。堅所舉孝㢘桓階詣表請堅䘮,表義而許之,還葬曲阿。 桓階,字伯緒,長沙臨湘人。曲阿,漢縣,唐改曰丹陽,今屬江南鎮江府。
68
袁紹擊公孫瓚于界橋,在今直𨽻廣平府威縣北。《水經注》曰:界城橋,寰宇記曰袁公橋。大敗之。
69
袁紹自出拒公孫瓚,戰于界橋南二十里。瓚兵三萬,其鋒甚銳。紹遣其將麴義漢尚書,今鞠譚子閟避難西平,改姓麴氏。義本韓馥将叛降紹。領精兵八百先登,彊弩千張夾承之。瓚輕其兵少,縱騎衝之,義兵伏楯下不動,未至數十步,一時同發,讙呼動地,大敗瓚軍,斬其將嚴綱,追至瓚營,拔其牙門,牙旗名。軍出,建立牙竿于門,即《周禮》「軍旅㑹同置旗門」是也。餘衆皆走,瓚還薊。
70
夏四月,司徒王允使中郎將呂布誅董卓。詔允録尚書事,以布為奮威將軍。
71
司徒王允與司𨽻校尉黃琬、僕射士孫瑞士孫氏以爵系為氏。瑞,字君䇿,扶風人。密謀誅卓。中郎將呂布,便弓馬,膂力過人,卓愛信之,誓為父子。卓自知凶恣,恐人圍已行止,常以布自衛。然卓性剛褊,常小失卓意,卓㧞手㦸擲布,布拳㨗得免,卓又常使布守中閣,布與卓侍婢私通,恐事覺,益不自安。王允素善待布,布見允言狀,允因以誅卓之謀告之,使為內應,布曰:「如父子何?」允曰:「君自姓吕,本非骨肉擲㦸之時,豈有父子情耶!」布遂許之。四月,帝有疾,新愈大㑹未央殿,卓朝服乘車入陳兵,夾道屯衛,周匝令呂布等扞衞前後,王允使士孫瑞自書詔以授布,布令勇士十餘人偽著衛士服守北掖門,卓入,以㦸刺之,卓衷甲不入,傷臂墮車,顧大呼曰:「呂布何在?」布曰:「有詔討賊臣」。應聲持矛刺卓,趣兵斬之,即出懐中詔版以令吏士曰:「詔討卓耳,餘皆不問」。吏士皆稱萬嵗。百姓歌舞於道,賣衣裝,市酒肉相慶。卓宗族在郿,皆為其羣下所殺暴,卓屍于市,卓素充肥守,吏為大炷,置臍中然之,光明逹曙,如是積日。塢中有金二三萬斤,銀八九萬斤,錦綺竒玩,積如邱山。以王允録尚書事呂布為奮威將軍。封溫注見前。侯共秉朝政,卓之死也,蔡邕在王允坐,聞之驚歎,允叱之曰:「董卓,□之大賊,幾亡漢室。君為王臣所宜同疾,而懷其私遇,反相傷痛,豈不共為逆哉!」即收付廷尉。邑謝曰:「身雖不忠,願黥首刖足,繼成漢史」。太尉馬日磾謂允曰:「伯喈曠世逸才,多識漢事,當續成漢史,為一代大典,誅之,無乃失人望乎!」允曰:「昔武帝不殺司馬遷,使作謗書,留于後世。方今□祚中衰,戎馬在郊,不可令佞臣執筆在幼主左右,既無益聖徳,復使吾黨䝉其訕議,曰:磾退而告人田,王公其無後乎!善人,國之紀也。制作,國之典也。滅紀廢典,其能久乎!」邕遂死獄中。馬日磾,字翁叔,扶風人。
72
黃巾寇兖州,殺刺史劉岱。曹操入據之,自稱刺史。青州黃巾百萬衆入兖州,殺任城,注見前。相轉入東平,劉岱欲撃之,鮑信諫曰:「今百姓震恐,士卒無鬬志,不可敵也。觀賊衆,羣輩相隨,軍無輕重,唯以鈔略為資,不若畜士衆之力,先為固守。彼欲戰不得,攻又不能,勢必離散,然後選精銳,據要害,擊之可破也」。岱不從,遂戰,果為所殺。曹操部將陳宮公臺,東郡人。謂操曰:「州今無主,而王命斷絶宮,請說州中綱紀,謂諸從事。明府尋往牧之,資之以收天下,此霸王之業也」。宫因往說别駕,治中鮑信等以為然,乃迎操領兖州刺史。時賊衆精悍,操兵寡弱,操撫循激勵,明設賞罰,乘間設竒,晝夜㑹戰,戰輒禽獲,賊遂退走。鮑信戰死,操求其䘮不得,乃刻如信狀,祭而哭焉。追至濟北,注見前。悉降之。詔以金尚為兖州刺史,將之部,操逆撃之,尚奔袁術。操得卒三十萬,收其精銳,號青州兵。
73
六月,李傕北地人、郭汜張掖人等舉兵犯闕,殺司徒王允。呂布走出闗。
74
初,呂布勸王允盡殺董卓部曲,允曰:「此輩無罪不可」。布欲以卓財物班賜公卿、將校,允又不從。允素以劒客遇布,布負其功勞,多自誇伐,既失意望,漸不相平。允性剛峻,初懼卓,故折節下之。卓既殱滅,自謂無復患,難頗驕傲,以是羣下不甚附之。允始與士孫瑞議赦卓部曲,既而不果,又議悉罷其軍,百姓遂訛言當盡誅涼州人。于是卓故將校,轉相恐動,皆擁兵自守。會卓子壻牛輔為左右所殺,傕等無所依,遣使詣長安求赦,允不許。傕等益懼,欲各解散。校尉賈詡文和,姑臧人。曰:「諸君若棄軍單行,則一亭長能束君矣。不如相率而西,以攻長安,為董公報仇事,濟奉國家以正天下,若其不合,走未晩也」。傕等然之,乃率軍數千晨夜西行,隨道收兵,比至長安已十餘萬,與卓故部曲樊稠、李蒙等合圍長安城,城峻不可攻,守之。八日,呂布軍有叟兵,章懐注,蜀兵也。漢代謂蜀為「叟」。內反,引傕衆入城,放兵擄掠。布與戰,不勝,將數百騎駐馬青瑣門外,招允同去。允曰:「朝廷幼少,恃我而已,臨難茍免,吾不忍也。努力謝闗東諸公,勤以國家為念。太常种拂字頴,伯嵩之子。戰死,允扶帝上宣平門長安城東北門名。避兵傕等于城門下伏地叩頭曰:「董卓忠于陛下,而無故為呂布所殺,臣等為卓報仇,非敢為逆也。請事畢,詣廷尉受罪,圍門樓,共表請王允出,問太師何罪?允窮蹙,乃下見之。傕等遂殺司隸黃琬徴、左扶風王宏。字長文,太原人。右馮翊宋翼宏遣使謂翼曰:「傕、汜以我二人在外,故未危。王公今日就徵,明日俱族闗東義兵,鼎□欲誅董卓,今卓已死,其黨羽易制耳。若舉兵共討傕等,與山東相應徴,此轉禍為福之道也」。翼不從,宏不能獨立,遂俱就。既至,傕收允及宏、翼,皆殺之,尸王允于市,莫敢收者。故吏平陵令趙戩京兆人收而葬之。始允自專討卓之功,士孫瑞歸功不侯,故得免于難。傕自為車騎將軍,汜後,將軍樊稠、右將軍張濟、鎮東將軍傕汜,稠共秉朝政。濟出屯𢎞農,以賈詡為左馮翊,欲侯之。詡曰:「此救命之計,何功之有!」固辭不受。吕布自武闗奔南陽,袁術待之甚厚。布恣兵鈔略,術患之。布不自安,去從張楊于河內。傕等購求急,又逃歸袁紹,既而復歸張楊 張濟,武獻祖厲人。
75
秋八月,遣太𫝊馬日磾、太僕趙岐和解闗東。日磾至洛陽,表别遣岐宣掦國命所到郡縣,百姓皆喜曰:「今日乃復見使者」。車騎袁紹、曹操聞岐至,皆自將兵數百里奉迎。時紹與公孫瓚方爭冀州,瓚遣兵擊紹,至龍湊,為紹所破。紹又與瓚所置青州刺史田楷,連戰二年,野無青草,紹以其子譚為青州刺史,楷與戰不勝,在龍凑地名 平原界。岐深陳天子恩徳,宜罷兵。安人又與瓚書,為言利害,紹等各引兵去,皆期會雒陽,奉迎車駕,會岐得篤疾,經渉逾年期者不至。是冬,劉表遣使貢獻,詔以為荆州牧。岐以荊州完富,欲說表身自將兵,共獎王室,乃詣表以老病,遂留荊州。建安中卒。日磾為袁術所留,術借其節視之,因奪不還,求去不遣,嘔血而死。
76
曹操遣使上書。
77
操辟毛玠字孝光,平邱人。為治中從事,玠言于操曰:「今天下分崩,乘輿播蕩,公家無經歲之儲,百姓無安固之志,難以持久。夫兵義者勝,守位以財,宜奉天子以令不臣,修耕植以畜軍資,如此,則覇王之業可成也」。操納其言,遣使張楊假塗,西至長安。董昭公仁,定陶人。乃為操作書,與催汜等,致殷勤催汜議。留操使黃門侍郎鍾繇元常,潁川人,皓㑹孫。說曰:「方今英雄並起,各矯命專制,唯曹兗州乃心王室,而逆其忠欵,非所以副將來之望也」。傕、汜從之。
78
徴朱儁為太僕。
79
陶謙與諸守相共奏記,推朱儁為太師,因移檄牧伯,欲以同討李㴶等奉迎天子,㑹李㴶,用賈詡策,徴儁入朝。軍吏皆憚入闗,欲就謙等。儁曰:「以君呂臣,義不俟駕。且傕、汜小豎樊稠、庸兒執力相敵,變難必作,吾乘其聞,大事可濟」。儁乃辭謙議而就徴,復為太僕。謙等遂罷。
80
癸酉四年春正月甲寅朔,日食。袁術進兵封邱,漢縣,今屬河南開封府。曹操撃破之。術走夀春,注見前。自領揚州事。
81
術為劉表所廹,進兵北向,為曹操所破,走歸逐所置。揚州刺史陳瑀先是,揚州刺史陳温卒,袁紹以袁遺領掦州,袁術撃破之,遺走死,術遂以下邳陳瑀為刺史。至是,術奔九江,瑀拒不納,術合軍攻瑀,瑀走歸下邳, 九江,後漢郡治隂陵,故城在今江南鳳陽府定逺縣。據夀春領州事。李傕欲結術為援,以為左將軍。
82
華山崩裂
83
秋,曹操擊陶謙,謙走保郯。先是,陶謙遣使間行奉貢,治中,王朗別駕,趙昱說謙曰:「求諸侯莫如勤王。今天子越在西京,宜遣使奉承王命」。謙從之。人王朗,字景興,東海人。趙昱,字元逹,琅邪。詔以為徐州牧。至是,曹操以其父嵩為謙别將所殺,嵩初避難琅邪,操迎之,輜重百餘輛,謙別將利其財,寳遂襲殺嵩。乃引兵擊謙,攻抜十餘城,至彭城,大戰,謙兵敗走。郯曹攻之不能克,乃去掠旁邑,所過皆屠之。初,徐方、殷盛,榖實差豐,京、雒流民東出者多歸之,及遇樵至,凡殺男女數十萬口。所過城邑,雞犬亦盡,墟落無復行人。
84
冬十月,地震。十二月,復震。
85
有星孛于天市。
86
大司馬劉虞討公孫瓚,不克,見殺。虞與瓚積不相能,虞遣使奉章,陳瓚暴掠之罪,瓚亦上虞,稟糧不周,互相非毀,朝廷依違而已。瓚別築小城于薊城南,以居虞數請㑹,瓚輒不應。虞恐其終為亂,乃率兵十萬討之。虞兵無部伍,又愛民廬舎,不聽焚燒,戒軍士曰:「無傷餘人,殺一伯珪而已」。攻圍不下。瓚乃簡募鋭士數百人,因風縱火,直衝突之,餘衆大潰。瓚執虞㑹,詔遣使者段訓●、虞封邑瓚誣虞前與袁紹等謀稱尊號,脅訓斬虞及妻子于薊市。虞以恩厚得衆心,北州流舊,流他州人流入幽州者,舊舊著藉幽州者。莫不痛惜。初,虞欲遣使詣長安而難其人,衆咸曰:「右北平田疇年雖少,有竒才,盧乃備禮,請以為□而遣之」。疇間道至長安致命,此還,虞已死,疇謁墓哭泣而去。北歸,無終率宗族及他附從者數百人,掃地而盟曰:「君仇不報,吾不可以立于世」。遂入徐,無山中營,深險平,敞地而居,躬耕以養父母,百姓歸之,數年間至五千餘家。疇乃為約束,班行于衆,衆皆便之,至道不失遺,北邊翕然服其威信。烏桓、鮮卑各遣使致饋遺,疇□撫納,令不為宼化。田疇,字子㤗,右北平無終人。徐無山在今直𨽻遵 州西甲戌。興平元年春二月,追尊母王夫人為靈懐皇后。劉備救陶謙,謙表備為豫州刺史。
87
謙告急于田楷,楷與劉備救之。備自有兵數千人,謙益以丹陽兵四千,備遂去。楷歸謙,謙表為豫州刺史,屯小沛。即沛縣以屬沛郡,故謂之小沛。曹操軍食亦盡,引還。
88
夏四月,曹操復攻陶謙,還擊劉備,破之。陳留太守張邈迎呂布以拒操,操還攻之。
89
操使荀彧、程昱字仲徳,東阿人。守鄄城,漢縣,即春秋□鄄邑,故城在今山東。曹州府濮州。曹操領兖州時治此。復徃攻陶。謙所過殘滅,還,擊破劉備于郯東。謙恐,欲走歸丹陽,㑹張邈叛,操迎呂布,操乃引軍還。初,張邈與袁紹等首舉義兵,及紹為主,盟有驕色,邈、正義責紹。紹怒,使操殺之,操不聴,而邈終不自安。陳宫性剛直,壯㤠先事,操後亦自疑,乃與邈弟超共謀說邈,迎呂布為兖州牧。是時兖州郡縣皆應布,唯鄄城范漢縣,今屬曹州府。東阿,漢縣故城,在今兖州府陽榖縣,今縣宋開寳中徙屬㤗安府。不動,降者言宮欲自將取東阿,又使汛。符咸反,本凡氏,避地于汜水,因氏馬。嶷取范彧,謂昱曰:「今舉州皆叛,唯有此三城宫等以重兵臨之,非有以深結其心,三城必動。君,民之望也,宜往撫之」。昱乃歸過范,說其令殺汛,嶷勒兵固守。昱又遣別騎絶倉亭津,《述征記》:在范縣界,去東阿六十里。陳宮至,不得渡。昱至東阿,東阿令棗袛棗氏本姓棘,避難改焉。祗,潁川人。已拒城,堅守卒完三城以待操。呂布攻鄄城不能下,西屯濮陽。曹曰:「布不能據東平,斷亢父,漢縣故城,在今兖州府濟寧州。泰山之道,乘險要我,而乃屯濮陽,吾知其無能為也」。乃進攻之。布出攻戰,操軍敗,布先以騎犯青州兵,青州兵奔操,墜馬布騎,得操而不知釋之。與布相守百餘日,引還鄄城。袁紹使人說操,欲使遣家居鄴。操新失兗州將,許之,程昱諌乃止。
90
六月,京師地冄震。
91
乙酉晦,日食。
92
自四月不雨,至于七月。
93
穀一斛直錢五十萬,長安中人相食」。帝令侍御史侯汶出太倉米豆,為平人作糜饑死者如故。帝疑稟賦不實,取米豆各五升于御前作糜,得二盆,乃杖汶五十,于是悉得全濟。
94
劉焉卒,以其子璋為益州牧。天火燒綿竹,城劉焉,徙治成都,疽發背卒,州大吏趙韙等貪焉。子璋、溫仁共上以為刺史,詔以為益州牧。後韙叛,璋圍城,都敗死。 事在建安七年。
95
陶謙卒,劉備兼領徐州。
96
謙疾篤,謂別駕麋竺,楚大夫封于麋亭,因以為氏。竺,字子仲,東海朐人。曰:「非劉備不能安此州也」。謙卒,竺率州人迎備。備曰:「袁公路近在夀春,君可以州與之」。典農校尉陳登元龍,下邳人。曰:「公路驕豪,非治亂之主。今欲為使君,合步騎十萬,上可以匡主濟民,下可以割地守境。若使君不見聴許,登亦未敢聴使君也」。北海相孔融謂備曰:「袁公路豈憂國忘家者邪!冡中枯骨,何足介意!今日之事,百姓與能,見《易繫辭,言百姓樂推而不厭也。天與不取,悔不可追」。備遂領徐州。
97
袁術表孫䇿字伯符為懷義校尉。初,孫堅娶錢塘呉氏,生四男,䇿權字仲謀、翊字叔弼、匡字季佐及一女,堅從軍於外,留家夀春䇿年十餘嵗,已交結知名,舒人周瑜公瑾與䇿同,年亦英逹,夙成聞䇿,聲問自舒來造勸䇿,徙居舒,推道南大宅,與䇿升堂拜母,有無通共,及堅死䇿,還葬渡江,居江都,結納豪俊,有復讐之志,至夀春,見袁術,術甚竒之,以堅餘兵千餘人還䇿,表拜懷義校尉,術先許以䇿為九江太守,已而更用丹陽陳紀又使攻廬江太守陸康,初,靈帝時,廬江賊反,詔就家拜康太守悉降之,至是袁術欲攻徐州,從康求米,康不與,故攻之。謂曰:「前錯用陳紀,每恨本意不遂,今若得康廬江真卿有也,䇿攻康抜之術,復用其故吏劉勲為太守,䇿益失望。乙亥。二年春二月,李傕殺樊稠,攻郭汜,刦帝入其營,董卓初死,三輔民尚數十萬戶,傕等放兵刦掠,加以饑饉,二年之間,民相食略盡。李傕、郭汜、樊稠各相與矜功争權,傕以稠勇而得衆,忌之,請稠㑹議,便于坐殺稠,由是諸将轉相疑貳。傕、汜各治兵相攻,傕遂將兵圍宫,以車三乗迎帝,放兵入掠宮人御物,並取金帛,遂放火燒宮殿、官府、居民悉盡。帝使公卿和傕、汜,汜留太尉楊彪、大司農朱儁等十人為質,儁憤懣發病死。議攻李傕,楊彪曰:「羣臣共鬬一人,刦天子一人,質公卿可乎?」汜怒,欲手刃之。彪曰:「卿尚不奉國家,吾豈求生邪!」
98
汜乃止。傕召羗胡數千,以御物繒綵與之,許以宮人,欲令攻汜。汜遂將兵夜攻傕門,矢及帝簾帷中。傕復移乘輿幸北塢,使校尉監塢門。侍臣皆有饑色,帝求米五斗、牛骨五具以賜左右。傕曰:「朝晡上飯,何用米為!」乃以臭牛骨與之。帝使謁者僕射皇甫酈和傕、汜,酈先詣汜,汜從命。又詣傕,傕不肯,曰:「郭多,汜,一名多。盗馬盧耳,何敢欲與吾等!君觀吾方略士衆,足辦多否,多又刦質公卿,而君茍欲左右之邪?」酈曰:「汜質公卿而將軍脅主,誰輕重乎!」傕呵之,出。酈詣省門,白:「傕不奉詔,辭語不順」。帝恐傕聞之,亟命酈去。傕遂自為大司馬,位三公右。
99
夏四月,立貴人伏氏為皇后。曹操攻抜,定陶,吕布走歸。劉備留張超守雍邱,操以陶謙已死,遂欲取徐州,還乃定布,荀彧曰:「昔高祖保闗中,光武據河內,皆深根固夲以制天下將軍夲以兗州首事河濟,天下要地,是亦將軍之闗中河內也。今舍而東布,必乘虛㓂暴,民心益危,是無兖州也!若徐州不定,將軍當安所歸乎」操乃止。布與陳宮將萬餘人來戰,操兵皆出收麥,在者不能千人,屯營不固。屯西有大堤,其南樹木幽深,操引兵堤□出半兵,堤外布益,進乃令輕兵挑戰,既合伏兵,乃悉乘堤歩騎並進。大破之,遂攻㧞定。陶分兵平諸縣,布東奔劉備,邈詣袁術求救,留弟超守雍邱,邈未至,夀春為其下所殺,布見備甚,尊敬之,請備于帳中,坐婦牀上,令婦向拜,酌酒飲食,名備為弟,備見布語言無常,外然之而內不悅。
100
六月,張濟迎帝東歸。秋七月,發長安,張濟自陜來和傕、汜欲遷乗輿權幸𢎞農,帝亦思舊京,遣使宣諭十反,傕、汜乃許。自傕、汜相攻數月,死者萬數。㑹傕將楊奉謀殺傕,事泄叛去,傕衆稍衰。帝又遣賈詡、呂羌、胡大師,許以封賞,令各引去,傕由此單弱。七月,車駕東出,夜,到霸陵,從者皆飢,張濟賦給有差。傕出屯池陽,汜欲令帝幸髙陵,公卿及濟以為宜幸𢎞農,汜不從。帝遂終日不食。汜聞之曰:「可且幸近縣」。八月,幸新豐,汜復謀脅帝還都,郿侍中种輯知之,宻告楊定。卓故部曲,傕以為安西将軍。董承靈帝母,董太后之姪,先為牛輔将。楊奉、故白波城帥後為卓將。白波賊者,黄巾餘黨,起西河白波谷,因以為號。令㑹新豐。汜自知謀泄,乃棄軍入南山。
101
冬十二月,張濟與傕、汜合,追帝至陜,帝渡河入李樂營,帝東至華隂,將軍段煨具服御及公卿已下資儲,欲上幸其營。楊定與煨有隙,誣煨欲反,遂攻其營,十餘日不下,煨供給御膳,禀養百官,無有二意,詔和解之。李傕、郭汜悔遣天子,復相與和,欲共刼帝而西。楊定為汜所遮亡走,荆州張濟與董承、楊奉不相平,乃反合傕、氾,共追乘輿至𢎞農東澗,承奉與戰,軍敗,百官士卒死者不可勝數,射聲校尉沮儁被創墜馬,傕謂左右曰:「尚可活否?」儁罵之曰:「汝等凶逆,逼刼天子,亂臣賊子,未有如此者!」傕使殺之。帝露次曹陽,墟名,在今河南、陜州西。《元和志》俗曰七里澗。承奉乃譎傕等與連和,而密遣間使至河東招故白波注見前。師李樂、韓暹、胡才及南匈奴右賢王去卑,並率其衆數千騎來,與承、奉共擊傕等,大破之。車駕發,東傕等復來戰,奉等大敗,死者甚于東澗。李樂曰:事急矣,陛下宜御馬。上曰:不可舎百姓而去,此何辜哉!兵相連綴四十里,至陜,乃結營自守,虎賁、羽林不滿百人。承奉等議,夜潛過河,使李樂先渡,具船舉火為應。上與公卿歩出營,皇后兄伏徳、扶后臨河河岸,髙十餘丈,以絹縋而下,餘人皆匍匐岸側,或從上自投,死亡傷殘,不復相知,爭赴舟者,董承、李樂以戈擊之,舟中手指可掬。帝乃御船。同濟者,皇后宋貴人、后父完及楊彪以下纔數十人,到大陽,漢縣,注見前。幸李樂營。河內太守張楊使數千人負米貢餉,帝御牛車幸安邑。羣師競求拜職,刻印不給,至乃以錐畫之,乘輿居棘籬中,門戶無闗閉。帝又遣太僕韓融與傕、汜等連和,傕乃放遣公卿百官歸所掠宮人,已而糧盡,宮人皆食菜果。張楊來朝,謀以乘輿還雒陽,諸將不聴楊復還,野王沮授說袁紹曰:「將軍累葉台輔,世濟忠義。今州域初定,兵彊士附,西迎大駕,即宮鄴都,挾天子而令諸候畜士馬以討不庭,誰能禦之!若不早定,必有先之者笑!」紹不從。
102
孫䇿擊劉繇正禮,牟平人,岱之弟。于曲阿破走之。先是,劉繇奉詔為掦州刺史,時袁術已據夀春,刺史所治。丹陽太守吳景孫策舅、都尉孫賁伯陽,策從兄。迎繇至曲阿。既而繇以景賁、夲袁術所用,乃廹逐使去,景、賁退保歴陽。繇遣將屯橫江,浦名,在和州東南,對江南之采石為津渡處。以拒之。景賁連攻,不克。至是,孫策說術乞助景等平定江東,策說術曰:家有舊恩在東,願助舅討横江横江拔,因投本土召募,可得三萬兵,以佐明使君定天下。術知其恨,而以劉繇在曲阿,王朗在會稽,謂策未必能定,遂許之。術表策為折衝校尉,將兵千餘人,騎數十匹,比至歴陽,衆五六千。策先奉母徙曲阿,依吳景已徙厯陽,及是,又徙母于阜陵。周瑜將兵迎之,助以資糧,進攻橫江,拔之,渡江轉鬬,所向皆破。百姓聞孫郎至,皆失魂魄,雞犬菜茹,一無所犯,民乃大悅。競以牛酒勞軍,遂攻劉繇于曲阿。繇使大史慈偵軍卒,遇策于神亭。慈便前鬬策,擥得慈子㦸,慈亦得䇿兠鍪,會兩家兵騎來赴,遂解散。金太史慈,字子義,東萊人。神亭在今江南鎮江府 壇縣西北。繇兵敗走䇿,入曲阿,勞賜將士,發恩布,令告諭諸縣,樂從軍者一身行復除門戶,不樂者不強。旬日之間,四面雲集。得見賢遍反。兵三萬餘人,威震江東。術表䇿為殄寇將軍䇿以張紘子綱,廣陵人。為正議校尉。張昭子布,彭城人。為長史,常令一人居守,一人從征討,待昭以師友之禮、文武之事,一以委之。繇奔丹徒,將走會稽。許劭曰:不如豫章,北連豫壤,西接荆州,孟徳、景升必相救。濟繇從其言。遂泝江南保豫章,有笮融者,先從陶謙為下邳相。謙敗,融走廣陵,殺太守趙昱,依故彭城相薛禮于秣陵,復殺禮。至豫章,又詐殺太守朱皓,繇擊破之。融走,死。
103
雍邱潰,張超自殺。袁紹圍東郡,執太守臧洪,殺之。張超在雍邱,曹操圍之急,超曰:「唯臧洪當來救吾」。衆曰:「袁、曹方睦,洪為袁所表,用必不敗,好以招禍」。超曰:「子源天下義士,終不背本,但恐見制強力,不相及耳」。洪時為東郡太守,洪先領青州,紹以其能徒東郡,治東武陽。徒跣號泣,從紹請兵,將赴其難,紹不與,請自率所領以行,亦不許,雍邱遂潰。超自殺操,夷其三族,洪由是怨紹,絶不與通。紹興兵圍之不下,紹令洪邑人陳琳以書喻之,洪復書曰:「僕䝉主人傾蓋,遂竊大州,自謂究竟大事,其尊王室,豈悟郡將□戹請師覓拒!使洪故君遂至淪滅,區區微節,無所獲仲,斯所以忍悲揮戈,收涙告絶者也。行矣!孔璋足下徼利于境外,臧洪投命于君親,吾子托身于盟主,臧洪䇿名于長安子,謂余身死而名滅,僕亦笑子生而無聞焉。紹知洪無降意,増兵急攻,城中糧榖已盡,初尚掘䑕煮筋角,後無可復食者。主簿啓內廚米三升,請為饘粥,洪難曰:「何能獨甘此也!」使作薄糜,徧班士衆,又殺其愛妾以食將士,將士感流涕,無能仰視者。男女七八千人相枕而死,莫有離叛。城陷,生執洪。紹謂洪曰:「今日服未?」洪據地瞋目曰:「諸袁事漢,四世五公,可謂受恩。今王室衰弱,無扶翼之意,欲因際會,希冀非望,多殺忠良以立姦威,洪惜力劣,不能推刃為天下報讐,何謂服乎!」紹知洪終不為己用,乃殺之。洪邑人陳容少親慕洪,時在紹坐起,謂紹曰:「將軍欲為天下除暴,而先誅忠義,豈合天意!」紹慚,使人牽出容曰:「寧與臧洪同日死,不與將軍同日生也!」遂復見殺。在坐無不歎息,竊相謂曰:「如何一日殺二烈士!」
104
劉虞故吏鮮于箕于封朝,鮮其支子食采在于,因以鮮于為氏輔迎虞子和,擊公孫瓚,破之。
105
公孫瓚盡有幽州之地,遂益驕矜,記過忘善,多所賊害。劉虞從事漁陽鮮于輔等率州兵,欲報瓚以燕國。閻柔素有恩信,共推為烏桓司馬,招誘胡、漢,得數萬人,與瓚所置漁陽太守鄒丹戰,斬之。烏桓峭王烏桓,大人之稱。感虞恩徳,亦率種人隨輔南迎虞子和,和先為袁術所執,逃還北,袁紹復留之。與袁紹將麴義合兵十萬共攻瓚。瓚兵數敗還易,漢縣故城在今直𨽻保定府雄縣。京固守,前此有童謡曰:「燕南垂,趙北際,中央不合大如礪,惟有此中可避」。世瓚自以為易地當之逆,徙鎮焉。及為輔等所敗,慮有非常,為塹十重,築京髙十丈為樓其上,以鐵為門,夀與姫妾居,疎逺賓客,希復攻戰,或問其故,瓚曰:「昔謂天下事,可指揮而定,今日視之,非我所决,不如休兵力田,畜榖兵法百樓不攻。今吾樓櫓十重,積榖三百萬斛,食盡此榖,足以待天下之事矣」。
106
丙子建安元年秋七月,帝還雒陽。張楊使董承先詣雒陽修宮,時諸將更相疑貳,帝遣使至營宣諭,乃從詔。楊奉、韓暹奉帝東還,胡才、李樂留河東,才為怨家所害,樂病死。楊以糧迎道路。七月,至雒陽,幸故中常侍趙忠宅。八月,幸南宮楊安殿。張楊以為己功,故名其殿曰楊安。楊曰:「天子當與天下共之,朝廷自有公卿。楊當出扞外難,遂還野王。楊後為其將楊醜所殺。楊奉亦出屯梁,漢縣故城,在今河南汝州。韓暹、董承並留宿衛。時宮室燒盡,百官披荊棘,依牆壁間,州郡各擁強兵,委輸不至。羣僚饑乏,尚書郎以下自出採稆,音呂。野榖不因播種而生者。或飢死牆壁,或為兵士所殺。
107
曹操入朝,自為司𨽻校尉。錄尚書事曹操在許謀迎天子。衆以為山東未定,韓暹、楊奉未可卒。制荀彧曰:「今鑾駕旋軫,東京搸蕪,誠因此時奉主上以從人望,大順也。秉至公以服天下,大略也。扶宏義以致英俊,大徳也。四方雖有逆節,其何能為!」操乃遣曹洪子廉,操從弟。將兵西迎天子。董承等拒之,洪不得進。㑹韓暹矜功専恣,承潛召操,操乃以兵詣雒陽。既至,奏韓暹、楊、張之罪。暹懼誅單騎奔楊奉。帝以暹、楊有翼駕功,詔勿問,以操領司隸校尉,録尚書事。操殺尚書馬碩等,封董承輔國將軍伏宂等十三人為列侯,贈沮儁𢎞農太守。
108
曹操遷帝于許,自為大將軍,封武平。後漢縣故城,在今河南歸徳府鹿邑縣。侯。
109
操引董昭問計,昭曰:「諸將人殊意異,今留匡弼,事埶不便,唯有移駕幸許耳」。操曰:「此孤本志也」。乃奉車駕東遷,行至轘轅,楊奉、韓暹欲要遮,乘輿不及,操撃之,奉暹南奔袁術。遂都許立宗廟社稷。自是政歸曹氏,天子守位而已。
110
孫䇿取會稽太守王朗降。
111
䇿引兵渡浙江會稽。功,曹虞翻。字仲翔,餘姚人。勸太守王朗避之,朗不從,發兵拒戰,敗績,浮海至東冶,注見前。䇿,追擊,大破之,朗乃降,策以朗儒雅詰讓而不害後曹操。徵朗參司空軍事。䇿自領㑹稽太守,復命翻為功曹,待以交友之禮。䇿好,遊獵翻。諫曰:明府喜輕出微行,夫白龍魚服困于豫,且願少留意䇿曰:君言是也,然不能改 白龍魚服,昔白龍下清冷之淵,化為魚,漁者豫且射中其目,見劉向《說苑》。
112
以袁紹為太尉。曹操自為司空。詔書下紹,責以地廣兵多,而専自樹黨,不聞勤王之師,但擅相討伐。紹上書陳愬,乃以紹為太尉。紹恥班在操下,辭不受。操懼,請以大將軍讓紹,而自為司空,行車騎將軍事。
113
曹操以荀彧為侍中、尚書令,荀攸為軍師,郭嘉奉孝,潁州陽翟人。為祭酒。
114
操以荀彧為侍中,守尚書令,問以䇿謀之士,彧薦其從子攸及郭嘉,操徵攸與語,大悅曰:「公逹非常人也,吾得與之計事,天下當何憂哉!」以為軍師。嘉初見袁紹,紹甚敬禮之,居數十日,嘉訝其多端寡要,好謀無決,遂去之。操召見,與論天下事,喜曰:「使孤成大業者,必此人也」。嘉出,亦喜曰:「真吾主也」。操表嘉為司空祭酒。
115
以孔融為將作大匠。
116
北海太守孔融,志在靖難,而才疎意廣,訖無成功。時袁、曹、公孫首尾相連,融孤立,不與通。袁紹子譚為青州刺史,攻融,自春及夏,戰士所餘纔數百人,流矢交集,而融猶隱几讀書,談笑自若。及城陷,乃奔東山。三省注:都昌縣之東山也。都昌故城,在今山東。青州府臨朐縣。操與融有舊,徵為將作大匠,融在北海,尊事髙宻。鄭康成為特立一鄉曰鄭公鄉,會黄巾入郡界,康成避地徐州,數年乃還。公車徵為大司農,以病乞歸,卒于家。康成所著經書凡百餘萬言,通人頗譏其煩,然《經》、《傳》洽熟,稱為大儒,齊、魯間宗之。
117
募民屯田,許下州郡,並置田官,中平以來,民棄農業,諸軍並起,率乏粮穀,飢則冦掠,飽則棄餘,瓦解流離,無敵自破者,不可勝數。袁紹在河北,軍人仰食袁柘。袁術在江、淮取給蒲嬴,民多相食,州里蕭條。羽林監棗祗請建置屯田,操從之,以祗為屯田都尉以任峻,字伯逹,中牟人。為典農中郎將,募民屯田許下,得榖百萬斛。于是州郡例置田官,所在倉廩皆滿。故操征伐四方,無運糧之勞,遂能兼並羣雄。軍國之饒,起于祗而成于峻。
118
呂布攻劉備,備走歸許,詔以為豫州牧,遣東屯沛。先是,袁術攻劉備以爭徐州,備使張飛守下邳,自將拒術于盱眙,注見前。術與布書,令襲下邳,許以助軍糧。布引兵東下,飛敗走。備與術戰,又敗,請降于布,布亦忿術軍糧不至,乃復與備合,并埶攻術。至是,術畏布為己害,乃為子求婚,布許之。術遣將紀靈等攻劉備,備求救于布,布馳往赴之,靈等聞布至,皆歛兵而止。布屯沛□西南諸靈等,靈等亦請布布往就之,與備共飲食,布謂靈等曰:「元徳,布弟也,為諸君所困,故來救之。布性不喜合鬬,喜解鬬耳」。乃令軍候植㦸于營門,布彎弓顧曰:「諸君觀布射戟小支中者,當各解兵,不中,可留決鬬」。布即一發,正中㦸,支靈等皆驚,言:「將軍天威也!」明日復歡會,然後罷兵。備合兵,得萬餘人,布惡之,自出兵攻備,備敗走歸曹操,操厚遇之,以為豫州牧。或謂操曰:「備有英雄之志,今不早圖,後必為患」。操以問郭嘉,嘉曰:「公起義兵,為天下除暴,推誠仗信以招俊傑,猶懼其未也。今備有英雄,名以窮歸,已而害之,則智士將自疑,囘心擇主,公誰與定天下乎?」操笑曰:「君得之矣」。遂益其兵使圖布。初,備在豫州,與袁渙為茂才,至是,渙為布所留布使,作書辱罵,備渙不可,布以兵脅之,渙顔色不變,笑而應曰:「渙聞唯徳可以辱人,不聞以罵。且渙他日事劉將軍,猶今日之事將軍也,如一旦去之,復罵將軍,可乎?」布慚而止。人袁渙,字曜卿,扶樂 司徒滂之子。
119
劉表立學校,作雅樂。
120
劉表愛民養士,從容自保,境內無事,學士歸之者以千數。表乃起立學校,講明經術。命故雅樂郎杜䕫字公良,河南人。作雅樂表,欲庭觀之。䕫曰:「將軍號不為天子,合樂而庭觀之,無乃不可乎!」表乃止。禰衡少有才辯,而尚氣剛傲,孔融薦之曹操,□辱罵操,操怒曰:「衡,豎子殺之,猶鼠雀耳」。顧此人素有才名,逺近將謂孤不能容,乃送劉表。衡稱表之羙盈口而好譏貶其左右,左右譖之,表怒,以江夏太守黃祖性急,送衡與之。後衡衆辱祖祖,殺之。衡字正平,平原般人。
121
丁丑二年春正月,曹操擊張繡,降之。繡叛襲操,殺其子昻。繡,張濟族子也。先是,濟在闗中,士卒饑餓,至南陽,冦略為流矢所中死,繡領其衆屯宛,與劉表合。初,帝出長安,賈詡往依段煨,已而歸繡,說繡使附劉表,繡從之。詡往見表還,曰:「表,平世三公才也,不見事變,多疑無决,無能為也」。至是,曹操擊繡,繡舉衆降,操納張濟妻,繡恨之。襲擊操軍,殺操長子昻。操中流矢,敗走,繡還保穰。明年,操後擊繡,圍穰,㑹袁紹將田豐勸紹襲許奉迎天子,紹不從而亡。卒有以豐謀白操者,操遂解穰圍而還。繡率衆追之,賈詡曰:「不可追也,必敗」。繡不聽,敗還。詡曰:「促更追之,必勝」。繡從之,果以勝歸。繡問其故,詡曰:「公雖善用兵,非曹公敵也。曹公軍新退,必自斷後,故云必敗。曹公力未盡而一朝引退,必國內有故也。已破將軍,必輕軍速進。諸將雖勇,非將軍敵,故雖用敗兵而必勝也」。繡乃服。
122
以鍾繇為司隸校尉,督關中諸軍。初,董卓召馬騰,韓遂以圗山東至,㑹卓死,李傕皆以為將軍遣遂還,留騰屯郿。事在初平三年。諫議大夫种劭、字申甫,拂之子。左中郎將劉範焉之子等謀誅傕,使騰襲長安,戰敗,劭等皆死,騰走還涼州。在興平元年。至是,曹操將有事山東,而以闗右為憂,操用荀彧、郭嘉言将東取呂布,又恐袁紹浸擾鬬中。彧曰:「闗中將師,唯馬騰、韓遂最彊,若撫以恩徳,雖不能乆安,比公平定山東,足以不動。侍中鍾繇有志謀,可屬以西事。乃表鍾繇以侍中守司隸校尉,持節督闗中諸軍。繇至長安,移書騰、遂等,為陳禍福。騰遂各遣子入侍。袁術稱帝,殺故兖州刺史金尚。
123
術以讖言代漢者當塗髙,自云名字應之,章懐,注當塗髙者,魏也,術自以術及路皆是塗,故云應之。遂有僭逆之謀,聞孫堅得𫝊國璽,拘堅妻而得之,議稱尊號孫䇿,聞之與術書曰:湯武雖有聖徳,假使時無失道,無由逼而取也。今主上非有惡于天下,徒以幼小,脅于強臣,異于湯武之時,且董卓貪滛驕陵,志無紀極,至于廢主自興,亦猶未也,而天下同心疾之,况效尤而甚焉者乎?術始料䇿,必與己合,及得其書,愁沮發疾,䇿遂絶之,至是僭號于夀,春自稱仲,家置百官,郊祀天地,沛相陳珪漢瑜,登之父。少與術游,術以書召珪,又刦質其子,期必致珪,珪答書曰:「足下隂謀不軌,以身試禍,欲吾營私阿附,有死不能也」。術欲以金尚為太尉,尚先為曹操所擊,奔術事見前。尚不許而逃去,術殺之。
124
夏五月,以呂布為左將軍。布擊袁術兵,破之。袁術遣使以稱帝告呂布,因求迎婦,布遣女隨之。陳珪恐徐揚合,縱為難未已,往說布曰「曹公奉迎天子,輔贊國政,將軍宜與協謀共存大計。今與術結婚,必受不義之名,將有累卵之危矣」布亦素怨術女已在塗,乃追還絶婚,械送其使,梟首許市。珪欲使子登詣曹操,布固不肯㑹。詔以布為左將軍,操復遺布手書,深加慰納。布大喜,即遣登奉章謝恩,並答操書。登見操,因陳布勇而無謀,輕于去就,宜早圖之。操即增珪秩中二千石,拜登廣陵太守,命隂合部衆以為內應。始布因登求徐州牧不得登還,布怒,拔㦸斫几日:「卿父勸我協同曹操,絶婚公路。今吾所求無獲,而卿父子顯重,但為卿所賣耳」。登不為動容,徐對之曰:「登見曹公言,養將軍譬如養虎,當飽其肉。不飽則將噬人。公曰:「不如卿言,譬如養鷹,饑即為用,飽則颺去」。其言如此。布意乃解。術遣其大將張勲等與韓暹、楊奉步騎數萬七道攻布,布懼不敵。珪曰:「暹、奉與術卒合之,師謀無素,定不能相維,子登策之,比于連雞,埶不俱棲立可離也」。布乃用珪策,與暹奉書,使與己并力擊術,且許破術,悉以軍資與之。暹、奉大喜,即從布進軍,去勲營百歩,暹奉兵同時呌呼,勲等散走,布追擊,大破之,殺傷墮水死者殆盡。韓暹、楊奉縱暴,徐、揚間是耳。劉備誘奉,斬之。暹奔還并州,道為人所殺。
125
袁術遣盜殺陳王寵,敬王,羡曾孫。自黃巾賊起,郡國皆棄城走。唯陳王寵有勇善射,治兵自守,國人不敢離叛,故陳獨得。完國相駱俊孝遠,烏栕人。素有威恩,鄰郡人多歸之,有衆十餘萬。袁術求糧,俊拒絶之術,遣客詐殺俊及寵,陳由是破敗。時王侯無復租祿,或並日而食,轉死溝壑者甚衆,夫人姬妾多為冦盜所虜云。
126
秋九月,下故太尉楊彪獄,尋赦出之。故太尉楊彪與袁術婚姻,曹操惡之,奏收下獄,劾以大逆。孔融往見曹曰:「楊公四世清徳,海內所瞻,父子兄弟,罪不相及,况以袁氏歸罪楊公乎?」操曰:「此國家之意」。融曰:「假使成王殺召公,周公可得言不知邪!」操使許令滿寵,《風俗通》:荆蠻有瞒氏,音舛,後改為滿。寵,字伯寧,山陽昌邑人。按彪獄,融與荀彧皆屬寵,勿考掠。寵考訊如法,數日,求見操曰:「楊彪考訊,無他辭語。此人有名海內,若罪不明白,必大失民望,竊為明公惜之」。操即赦彪。彪見漢室衰㣲,政在曹氏,遂稱脚攣,積十餘年不行,由是得免于禍。
127
戊寅三年夏四月,詔將軍段煨等討李傕夷三族。先是,郭氾為其將伍習所殺,至是,煨等誅,傕𫝊首於許,詔髙縣之封煨閿鄉漢縣,今屬河南陜州煨後徵為大鴻臚,病卒。秋九月,吕布復攻劉備,曹操擊布,殺之。
128
吕布復與袁術通,遣其將髙順等攻劉備,破沛城,虜備妻子,備單身走。曹操使夏侯惇元讓,譙人救備,為順所敗,順所將七百餘兵,每戰必克,名陷陳營。操乃自擊。布與備遇於梁,廣陵太守陳登率郡兵為操先驅,進至下邳,布屢戰皆敗,還保城不敢出,布欲使陳宮、髙順守城,自將騎斷操糧道,布妻謂曰:「宮順素不和,將軍一出,宫順必不同心共守城,如有蹉跌,妾豈得復為將軍妻哉?」布乃止。遣人求救于袁術,術不能救,嚴兵為布作聲援,操圍下邳,乆疲敝欲還,荀攸、郭嘉曰:「呂布勇而無謀,今屢戰皆北,銳氣衰矣。陳宫有智而遲,今及布氣之未復宫,謀之未定,急攻之,布可㧞也」。乃引沂、泗水名注俱見前。灌城月餘,布益困迫,布將魏續等共執陳宮髙順,初,布性决,疑所為無常,髙順每諫,布不能從,後遂疎順,奪其兵以與魏續,至是續執順等以叛布。率其衆降。布登白門樓,《水經注》:下邳城南門名白門。兵圍之急,布令左右取其首詣操,左右不忍,乃下降。布見操曰:「明公之所患,不過于布,今已服矣。若令布將騎,明公將步,天下不足定也」。顧謂劉備曰:「元徳,卿為坐上客,我為降虜繩縳,我急,獨不可一言邪?」操笑曰:「縛虎不得不急」。乃命緩布縳,劉備曰:「不可,明公不見呂布事丁建陽,董太師乎?」操然之,布目備曰:「大耳!兒最叵信!」于是縊殺布及陳宮、髙順,皆𫝊首送許,然後葬之。操將殺陳宫,謂曰:「奈卿老母妻子何?」宫曰:「以孝治天下者,不害人之親,施仁政于天下者,不絶人之祀。老母妻子存否在明,公不在宫也」。遂出就刑,操為之流涕,厚撫其家。初,㤗山屯帥臧霸等皆附于布,及布敗,霸等及布將張遼皆率其衆降。操割青、徐二州近海者,委霸等以遼為中郎將,劉備從操還許,操表為左將軍,禮之愈重。陳登加伏波將軍。 臧霸,字宣髙,㤗山華人。張遼,字文逺,雁門人。
129
以孫䇿為討逆將軍,封吳侯。孫忠遣張紘獻方物,操欲撫納之,表䇿為討逆將軍封吳侯,以紘為侍御史。袁術以周瑜為居巢,注見前。魯肅子敬,臨淮人。為東城。胡三省注:前漢縣屬廬江,後漢省,當是袁術復置。長瑜、肅知術終無所成,皆棄官渡江從䇿䇿,自將討祖郎丹陽宗帥于陵陽,注見前。禽之,即破械,署門下賊曹。又討太史慈,劉繇仁走慈進住涇縣,大為山越所附。于勇里胡三省注在涇縣。禽之,即署門下督。䇿謂慈曰:寧識神亭時邪?若卿爾時得我,云何?慈曰:未可量也。䇿大笑曰:今日之事,當與卿共之,孤是卿,知己勿憂,不如意也。軍還,郎慈俱在前導,軍人以為榮。先是,劉繇攻破笮融,朝廷以華歆為豫章太守,及是繇卒,餘衆未有所附䇿,命慈為撫安之,且觀華歆牧御,方規何如,慈還,謂䇿曰:「華子魚,良徳也,然無他方規,自守而已,䇿遂有兼并之志。
130
己夘四年春三月,袁紹擊公孫瓚,瓚自焚死。袁紹連年攻公孫瓚,不能克,欲與瓚釋憾連和,瓚不答,而増修守備,至是,黒山帥救瓚未至,瓚密使人齎書,使起火為應,瓚自內出戰,紹候得其書,如期舉火,瓚遂出戰,紹設伏擊之,瓚大敗,復還自守,紹為地道穿其樓下燒之,樓輒傾倒,稍至京中,即所築髙京,瓚悉縊其姊妹妻子,然後引火自焚。其將田楷戰死。
131
袁紹承制以烏桓蹋頓為單于,蹋頓邱力居從子,有武略,邱力居死子樓班年少,蹋頓代立,總攝諸部,紹攻公孫瓚,蹋頓以諸部助之。瓚滅紹,皆賜以單于印綬。又以閻柔得烏桓心,因加寵慰,以安北其後諸部奉樓班為單于,以蹋頓為王。然蹋頓猶秉計策
132
夏六月,袁術北走,詔劉備將兵邀之,術還走死。術既稱帝,淫侈滋甚,媵御數百,無不兼羅。紈厭梁肉而士卒凍餒,莫之簡恤。既為呂布所破,事見前。又為曹操所敗。二年,操東征,術術棄軍走,留其將橋蕤等拒操,操擊斬之,術走,渡淮,由是遂衰。資食空盡,不能自立,乃燒宮室,奔其部曲。陳簡復為所拒,士卒散走,憂懣不知所為,乃遣使歸帝號于紹。具言祿去漢室,表氏當興,紹因然之。袁譚自青州迎術,欲從下邳北過,曹操遣劉備邀之,復走夀春至江亭,坐簀牀而歎曰:「表術乃至是乎!」因憤慨歐血死,妻子奔皖城。故廣陵太守徐璆得𫝊國璽,獻之。
133
秋八月,曹操進兵黎陽,注見前。還,許分兵守官渡。城名,在今河南開封府中牟縣東北,亦曰中牟臺。
134
袁紹既克公孫瓚,心益驕,貢御稀簡,簡精兵十萬,騎萬匹,欲以攻許。沮授諫曰:「曹操奉天子以令天下,今舉師南向,于義則違,且廟勝之䇿,不在強弱。操法令既行,士卒精練,非公孫瓚坐而受攻者也,竊為公懼之」。紹不從,許下。諸將聞紹將攻許,皆懼,操曰:「吾知紹之為人,志大而智小,色厲而膽薄,忌克而少威,兵多而分畫不明,將驕而政令不一,土地雖廣,糧食雖豐,適足以為吾奉也。孔融謂荀彧曰:「紹地廣兵彊,田豐、許攸,智士也,為之謀。審配、道紀,忠臣也,任其事。顔良、文醜,勇將也,統其兵,殆難克乎!」彧曰:「紹兵雖多而法不整,田豐剛而犯上,許攸貪而不治,審配專而無謀。逄紀果而自此數人者者,埶不相容,必生內變。顔良、文醜一夫之勇耳,可一戰而禽也」。八月,操進軍黎陽,使臧霸等入青州于禁文則,㤗山鉅平人。屯河上。九月,操還,許分兵守官渡。
135
冬十一月,張繡降。
136
袁紹遣人招繡,并與賈詡書,結好詡于繡坐上。顯謂紹使曰:「歸謝袁夲,初兄弟不能相容,而能容天下國士乎!」繡驚懼曰:「何至于此!」詡因勸繡歸曹操,繡從之。操以繡為揚武將軍,詡為執金吾。
137
復置鹽官,徙司隸校尉,治𢎞農闗中,諸將以袁、曹方爭,皆中立顧望,涼州牧韋端使從事楊年詣許阜還,諸將問袁、曹勝,負阜曰:「袁公寛而不斷,好謀而少決,不斷則無威,少決則後事,今雖彊,終不成大業。曹公有雄才大略,決機無疑,法一而兵精,能用度外之人,所任各盡其力,必能濟大事者也」。 楊阜,字義山,天水冀人。操使侍御史衛覬字伯儒,河東安邑人。往鎮撫之,時四方大有還民,諸將多引為部曲,覬書與荀彧書曰:闗中膏腴之地,頃遭荒亂,人民流入荆州者十萬家,今歸者無以自業,諸將各競招懷以為部曲,一旦變動,必有後憂。夫鹽國之大寳也,亂來放散,宜如舊置使者監賣,以其直益市犂牛,若有歸民以供給之,勤耕積粟以豐殖闗中,逺民聞之,必日夜竸還,又使司𨽻校尉留治闗中以為之主,則諸將日削,官民日盛,此彊本弱敵之利也。彧以白操,操從之,始遣謁者僕射監鹽官司,𨽻校尉,治𢎞農闗中,由是服從。
138
孫䇿襲廬江取之,徇豫章,太守華歆降。廬江太守劉勲,新得袁術部曲孫䇿,惡其兵強,勸勲攻取上繚。今江西南昌府建昌縣有上繚營,相傳漢昌邑王所置。宗帥勲既行䇿,與周瑜輕軍襲拔廬江,悉降其衆勲,北歸許䇿,遂西破黃祖盛,兵将徇豫,章謂虞翻曰:「華子魚自有名字,然非吾敵也,若不開門,譲城不得無所傷害。卿便在前,具宣孤意」。翻往見歆曰:「孫討逆!智略超世,用兵如神,君今守孤城,資糧不足,不早為計,悔無及也!大軍已次椒邱,地名,在南昌府城北。明日日中,迎檄不至,與君絶矣」。歆乃夜作檄,明旦,遣使齎迎䇿便進軍,歆葛巾迎降䇿,向歆拜禮為上賓,䇿之入皖城也,撫視袁術妻子及入豫章,収載劉繇喪善,遇其家士大夫以是稱之。南皖城,後漢皖縣為廬江郡治,故城在今江 安慶府潛山縣。
139
劉備起兵徐州,討曹操。
140
初,董承稱受帝衣帯中密詔與劉備謀誅曹操。操從容謂備曰:「今天下英雄,唯使君與操耳,本初之徒,不足數也」。備方食,失匕箸,值雷震,備因曰:「聖人云迅雷風烈必變,良有以也」。遂與承及种輯等同謀。會操遣備邀袁術,備遂殺徐州刺史留闗羽,守下邳,行太守事,身還小沛。郡縣多叛,操為備備,衆數萬人,遣使與袁紹連兵,操使長史劉岱等擊備不克。備謂曰:「使汝百人來,無如我何,曹公自來未可知耳」。
141
御批歴代通鑑輯覽》卷二十六
URN: ctp:ws321067

Enjoy this site? Please help.Site design and content copyright 2006-2025. When quoting or citing information from this site, please link to the corresponding page or to http://ctext.org. Please note that the use of automatic download software on this site is strictly prohibited, and that users of such software are automatically banned without warning to save bandwidth. 沪ICP备09015720号-3Comments? Suggestions? Please raise them here.Do not click this lin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