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 欽定四庫全書 |
2  | 御批歴代通鑑輯覽卷一百五明 |
3  | 景皇帝 |
4  | ,景泰八年,春正月,羣臣請立太子,不許。 |
5  | 帝不豫,百官問安左順門太監興安出,謂曰:「公等皆朝廷股肱耳目,不能為社稷計,日日徒問安何益」衆嘿然。都御史蕭維禎、副都御史徐有貞退,語諸御史曰:「若皆知安意否?」僉曰:「安謂早請建儲耳」。維禎、有貞曰:「然」。乃謀請復沂王為太子,議于朝。大學士王文曰:「今只請立東宮,焉知上意誰屬?」學士蕭鎡曰:「沂王旣退,不可再也」。乃共請建元良為太子。維禎舉筆曰:「我欲更一字因更建為擇」。笑曰:「吾帶亦欲更也」。越四日上之,詔曰:「朕偶有寒疾,十七日當早朝,所請」不允。武清侯石亨、右副都御史徐有貞等以兵迎上皇于南宫,遂復位。以有貞入內閣,預機務。下少保、兵部尚書于謙及大學士王文于獄。 |
6  | 先是,帝輿疾宿南郊齊宮,,召石亨至榻前,命攝行祀事。亨見帝疾甚,退與都督張軏。及曹吉祥謀立太子,不如復上皇,可邀功賞軏,吉祥然之,以告太常卿許彬,彬曰:「此不世功也,彬老矣,無能為,盍圖之」。徐元玉翼日,亨䡄夜至有貞家,有貞文喜曰:「須令南城知此意」。軏曰:「已隂達之矣。有貞曰:「必審報,乃可」。越二日,亨、軏與吉祥矯太后制,夜復㑹有貞所,軏曰:「報得矣,計將安施?」有貞升屋步,乾象亟下曰:「時在今夕,不可失」。㑹明日,帝將視朝門早啟,有貞以三鼓即至朝房,亨、軏等率羣從子弟家兵混同守禦官軍並入,天色晦𡨕,軏等惶惑,有貞趣行,軏顧曰:「事濟否?」有貞大言曰:「必濟」。進薄南宮,城毀垣,壞門而入,見上皇于燭下。上皇問故,衆俯伏請登位,乃呼進轝。兵士惶遽不能舉,有貞等助挽以行。上皇顧問諸人姓名,至東華門,門者拒弗納,上皇曰:「朕太上皇帝也」。遂入至奉天門升座。時百官咸待漏闕下,忽聞南城呼譟震地,咸失色。須臾,鳴鐘鼓,有貞出號于衆曰:「太上皇帝復位矣!」趣入賀。百官震駭,入謁上皇曰:「卿等以景泰皇帝有疾,迎朕復位,其各任事如故」。羣臣呼萬歳。遂命有貞以右都御史兼學士入內閣,預機務,命陳循與有貞草詔諭羣臣,日中御奉天殿,即位于謙甫,聴宣諭畢,即班執之,與大學士王文,太監王誠、舒良、張永、王勤同下獄。 |
7  | 以許彬、薛瑄為禮部侍郎兼翰林學士,入內閣預機務。彬以石亨薦瑄,楊善所薦也。 |
8  | 改元,大赦。 |
9  | 詔改景泰八年為天順元年,大赦天下。 |
10  | 録奪門功。 |
11  | 封石亨忠國公,張軏太平侯,輗文安伯,楊善興濟伯,進、徐有貞兵部尚書,予太監曹吉祥等錦衣衛世職。有貞意慊,數請于亨曰:「願得冠側注」。從兄後亨入言之,尋封武功伯。 |
12  | 殺于謙王文,籍其家,戍陳。循江淵于鐵嶺衛,斥蕭鎡、商輅為民。 |
13  | 先是,徐有貞、石亨等旣定議迎復,有貞恐亨等中變,乃于次日詭辭以激亨曰:「于謙、王文已遣人迎襄世子矣!」又曰:「帝已知君謀,將于十七日早朝執君」。亨大懼,謀遂决。及是,謙文已下獄,有貞與亨等嗾言官劾謙文謀迎外藩,入繼大統,命鞫于廷,文抗辯曰:「召親王須用金牌信符,遣人必有馬牌,內府兵部可驗也」。辭氣俱壯,謙曰:「亨等意如此,辯何益?」都御史蕭維禎曰:「事出朝廷不承,亦難免」。遂文致其詞以謀逆律,定讞坐極刑。奏上,帝猶豫未忍,曰:「于謙實有功」。有貞曰:「不殺謙,此舉為無名」。乃棄謙等于市,籍其家,家屬戍邊,以千戶白琦言,榜謙等罪示天下,于是一時希㫖取寵者,率以謙為口實云。 |
14  | 罷巡撫,提督軍務。 |
15  | 石亨惡文臣節制武臣,言于帝,寵之。 |
16  | 尚書王直、胡濙致仕。 |
17  | 直、濙皆以年老乞休,並賜金,弊給傳歸。。 |
18  | 二月,廢景泰帝,仍為郕王,遷之西內,以太后制廢之。送歸西內。皇太后呉氏復號宣廟賢妃,削肅孝皇后杭氏位號,改稱懷獻太子為懷獻世子。欽天監監正湯序請革除景泰年號,帝不從。 |
19  | 罷團營。 |
20  | 從石亨言也。 |
21  | 高穀罷。 |
22  | 王文、陳循等皆誅竄,穀謝病。帝以穀長者語廷臣曰:「穀在內閣議迎駕及南內事,嘗左右朕,其賜金帛,給驛舟以歸」。 |
23  | 以吏部侍郎李賢兼翰林學士,入內閣,預機務。賢入閣,位許彬、薛瑄。上與徐有貞共事,帝深眷之。未幾,進吏部尚書。 |
24  | 郕王薨 |
25  | 毀所營夀陵,葬金山,與殀殤諸王、公主、墳、相屬妃唐氏等俱殉葬,并欲令汪妃殉,李賢以為不可,乃止。 |
26  | |
27  | 三月,以袁彬為錦衣衛指揮同知。初,帝在迤北,彬周旋左右,一年之內,帝視彬猶骨肉也。南還後,景泰帝授彬錦衣試百戶。至是,進指揮同知,賜予優渥。時召入曲宴,敘患難時事,歡洽如故。時復立沂王,見深為皇太子。 |
28  | 封子四人為王。 |
29  | 見潾、徳王見㴻、秀王見澤、崇王見浚吉王 |
30  | 韃靼保喇冦邊。 |
31  | 帝復位,即遣都督馬政等使迤北,賜故巴延特、穆爾妻金弊,以帝在北時,巴延特、穆爾敬䕶尤至也,保喇遮政等執之而使使入賀,且請獻玉璽,帝敕之曰:「璽已非真,即真亦秦不祥物獻否?由爾第母留我使,以速爾禍」。保喇不受命,遂冦延綏,犯寧夏,又遣千騎屯大同邊外,窺偏頭關,帝命石亨為將軍討之。亨至邊,無功而還。 |
32  | 夏四月,帝露禱于上帝。 |
33  | 以災異數見也。復命廷臣列軍民利病,以聞。襄王聸墡來朝。 |
34  | 初,帝之北狩也,諸王中聸。墡最長且賢,衆望頗屬。太后命取襄國金符入宫不果,召而聸墡上書太后,請立太子,命郕王監國書。至景泰帝已立數日矣。及帝還京師,居南內,聸墡復上書景泰。帝宜朝夕省問,率羣臣朝朔望,毋忘恭順。帝旣復辟,石亨等誣戮于謙、王文以迎立外藩,帝頗疑聸。墡尋于宮中得聸墡所上二書,而金符固在太后閣中,乃賜書召聸墡,比二書于金縢。比至,宴便殿,特命百官朝王于館。尋請還,帝親送至午門外。聸墡伏地不起,帝問:叔父欲何言?」頓首曰:「萬方望治如饑渴,願省刑薄歛」。帝拱謝曰:「敬受教」。 |
35  | 賑北畿、山東饑。 |
36  | 侍郎周瑄賑北畿僉都御史林聰賑山東。帝恐瑄聰巡,歴不能周徧,復遣侍郎黃仕儁繼往,聰屢請發帑,帝召徐有貞、李賢議,有貞曰:「發帑賑濟,徒為里書乾沒耳」。賢曰:「慮乾沒而不貸,坐視民困,是因噎而廢食也」。帝卒從賢議。 |
37  | 五月,彗星見。 |
38  | 是月始見,至八月餘,芒尚存。十月,復見,下御史張鵬、、楊瑄等于獄,并逮繫都御史耿九疇、羅綺。 |
39  | 瑄印馬畿內,至河間,民遮訴曹吉祥,石亨奪其田。瑄以聞,并列二人怙寵専權狀。帝語閣臣徐有貞、李賢曰:「真御史也」。遂遣官往覆,而令吏部識瑄名,將擢用。吉祥聞而大懼,訴于帝,請罪之,不許。未幾,石亨自延綏還,㑹彗星見掌,遒御史張鵬、周斌等將劾亨、吉祥諸違法事。給事中王鉉間之,洩于亨。亨乃先與吉祥泣訴于帝,誣鵬為已誅內監張永從子,結黨排陷,欲為報仇。明日疏入,帝大怒,遂收鵬及瑄御文華殿,悉召諸御史,擲彈章俾自讀。斌且讀且對,神色自若,至冒功濫職。帝曰:「彼率將士迎駕,朝廷論功行賞,何冒何濫?」斌曰:「此輩皆貪天功,當時迎駕止數百人,光祿賜酒饌名數具在,今超遷至數千人,非冒濫而何?」帝黙然,竟下瑄、鵬及諸御史于獄。榜掠備至,且詰主使者。瑄等無所引,乃坐九疇、綺主謀,并逮繫之。六月,下大學士徐有貞及學士李賢于獄。 |
40  | 有貞為曹石,所引用旣得志,則思自異窺。帝意亦微厭二人,乃稍稍裁抑之。亨、吉祥不能平,數毀有貞于帝。帝方寵有貞,嘗屏人與語亨,吉祥令小䜿竊聴,故洩之于帝。帝驚問,輒對曰:「受之有。貞」且曰:「外間無弗聞」。帝由是始疏。有貞及楊瑄、張鵬獄起,亨、吉祥論諸御史論劾,皆有貞主之因,并疑賢二人,遂同至帝前,具陳迎駕奪門功,因曰:「今內閣専權,欲先除臣等不然,諸御史安敢爾?」相與悲哭不已。帝心動,乃諭言官劾有貞賢圖擅威權,排斥勲舊,遂並下獄。 |
41  | 大風雷雨雹 |
42  | 大風震雷,發屋抜木,雨雹大如雞卵,擊毀奉天門東吻、正陽門下馬牌,飛擲郊外,都人震恐。 |
43  | 以災變,釋有貞、李賢及耿九疇等降謫有差。風、雹之變,曹、石二家尤甚。欽天監正湯序本亨黨,亦言上天示警,宜恤刑獄。帝感悟,乃出有貞、賢、綺為參政。九疇布政使、御史周斌等十二人為知縣,楊瑄、張鵬戍邊。賢未行,以尚書王翺薦,留為吏部侍郎。 |
44  | 以通政司參議兼侍讀呂原入內閣預機務。原內端外和、石亨、曹吉祥皆敬之。每大議事,有不可據,理爭未嘗諛言,媚色徇人。 |
45  | 禮部侍郎兼學士薛瑄致仕。瑄在內閣數月,見石亨等用事,嘆曰:「君子見幾而作,寧俟終日!」遂致仕去。 |
46  | 以翰林院修撰岳正入內閣預機務。薛瑄旣去,帝謀代者。尚書王翺以正薦,帝亦素知正名,召對文華殿,稱㫖。遂命入內閣,以官小,欲擢為吏部侍郎兼學士。㑹石亨進見,帝語之,亨曰:「陛下旣得人,俟稱職,加秩未晚」。乃即以原官入閣。 |
47  | 秋七月,承天門災。 |
48  | 下詔罪,已勅羣臣修省。 |
49  | 進李賢吏部尚書兼翰林學士,復入內閣預機務。石亨知帝嚮賢,雖恨賢無如何,乃佯與交驩。賢亦深自匿,非宣召不入,而帝益親賢,顧問無虛日。 |
50  | 改許彬為南京禮部侍郎。 |
51  | 彬性坦率,好交游,不能擇人浮蕩,士多出其門。及參大政,欲杜門謝客,舊游惡之,競相騰謗,遂不安其位而出。 |
52  | 謫岳正為欽州同知,尋下獄,杖戍肅州。正負氣敢言,旣為帝親,㧞益感激,思自劾。或為匿名書列曹吉祥罪狀。吉祥怒,請出榜購之。帝令撰榜格,正與呂原入見曰:「為政有體,盜賊責兵部,奸宄責法司,豈有天子自出榜購募者?且事緩之則自露,急之則愈匿」。帝是其言,遂不究。石彪鎮大同,遣使獻㨗,下內閣問狀,使者言捕斬無算,不能悉致,皆梟林木間。正按地圖詰之曰:「此地皆沙漠,汝梟何所?」其人語塞。時亨、吉祥恣甚,正言于帝,二人權太重,恐乆不可制,請以計間之。帝曰:「即可以朕意告二人」。正出見吉祥曰:「閒忠國公欲伺公所為,使至,宜謝遣之」。因勸吉祥辭兵柄,又詣亨諭令自戢,且云:「上使我告公如此」。二人揣知正意,因詣帝前,免冠請死。帝內媿,慰諭之,而責正漏言。正對曰:「臣觀二家必以謀叛滅,臣欲全上恩,故令早自為計耳。二人聞,益怒,㑹承天門災,帝命正草罪已,詔因歴數弊政,無所避。亨、吉祥遂構蜚語,謂正賣直訕上,帝怒,謫正欽州同知,入閣僅二十八日耳。旣行,道漷,以母老留家。月餘,復為尚書陳汝言所劾,逮繫詔獄,杖戍肅州。 |
53  | 大赦。 |
54  | 以承天門災也。 |
55  | 放徐有貞于金齒。 |
56  | 有貞旣出,石亨等憾未已,必欲殺之,令人投匿名書,指斥乗輿,因奏云:「此有貞怨望所為」。追執之徳,州下詔獄,榜治無騐㑹,肆赦亨等,慮有貞見釋,乃言于帝曰:「有貞自撰武功。伯劵辭云:「纘禹成功,禹受禪為帝武功曹。操,始封也,有貞志圖非望」。帝出示法司,法司言罪當棄市,帝以犯在赦前,免死,發金齒為民。九月,以太常寺少卿彭時兼翰林學士,入內閣,預機務。景泰初時入閣。。尋丁繼母憂,力辭,不允。明年,兵事稍息,得請終制。及除服,景泰帝命供事翰林院,不復與閣事。至是,帝特召見,仍命入閣閣臣為帝親擢者,時與岳正二人而已。然帝方嚮用李賢,數召賢獨對,而賢雅推重時,退必咨之,時引義爭可否,或至失色。賢初小忤久之,心折曰:「彭公,真君子也」。 |
57  | 冬十月,詔為故太監王振立祠。 |
58  | 帝憫念振,復其官,刻香木為振形,招魂以葬,建祠祀之,賜額曰「旌忠」。 |
59  | 釋建庶人文奎 |
60  | 文奎,建文帝少子,永樂初,幽中都,號為建庶人,帝憐其無罪,久繫釋之即鳯陽,賜室宇奴婢,月給薪米,聽婚娶,出入文奎,繫時方二嵗,至是已五十七出,見牛,馬亦不能識,未幾卒。 |
61  | 十二月,封太監曹吉祥養子欽為昭武伯。天順二年春正月,兵部尚書陳汝言有罪下獄,汝言附曹石,由郎中驟進尚書。隂險貪墨,邊將皆出其門,得賄無算。始,善徐有貞尋與曹石共擠之。旣而又欲去曹石以自固,亟于帝前陳二人過惡。二人聞之大怒,嗾言官劾之,遂下獄,籍其家職數十百萬。帝召大臣入視,曰:「于謙終始景泰朝,被遇若一身,死無餘貲。汝言官未乆,何多耶?」因連稱好于謙者三,亨等俛首流汗不能對。 |
62  | 上皇太后尊號 |
63  | 初,岷王徽煣請上皇太后尊號,禮部以非本朝故事,乃止。已而錢溥謂陳汝言曰:「復辟之初,非奉太后詔,誰敢提兵入禁?今論功行賞無虛日,而母后徽號末加,寧非闕典,汝言以間」。帝大悅,㑹汝言敗,未及行,至是,帝問李賢,賢曰:「此莫大之孝也!」遂上尊號曰聖烈慈夀皇太后。 |
64  | 夏四月,太子始講學于文華殿。自後日在殿之東廂,即所謂左春坊也。帝退朝,御文華殿,閲章奏,故令太子居此。 |
65  | 復設巡撫官。 |
66  | 時廷議復設巡撫,乃命戶部侍郎年富、巡撫山東僉都御史程信、葉盛、李秉巡撫遼東,兩廣、大同, |
67  | 五月,徴江西處士呉與弼至,授左諭徳,不拜。石亨知衆論不容,欲引賢者為已重,謀于李賢,賢盛稱與弼學行,亨即屬賢草疏薦之,帝遣行人齎璽書加束帛,徴與弼赴闕,比至,帝問賢與弼宜何官,賢曰:宜以宮僚侍太子講學」。遂授左春坊左諭徳,召見文華殿與弼,辭曰:「臣草茆賤士,本無高行,陛下垂聴虛聲,臣不幸有犬馬疾,今年且六十八矣,實不堪供職。帝曰:宮僚優閒不必辭。賜文綺、酒牢,遣中官送館,㳄謂賢曰:此老非迂濶者,務令就職。與弼三辭,不允,乃請以白衣假讀秘閣書,帝曰:「欲觀秘書,且勉受職」。居二月,與弼遂稱病,篤賢請曲從放還,始終恩禮,以光曠舉,帝然之,賜勅慰勞,齎銀幣,遣行人送還。 |
68  | 秋八月,詔修《一統志》。 |
69  | 李賢等為總裁官,書成,凡九十卷。冬十月,李賢請罷錦衣官校刺事,不許。帝慮廷臣黨比,欲知外事倚錦衣官校為耳目,由是指揮使門達、僉事逯杲俱得幸,而杲更強鷙,帝尤委任之。杲遣校尉偵事四方,所至,官吏震恐,多進聲伎貨賄以祈免,雖親藩亦然。無賄者輒被逮,每逮一人,必破數大家。四方奸民詐稱校尉乘傅縱橫無所忌,賢請撤還,帝不許,于是其勢益張。 |
70  | 三年春正月,保喇犯安邊營,石彪及楊信擊敗之。 |
71  | 先是,彪備敵大同,擊斬巴圖王,搴其旗,封定逺伯。旣而充總兵官,禦冦寧夏。至是,保喇以二萬騎犯安邊營,彪與楊信擊之,連戰皆捷,斬其平章郭勒齊,追出塞,復大敗之,斬馘數百,獲馬駝牛羊二萬餘。㨗聞,進彪為侯。二月,遣御史同內官採珠廣東。 |
72  | 幸太監曹吉祥宅。 |
73  | 夏四月,方瑛大破東苖。東,苗千把諸等攻都勻諸衛,命瑛率川、湖、雲、貴軍分四道撃之,所向皆㨗,生擒千把諸,送京師磔之。瑛前後討川、湖、貴州諸苗,克寨幾二千,俘斬四萬餘,平苖之功,前此莫與比者。 |
74  | 秋八月,石彪有罪下獄。 |
75  | 彪自陜西召還,謀鎮大同,與亨表裏握兵柄,令千戶楊斌等奏保。帝覺其詐,收斌等拷訊得實,大怒,下彪詔獄。令門達鞫之,得其繡蟒龍衣及違式、寢牀諸不法事,罪當死,遂籍彪家,并逮其黨治之。 |
76  | 冬十月,石亨以罪罷。 |
77  | 先是,亨以彪下獄大懼,請罪,帝慰諭之。亨請盡削弟姪官,放歸田里,不許。至是,法司再鞫,彪因交章劾亨招權納賄,肆行無忌,私與術士講論天文,妄談休咎,宜寘重典。乃罷閑住,絶其朝參。 |
78  | 詔自今章奏勿用奪「門」字,諸冒功者黜之。石亨旣得罪,帝以奪門事問李賢,賢曰「迎駕則可,奪門豈可示後?天位乃陛下固有奪,即非順彼時亦幸成功耳。萬一事機先露,亨等不足惜,不審置陛下何地」帝悟曰「然」賢曰「若景泰果不起,羣臣表請復位,此輩雖欲陞賞,以何為功?老成耆舊,依然在職,何至有殺戮降黜事致干天象?招權納賄,何自而起。國家太平,氣象豈不益盛,今為此輩損削過半矣」帝深然之,乃詔「自今章奏勿用奪門事,諸冒功得官者自首,更正黜四千餘人朝署為清。 |
79  | 詔霜降後録囚,著為令。 |
80  | 每嵗霜降後,三法司㑹同廷臣審録重囚,謂之朝審,遂為永制。 |
81  | 四年春二月,石亨及其從子彪皆伏誅,逯杲奏亨怨望愈甚,與從孫後等日造妖言,且蓄養無賴,専伺朝廷動靜,不軌迹已著,廷臣亦言不可輕宥,乃下亨詔獄,坐謀叛律應斬,沒其家貲,未幾,亨瘐死,彪僇于市。 |
82  | 夏四月,大雨雪。 |
83  | 月餘乃止。 |
84  | 秋七月乙亥朔,日食。 |
85  | 下工部侍郎翁世資于獄,貶知衡州府、蘇杭等府織染局,嵗造有定數,帝遣內使増造綵縀七千疋,世資請減之,帝怒,下錦衣衛獄,貶衡州知府。八月,韃靼分道入冦。 |
86  | 保喇與瑪拉噶等分三道,自大同威逺西擁衆南行,總兵官李文不敢出,保喇直抵雁門,至代、朔、忻諸州肆掠,帝遣都督顔彪率師至紫荊關,馮宗至倒馬闗禦之,㓂稍引去。 |
87  | 冬十二月,釋徐有貞還里。有貞在金齒三年,石亨敗,帝謂李賢曰:「有貞何大罪,為石亨輩所陷耳!其釋歸田里!」 |
88  | ,五年春二月,巡撫廣東都御史葉盛請罷採珠池,從之。夏五月,殺弋陽王奠壏。 |
89  | 逯杲誣奠壏母子亂,帝遣官往勘,事已白,帝怒責杲,杲執如初,帝竟賜奠壏母子死,焚其尸,方舁尸出,大雷雨,平地水深數尺,人咸以為寃。 |
90  | 下南雄知府劉實于獄,尋死。實居官三十餘年,亷介愛民。中官過郡,多邀索,弗與,中官折辱之,郡民大呼,擁實去。中官慚忿,誣以罪,逮下詔獄,瘐死。郡民哀而祠之。 |
91  | 六月,遣尚書馬昂、懷寧伯孫鏜撃保喇保喇衆萬餘,屯莊浪,攻掠州諸衛,副總兵仇亷禦之,敗績。敵渡河摽掠,官軍莫敢攖其鋒,闗中震恐。帝以昂總督軍務,鏜充總兵官,率軍擊之。 |
92  | 彗星見 |
93  | 秋七月,太監曹吉祥及其養子欽反。懷寧伯孫鏜討之,欽敗死,吉祥伏誅。 |
94  | 正統間,吉祥屢出監軍,輒選達官善騎射者隸帳下。師還,畜于家,故家多藏甲石。亨敗,吉祥不自安,漸蓄異謀,日犒諸達官金錢穀帛,恣所取結為死黨。千戶馮益客欽所欽問曰:「古有宦官子弟為天子者乎?」益曰:「君家魏武,其人也」。欽大喜,㑹言官劾欽不法事跡。帝命逯杲按之,降敕徧諭羣臣。欽驚曰:「前降敕遂捕石將軍,今復爾,殆矣」。反謀遂決。㑹孫鏜西征,師未發,欽令其黨欽天監正湯序擇庚子昧爽臨朝,遣將,謀以是時擁兵入廢帝,而吉祥以禁兵應之。計定,召諸達官夜飲。時孫鏜及恭順侯呉瑾俱宿朝房,指揮馬亮恐事敗,逸出走告瑾,瑾趨告鏜。鏜由門隙投疏入,帝即收吉祥,敕皇城及京師諸門俱勿啟。欽知事泄,夜馳往杲家,殺杲,砍傷李賢于朝房,以杲頭示賢曰:「杲激我也」。逼草奏釋已罪,賢佯諾,乃獲免。欽遂率衆攻長安門,不得入,賊往來呌呼門外,鏜急召西征軍二千人擊之,走攻東安門,殺呉瑾、天漸曙,其黨方稍稍散,欽率數騎走突安定諸門,門盡閉,奔歸家。㑹大雨如法,鏜督諸軍大呼入,欽投井死。其家無大小,盡誅之。帝出吉祥,與欽尸同,磔于市,諸從逆者皆伏誅。進孫鏜為侯。 |
95  | 河決開封。 |
96  | 城中大水丈餘,官舍民居漂沒者過半,周王及諸守土官乗舟筏避于城外,軍民死者不可勝計。 |
97  | 罷孫鏜西征,遣都督馮宗充總兵官代之。孫鏜等旣不行,邊報益急,因命宗充總兵官禦之,起副都御史王竑于家,與兵部侍郎白圭參贊軍務。八月,保喇三上書乞和,帝遣指揮使唐昇齎敕諭之,自是每嵗入貢,而冦掠如故。 |
98  | 九月,京師地震有聲。 |
99  | 冬十一月丁酉朔,日食。 |
100  | 六年夏五月,都督僉事顔彪擊廣西猺,破之。自元年春,大藤峽猺為亂,兩廣苗獞蠭,起廣西殘燬殆徧。前年,帝命彪為總兵官討之,彪㑹兩廣兵攻破七百餘寨,駐軍大藤峽,進擊龍山,直抵潯梧,所向皆㨗,而彪多冒殺,濫功勦捕不能盡賊,故不久即發。 |
101  | 秋九月,皇太后孫氏崩,廣錦衣衛獄。 |
102  | 初,逯杲給事門達左右,達倚為心腹。及杲得志達,反為之用。至是,杲已死。達欲踵其所為,益布旗校于四方,告訐者日盛。尋以囚多,獄舍不能容,請城西武庫隙地增置之。及達敗,始毀去。 |
103  | 冬十一月,葬孝恭皇后。 |
104  | 呂原罷。 |
105  | 原丁母憂,詔葬畢即起視事,原乞終制,不允,及抵家寢苫,哀毀甫襄事而卒。 |
106  | ,七年春二月,以陳文為禮部侍郎兼翰林學士,入內閣預機務。 |
107  | 文自廣東左布政使丁母憂,特召為詹事,侍東宮講讀。呂原卒,帝問李賢:「誰可代者?」對曰:「柯潛。可出告」。王翺翺曰:「陳文年資皆深舉,潛置文何地?」明日,賢入見,固請用,文帝乃許之。文旣入閣,每事與賢爭曰:「吾非若所舉也」。 |
108  | 夏四月,殺巡按御史李蕃。蕃巡按宣、大錦衣衛偵事者,言其擅撻軍職,逮治之。又遼東巡按御史楊璡、山西巡按御史韓祺並以中官誣奏,相次被逮,蕃與祺並荷校死。 |
109  | 五月己丑朔,日食。 |
110  | 冬十一月,下錦衣衛指揮同知袁彬于獄,尋釋之。彬與門達同掌錦衣衛事,彬恃帝舊恩,不為達下,達深銜之,乃誣彬罪,且言其嘗受曹石賄奏,下彬于獄,軍匠楊塤撃登聞鼓,為彬訟寃,語侵逹,詔并下逹治,時大學士李賢方被寵任,數陳逹罪,逹恨次骨,欲并去之,乃搒塤究主使,塤知逹意,即謬曰:「此李學士導我也!」逹大喜,即奏聞,請法司㑹鞫于門外,帝遣中官裴當監視逹,欲執賢與質,當曰:「大臣不可辱」。乃止,及訊,塤仰曰:「吾小人,何由見李學士門?錦衣實教我言之」。逹色沮不能言,彬亦歴數逹納賄狀,法司畏逹不敢聞,坐彬絞,輸贖,塤斬,帝命彬贖畢,調南京錦衣,而禁錮塤。 |
111  | 八年春正月,帝不豫,命太子視事文華殿。有間太子于帝者,帝臥文華殿,密召李賢告之。賢頓首伏地曰:「此國本也,願陛下三思」。帝曰:「然則必傳位太子乎?」賢又頓首曰:「宗社幸甚」。帝起,立召太子至,賢扶太子令謝。太子抱帝足泣,帝亦泣讒,竟不行。帝崩,遺詔罷宮,妃殉𦵏。 |
112  | 初,太祖崩,宮人多従死者,歴成、祖、仁、宣二宗,皆用殉,多者至數十人。景泰帝以郕王薨,猶用其制。至是,帝遺詔罷之。 |
113  | 太子見深即位。。 |
114  | 以明年為成化元年。 |
115  | 赦。 |
116  | 侍讀學士錢溥以罪貶官。溥嘗授內使書,東宮內侍王綸従受學。英宗疾篤,綸私詣溥計事。陳文與溥比,舍居,密覘之。已而英宗崩,李賢當草詔,文起奪其筆曰:「無庸已有草者」。因言溥、綸定計,欲以溥代賢,而以兵部侍郎韓雍代尚書馬昂。賢怒,發其事。會大斂時,綸衰服襲貂,帝惡之,因數綸罪,執下獄,詞所連者十餘人,謫溥順徳。知縣,降雍為浙江㕘政。 |
117  | 二月,指揮僉事門達有罪,下獄戍邉。達先以王綸必柄用,預為結納。及綸敗,調貴州都司衛。甫行,言官交章論其罪,逮繋論斬。後貸死,謫戍廣西南丹衛。 |
118  | 始以內批授官。 |
119  | 帝命中官𫝊旨,用工人為文思院副使,自後相繼不絶,一傳旨姓名至百十人,謂之「𫝊奉官」。文、武、僧道濫恩者以千數。 |
120  | 三月,尊皇后為慈懿皇太后,貴妃周氏為皇太后。帝命議上兩宫尊號,中官夏時欲獨尊貴妃為太后,李賢、彭時持不可,頃之,中官𫝊貴妃㫖曰:「子為皇帝,母當為皇太后,豈有無子而稱太后者?宣徳間有故事」。彭時曰:「今日事與宣徳異,胡后上表讓位,故正統初不加尊,今名分固在,安得為比?」中官曰:「如是,何不草讓?表時曰:先帝時未嘗行,今誰敢草?」中官復厲聲怵之,時拱手面天曰:「太祖、太宗神靈在上,敢有二心!且錢皇后無子,何所規利,而為之争,不忍黙者,欲全主上聖徳爾!若推大孝之心,則兩宫並尊為宜」。賢亦極言之,議遂定,將上冊寶,彭時曰:「兩宮同稱則無別錢,皇后請加二字以便稱,謂従之。越數日,中官覃包至內閣,曰:「上意固如是,但迫於太后,不敢自主,非二公力爭,㡬誤大事」。陳文初黙無一語,聞包言,大愧,放宮人。 |
121  | 時日黯無光,李賢偕同官上言:「日者君象,君德明則日光盛。惟陛下敬以修身,正以御下,剛以斷事,明以察微,持之不怠,則天變自弭」。又言:「天時未和,由陰氣太甚,自宣徳至天順間,選取宮人太多,浣衣局沒官婦女愁怨尤甚,皆宜放還」。帝従之,中外大恱。 |
122  | 召岳正還。 |
123  | 詔正以原官直經筵,正自謂當大用,而李賢欲用為南京祭酒,正不恱,㑹有忌者,偽為正劾賢疏草,賢嗛之,未㡬,出為興化知府。。 |
124  | 復立團營。夏四月癸未朔,日食不見。五月,大風,雨雹。 |
125  | 李賢上言:「天威可畏,陛下當凜然加省,無狎左右近幸」。帝納之。 |
126  | 葬裕陵。 |
127  | 謚曰睿皇帝,廟號英宗。 |
128  | 秋七月,立皇后吳氏。八月,廢之。冬十月,立妃王氏為皇后。 |
129  | 帝居東宮時,萬貴妃已擅寵吳后,既立,摘其過杖之。帝怒,廢居別宮,乃冊王氏為后。貴妃寵冠後宮,王后處之,澹如也,以是得安。 |
130  | 致仕禮部侍郎兼學士薛瑄卒。 |
131  | 瑄告歸凡七年,及得疾,危坐正寢而逝,贈禮部尚書。 |
132  | 始置皇莊。 |
133  | 以沒入曹吉祥地為宮中,莊田、皇莊之名自此始。立武舉法。 |
134  | 直省舉諸武藝人、兵部同總兵官考其䇿畧,弓馬分別甲乙,武舉廢已久,至是復立之,指揮以下子弟皆令入學。 |
135  | 憲宗皇帝 |
136  | ,成化元年春正月,遣都督趙輔、僉都御史韓雍討廣西猺。 |
137  | 守臣奏:「廣西猺、獞流剽廣東,又越湖廣、江右,日益蔓延,乞選將征討」。兵部尚書王紘亦言賊非大創,不止薦雍統兵。乃命輔為征夷將軍,召雍為僉都御史,贊理軍務,開納粟例。 |
138  | 開納粟例 |
139  | 以備兩廣兵餉。 |
140  | 二月,詔雪于謙冤。 |
141  | 御史趙敔言「于謙等為石亨輩誣陷,榜示天下。竊思正統十四年虜犯京城,謙一人保守,其功甚鉅,乞收囘前榜死者,䘏贈生者錄用。帝曰:「朕在東宮時,即聞謙冤,謙有社稷之功,而受無辜之慘。所司其急如敔言施行,釋子冕還家。明年八月,復冕官,遣行人往祭謙墓。 |
142  | 帝耕耤田 |
143  | 彗星見 |
144  | 三月,帝視國子監。 |
145  | 荊㐮盜起。 |
146  | 荊㐮上游為鄖陽古、麇庸二國地,元至正間,流賊聚此為亂,終元世不能制。洪武初,鄧愈以兵𠞰除空其地,禁流民不得入,然地界秦、豫、楚之間,又多曠土,山谷院塞,林箐蒙昧,中有草木,可採掘以食。正統二年嵗,饑民徙入不可禁,其中巧黜者稍稍相雄長,漢中守臣以聞,請誅之,英宗曰:小民為饑寒迫耳,奈何即用兵?」命御史往撫輯謫戍數人,餘陽聴撫,而大奸潛伏不出,尋復縦三省長吏又多諉非已境,因循不治,至是有劉通者,糾其黨石龍、劉長子等聚衆數萬為亂,冦襄、鄧境,指揮陳昇等二十四人死焉。已而朝廷命朱永白圭討之,至南漳,連敗賊,偵知賊巢在豆沙河,萬山之中,列為七屯,諸軍分道進,賊據險下,木石如雨,官軍四面仰攻,蟻附而登,遂擒通送京師,俘斬無算。石龍、劉長子逸去,轉掠四川,燬巫山,太昌圭分兵蹙之,賊被圍,食盡,長子縛龍以降。賊小熄, |
147  | 夏六月,奪張瑾、楊宗襲爵。瑾父太平侯軏,宗父興濟、伯善,俱以奪門」功封。時以迎復襲爵者皆革奪,惟瑾、宗尚襲封。指揮同知董源等援例乞復,遂并革瑾、宗。 |
148  | 秋八月,兩畿、湖廣、浙江、河南饑,給事中袁芳等上言:「比來救荒無術,老弱轉死,丁壯流移南陽、荊、襄流民十餘萬,兩京、浙、豫或水或旱,禾麥絶收,乞敇官司賑濟」。于是命王恕及浙、豫撫、按各賑其屬。旋遣工部侍郎沈義往保定,僉都御史吳琛往淮陽。內外諸臣請緩征鹽鈔、逋賦等皆従之。義琛無他策,惟條上納粟事例,既而皆以不恤民瘼斥罷。 |
149  | 冬十一月,韃靼瑪拉噶冦延綏,敵衆甚盛,詔大同總兵楊信、寧夏總兵李杲、陜西巡撫項忠等率所部兵禦之,官軍力戰,乃引去。初,韃靼来攻,或在遼東、宣化、大同,或在寧夏、莊浪、甘肅,去來無常,為患不久。景泰初,始犯延綏,然部落少,不敢深入。天順間,有阿勒楚爾者,率屬潛居河套,遂逼近西邉。河套古朔方地,唐張仁愿築三受降城處也,地在黃河南,自寧夏至偏頭闗,延袤至二千里,饒水草外為東勝衛東勝而外,土地平衍,敵來不能隠,明初守之後,以曠絶內徙,至是,保喇與小王子瑪拉噶等先後繼至,擄中國人為嚮導,抄掠延綏,無虛時矣。 |
150  | 韓雍破猺于大藤峽。 |
151  | 初,國子監生封登奏:「潯州夾江諸山險峻,中有大藤如斗,延亘兩崖,勢如徒杠,蠻衆蟻度,號大藤峽,登峽巔數百里,顧盼可盡,諸蠻倚為奥區,中産猺人,藍、胡、侯、槃四姓為渠魁,又有獞人,善傅毒弩矢,中人無不立斃,四姓猺亦憚之。自景泰以來,嘯聚為亂,隳城殺吏,所至邱墟,乞調兵𠞰滅」。報聞。及朝議用兵,編脩邱濬上書李賢,言賊在廣東者宜驅,在廣西者宜困。賢善之,獻于朝,詔錄示諸將,諸將多主其說,欲分兵兩廣。韓雍曰:「不然,賊已蔓延數千里,而所至與戰,是自敗也。大藤峽賊之巢穴,我以前師搗之,心腹既潰,餘迎刃解耳。趙輔知雍才足辦賊,軍謀一聴於雍,雍乃倍道馳全州。破陽洞叛苗,又自桂林破脩仁。。荔浦。諸賊尋長驅至峽口,雍督諸軍水陸並進,連破山南石門、林峒、古營諸巢,焚其室廬積聚,賊皆奔潰,追躡至九層崖等山,先後破賊三百二十四塞,生擒賊渠侯大狗及其黨七百餘人,斬首三千二百,有竒墜溺死者不可勝紀。先是,峽中大藤晝沈,夜見賊以為神,及是,雍用斧斷之,改名斷藤峽,勒石紀功而還。捷聞,帝賜勅嘉勞,召輔還,封武靖。伯雍進右副都御史,提督兩廣軍務。。 |
152  | 二年春三月,遣右都督李震討靖州苗,破之。湖廣靖州銅鼓五開武崗等苗為患,巡撫王儉不能討,乃以命震。震督諸軍由銅鼔、天柱諸境分道入,破八百餘塞,又大破猺獞于桂陽,威名著西南,苗獠畏懾,呼為「金牌李」。 |
153  | 南畿大饑。 |
154  | 發淮、徐倉米四十萬石賑之。夏五月,李賢以父喪起復。脩撰羅倫疏諫,貶福建市舶司副提舉。 |
155  | 賢丁父憂,令馳驛歸葬,即還視事,賢再疏乞終制,不許,及還京,脩撰羅倫詣賢沮之,不聴,倫遂上疏諫,疏入,黜為福建市舶副提舉。王翺以文彥博救唐介事諷賢,賢曰:「潞公市恩,歸怨朝廷,吾何可效之!」竟不従。。 |
156  | 秋七月,封弟見治為沂王,見沛。徽王。 |
157  | 冬十二月,少保華葢殿大學士李賢卒。閣臣得君,自三楊以後無如賢者,而賢亦自以受知人主,所言無不盡。及是,卒,帝震悼,贈太師。 |
158  | 以太常寺少卿兼侍讀學士劉定之入內閣預機務。李賢既卒,故有是命。 |
159  | 鎮守開原太監韋朗有罪,赦不問。時內侍梁芳、韋興詔事萬貴妃日進美珠珍寶錢,能韋眷、王敬、鄭忠等爭假採辦名,先後出監大鎮,皆縦恣,帝以妃故不問也。朗鎮開原,坐失律,當逮治。其同官鎮守太監李良上言:「昔武侯失律,街亭韓琦喪師西夏,兵家之常,未嘗以一𤯝遂棄朗,請戴罪立功」。兵部議勿許內批,允之。 |
160  | 三年春二月丁酉朔,日食。瑪拉噶三上書求貢,許之。時韃靼諸部內爭保喇弒,䝉古勒克哷青吉斯瑪拉噶殺保喇,更立他汗。阿勒楚爾復與瑪拉噶仇殺瑪拉噶,殺其所立汗,逐阿勒楚爾,使使入貢,尋渡河掠大同。帝命撫寧侯朱永等征之。㑹瑪拉噶再乞通貢,而別部長頗羅鼐亦遣人入京,帝許之,詔永等駐軍塞上。 |
161  | 御經筵 |
162  | 故事,經筵講畢,辭退,帝必口宣賜酒饌,閣臣、講官並承旨叩謝出。及是,劉定之請以例賜毋煩玉音,自是君臣之間,無一辭相接,時咸以定之巽順為過云。三月,召商輅,復入內閣。 |
163  | 驛召至京,以故官入閣。 |
164  | 夏四月,四川地震。 |
165  | 四川自去年六月至於是,月地三百七十五震,勅所在官吏脩省,遣使祭其山川。 |
166  | 雷震南京午門。詔羣臣修省言官劾罷戶部尚書張睿、南京禮部侍郎俞綱等。于是陳文、彭時、商輅、劉定之、姚䕫並乞免,上皆慰留。 |
167  | 六月,遣㐮城伯李瑾、尚書程信等討四川山都掌蠻。 |
168  | 山都掌蠻叛,陷合江,等九縣。朝議大發兵討之,以瑾佩將軍印,充總兵官,信進尚書,提督軍務。師至永寕,。分道進所向克捷,先後焚賊塞二千,斬首三千,有竒,獲鎧仗、孳畜無算。又討平九姓苗,之不奉化者,改大壩為太平川長官司,分都掌地,設官建治,控制之。師還,瑾進為侯。信亦進秩兼大理卿,與白圭同涖兵部。 |
169  | 秋八月,増江西督賦官。 |
170  | 巡按御史趙敔言:「江西賦繁官少,催徴不力,逋負者多,請増設司府佐貳官,俾專督理」。乃增布政使㕘政:一,南昌、吉安、撫、袁、臨江、饒、瑞七府同知各一。 |
171  | 冬十二月,杖謫翰林院編修章懋黃仲昭、檢討莊㫤。 |
172  | 以明年上元張燈,命詞臣撰詩詞進奉。懋、仲昭、㫤同疏進諫。帝以元夕張燈祖宗故事,責懋等妄言,杖之,謫懋仲昭知縣。㫤通判。時以懋等與羅倫同稱翰林四諫。 |
173  | 四年春三月,禁勲戚請民田。夏四月,慶雲伯周夀求涿州田,許之。 |
174  | 先是,番僧扎實巴勒乞靜海地為常住田嘉善公主,求文安地數百頃,德王請夀張地四千餘頃,皆予之。給事中邱𢎞等言:「洪武、永樂年間,以畿輔、山東土曠人稀,聴民開墾,永不科稅。邇者權豪怙勢,率指為閒田,奏乞至數十百頃,夫地踰百頃,古者百家恒産也,豈可徇一人之私而奪百家,恒産帝然之詔,自今請乞,皆不許扎實、巴勒等所乞,還之於民。未㡬,夀以太后弟冒禁求琢州田六十餘頃,帝不得已許之。自是翊聖夫人劉氏求通州、武清地三百餘頃,夀弟彧求武強、武邑地六百餘頃,皆予之。給事中李森疏諫,不省。 |
175  | 加番僧封號。 |
176  | 西僧札巴置勒木燦,以祕密敎進封萬行莊嚴,功徳最勝,智慧圓明能仁,感應顯國,光敎𢎞妙,大悟法王,西天至善,金剛普濟,大智慧佛,其徒封國師、錫誥命者不可勝計,服食器用僭擬王者,出入乘椶輿,衛卒執金吾仗前導,其他羽流加號真人、高士者,亦盈都下,而佞倖由兹進矣。 |
177  | 陳文卒。 |
178  | 文素以才自許,在外頗著績效,及居宫端,行事鄙猥,既㕘大政,無所建明,子弟家人大通賄賂。羅倫論李賢奪情,文內媿,陰助賢逐倫,益為時論所鄙。 |
179  | 六月,慈懿皇太后錢氏崩。九月,塟孝莊皇后。初,英宗大漸,遺命曰:「錢皇后干秋萬嵗,後與我同葬」。大學士李賢退而書之。冊及營裕陵,賢請營三壙,中旨不可,事遂寢。至是,周太后不欲后合葬,帝召大臣議,彭時曰:「合葬裕陵,主祔廟,定禮也」。翌日,又問,時對如前,帝曰:「朕豈不知,慮他日妨母后耳」。時與商輅、劉定之合辭言曰:「皇上大孝,當以先帝心為心。今若安厝于左而虛右以待將來,則兩全其美矣」。帝頷之。是夕,時等復疏言:「漢文帝尊生母薄太后,而呂后仍葬長陵。宋仁宗追尊生母李宸妃,而章獻劉后仍袝太廟。今若陵廟之制未合,則有乖前美,貽譏束葉」。下禮官及羣臣集議,皆請如時言。帝曰:「乖禮非孝,違親亦非孝,其議別卜」。明日,廷臣百四十七人並上疏諫。又明日,禮部尚書姚夔合諸大臣疏言:「天下者,祖宗之天下,皇上當守祖宗成法,豈可阿順母后,顯違前典」。帝猶豫未決。給事中毛𢎞倡言:「此大事,吾輩當以死爭合」。羣臣伏哭文華門外,帝命退衆叩頭曰:「不得旨,不敢退」。自已」至申,帝與太后皆感動,乃許之。羣臣呼萬嵗出。 |
180  | 冬十一月,都督劉玉、副都御史項忠討開城,叛酋滿俊平之。 |
181  | 滿俊亦名滿四,其祖自洪武初即率所部歸附,世以千戶畜牧為雄長,仍其故俗,無科徭,地在開城縣固原里,俊素獷悍,藏匿奸盜,㑹有獄辭連俊,有司跡捕,至其家,多要索,遂激衆為亂,據石城,石城即唐吐蕃石堡,城在山巔,四壁削立,惟一徑可縁而上,最稱險固,官軍討之,屢為所敗,不數月,衆至數萬,闗中震動,乃以玉為平虜副將軍忠總督軍務討之。既抵石城,前軍已屢敗,賊乘勝逐之,玉中流矢被圍,衆欲退,忠斬一千戶以徇,親當矢石不少避,玉得出,復連戰數十,賊大衂,會天寒甚,忠慮賊乘凍,渡河與套冦合,乃督兵直薄城下,列圍困之,有賊夜出汲被獲,忠貰其死,賜之金帶鈎,縦歸,使誘俊出戰,伏兵擒焉,賊盡殱,於是毀石城,送俊京師,伏誅。 |
182  | ,五年夏五月,以禮部侍郎萬安兼翰林學士,入內閣預機務。 |
183  | 安由編修累遷禮部左侍郎,外寬而中深。同年生詹事李泰,中官永昌養子也,齒少於安,安兄事之,得其歡,泰毎當遷,必推安出已上,至是議簡,閣臣復推安,曰:「子先之,我不患不至。故安得入閣,而泰忽暴病死,安無學術?既柄用,惟日事請託,結諸閹為內援。時萬貴妃寵冠後宮,安使內使致殷勤,自稱子姪行妃,嘗自愧,無門閥,聞則大喜,妃弟錦衣指揮通,遂以族屬數過安家,兩家婦女日相往來,通妻著籍禁中,恣出入,安得備知宮中動靜,益自固。 |
184  | 六月癸丑朔,日食。 |
185  | 秋八月,吏部侍郎兼學士劉定之卒,下刑部郎中彭韶監察御史季琮于獄。太后弟周彧奏乞武強、武邑民田不及賦額者,籍為閒田。帝遣官按視,皆民所墾闢輸賦者,因據籍步之,毎畝百步,餘沒入為閒田,得七十餘頃。彧不滿,復言于帝,改命韶、琮覆視。韶、琮往,不復步田,周視徑歸,上疏自劾曰:「真定田自祖宗時許民墾種,即為恒産除租賦以勸力農。功臣、戚里家與國咸休,豈當與爭尺寸地!臣誠不忍奪小民衣食,附益貴戚,請伏奉使無狀罪」。疏入,詔以田歸民而責韶,琮方命下詔獄,言官爭論救,乃釋。 |
186  | 冬十一月,起復韓雍,總督兩廣。 |
187  | 先是,雍以兩廣地大事殷,請於東西各設巡撫,帝可之,而命雍總理軍事,未㡬,雍以憂歸,賊復熾,僉事陶魯言:「兩廣地勢錯互,當如臂指相使,不可離析,近賊入廣西,臣與廣東三司議調兵,匝月未決,以是賊得大肆刼掠,乞仍命大臣一人總之,庶事權歸一,而責有所歸」。乃起雍為總督,開府梧州。 |
188  | 六年春二月,遣使分巡州郡。 |
189  | 兵部尚書白圭等言:「陜西屢遭冦掠,川、廣盗攘未息,疫癘行於閩越,災異見於淮南,兩畿齊豫,雨雪愆期,二麥槁死,荊、襄流民動數十萬,姦盜由之,乞簡大臣循行天下,便宜興革」。于是遣大理寺少卿宋旻、、侍郎曾翬、原傑、黃琮、副都御史滕昭巡視畿南,浙江、河南、四川、福建勅遣之,奏斥貪殘吏甚衆。 |
190  | 三月,命撫寧侯朱永、都御史王越等禦敵延綏。先是,瑪拉噶雖求貢,而屢犯延綏,守將許寧撃退之,尋復糾三衛入冦榆林,大擾,大同巡撫王越遣寧及楊信等連敗之。至是,頗羅鼐與阿勒楚爾合别部伽嘉、色凌博勒呼亦入據河套。伽嘉色凌舊居土魯番,天順間,嘗遣使朝貢,朝廷使往撫諭之,已乃稍引而東,與諸部相雄長,遂竊入套中,為久逺計。延綏告急,帝命永為將軍,以越㕘贊軍務,往禦之。永至,數以捷聞,越等皆論功陞賞,而敵據套自如。 |
191  | 夏四月,旱。 |
192  | 北畿、山東、河南大旱,陜西、四川、山西、兩廣、雲南並饑。六月戊申朔,日食。 |
193  | 大水。 |
194  | 順天、河間、永平諸府大水,時旱澇相仍,民食草木㡬盡,従吏部尚書姚夔請,遣使賑恤。 |
195  | 秋七月,皇子,生於西內皇子母。紀氏,賀縣人,本土官女,征蠻俘入掖庭,警敏通文字,命守內藏。時萬貴妃專寵而妒,後宮有娠者皆墮之,帝偶行內藏,妃應對稱旨,恱幸之,遂有娠。萬貴妃知而恚甚,命婢鈎治之,婢謬報曰病痞,乃謫居安樂堂。久之,皇子生,使門監張敏溺焉,敏驚曰:「上未有子,奈何棄之!」稍哺粉餌飴密,藏之他室,貴妃日伺無所得七年春正月,以余子俊,巡撫延綏,時冦數入邉,兵部尚書白圭請罷延綏巡撫王銳,推陜西布政余子俊代之。先是,延綏鎮治綏徳州屬縣米脂吳堡,孤懸鎮外冦,以輕騎入掠,鎮兵覺而追之輒不及,往往得利去,子俊既至,乃徙鎮榆林,増益兵衛,攻守器畢具,榆林遂為重鎮,冦抄漸稀,軍民得安耕牧。 |
196  | 始立漕粟長運法。 |
197  | 初,宣徳間,従平江伯陳瑄請立兊運法。,至是,應天巡撫滕昭又變為長運令,運軍徑赴江南,水次交兊曰:「改兊加耗外,復石增米一斗」。後數年,命淮徐臨徳四倉之米悉改,水次交兊,而官軍長運遂為定制。二月,增設蕪湖、荊州、杭州鈔闗。 |
198  | 初,抽分竹木,止取鈔後,易以銀。冬十月,命刑部侍郎王恕總督河道。英宗初,命官督漕,分濟寧南、北為二。侍郎鄭辰治其南。副都御史賈諒治其北。至是,河道淤塞,廷議分漕河、沛縣以南、徳州以北及山東為三道,各委曹郎及監司專理,且請簡風力大臣一人總理其事,于是始命恕為總河。 |
199  | 十一月,立子祐極為皇太子。祐極以五年四月生,至是立為太子。 |
200  | 十二月,彗星犯紫微。 |
201  | 光長竟天正晝,猶見帝避正殿,撤樂,勅羣臣修省,條時政得失。 |
202  | 見閣臣于文華殿。 |
203  | 彗星久見,羣臣多言君臣否隔,宜時召大臣議政,大學士彭時、商輅力請中官約以御殿日召對,且曰:「初見時情未洽,勿多言,姑俟他日」。將入,復約如初,比見時,言天變可畏,帝曰:「已知卿等宜盡心」。時又言:「昨御史有疏,請減京官俸薪,武臣不免觖望,乞如舊便」。帝可之,萬安遂頓首呼萬嵗,欲出,時輅不得已,皆叩頭退,中官戲朝臣曰:「若輩嘗言,不及時召見,及見止,知呼萬嵗耳!」一時傳笑,謂之「萬嵗閣老」,帝自是不復召見大臣, |
204  | ,八年春二月,預征山西、河南、陜西明年賦,時議發兵搜套,于是內地騷然。兵科給事中梁璟言:「山西預征草豆,毎夫科銀或至二十兩,嵗旱民饑,逃亡載路,太原一縣,五月內已有三百八十餘家,人心駭懼,乞發帑補買,以甦民困」。事下戸部,議格不行。 |
205  | 夏四月,旱。 |
206  | 京畿連月不雨,運河水涸。五月,占城遣使告難。 |
207  | 占城自洪武二年遣使奉表入貢,代著恭順。前年,安南國王黎灝攻破占城,擄其王盤羅茶全王弟盤羅茶,恱逃山中,遣使告難。兵部言:「安南并吞與國,若不為處分,非惟失占城歸附之心,亦恐啟安南跋扈之志。宜遣官齎敕宣諭,還其國王及家屬」。帝慮安南逆命,欲俟其貢使至,賜敇責之。至是,以盤羅茶恱請封命,遣給事中陳俊等齎詔往,而占城已為黎灝所據,不克入。 |
208  | 秋,南畿、浙江大水。 |
209  | 九年春正月,土魯番據哈密。初,哈密忠順王布拉噶卒,無子,王母主國事伽嘉色凌見哈密無主,乘隙侵掠,謀據其地。成化二年,其頭目奏謂以都督同知巴圖穆爾襲封王爵,詞極哀切。帝乃擢巴圖穆爾為都督,攝行國王事。又卒,其子哈商請襲都督。帝許之,而不命其主國事,政令無所出。時土魯畨酋阿里自稱「蘇勒坦乘機襲破哈密城,虜王母及金印去,留其妹婿伊蘭,鎮之。兵部言:「哈密實西域咽喉,棄而不救,恐赤斤䝉古苦峪,沙州等亦為所脅,則我之藩籬盡撤而甘肅之患方殷,使套冦不退,闗中供億愈難矣」。乃遣都督同知李文學、通政劉文往甘肅經略文學,檄哈商及赤斤罕東黙克埒諸部集兵進討。 |
210  | 三月,畿南、山東大饑,民相食,山東境內忽黑暗如夜,又大饑,死者相枕,籍骼無餘胔。乃命免今年租。 |
211  | 夏四月辛酉朔,日食。 |
212  | 閱武臣騎射。 |
213  | 帝以武備廢弛,乃御西苑,命將官騎射,黜指揮李勝等四十六人。已而重閱西苑,罷定㐮,伯郭嵩等四人。 |
214  | 秋九月,鎮守浙江太監李義殺指揮馬璋,不問。義至寧波,指揮馬璋饋白金二十兩,意不慊,遂杖殺之。璋母訟于朝,上命義自陳,言「因公事杖璋,璋病死,非斃杖也」。帝命宥之。 |
215  | 總督延綏軍務王越襲冦于紅鹽池,破之。自成化初以來,邉患日熾,至是們都埒博勒呼伽。 |
216  | 嘉色凌大舉深入,直抵秦州安定諸邑,總督延綏軍務王越策冦,盡銳西出而不備東偏,乃率總兵官許寧、遊擊將軍周玉各將兵四千六百人,従榆林紅兒山出境,盡夜兼行,涉白鹽灘北又百餘里,探知賊老弱俱在紅鹽池,乃分兵為十覆,而身率寧玉張兩翼,直薄其營,伏兵又従後夾撃,大破之,焚其廬帳而還,及冦飽掠歸,則妻子畜産已蕩盡,相對痛哭,自是逺徙北去,不復居河套間,盜邊不敢大入,亦數遣使通貢西陲,得息肩者數年。 |
217  | 御批歴代通鑑輯覽》卷一百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