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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百十六》[查看正文] [修改] [查看歷史]

1 ![]() | 欽定四庫全書 |
2 ![]() | 御批歴代通鑑輯覽》卷一百十六明 |
3 ![]() | 莊烈帝 |
4 ![]() | 甲申,崇禎十七年,是年三月,流賊陷京師。五月,福王由崧稱帝于南京,以明年為𢎞光元年。我大清。 |
5 ![]() | 世祖章皇帝順治元年臣等謹按:厯代史家書法,義例攸殊,率于厯朝,代嬗時意,多偏私曲徇,進退失宜,如續網目于元至正十五年後,即標元國號大書明我年。臣等學識凡猥,嘗擬崇禎甲申,即應仿沿前例,欽䝉皇上折衷至義,昭示大公,明統猶存,仍當大書,紀嵗即福,王面諭臣等,以崇禎十七年稱號,尚可比于宋代建炎之例,必俟蕪湖被執,始書明亡,因以掦萬世之閧綱,祛百家之私議,辨統系而必存其實,垂法戒而永著為程。 |
6 ![]() | 睿製煌煌,為自古史臣發凡起例所未有,以視春 , 秋謹嚴,後先一揆。臣等謹首登卷端,用彰盛美。自是以次編排,悉敬遵能,仰測宸衷筆削,洵非管牑之見所。 |
7 ![]() | 髙深于萬 一云 |
8 ![]() | 春正月朔,李自成僭號于西京。自成僭稱王,改名自晟。國號順,改元永昌。追尊其曽祖以下加諡號,以李繼遷為太祖。設天佑殿大學士,以牛金星為之。増置六政府,尚書設𢎞文館以下等官,復五等爵。大封功臣侯劉宗敏以下九人,伯劉體純以下七十二人,子三十人,男五十五人。草檄傳布逺近有云:君非甚暗,孤立而焬蔽恒多臣盡行,私比黨而公忠絶少。又云:獄囚累累,士無報禮之心,征斂重重,民有偕亡之痛,見者扼腕。是日,大風霾,黃霧四塞。有邱從周者,都司吏也,長不滿三尺,素懷義憤,伺自成出,乘醉直至其前㦸手罵曰:「若一貧賤細民,今妄據王,僭稱偽號,逆天背理,吾見汝屍之萬段也!」自成大怒,立斫殺之。 |
9 ![]() | 李建泰自請督師勦賊,許之。 |
10 ![]() | 帝聞自成僭號,大驚,召廷臣集議,欲親征決戰。建泰家曲沃富于貲,請以私財餉軍,率師西討。帝曰:「卿若行,朕當倣古推轂禮」。遂賜建泰敕,幸正陽門樓親餞。行數里,建泰所乘,肩輿忽折,衆以為不祥。建泰以宰輔督師,兵食並絀,所携止五百人。甫出都,聞曲沃已破,驚悸稱病,日行三十里。至定興,吏民閉城不納,建泰攻破之,笞其長吏。抵保定,賊鋒已逼,知府何復字見元,平度人。同知邵宗元字景康,碭山人。方城守,建泰叩城求入,宗元等不許。建泰以尚方劒恐之,或曰:金御史毓峒,保定衛人。監軍亟推出視,信乃納之,遂屯城中。 |
11 ![]() | 以工部尚書范景文、禮部侍郎邱瑜宜城人。並兼東閣大學士,預機務。 |
12 ![]() | 李建泰既出督師,景文遂與瑜同入閣輔政。帝謂景文曰:「朕知卿久,今急而用卿,恨晚,卿尚勉之」。景文請釋繫獄張國維、郭景昌等,帝立從其言。李自成漸逼,有請帝南幸者,命集議閣中。景文言:「固結人心,堅守待援而已,此外非臣所知」。帝是其言。 |
13 ![]() | 張獻忠入四川。 |
14 ![]() | 獻忠自荊州趨蜀,陷䕫州,石砫土官秦良玉馳援,兵寡敗歸,先是,秦良玉自夔州敗歸,慷慨語其衆曰:「吾兄弟二人皆死王事,吾以一孱婦人,䝉國恩二十年,今不幸至此,其敢以餘生事逆賊哉!」悉召所部約曰:「有從賊者族無赦!」乃分兵守四境,後賊招土司蜀,無敢至石砫者。獻忠至萬縣,水漲,留屯三月,已破涪州,進陷佛圖闗。注見前。時四川巡撫陳士竒字平人,漳浦人。已謝事駐重慶。或勸之去,士竒不可,與副使陳纁、知府王行儉字質行,宜興人。知縣王錫新建人等竭力拒守,賊穴地轟城,遂陷,士竒等皆被執,瑞王、常浩亦與焉。王避闖賊,自漢中來奔。指揮顧景泣告獻忠曰:「寧殺吾,無害帝子!」賊怒,遂害王,幷殺景。天忽無雲而雷者三,賊有震者,獻忠大怒曰:「我殺人,何與天事!」乃發巨礮與天角,而盡殺士竒等。 |
15 ![]() | 二月,李自成陷太原,別遣將犯畿南,陷真定,自成渡河,連破蒲州、汾州,知府侯君招、汾陽縣劉必逹,俱死之遂陷太原,執晉王求桂恭王棡十世孫,賊脅入北京,後不知所終巡撫蔡懋徳字公虞,崑山人。恪,本朝賜諡忠等死之。中軍副總兵應時盛與懋徳同擊賊,懋徳死,遂與標丁王永魁等自刎。官吏則有布政使趙建極、副使毛文炳及妻趙氏、妾陳氏、參議藺剛中、僉事畢拱辰、知府孫康周、同知李一清、長史范志泰、副將惠光祚、都司張宏業及妻趙氏、子凝秀、指揮韓似雍、千戶王徳、新司鼎晉府典仗官樊子英等,皆不屈死人。應時盛,遼東人。趙建極,河南永寧人。毛文炳,鄭州 。藺剛,中陵縣人。畢拱辰,字星伯,掖縣人。孫康周,字魯侯,安邱人。范志泰,虞城人。張宏業,忻州人。遂連陷黎城、臨晉、潞安,執潘世子進攻代州,總兵周遇吉力拒食盡,退守寧武,賊遂扺固闗,分兵趨真定,總督徐標臨清人降,標斬其使,率衆拒守,真定知府邱荗華與中軍謝加福害之,以城降賊,攻彰徳,趙王常決亦降,下詔罪已。 |
16 ![]() | 發帑金五十治守具,詔天下勤王。左都御史李邦華請南遷,及太子撫軍江南,皆不報。賊勢急,復遣內臣高起潛、杜勲等分監邊鎮及近畿要害。 |
17 ![]() | 陳演罷。 |
18 ![]() | 演在閣,一無籌畫,惟以賄聞。賊入山西,薊遼總督王永言請移寧逺總兵吳三桂于關門,選士卒,策應京師。演持不可。後帝決計行之,演始不自安,引疾求罷。入辭,自言佐理無狀,當死。帝怒曰:「汝死不足蔽辜!」叱之出,演貲多不能遽行,遂留京師。 |
19 ![]() | 李自成陷寧武闗,總兵官周遇吉力戰,死之。初,遇吉駐代州,憑城固守,食盡,退守寧武,賊踵至,大呼五日不降,即屠。遇吉發大礮殺賊萬人,設伏城中,誘賊入,復殺數千人,城毀復完者再,自成悉力攻破之,遇吉巷戰,徒歩跳盪,手殺數十人,矢集如蝟毛,被執罵賊死。諡本朝賜 忠武。遇吉妻劉氏率婦女登屋射賊,賊縱火焚之,闔家俱死,城中士民無降者,自成集衆計曰:「此去厯大同、陽和、宣府、居庸,皆有重兵,倘盡如寧武,奈何?不如且還,俟再舉」。而大同總兵姜瓖、宣府總兵王承允降表相繼至,自成大喜,遂長驅而東。三月,大同總兵官姜瓖、宣府監視太監杜勲俱降于李自成。 |
20 ![]() | 自成將至大同,廵撫衛景瑗字仲玉,韓城人。不知瓖已降賊,歃血要與共守。瓖訛言謂廵撫秦人,將應賊代州。王果疑之,不與相見。及自成至,瓖開門迎降。自成殺代王傳㸄簡王桂十世孫。宗室殆盡。景瑗被執,自成欲官之,景瑗㨿地以頭觸階石,血淋漓,尋自縊死,賊嘆為忠臣而去,分廵副使朱家任盡驅妻妾子女入井而已。從之一家死者十六人。督儲郎中徐有聲、山隂知縣李倬亦死之。人朱家仕,河州人,徐有聲,金壇 李倬,陜西人。至宣府,杜勲蟒玉,鳴騶郊迎三十里外,廵撫朱之馮字樂三,大興人。登城誓守,將士皆散走,嘿無應者。之馮撫膺嘆曰:「不意人心至此!」俄賊入城,之馮南向叩頭,縊死城樓下,同時死難者督粮,通判朱敏泰、諸生姚時中投繯死,副將寗龍駡賊死繫獄,總兵宮董用文、副將劉元卿及里居知縣申以孝並不屈死,其他婦女死義者十餘人。 |
21 ![]() | 蔣徳璟罷。 |
22 ![]() | 李建泰自保定疏請南遷,帝召廷臣于平臺,諭曰:「國君死社稷,朕將焉往徳?」璟與少詹事項煜請命太子往江南,帝不答。給事中光時亨追論練餉之害,徳璟擬㫖有「向來小人倡為練餉,致民窮禍結」等語,帝不悦,責其朋比,罷之。徳璟移寓外城,無何,都城陷,得逸去,而李建泰在保定,賊亦尋至其部下為賊內應,城遂陷。知府何復、同知邵宗元、御史金毓峒及中官方正化、郷官張羅俊等皆不屈死,建泰竟降賊。 |
23 ![]() | 封總兵官吳三桂、唐通、左良玉、黃得功俱為伯。李自成犯居庸,守將唐通、太監杜之秩以闗降,通先以兵入衛,命與杜之秩同守居庸,已而自成至,通與之秩俱降,賊遂入闗,陷昌平,焚十二陵,總兵官李守鑅力戰死。始,自成欲知京師虗實,往往遣其徒輦重貲,賈販都市,又令充部院掾吏,探刺機密,朝廷有謀議,千里立馳報,及是昌平已陷,兵部發騎偵探,輒被勾去,無一還者,賊遊騎至平則門,都人猶未知也,帝召問羣臣,莫對有泣者,頃之,賊環攻九門門外,先設三大營,賊至悉降,守陴者寥寥,益以內侍內侍專守城事,百司皆不敢問,丙午,十八日。,自成設座彰儀門外,降賊太監杜勲侍呼,城上人請入城見帝,監視太監曹化淳等縋之入內勲,盛稱賊勢,請帝自為計,帝怒,叱之出,手書親征,詔召駙馬都尉鞏永固字洪圖,宛平人,尚光宗女樂安公主。以家丁䕶太子南行,永固叩頭曰:「親臣不藏甲,臣安敢有家丁相向!」涕泣而已。 |
24 ![]() | 京師陷,帝崩于煤山。 |
25 ![]() | 杜勲既叱出,曹化淳等復縋之下城,勲顧謂曰:吾輩富貴,固在也」。及日晡,化淳遂啓彰儀門,賊盡入。帝出宮登煤山,望見烽火徹天,嘆息曰:「苦我民耳!徘徊久之,還宮,命分送太子、永定二王于周奎。田宏遇陜西人田貴妃,父時貴妃已卒第,以劒斫長平公主,嘆曰:汝何故生我家?太子投奎家,不得入,匿侍奄外舎。後為奄獻于自成,永定二王亦被執,皆不屈。自成羈之宮中,尋封太子為宋王,挾之西去,不知所終。長平公主絶而復甦,至 本朝順治二年,命前所選駙馬周顯復尚故主土田邱第,賜予有加,主涕泣,逾年病卒。趣皇后自盡,后即承㫖自經,又斫殺妃嬪數人。翌日昧爽,內城亦陷,鳴鍾集百官無至者,帝乃復登煤山,書衣襟為遺詔曰:朕涼徳藐躬,上干天咎,致逆賊直逼京師,皆諸臣誤朕。朕死,無面目見祖宗,自去冠冕以髪覆面,任賊分裂,無傷百姓一人以帛自縊于山亭,遂崩。太監王承恩縊于側,李自成氊笠縹衣,乘烏駁馬入承天門。偽丞相牛金星、尚書宋企郊乾州人,以吏部員外郎家居降賊。等騎而從登皇極殿下,令大索帝后,期百官三日朝見,已知帝后崩,自成命以宮扉載出,盛桞棺置東華門外,百姓過者皆掩泣。尋遷殯昌平州,州之士民率錢募夫葬之田妃墓內,靳蓬藋而封之,一切簡率 田妃墓在鹿馬山妃前率葬此。時羣臣殉難者,文臣則大學士范景文,景文趨至宮門遇宮人曰:駕出矣,復趨朝房。賊已塞道,從者請易服還邸。景文曰:駕出安歸?赴雙塔寺旁古井死。其妾聞之,即自經死。忠,本朝賜諡文。尚書倪元璐元璐聞難北向拜父南向拜母,自縊而絶,一門殉節者十三人,正 本朝賜諡文。左都御史李邦華、邦華走文丞相祠,北向再拜三揖。信國作絶命詞自經,此 本朝賜諡忠肅。協理京營兵部右侍郎王家彦,城陷家,彥向闕叩頭投城下,不死,緼于民舎而絶。 本朝賜諡忠穀, 家彥,字聞美,莆田人刑部右侍郎孟兆祥兆祥奉命守正陽門,賊至,自縊門下,子進士章明亦縊死。兆祥妻呂氏、章明妻王氏亦同日並縊。字本朝賜兆祥諡忠靖,章明諡貞孝, 兆祥 。允吉,交河人。左副都御史施邦曜邦曜閏城陷自縊,僕觧之復蘇。邦曜叱曰:若知大義,母阻我死」。遂仰藥而絶。本朝賜諡忠愍人。邦曜,字爾韜。餘姚大理寺卿凌義渠義渠聞難,以首觸柱,流血被面,乃取平生所閲書盡焚之,曰:「無被賊手汙也」。服緋正笏,向□拜後南向稽首作書,辭父闔戶自經本朝賜諡忠介人義渠,字騣甫,烏程。太常少卿吳麟徴,麟徴奉命守西直門,賊詐為勤王兵,請入,中官欲納之,麟徴不可,以土石塞其門,募死士縋城襲擊,多所斬獲。及城陷,入道旁祠,作書訣,家人自經死,主本朝,賜諡忠肅。 麟徵,字聖 。 ,海鹽人。右庶子周鳯翔都城陷,或有傳帝南幸者,鳯翔趨入朝,見魏藻徳、陳演等羣入而自成,方據御座,鳯翔至殿前大哭,急從左掖門出,賊亦不問,歸至邸,作書辭二親,題詩壁間,自經死, 本朝賜諡文忠。 ,鳯翔字儀伯,山隂人。左諭徳馬世竒城陷,世奇方早食,投筯起□,帝安在。或言已出城,明日知帝崩,東宮二王被執,作書別母肅衣冠,捧所署司經局印,望闕再拜自經。妾李氏、朱氏並先縊死。 本朝賜諡文肅。左中允劉理順城陷,理順與妻萬氏、妾李氏、子孝亷并婢僕十八人闔門縊死。羣盜多中州人,聞其死,入唁曰:此吾鄉之劉狀元也,居鄉多厚,徳何遽死?」羅拜號泣而去。 本朝賜諡文烈。 理順,字復禮,把縣人。檢討汪偉京城陷,偉語繼妻耿氏善撫幼子,耿泣日:我獨不能從公死乎!因以幼子屬其弟,衣新衣,上下縫,引刀自到,不死,復投繯而絶。偉欣然曰:是成吾志」。移其屍于堂,援筆書于壁曰:「日講官翰林院撿討汪偉同繼妻耿氏死節處,乃自經。 ,本朝賜諡文毅。 偉,字叔度,休寧人。太仆寺丞申佳允佳允出近畿閲馬,聞李自成破居庸關,流涕曰:京師必不守矣。疾馳入都,貽子涵光書曰:吾受國恩,當以死報。城陷,冠帯辭母䇿。馬至,王恭厰將投井,從者持之下馬,旁見灌畦巨井,急躍入僕,號呼欲出之。佳允亦呼曰:告太安人,有子作忠臣,勿過傷也!」遂死。 ,本朝賜諡端愍。 佳允,字孔嘉,永年人。給事中呉甘來,甘來聞變,疾走皇城不得入,返作絶命詞,盡取疏草焚之,曰:「賊寇縱橫,徒持議論,無益毫末」。留之,罪彌大。正衣冠北向拜,投繯死」。 本朝賜諡莊介。 甘來,字受和,江西新昌人。御史王章章與給事中光時亨守阜成門,賊入城,時亨要章走,俄賊突至,疾呼下馬。時亨倉皇下跪乞降章,罵賊不顧,賊攢槊刺死。本朝賜諡節愍。 章,字漢臣,武進人。 陳良謨良謨母老,已求有子,而妾時氏方□,乃謂之曰:「吾且死,汝幸妊身,急歸父母家時泣曰:公殉國,妾不當殉公耶?倘不幸,有他,不如無子」。良謨曰:能如是乎?」時乃先就縊。既死,良謨整衣冠望□拜,亦自縊。 ,本朝賜諡恭㓗。良謨,字士亮,鄞人。時氏,京師人陳純徳奉命督學畿輔,因賊警還都,及城陷,慟哭作書別父母,遂自經。福王時諡恭節。純徳,字靜生,零陵人。 趙譔廵視中城,城陷,罵賊被殺。兵部郎中成徳徳聞帝崩,慟哭,持雞酒,奔奠梓宮前,觸地流血,賊露刃脅之,不為動,奠畢歸家,有妹年二十餘,因家難未嫁,徳顧之曰:「我死,汝何依妹,請先死!」徳稱善,哭而視其縊,繼室霍氏請繼之,徳痛不及視,入别其母,哭盡哀,出而自縊,母見子女及子婦皆死,亦投繯死,闔門死難, 本朝賜諡恭愍。 徳,字元升,霍州人。郎中周之茂、需次都下,賊搜得之,不屈,被害。 之茂,字松如,黃麻人。吏部員外郎許直直聞帝崩,一慟幾絶,客以七十老父為觧直,曰:不死辱及所生。乃作書寄父賦絶命詩六章,闔戶自經死,如本朝,賜諡忠愍。 直,字魯若。 ,臯人。兵部員外郎金鉉鉉廵視皇城,京師陷,慟哭急趨入朝,見宮人狂奔,出知帝已崩,觧牙牌,北向四拜,投金水河,從者力挽之,鉉怒,奮臂躍入死,母章妻王弟錝並同日死之。本朝賜諡忠㓗 。 鉉,字伯玉,武進人,占籍順天 大興。員外郎寗丞烈、管太倉銀庫,城陷,自經于官廨。 丞烈,字飬純,大興人。中書宋天顯、被執自經亭天顯松江茟 人、光祿寺署丞于騰雲賊至,語其妻曰:「我為朝臣,汝亦命婦,不可□賊。夫婦並衣命服,從容自縊。 騰雲,順天人。兵馬司指揮姚成、城陷自經餘成,字孝成。 ,姚人。知州馬象乾居京師賊入,率妻及子女五人並縊。凡數十人,又布衣湯文瓊者,慟哭自殺,書其衣曰:「位非文丞相之位,心則文丞相之心」。賊徒見者皆歎其忠。勲戚則宣城伯衛時春。時春掌後府,京師陷,懷鐵劵,闔門十七人皆赴井死。 時春,穎六世孫。惠安伯張慶臻,都城陷,慶臻召親黨盡散貲財,闔門自焚死。福王時,諡忠武。新城侯王國興城陷自焚死。弟國興,熹宗母,孝和太后 昇之子。新樂侯劉文炳文炳以孝純皇太后弟子,嗣封侯。太后,帝生母也。文炳素與太學生申湛然、布衣黄尼麓講明忠義。賊攻西直門,勢益急。尼麓踉蹌告文炳宜自為計。時太后母瀛國太夫人尚在,文炳與其母杜氏計太夫人篤老,不可俱燼,請匿之。湛然家杜氏曰:「太夫人得所,我與若妻妹俱死耳」。外城陷,文炳馳至崇文門,殺賊數十人,馳歸第,母、妻及其妹已俱縊死。家人共焚樓,火烈不得入,至後園,與叔繼祖俱投井死。弟文耀守外城,城破,奔還,覔文炳死所,大書牌井旁曰:「左都督劉文耀同兄文炳畢命報國處」。亦投井死,闔門死者四十二人。而湛然以匿瀛國太夫人為賊栲掠,終不言體糜爛以死。 劉文炳,字湛筠,宛平人。申湛然、黃尼麓亦俱宛平人。駙馬都尉鞏永固都城陷時,公主已毫未葬,永固以黃繩縳子女五人繫柩旁,曰:「此帝甥,不可汙賊手!」舉劒自刎,闔室焚死。福王時諡貞愍。及錦衣衛指揮同知李若珪賊陷作絶命詞,自縊死。千戶高文采一家十七人皆自殺。等皆同時死,宮人魏氏臨御河,大呼曰:「有志者當自為計」。遂投河死。頃刻間,從死者一二百人。又有宮人費氏者,自投眢井中,賊鈎出,見其姿容爭奪之費,紿曰:「我長公主也,羣賊不敢過,擁見自成。自成命中官審視非是,以賞部將羅某。費復紿羅曰:「我□天潢義難苟合,將軍宜擇吉成禮」。羅喜置酒極歡,費懷利刀俟羅醉,斷其喉立死,因自詫曰:「我一弱女子,殺一賊帥足矣」。遂自刎。自成聞,大驚,令收葬之。越三日己酉,昩爽成國公朱純臣能七世孫。大學士魏藻徳、陳演等率百官入賀,演首勸進,自成不許,大改官制。六部曰六政府司官曰從事,六科曰諫議十三道:曰直指使、翰林院曰𢎞文館,廵撫曰節度使,其餘改者甚多。召見朝官,以大僚多誤國,概囚繫之,庶官則或用或否,用者,下吏政府銓除。不用者,榜掠取貲。繫純臣、藻、徳演及諸勲戚大臣等,悉付劉宗敏營,藻徳與馬世竒家人泣曰:「我不能為,若主人求死不得矣」。拷掠責賕賂,至灼肉折脛,備諸慘毒,金足輒殺之。是時,畿內府州縣俱降,山東、河南亦多附自成,謂真得天命令牛金星等撰登極儀,諏吉日,及自成升座,忽若有神人擊之者,座下龍𤓰鬛俱動,自成恐,亟下鑄金璽及永昌錢,皆不就。聞山海闗吳三桂兵起,益大沮喪,謀歸西安。 |
26 ![]() | 夏四月,我。 |
27 ![]() | 大清兵破李自成于山海闗,自成奔還京師,僭號于武英殿,遂奔山西。 |
28 ![]() | 初,吳三桂奉詔入援,至山海闗,聞京師陷,猶豫不進,自成執其父襄,令作書招之,三桂欲降,至灤州,聞愛姬陳沅被劉宗敏掠去,憤甚,疾歸山海,襲破賊將,自成怒,部親賊十餘萬,執吴㐮于軍,東攻山海闗,以別將從一片石關名,在永平府撫寕縣東北,越闗外,三桂懼,乞降于我大清,求共討賊,時統兵睿親王師次翁後,得三桂書,即遣使報之大略言聞明崇禎帝滅于流賊,不勝髪指,故率仁義之師沉舟破釡,誓不返,旌期必滅,賊出民水,火伯遣使致書,深為喜悅,若率衆來歸,必封以故土,晉為藩王,國讐可報,身家可保。三桂復請速進兵,遂疾馳至沙河,三桂報賊已出邊立寨柵。 |
29 ![]() | 大軍迎擊之,敗賊將唐通于一片石。至山海關,三桂開關出迎我。 |
30 ![]() | 大清令三桂兵繫白布為識,使之先驅,遂入關。時賊衆皆多,厯戰陳殊剽悍,陣于關內,自北山亙海。 |
31 ![]() | 大軍布陣不能橫及海岸,乃令軍士鱗次布列,對賊陣尾,伺其氣衰奮擊之,且戒勿越伍躁進,違節制。陣既列,三桂居右翼之末,先悉其衆博戰,賊力鬬,圍開復,合戰良久。 |
32 ![]() | 大軍從三桂陣右,突出,衝賊中堅,萬馬奔騰飛,矢雨墮天,大風,沙石飛走,撃賊如雹。自成方登高岡觀戰,知為 |
33 ![]() | 大清兵急,䇿馬下岡走,賊衆大潰,自相殘踏死者無算,僵屍遍野,溝水盡赤,自成奔永平。 |
34 ![]() | 大軍追之,三桂先驅至永平,自成殺吳襄,走還京師。時牛金星居守,諸降人往謁,執門生禮甚恭。金星曰:「訛言方起,諸軍宜簡出。由是降者始懼,多竄伏矣。乃悉鎔所拷索金及宮中帑藏、器皿,鑄為餅,毎餅千金約數萬餅,騾車載歸西安。二十九日,僭帝號于武英殿,追尊七代皆為帝后,立妻高氏為皇后。自成被冠冕,列仗受朝。金星代行郊天禮,是夕,焚宮殿及九門城樓。詰旦,挾太子、二王西走,而使偽將軍左光先、谷可成為後衛,自成勒諸璫悉取其金玉、珠寳及出宮,令羣賊各執守城白楊杖逐之,不分貴賤,皆號泣,徒跣敗靣,流血走出京城門外。 |
35 ![]() | 五月 |
36 ![]() | 大軍定京師。 |
37 ![]() | 自成既西奔我。 |
38 ![]() | 大軍所至,諭以定亂安民,共享太平之意,百姓竄匿山谷者,悉還鄉里,迎降恐後,遂整兵入京城,故明諸臣迎于五里外,下令安輯百姓,民間安堵如故,命以禮改𦵏,崇禎帝后建,碑亭殿廡悉如典制,並𦵏,帝妃袁氏兩公主及熹宗后張氏、神宗妃劉氏皆如禮,令臣民服䘮三日,尋議加諡曰荘烈愍皇帝,陵曰思陵。《明史》賛曰:帝承神熹之後,慨然有為,沉機獨斷,刈除奸逆,天下想望治平,惜乎大勢已傾,積習難挽,在廷則門戶紏紛疆塲,則將驕卒惰,兵荒四告,流冦蔓延,遂至潰爛而莫可救,可謂不幸也。已然在位十有七年,不邇聲色,憂勤惕厲,殫心治理,而用非其人,益以憤事,乃復信任宦官,布列要地,舉措失當,制置乖方,祚訖運移,身罹禍變,豈非氣數使然哉?迨至大命有歸,妖氛盡掃,而帝徳加諡建陵,典禮優厚,是則聖朝盛徳,度越千古,亦可以知帝之䝉 難而不辱其身,為亡國之義烈矣。 |
39 ![]() | 明兵部尚書史可法等奉福王由崧神宗孫,福恭王常洵長子,初封徳昌王,崇禎十六年嗣封福王。監國于南京。 |
40 ![]() | 北都既陷,荘烈帝殉社稷,四月己巳,報至南京,人心惶懼。時參贊機務,兵部尚書史可法方督師勤王在浦口,諸大臣議立君,而福王由崧與潞王常淓穆宗孫,潞簡王翊鏐之子俱以避賊。至淮安,倫序當屬福王。諸臣慮福王立,或追怨妖書及「梃擊」、「移宮」等案。潞王立,則無後患,且可邀功隂主之者。廢籍禮部侍郎錢謙益及郎中周鑣、字仲馭,金壇人。僉事雷縯祚注見前。力持其議者兵部侍郎呂大器字儼若,遂寧人。而右都御史張慎言字金銘,陽城人。詹事姜曰廣字居之,新建人。皆然之,移牒可法,大略言福王倫序當立,而有七不可。貪淫、酗酒、不孝,□下不讀書,干預有司也。潞王,神宗之姪,賢明當立。可法遂還南京,而鳯陽總督馬士英、利福王昏庸,欲立之,密與操江誠意伯劉孔昭基之十二世孫總兵高傑、劉澤清、黃得功、劉良佐等結而致書于可法,可法意未決。甲申,守備南京、魏國公徐𢎞基逹之十世孫等、戶部尚書高𢎞圖字研文,膠州人等。南京守備太監韓贊周等集議于朝,大器署禮、兵二部印,不肯下筆,吏科給事中李沾松冮革亭人厲聲言今日冇異議者死之,孔昭亦面斥大器,而士英握兵于外,與諸將送福王至儀真,連營江北,勢甚,張可法不得已,福王名告廟,時文武官俱集內官宅,韓贊、周令各署名籍,姜曰廣曰:「無悤遽,請祭告奉先殿而後行。明日,至奉先殿,諸勲臣語侵史可法曰:廣呵之」。于是羣小咸月懾曰:「廣焉」。乙酉,迎王于江浦。丁亥,百官迎見于龍江闗,在江寕縣西儀鳯門外。王素服角帯哭。五月戊子朔,王謁孝陵奉先殿,出居內守備府,羣臣入朝,王色赧欲避,可法曰:「王母避,宜正受」。既朝,議戰守,可法曰:「王宜素服郊次,發師北征,示天下以必報讐之義」。王唯唯,明日再朝,出議監國事,張慎言曰:「國虛無人,可遂即大位」。可法曰:「太子存亡未卜,倘南來,若何?」劉孔昭曰:「今日既定,誰敢復更?」可法曰:「徐之」。乃退。又明日,王監國。 |
41 ![]() | 明福王以史可法、高𢎞圖姜曰廣、王鐸孟津人竝為東閣大學士,入閣辦事。馬士英為東閣大學士,仍總督鳯陽等處軍務。 |
42 ![]() | 時廷推閣臣,劉孔昭攘臂,欲並列衆以勲臣,無入閣例遏之,孔昭勃然曰:「即我不可,馬士英何不可?」乃并推士英,又議起廢,競舉鄭三俊、劉宗周、徐石麒、孔昭舉、阮大鋮可法,曰:「先帝欽定逆案,母復言。越二日,拜、可、法𢎞圖、士英竝為大學士,可法仍掌兵部事」。士英仍督師。鳯陽姜曰廣先以曽有異議不用,及再推詞臣,乃以曰廣及王鐸等名,上遂與鐸並命,又以張慎言為吏部尚書,起劉宗周為左都御史,宗周聞京師陷,方召募義旅討賊,未發而福王立,遂起故官徐石麒為右都御史。尋改吏部尚書。。兵部尚書張國維以原官回部,協理京營戎政,莊烈帝令國維赴冮浙督餉出都,十日而城陷,至是召還。餘皆遷擢有差。 |
43 ![]() | 明福王稱帝于南京,以史可法督師江北,召馬士英入閣辦事。 |
44 ![]() | 史可法定京營制,如北都故事,侍衛及錦衣衛諸軍,悉入伍操練,錦衣東西兩司房及南北兩鎮撫司官不備設,以杜告密安人心。時馬士英旦夕冀入,相及督師鳳陽,命下,大怒,以可法所與士英七不可書,奏之王,且令髙傑等疏趣可法視師,而自擁兵入覲拜表即行可法,遂請出師督鎮淮、揚王命,以便宜行事,各鎮並聽節制。十五日壬寅,王稱帝于南京。癸丑,士英即入閣佐理,仍掌兵部尚書事。乙巳,可法陛辭,請以總兵劉肇基、字鼎維,遼東人于永綬、李棲鳯、卜從善、金聲桓字虎夫,東衛人等隨征,從之。可法啟行,即遣使訪崇禎帝后梓宮及太子、二王所在,復奉命祭告泗鳯二陵,祭畢上疏言:「鳯泗境中,今蓬厲蒿滿目,陛下見之,當益悲憤,願慎終如始戰,兢惕無時怠□,二祖列宗,必黙祐中興,若不思逺畧,威斷不靈,東南一隅,未可保也」。王嘉答之。時李自成棄京師西走,青州諸郡縣並殺偽官,據城自保,未知南都擁立事可法,請□頒監國登極二詔,慰山東、河北軍民心,開禮賢館,招四方才智,下僚有才被棄者,亦悉舉任用之,以監紀推官應廷吉領其事,幕府稱得人。明分淮、揚、鳯廬為四鎮,以黃得功、劉良佐、劉澤清、髙傑領之。 |
45 ![]() | 時議分江北為四鎮,劉澤清轄淮海,駐淮北,經理山東一路,髙傑轄徐泗駐泗水,經理開歸一路,劉良佐轄鳯夀,駐臨淮經理、陳把一路,黃得功轄滁、和、駐廬州,經理光固一路,仍進得功靖南侯,封傑興平伯,澤清東平,伯良佐廣昌伯。時得功、澤清、傑爭欲駐揚州,傑先至,固欲入城,揚州民畏傑不納,傑攻城急,日掠村廂婦女,民益惡之。知府馬鳴騄、褒城人、推官湯來賀南豊人堅守月餘,進士鄭元勲家城中,身詣傑營,責以大義,傑頗感悟,為欽兵五里外城西北,得暫啟門以進薪,而守城者負約,數以矢石,中傑兵傑兵復進,揚人兢以元勲通傑,遂遇害。 鄭元勲,歙縣人。傑知不可攻,意稍怠,而澤清亦大掠淮,上臨淮不納,良左軍亦被攻,王命可法往解,得功、良佐、澤清皆聽命,乃詣傑營,傑憚可法,夜掘坎十百埋骸骨,旦日謁可法帳中,詞色俱變,汗浹背,可法坦懐待之,接偏禆以溫語,傑大喜過望,然傑亦自是易可法用,已甲士防衛文檄必取視而後行,可法夷然為具疏,屯其衆于𤓰州,傑又大喜,可法乃開府揚州,職方主事萬元吉請奉詔宣諭四鎮,且發萬金犒髙傑,令保江淮,乃渡江詣將營,約共奬王室,諸將嫌漸解,廷議以元吉能輯諸鎮,擢太僕少卿、監視江北軍務。 |
46 ![]() | 明進封左良玉為寧南侯。先是,荘烈帝詔封良玉寧南伯,許功成世守武昌,命給事中左懋第字蘿石,萊陽人便道督戰,事在是年正月。良玉乃條日月進兵狀以聞,疏入,未奉㫖而京師陷,福王立詔至,其部下有異議,不欲開讀,廵撫何騰蛟字雲従,黎平衛人急至良玉所爭之,而良玉以從正紀良玉所置官名,盧鼎言開讀如禮,諸將尚洶洶,欲引兵東下,良玉慟哭不許,盡出所蔵金銀綵物散之,諸將曰:「此皆先帝賜也,受國厚恩,禍變至此,良玉何心獨有之乎?」于是諸將噭然皆哭,副將馬士秀奮曰:「有不奉公令,復言東下者,吾擊之!以巨艦置礮斷江,衆乃定。㑹王命,進良玉爵為侯,廕一子錦衣千戶,以上流之事專委良玉,制書到楚,而良玉賀表亦至。時李自成敗于闗門,良玉得以其間稍復楚西境之荊州、德安、承天,而騰蛟及總督袁繼咸字季通,宜春人居江西,皆與良玉善,南都倚為屏蔽。良玉兵八十萬,號百萬,前五營為親軍,後五营為降軍,每春秋肄兵武昌諸山,一山幟一色,山谷為滿軍,法用兩人夾馬馳曰:過對馬足動地,殷如雷,聲聞數里。諸鎮兵惟髙傑最強,不及良玉逺甚。然良玉自朱仙鎮之敗,精鋭畧盡,其後歸者皆烏合軍容,雖壮法令不復相攝,而是時良玉亦老且病,無出兵之意矣。 |
47 ![]() | 明分置應天、蘇、松巡撫。 |
48 ![]() | 以左懋第為應天安徽巡撫。祁彪佳字宏吉,浙江山陰人。為蘇松巡撫。時蘇州諸生檄討其鄉官從賊者,奸民和之。少詹事項煜及大理寺正錢位坤、通政司參議宋學顯吳縣人、禮部員外郎湯有慶長洲人之家,皆被焚,刦常熟,又焚給事中時敏、家彪佳請議從逆諸臣罪,而治焚掠之徒以加等,從之。時高傑駐𤓰洲,跋扈甚,彪佳尅期往㑹,至期風大作,傑意彪佳必無來,彪佳擕數卒衝風渡,傑大駭異,盡撤兵衛,㑹彪佳于大觀樓,彪佳披肝膈,勉以忠義,共奬王室,傑感泣曰:「傑□人多矣!如公傑甘為死!公一日在吳,傑一日遵公約矣!」共飯而別。 |
49 ![]() | 明以忻城伯趙之龍永樂功臣彝八世孫總督京營戎政。明淮揚巡撫路振飛字見白,曲周人。擊賊黨董學禮于宿遷,走之。先是,流賊陷山西,振飛遣將十七人分道防河由。 |
50 ![]() | 徐、泗、宿遷至安東、沭陽,且團練鄉兵,犒以牛酒,得兩淮間勁卒數萬。至是,河南副使呂弼周鄒平人為賊節度使,進逼淮上,武愫涇陽人為賊防禦使,招撫徐沛軍,而賊所遣偽制將軍董學禮等據宿遷,振飛擊擒弼、周愫,走學禮,竿弼周法場,命軍士人射三矢,乃解磔之,縳愫徇諸市,鞭八十,檻車送南京誅之㑹馬士英欲用所親田仰廬陵人為淮揚廵撫,乃罷振飛,振飛亦遭母䘮無家可歸,遂流寓蘇州,振飛在淮安,與廵按御史王燮頗號召義士,同心戮力自振。飛既去,王燮亦陞右僉都御史,巡撫山東,而劉澤清來居淮城,□福自擅散遣義士,其桀驁者籍之部下,刦掠村落一空,又大興土木造宅,壯□僭擬,皇居與田,仰日肆歡飲,士民憤怨,時山東郡縣已歸我。 |
51 ![]() | 大清王燮亦不能往, 但逡巡河上而已。 |
52 ![]() | 六月,明追上崇禎帝后諡號,命諡崇禎帝曰烈皇帝,廟號思宗,趙之龍欲傾高𢎞圖以思非美諡,上疏糾駁,尋改曰毅宗。周后曰孝節皇后。又追諡其祖母鄭貴妃曰孝寧太后,考福恭王曰恭皇帝。尋改諡孝皇帝,尊其墓曰熙陵,别立專廟。上嫡母鄒氏尊號曰恪貞仁壽皇太后。時太僕少卿萬元吉請修建文實錄,復其尊稱,并還懿文追尊故號,把之寢園以建文,既而速褒靖難死事諸臣,以作忠義之氣,命從之。乃追復懿文太子廟號,追諡建文帝曰惠宗譲皇帝。復封其弟允熥等為王,并上景帝廟號曰代宗。改諡孝宗張后曰孝成皇后。方孝孺等皆為贈謚,立祠。又聞崇禎太子及永、定二王皆為李自成所害,乃追諡太子曰獻愍,定王曰哀永王曰悼。 |
53 ![]() | 明召阮大鋮陛見。 |
54 ![]() | 大鋮名掛逆案,失職久廢。崇禎末,以避流賊居南京,頗招納遊俠為談兵說劒,覬以邉才召無錫顧杲、吳縣楊廷樞等,皆復社中名士,方聚講南京,惡大鋮甚,作留都防亂,掲逐之,大鋮懼,乃閉門謝客,獨與馬士英深相結。福王既立,士英秉政,招權罔利,日事報復。時高𢎞圖、姜曰廣、張慎言等皆以宿徳在位,將以次引海內人望,而士英必欲起大鋮,因薦大鋮知兵。初,大鋮在南京,與守備太監韓贊周暱,及北都既陷,中官悉南奔,大鋮因贊周遍結之,為羣奄言東林當日所以危貴妃福王者,以潛傾史可法等,羣奄更極,口稱大鋮才,士英亦言大鋮從山中致書與定䇿,謀為白其附璫贊導無實跡,遂命大鋮冠帶陛見。大鋮乃上守江䇿,陳三要,兩合十四隙疏,并自白孤忠被陷,痛詆孫慎行、魏大中、左光斗,且指大中為大逆。于是大學士姜曰廣、侍郎呂大器、懷逺侯常延齡開平王遇春十一世孫等並言大鋮逆案巨魁,不可召。給事中羅萬象、應天府丞郭維經、字六修,江西龍泉人。大理寺丞詹兆恒,字月如。廣信永豐人。亦各言逆案不可翻。兆恒疏畧,言先皇手定逆案,芟刈羣凶,第一美政。今者大讐未報,乃怱召大鋮,還之冠帶,豈不上傷先帝靈下短忠義氣哉!疏奏,命取逆案進覽,兆恒卽上進,而士英亦以是日進三朝要典。乃切責萬象等𢎞圖復請下九卿㑹議,亦不聽。 |
55 ![]() | 明吏部尚書張慎言罷。 |
56 ![]() | 時大起廢籍,慎言薦前大學士吳甡、前尚書鄭三俊,王命召甡陛見。一日,朝罷,誠意伯劉孔昭、忻城伯趙之龍羣詬于廷,指慎言及甡為奸邪,叱咤徹殿陛。給事中羅萬象言:「慎言平生具在,甡素有清望,安得指為奸邪?」孔昭等伏地痛哭,謂「慎言舉用文臣,不及武臣。囂爭不已。孔昭至,欲手刃慎言,韓贊周呵之,乃止。既退,又疏劾慎言極詆三俊,且謂:「慎言當迎立時,阻難懷二心,乞寢甡陛見命,且議慎言欺蔽罪。慎言疏辨,因乞休,時兩解之。萬象又言:首膺封爵者四鎮也,新改京營又加二鎮銜,何嘗不用武年來封疆之法,先帝多寛武臣,武臣報先帝者安在?祖制以票擬歸閣臣參駁歸言官,不聞委勲臣以糾劾也。使勲臣得兼糾劾,文臣可勝逐哉!史可法奏慎言疏薦無不當,諸臣痛哭喧呼,滅絶法紀,恐驕弁悍卒,益輕朝廷。御史王孫蕃言:用人,吏部職掌,奈何廷辱冡宰!𢎞圖等亦以不能戢和文武,各疏請罷,俱不允。而吳甡亦竟不復召慎言。乃再疏乞休,遂許其請,且諭之曰:「晉疆未復,卿已無家可歸,沿途僑寓,需召慎言」。遂流寓蕪湖、宣城間。至國亡後,疽發于背,戒勿藥卒。 |
57 ![]() | 明總兵劉澤清入朝于南京,吏部侍郎呂大器罷。先是,諸臣議擁立。時大器主錢謙益、雷演祚,言欲立潞王。事具前。及馬士英等推戴福王,因遷大器吏部左侍郎。大器以異議絀自危,乃上疏劾士英,言其擁兵入朝,靦留政地,翻先皇手定逆案,欲躋阮大鋮中樞,其子以銅臭為都督,女弟夫未履行陣,授總戎,婣婭越其杰、田仰、楊文驄字龍友,貴陽人。先朝罪人盡登膴仕亂名器。夫吳甡、鄭三俊,臣不謂無一事失,而端方諒直,終為海內正人之歸。士英、大鋮臣不謂無一技長,而奸回邪慝,終為社稷無窮之禍。至是,澤清入朝,疏糾大器,縯祚懐異圖,面薦逆案,張㨗丹陽人、鄒之麟武進人、張孫振霍山人等時武臣名占分地,賊入不以上供,恣其所用,置封疆兵事,一切不問。與廷臣互分黨援,干預朝政,擠排異已,奏牘紛如,紀綱盡裂,而澤清所言尤狂悖。擁立之初,即援靖□故事,請以五月改元,又請宥故輔周延儒助餉贓銀。又請禁巡按不得拏訪追贓,請法司嚴緝,故總督候恂及其子方域時皆曲意從之。及是入朝,復阿士英指力糾大器等。 侯方域,字朝宗。大器遂乞休去,以手書監國告廟文送內閣,明無他。士英憾未巳,令太常少卿李沾劾之,遂削大器籍,復命法司逮治之。尋以蜀地盡失,無可蹤跡而止。大器既去,沾得超擢左都御史,而謙益亦以附士英、大鋮得為禮部尚書,協理詹事府事。 |
58 ![]() | 明鎮江軍亂。 |
59 ![]() | 時史可法部將于永綬等四人駐京口,浙江入衛都司黃之奎亦部水陸兵四千戍其地,之奎御軍嚴,四將兵恣橫,刃傷民,浙兵縳而投之,江遂有隙。已而守備李大開統浙兵斫鎮兵,馬鎮兵與相擊,遂有隙,射殺大開,亂兵大焚掠,死者四百人,㑹巡撫祁彪佳至,永綬等遁去,彪佳劾治四將罪,賙䘏被難,家民大悅,前給事中熊汝霖赴召,途中上言:「臣自丹陽來,知浙兵為邉兵所擊,火民居十餘里,邉帥有言四鎮以殺掠獲封賞,我何憚不為?臣意四鎮必毅然北征,一雪此恥,今戀戀淮、揚,何也?況一鎮之餉多至六十萬,勢必不能供,即倣古藩鎮法,亦當在大河以北,開屯設府,曾與窔之內,而遽以藩籬視之」。疏奏,不省。 ,熊汝霖字。而殷,餘姚人。 |
60 ![]() | 明馬士英乞罷慰,留之。 |
61 ![]() | 士英當國,畏東林,倚「左良玉為難,謾語修好而陰忌之,良玉不自安。屬承天守備太監何志孔、廵按御史黃澍入賀,陰伺朝廷動靜。澍挾良玉勢當陛見,靣數士英奸貪不法,且言嘗受張獻忠偽官周文江麻城人重賄為題授參將,罪當斬。志孔亦論士英罔上行私諸罪。司禮太監韓贊周叱志孔退,士英跪乞處分,澍舉笏直擊其背曰:「願與奸臣同死」。士英大號呼贊周,即執志孔候命。時有內諭贊周欲令士英引避,士英佯引疾請罷,而賂福邸舊奄田成。張執中等泣愬曰:「上非馬公!」 |
62 ![]() | 不得立逐馬公,天下將議上背恩矣。且馬公去,誰念上者?」明日,即慰留士英。士英亦畏良玉,請釋志孔,而命澍速還湖廣。未幾,復以他事奪澍官。故都督掌錦衣衛劉僑者,嘗遣戍,由周文江賄張獻忠,受偽命為錦衣指揮使。及良玉復蘄、黄,僑削髪逃去,澍持之急。而士英納僑賄,令訐澍,遂復僑官,削澍職。尋以朱盛濃楚府中尉言逮澍,良玉留澍不遣。良玉令部將羣譁,欲下南京索餉,因保救澍。袁繼咸亦為上疏代澍申理。士英不得已,乃免逮。澍遂匿良玉軍中,良玉與士英由此有隙。明封福府千戸常應俊為襄衛伯。 |
63 ![]() | 應俊本革工,福王值宼出亡,時應俊嘗負行以免于難。王初立,即授左都督。至是封襄衛伯,世襲太監。韓贊、周、盧、九徳及福府內臣屈尚忠、田成、張執中等,亦以翊戴功,各廕其弟姪有差。 |
64 ![]() | 明命魯王以海魯荒王檀之九世孫。居處州。時山東殘破,以海棄藩南奔,泊舟京口,命暫駐處州。明年,南京破,兵部尚書張國維等迎以海,居于紹興,號魯監國。順治三年六月。 |
65 ![]() | 大兵克紹興,以海遁入海,國維及禮部尚書余煌、侍郎 陳函輝等皆死。六年,吏部尚書張肯堂復迎以海居舟山八年 |
66 ![]() | 大兵襲舟山,以海復航海,肯堂自經死,鄭成功奉以海 ,居金門,禮待頗恭,既而懈以海,不能平,將往南溪,成功使人沉之海中,時順治十一年也。堂,余煌,字武貞,㑹稽人。陳函輝,字本叔,臨海人。張肯 ,字載寧,松江華亭人,鄭成功芝龍子南澳在廣東潮州府饒平縣東南海中,中有三澳,延袤三百里,為閩粤門戶,今設南澳鎮總兵駐此。按國維諡忠敏,張肯堂諡忠誠,俱 本朝賜。 |
67 ![]() | 秋七月,明遣兵部侍郎左懋第等求成于我大清。 |
68 ![]() | 我 |
69 ![]() | 大清兵連破李自成,河北郡縣亦相繼歸附,時議遣使通好,而難其人,懋第母陳殁于燕,欲因是返匶葬請行,乃拜懋第兵部右侍郎兼右僉都御史,與左都督陳洪範、太僕少卿馬紹愉偕,而令懋第經理河北,聨絡闗東諸軍務。馬紹愉者,故兵部郎官也,嘗為陳新甲通使,事見前新甲既誅,紹愉以督戰致衂,為懋第劾罷,及是紹愉已起官郎中,乃進為少卿,副懋第,懋第請罷紹愉勿遣,畧言臣此行致祭先帝后梓宮,訪東宮二王蹤跡,臣既充使,勢不能兼理封疆,且紹愉臣所劾罷,不當復與臣共事,必用臣經理,則乞命洪範同紹愉出使,而假臣一旅,偕山東撫臣收拾山東以待,不敢復言北行。如用臣與洪範北行,則去臣經理,但銜命而往,而勿遣紹愉。閣部議止紹愉改遣原任薊督王永吉高郵州人。命仍遵前諭。懋:第瀕行言臣此行死生未卜,請以辭闕之身效一言,願陛下以先帝讐恥為心,瞻高皇之弓劍,則思成祖、列祖之陵寢何存?撫江上之殘黎,則念河北、山東之赤子誰䘏?更望時時整頓士馬,必能渡河而戰,始能扼河而守,必能扼河而守,始能畫江而安。衆韙其言,時令齎白金十萬兩、幣帛數萬匹,以兵三千人䕶行,命王永吉時以永吉總督山東軍務,暫駐河上,料理戰守,候北使回時史可法鋭意進兵河南,以懋第等方行兵不宜繼進,諭止之。懋第等以十月朔至張家灣我。 |
70 ![]() | 大清令以百人從行入都,館之鴻臚寺。懋第請祭告諸陵及崇禎,帝不許,乃陳太牢,旅所哭而奠之。旋以是月二十八日遣還出都,陳《洪範于途次。陳密啓請身往江南招諸將劉澤清等降附,而留懋第等勿遣。于是自滄州追還懋第,改館太醫院,而縱洪範南歸。至明年五月,南京破,懋第聞之慟哭。其從弟懋泰先為吏部郎,降賊後歸我。 |
71 ![]() | 大清授官矣,來謁懋第,曰:「此非吾弟也」。叱出之。尋與從 行。兵部司務陳用極,游擊王一斌,部司張良佐、劉統、王廷佐俱死之,惟馬紹愉降按。左懋第 ,本朝賜諡忠貞。 |
72 ![]() | 李自成遁歸西安。 |
73 ![]() | 初,自成西走,至定州我。 |
74 ![]() | 大清兵追敗之,斬賊黨谷可成。自成西走真定,益悉衆迎戰。 |
75 ![]() | 大兵復擊之,賊不能支,漸卻,自成中流矢創甚,西踰故闗,入山西㑹。 |
76 ![]() | 大兵東返,自成乃得鳩合潰散,走平陽,以讒殺其黨李巖,巖故勸自成以不殺收人心。及陷京師,保䕶懿安皇后令自盡,又獨于士大夫無所拷掠,牛金星等大忌之。定州之敗,河南州縣多殺偽官自保,巖請率兵往。金星隂告自成曰:「巖雄武有大略,非能久下人者。河南,巖故鄉,假以大兵,必不可制」。因譖其欲反。自成令金星與巖飲,殺之。賊衆俱解體。至是,自成復遁歸西安,遣別賊陷漢中,降總兵趙光遠,進略保寧,張獻忠以兵拒之,乃還。自成既屢敗,益強狠自用,偽尚書張第元、耿始然皆以小忤死。製銅鏌,官吏坐賕,即鏌斬。民盜一雞者死。西人大警懼。 張第元,汾陽人,耿始然,猗氏人。 |
77 ![]() | 明以張有譽江陰人為戶部尚書,內批特用戶部侍郎張有譽為尚書。高𢎞圖封還,力諫不聼,葢有譽素有清望,馬士英欲借以開傳陞倖門,為阮大鋮地也。未幾,又以張㨗為吏部侍郎,㨗因薦逆案呂純如得罪,公論士英方欲用大鋮,故亦以中㫖起之。 |
78 ![]() | 明釋高墻,罪宗為庻人。 |
79 ![]() | 前唐王聿鍵等三百餘人俱釋為庻人,禮臣請復聿鍵王爵,不許。尋命徙居廣西平樂府。明年,南京破,聿鍵方行,次杭川,遇總兵鄭鴻逵、戶部主事蘇觀生,奉之入閩。總兵鄭芝龍、廵撫都御史張肯堂與禮部尚書黃道周等定議,奉聿鍵監國。閏六月,遂自立于福州,號隆武,改福州為天興府,進芝龍、鴻逵為侯,觀生、道周俱大學士,餘拜官有差。時權在鄭氏,聿鍵不能有所為,屢促芝龍出兵以餉絀,辭竟不行。道周請自往江西圖恢復,以七月啓行,由廣信出衢州,進至婺源遇。 |
80 ![]() | 大清兵戰敗,執至江寕,不屈死,于是侍郎楊廷麟等請 、聿鍵出,江右總督何騰蛟請出湖南,原任知州金堡言騰蛟可恃芝龍不可恃,宜棄閩就楚,聿鍵從之。十二月,自福州起行,至建寕,明年二月至延平。六月,大清兵克紹興,閩中大震。鄭芝龍 航海去仙霞嶺,空無一人七月 |
81 ![]() | 大兵抵閩關,守蒲城御史鄭為虹、給事中黃大鵬、延平 知府王士和死。□進克興化,副使知府事劉永祚仰藥死。八月,聿鍵出走,數日方至汀州。 |
82 ![]() | 大兵繼至,從官奔散,與妃曾氏俱就執,妃至九瀧,投于 水。聿鍵死于福州,給事中熊緯、尚書曹學佺、通政使馬思禮等俱死,時順治三年也。江蘇觀生,字宇霖,東莞人。金堡仁和人。仙霞嶺在浙 ,衢州府江山縣南福建建寧府浦城縣北,即古泉山之嶺,為浙□通□。鄭為虹,字天玉,江都人。黃大鵬,字文若,建陽人。王士和,字□□,金谿人。劉永祚,字叔遠,武進人。九瀧即九龍灘,在清流縣南,險峻為七閩最。熊緯字文江,南昌人。曹學佺,字能始,侯官人。按黃道周 ,本朝賜諡忠端。 |
83 ![]() | 八月,明設厰衛緝事官,尋罷之。刑科給事中袁彭年公安人疏言「厰衛之盛衰,闗世運之治亂,不可不革」。命責以狂悖沽名,謫浙江按察司照磨。蘇、松巡撫祈彪佳亦上疏極論其弊,大學士姜曰廣擬俞㫖,羣奄共撓之,曰廣曰:緝事不除,宗社且不可知,何厰衛之有!」乃改命五城御史體訪,而罷緝事官不設。 |
84 ![]() | 張獻忠䧟成都,明蜀王至澍蜀獻王椿九世孫。及巡撫都御史龍文光雒容人、巡按御史劉之勃等死之。 |
85 ![]() | 初,成都聞賊急,蜀王至,澍謀遷于滇,劉之勃持不可。內江王至沂,與之力爭。王將行而守,門卒洶洶,亂輜重有被掠者,事遂寢。已而新撫龍文光是年春,莊烈帝命文光代陳士竒。總兵劉佳引率兵三千從川北來,謀設守,諸王大姓逸去者半。華陽知縣沈雲祚謁蜀王陳守御䇿,不聽,聞太平王至淥賢,往說之曰:「成都危在旦夕,而王府貨財山積,不及今募士殺賊,疆場淪䘮,誰為王守!」至淥言于王,亦不聽。 沈雲祚,字子凌,太倉人。至是,賊逼成都,文光等分陴拒守,佳引出戰而敗。賊穴城實以火藥,又刳大木長數丈者合之纒,以帛貯藥,向城樓。之勃厲衆奮擊,賊郤二三里皆喜,以為將去也。初九日,黎明,火發,北樓陷,木石飛蔽天,守陴者皆散,賊遂入城。蜀王率妃妾自沈于井,之勃、文光等皆被執。賊以之勃同鄉,欲用之,之勃大罵賊,攢箭射殺之。復盡驅文武將吏及軍民男婦于東門之外,將戮之,忽有龍尾下垂,賊以為瑞,遂停刑。文光、佳引卒不屈死。文光見殺于濯錦橋,佳引自投于浣花溪。副使張繼孟字伯功,扶風人。陳其赤字石文,崇仁人僉事劉士斗、字瞻甫,南海人。張孔敎、字魯生,㑹稽人。蜀府左長史鄭安民浙江人、成都同知方堯相字紹虞,黄岡人。華陽知縣沈雲祚等皆死之。士斗被執,見劉之勃與張獻忠語,大呼曰:「此賊也,公不可少屈!」獻忠怒,命捽以上,士斗返顧,語如前,遂闔門被殺。其赤投百花潭死,堯相死于萬里橋下。賊幽雲祚于大慈寺,遣其黨饋食,以刃脅降,不從,遇害。後獻忠復欲用諸人備百官,繼孟等不為屈,遂並見殺。 |
86 ![]() | 明南京修興寧宮慈禧殿。先是,洛陽之陷,福王母妃與王相失,居于河南人郭守義家,王既立,始遣總兵王之綱奉迎,及是至南京,命于三日內搜括萬金,以充賞賜,又諭工部以行宫湫隘,亟修興寧宮、慈禧殿,剋期告成,以居母妃,尋又封母妃弟鄒存義為大興伯時土木並興,賜予無節,御用監內官請,給工料銀,置龍鳯几榻諸器物及宮殿陳設金玉諸寶,封貲數十萬,工部侍郎髙倬奏請裁省光祿寺辦御用器至萬五千七百有奇,倬又以為言,皆不納。 髙倬,字枝樓,忠州人。 |
87 ![]() | 明以前大學士王應熊為兵部尚書,督師專討蜀寇。起前寧夏巡撫樊一蘅字君帶,宜賓人。為兵部侍郎,總督川、陜軍務。 |
88 ![]() | 時張獻忠已據全蜀,惟遵義保境自守,應熊與一蘅避其地,命應熊督師,一蘅總督軍務討之,又遣御史米夀圖昆明人廵按四川,命吏部簡堪任監司守令者,從壽圖西行,應熊等乃縞素誓師,開幕府,傳檄諸郡,舊將㑹師大舉,㑹廵撫馬乾昆明人復重慶副將朱化龍等復龍安、荗州。一蘅乃起舊將甘良臣為總統,合叅將楊展等所携潰卒,得三萬人,尋復敘州,而副將曾英福建人連敗賊,軍聲大振,亦受一蘅節制,其他據城奉征調者,洪、雅則曹勛、黎州叅將、范文光內江人、松、荗則、詹天顔、龍巖人、䕫萬則譚宏、譚詣,一蘅遂移駐納溪,注見前,與應熊㑹瀘州,檄諸路刻期並進,獻忠頗懼,事皆在明年至順治三年我。 |
89 ![]() | 大清兵入蜀誅獻忠,餘賊南奔至重慶, 曾英戰歿,應熊避之畢節衛,尋卒,㑹大兵北旋,一蘅復駐江上,為收復計。時蜀中大 亂,諸將各據地自擅,一蘅令不行。順治八年,大清兵南征,一蘅遁山中,遘疾卒。蜀中將士俱盡 ,而壽□出奔沅州,至順治十一年城破亦死。明以越其杰為右僉都御史,廵撫河南。 |
90 ![]() | 時河南諸將各結寨自固,其最大者開封、汝寧間則劉洪起,南陽則蕭應訓,洛陽則李際遇,諸帥中獨洪起勇而好義,數殺賊有功,嘗與巡按御史陳潛夫大破賊將陳徳于桞園,潛夫因請予掛印為將軍,馬士英不聴前僉事,越其杰本坐贓遣戍,赦居南京,以士英姻婭,特起為河南巡撫,老憊不知兵,潛夫所建白皆不用,諸鎮兵無至者,㑹其杰以事譖潛夫于士英,蕭應訓復南陽,及泌陽、舞陽、桐栢,遣子三傑、獻㨗、潛夫授告身飲之酒,鼓吹前導出,三傑喜過望,往謁其杰,其杰覬其賄,故為尊嚴,厲詞詰責,詆為賊,三傑泣而出,萌異心,潛夫過諸寨,皆鐃吹迎送,其杰問過之,諸寨皆閉門不出,其杰恚,故譖之,士英竟調潛夫還,以凌駉歙縣人代之。 |
91 ![]() | 明選淑女。 |
92 ![]() | 時以母妃命選,淑女羣奄,借端肆擾,隠匿者至鄰里連坐。兵科給事中陳子龍字臥子,松江華亭人,哲王時死節 ,本朝賜諡忠裕言中使四出搜巷,凡有女之家,黃紙貼額,持之而去,閭井騷然,明㫖未經有司,中使私自搜採,甚非法紀。御史朱國昌臨安衛人亦以為言,乃命禁訛傳誑惑者。尋復使太監李國輔等分詣蘇、杭,採訪民間婚娶一空,明賜北京死節諸臣贈諡。 |
93 ![]() | 北京文武臣殉難者,並子、贈諡、世廕立廟于雞鳴山,賜額曰「旌忠,其列于正祀者,文臣二十四人,范景文、倪元潞、李邦華、王家彥、孟兆祥、施邦曜、凌義渠、吳麟徵、周鳯翔、馬世竒、劉理順、汪偉、申佳允、吳甘來、王章、陳純徳、陳良謨、成徳、許直、金鉉及大同廵撫衛景瑗、宣府廵撫朱之馮、布衣湯文瓊、諸生許琰、 、范景文等,事具前。許琰,字玉仲,吳縣人,聞京師破,趨古廟自經,為人所解,及哀詔至,竟不食死武臣七人、新樂侯劉文炳、惠安伯張慶臻、襄城伯李國楨、駙馬都尉鞏永固、左都督劉文擢,山西總兵官周遇吉,遼東總兵官呉襄。前文炳等事具。內臣一人、王承恩事具前。婦人九人、成徳母張氏、金鉉母章氏、汪偉妻耿氏,劉理順妻萬氏妾李氏、馬世竒妾朱氏、李氏,陳良謨妾時氏,吳襄妻祖氏,事具前。附祀者文臣七人,進士孟章明及郎中徐有聲,給事中顧鋐、彭琯,御史俞志虞,總督徐標,副使宋廷煥、川孟、章明、徐有聲、徐標事具前。顧鋐,成都人彭琯、永, 人。俞志□,浙江人。朱廷煥,單縣人,以副使分廵大名,流賊陷城被執死。武臣十五人,成國公朱純臣、鎮逺候顧肇迹、定逺候鄧文明、武定候郭培民、陽武候薛濓、永、康候徐錫登、西寧候宋裕、徳懐寜候孫、維瀋彰武伯楊崇猷、宣城伯衛時春、清平伯呉遵、周、新建伯王先通、安鄉伯張光燦、右都督方履泰、錦衣衛千戶李國祿。 時春事具前。純臣,東平王能入世孫肇迹、夏國公成十一世孫文明,寧河王愈十世孫培民,營國公英九世孫濓,鄞國公祿七世孫。錫登、蔡國公忠,十世孫裕徳,晟十世孫維藩,鏜八世孫崇猶。信七世孫遵周,梁國公。成七世孫光通,守仁曾孫光燦,興六世孫履泰,南和伯一元子內臣六人。李鳯翔、王之心、高時明、禇憲章、方正化、張國元,掌方正化事。貝前鳯翔、司禮秉筆太監時,明故司禮 印,太監憲章國元,皆提督諸監局太監,並殉難而之心家最富,降賊拷掠死。命有司春秋致祭。然顧鋐、彭琯、愈志虞輩特為賊拷死,皆濫與其列,而郎中周之茂等並以不屈死,事具前。顧未邀贈䘏。他如御史馮恒,登新昌人、員外郎鄭逢所、行人謝于宣、鄞縣人、郎中李逢申、知縣鄒逢吉湖口人等皆拷死,亦並獲贈諡。時南北阻絶,多未能核實也。又子前大學士孫丞宗、太常少卿鹿善繼祠諡。又湖廣殉難,巡按御史劉熙祚、參政許文岐、推官蔡道憲等,並予贈諡。禮部尚書顧錫疇又言溫體仁得君,行政最專且久其負先帝,罪大且深,乞削其文忠之諡,而補文震孟、羅喻義、姚希孟、呂維祺諸臣諡,庶天下有所勸懲。王亦從之。仁孫承宗、鹿善繼、劉熙祚等事具前,許文岐字我西, 和人。蘄州陷,被執,賊繫之後營,文、岐陰與同繫舉人奚鼎鉉等數十人相結圖賊,謀洩,被害。蔡道憲,字元白,晉江人,為長沙推官,城陷被執,賊㗖以官,嚼齒大罵,賊磔之健卒,林國俊等九人殉焉。顧錫疇,字九疇,崑山人。 |
94 ![]() | 明封鄭芝龍為南安伯。 |
95 ![]() | 尋命為總兵官,鎮守福建。復令其弟鴻逵帥舟師駐鎮江防守。 |
96 ![]() | 明以阮大鋮為兵部侍郎,巡閲江防。大鋮之召,大學士高𢎞圖以去就爭,馬士英意稍折,遲囘月餘,至是復用安遠侯柳祚昌并八世孫薦,起大鋮兵部添註右侍郎,仍禁廷臣不得把持阻諫。左都御史劉宗周疏言:「大鋮昔爭吏垣,不得致魏大中死詔獄,殺大中者魏璫,大鋮,其主使也,即才果足用,臣慮黨邪害正之才,終病世道。且祖宗故事,九列必用廷推,乃者中㫖頻降司農之後,繼之少宰司農張冇譽,少宰張提也。未幾而大鋮司馬又繼之。其為墨勅斜封之漸,有不待問者。大鋮進退,實係江左興亡,乞寢成命」。給事中熊汝霖亦言:大鋮以知兵擢當置有用之地,若止優游司馬,則樞輔已優為之,何必增置?命切責宗周而格,汝霖疏不聴。尋命大鋮兼右僉都御史,巡閲江防。九月,明黃得功趨揚州,高傑以兵襲儀真,不克。初,史可法置得功儀真,與傑陰相牽制,及是,登萊總兵黃蜚將之任,蜚與得功同姓,稱兄弟移書請兵備非常,得功率騎三百由揚州往高郵迎之,傑素忌得功,又疑圖已,乃伏精卒道中,邀撃之,得功行至土橋,方作食,伏起,出不意,上馬舉鐡鞭,飛矢雨集,馬踣,騰他騎馳,有驍騎舞槊直前,得功大呼反鬬,挾其槊而抶之,人馬皆糜,復殺數十人,跳入頽垣中,哮聲如雷,追者不敢進,遂疾馳至其軍,得免,方鬬時,傑潛師,𢷬儀真得功,兵頗傷,而所俱行三百騎皆沒,遂訴於南京,願與傑决一死戰,命太監盧九徳及可法遣監軍萬元吉和解之,不可,㑹得功有母䘮可法往弔,語之曰:「土橋之役,無智愚皆知傑不義,今將軍以國故捐盛怒,而歸曲于髙,是將軍収大名于天下也。得功色稍和,終以所殺亡多為恨,可法令傑償其馬,復出千金為母賵,得功不得已,聽之。 |
97 ![]() | 明大學士姜曰廣罷。 |
98 ![]() | 曰:廣與髙𢎞圖協心輔政,而馬士英挾擁戴功,內結勛臣朱國弼、保國公永五世孫劉孔昭、趙之龍,外連諸鎮劉澤清、劉良佐等,謀擅朝權,深忌二人,沮阮大鉞進用,益為所疾,曰廣遂抗疏乞休,大畧言:前旯文武交競,既慚無術,調和近賭,逆案忽翻,又愧不能寢弭。先帝善政雖多,而頻出口宣職,為亂階所得,閣臣則貪滛巧猾之周延儒等所得部臣,則隂邪貪狡之王永光等所得勲臣,則力阻南遷,盡撤守禦狂穉之李國楨等所得,大將則紈絝支離之倪寵、王樸等所得言官,則貪横無頼之史莖,陳啟新等後效亦可賭矣!今又創一秘方,但求面對立談,取官同登場之戲劇,下殿得意類贏勝之販,夫决亷恥之大防,長便侫之惡習,此豈可為訓哉?臣待罪綸扉,半壁東南有同幕雀,愧死無地,終夜□膺,願乞骸骨還鄉里。疏入,慰留之,士英、大鋮等滋不悅。國弼、孔昭遂以誹謗先帝,誣衊忠臣,李國楨為言,交章攻之,曰:廣又與士英面詆,曰:廣言上以親以序自應,立汝何功?士英□聲曰:臣無功汝輩,欲立潞藩,故臣成功耳。爭辨久之宗室朱統●新建人者素無行,士英啖以官,使擊曰廣,疏不由通政司,為禮科所駁。通政司劉士楨萬安人亦劾其違制,俱不問。劉澤清復假諸鎮,疏攻曰:「廣以三案舊事及迎立異議為詞,請執下法司,正謀危君父之罪」。頃之,統●復劾曰:「廣五大罪,一引用東林死黨把持朝政。二,交聨江湖大俠,日窺南都,聲息非謀,刧遷則謀別戴,三庇從賊諸臣。四納賄五奸媳曰:廣既連被誣衊,屢疏乞休,至是始得請。曰廣入辭諸大臣,威在列曰:廣言微臣觸忤權奸,自分萬死,上恩寛大,猶許歸田,但臣歸後,當還以國事為重。士英勃然曰:吾權奸,汝且老而賊也。因叩頭言:臣從滿朝異議中擁戴,陛下願以犬馬餘生歸老貴陽,如陛下留臣,臣亦但多一死。曰廣叱之曰:擁戴!是人臣居功地耶?士英曰:汝謀立潞藩功安在?爭論久之,時不能㫁,但諭以叔父賢,明當立二先生,無傷國體也。既出,復于朝堂相詬詈而罷。曰:廣遂還江西其後故將全聲桓者,初在史可法麾下,後𨽻左良玉,良玉死,聲桓降于我。 |
99 ![]() | 大凊為南昌副總兵,既而復叛附,桂王由榔迎曰廣,以 資號召。聲桓敗,曰廣投偰家池,死 ,本朝賜諡忠確。偰家池在新建縣西北偰家樓下。 |
100 ![]() | 明左都御史劉宗周罷。 |
101 ![]() | 宗周初聞召命,以大讐未報,不敢受職,自稱草莾孤臣,疏陳時政,言今日大計,舍討賊復讐,無以表陛下渡江之心,非毅然決䇿親征,無以作天下大義之氣。因進四䇿一曰據形勢以窺進取,江左非偏安之業,請進圖江北,以鳳陽駐親征之師。一曰重藩屏以資彈壓,劉澤清、髙傑倡逃可斬。一曰慎爵賞以肅軍情,分別各師封賞,孰嘗孰濫。一曰 核舊官以立臣紀受偽官叛逃者,宜分別定罪命納其言,宣付史館,而馬士英、高傑、劉澤清恨甚,滋欲殺宗周,宗周請告,不許,遂抗疏劾士英大畧言陛下龍飛淮甸,天實予之,乃以扈蹕微勞,晏然入內閣進中樞者,非士英乎?于是李沾、劉孔昭等譁然聚訟,而羣隂且翩翩然矣!高傑一逃將而奉若驕子,劉黃諸將各有舊汎地而置若奕棋,京營自祖宗以來,皆勲臣為之,陛下立國伊始,即有內臣盧九徳之命,士英不得辭其責,惟陛下首辯隂陽消長之機,出士英,仍督鳯陽,聨絡諸鎮,史可法,即不還中樞,亦當自淮而北,厯河以南,别開幕府,與士英相犄角,京營提督獨斷寢之,書之史冊,為𢎞光第一美政優㫖答之,而促其速入,士英大怒,即日具疏辭位,且揚言曰:劉公自稱草莾孤臣,不書新命,明示不臣天子也!其私人朱統●遂劾宗周,疏請移蹕鳯陽高墻所在,欲以罪宗處皇上,而與史可法擁立潞王,其兵已伏丹陽,當急備,而澤清、傑日夜謀所以殺宗周不得,乃遣客十輩往刺之宗周時在丹陽,終日危坐,未嘗有惰客客前後至者,皆不忍加害而去,適京口軍亂,事具前士英以統●言為信,亦震恐,于是澤清疏劾宗周,隂撓恢復,欲誅臣等,激變士心,劉良佐亦言宗周力持三案,為門戶主盟,倡義親征,圖晁錯之自為居守,疏未下,澤清復草一疏,署傑、良佐及黃得功名上之,言宗周勸上親征,謀危君父,陰結死黨,迫刦乘輿,如宗周入都,臣等即渡江赴闕,正春秋討賊之義。疏入,舉國大駭,傳諭和衷集事初澤凊疏出遣人録示傑,傑曰:我輩武人,乃預朝事耶?得功疏辨,臣不與聞,士英寢不奏,可法不平,遣使徧詰諸鎮,咸云不知,遂據以入告,澤清輩由是氣沮。宗周不得已,以七月十八日至南京㑹阮大鋮進用,宗周復請告王,許其乘傳歸里,將行,疏陳五事。一曰修聖政,毋以近娛忽逺猷,一曰振王綱母以主恩傷臣紀,一曰明國是毋以邪鋒危正氣。一曰端治術毋以刑名先教化,一曰固邦本,毋以外釁釀內憂,亦但優㫖報聞而已明年六月,杭州破,宗周不食死。 ,本朝賜諡清介。 |
102 ![]() | 明史:可法遣諸將分守要地,髙傑移駐徐州。初,可法出巡淮安,閲劉澤清士馬,返揚州,請餉為進取資,馬士英靳不發,可法疏趣之,因言:今事勢更非昔比,必專主討賊復讐,舎籌兵籌餉,無議論舎,治兵治餉無人才,優㫖褒答而不能行。至是,可法議分布諸將,奏請以總兵李成棟鎮徐州、賀大成鎮揚州、王之綱鎮河南、李本身、胡荗楨𨽻高傑麾下為前鋒,而令劉肇基駐高家集,李棲鳯駐睢寧以防河,用張天祿為閣標前鋒,駐𤓰洲,高傑故䟦扈,可法日以君臣之大義曉示之,傑感其忠,奉約束可法,因與謀恢復,調黃得功、劉澤清二鎮赴邳、宿防河,傑自提兵直趨開、歸,且瞰宛、洛、荊、襄,以為根本。傑遂具疏上之,且曰:「得功與臣介介前事,臣知報君雪恥而已,安能與同列較短長哉!」然得功終不欲為傑後勁,而澤清尤狡橫,難任可法,不得已,乃移得功廬州以防桐皖,調劉良佐赴邳、徐,進復黃、汝,與傑相聲援。傑遂帥兵移鎮徐州,以左中允衛允文字祥趾,韓城人兼兵科給事中,監其軍,徐州土賊程繼孔,崇禎末被擒至京,乘亂逃歸,傑至徐州擒斬之。 |
103 ![]() | 明逮前浙江巡撫御史左光先下獄,阮大鋮既得志,專務報復,既排去劉宗周等,于是盡召逆案楊維垣、虞廷陛嘉興人等十餘人,及所善蔡奕琛、唐世濟烏程人、張孫振、袁宏勲慈谿人等,布列要路。浙江廵按御史左光先者,光斗之弟,故與大鋮世讐,又嘗首劾士英,大鋮益恨刺骨。光先在浙,嘗平許都亂,都,東陽人,家富任俠,知縣姚孫榘索賄不得,誣其結黨謀逆,都遂反,光先以撫標兵討之,都乞降,遂殺之。姚孫榘,桐城人至是光先已去,而都餘黨復叛,大鋮因坐以激變,逮下獄。蘇、松廵撫祁彪佳疏救士英,大鋮并恨彪佳,嗾張孫振論其奸貪,彪佳遂移疾去。明年,杭州破,彪佳即不食,尋端坐池中而死。 本朝賜諡忠恵。。 |
104 ![]() | 明吏部尚書徐石麒罷。 |
105 ![]() | 石麒初入朝,上疏陳七事:省庻、官慎,破格行久任重、名器嚴起廢明保舉交堂亷。褒納之,時當考選。石麒與都御史劉宗周矢公甄別,擬莊元辰鄞縣人等十三人為科道馬士英庇其私人,更易殆半。御史黃耳鼎蘄水人給事中陸郎上元人有物議,石麒以年例出之,朗賄奄人,內傳留用耳。鼎尋亦復官。石麒發其罪,朗恚,疏詆石麒耳。鼎亦兩疏劾石麒,并言其枉殺陳新甲,石麒疏辯,求去益力。士英擬嚴㫖不許,令馳驛歸。石麟剛方清介,值權奸用事,欝鬱不得志。士英挾定策功,將圖封。石麒議格之中,□田成輩請囑,石麒拒不應,由是中外皆怨構之。去明年,南京破。 |
106 ![]() | 大軍至浙江,□麒方居城外,曰:「吾大臣也」。城亡,與 亡」。復入居城中,朝服自縊死。 ,本朝賜諡忠懿。冬十月,明以前兵部尚書張縉彥總督北直、山西、河南軍務。 |
107 ![]() | 時馬士英掌中樞,絶不銳厲,恢復日以鋤正人引兇黨為務。初,舉朝以逆案攻阮大鋮,大鋮憾甚,及見北都從逆諸臣頗多附㑹清流者,因倡言曰:「彼攻逆案,吾作順案相對,以李自成偽號曰順也。士英因疏糾光時亨桐城人、陳名夏溧陽人、周鍾□從弟、項煜等以諸人皆附東林,故重劾之,其他大僚降賊者,反不之及,賄入,輒復其官。縉彥以本兵首先開門從賊,自成敗走,縉彥竄歸河南,至是自言集義勇,擒偽官収復列城,士英主之,即授原官,總督軍務,許便冝行事。給事中李維樾言:「縉彥闇曶失機,寸斬莫贖,逆賊入宮,青衣候㸃,賊敗竄歸,安能復收河北總督何官,顧畀賊臣,士英等勿恤也。時北都降賊,諸臣多以賊敗南遷,史可法言:北都之變,臣子皆當有罪,若在北者,始應從死,豈在南者獨非人臣,卽臣可法,謬典南樞,臣士英叨任鳯督,未能疾趨北援,鎮臣澤清,傑以兵力不支,折而南走,是首應重論者,臣等罪也,乃鈇鉞未加,且恩榮疊被,獨于在北,諸臣毛舉而槩繩之,豈散秩閑曹,責反重于南樞鳯督哉?宜摘其罪狀顯著者,重懲示儆,若偽命来汚當,置不問其逃避後至者,許戴罪討賊,赴臣軍前酌用,時不能盡從也。 |
108 ![]() | 明大學士高𢎞圖罷。 |
109 ![]() | 初,阮大鋮入見,以𢎞圖不附東林,引為証。𢎞圖顧力言逆案不可翻,大鋮及馬士英並怒。一日,閣中言及故庶吉士張溥。士英曰:吾故人也,死酹而哭之。姜曰廣笑曰:公哭東林,亦東林耶?士英曰:我非叛東林、東林拒我耳。𢎞圖因慫惥之,士英意解,㑹劉宗周劾疏上,大鋮宣言曰:廣實使之。于是士英怒不可止,力薦張㨗、謝陞,朝端益水火矣。𢎞圖因乞休,請召還史可法,皆不許。至是,凡四疏乞休,乃許之。𢎞圖旣致仕,無家可歸,流寓㑹稽。及南京破,逃野寺中,絶粒而死。 木朝賜諡忠貞。 |
110 ![]() | 明鳯陽地震。 |
111 ![]() | 明遣太監孫元徳督賦浙江,先是,命太監王肇基即王坤,督催浙閩金花銀,以給事中羅萬象執奏而止,及是,復遣司禮太監孫元徳往浙,督催內庫及戶、工二部錢糧,尋以高起潛請餉,又于浙閩増𣲖二十萬,亦令元徳催觧軍前。 |
112 ![]() | 明以張㨗為吏部尚書,楊維垣為通政使,馬士英獨握國柄,一聼阮大鋮計,朝政濁亂,賄賂公行。時徐石麒既去,士英欲用張國維掌吏部,而大鋮結內奄,取中㫖,特授張㨗、士英𥈭、𣅿良久、楊維垣力謀起官,禮部尚書錢謙益因上疏薦維垣及蔡奕琛,且頌士英功而盡雪逆案賈繼春等,維垣遂得授通政使。未幾,進左副都衘,史奕琛亦授吏部侍郎。 |
113 ![]() | 我 |
114 ![]() | 大清兵西討,李自成分兵下江南,先是,我睿親王多爾袞令南來副將韓拱薇、參將陳萬春等齎書致史可法,書曰:于向在潘陽,即知燕京物望,咸推司馬,後入關破賊,得與都人士相接,識介弟於清班,曽託其手靮平安,奉致𠂻緒,末審以何時得逹?比□道路紛紛,多謂金陵有自立者。夫君父之□,不共戴天,《春秋》之義,有賊不討,則故君不得書葬,新君不得書即位,所以防亂臣賊子,法至嚴也。□賊李自成,稱兵犯闗,手毒君親,中國臣民,不聞加遺一矢,平西王吳三桂介在東陲,獨效包胥之哭。 |
115 ![]() | 朝廷感其忠義,念累世之宿好,棄近日之小嫌,爰整貔 , 貅驅除狗䑕入京之日,□崇懐宗帝后諡號,卜𦵏山陵,悉如典禮,親郡王將軍以下,一仍故封,不加改削,無勲戚,文武諸臣咸在朝列,恩禮有加,耕市不驚,秋毫擾方,擬秋高氣爽,遣將西征,傳檄江南,聫兵河朔,陳師鞠旅,戮力同心,報乃君國之讐彰我 |
116 ![]() | 朝廷之徳,豈意南州諸君子苟安旦夕弗 , 審事機,聊慕虗名,頓忘實害,予甚惑之,國家之撫定燕都,乃得之於闖賊,非取之於 明朝也,賊毀明朝之廟主,辱及先人,我國家不憚征繕之勞,悉索敝賦,代為雪耻,孝子仁人,當 如何,感恩圖報,兹乃乘逆寇稽誅,王師暫息,遂欲雄據江南,坐享漁人之利,揆諸情理,豈可謂平將以為天塹不能飛渡,投鞭不足斷流耶?夫闖賊但為明朝得耳,未嘗 罪於我。 |
117 ![]() | 國家也,徒以薄海同讐,特仲大義,□若擁號稱尊,便是 ,天有二日,儼為勍敵,于将簡西行之鋭,轉斾東征,且擬釋彼重誅,命為前導,夫以中華全力,受制潢池,而欲以江左一隅兼支大國,勝負之數,無待蓍龜矣,予君子之愛人也,以徳細人,則以姑息,諸君子果識時禄知命,第念故主厚愛,賢王宜勸,今削號歸藩,永綏福,朝廷當得以虞賔統承禮物,帯礪 山河,位在諸王,候上,庻不負」。 |
118 ![]() | 朝廷伸義,討賊興滅,繼絶之初,心至南州,羣彥翩然來 儀。則爾公爾候列爵分土,有淮西之典例在,惟執事實圖利之。輓近士大夫好高樹名義而不顧國家之急,每有大事,輒同築舍。昔宋人議論未定,兵已渡河,可為殷鍳。先生領䄂名流,主持至計,必能深維終始,寕忍隨俗浮沉!取舍從違,應早審定,兵行在即,可西可東,南國安危,在此一舉。願諸君子同以討賊為心,母貪一身瞬息之榮,而重故國無窮之禍,為亂臣賊子所笑,予實有厚望焉。記有之,惟善人能受盡言,散布腹心,佇聞明敎。江天在望,延跂為勞,書不宣意。可法旋遣人答書,書曰:南中向接,好音法随,遣使問訊吳大将軍,未敢遽通左右,非委隆誼于草莽也。誠以大夫無私,交《春秋》之義,今倥偬之際,忽捧琬琰之章,真不啻從天而䧏也。循讀再三,殷、殷至意,若以逆賊尚稽天討煩。 |
119 ![]() | 貴國憂法,且感且愧懼,左右不察,謂南中 人民,媮安江左,竟㤀君父之怨,敬為貴國,一詳陳之,我大行皇帝敬天法祖,勤政爱民,真堯 舜之主也,以庸臣悮國,致有三月十九日之事法,待罪南樞,救援無及,師次淮上,凶問遂來,地坼天崩,山枯海泣,嗟乎人孰□君,雖肆法于市朝,以為泄泄者之戒,亦奚疋謝先皇帝于地下哉?爾時南中臣民哀慟如䘮,考妣無不拊膺切齒,欲悉東南之甲,立剪兇讐,而二三老臣謂國破君亡,宗社為重,相與迎立,今上以繋中外之心,今上非他神宗之孫,光宗猶子,而大行皇帝之兄也,名正言,順天與人歸,五月朔日,駕臨南都,萬姓夾道歡呼,聲聞數里,羣臣勸進,今上悲不自勝,讓再讓三,僅允監國,迨臣民伏闕,屢請始以十五日正位南都,從前鳯集河清,瑞應非一,即告廟之日,紫雲如蓋,祝文升霄,萬目共瞻,欣𫝊盛事,大江湧出柟梓數十萬章,助修宫殿,豈非天意也哉?越數日,遂命法視師江北,刻日西征,忍傳我大将吴三桂借兵 |
120 ![]() | 貴國破走逆成,為我先皇帝后發䘮成禮,掃清宫闕,撫 ,輯羣黎,且罷薙髪之令,示不忘本,朝此等舉,動振古鑠,今凡大明,臣子無不長跽北向,頂禮加額,又豈但如明諭所云感恩圖報已乎?謹于八月薄治筐篚,遣使犒師,兼欲請命鴻裁,連兵西討,是以王師旣發,復次江淮,乃辱明誨,引《春秋》大義,來相詰責,善哉乎推言之!然此又為列國君薨,世子應立,有賊未討,不忍死其君者,止說耳!若夫天下共主,身殉社稷,請宮皇子,慘變非常,而猶拘牽不即位之文,坐昧大一統之義,中原鼎沸,倉猝出師,將何以維繫人心,號召忠義,紫陽綱目,踵事《春秋,其間特書如莽移漢鼎,光武中興,丕廢山陽,昭烈踐阼,懐愍亡國,晉元嗣基,徽欽蒙塵,宋髙纘統,是皆于國讐未剪之日,亟正位號綱目,未嘗斥為自立,率以正統與之,甚至如元宗幸蜀,太子即位靈武,議者疵之,亦未嘗不許以行權幸其光復舊物也,本朝傳世十六,正統相承,自治,冠帯之族,繼絶存亡,仁恩遐被。 |
121 ![]() | 貴國□在先朝,夙膺封號,載在盟府,寧不聞乎?今痛心 本朝之難,驅除亂逆,可謂大義復著于春秋矣。昔契丹和宋,止嵗輸以金繒,回紇助唐,原不利其土地況。 |
122 ![]() | 貴國篤念世好兵以義動,萬代瞻仰,在此一舉,若乃乘 我,䝉難棄好崇讐,規此幅𢄙,為徳不卒,是以義始而以利,終為賊人所竊笑也。 |
123 ![]() | 貴國豈其然往?先帝軫念潢池,不忍盡戮勦撫,互用貽 , 悞至今,今上天縱英明刻刻,以復讐為念,廟堂之上和衷,體國介胄之士,涕泣枕戈,忠義民兵,願為國死,竊以為天亡逆闖,當不越于斯時矣!語曰:「樹徳務滋,除惡務盡。今逆成未服,天誅諜知,捲土西秦,方圖報復,此不獨本朝不共戴天之恨,抑亦 |
124 ![]() | 貴國除惡未盡之憂,伏乞監同讐之誼,全始終之徳,合 師進討,問罪秦中,共梟逆賊之頭,以洩敷天之憤,則貴國義問,焒燿千秋,本朝圖報,惟力是視,從此兩國世 , 通盟好,傳之無窮,不亦休乎?至于牛耳之盟,則本朝使臣久已在道不□,扺燕奉盤盂從事矣,法北望陵廟,無涕可揮,身蹈大戮,罪應萬死,所以不即從先帝者,實為社稷之故。傳曰:竭股肱之力,繼之以忠貞,法處今日,鞠躬致命,克盡臣節,所以報也,惟殿下實昭鍳之。至是山西、山東郡縣,已次第撫定我。 |
125 ![]() | 大清乃命英親王阿濟格為靖逺大將軍,帥師西討李自成,豫親王多鐸為定國大將軍,帥師下江南。 |
126 ![]() | 明定諸鎮兵額。 |
127 ![]() | 江北督、撫四鎮額兵三萬,楚撫額兵一萬,京營額兵一萬五千。時九江總兵袁繼咸為馬士英等所惡,因汰其軍餉六萬。軍中有怨言,繼咸爭之,不聼。繼咸又議造戰艦,檄九江僉事葉士彥截置材木,士彥封還其檄,繼咸劾之。士彥同年御史黃耳鼎亦劾繼咸,且言繼咸嘗勸左良玉立他宗,而良玉不從。良玉聞之疑懼,上疏明與繼咸無隙耳。鼎受指使而言,由是南京籍籍益為良玉,脅制朝廷矣。 葉士彥,巢縣人。 |
128 ![]() | 十一月,鳯陽陵災。 |
129 ![]() | 松栢皆燼。 |
130 ![]() | 張獻忠僭號于成都。 |
131 ![]() | 獻忠既有全蜀,遂僭號大西國王,偽稱大順元年,修蜀王府居之,設丞相、尚書、五軍都督府等官,用汪兆麟命為左、右丞相,王□麟、冮鼎鎮、龔完敬為尚書,養子孫可望、艾能竒、劉文秀、李定國等皆為將軍,賜姓張氏。鼎鎮、完敬尋以小過刲剔死,脅川中士大夫受偽職,前布政使尹伸、給事中吳宇英皆不屈死。 ,江鼎鎮南充人,龔完敬,彭縣人。尹伸,敘州人。吳宇英,廣元人。遣諸偽將分屠各府、州、縣,詭開科取士集于青羊宮,盡殺之,筆墨成邱塚,坑成都民于中園,殺各衛籍軍九十八萬。偽官朝㑹,呼獒數十,下殿獒所齅者,引出斬之,名天殺。又創生剝人法,皮未去而先絶者,刑者抵死。將卒以殺人多少敘功,共殺男女六萬萬。有竒㑹諸郡義兵並起,獻忠憤怒,誅殺益毒川中人跡殆絕,列城內至雜樹成拱云。後二年,獻忠盡焚成都宮室,鏟其城,率衆出川北,又欲盡殺川兵,偽將劉進忠率川兵一軍盡逃。會我大清兵至漢中,進忠降,乞為嚮導, 至鹽亭界,大霧,獻忠曉行猝遇。 |
132 ![]() | 大兵中矢、墜馬、蒲伏、積薪,下擒出斬 之 。鹽亭魏縣,今屬四川潼川府。明史可法帥師進次清江浦。 |
133 ![]() | 可法聞李自成敗還陜西,決䇿北行,高傑旣赴徐州,可法遂帥師進次清江浦,遣官屯田開封,為經畧中原計。時諸將各分汛地,擇便利者,自王家營在清河縣東北,黄河北岸,而北至宿遷最衝要,諸鎮不敢任,可法自任之,令幕下文武築壘縁河南岸可法以自成未滅,上疏請頒討賊詔書,大畧言:「偏安者,恢復之退,歩未有志在偏安而遽能自立者也。大變之初,黔黎灑泣,紳士悲哀,猶有朝氣,今則兵驕餉絀,文恬武嬉,頓成幕氣矣!河上之防,百未經理,人心不肅,威令不行,復讐之師不聞及闗陜討賊之詔,不聞逹燕齊君父之讐,置諸膜外,憶臣等迎駕,時陛下言及先帝,則泣下沾襟,㳟謁孝陵,則淚㾗滿袖,皇天后土,實式鑒臨,曽幾何時,頓忘斯志,先皇帝死于賊,恭皇帝亦死于賊,此千古未有之痛,國家變出非常,在北諸臣死節者無多,在南諸臣討賊者復少,此千古未有之恥。夫庶民之家,父兄被殺,尚思穴胸斷脛,得而甘心,況在朝廷,顧可□置,臣恐恢復無期,即偏安亦未可保也,今宜速發討賊之詔,責臣與諸鎮悉簡精銳,直指秦關,庶海內忠臣義士,聞而感憤,且陛下嗣登大寳,原與先朝不同,諸臣但有罪當誅,曽無功足録,臣于登極詔藁,特將加恩,一欵刪除,不意後來,仍復開載,致貽笑天下,今恩外加恩,紛紛未已,武臣腰玉,名器濫觴,自後尤宜慎重,專待有功,庶猛將武夫有所激厲,至行兵討賊,最苦無糧,搜括不可行,勸輸亦難繼,請將不急之工程,可已之繁費,一切報罷,朝夕之燕衎,左右之進獻,一切謝絶,即事關典禮,萬不容已者,亦槩從節省。蓋賊一日未滅,即有深宮曲房,豈能安處?錦衣玉食,豈能安享?必刻意在雪恥報讐,振舉朝精神萃萬方物力,盡并于選將練兵一事,庶人心可鼓,天意可囘」。疏奏不省,時諸鎮位秩已崇,咸逡巡無進師意、可法悔之語,其客欲斬已及馬士英、高𢎞圖、姜曰廣四人頭,為任事不忠之戒,因上疏請責成諸鎮進戰可法,每繕疏,循環諷誦,聲涙俱下,聞者無不感泣,士英第取優㫖報之而已我 |
134 ![]() | 大清兵入宿遷。 |
135 ![]() | 我 |
136 ![]() | 大清兵取海州,遂取宿遷。史可法舟次鶴鎮,聞報,遣總兵劉肇基往援,復其城。越數日。 |
137 ![]() | 大清兵圍邳州,軍城北,肇基援之,軍城南,相持半月而解,復分兵㧞贛、榆、豐、沛等縣,皆降,可法以聞,馬士英大笑不止,坐客楊士聰問故,士英曰:「君以為誠有是事耶?此史公妙用也。歳將暮防河人,將吏應敘功,耗費軍資應稽算,此特為敘功稽算地耳」。楊士聰濟寧。明命𣙜酒稅。 |
138 ![]() | 馬士英請𣙜酒助餉,下部議,從之。士英又請免童生府、州、縣試,分上、中、下戶納銀即赴院試。又奏開助工等例,暴斂益甚。民間因有掃盡江南金填塞、馬家口之謡。明逮治前昌平巡撫何謙崑山人等。 |
139 ![]() | 御史沈宸荃慈谿人言:「經畧山東、河南者,王永吉、張縉彥也。先帝㧞永吉為總督,不救國危,擢縉彥典中,樞率先從賊即加,二人極刑,不為過,陛下屈法用之,而永吉觀望逗遛,縉彥狼狽南竄,死何以對先帝生何以對陛下?昌平巡撫何謙失陷諸陵,罪亦當按。都城既陷,守土臣宜皆厲兵秣馬,以報國讐,乃賊塵未揚,輒先去以為民望,如河道總督黃希憲、山東巡撫邱祖徳字念修,成都人,尚可容偃臥家園乎?」疏入,永吉、縉彥釋勿問,逮謙、祖德等付法司治之。 |
140 ![]() | 明桂王常瀛卒于梧州。 |
141 ![]() | 常瀛初封衡州,張獻忠陷湖南,常瀛走廣西,遂居梧州,至是以憂悸致疾卒。常瀛世子先次子安仁王由□,未幾亦月卒。次由榔,初封永明王,至順治三年,八大兵下汀州,執唐王聿鍵干。是兩廣總督丁魁楚、廣西廵撫 、瞿式耜等迎由榔監國。十一月,自立于肇慶,號永厯,㑹大兵克廣州,式耜請駐軍峽口,太監王坤 不從,奉由榔走梧州,至順治四年正月。 |
142 ![]() | 大兵向肇,慶由榔復走之, 桂林又走武岡、柳州㑹。 |
143 ![]() | 大兵東還,由榔旋返桂林。順治五年,南京總兵 金聲桓等叛降于由榔,復還肇慶。順治六年,大兵下湘潭,總督何騰蛟死之。尋入桂林,大學士瞿式耜 亦死,由榔大懼,自梧州奔南寧。時孫可望已據滇、黔,受封為秦王。順治八年,遣兵至南寧,殺其大學士嚴起桓等。順治九年,可望迎由榔入安隆所,改曰安龍府,日益窮促。聞李定國與可望有隙,遣使密召定國,以兵來迎。可望偵知之,殺其大學士吳貞毓等數人。順治十三年,定國至,乃奉由榔走雲南,由榔封定國晉王。順治十四年,可望舉兵與定國戰,大敗,挈妻子降于我大。清順治十五年,由榔走永昌。順治十六年,大兵三路入雲南,大兵克雲南,由榔走騰越。定國敗于潞江,由榔走南甸。 遂入緬。緬以四舟迎由榔,隨行者六百餘人。緬人于赭陘置草屋,居由榔,遣兵防之。順治十七年,定國等與緬戰,索其主,連敗緬兵,緬終不肯出。由榔時平西大將軍吳三桂以由榔尚在,請進兵緬甸,以靖根株為一勞永逸之計我。 |
144 ![]() | 大清命定西將軍愛星阿率師會之,三桂遂傳檄緬甸 ,諭以擒獻由榔。順治十八年正月,三桂遣二土官至緬示師,期三月,師至猛卯,㑹瘴發撤兵,而緬酋莽猛白屢得三桂檄,欲生致由榔,乃密使人防守,誘其從官沐天波等渡河盟,盡殺之,惟存由榔與其屬二十五人。九月,三桂及愛星阿帥師自南甸、隴川猛卯進,別遣兵取道姚闗、鎮康、孟定十一月,㑹于木邦,遂趨緬。十二月,次舊挽坡,去緬城六十里,緬使人請兵百人,進蘭鳩江濱為扞衛,遂執由榔及其親屬,送三桂軍前。明年四月,由榔死于雲南。 嚴起桓,浙江山隂人,安隆所本元普安路地,明設守禦所,今為南籠府,屬貴州。吳貞毓,字元聲,冝興人,按何騰蛟諡忠誠,瞿式耜諡忠宣,俱 本朝賜。 |
145 ![]() | 十二月,我 |
146 ![]() | 大清兵克河南府。 |
147 ![]() | 高傑至徐州,沿河築墻,專力備禦,且遣人通好,許定國太康人為聨絡河南計。張縉彥亦奏定諸將分地,王之綱自永城至寧陵,許定國自寧陵至蘭陽,劉洪起自祥符至汜水㑹。 |
148 ![]() | 大清兵至孟津,先追精兵渡河,沿河十五寨堡俱望風歸附。 |
149 ![]() | 大兵入河南府,總兵李際遇迎降,縉彥等並走沈邱。河南撫鎮飛章告急,命傑率兵進屯歸徳為備。已而 |
150 ![]() | 大兵別由濟寕南,下至夏鎮,復自洛陽圍鄧州,可法傑、 及劉澤清等各具疏告警,馬士英言:「北兵雖在河上,然賊勢尚張,不無後慮,豈遂投鞭問渡乎?況彊弱何常赤壁三萬,淝水八千,惟在諸將䇿厲之而已」。卒不應。 |
151 ![]() | 明命馬士英閲兵。 |
152 ![]() | 將大閲京軍,適有疾不出,因命士英代之。時工費無度,荒酒漁色,閹人田成等擅寵士英輩亦因之竊權固位,政以賄成,識者皆知其不堪旦夕,阮大鋮嘗以烏絲闌寫已所作燕子箋,雜劇進之時,嵗将暮,福王一日居興寕宮,憮然不樂,韓贊周請其故王曰:「梨園殊少佳者」。贊周泣曰:奴以陛下或思望考,乃作此想耶!」 |
153 ![]() | 明重頒《三朝要典》,命追卹逆案諸臣楊維垣追論三朝黨局,力詆王之寀、楊漣等,而為劉廷元、霍維華等訟寃,乃命求《三朝要典》,宣付史館,尋復令刪定刋行。吏部尚書張㨗力稱維華等忠請表章三案諸臣,因盡追賜卹典。贈廕祭𦵏諡全者,維華等六人贈廕祭𦵏不予諡者,徐大化等二人。贈祭𦵏者,徐掦先等三人復官不賜卹者,王紹徽等三人。他若王徳完、黃克纘、王永光、章光岳等,雖名不麗于逆案,而為清論所不予者,亦賜卹有差。 徐掦,先江寕人。章光岳,臨川人。袁宏勲復請追論焚要典諸臣罪,袁繼咸疏言:「要典已經先帝焚毀,何必復理?其說未進,宜寢之已進,宜毀之不聼。 |
154 ![]() | 明妖僧自稱齊王,伏誅。 |
155 ![]() | 有狂僧大悲,自稱齊王,又稱潞王,為趙之龍所捕,下鎮撫司勘訊。阮大鋮與張孫振謀,欲假以誅東林及素所不合者,令大悲引諸臣擁潞王可一網盡也。因造十八羅漢五十三參之目,書史可法、高𢎞圖等名,一時人望無不備列,納大悲袖中。錢謙益先已上疏頌士英,且為大鋮訟寃修好矣,大鋮憾不釋,亦列焉,將窮治其事。獄詞詭秘,廷臣皆自危,而士英不欲興大獄,乃第當大悲妖言律而斬止。 |
156 ![]() | 乙福王由崧,𢎞光元年王,是年五月,我酉 大清兵下江南,福 就執明亡。春正月,明以南京宮殿成,推恩諸臣有差。 |
157 ![]() | 加史可法太保,馬士英少師,王鐸少保,予廕,仍以士英掌文淵閣印,充首輔辦事。可法力辭太保,許之。可法為督帥,行不張,葢食不重味,夏不箑,冬不裘,寢不解衣。年四十餘無子,其妻欲置妾,太息曰:「王事方殷,敢為兒女計乎!」在軍中絶飲除夕,遣文牒至,夜半倦,索酒殽肉,分給將士已盡,乃取塩豉下之,思先帝泫然淚下,凭几臥。比明,將士集轅門外門不啟,左右遙語其故,知府任民育曰:相公此夕臥,不易得也」。令鼓人仍撃四鼓,可法寤,怒曰:「誰犯吾令!」左右述民育意,乃免。 任民育,字時澤,濟寧人。 |
158 ![]() | 明定北都從逆諸臣罪,削刑部尚書解學龍籍。先是,命治從賊諸臣獄,倣唐制六等定罪,學龍議定為爰書,分別上之:一等應磔者十一人,吏部員外郎宋金郊,舉人牛金星,平陽知府張嶙然,太僕少卿曹欽程,御史李振聲、喻上猷,山西提學叅議黎志陞,陜西布政使陸之祺,給事中髙翔漢,潼闗道僉事楊王休,檢討劉世芳,首嶙然。烏程人振聲,米脂人上猷,石 人。志陞,華容人。世芳,膚施人二等應斬秋決者四人。給事中光時亨,河南提學政事鞏焴,庶吉士周鍾,兵部主事方允昌。允焴,真寕人。 。昌,浙江人。三等應降擬贖者七人,翰林院修撰兼都給事中陳名夏等。四等應戍擬贖者十五人,禮部主事王孫蕙等 孫蕙,無錫人。五等應徒擬贖者十人,通政使叅議宋學顯等。六等應杖擬贖者八人,工部員外郎潘同春等 同春,餘姚人。其留北俟後定奪者十九人,少詹事何瑞徴等 瑞徴,信陽人。另存冄議者二十八人,給事中翁元益等人,元益上海。又已經録用者十人,兵部尚書張縉彥等。奏入,諭以周鍾等不當緩决,陳名夏等未蔽厥辜,宋學顯、潘同春等擬罪,未合令冄議。惟方拱乾名在五等,以結納馬阮減其罪。 拱乾,桐城人。至是,學龍更擬周鍾光、時亨等各加一等,潘同春諸臣皆候補小臣受偽無據,仍執前律。時馬阮急欲殺周鍾,學龍欲緩其死,謀之王鐸,乘士英注籍上之,且請停刑。鐸即擬諭㫖,褒以詳慎平允,士英大怒,然事已無及。大鋮暨張㨗、楊維垣等聲言欲劾學龍,學龍引疾,命未下,保國公朱國弼、御史張孫振等詆其曲庇行私,遂削籍。後周鍾光時亨既死,大鋮等即傳㫖二等,罪斬者謫雲南金齒軍,三等罪絞者充廣西邉衛軍,四等以下俱為民,永不敘用。然學龍所定案亦多漏綱,而所擬一等諸犯,皆隨賊西行,實未嘗正刑辟也。周鍾等被戮事俱詳後。 |
159 ![]() | 明總兵許定國誘殺高傑于睢州,傑帥兵進次歸徳,定國方駐睢州,故與傑有怨,嘗上書詆傑為賊,故傑恨之。而定國亦已遣使納欵于我。 |
160 ![]() | 大清且送其二子渡河為質,乞濟師往援,傑微聞之,招定國相㑹不應,傑復邀廵撫,越其杰等同往睢州,定國始郊迎,毀其軍,而以羸見,且故為屈服狀,傑心輕定國,遂入城,其杰止之不聼。十一日,定國置酒享傑,傑飲酣,為定國刻行期,且微及送子事,定國益疑,無離睢意,傑固促之行,定國怒,夜伏兵傳礟大呼,其杰等亟遁走,傑醉臥未起,衆擁至定國所殺之,先是,傑以定國將去睢,盡發兵戍開封,所留親卒止數十人,定國為恭順,多選妓侍傑,而以二妓偶一,卒寢,卒盡醉,及聞礟欲起,為二妓所掣,不得脫,皆死明日,傑部將回軍攻城,自東門入,老弱無孑遺,定國奔考城,尋走降于。 |
161 ![]() | 大清軍黄得功間,傑死,復引兵襲揚州,將盡殺其妻子以報,城中大懼。史可法急命同知曲從直諭解之,乃引兵去,人曲從,直遼東。。 |
162 ![]() | 明以吏部侍郎蔡奕琛兼東閣大學士,入閣辦事,尋復以唐世濟為右都御史,皆阮大鋮援之也。明以衛允文為兵部侍郎,總督開、歸,防勦軍務。高傑既死,部下兵將大亂,互為雄長。睢州旁近二百里,殺戮無遺。史可法聞之流涕曰:「中原不可為矣!」遂馳之徐州,以總兵李本身乃傑甥,請用為提督,代統其衆,又立傑子元爵為世子,撫定其軍。黃得功、劉澤清、良佐聞可法,欲以本身將傑軍,連章劾之,而監軍衛允文希馬士英指,亦論可法督師為贅士。英喜,即擢允文兵部右侍郎,總督興平標下兵馬經畧,開歸防勦軍務,以分其權,可法益不得展布矣。尋□傑兵回揚州,改命劉良佐防歸徳 |
163 ![]() | 我 |
164 ![]() | 大清兵克西安,李自成走襄陽。我 |
165 ![]() | 大兵至潼關,賊將劉芳亮迎戰,奮擊敗之,俘斬無算。自成親率馬歩兵至,復大破之,遂克潼關。偽伯馬世耀以七千人來降,斬之,進克西安。自成已焚宮室,由龍駒寨走武岡,入襄陽,復走武昌。我 |
166 ![]() | 大兵兩道追躡,蹙之于鄧州、承天、徳安、武昌等處,窮追至賊巢,連破走之。自成至湖廣,衆尚五十餘萬,尋為我。 |
167 ![]() | 大兵所廹,部衆多降,或逃散,自成走咸寕、蒲圻,至通城, 竄于九宮山,率二十騎略食山中,為村民所困,自縊死。或曰陷泥淖中,村民擊之,腦中鉏死時我。 |
168 ![]() | 大兵遣識自成者驗其尸朽,莫辨獲。自成兩從父偽趙 候偽襄南候及偽汝侯劉宗敏等皆斬之。其兄子過偕,諸賊帥奉自成妻高氏降于唐,王聿鍵未㡬亦死。 蒲圻,晉縣。通城、宋縣,今俱屬武昌府。 |
169 ![]() | 二月,明以阮大鋮為兵部尚書。 |
170 ![]() | 命大鋮以尚書恊理部事,仍廵閲江防,大鋮雖長中樞置一切兵事,不問顧時時撓六部權任,劉應賔沂水人為文,選濁亂銓政,冄舉考選,擢其私人二十餘人為給事、御史,嘗欲罷撫、按紏薦,令納金于官,糾者免薦者予,其謬誕如此。中書舍人林翹,善星術,以嘗决士英必大用,半嵗間,遂躐授左都督銜,蟒服趨事,總督袁繼咸請以陳麟、鄧林竒為總兵,大鋮索賄,始給勅印,諸白丁、𨽻役輸重賂,立躋大師,時人為之語曰:「職方賤如狗,都督滿街走」 。林翹,江浦人。 |
171 ![]() | 三月,明人有自稱崇禎太子者,下獄治之。北都之變,李自成刦太子,慈烺西走,不知所終,或傳其已遇害,至是有自北來稱太子者,召勲臣朱國弼等、閣臣馬士英等、翰林劉正宗安邱人等入見武英殿靣,諭同府部九卿科道辨驗真偽日午,羣臣奏:係故駙馬都尉王昺高陽人,尚穆宗女延慶公主。姪孫王之明,曾侍衛東宮,家破南奔,鴻臚少卿高夢箕河間人家丁穆虎敎之,詐稱太子,乃下之明中城兵馬司獄。越四日,復逮夢箕、穆虎鞫于午門外,皆具服,亦下刑部獄。時都下士民皆以太子為真,衆論籍籍,謂士英等朋奸,導上滅絶倫理,黃得功即抗疏爭之,疏略言東宮未必假冐,先帝子即上子,未有了無證明,混然雷同者。臣恐在廷諸臣諂徇者多,抗顔者少,即明白識認,亦不敢抗論取禍矣。命三法司覆訊,王之明等遂令燬得功原疏,以絶奸謀。左良玉亦疏請保全東宮,且斥士英等為奸臣,以王之明自供甚明,將審明畧節諭之而已。 |
172 ![]() | 明河南婦人有自稱王妃者,下獄治之。河南有婦人童氏,自稱藩邸王妃,劉良佐信之,廵撫越其杰,具儀從,送至京,以為假冐,下童氏錦衣衛獄以前,廵按御史陳潛夫嘗于途次稱臣,朝謁,亦逮治之,中外譁然,良佐因言王之明童氏,兩案未恊,輿論懇求,曲全兩朝彝倫,毋為天下口實,命將獄詞刋布,以息羣疑。 |
173 ![]() | 我 |
174 ![]() | 大清兵定河南。 |
175 ![]() | 我 |
176 ![]() | 大軍既定關陜,復移師下江南,出虎牢關口,分兵自龍門關及南陽三路,同趨歸徳,克郾城、上蔡諸縣,所過城邑,皆望風欵附,遂進取歸徳,廵按御史凌駉及其從子潤生死之,南陽副將李好降,河南悉定。 |
177 ![]() | 明左良玉舉兵反。 |
178 ![]() | 良玉既與馬士英有隙,士英謀築板磯為西防,良玉歎曰:「今西何所防,殆防我耳」。而黃澍匿其軍中,與諸將日以清君側為請,良玉躊躇弗應,㑹王之明事起,良玉爭不聼,心甚不平。澍欲借此激衆以報,已怨,召三十六營大將與之盟,良玉亦以士英裁其餉益,大憾反意遂決,乃傳檄逺近,以討士英為名,復上疏請誅之。疏言:自先帝之變,士英利災擅權,事事為難。逆案:先帝手定,士英首翻之。要典:先帝手焚,士英復修之,又募死士伏皇城,詭名禁軍,動曰廢立。由我陛下即位之初,恭儉明仁,士英百計誑惑,進優童艶女,傷損盛徳,復引用阮大鋮睚眦殺人,借三案為題,凡平生不快意人,必一網打盡,令天下士民裹足解體目。今皇太子至,授受分明,士英一手握定,抺殺識認之方拱乾,而信朋謀之劉正宗,忍以十七年嗣君付諸幽囚,凡有血氣,皆思寸磔士英,大鋮以謝先帝,乞立肆士朝,傳首抒憤。疏上,遂引兵而東,自漢口逹蘄州,列舟三百餘艘,士英大懼,急命阮大鋮、劉孔昭率兵㑹黃得功趨上江堵禦,袁繼咸請赦太子以遏止之,不聼。良玉之發,武昌邀總督何騰蛟偕行,不可,則盡殺城中人刦之,騰蛟解印付家人,令速走,將自剄,良玉部將擁去,置之別舟,乘間躍入江,漂十餘里,漁舟救之,起則漢前將軍關忠義侯廟前也,家人懐印者亦至,相視大驚,覔漁舟,忽不見,人謂騰蛟忠誠得神祐云。 |
179 ![]() | 夏四月,明周鍾光時,亨伏誅,遂殺前禮部郎中周鑣、山東按察司僉事雷縯祚。 |
180 ![]() | 先是,馬士英以鑣、縯祚嘗主立潞王議,指為姜曰廣私黨,令朱統●劾奏逮治。及周鍾光、時亨下獄,士英復言二人罪應族誅,而請以鑣從。坐阮大鋮亦與鑣有夙憾。于是御史羅萬爵蕪湖人王懩等連疏詆鑣縯祚至,比縯祚為成濟,請亟正西市。至是,左良玉稱兵,人情洶洶,而良玉檄中復斥其構陷鑣、縯祚狀。士英等益怒,因謂鑣實召良玉兵,遂戮鍾及時亨,而賜鑣、縯祚自盡。故事,小臣無賜自盡者,因良玉兵東下,故大鋮輩急殺之。 |
181 ![]() | 明徴劉良佐等將兵入援,左兵將至,馬士英徴良佐等入衛,劉澤清亦以勤王為名,大掠而東。時史可法以 |
182 ![]() | 大兵將及淮南,連疏告警,時召對羣臣,大理少卿姚思孝歙縣人、御史喬可聘寳應人、成、友謙南通州人,請毋撤江北兵,亟守淮揚,士英厲聲叱曰:「若輩東林,猶籍口防江,欲縱左逆入犯耶?北兵至,猶可議欵左逆,至則若輩高官,我君臣獨死耳!」力排思孝等,議淮揚備禦益弱,明左良玉死于九江。 |
183 ![]() | 良玉至九江,邀袁繼咸入舟中,語及太子下獄事,大哭,因袖出密諭邀諸將盟,繼咸正色曰:「先帝舊徳不可忘,今上新恩亦不可負」。良玉色變,乃改檄為疏,駐軍侯㫖繼咸歸,方謀拒守,而部將郝效忠陰約良玉兵入城殺掠,縱火殘其城而去。良玉已疾篤,夜望城中火光太息曰:吾負臨候,繼咸,別號嘔血數升,遂死。其子夢庚秘不發喪,諸將共推為帥,留七日而東,兵勢尚盛,自彭澤以下皆陷。黃得功方駐軍荻港,在繁昌縣西。進拒夢庚于銅陵,破之,解其圍。阮大鋮等曰:虛張㨗音以邀爵賞」。得功尋復敗其衆于板子磯,乃封得功靖國公,命移家太平,一意辦賊,良玉後營總兵惠豋,相本降冦過天星感,良玉恩,有忠實心。方諸將自九江東下,連陷郡縣,獨池州不破,貽書言留待後軍,登相大詬曰:若此,則反不如我前為流賊時矣!如先師未命,何撤其軍返。夢庚索輕舸追之,相見大慟。登相以夢庚不足事,遂引兵絶大江去。諸將乃議還軍,而執袁繼咸及安慶廵撫張亮。 清兵已至江北,夢庚遂偕黃澍率衆歸附,亮乘間赴水死。繼咸北行,亦不屈死。 張亮,四川人。 。按袁繼咸 ,本朝賜諡忠毅。我 |
184 ![]() | 大清兵克泗州。 |
185 ![]() | 大軍自歸徳起行潁州、太和悉下兵,未至泗州二十里,將先奪泗北淮河橋,守將焚橋遁走,我 |
186 ![]() | 大兵遂夜渡淮,翌日追五十餘里,不及我。 |
187 ![]() | 大清兵克揚州,明督師兵部尚書兼大學士史可法等死之。可法初聞。 |
188 ![]() | 大兵日南下,將移軍泗州防䕶祖陵,輜重已發,而左良玉稱兵召之入援,渡江抵燕子磯,黃得功已破良玉軍,可法乃趨天長,檄諸將救盱眙,俄報盱眙已降大清,泗州援將侯方巖敗歿,可法一日夜奔還揚州,訛傳許定國兵將至,殱高氏部曲,城中人悉斬關出,舟楫一空,可法檄各鎮兵無一至者,獨總兵劉肇基目白洋河在桃源縣西白洋鎮,即潼水之下流也趨赴,請背城一戰,可法持不許,十八日。 |
189 ![]() | 大清兵大至,屯斑竹園,招諭可法及衛允文等降,不從,明日,總兵李棲鳯、監軍副使高岐鳯㧞營出降,城中勢益單,諸文武分陴拒守,舊城西門險要,可法自守之,作書寄母妻,且曰:「死𦵏我高皇帝陵側」。越二日。 |
190 ![]() | 大清兵薄城下,用巨●擊城西北隅,城遂破,可法自刎不死,一參將擁可法出小東門,既就執,可法大呼曰:「我史督師也!」乃殺之。可法死,覔其遺骸,天暑蒸變不可識,踰年,家人以袍笏招魂𦵏于揚州郭外之梅花嶺。一梅花嶺在揚州府新城廣儲門外 名土山。劉肇基率所部四百人巷戰,力不支,與副將乙邦才青州人、馬應魁字守卿,貴池人莊子固字憲伯,遼東人汪思誠等皆死。衛允文赴水死及囬籍、侍郎張伯鯨自經死、知府任民育著緋衣,安坐堂上就殺、同知曲從直、王纘爵鄞人、知縣周志畏亦鄞人、羅伏龍新喻人、吳道正餘姚人、運使楊振熙、臨海人、縣丞王志端孝豐人、幕客盧渭字渭生,長洲人、歸昭崑山人等皆死之。員外郎何剛、字慤人,上海人。庻、吉士吳爾壎崇徳人,皆叅可法軍事,城破,亦投井死。其他諸生,高孝纘、王士琇、王纘、王續、王續,又有武生戴之藩,醫者陳天㧞、畫士陸愉、義兵張有徳、市民馮應昌,舟子徐某及婦女死節者,不可勝紀。時福王命劉澤清往援揚州,而澤清已潛謀輸欵我。 |
191 ![]() | 大清惡其反覆,磔誅之忠。按 史可法 ,本朝賜諡 正。五月,我 |
192 ![]() | 大清兵渡江。 |
193 ![]() | 我 |
194 ![]() | 大清兵臨江,總兵鄭鴻逵、鄭彩以水師守𤓰洲,副使楊文驄駐金山,扼大江而守,㑹王擢、文驄常鎮廵撫,兼督沿海諸軍。文驄乃還駐京口,合鴻逵等兵南岸,與大清兵隔江相持。 |
195 ![]() | 大清兵編大筏,置燈火夜放之,中流南岸軍發礮石以為獲勝也。日奏㨗。己丑夜。 |
196 ![]() | 大清兵乘霧而濟,廹岸,諸軍始知,倉皇列陣甘露寺,鐡騎蹙之,悉潰,蘇、松廵撫霍逹長安人及文驄俱走蘇州,鴻逹等縱兵大掠,遁還閩中。 |
197 ![]() | 明福王出奔太平。 |
198 ![]() | 京口敗軍奔還,南京大震,福王荒宴至,夜半,跨馬自通濟門出走,遂奔太平,劉孔昭斬關遁。馬士英以黔兵自衛,挾福王母妃走浙江。亂兵入獄,擁王之明立之。時黃得功方收兵屯蕪湖,福王潛入其營,得功驚泣曰:「陛下死守京城,臣等猶可盡力,奈何聴奸人言,倉卒至此!且臣方對敵,安能扈駕?」王曰:「非卿無可仗者」。得功泣曰:「願效死」士英道廣徳知州,趙景和閉門拒守,士英攻殺之,遂走杭州。阮大鋮亦自上江逃至未幾。 |
199 ![]() | 大兵至杭州,潞王常淓開門降,士英與大鋮俱走嚴州, 方國安營。明年,大兵勦湖賊,擒士英誅之,大鋮乞降。從大兵攻仙霞關,僵仆石上死。 |
200 ![]() | 我 |
201 ![]() | 大清兵定南京。 |
202 ![]() | 大軍營城北,總督京營忻城伯趙之龍,奉表納欵勲戚,自魏國公徐州爵宏,基之子、駙馬都尉齊賛元、尚光宗女遂平公主、靈璧侯湯國祚、安逺侯柳祚昌等大臣,自大學士王鐸、禮部尚書錢謙益等文武數百員,并城內官民迎降,高傑子元爵及廣昌伯劉良佐等亦于沿途歸附,得馬歩兵二十三萬。 |
203 ![]() | 大兵遂入屯城中,時刑部尚書高倬、吏部尚書張㨗、副都御史楊維垣皆死之。而庻僚殉難者,則有儀制司主事黃端伯不屈死,戶部郎中劉成治自縊死。戶部主事吳嘉允謁方孝孺祠,從容投繯死。中書舍人龔廷祥投武定橋下死。欽天監博士陳于階,自經于公署,其諸生布衣死者,則有吳可箕、金璽、陳士逹等。允端伯,字元公,建昌新城人。成治,字廣如,漢陽人。嘉 ,字純如,松江華亭人。廷祥字伯興,無錫人。于階,上海人。可箕,徽州人。璽、士逹,俱南京人。 |
204 ![]() | 我 |
205 ![]() | 大清兵至蕪湖,明總兵田雄宣府人刦福王由崧以降,靖國公黃得功死之,明亡。 |
206 ![]() | 南京既定,我 |
207 ![]() | 大清遣官兵及降將劉良佐等襲太平,福王登舟欲渡江走。 |
208 ![]() | 大兵據江口,截其去路。黃得功以戰荻港時傷臂,衣葛衣,以帛絡臂佩刀坐小舟,方督麾下入,總兵結束前迎戰。而良佐大呼岸上招降,得功怒叱曰:「汝乃降乎!」忽飛矢至,中其喉左偏。得功知不可為,擲刀拾所,㧞箭刺吭死。本朝賜謚忠桓,其妻聞之,亦自經,總兵翁之琪投江死。田雄遂挾福王以降,所屬總兵及部衆俱降我。 |
209 ![]() | 大兵執福王至南京,改南直𨽻為布政使,以應天府為江寕府,分徇郡縣,無不歸附,江南悉定。 |
210 ![]() | 王師遂進平浙江。 |
211 ![]() | 御批歴代通鑑輯覽》卷一百十六 |
URN: ctp:ws3679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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