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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mplified Chinese version
-> -> 卷一百十六

《卷一百十六》[View] [Edit] [Histo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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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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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批歴代通鉴辑览》卷一百十六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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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烈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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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申,崇祯十七年,是年三月,流贼陷京师。五月,福王由崧称帝于南京,以明年为𢎞光元年。我大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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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祖章皇帝顺治元年臣等谨按:厯代史家书法,义例攸殊,率于厯朝,代嬗时意,多偏私曲徇,进退失宜,如续网目于元至正十五年后,即标元国号大书明我年。臣等学识凡猥,尝拟崇祯甲申,即应仿沿前例,钦䝉皇上折衷至义,昭示大公,明统犹存,仍当大书,纪嵗即福,王面谕臣等,以崇祯十七年称号,尚可比于宋代建炎之例,必俟芜湖被执,始书明亡,因以掦万世之閧纲,祛百家之私议,辨统系而必存其实,垂法戒而永著为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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睿制煌煌,为自古史臣发凡起例所未有,以视春 , 秋谨严,后先一揆。臣等谨首登卷端,用彰盛美。自是以次编排,悉敬遵能,仰测宸衷笔削,洵非管牑之见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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髙深于万 一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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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正月朔,李自成僭号于西京。自成僭称王,改名自晟。国号顺,改元永昌。追尊其曽祖以下加諡号,以李继迁为太祖。设天佑殿大学士,以牛金星为之。増置六政府,尚书设𢎞文馆以下等官,复五等爵。大封功臣侯刘宗敏以下九人,伯刘体纯以下七十二人,子三十人,男五十五人。草檄传布逺近有云:君非甚暗,孤立而焬蔽恒多臣尽行,私比党而公忠絶少。又云:狱囚累累,士无报礼之心,征敛重重,民有偕亡之痛,见者扼腕。是日,大风霾,黄雾四塞。有邱从周者,都司吏也,长不满三尺,素怀义愤,伺自成出,乘醉直至其前㦸手骂曰:「若一贫贱细民,今妄据王,僭称伪号,逆天背理,吾见汝尸之万段也!」自成大怒,立斫杀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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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建泰自请督师剿贼,许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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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闻自成僭号,大惊,召廷臣集议,欲亲征决战。建泰家曲沃富于赀,请以私财饷军,率师西讨。帝曰:「卿若行,朕当仿古推毂礼」。遂赐建泰敕,幸正阳门楼亲饯。行数里,建泰所乘,肩舆忽折,衆以为不祥。建泰以宰辅督师,兵食并绌,所携止五百人。甫出都,闻曲沃已破,惊悸称病,日行三十里。至定兴,吏民闭城不纳,建泰攻破之,笞其长吏。抵保定,贼锋已逼,知府何复见元,平度人。同知邵宗元景康,砀山人。方城守,建泰叩城求入,宗元等不许。建泰以尚方劒恐之,或曰:金御史毓峒,保定卫人。监军亟推出视,信乃纳之,遂屯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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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工部尚书范景文、礼部侍郎邱瑜宜城人。并兼东阁大学士,预机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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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建泰既出督师,景文遂与瑜同入阁辅政。帝谓景文曰:「朕知卿久,今急而用卿,恨晚,卿尚勉之」。景文请释系狱张国维、郭景昌等,帝立从其言。李自成渐逼,有请帝南幸者,命集议阁中。景文言:「固结人心,坚守待援而已,此外非臣所知」。帝是其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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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献忠入四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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献忠自荆州趋蜀,陷䕫州,石砫土官秦良玉驰援,兵寡败归,先是,秦良玉自夔州败归,慷慨语其衆曰:「吾兄弟二人皆死王事,吾以一孱妇人,䝉国恩二十年,今不幸至此,其敢以馀生事逆贼哉!」悉召所部约曰:「有从贼者族无赦!」乃分兵守四境,后贼招土司蜀,无敢至石砫者。献忠至万县,水涨,留屯三月,已破涪州,进陷佛图闗。注见前。时四川巡抚陈士竒字平人,漳浦人。已谢事驻重庆。或劝之去,士竒不可,与副使陈纁、知府王行俭质行,宜兴人。知县王锡新建人等竭力拒守,贼穴地轰城,遂陷,士竒等皆被执,瑞王、常浩亦与焉。王避闯贼,自汉中来奔。指挥顾景泣告献忠曰:「宁杀吾,无害帝子!」贼怒,遂害王,幷杀景。天忽无云而雷者三,贼有震者,献忠大怒曰:「我杀人,何与天事!」乃发巨礮与天角,而尽杀士竒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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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李自成陷太原,别遣将犯畿南,陷真定,自成渡河,连破蒲州、汾州,知府侯君招、汾阳县刘必逹,俱死之遂陷太原,执晋王求桂恭王棡十世孙,贼胁入北京,后不知所终巡抚蔡懋徳字公虞,昆山人。恪,本朝赐諡忠等死之。中军副总兵应时盛与懋徳同击贼,懋徳死,遂与标丁王永魁等自刎。官吏则有布政使赵建极、副使毛文炳及妻赵氏、妾陈氏、参议蔺刚中、佥事毕拱辰、知府孙康周、同知李一清、长史范志泰、副将惠光祚、都司张宏业及妻赵氏、子凝秀、指挥韩似雍、千户王徳、新司鼎晋府典仗官樊子英等,皆不屈死人。应时盛,辽东人。赵建极,河南永宁人。毛文炳,郑州 。蔺刚,中陵县人。毕拱辰,字星伯,掖县人。孙康周,字鲁侯,安邱人。范志泰,虞城人。张宏业,忻州人。遂连陷黎城、临晋、潞安,执潘世子进攻代州,总兵周遇吉力拒食尽,退守宁武,贼遂扺固闗,分兵趋真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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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督徐标临清人降,标斩其使,率衆拒守,真定知府邱荗华与中军谢加福害之,以城降贼,攻彰徳,赵王常决亦降,下诏罪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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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帑金五十治守具,诏天下勤王。左都御史李邦华请南迁,及太子抚军江南,皆不报。贼势急,复遣内臣高起潜、杜勲等分监边镇及近畿要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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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演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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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在阁,一无筹画,惟以贿闻。贼入山西,蓟辽总督王永言请移宁逺总兵吴三桂于关门,选士卒,策应京师。演持不可。后帝决计行之,演始不自安,引疾求罢。入辞,自言佐理无状,当死。帝怒曰:「汝死不足蔽辜!」叱之出,演赀多不能遽行,遂留京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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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自成陷宁武闗,总兵官周遇吉力战,死之。初,遇吉驻代州,凭城固守,食尽,退守宁武,贼踵至,大呼五日不降,即屠。遇吉发大礮杀贼万人,设伏城中,诱贼入,复杀数千人,城毁复完者再,自成悉力攻破之,遇吉巷战,徒歩跳荡,手杀数十人,矢集如猬毛,被执骂贼死。諡本朝赐 忠武。遇吉妻刘氏率妇女登屋射贼,贼纵火焚之,阖家俱死,城中士民无降者,自成集衆计曰:「此去厯大同、阳和、宣府、居庸,皆有重兵,倘尽如宁武,奈何?不如且还,俟再举」。而大同总兵姜瓖、宣府总兵王承允降表相继至,自成大喜,遂长驱而东。三月,大同总兵官姜瓖、宣府监视太监杜勲俱降于李自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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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成将至大同,廵抚卫景瑗仲玉,韩城人。不知瓖已降贼,歃血要与共守。瓖讹言谓廵抚秦人,将应贼代州。王果疑之,不与相见。及自成至,瓖开门迎降。自成杀代王传㸄简王桂十世孙。宗室殆尽。景瑗被执,自成欲官之,景瑗㨿地以头触阶石,血淋漓,寻自缢死,贼叹为忠臣而去,分廵副使朱家任尽驱妻妾子女入井而已。从之一家死者十六人。督储郎中徐有声、山隂知县李倬亦死之。人朱家仕,河州人,徐有声,金坛 李倬,陜西人。至宣府,杜勲蟒玉,鸣驺郊迎三十里外,廵抚朱之冯乐三,大兴人。登城誓守,将士皆散走,嘿无应者。之冯抚膺叹曰:「不意人心至此!」俄贼入城,之冯南向叩头,缢死城楼下,同时死难者督粮,通判朱敏泰、诸生姚时中投缳死,副将寗龙駡贼死系狱,总兵宫董用文、副将刘元卿及里居知县申以孝并不屈死,其他妇女死义者十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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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徳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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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建泰自保定疏请南迁,帝召廷臣于平台,谕曰:「国君死社稷,朕将焉往徳?」璟与少詹事项煜请命太子往江南,帝不答。给事中光时亨追论练饷之害,徳璟拟㫖有「向来小人倡为练饷,致民穷祸结」等语,帝不悦,责其朋比,罢之。徳璟移寓外城,无何,都城陷,得逸去,而李建泰在保定,贼亦寻至其部下为贼内应,城遂陷。知府何复、同知邵宗元、御史金毓峒及中官方正化、郷官张罗俊等皆不屈死,建泰竟降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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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总兵官吴三桂、唐通、左良玉、黄得功俱为伯。李自成犯居庸,守将唐通、太监杜之秩以闗降,通先以兵入卫,命与杜之秩同守居庸,已而自成至,通与之秩俱降,贼遂入闗,陷昌平,焚十二陵,总兵官李守鑅力战死。始,自成欲知京师虗实,往往遣其徒辇重赀,贾贩都市,又令充部院掾吏,探刺机密,朝廷有谋议,千里立驰报,及是昌平已陷,兵部发骑侦探,辄被勾去,无一还者,贼游骑至平则门,都人犹未知也,帝召问羣臣,莫对有泣者,顷之,贼环攻九门门外,先设三大营,贼至悉降,守陴者寥寥,益以内侍内侍专守城事,百司皆不敢问,丙午,十八日。,自成设座彰仪门外,降贼太监杜勲侍呼,城上人请入城见帝,监视太监曹化淳等缒之入内勲,盛称贼势,请帝自为计,帝怒,叱之出,手书亲征,诏召驸马都尉巩永固洪图,宛平人,尚光宗女乐安公主。以家丁䕶太子南行,永固叩头曰:「亲臣不藏甲,臣安敢有家丁相向!」涕泣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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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师陷,帝崩于煤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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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勲既叱出,曹化淳等复缒之下城,勲顾谓曰:吾辈富贵,固在也」。及日晡,化淳遂啓彰仪门,贼尽入。帝出宫登煤山,望见烽火彻天,叹息曰:「苦我民耳!徘徊久之,还宫,命分送太子、永定二王于周奎。田宏遇陜西人田贵妃,父时贵妃已卒第,以劒斫长平公主,叹曰:汝何故生我家?太子投奎家,不得入,匿侍奄外舎。后为奄献于自成,永定二王亦被执,皆不屈。自成羁之宫中,寻封太子为宋王,挟之西去,不知所终。长平公主絶而复苏,至 本朝顺治二年,命前所选驸马周显复尚故主土田邱第,赐予有加,主涕泣,逾年病卒。趣皇后自尽,后即承㫖自经,又斫杀妃嫔数人。翌日昧爽,内城亦陷,鸣锺集百官无至者,帝乃复登煤山,书衣襟为遗诏曰:朕凉徳藐躬,上干天咎,致逆贼直逼京师,皆诸臣误朕。朕死,无面目见祖宗,自去冠冕以髪覆面,任贼分裂,无伤百姓一人以帛自缢于山亭,遂崩。太监王承恩缢于侧,李自成氊笠缥衣,乘乌驳马入承天门。伪丞相牛金星、尚书宋企郊乾州人,以吏部员外郎家居降贼。等骑而从登皇极殿下,令大索帝后,期百官三日朝见,已知帝后崩,自成命以宫扉载出,盛桞棺置东华门外,百姓过者皆掩泣。寻迁殡昌平州,州之士民率钱募夫葬之田妃墓内,靳蓬藋而封之,一切简率 田妃墓在鹿马山妃前率葬此。时羣臣殉难者,文臣则大学士范景文,景文趋至宫门遇宫人曰:驾出矣,复趋朝房。贼已塞道,从者请易服还邸。景文曰:驾出安归?赴双塔寺旁古井死。其妾闻之,即自经死。忠,本朝赐諡文。尚书倪元璐元璐闻难北向拜父南向拜母,自缢而絶,一门殉节者十三人,正 本朝赐諡文。左都御史李邦华、邦华走文丞相祠,北向再拜三揖。信国作絶命词自经,此 本朝赐諡忠肃。协理京营兵部右侍郎王家彦,城陷家,彦向阙叩头投城下,不死,緼于民舎而絶。 本朝赐諡忠谷, 家彦,字闻美,莆田人刑部右侍郎孟兆祥兆祥奉命守正阳门,贼至,自缢门下,子进士章明亦缢死。兆祥妻吕氏、章明妻王氏亦同日并缢。字本朝赐兆祥諡忠靖,章明諡贞孝, 兆祥 。允吉,交河人。左副都御史施邦曜邦曜闰城陷自缢,仆觧之复苏。邦曜叱曰:若知大义,母阻我死」。遂仰药而絶。本朝赐諡忠愍人。邦曜,字尔韬。馀姚大理寺卿凌义渠义渠闻难,以首触柱,流血被面,乃取平生所閲书尽焚之,曰:「无被贼手污也」。服绯正笏,向□拜后南向稽首作书,辞父阖户自经本朝赐諡忠介人义渠,字鬃甫,乌程。太常少卿吴麟徴,麟徴奉命守西直门,贼诈为勤王兵,请入,中官欲纳之,麟徴不可,以土石塞其门,募死士缒城袭击,多所斩获。及城陷,入道旁祠,作书诀,家人自经死,主本朝,赐諡忠肃。 麟徵,字圣 。 ,海盐人。右庶子周鳯翔都城陷,或有传帝南幸者,鳯翔趋入朝,见魏藻徳、陈演等羣入而自成,方据御座,鳯翔至殿前大哭,急从左掖门出,贼亦不问,归至邸,作书辞二亲,题诗壁间,自经死, 本朝赐諡文忠。 ,鳯翔字仪伯,山隂人。左谕徳马世竒城陷,世奇方早食,投筯起□,帝安在。或言已出城,明日知帝崩,东宫二王被执,作书别母肃衣冠,捧所署司经局印,望阙再拜自经。妾李氏、朱氏并先缢死。 本朝赐諡文肃。左中允刘理顺城陷,理顺与妻万氏、妾李氏、子孝亷并婢仆十八人阖门缢死。羣盗多中州人,闻其死,入唁曰:此吾乡之刘状元也,居乡多厚,徳何遽死?」罗拜号泣而去。 本朝赐諡文烈。 理顺,字复礼,把县人。检讨汪伟京城陷,伟语继妻耿氏善抚幼子,耿泣日:我独不能从公死乎!因以幼子属其弟,衣新衣,上下缝,引刀自到,不死,复投缳而絶。伟欣然曰:是成吾志」。移其尸于堂,援笔书于壁曰:「日讲官翰林院捡讨汪伟同继妻耿氏死节处,乃自经。 ,本朝赐諡文毅。 伟,字叔度,休宁人。太仆寺丞申佳允佳允出近畿閲马,闻李自成破居庸关,流涕曰:京师必不守矣。疾驰入都,贻子涵光书曰:吾受国恩,当以死报。城陷,冠帯辞母䇿。马至,王恭厰将投井,从者持之下马,旁见灌畦巨井,急跃入仆,号呼欲出之。佳允亦呼曰:告太安人,有子作忠臣,勿过伤也!」遂死。 ,本朝赐諡端愍。 佳允,字孔嘉,永年人。给事中呉甘来,甘来闻变,疾走皇城不得入,返作絶命词,尽取疏草焚之,曰:「贼寇纵横,徒持议论,无益毫末」。留之,罪弥大。正衣冠北向拜,投缳死」。 本朝赐諡庄介。 甘来,字受和,江西新昌人。御史王章章与给事中光时亨守阜成门,贼入城,时亨要章走,俄贼突至,疾呼下马。时亨仓皇下跪乞降章,骂贼不顾,贼攒槊刺死。本朝赐諡节愍。 章,字汉臣,武进人。 陈良谟良谟母老,已求有子,而妾时氏方□,乃谓之曰:「吾且死,汝幸妊身,急归父母家时泣曰:公殉国,妾不当殉公耶?倘不幸,有他,不如无子」。良谟曰:能如是乎?」时乃先就缢。既死,良谟整衣冠望□拜,亦自缢。 ,本朝赐諡恭㓗。良谟,字士亮,鄞人。时氏,京师人陈纯徳奉命督学畿辅,因贼警还都,及城陷,恸哭作书别父母,遂自经。福王时諡恭节。纯徳,字静生,零陵人。 赵撰廵视中城,城陷,骂贼被杀。兵部郎中成徳徳闻帝崩,恸哭,持鸡酒,奔奠梓宫前,触地流血,贼露刃胁之,不为动,奠毕归家,有妹年二十馀,因家难未嫁,徳顾之曰:「我死,汝何依妹,请先死!」徳称善,哭而视其缢,继室霍氏请继之,徳痛不及视,入别其母,哭尽哀,出而自缢,母见子女及子妇皆死,亦投缳死,阖门死难, 本朝赐諡恭愍。 徳,字元升,霍州人。郎中周之茂、需次都下,贼搜得之,不屈,被害。 之茂,字松如,黄麻人。吏部员外郎许直直闻帝崩,一恸几絶,客以七十老父为觧直,曰:不死辱及所生。乃作书寄父赋絶命诗六章,阖户自经死,如本朝,赐諡忠愍。 直,字鲁若。 ,臯人。兵部员外郎金铉铉廵视皇城,京师陷,恸哭急趋入朝,见宫人狂奔,出知帝已崩,觧牙牌,北向四拜,投金水河,从者力挽之,铉怒,奋臂跃入死,母章妻王弟錝并同日死之。本朝赐諡忠㓗 。 铉,字伯玉,武进人,占籍顺天 大兴。员外郎寗丞烈、管太仓银库,城陷,自经于官廨。 丞烈,字飬纯,大兴人。中书宋天显、被执自经亭天显松江茟 人、光禄寺署丞于腾云贼至,语其妻曰:「我为朝臣,汝亦命妇,不可□贼。夫妇并衣命服,从容自缢。 腾云,顺天人。兵马司指挥姚成、城陷自经馀成,字孝成。 ,姚人。知州马象乾居京师贼入,率妻及子女五人并缢。凡数十人,又布衣汤文琼者,恸哭自杀,书其衣曰:「位非文丞相之位,心则文丞相之心」。贼徒见者皆叹其忠。勲戚则宣城伯卫时春。时春掌后府,京师陷,怀铁劵,阖门十七人皆赴井死。 时春,颖六世孙。惠安伯张庆臻,都城陷,庆臻召亲党尽散赀财,阖门自焚死。福王时,諡忠武。新城侯王国兴城陷自焚死。弟国兴,熹宗母,孝和太后 升之子。新乐侯刘文炳文炳以孝纯皇太后弟子,嗣封侯。太后,帝生母也。文炳素与太学生申湛然、布衣黄尼麓讲明忠义。贼攻西直门,势益急。尼麓踉跄告文炳宜自为计。时太后母瀛国太夫人尚在,文炳与其母杜氏计太夫人笃老,不可俱烬,请匿之。湛然家杜氏曰:「太夫人得所,我与若妻妹俱死耳」。外城陷,文炳驰至崇文门,杀贼数十人,驰归第,母、妻及其妹已俱缢死。家人共焚楼,火烈不得入,至后园,与叔继祖俱投井死。弟文耀守外城,城破,奔还,覔文炳死所,大书牌井旁曰:「左都督刘文耀同兄文炳毕命报国处」。亦投井死,阖门死者四十二人。而湛然以匿瀛国太夫人为贼栲掠,终不言体糜烂以死。 刘文炳,字湛筠,宛平人。申湛然、黄尼麓亦俱宛平人。驸马都尉巩永固都城陷时,公主已毫未葬,永固以黄绳縳子女五人系柩旁,曰:「此帝甥,不可污贼手!」举劒自刎,阖室焚死。福王时諡贞愍。及锦衣卫指挥同知李若圭贼陷作絶命词,自缢死。千户高文采一家十七人皆自杀。等皆同时死,宫人魏氏临御河,大呼曰:「有志者当自为计」。遂投河死。顷刻间,从死者一二百人。又有宫人费氏者,自投眢井中,贼鈎出,见其姿容争夺之费,绐曰:「我长公主也,羣贼不敢过,拥见自成。自成命中官审视非是,以赏部将罗某。费复绐罗曰:「我□天潢义难苟合,将军宜择吉成礼」。罗喜置酒极欢,费怀利刀俟罗醉,断其喉立死,因自诧曰:「我一弱女子,杀一贼帅足矣」。遂自刎。自成闻,大惊,令收葬之。越三日己酉,昩爽成国公朱纯臣能七世孙。大学士魏藻徳、陈演等率百官入贺,演首劝进,自成不许,大改官制。六部曰六政府司官曰从事,六科曰谏议十三道:曰直指使、翰林院曰𢎞文馆,廵抚曰节度使,其馀改者甚多。召见朝官,以大僚多误国,概囚系之,庶官则或用或否,用者,下吏政府铨除。不用者,榜掠取赀。系纯臣、藻、徳演及诸勲戚大臣等,悉付刘宗敏营,藻徳与马世竒家人泣曰:「我不能为,若主人求死不得矣」。拷掠责赇赂,至灼肉折胫,备诸惨毒,金足辄杀之。是时,畿内府州县俱降,山东、河南亦多附自成,谓真得天命令牛金星等撰登极仪,诹吉日,及自成升座,忽若有神人击之者,座下龙𤓰鬛俱动,自成恐,亟下铸金玺及永昌钱,皆不就。闻山海闗吴三桂兵起,益大沮丧,谋归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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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四月,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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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兵破李自成于山海闗,自成奔还京师,僭号于武英殿,遂奔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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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吴三桂奉诏入援,至山海闗,闻京师陷,犹豫不进,自成执其父襄,令作书招之,三桂欲降,至滦州,闻爱姬陈沅被刘宗敏掠去,愤甚,疾归山海,袭破贼将,自成怒,部亲贼十馀万,执吴㐮于军,东攻山海闗,以别将从一片石关名,在永平府抚寕县东北,越闗外,三桂惧,乞降于我大清,求共讨贼,时统兵睿亲王师次翁后,得三桂书,即遣使报之大略言闻明崇祯帝灭于流贼,不胜髪指,故率仁义之师沉舟破釡,誓不返,旌期必灭,贼出民水,火伯遣使致书,深为喜悦,若率衆来归,必封以故土,晋为藩王,国讐可报,身家可保。三桂复请速进兵,遂疾驰至沙河,三桂报贼已出边立寨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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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军迎击之,败贼将唐通于一片石。至山海关,三桂开关出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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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令三桂兵系白布为识,使之先驱,遂入关。时贼衆皆多,厯战陈殊剽悍,阵于关内,自北山亘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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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军布阵不能横及海岸,乃令军士鳞次布列,对贼阵尾,伺其气衰奋击之,且戒勿越伍躁进,违节制。阵既列,三桂居右翼之末,先悉其衆博战,贼力鬬,围开复,合战良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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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军从三桂阵右,突出,冲贼中坚,万马奔腾飞,矢雨堕天,大风,沙石飞走,撃贼如雹。自成方登高冈观战,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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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兵急,䇿马下冈走,贼衆大溃,自相残踏死者无算,僵尸遍野,沟水尽赤,自成奔永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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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军追之,三桂先驱至永平,自成杀吴襄,走还京师。时牛金星居守,诸降人往谒,执门生礼甚恭。金星曰:「讹言方起,诸军宜简出。由是降者始惧,多窜伏矣。悉熔所拷索金及宫中帑藏、器皿,铸为饼,毎饼千金约数万饼,骡车载归西安。二十九日,僭帝号于武英殿,追尊七代皆为帝后,立妻高氏为皇后。自成被冠冕,列仗受朝。金星代行郊天礼,是夕,焚宫殿及九门城楼。诘旦,挟太子、二王西走,而使伪将军左光先、谷可成为后卫,自成勒诸璫悉取其金玉、珠寳及出宫,令羣贼各执守城白杨杖逐之,不分贵贱,皆号泣,徒跣败靣,流血走出京城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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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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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军定京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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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成既西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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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军所至,谕以定乱安民,共享太平之意,百姓窜匿山谷者,悉还乡里,迎降恐后,遂整兵入京城,故明诸臣迎于五里外,下令安辑百姓,民间安堵如故,命以礼改𦵏,崇祯帝后建,碑亭殿庑悉如典制,并𦵏,帝妃袁氏两公主及熹宗后张氏、神宗妃刘氏皆如礼,令臣民服䘮三日,寻议加諡曰荘烈愍皇帝,陵曰思陵。明史》賛曰:帝承神熹之后,慨然有为,沉机独断,刈除奸逆,天下想望治平,惜乎大势已倾,积习难挽,在廷则门户紏纷疆塲,则将骄卒惰,兵荒四告,流冦蔓延,遂至溃烂而莫可救,可谓不幸也。已然在位十有七年,不迩声色,忧勤惕厉,殚心治理,而用非其人,益以愤事,乃复信任宦官,布列要地,举措失当,制置乖方,祚讫运移,身罹祸变,岂非气数使然哉?迨至大命有归,妖氛尽扫,而帝徳加諡建陵,典礼优厚,是则圣朝盛徳,度越千古,亦可以知帝之䝉 难而不辱其身,为亡国之义烈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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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兵部尚书史可法等奉福王由崧神宗孙,福恭王常洵长子,初封徳昌王,崇祯十六年嗣封福王。监国于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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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都既陷,荘烈帝殉社稷,四月己巳,报至南京,人心惶惧。时参赞机务,兵部尚书史可法方督师勤王在浦口,诸大臣议立君,而福王由崧与潞王常淓穆宗孙,潞简王翊鏐之子俱以避贼。至淮安,伦序当属福王。诸臣虑福王立,或追怨妖书及「梃击」、「移宫」等案。潞王立,则无后患,且可邀功隂主之者。废籍礼部侍郎钱谦益及郎中周镳、字仲驭,金坛人。佥事雷演祚注见前。力持其议者兵部侍郎吕大器俨若,遂宁人。而右都御史张慎言金铭,阳城人。詹事姜曰广居之,新建人。皆然之,移牒可法,大略言福王伦序当立,而有七不可。贪淫、酗酒、不孝,□下不读书,干预有司也。潞王,神宗之侄,贤明当立。可法遂还南京,而鳯阳总督马士英、利福王昏庸,欲立之,密与操江诚意伯刘孔昭基之十二世孙总兵高杰、刘泽清、黄得功、刘良佐等结而致书于可法,可法意未决。甲申,守备南京、魏国公徐𢎞基逹之十世孙等、户部尚书高𢎞图字研文,胶州人等。南京守备太监韩赞周等集议于朝,大器署礼、兵二部印,不肯下笔,吏科给事中李沾松冮革亭人厉声言今日冇异议者死之,孔昭亦面斥大器,而士英握兵于外,与诸将送福王至仪真,连营江北,势甚,张可法不得已,福王名告庙,时文武官俱集内官宅,韩赞、周令各署名籍,姜曰广曰:「无悤遽,请祭告奉先殿而后行。明日,至奉先殿,诸勲臣语侵史可法曰:广呵之」。于是羣小咸月慑曰:「广焉」。乙酉,迎王于江浦。丁亥,百官迎见于龙江闗,在江寕县西仪鳯门外。王素服角帯哭。五月戊子朔,王谒孝陵奉先殿,出居内守备府,羣臣入朝,王色赧欲避,可法曰:「王母避,宜正受」。既朝,议战守,可法曰:「王宜素服郊次,发师北征,示天下以必报讐之义」。王唯唯,明日再朝,出议监国事,张慎言曰:「国虚无人,可遂即大位」。可法曰:「太子存亡未卜,倘南来,若何?」刘孔昭曰:「今日既定,谁敢复更?」可法曰:「徐之」。乃退。又明日,王监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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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福王以史可法、高𢎞图姜曰广、王铎孟津人竝为东阁大学士,入阁办事。马士英为东阁大学士,仍总督鳯阳等处军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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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廷推阁臣,刘孔昭攘臂,欲并列衆以勲臣,无入阁例遏之,孔昭勃然曰:「即我不可,马士英何不可?」乃并推士英,又议起废,竞举郑三俊、刘宗周、徐石麒、孔昭举、阮大铖可法,曰:「先帝钦定逆案,母复言。越二日,拜、可、法𢎞图、士英竝为大学士,可法仍掌兵部事」。士英仍督师。鳯阳姜曰广先以曽有异议不用,及再推词臣,乃以曰广及王铎等名,上遂与铎并命,又以张慎言为吏部尚书,起刘宗周为左都御史,宗周闻京师陷,方召募义旅讨贼,未发而福王立,遂起故官徐石麒为右都御史。寻改吏部尚书。。兵部尚书张国维以原官回部,协理京营戎政,庄烈帝令国维赴冮浙督饷出都,十日而城陷,至是召还。馀皆迁擢有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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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福王称帝于南京,以史可法督师江北,召马士英入阁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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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可法定京营制,如北都故事,侍卫及锦衣卫诸军,悉入伍操练,锦衣东西两司房及南北两镇抚司官不备设,以杜告密安人心。时马士英旦夕冀入,相及督师凤阳,命下,大怒,以可法所与士英七不可书,奏之王,且令髙杰等疏趣可法视师,而自拥兵入觐拜表即行可法,遂请出师督镇淮、扬王命,以便宜行事,各镇并听节制。十五日壬寅,王称帝于南京。癸丑,士英即入阁佐理,仍掌兵部尚书事。乙巳,可法陛辞,请以总兵刘肇基、字鼎维,辽东人于永绶、李栖鳯、卜从善、金声桓虎夫,东卫人等随征,从之。可法启行,即遣使访崇祯帝后梓宫及太子、二王所在,复奉命祭告泗鳯二陵,祭毕上疏言:「鳯泗境中,今蓬厉蒿满目,陛下见之,当益悲愤,愿慎终如始战,兢惕无时怠□,二祖列宗,必黙佑中兴,若不思逺畧,威断不灵,东南一隅,未可保也」。王嘉答之。时李自成弃京师西走,青州诸郡县并杀伪官,据城自保,未知南都拥立事可法,请□颁监国登极二诏,慰山东、河北军民心,开礼贤馆,招四方才智,下僚有才被弃者,亦悉举任用之,以监纪推官应廷吉领其事,幕府称得人。明分淮、扬、鳯庐为四镇,以黄得功、刘良佐、刘泽清、髙杰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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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议分江北为四镇,刘泽清辖淮海,驻淮北,经理山东一路,髙杰辖徐泗驻泗水,经理开归一路,刘良佐辖鳯夀,驻临淮经理、陈把一路,黄得功辖滁、和、驻庐州,经理光固一路,仍进得功靖南侯,封杰兴平伯,泽清东平,伯良佐广昌伯。时得功、泽清、杰争欲驻扬州,杰先至,固欲入城,扬州民畏杰不纳,杰攻城急,日掠村厢妇女,民益恶之。知府马鸣騄、褒城人、推官汤来贺南豊人坚守月馀,进士郑元勲家城中,身诣杰营,责以大义,杰颇感悟,为钦兵五里外城西北,得暂启门以进薪,而守城者负约,数以矢石,中杰兵杰兵复进,扬人兢以元勲通杰,遂遇害。 郑元勲,歙县人。杰知不可攻,意稍怠,而泽清亦大掠淮,上临淮不纳,良左军亦被攻,王命可法往解,得功、良佐、泽清皆听命,乃诣杰营,杰惮可法,夜掘坎十百埋骸骨,旦日谒可法帐中,词色俱变,汗浃背,可法坦懐待之,接偏禆以温语,杰大喜过望,然杰亦自是易可法用,已甲士防卫文檄必取视而后行,可法夷然为具疏,屯其衆于𤓰州,杰又大喜,可法乃开府扬州,职方主事万元吉请奉诏宣谕四镇,且发万金犒髙杰,令保江淮,乃渡江诣将营,约共奬王室,诸将嫌渐解,廷议以元吉能辑诸镇,擢太仆少卿、监视江北军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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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进封左良玉为宁南侯。先是,荘烈帝诏封良玉宁南伯,许功成世守武昌,命给事中左懋第萝石,莱阳人便道督战,事在是年正月。良玉乃条日月进兵状以闻,疏入,未奉㫖而京师陷,福王立诏至,其部下有异议,不欲开读,廵抚何腾蛟字云従,黎平卫人急至良玉所争之,而良玉以从正纪良玉所置官名,卢鼎言开读如礼,诸将尚汹汹,欲引兵东下,良玉恸哭不许,尽出所蔵金银彩物散之,诸将曰:「此皆先帝赐也,受国厚恩,祸变至此,良玉何心独有之乎?」于是诸将噭然皆哭,副将马士秀奋曰:「有不奉公令,复言东下者,吾击之!以巨舰置礮断江,衆乃定。㑹王命,进良玉爵为侯,荫一子锦衣千户,以上流之事专委良玉,制书到楚,而良玉贺表亦至。时李自成败于闗门,良玉得以其间稍复楚西境之荆州、德安、承天,而腾蛟及总督袁继咸季通,宜春人居江西,皆与良玉善,南都倚为屏蔽。良玉兵八十万,号百万,前五营为亲军,后五营为降军,每春秋肄兵武昌诸山,一山帜一色,山谷为满军,法用两人夹马驰曰:过对马足动地,殷如雷,声闻数里。诸镇兵惟髙杰最强,不及良玉逺甚。然良玉自朱仙镇之败,精鋭畧尽,其后归者皆乌合军容,虽壮法令不复相摄,而是时良玉亦老且病,无出兵之意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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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分置应天、苏、松巡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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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左懋第为应天安徽巡抚。祁彪佳宏吉,浙江山阴人。为苏松巡抚。时苏州诸生檄讨其乡官从贼者,奸民和之。少詹事项煜及大理寺正钱位坤、通政司参议宋学显吴县人、礼部员外郎汤有庆长洲人之家,皆被焚,刦常熟,又焚给事中时敏、家彪佳请议从逆诸臣罪,而治焚掠之徒以加等,从之。时高杰驻𤓰洲,跋扈甚,彪佳尅期往㑹,至期风大作,杰意彪佳必无来,彪佳擕数卒冲风渡,杰大骇异,尽撤兵卫,㑹彪佳于大观楼,彪佳披肝膈,勉以忠义,共奬王室,杰感泣曰:「杰□人多矣!如公杰甘为死!公一日在吴,杰一日遵公约矣!」共饭而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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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以忻城伯赵之龙永乐功臣彝八世孙总督京营戎政。明淮扬巡抚路振飞见白,曲周人。击贼党董学礼于宿迁,走之。先是,流贼陷山西,振飞遣将十七人分道防河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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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泗、宿迁至安东、沭阳,且团练乡兵,犒以牛酒,得两淮间劲卒数万。至是,河南副使吕弼周邹平人为贼节度使,进逼淮上,武愫泾阳人为贼防御使,招抚徐沛军,而贼所遣伪制将军董学礼等据宿迁,振飞击擒弼、周愫,走学礼,竿弼周法场,命军士人射三矢,乃解磔之,縳愫徇诸市,鞭八十,槛车送南京诛之㑹马士英欲用所亲田仰庐陵人为淮扬廵抚,乃罢振飞,振飞亦遭母䘮无家可归,遂流寓苏州,振飞在淮安,与廵按御史王燮颇号召义士,同心戮力自振。飞既去,王燮亦升右佥都御史,巡抚山东,而刘泽清来居淮城,□福自擅散遣义士,其桀骜者籍之部下,刦掠村落一空,又大兴土木造宅,壮□僭拟,皇居与田,仰日肆欢饮,士民愤怨,时山东郡县已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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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王燮亦不能往, 但逡巡河上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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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明追上崇祯帝后諡号,命諡崇祯帝曰烈皇帝,庙号思宗,赵之龙欲倾高𢎞图以思非美諡,上疏纠驳,寻改曰毅宗。周后曰孝节皇后。又追諡其祖母郑贵妃曰孝宁太后,考福恭王曰恭皇帝。寻改諡孝皇帝,尊其墓曰熙陵,别立专庙。上嫡母邹氏尊号曰恪贞仁寿皇太后。时太仆少卿万元吉请修建文实录,复其尊称,并还懿文追尊故号,把之寝园以建文,既而速褒靖难死事诸臣,以作忠义之气,命从之。乃追复懿文太子庙号,追諡建文帝曰惠宗譲皇帝。复封其弟允熥等为王,并上景帝庙号曰代宗。改諡孝宗张后曰孝成皇后。方孝孺等皆为赠谥,立祠。又闻崇祯太子及永、定二王皆为李自成所害,乃追諡太子曰献愍,定王曰哀永王曰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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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召阮大铖陛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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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铖名挂逆案,失职久废。崇祯末,以避流贼居南京,颇招纳游侠为谈兵说劒,觊以邉才召无锡顾杲、吴县杨廷枢等,皆复社中名士,方聚讲南京,恶大铖甚,作留都防乱,掲逐之,大铖惧,乃闭门谢客,独与马士英深相结。福王既立,士英秉政,招权罔利,日事报复。时高𢎞图、姜曰广、张慎言等皆以宿徳在位,将以次引海内人望,而士英必欲起大铖,因荐大铖知兵。初,大铖在南京,与守备太监韩赞周昵,及北都既陷,中官悉南奔,大铖因赞周遍结之,为羣奄言东林当日所以危贵妃福王者,以潜倾史可法等,羣奄更极,口称大铖才,士英亦言大铖从山中致书与定䇿,谋为白其附璫赞导无实迹,遂命大铖冠带陛见。大铖乃上守江䇿,陈三要,两合十四隙疏,并自白孤忠被陷,痛诋孙慎行、魏大中、左光斗,且指大中为大逆。于是大学士姜曰广、侍郎吕大器、怀逺侯常延龄开平王遇春十一世孙等并言大铖逆案巨魁,不可召。给事中罗万象、应天府丞郭维经、字六修,江西龙泉人。大理寺丞詹兆恒月如。广信永丰人。亦各言逆案不可翻。兆恒疏畧,言先皇手定逆案,芟刈羣凶,第一美政。今者大讐未报,乃怱召大铖,还之冠带,岂不上伤先帝灵下短忠义气哉!疏奏,命取逆案进览,兆恒卽上进,而士英亦以是日进三朝要典。乃切责万象等𢎞图复请下九卿㑹议,亦不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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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吏部尚书张慎言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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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大起废籍,慎言荐前大学士吴甡、前尚书郑三俊,王命召甡陛见。一日,朝罢,诚意伯刘孔昭、忻城伯赵之龙羣诟于廷,指慎言及甡为奸邪,叱咤彻殿陛。给事中罗万象言:「慎言平生具在,甡素有清望,安得指为奸邪?」孔昭等伏地痛哭,谓「慎言举用文臣,不及武臣。嚣争不已。孔昭至,欲手刃慎言,韩赞周呵之,乃止。既退,又疏劾慎言极诋三俊,且谓:「慎言当迎立时,阻难怀二心,乞寝甡陛见命,且议慎言欺蔽罪。慎言疏辨,因乞休,时两解之。万象又言:首膺封爵者四镇也,新改京营又加二镇衔,何尝不用武年来封疆之法,先帝多寛武臣,武臣报先帝者安在?祖制以票拟归阁臣参驳归言官,不闻委勲臣以纠劾也。使勲臣得兼纠劾,文臣可胜逐哉!史可法奏慎言疏荐无不当,诸臣痛哭喧呼,灭絶法纪,恐骄弁悍卒,益轻朝廷。御史王孙蕃言:用人,吏部职掌,奈何廷辱冡宰!𢎞图等亦以不能戢和文武,各疏请罢,俱不允。而吴甡亦竟不复召慎言。乃再疏乞休,遂许其请,且谕之曰:「晋疆未复,卿已无家可归,沿途侨寓,需召慎言」。遂流寓芜湖、宣城间。至国亡后,疽发于背,戒勿药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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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总兵刘泽清入朝于南京,吏部侍郎吕大器罢。先是,诸臣议拥立。时大器主钱谦益、雷演祚,言欲立潞王。事具前。及马士英等推戴福王,因迁大器吏部左侍郎。大器以异议绌自危,乃上疏劾士英,言其拥兵入朝,靦留政地,翻先皇手定逆案,欲跻阮大铖中枢,其子以铜臭为都督,女弟夫未履行阵,授总戎,婣娅越其杰、田仰、杨文骢龙友,贵阳人。先朝罪人尽登膴仕乱名器。夫吴甡、郑三俊,臣不谓无一事失,而端方谅直,终为海内正人之归。士英、大铖臣不谓无一技长,而奸回邪慝,终为社稷无穷之祸。至是,泽清入朝,疏纠大器,演祚懐异图,面荐逆案,张㨗丹阳人、邹之麟武进人、张孙振霍山人时武臣名占分地,贼入不以上供,恣其所用,置封疆兵事,一切不问。与廷臣互分党援,干预朝政,挤排异已,奏牍纷如,纪纲尽裂,而泽清所言尤狂悖。拥立之初,即援靖□故事,请以五月改元,又请宥故辅周延儒助饷赃银。又请禁巡按不得拏访追赃,请法司严缉,故总督候恂及其子方域时皆曲意从之。及是入朝,复阿士英指力纠大器等。 侯方域,字朝宗大器遂乞休去,以手书监国告庙文送内阁,明无他。士英憾未巳,令太常少卿李沾劾之,遂削大器籍,复命法司逮治之。寻以蜀地尽失,无可踪迹而止。大器既去,沾得超擢左都御史,而谦益亦以附士英、大铖得为礼部尚书,协理詹事府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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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镇江军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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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史可法部将于永绶等四人驻京口,浙江入卫都司黄之奎亦部水陆兵四千戍其地,之奎御军严,四将兵恣横,刃伤民,浙兵縳而投之,江遂有隙。已而守备李大开统浙兵斫镇兵,马镇兵与相击,遂有隙,射杀大开,乱兵大焚掠,死者四百人,㑹巡抚祁彪佳至,永绶等遁去,彪佳劾治四将罪,賙䘏被难,家民大悦,前给事中熊汝霖赴召,途中上言:「臣自丹阳来,知浙兵为邉兵所击,火民居十馀里,邉帅有言四镇以杀掠获封赏,我何惮不为?臣意四镇必毅然北征,一雪此耻,今恋恋淮、扬,何也?况一镇之饷多至六十万,势必不能供,即仿古藩镇法,亦当在大河以北,开屯设府,曾与窔之内,而遽以藩篱视之」。疏奏,不省。 ,熊汝霖字。而殷,馀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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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马士英乞罢慰,留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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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英当国,畏东林,倚「左良玉为难,谩语修好而阴忌之,良玉不自安。属承天守备太监何志孔、廵按御史黄澍入贺,阴伺朝廷动静。澍挟良玉势当陛见,靣数士英奸贪不法,且言尝受张献忠伪官周文江麻城人重贿为题授参将,罪当斩。志孔亦论士英罔上行私诸罪。司礼太监韩赞周叱志孔退,士英跪乞处分,澍举笏直击其背曰:「愿与奸臣同死」。士英大号呼赞周,即执志孔候命。时有内谕赞周欲令士英引避,士英佯引疾请罢,而赂福邸旧奄田成。张执中等泣诉曰:「上非马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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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立逐马公,天下将议上背恩矣。且马公去,谁念上者?」明日,即慰留士英。士英亦畏良玉,请释志孔,而命澍速还湖广。未几,复以他事夺澍官。故都督掌锦衣卫刘侨者,尝遣戍,由周文江贿张献忠,受伪命为锦衣指挥使。及良玉复蕲、黄,侨削髪逃去,澍持之急。而士英纳侨贿,令讦澍,遂复侨官,削澍职。寻以朱盛浓楚府中尉言逮澍,良玉留澍不遣。良玉令部将羣哗,欲下南京索饷,因保救澍。袁继咸亦为上疏代澍申理。士英不得已,乃免逮。澍遂匿良玉军中,良玉与士英由此有隙。明封福府千戸常应俊为襄卫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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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俊本革工,福王值宼出亡,时应俊尝负行以免于难。王初立,即授左都督。至是封襄卫伯,世袭太监。韩赞、周、卢、九徳及福府内臣屈尚忠、田成、张执中等,亦以翊戴功,各荫其弟侄有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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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命鲁王以海鲁荒王檀之九世孙。居处州。时山东残破,以海弃藩南奔,泊舟京口,命暂驻处州。明年,南京破,兵部尚书张国维等迎以海,居于绍兴,号鲁监国。顺治三年六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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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兵克绍兴,以海遁入海,国维及礼部尚书余煌、侍郎 陈函辉等皆死。六年,吏部尚书张肯堂复迎以海居舟山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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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兵袭舟山,以海复航海,肯堂自经死,郑成功奉以海 ,居金门,礼待颇恭,既而懈以海,不能平,将往南溪,成功使人沉之海中,时顺治十一年也。堂,余煌,字武贞,㑹稽人。陈函辉,字本叔,临海人。张肯 ,字载宁,松江华亭人,郑成功芝龙子南澳在广东潮州府饶平县东南海中,中有三澳,延袤三百里,为闽粤门户,今设南澳镇总兵驻此。按国维諡忠敏,张肯堂諡忠诚,俱 本朝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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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七月,明遣兵部侍郎左懋第等求成于我大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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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兵连破李自成,河北郡县亦相继归附,时议遣使通好,而难其人,懋第母陈殁于燕,欲因是返匶葬请行,乃拜懋第兵部右侍郎兼右佥都御史,与左都督陈洪范、太仆少卿马绍愉偕,而令懋第经理河北,聨络闗东诸军务。马绍愉者,故兵部郎官也,尝为陈新甲通使,事见前新甲既诛,绍愉以督战致衂,为懋第劾罢,及是绍愉已起官郎中,乃进为少卿,副懋第,懋第请罢绍愉勿遣,畧言臣此行致祭先帝后梓宫,访东宫二王踪迹,臣既充使,势不能兼理封疆,且绍愉臣所劾罢,不当复与臣共事,必用臣经理,则乞命洪范同绍愉出使,而假臣一旅,偕山东抚臣收拾山东以待,不敢复言北行。如用臣与洪范北行,则去臣经理,但衔命而往,而勿遣绍愉。阁部议止绍愉改遣原任蓟督王永吉高邮州人。命仍遵前谕。懋:第濒行言臣此行死生未卜,请以辞阙之身效一言,愿陛下以先帝讐耻为心,瞻高皇之弓剑,则思成祖、列祖之陵寝何存?抚江上之残黎,则念河北、山东之赤子谁䘏?更望时时整顿士马,必能渡河而战,始能扼河而守,必能扼河而守,始能画江而安。衆韪其言,时令赍白金十万两、币帛数万匹,以兵三千人䕶行,命王永吉时以永吉总督山东军务,暂驻河上,料理战守,候北使回时史可法鋭意进兵河南,以懋第等方行兵不宜继进,谕止之。懋第等以十月朔至张家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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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令以百人从行入都,馆之鸿胪寺。懋第请祭告诸陵及崇祯,帝不许,乃陈太牢,旅所哭而奠之。旋以是月二十八日遣还出都,陈《洪范于途次。陈密啓请身往江南招诸将刘泽清等降附,而留懋第等勿遣。于是自沧州追还懋第,改馆太医院,而纵洪范南归。至明年五月,南京破,懋第闻之恸哭。其从弟懋泰先为吏部郎,降贼后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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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授官矣,来谒懋第,曰:「此非吾弟也」。叱出之。寻与从 行。兵部司务陈用极,游击王一斌,部司张良佐、刘统、王廷佐俱死之,惟马绍愉降按。左懋第 ,本朝赐諡忠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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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自成遁归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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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自成西走,至定州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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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兵追败之,斩贼党谷可成。自成西走真定,益悉衆迎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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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兵复击之,贼不能支,渐却,自成中流矢创甚,西逾故闗,入山西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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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兵东返,自成乃得鸠合溃散,走平阳,以谗杀其党李岩,岩故劝自成以不杀收人心。及陷京师,保䕶懿安皇后令自尽,又独于士大夫无所拷掠,牛金星等大忌之。定州之败,河南州县多杀伪官自保,岩请率兵往。金星隂告自成曰:「岩雄武有大略,非能久下人者。河南,岩故乡,假以大兵,必不可制」。因谮其欲反。自成令金星与岩饮,杀之。贼衆俱解体。至是,自成复遁归西安,遣别贼陷汉中,降总兵赵光远,进略保宁,张献忠以兵拒之,乃还。自成既屡败,益强狠自用,伪尚书张第元、耿始然皆以小忤死。制铜镆,官吏坐赇,即镆斩。民盗一鸡者死。西人大警惧。 张第元,汾阳人,耿始然,猗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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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以张有誉江阴人为户部尚书,内批特用户部侍郎张有誉为尚书。高𢎞图封还,力谏不聼,葢有誉素有清望,马士英欲借以开传升幸门,为阮大铖地也。未几,又以张㨗为吏部侍郎,㨗因荐逆案吕纯如得罪,公论士英方欲用大铖,故亦以中㫖起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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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释高墙,罪宗为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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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唐王聿键等三百馀人俱释为庻人,礼臣请复聿键王爵,不许。寻命徙居广西平乐府。明年,南京破,聿键方行,次杭川,遇总兵郑鸿逵、户部主事苏观生,奉之入闽。总兵郑芝龙、廵抚都御史张肯堂与礼部尚书黄道周等定议,奉聿键监国。闰六月,遂自立于福州,号隆武,改福州为天兴府,进芝龙、鸿逵为侯,观生、道周俱大学士,馀拜官有差。时权在郑氏,聿键不能有所为,屡促芝龙出兵以饷绌,辞竟不行。道周请自往江西图恢复,以七月啓行,由广信出衢州,进至婺源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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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兵战败,执至江寕,不屈死,于是侍郎杨廷麟等请 、聿键出,江右总督何腾蛟请出湖南,原任知州金堡言腾蛟可恃芝龙不可恃,宜弃闽就楚,聿键从之。十二月,自福州起行,至建寕,明年二月至延平。六月,大清兵克绍兴,闽中大震。郑芝龙 航海去仙霞岭,空无一人七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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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兵抵闽关,守蒲城御史郑为虹、给事中黄大鹏、延平 知府王士和死。□进克兴化,副使知府事刘永祚仰药死。八月,聿键出走,数日方至汀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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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兵继至,从官奔散,与妃曾氏俱就执,妃至九泷,投于 水。聿键死于福州,给事中熊纬、尚书曹学佺、通政使马思礼等俱死,时顺治三年也。江苏观生,字宇霖,东莞人。金堡仁和人。仙霞岭在浙 ,衢州府江山县南福建建宁府浦城县北,即古泉山之岭,为浙□通□。郑为虹,字天玉,江都人。黄大鹏,字文若,建阳人。王士和,字□□,金溪人。刘永祚,字叔远,武进人。九泷即九龙滩,在清流县南,险峻为七闽最。熊纬文江,南昌人。曹学佺,字能始,侯官人。按黄道周 ,本朝赐諡忠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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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明设厰卫缉事官,寻罢之。刑科给事中袁彭年公安人疏言「厰卫之盛衰,闗世运之治乱,不可不革」。命责以狂悖沽名,谪浙江按察司照磨。苏、松巡抚祈彪佳亦上疏极论其弊,大学士姜曰广拟俞㫖,羣奄共挠之,曰广曰:缉事不除,宗社且不可知,何厰卫之有!」乃改命五城御史体访,而罢缉事官不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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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献忠䧟成都,明蜀王至澍蜀献王椿九世孙。及巡抚都御史龙文光雒容人、巡按御史刘之勃等死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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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成都闻贼急,蜀王至,澍谋迁于滇,刘之勃持不可。内江王至沂,与之力争。王将行而守,门卒汹汹,乱辎重有被掠者,事遂寝。已而新抚龙文光是年春,庄烈帝命文光代陈士竒。总兵刘佳引率兵三千从川北来,谋设守,诸王大姓逸去者半。华阳知县沈云祚谒蜀王陈守御䇿,不听,闻太平王至渌贤,往说之曰:「成都危在旦夕,而王府货财山积,不及今募士杀贼,疆场沦䘮,谁为王守!」至渌言于王,亦不听。 沈云祚,字子凌,太仓人。至是,贼逼成都,文光等分陴拒守,佳引出战而败。贼穴城实以火药,又刳大木长数丈者合之纒,以帛贮药,向城楼。之勃厉衆奋击,贼郤二三里皆喜,以为将去也。初九日,黎明,火发,北楼陷,木石飞蔽天,守陴者皆散,贼遂入城。蜀王率妃妾自沈于井,之勃、文光等皆被执。贼以之勃同乡,欲用之,之勃大骂贼,攒箭射杀之。复尽驱文武将吏及军民男妇于东门之外,将戮之,忽有龙尾下垂,贼以为瑞,遂停刑。文光、佳引卒不屈死。文光见杀于濯锦桥,佳引自投于浣花溪。副使张继孟伯功,扶风人。陈其赤石文,崇仁人佥事刘士斗、字瞻甫,南海人。张孔敎、字鲁生,㑹稽人。蜀府左长史郑安民浙江人、成都同知方尧相绍虞,黄冈人。华阳知县沈云祚等皆死之。士斗被执,见刘之勃与张献忠语,大呼曰:「此贼也,公不可少屈!」献忠怒,命捽以上,士斗返顾,语如前,遂阖门被杀。其赤投百花潭死,尧相死于万里桥下。贼幽云祚于大慈寺,遣其党馈食,以刃胁降,不从,遇害。后献忠复欲用诸人备百官,继孟等不为屈,遂并见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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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南京修兴宁宫慈禧殿。先是,洛阳之陷,福王母妃与王相失,居于河南人郭守义家,王既立,始遣总兵王之纲奉迎,及是至南京,命于三日内搜括万金,以充赏赐,又谕工部以行宫湫隘,亟修兴宁宫、慈禧殿,克期告成,以居母妃,寻又封母妃弟邹存义为大兴伯时土木并兴,赐予无节,御用监内官请,给工料银,置龙鳯几榻诸器物及宫殿陈设金玉诸宝,封赀数十万,工部侍郎髙倬奏请裁省光禄寺办御用器至万五千七百有奇,倬又以为言,皆不纳。 髙倬,字枝楼,忠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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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以前大学士王应熊为兵部尚书,督师专讨蜀寇。起前宁夏巡抚樊一蘅君带,宜宾人。为兵部侍郎,总督川、陜军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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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张献忠已据全蜀,惟遵义保境自守,应熊与一蘅避其地,命应熊督师,一蘅总督军务讨之,又遣御史米夀图昆明人廵按四川,命吏部简堪任监司守令者,从寿图西行,应熊等乃缟素誓师,开幕府,传檄诸郡,旧将㑹师大举,㑹廵抚马乾昆明人复重庆副将朱化龙等复龙安、荗州。一蘅乃起旧将甘良臣为总统,合叅将杨展等所携溃卒,得三万人,寻复叙州,而副将曾英福建人连败贼,军声大振,亦受一蘅节制,其他据城奉征调者,洪、雅则曹勋、黎州叅将、范文光内江人、松、荗则、詹天顔、龙岩人、䕫万则谭宏、谭诣,一蘅遂移驻纳溪,注见前,与应熊㑹泸州,檄诸路刻期并进,献忠颇惧,事皆在明年至顺治三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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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兵入蜀诛献忠,馀贼南奔至重庆, 曾英战殁,应熊避之毕节卫,寻卒,㑹大兵北旋,一蘅复驻江上,为收复计。时蜀中大 乱,诸将各据地自擅,一蘅令不行。顺治八年,大清兵南征,一蘅遁山中,遘疾卒。蜀中将士俱尽 ,而寿□出奔沅州,至顺治十一年城破亦死。明以越其杰为右佥都御史,廵抚河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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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河南诸将各结寨自固,其最大者开封、汝宁间则刘洪起,南阳则萧应训,洛阳则李际遇,诸帅中独洪起勇而好义,数杀贼有功,尝与巡按御史陈潜夫大破贼将陈徳于桞园,潜夫因请予挂印为将军,马士英不聴前佥事,越其杰本坐赃遣戍,赦居南京,以士英姻娅,特起为河南巡抚,老惫不知兵,潜夫所建白皆不用,诸镇兵无至者,㑹其杰以事谮潜夫于士英,萧应训复南阳,及泌阳、舞阳、桐栢,遣子三杰、献㨗、潜夫授告身饮之酒,鼓吹前导出,三杰喜过望,往谒其杰,其杰觊其贿,故为尊严,厉词诘责,诋为贼,三杰泣而出,萌异心,潜夫过诸寨,皆铙吹迎送,其杰问过之,诸寨皆闭门不出,其杰恚,故谮之,士英竟调潜夫还,以凌駉歙县人代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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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选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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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以母妃命选,淑女羣奄,借端肆扰,隠匿者至邻里连坐。兵科给事中陈子龙卧子,松江华亭人,哲王时死节 ,本朝赐諡忠裕言中使四出搜巷,凡有女之家,黄纸贴额,持之而去,闾井骚然,明㫖未经有司,中使私自搜采,甚非法纪。御史朱国昌临安卫人亦以为言,乃命禁讹传诳惑者。寻复使太监李国辅等分诣苏、杭,采访民间婚娶一空,明赐北京死节诸臣赠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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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文武臣殉难者,并子、赠諡、世荫立庙于鸡鸣山,赐额曰「旌忠,其列于正祀者,文臣二十四人,范景文、倪元潞、李邦华、王家彦、孟兆祥、施邦曜、凌义渠、吴麟徵、周鳯翔、马世竒、刘理顺、汪伟、申佳允、吴甘来、王章、陈纯徳、陈良谟、成徳、许直、金铉及大同廵抚卫景瑗、宣府廵抚朱之冯、布衣汤文琼、诸生许琰、 、范景文等,事具前。许琰,字玉仲,吴县人,闻京师破,趋古庙自经,为人所解,及哀诏至,竟不食死武臣七人、新乐侯刘文炳、惠安伯张庆臻、襄城伯李国桢、驸马都尉巩永固、左都督刘文擢,山西总兵官周遇吉,辽东总兵官呉襄。前文炳等事具。内臣一人、王承恩事具前。妇人九人、成徳母张氏、金铉母章氏、汪伟妻耿氏,刘理顺妻万氏妾李氏、马世竒妾朱氏、李氏,陈良谟妾时氏,吴襄妻祖氏,事具前。附祀者文臣七人,进士孟章明及郎中徐有声,给事中顾鋐、彭管,御史俞志虞,总督徐标,副使宋廷焕、川孟、章明、徐有声、徐标事具前。顾鋐,成都人彭管、永, 人。俞志□,浙江人。朱廷焕,单县人,以副使分廵大名,流贼陷城被执死。武臣十五人,成国公朱纯臣、镇逺候顾肇迹、定逺候邓文明、武定候郭培民、阳武候薛濓、永、康候徐锡登、西宁候宋裕、徳懐寜候孙、维渖彰武伯杨崇猷、宣城伯卫时春、清平伯呉遵、周、新建伯王先通、安乡伯张光灿、右都督方履泰、锦衣卫千户李国禄。 时春事具前。纯臣,东平王能入世孙肇迹、夏国公成十一世孙文明,宁河王愈十世孙培民,营国公英九世孙濓,鄞国公禄七世孙。锡登、蔡国公忠,十世孙裕徳,晟十世孙维藩,镗八世孙崇犹。信七世孙遵周,梁国公。成七世孙光通,守仁曾孙光灿,兴六世孙履泰,南和伯一元子内臣六人。李鳯翔、王之心、高时明、禇宪章、方正化、张国元,掌方正化事。贝前鳯翔、司礼秉笔太监时,明故司礼 印,太监宪章国元,皆提督诸监局太监,并殉难而之心家最富,降贼拷掠死。命有司春秋致祭。然顾鋐、彭管、愈志虞辈特为贼拷死,皆滥与其列,而郎中周之茂等并以不屈死,事具前。顾未邀赠䘏。他如御史冯恒,登新昌人、员外郎郑逢所、行人谢于宣、鄞县人、郎中李逢申、知县邹逢吉湖口人等皆拷死,亦并获赠諡。时南北阻絶,多未能核实也。又子前大学士孙丞宗、太常少卿鹿善继祠諡。又湖广殉难,巡按御史刘熙祚、参政许文岐、推官蔡道宪等,并予赠諡。礼部尚书顾锡畴又言温体仁得君,行政最专且久其负先帝,罪大且深,乞削其文忠之諡,而补文震孟、罗喻义、姚希孟、吕维祺诸臣諡,庶天下有所劝惩。王亦从之。仁孙承宗、鹿善继、刘熙祚等事具前,许文岐我西, 和人。蕲州陷,被执,贼系之后营,文、岐阴与同系举人奚鼎铉等数十人相结图贼,谋泄,被害。蔡道宪,字元白,晋江人,为长沙推官,城陷被执,贼㗖以官,嚼齿大骂,贼磔之健卒,林国俊等九人殉焉。顾锡畴,字九畴,昆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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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封郑芝龙为南安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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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命为总兵官,镇守福建。复令其弟鸿逵帅舟师驻镇江防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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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以阮大铖为兵部侍郎,巡閲江防。大铖之召,大学士高𢎞图以去就争,马士英意稍折,迟囘月馀,至是复用安远侯柳祚昌并八世孙荐,起大铖兵部添注右侍郎,仍禁廷臣不得把持阻谏。左都御史刘宗周疏言:「大铖昔争吏垣,不得致魏大中死诏狱,杀大中者魏璫,大铖,其主使也,即才果足用,臣虑党邪害正之才,终病世道。且祖宗故事,九列必用廷推,乃者中㫖频降司农之后,继之少宰司农张冇誉,少宰张提也。未几而大铖司马又继之。其为墨勅斜封之渐,有不待问者。大铖进退,实系江左兴亡,乞寝成命」。给事中熊汝霖亦言:大铖以知兵擢当置有用之地,若止优游司马,则枢辅已优为之,何必增置?命切责宗周而格,汝霖疏不聴。寻命大铖兼右佥都御史,巡閲江防。九月,明黄得功趋扬州,高杰以兵袭仪真,不克。初,史可法置得功仪真,与杰阴相牵制,及是,登莱总兵黄蜚将之任,蜚与得功同姓,称兄弟移书请兵备非常,得功率骑三百由扬州往高邮迎之,杰素忌得功,又疑图已,乃伏精卒道中,邀撃之,得功行至土桥,方作食,伏起,出不意,上马举鐡鞭,飞矢雨集,马踣,腾他骑驰,有骁骑舞槊直前,得功大呼反鬬,挟其槊而抶之,人马皆糜,复杀数十人,跳入頽垣中,哮声如雷,追者不敢进,遂疾驰至其军,得免,方鬬时,杰潜师,𢷬仪真得功,兵颇伤,而所俱行三百骑皆没,遂诉于南京,愿与杰决一死战,命太监卢九徳及可法遣监军万元吉和解之,不可,㑹得功有母䘮可法往吊,语之曰:「土桥之役,无智愚皆知杰不义,今将军以国故捐盛怒,而归曲于髙,是将军収大名于天下也。得功色稍和,终以所杀亡多为恨,可法令杰偿其马,复出千金为母賵,得功不得已,听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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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大学士姜曰广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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曰:广与髙𢎞图协心辅政,而马士英挟拥戴功,内结勋臣朱国弼、保国公永五世孙刘孔昭、赵之龙,外连诸镇刘泽清、刘良佐等,谋擅朝权,深忌二人,沮阮大钺进用,益为所疾,曰广遂抗疏乞休,大畧言:前旯文武交竞,既惭无术,调和近赌,逆案忽翻,又愧不能寝弭。先帝善政虽多,而频出口宣职,为乱阶所得,阁臣则贪滛巧猾之周延儒等所得部臣,则隂邪贪狡之王永光等所得勲臣,则力阻南迁,尽撤守御狂穉之李国桢等所得,大将则纨絝支离之倪宠、王朴等所得言官,则贪横无頼之史茎,陈启新等后效亦可赌矣!今又创一秘方,但求面对立谈,取官同登场之戏剧,下殿得意类赢胜之贩,夫决亷耻之大防,长便侫之恶习,此岂可为训哉?臣待罪纶扉,半壁东南有同幕雀,愧死无地,终夜□膺,愿乞骸骨还乡里。疏入,慰留之,士英、大铖等滋不悦。国弼、孔昭遂以诽谤先帝,诬蔑忠臣,李国桢为言,交章攻之,曰:广又与士英面诋,曰:广言上以亲以序自应,立汝何功?士英□声曰:臣无功汝辈,欲立潞藩,故臣成功耳。争辨久之宗室朱统●新建人者素无行,士英啖以官,使击曰广,疏不由通政司,为礼科所驳。通政司刘士桢万安人亦劾其违制,俱不问。刘泽清复假诸镇,疏攻曰:「广以三案旧事及迎立异议为词,请执下法司,正谋危君父之罪」。顷之,统●复劾曰:「广五大罪,一引用东林死党把持朝政。二,交聨江湖大侠,日窥南都,声息非谋,刧迁则谋别戴,三庇从贼诸臣。四纳贿五奸媳曰:广既连被诬蔑,屡疏乞休,至是始得请。曰广入辞诸大臣,威在列曰:广言微臣触忤权奸,自分万死,上恩寛大,犹许归田,但臣归后,当还以国事为重。士英勃然曰:吾权奸,汝且老而贼也。因叩头言:臣从满朝异议中拥戴,陛下愿以犬马馀生归老贵阳,如陛下留臣,臣亦但多一死。曰广叱之曰:拥戴!是人臣居功地耶?士英曰:汝谋立潞藩功安在?争论久之,时不能㫁,但谕以叔父贤,明当立二先生,无伤国体也。既出,复于朝堂相诟詈而罢。曰:广遂还江西其后故将全声桓者,初在史可法麾下,后𨽻左良玉,良玉死,声桓降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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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凊为南昌副总兵,既而复叛附,桂王由榔迎曰广,以 资号召。声桓败,曰广投偰家池,死 ,本朝赐諡忠确。偰家池在新建县西北偰家楼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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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左都御史刘宗周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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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周初闻召命,以大讐未报,不敢受职,自称草莾孤臣,疏陈时政,言今日大计,舍讨贼复讐,无以表陛下渡江之心,非毅然决䇿亲征,无以作天下大义之气。因进四䇿一曰据形势以窥进取,江左非偏安之业,请进图江北,以凤阳驻亲征之师。一曰重藩屏以资弹压,刘泽清、髙杰倡逃可斩。一曰慎爵赏以肃军情,分别各师封赏,孰尝孰滥。一曰 核旧官以立臣纪受伪官叛逃者,宜分别定罪命纳其言,宣付史馆,而马士英、高杰、刘泽清恨甚,滋欲杀宗周,宗周请告,不许,遂抗疏劾士英大畧言陛下龙飞淮甸,天实予之,乃以扈跸微劳,晏然入内阁进中枢者,非士英乎?于是李沾、刘孔昭等哗然聚讼,而羣隂且翩翩然矣!高杰一逃将而奉若骄子,刘黄诸将各有旧泛地而置若奕棋,京营自祖宗以来,皆勲臣为之,陛下立国伊始,即有内臣卢九徳之命,士英不得辞其责,惟陛下首辩隂阳消长之机,出士英,仍督鳯阳,聨络诸镇,史可法,即不还中枢,亦当自淮而北,厯河以南,别开幕府,与士英相犄角,京营提督独断寝之,书之史册,为𢎞光第一美政优㫖答之,而促其速入,士英大怒,即日具疏辞位,且扬言曰:刘公自称草莾孤臣,不书新命,明示不臣天子也!其私人朱统●遂劾宗周,疏请移跸鳯阳高墙所在,欲以罪宗处皇上,而与史可法拥立潞王,其兵已伏丹阳,当急备,而泽清、杰日夜谋所以杀宗周不得,乃遣客十辈往刺之宗周时在丹阳,终日危坐,未尝有惰客客前后至者,皆不忍加害而去,适京口军乱,事具前士英以统●言为信,亦震恐,于是泽清疏劾宗周,隂挠恢复,欲诛臣等,激变士心,刘良佐亦言宗周力持三案,为门户主盟,倡义亲征,图晁错之自为居守,疏未下,泽清复草一疏,署杰、良佐及黄得功名上之,言宗周劝上亲征,谋危君父,阴结死党,迫刦乘舆,如宗周入都,臣等即渡江赴阙,正春秋讨贼之义。疏入,举国大骇,传谕和衷集事初泽凊疏出遣人録示杰,杰曰:我辈武人,乃预朝事耶?得功疏辨,臣不与闻,士英寝不奏,可法不平,遣使徧诘诸镇,咸云不知,遂据以入告,泽清辈由是气沮。宗周不得已,以七月十八日至南京㑹阮大铖进用,宗周复请告王,许其乘传归里,将行,疏陈五事。一曰修圣政,毋以近娱忽逺猷,一曰振王纲母以主恩伤臣纪,一曰明国是毋以邪锋危正气。一曰端治术毋以刑名先教化,一曰固邦本,毋以外衅酿内忧,亦但优㫖报闻而已明年六月,杭州破,宗周不食死。 ,本朝赐諡清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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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史:可法遣诸将分守要地,髙杰移驻徐州。初,可法出巡淮安,閲刘泽清士马,返扬州,请饷为进取资,马士英靳不发,可法疏趣之,因言:今事势更非昔比,必专主讨贼复讐,舎筹兵筹饷,无议论舎,治兵治饷无人才,优㫖褒答而不能行。至是,可法议分布诸将,奏请以总兵李成栋镇徐州、贺大成镇扬州、王之纲镇河南、李本身、胡荗桢𨽻高杰麾下为前锋,而令刘肇基驻高家集,李栖鳯驻睢宁以防河,用张天禄为阁标前锋,驻𤓰洲,高杰故䟦扈,可法日以君臣之大义晓示之,杰感其忠,奉约束可法,因与谋恢复,调黄得功、刘泽清二镇赴邳、宿防河,杰自提兵直趋开、归,且瞰宛、洛、荆、襄,以为根本。杰遂具疏上之,且曰:「得功与臣介介前事,臣知报君雪耻而已,安能与同列较短长哉!」然得功终不欲为杰后劲,而泽清尤狡横,难任可法,不得已,乃移得功庐州以防桐皖,调刘良佐赴邳、徐,进复黄、汝,与杰相声援。杰遂帅兵移镇徐州,以左中允卫允文字祥趾,韩城人兼兵科给事中,监其军,徐州土贼程继孔,崇祯末被擒至京,乘乱逃归,杰至徐州擒斩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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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逮前浙江巡抚御史左光先下狱,阮大铖既得志,专务报复,既排去刘宗周等,于是尽召逆案杨维垣、虞廷陛嘉兴人等十馀人,及所善蔡奕琛、唐世济乌程人、张孙振、袁宏勲慈溪人等,布列要路。浙江廵按御史左光先者,光斗之弟,故与大铖世讐,又尝首劾士英,大铖益恨刺骨。光先在浙,尝平许都乱,都,东阳人,家富任侠,知县姚孙榘索贿不得,诬其结党谋逆,都遂反,光先以抚标兵讨之,都乞降,遂杀之。姚孙榘,桐城人至是光先已去,而都馀党复叛,大铖因坐以激变,逮下狱。苏、松廵抚祁彪佳疏救士英,大铖并恨彪佳,嗾张孙振论其奸贪,彪佳遂移疾去。明年,杭州破,彪佳即不食,寻端坐池中而死。 本朝赐諡忠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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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吏部尚书徐石麒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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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麒初入朝,上疏陈七事:省庻、官慎,破格行久任重、名器严起废明保举交堂亷。褒纳之,时当考选。石麒与都御史刘宗周矢公甄别,拟庄元辰鄞县人等十三人为科道马士英庇其私人,更易殆半。御史黄耳鼎蕲水人给事中陆郎上元人有物议,石麒以年例出之,朗贿奄人,内传留用耳。鼎寻亦复官。石麒发其罪,朗恚,疏诋石麒耳。鼎亦两疏劾石麒,并言其枉杀陈新甲,石麒疏辩,求去益力。士英拟严㫖不许,令驰驿归。石麟刚方清介,值权奸用事,欝郁不得志。士英挟定策功,将图封。石麒议格之中,□田成辈请嘱,石麒拒不应,由是中外皆怨构之。去明年,南京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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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军至浙江,□麒方居城外,曰:「吾大臣也」。城亡,与 亡」。复入居城中,朝服自缢死。 ,本朝赐諡忠懿。冬十月,明以前兵部尚书张缙彦总督北直、山西、河南军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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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马士英掌中枢,絶不锐厉,恢复日以锄正人引凶党为务。初,举朝以逆案攻阮大铖,大铖憾甚,及见北都从逆诸臣颇多附㑹清流者,因倡言曰:「彼攻逆案,吾作顺案相对,以李自成伪号曰顺也。士英因疏纠光时亨桐城人、陈名夏溧阳人、周锺□从弟、项煜等以诸人皆附东林,故重劾之,其他大僚降贼者,反不之及,贿入,辄复其官。缙彦以本兵首先开门从贼,自成败走,缙彦窜归河南,至是自言集义勇,擒伪官収复列城,士英主之,即授原官,总督军务,许便冝行事。给事中李维樾言:「缙彦暗曶失机,寸斩莫赎,逆贼入宫,青衣候㸃,贼败窜归,安能复收河北总督何官,顾畀贼臣,士英等勿恤也。时北都降贼,诸臣多以贼败南迁,史可法言:北都之变,臣子皆当有罪,若在北者,始应从死,岂在南者独非人臣,卽臣可法,谬典南枢,臣士英叨任鳯督,未能疾趋北援,镇臣泽清,杰以兵力不支,折而南走,是首应重论者,臣等罪也,乃鈇钺未加,且恩荣叠被,独于在北,诸臣毛举而槩绳之,岂散秩闲曹,责反重于南枢鳯督哉?宜摘其罪状显著者,重惩示儆,若伪命来汚当,置不问其逃避后至者,许戴罪讨贼,赴臣军前酌用,时不能尽从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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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大学士高𢎞图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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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阮大铖入见,以𢎞图不附东林,引为证。𢎞图顾力言逆案不可翻,大铖及马士英并怒。一日,阁中言及故庶吉士张溥。士英曰:吾故人也,死酹而哭之。姜曰广笑曰:公哭东林,亦东林耶?士英曰:我非叛东林、东林拒我耳。𢎞图因怂惥之,士英意解,㑹刘宗周劾疏上,大铖宣言曰:广实使之。于是士英怒不可止,力荐张㨗、谢升,朝端益水火矣。𢎞图因乞休,请召还史可法,皆不许。至是,凡四疏乞休,乃许之。𢎞图旣致仕,无家可归,流寓㑹稽。及南京破,逃野寺中,絶粒而死。 木朝赐諡忠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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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鳯阳地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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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遣太监孙元徳督赋浙江,先是,命太监王肇基即王坤,督催浙闽金花银,以给事中罗万象执奏而止,及是,复遣司礼太监孙元徳往浙,督催内库及户、工二部钱粮,寻以高起潜请饷,又于浙闽増𣲖二十万,亦令元徳催觧军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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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以张㨗为吏部尚书,杨维垣为通政使,马士英独握国柄,一聼阮大铖计,朝政浊乱,贿赂公行。时徐石麒既去,士英欲用张国维掌吏部,而大铖结内奄,取中㫖,特授张㨗、士英𥈭、𣅿良久、杨维垣力谋起官,礼部尚书钱谦益因上疏荐维垣及蔡奕琛,且颂士英功而尽雪逆案贾继春等,维垣遂得授通政使。未几,进左副都衘,史奕琛亦授吏部侍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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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兵西讨,李自成分兵下江南,先是,我睿亲王多尔衮令南来副将韩拱薇、参将陈万春等赍书致史可法,书曰:于向在潘阳,即知燕京物望,咸推司马,后入关破贼,得与都人士相接,识介弟于清班,曽托其手靮平安,奉致𠂻绪,末审以何时得逹?比□道路纷纷,多谓金陵有自立者。夫君父之□,不共戴天,《春秋》之义,有贼不讨,则故君不得书葬,新君不得书即位,所以防乱臣贼子,法至严也。□贼李自成,称兵犯闗,手毒君亲,中国臣民,不闻加遗一矢,平西王吴三桂介在东陲,独效包胥之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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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廷感其忠义,念累世之宿好,弃近日之小嫌,爰整貔 , 貅驱除狗䑕入京之日,□崇懐宗帝后諡号,卜𦵏山陵,悉如典礼,亲郡王将军以下,一仍故封,不加改削,无勲戚,文武诸臣咸在朝列,恩礼有加,耕市不惊,秋毫扰方,拟秋高气爽,遣将西征,传檄江南,聫兵河朔,陈师鞠旅,戮力同心,报乃君国之讐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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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廷之徳,岂意南州诸君子苟安旦夕弗 , 审事机,聊慕虗名,顿忘实害,予甚惑之,国家之抚定燕都,乃得之于闯贼,非取之于 明朝也,贼毁明朝之庙主,辱及先人,我国家不惮征缮之劳,悉索敝赋,代为雪耻,孝子仁人,当 如何,感恩图报,兹乃乘逆寇稽诛,王师暂息,遂欲雄据江南,坐享渔人之利,揆诸情理,岂可谓平将以为天堑不能飞渡,投鞭不足断流耶?夫闯贼但为明朝得耳,未尝 罪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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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家也,徒以薄海同讐,特仲大义,□若拥号称尊,便是 ,天有二日,俨为勍敌,于将简西行之鋭,转斾东征,且拟释彼重诛,命为前导,夫以中华全力,受制潢池,而欲以江左一隅兼支大国,胜负之数,无待蓍龟矣,予君子之爱人也,以徳细人,则以姑息,诸君子果识时禄知命,第念故主厚爱,贤王宜劝,今削号归藩,永绥福,朝廷当得以虞賔统承礼物,帯砺 山河,位在诸王,候上,庻不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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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廷伸义,讨贼兴灭,继絶之初,心至南州,羣彦翩然来 仪。则尔公尔候列爵分土,有淮西之典例在,惟执事实图利之。挽近士大夫好高树名义而不顾国家之急,每有大事,辄同筑舍。昔宋人议论未定,兵已渡河,可为殷鍳。先生领䄂名流,主持至计,必能深维终始,寕忍随俗浮沉!取舍从违,应早审定,兵行在即,可西可东,南国安危,在此一举。愿诸君子同以讨贼为心,母贪一身瞬息之荣,而重故国无穷之祸,为乱臣贼子所笑,予实有厚望焉。记有之,惟善人能受尽言,散布腹心,伫闻明敎。江天在望,延跂为劳,书不宣意。可法旋遣人答书,书曰:南中向接,好音法随,遣使问讯吴大将军,未敢遽通左右,非委隆谊于草莽也。诚以大夫无私,交《春秋》之义,今倥偬之际,忽捧琬琰之章,真不啻从天而䧏也。循读再三,殷、殷至意,若以逆贼尚稽天讨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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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国忧法,且感且愧惧,左右不察,谓南中 人民,媮安江左,竟㤀君父之怨,敬为贵国,一详陈之,我大行皇帝敬天法祖,勤政爱民,真尧 舜之主也,以庸臣悮国,致有三月十九日之事法,待罪南枢,救援无及,师次淮上,凶问遂来,地坼天崩,山枯海泣,嗟乎人孰□君,虽肆法于市朝,以为泄泄者之戒,亦奚疋谢先皇帝于地下哉?尔时南中臣民哀恸如䘮,考妣无不拊膺切齿,欲悉东南之甲,立剪凶讐,而二三老臣谓国破君亡,宗社为重,相与迎立,今上以繋中外之心,今上非他神宗之孙,光宗犹子,而大行皇帝之兄也,名正言,顺天与人归,五月朔日,驾临南都,万姓夹道欢呼,声闻数里,羣臣劝进,今上悲不自胜,让再让三,仅允监国,迨臣民伏阙,屡请始以十五日正位南都,从前鳯集河清,瑞应非一,即告庙之日,紫云如盖,祝文升霄,万目共瞻,欣𫝊盛事,大江涌出楠梓数十万章,助修宫殿,岂非天意也哉?越数日,遂命法视师江北,刻日西征,忍传我大将吴三桂借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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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国破走逆成,为我先皇帝后发䘮成礼,扫清宫阙,抚 ,辑羣黎,且罢剃髪之令,示不忘本,朝此等举,动振古铄,今凡大明,臣子无不长跽北向,顶礼加额,又岂但如明谕所云感恩图报已乎?谨于八月薄治筐篚,遣使犒师,兼欲请命鸿裁,连兵西讨,是以王师旣发,复次江淮,乃辱明诲,引《春秋》大义,来相诘责,善哉乎推言之!然此又为列国君薨,世子应立,有贼未讨,不忍死其君者,止说耳!若夫天下共主,身殉社稷,请宫皇子,惨变非常,而犹拘牵不即位之文,坐昧大一统之义,中原鼎沸,仓猝出师,将何以维系人心,号召忠义,紫阳纲目,踵事《春秋,其间特书如莽移汉鼎,光武中兴,丕废山阳,昭烈践阼,懐愍亡国,晋元嗣基,徽钦蒙尘,宋髙缵统,是皆于国讐未剪之日,亟正位号纲目,未尝斥为自立,率以正统与之,甚至如元宗幸蜀,太子即位灵武,议者疵之,亦未尝不许以行权幸其光复旧物也,本朝传世十六,正统相承,自治,冠帯之族,继絶存亡,仁恩遐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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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国□在先朝,夙膺封号,载在盟府,宁不闻乎?今痛心 本朝之难,驱除乱逆,可谓大义复著于春秋矣。昔契丹和宋,止嵗输以金缯,回纥助唐,原不利其土地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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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国笃念世好兵以义动,万代瞻仰,在此一举,若乃乘 我,䝉难弃好崇讐,规此幅𢄙,为徳不卒,是以义始而以利,终为贼人所窃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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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国岂其然往?先帝轸念潢池,不忍尽戮剿抚,互用贻 , 悞至今,今上天纵英明刻刻,以复讐为念,庙堂之上和衷,体国介胄之士,涕泣枕戈,忠义民兵,愿为国死,窃以为天亡逆闯,当不越于斯时矣!语曰:「树徳务滋,除恶务尽。今逆成未服,天诛谍知,卷土西秦,方图报复,此不独本朝不共戴天之恨,抑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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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国除恶未尽之忧,伏乞监同讐之谊,全始终之徳,合 师进讨,问罪秦中,共枭逆贼之头,以泄敷天之愤,则贵国义问,焒耀千秋,本朝图报,惟力是视,从此两国世 , 通盟好,传之无穷,不亦休乎?至于牛耳之盟,则本朝使臣久已在道不□,扺燕奉盘盂从事矣,法北望陵庙,无涕可挥,身蹈大戮,罪应万死,所以不即从先帝者,实为社稷之故。传曰:竭股肱之力,继之以忠贞,法处今日,鞠躬致命,克尽臣节,所以报也,惟殿下实昭鍳之。至是山西、山东郡县,已次第抚定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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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乃命英亲王阿济格为靖逺大将军,帅师西讨李自成,豫亲王多铎为定国大将军,帅师下江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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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定诸镇兵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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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北督、抚四镇额兵三万,楚抚额兵一万,京营额兵一万五千。时九江总兵袁继咸为马士英等所恶,因汰其军饷六万。军中有怨言,继咸争之,不聼。继咸又议造战舰,檄九江佥事叶士彦截置材木,士彦封还其檄,继咸劾之。士彦同年御史黄耳鼎亦劾继咸,且言继咸尝劝左良玉立他宗,而良玉不从。良玉闻之疑惧,上疏明与继咸无隙耳。鼎受指使而言,由是南京籍籍益为良玉,胁制朝廷矣。 叶士彦,巢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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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鳯阳陵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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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栢皆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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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献忠僭号于成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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献忠既有全蜀,遂僭号大西国王,伪称大顺元年,修蜀王府居之,设丞相、尚书、五军都督府等官,用汪兆麟命为左、右丞相,王□麟、冮鼎镇、龚完敬为尚书,养子孙可望、艾能竒、刘文秀、李定国等皆为将军,赐姓张氏。鼎镇、完敬寻以小过刲剔死,胁川中士大夫受伪职,前布政使尹伸、给事中吴宇英皆不屈死。 ,江鼎镇南充人,龚完敬,彭县人。尹伸,叙州人。吴宇英,广元人。遣诸伪将分屠各府、州、县,诡开科取士集于青羊宫,尽杀之,笔墨成邱冢,坑成都民于中园,杀各卫籍军九十八万。伪官朝㑹,呼獒数十,下殿獒所齅者,引出斩之,名天杀。又创生剥人法,皮未去而先絶者,刑者抵死。将卒以杀人多少叙功,共杀男女六万万。有竒㑹诸郡义兵并起,献忠愤怒,诛杀益毒川中人迹殆绝,列城内至杂树成拱云。后二年,献忠尽焚成都宫室,铲其城,率衆出川北,又欲尽杀川兵,伪将刘进忠率川兵一军尽逃。会我大清兵至汉中,进忠降,乞为向导, 至盐亭界,大雾,献忠晓行猝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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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兵中矢、坠马、蒲伏、积薪,下擒出斩 之 。盐亭魏县,今属四川潼川府。明史可法帅师进次清江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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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法闻李自成败还陜西,决䇿北行,高杰旣赴徐州,可法遂帅师进次清江浦,遣官屯田开封,为经畧中原计。时诸将各分汛地,择便利者,自王家营在清河县东北,黄河北岸,而北至宿迁最冲要,诸镇不敢任,可法自任之,令幕下文武筑垒縁河南岸可法以自成未灭,上疏请颁讨贼诏书,大畧言:「偏安者,恢复之退,歩未有志在偏安而遽能自立者也。大变之初,黔黎洒泣,绅士悲哀,犹有朝气,今则兵骄饷绌,文恬武嬉,顿成幕气矣!河上之防,百未经理,人心不肃,威令不行,复讐之师不闻及闗陜讨贼之诏,不闻逹燕齐君父之讐,置诸膜外,忆臣等迎驾,时陛下言及先帝,则泣下沾襟,㳟谒孝陵,则泪㾗满袖,皇天后土,实式鉴临,曽几何时,顿忘斯志,先皇帝死于贼,恭皇帝亦死于贼,此千古未有之痛,国家变出非常,在北诸臣死节者无多,在南诸臣讨贼者复少,此千古未有之耻。夫庶民之家,父兄被杀,尚思穴胸断胫,得而甘心,况在朝廷,顾可□置,臣恐恢复无期,即偏安亦未可保也,今宜速发讨贼之诏,责臣与诸镇悉简精锐,直指秦关,庶海内忠臣义士,闻而感愤,且陛下嗣登大寳,原与先朝不同,诸臣但有罪当诛,曽无功足録,臣于登极诏藁,特将加恩,一欵删除,不意后来,仍复开载,致贻笑天下,今恩外加恩,纷纷未已,武臣腰玉,名器滥觞,自后尤宜慎重,专待有功,庶猛将武夫有所激厉,至行兵讨贼,最苦无粮,搜括不可行,劝输亦难继,请将不急之工程,可已之繁费,一切报罢,朝夕之燕衎,左右之进献,一切谢絶,即事关典礼,万不容已者,亦槩从节省。盖贼一日未灭,即有深宫曲房,岂能安处?锦衣玉食,岂能安享?必刻意在雪耻报讐,振举朝精神萃万方物力,尽并于选将练兵一事,庶人心可鼓,天意可囘」。疏奏不省,时诸镇位秩已崇,咸逡巡无进师意、可法悔之语,其客欲斩已及马士英、高𢎞图、姜曰广四人头,为任事不忠之戒,因上疏请责成诸镇进战可法,每缮疏,循环讽诵,声涙俱下,闻者无不感泣,士英第取优㫖报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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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兵入宿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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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兵取海州,遂取宿迁。史可法舟次鹤镇,闻报,遣总兵刘肇基往援,复其城。越数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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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兵围邳州,军城北,肇基援之,军城南,相持半月而解,复分兵㧞赣、榆、丰、沛等县,皆降,可法以闻,马士英大笑不止,坐客杨士聪问故,士英曰:「君以为诚有是事耶?此史公妙用也。歳将暮防河人,将吏应叙功,耗费军资应稽算,此特为叙功稽算地耳」。杨士聪济宁。明命𣙜酒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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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士英请𣙜酒助饷,下部议,从之。士英又请免童生府、州、县试,分上、中、下户纳银即赴院试。又奏开助工等例,暴敛益甚。民间因有扫尽江南金填塞、马家口之謡。明逮治前昌平巡抚何谦昆山人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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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史沈宸荃慈溪人言:「经畧山东、河南者,王永吉、张缙彦也。先帝㧞永吉为总督,不救国危,擢缙彦典中,枢率先从贼即加,二人极刑,不为过,陛下屈法用之,而永吉观望逗遛,缙彦狼狈南窜,死何以对先帝生何以对陛下?昌平巡抚何谦失陷诸陵,罪亦当按。都城既陷,守土臣宜皆厉兵秣马,以报国讐,乃贼尘未扬,辄先去以为民望,如河道总督黄希宪、山东巡抚邱祖徳字念修,成都人,尚可容偃卧家园乎?」疏入,永吉、缙彦释勿问,逮谦、祖德等付法司治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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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桂王常瀛卒于梧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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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瀛初封衡州,张献忠陷湖南,常瀛走广西,遂居梧州,至是以忧悸致疾卒。常瀛世子先次子安仁王由□,未几亦月卒。次由榔,初封永明王,至顺治三年,八大兵下汀州,执唐王聿键干。是两广总督丁魁楚、广西廵抚 、瞿式耜等迎由榔监国。十一月,自立于肇庆,号永厯,㑹大兵克广州,式耜请驻军峡口,太监王坤 不从,奉由榔走梧州,至顺治四年正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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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兵向肇,庆由榔复走之, 桂林又走武冈、柳州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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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兵东还,由榔旋返桂林。顺治五年,南京总兵 金声桓等叛降于由榔,复还肇庆。顺治六年,大兵下湘潭,总督何腾蛟死之。寻入桂林,大学士瞿式耜 亦死,由榔大惧,自梧州奔南宁。时孙可望已据滇、黔,受封为秦王。顺治八年,遣兵至南宁,杀其大学士严起桓等。顺治九年,可望迎由榔入安隆所,改曰安龙府,日益穷促。闻李定国与可望有隙,遣使密召定国,以兵来迎。可望侦知之,杀其大学士吴贞毓等数人。顺治十三年,定国至,乃奉由榔走云南,由榔封定国晋王。顺治十四年,可望举兵与定国战,大败,挈妻子降于我大。清顺治十五年,由榔走永昌。顺治十六年,大兵三路入云南,大兵克云南,由榔走腾越。定国败于潞江,由榔走南甸。 遂入缅。缅以四舟迎由榔,随行者六百馀人。缅人于赭陉置草屋,居由榔,遣兵防之。顺治十七年,定国等与缅战,索其主,连败缅兵,缅终不肯出。由榔时平西大将军吴三桂以由榔尚在,请进兵缅甸,以靖根株为一劳永逸之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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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命定西将军爱星阿率师会之,三桂遂传檄缅甸 ,谕以擒献由榔。顺治十八年正月,三桂遣二土官至缅示师,期三月,师至猛卯,㑹瘴发撤兵,而缅酋莽猛白屡得三桂檄,欲生致由榔,乃密使人防守,诱其从官沐天波等渡河盟,尽杀之,惟存由榔与其属二十五人。九月,三桂及爱星阿帅师自南甸、陇川猛卯进,别遣兵取道姚闗、镇康、孟定十一月,㑹于木邦,遂趋缅。十二月,次旧挽坡,去缅城六十里,缅使人请兵百人,进兰鸠江滨为捍卫,遂执由榔及其亲属,送三桂军前。明年四月,由榔死于云南。 严起桓,浙江山隂人,安隆所本元普安路地,明设守御所,今为南笼府,属贵州。吴贞毓,字元声,冝兴人,按何腾蛟諡忠诚,瞿式耜諡忠宣,俱 本朝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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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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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兵克河南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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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杰至徐州,沿河筑墙,专力备御,且遣人通好,许定国太康人为聨络河南计。张缙彦亦奏定诸将分地,王之纲自永城至宁陵,许定国自宁陵至兰阳,刘洪起自祥符至汜水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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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兵至孟津,先追精兵渡河,沿河十五寨堡俱望风归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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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兵入河南府,总兵李际遇迎降,缙彦等并走沈邱。河南抚镇飞章告急,命杰率兵进屯归徳为备。已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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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兵别由济寕南,下至夏镇,复自洛阳围邓州,可法杰、 及刘泽清等各具疏告警,马士英言:「北兵虽在河上,然贼势尚张,不无后虑,岂遂投鞭问渡乎?况强弱何常赤壁三万,淝水八千,惟在诸将䇿厉之而已」。卒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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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命马士英閲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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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大閲京军,适有疾不出,因命士英代之。时工费无度,荒酒渔色,阉人田成等擅宠士英辈亦因之窃权固位,政以贿成,识者皆知其不堪旦夕,阮大铖尝以乌丝阑写已所作燕子笺,杂剧进之时,嵗将暮,福王一日居兴寕宫,怃然不乐,韩赞周请其故王曰:「梨园殊少佳者」。赞周泣曰:奴以陛下或思望考,乃作此想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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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重颁《三朝要典》,命追恤逆案诸臣杨维垣追论三朝党局,力诋王之寀、杨涟等,而为刘廷元、霍维华等讼寃,乃命求《三朝要典》,宣付史馆,寻复令删定刋行。吏部尚书张㨗力称维华等忠请表章三案诸臣,因尽追赐恤典。赠荫祭𦵏諡全者,维华等六人赠荫祭𦵏不予諡者,徐大化等二人。赠祭𦵏者,徐掦先等三人复官不赐恤者,王绍徽等三人。他若王徳完、黄克缵、王永光、章光岳等,虽名不丽于逆案,而为清论所不予者,亦赐恤有差。 徐掦,先江寕人。章光岳,临川人。袁宏勲复请追论焚要典诸臣罪,袁继咸疏言:「要典已经先帝焚毁,何必复理?其说未进,宜寝之已进,宜毁之不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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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妖僧自称齐王,伏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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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狂僧大悲,自称齐王,又称潞王,为赵之龙所捕,下镇抚司勘讯。阮大铖与张孙振谋,欲假以诛东林及素所不合者,令大悲引诸臣拥潞王可一网尽也。因造十八罗汉五十三参之目,书史可法、高𢎞图等名,一时人望无不备列,纳大悲袖中。钱谦益先已上疏颂士英,且为大铖讼寃修好矣,大铖憾不释,亦列焉,将穷治其事。狱词诡秘,廷臣皆自危,而士英不欲兴大狱,乃第当大悲妖言律而斩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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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福王由崧,𢎞光元年王,是年五月,我酉 大清兵下江南,福 就执明亡。春正月,明以南京宫殿成,推恩诸臣有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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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史可法太保,马士英少师,王铎少保,予荫,仍以士英掌文渊阁印,充首辅办事。可法力辞太保,许之。可法为督帅,行不张,葢食不重味,夏不箑,冬不裘,寝不解衣。年四十馀无子,其妻欲置妾,太息曰:「王事方殷,敢为儿女计乎!」在军中絶饮除夕,遣文牒至,夜半倦,索酒淆肉,分给将士已尽,乃取塩豉下之,思先帝泫然泪下,凭几卧。比明,将士集辕门外门不启,左右遥语其故,知府任民育曰:相公此夕卧,不易得也」。令鼓人仍撃四鼓,可法寤,怒曰:「谁犯吾令!」左右述民育意,乃免。 任民育,字时泽,济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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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定北都从逆诸臣罪,削刑部尚书解学龙籍。先是,命治从贼诸臣狱,仿唐制六等定罪,学龙议定为爰书,分别上之:一等应磔者十一人,吏部员外郎宋金郊,举人牛金星,平阳知府张嶙然,太仆少卿曹钦程,御史李振声、喻上猷,山西提学叅议黎志升,陜西布政使陆之祺,给事中髙翔汉,潼闗道佥事杨王休,检讨刘世芳,首嶙然。乌程人振声,米脂人上猷,石 人。志升,华容人。世芳,肤施人二等应斩秋决者四人。给事中光时亨,河南提学政事巩焴,庶吉士周锺,兵部主事方允昌。允焴,真寕人。 。昌,浙江人。三等应降拟赎者七人,翰林院修撰兼都给事中陈名夏等。四等应戍拟赎者十五人,礼部主事王孙蕙等 孙蕙,无锡人。五等应徒拟赎者十人,通政使叅议宋学显等。六等应杖拟赎者八人,工部员外郎潘同春等 同春,馀姚人。其留北俟后定夺者十九人,少詹事何瑞徴等 瑞徴,信阳人。另存冄议者二十八人,给事中翁元益等人,元益上海。又已经録用者十人,兵部尚书张缙彦等。奏入,谕以周锺等不当缓决,陈名夏等未蔽厥辜,宋学显、潘同春等拟罪,未合令冄议。惟方拱乾名在五等,以结纳马阮减其罪。 拱乾,桐城人。至是,学龙更拟周锺光、时亨等各加一等,潘同春诸臣皆候补小臣受伪无据,仍执前律。时马阮急欲杀周锺,学龙欲缓其死,谋之王铎,乘士英注籍上之,且请停刑。铎即拟谕㫖,褒以详慎平允,士英大怒,然事已无及。大铖暨张㨗、杨维垣等声言欲劾学龙,学龙引疾,命未下,保国公朱国弼、御史张孙振等诋其曲庇行私,遂削籍。后周锺光时亨既死,大铖等即传㫖二等,罪斩者谪云南金齿军,三等罪绞者充广西邉卫军,四等以下俱为民,永不叙用。然学龙所定案亦多漏纲,而所拟一等诸犯,皆随贼西行,实未尝正刑辟也。周锺等被戮事俱详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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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总兵许定国诱杀高杰于睢州,杰帅兵进次归徳,定国方驻睢州,故与杰有怨,尝上书诋杰为贼,故杰恨之。而定国亦已遣使纳欵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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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且送其二子渡河为质,乞济师往援,杰微闻之,招定国相㑹不应,杰复邀廵抚,越其杰等同往睢州,定国始郊迎,毁其军,而以羸见,且故为屈服状,杰心轻定国,遂入城,其杰止之不聼。十一日,定国置酒享杰,杰饮酣,为定国刻行期,且微及送子事,定国益疑,无离睢意,杰固促之行,定国怒,夜伏兵传礟大呼,其杰等亟遁走,杰醉卧未起,衆拥至定国所杀之,先是,杰以定国将去睢,尽发兵戍开封,所留亲卒止数十人,定国为恭顺,多选妓侍杰,而以二妓偶一,卒寝,卒尽醉,及闻礟欲起,为二妓所掣,不得脱,皆死明日,杰部将回军攻城,自东门入,老弱无孑遗,定国奔考城,寻走降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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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军黄得功间,杰死,复引兵袭扬州,将尽杀其妻子以报,城中大惧。史可法急命同知曲从直谕解之,乃引兵去,人曲从,直辽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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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以吏部侍郎蔡奕琛兼东阁大学士,入阁办事,寻复以唐世济为右都御史,皆阮大铖援之也。明以卫允文为兵部侍郎,总督开、归,防剿军务。高杰既死,部下兵将大乱,互为雄长。睢州旁近二百里,杀戮无遗。史可法闻之流涕曰:「中原不可为矣!」遂驰之徐州,以总兵李本身乃杰甥,请用为提督,代统其衆,又立杰子元爵为世子,抚定其军。黄得功、刘泽清、良佐闻可法,欲以本身将杰军,连章劾之,而监军卫允文希马士英指,亦论可法督师为赘士。英喜,即擢允文兵部右侍郎,总督兴平标下兵马经畧,开归防剿军务,以分其权,可法益不得展布矣。寻□杰兵回扬州,改命刘良佐防归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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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兵克西安,李自成走襄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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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兵至潼关,贼将刘芳亮迎战,奋击败之,俘斩无算。自成亲率马歩兵至,复大破之,遂克潼关。伪伯马世耀以七千人来降,斩之,进克西安。自成已焚宫室,由龙驹寨走武冈,入襄阳,复走武昌。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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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兵两道追蹑,蹙之于邓州、承天、徳安、武昌等处,穷追至贼巢,连破走之。自成至湖广,衆尚五十馀万,寻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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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兵所廹,部衆多降,或逃散,自成走咸寕、蒲圻,至通城, 窜于九宫山,率二十骑略食山中,为村民所困,自缢死。或曰陷泥淖中,村民击之,脑中锄死时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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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兵遣识自成者验其尸朽,莫辨获。自成两从父伪赵 候伪襄南候及伪汝侯刘宗敏等皆斩之。其兄子过偕,诸贼帅奉自成妻高氏降于唐,王聿键未㡬亦死。 蒲圻,晋县。通城、宋县,今俱属武昌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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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明以阮大铖为兵部尚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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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大铖以尚书恊理部事,仍廵閲江防,大铖虽长中枢置一切兵事,不问顾时时挠六部权任,刘应賔沂水人为文,选浊乱铨政,冄举考选,擢其私人二十馀人为给事、御史,尝欲罢抚、按紏荐,令纳金于官,纠者免荐者予,其谬诞如此。中书舍人林翘,善星术,以尝决士英必大用,半嵗间,遂躐授左都督衔,蟒服趋事,总督袁继咸请以陈麟、邓林竒为总兵,大铖索贿,始给勅印,诸白丁、𨽻役输重赂,立跻大师,时人为之语曰:「职方贱如狗,都督满街走」 。林翘,江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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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明人有自称崇祯太子者,下狱治之。北都之变,李自成刦太子,慈烺西走,不知所终,或传其已遇害,至是有自北来称太子者,召勲臣朱国弼等、阁臣马士英等、翰林刘正宗安邱人等入见武英殿靣,谕同府部九卿科道辨验真伪日午,羣臣奏:系故驸马都尉王昺高阳人,尚穆宗女延庆公主。侄孙王之明,曾侍卫东宫,家破南奔,鸿胪少卿高梦箕河间人家丁穆虎敎之,诈称太子,乃下之明中城兵马司狱。越四日,复逮梦箕、穆虎鞫于午门外,皆具服,亦下刑部狱。时都下士民皆以太子为真,衆论籍籍,谓士英等朋奸,导上灭絶伦理,黄得功即抗疏争之,疏略言东宫未必假冐,先帝子即上子,未有了无证明,混然雷同者。臣恐在廷诸臣谄徇者多,抗顔者少,即明白识认,亦不敢抗论取祸矣。命三法司覆讯,王之明等遂令毁得功原疏,以絶奸谋。左良玉亦疏请保全东宫,且斥士英等为奸臣,以王之明自供甚明,将审明畧节谕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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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河南妇人有自称王妃者,下狱治之。河南有妇人童氏,自称藩邸王妃,刘良佐信之,廵抚越其杰,具仪从,送至京,以为假冐,下童氏锦衣卫狱以前,廵按御史陈潜夫尝于途次称臣,朝谒,亦逮治之,中外哗然,良佐因言王之明童氏,两案未恊,舆论恳求,曲全两朝彝伦,毋为天下口实,命将狱词刋布,以息羣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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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兵定河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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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军既定关陜,复移师下江南,出虎牢关口,分兵自龙门关及南阳三路,同趋归徳,克郾城、上蔡诸县,所过城邑,皆望风欵附,遂进取归徳,廵按御史凌駉及其从子润生死之,南阳副将李好降,河南悉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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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左良玉举兵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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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玉既与马士英有隙,士英谋筑板矶为西防,良玉叹曰:「今西何所防,殆防我耳」。而黄澍匿其军中,与诸将日以清君侧为请,良玉踌躇弗应,㑹王之明事起,良玉争不聼,心甚不平。澍欲借此激衆以报,已怨,召三十六营大将与之盟,良玉亦以士英裁其饷益,大憾反意遂决,乃传檄逺近,以讨士英为名,复上疏请诛之。疏言:自先帝之变,士英利灾擅权,事事为难。逆案:先帝手定,士英首翻之。要典:先帝手焚,士英复修之,又募死士伏皇城,诡名禁军,动曰废立。由我陛下即位之初,恭俭明仁,士英百计诳惑,进优童艶女,伤损盛徳,复引用阮大铖睚眦杀人,借三案为题,凡平生不快意人,必一网打尽,令天下士民裹足解体目。今皇太子至,授受分明,士英一手握定,抺杀识认之方拱乾,而信朋谋之刘正宗,忍以十七年嗣君付诸幽囚,凡有血气,皆思寸磔士英,大铖以谢先帝,乞立肆士朝,传首抒愤。疏上,遂引兵而东,自汉口逹蕲州,列舟三百馀艘,士英大惧,急命阮大铖、刘孔昭率兵㑹黄得功趋上江堵御,袁继咸请赦太子以遏止之,不聼。良玉之发,武昌邀总督何腾蛟偕行,不可,则尽杀城中人刦之,腾蛟解印付家人,令速走,将自刭,良玉部将拥去,置之别舟,乘间跃入江,漂十馀里,渔舟救之,起则汉前将军关忠义侯庙前也,家人懐印者亦至,相视大惊,覔渔舟,忽不见,人谓腾蛟忠诚得神佑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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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四月,明周锺光时,亨伏诛,遂杀前礼部郎中周镳、山东按察司佥事雷演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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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是,马士英以镳、演祚尝主立潞王议,指为姜曰广私党,令朱统●劾奏逮治。及周锺光、时亨下狱,士英复言二人罪应族诛,而请以镳从。坐阮大铖亦与镳有夙憾。于是御史罗万爵芜湖人王懩等连疏诋镳演祚至,比演祚为成济,请亟正西市。至是,左良玉称兵,人情汹汹,而良玉檄中复斥其构陷镳、演祚状。士英等益怒,因谓镳实召良玉兵,遂戮锺及时亨,而赐镳、演祚自尽。故事,小臣无赐自尽者,因良玉兵东下,故大铖辈急杀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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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徴刘良佐等将兵入援,左兵将至,马士英徴良佐等入卫,刘泽清亦以勤王为名,大掠而东。时史可法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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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兵将及淮南,连疏告警,时召对羣臣,大理少卿姚思孝歙县人、御史乔可聘寳应人、成、友谦南通州人,请毋撤江北兵,亟守淮扬,士英厉声叱曰:「若辈东林,犹籍口防江,欲纵左逆入犯耶?北兵至,犹可议欵左逆,至则若辈高官,我君臣独死耳!」力排思孝等,议淮扬备御益弱,明左良玉死于九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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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玉至九江,邀袁继咸入舟中,语及太子下狱事,大哭,因袖出密谕邀诸将盟,继咸正色曰:「先帝旧徳不可忘,今上新恩亦不可负」。良玉色变,乃改檄为疏,驻军侯㫖继咸归,方谋拒守,而部将郝效忠阴约良玉兵入城杀掠,纵火残其城而去。良玉已疾笃,夜望城中火光太息曰:吾负临候,继咸,别号呕血数升,遂死。其子梦庚秘不发丧,诸将共推为帅,留七日而东,兵势尚盛,自彭泽以下皆陷。黄得功方驻军荻港,在繁昌县西。进拒梦庚于铜陵,破之,解其围。阮大铖等曰:虚张㨗音以邀爵赏」。得功寻复败其衆于板子矶,乃封得功靖国公,命移家太平,一意办贼,良玉后营总兵惠豋,相本降冦过天星感,良玉恩,有忠实心。方诸将自九江东下,连陷郡县,独池州不破,贻书言留待后军,登相大诟曰:若此,则反不如我前为流贼时矣!如先师未命,何撤其军返。梦庚索轻舸追之,相见大恸。登相以梦庚不足事,遂引兵絶大江去。诸将乃议还军,而执袁继咸及安庆廵抚张亮。 清兵已至江北,梦庚遂偕黄澍率衆归附,亮乘间赴水死。继咸北行,亦不屈死。 张亮,四川人。 。按袁继咸 ,本朝赐諡忠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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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兵克泗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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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军自归徳起行颍州、太和悉下兵,未至泗州二十里,将先夺泗北淮河桥,守将焚桥遁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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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兵遂夜渡淮,翌日追五十馀里,不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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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兵克扬州,明督师兵部尚书兼大学士史可法等死之。可法初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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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兵日南下,将移军泗州防䕶祖陵,辎重已发,而左良玉称兵召之入援,渡江抵燕子矶,黄得功已破良玉军,可法乃趋天长,檄诸将救盱眙,俄报盱眙已降大清,泗州援将侯方岩败殁,可法一日夜奔还扬州,讹传许定国兵将至,殱高氏部曲,城中人悉斩关出,舟楫一空,可法檄各镇兵无一至者,独总兵刘肇基目白洋河在桃源县西白洋镇,即潼水之下流也趋赴,请背城一战,可法持不许,十八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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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兵大至,屯斑竹园,招谕可法及卫允文等降,不从,明日,总兵李栖鳯、监军副使高岐鳯㧞营出降,城中势益单,诸文武分陴拒守,旧城西门险要,可法自守之,作书寄母妻,且曰:「死𦵏我高皇帝陵侧」。越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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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兵薄城下,用巨●击城西北隅,城遂破,可法自刎不死,一参将拥可法出小东门,既就执,可法大呼曰:「我史督师也!」乃杀之。可法死,覔其遗骸,天暑蒸变不可识,逾年,家人以袍笏招魂𦵏于扬州郭外之梅花岭。一梅花岭在扬州府新城广储门外 名土山。刘肇基率所部四百人巷战,力不支,与副将乙邦才青州人马应魁守卿,贵池人庄子固宪伯,辽东人汪思诚等皆死。卫允文赴水死及囬籍、侍郎张伯鲸自经死、知府任民育著绯衣,安坐堂上就杀、同知曲从直、王缵爵鄞人、知县周志畏亦鄞人、罗伏龙新喻人、吴道正馀姚人、运使杨振熙、临海人、县丞王志端孝丰人、幕客卢渭渭生,长洲人、归昭昆山人等皆死之。员外郎何刚、字慤人,上海人。庻、吉士吴尔埙崇徳人,皆叅可法军事,城破,亦投井死。其他诸生,高孝缵、王士琇、王缵、王续、王续,又有武生戴之藩,医者陈天㧞、画士陆愉、义兵张有徳、市民冯应昌,舟子徐某及妇女死节者,不可胜纪。时福王命刘泽清往援扬州,而泽清已潜谋输欵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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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恶其反覆,磔诛之忠。按 史可法 ,本朝赐諡 正。五月,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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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兵渡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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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兵临江,总兵郑鸿逵、郑彩以水师守𤓰洲,副使杨文骢驻金山,扼大江而守,㑹王擢、文骢常镇廵抚,兼督沿海诸军。文骢乃还驻京口,合鸿逵等兵南岸,与大清兵隔江相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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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兵编大筏,置灯火夜放之,中流南岸军发礮石以为获胜也。日奏㨗。己丑夜。
196
大清兵乘雾而济,廹岸,诸军始知,仓皇列阵甘露寺,鐡骑蹙之,悉溃,苏、松廵抚霍逹长安人及文骢俱走苏州,鸿逹等纵兵大掠,遁还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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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福王出奔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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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口败军奔还,南京大震,福王荒宴至,夜半,跨马自通济门出走,遂奔太平,刘孔昭斩关遁。马士英以黔兵自卫,挟福王母妃走浙江。乱兵入狱,拥王之明立之。时黄得功方收兵屯芜湖,福王潜入其营,得功惊泣曰:「陛下死守京城,臣等犹可尽力,奈何聴奸人言,仓卒至此!且臣方对敌,安能扈驾?」王曰:「非卿无可仗者」。得功泣曰:「愿效死」士英道广徳知州,赵景和闭门拒守,士英攻杀之,遂走杭州。阮大铖亦自上江逃至未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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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兵至杭州,潞王常淓开门降,士英与大铖俱走严州, 方国安营。明年,大兵剿湖贼,擒士英诛之,大铖乞降。从大兵攻仙霞关,僵仆石上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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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兵定南京。
202
大军营城北,总督京营忻城伯赵之龙,奉表纳欵勲戚,自魏国公徐州爵宏,基之子、驸马都尉齐賛元、尚光宗女遂平公主、灵璧侯汤国祚、安逺侯柳祚昌等大臣,自大学士王铎、礼部尚书钱谦益等文武数百员,并城内官民迎降,高杰子元爵及广昌伯刘良佐等亦于沿途归附,得马歩兵二十三万。
203
大兵遂入屯城中,时刑部尚书高倬、吏部尚书张㨗、副都御史杨维垣皆死之。而庻僚殉难者,则有仪制司主事黄端伯不屈死,户部郎中刘成治自缢死。户部主事吴嘉允谒方孝孺祠,从容投缳死。中书舍人龚廷祥投武定桥下死。钦天监博士陈于阶,自经于公署,其诸生布衣死者,则有吴可箕、金玺、陈士逹等。允端伯,字元公,建昌新城人。成治,字广如,汉阳人。嘉 ,字纯如,松江华亭人。廷祥字伯兴,无锡人。于阶,上海人。可箕,徽州人。玺、士逹,俱南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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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兵至芜湖,明总兵田雄宣府人刦福王由崧以降,靖国公黄得功死之,明亡。
206
南京既定,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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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遣官兵及降将刘良佐等袭太平,福王登舟欲渡江走。
208
大兵据江口,截其去路。黄得功以战荻港时伤臂,衣葛衣,以帛络臂佩刀坐小舟,方督麾下入,总兵结束前迎战。而良佐大呼岸上招降,得功怒叱曰:「汝乃降乎!」忽飞矢至,中其喉左偏。得功知不可为,掷刀拾所,㧞箭刺吭死。本朝赐谥忠桓,其妻闻之,亦自经,总兵翁之琪投江死。田雄遂挟福王以降,所属总兵及部衆俱降我。
209
大兵执福王至南京,改南直𨽻为布政使,以应天府为江寕府,分徇郡县,无不归附,江南悉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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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师遂进平浙江。
211
御批歴代通鉴辑览》卷一百十六
URN: ctp:ws3679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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