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 欽定四庫全書 |
2  | 唐㑹要卷三十九 |
3  | 宋 王溥 撰 |
4  | 定格令。 |
5  | 髙祖初入關,除苛政,約法十二條,唯制殺人刼盗背軍叛逆,餘並蠲除之。 |
6  | 武德元年六月一日,詔劉文靜與當朝通識之士,因隋《開皇律令而損益之,遂制為五十三條,務從寛簡,取便於時。其年十一月四日頒下,仍令尚書令左僕射裴寂、吏部尚書殷開山、大理卿郎楚之、司門郎中沈叔安、內史舍人崔善為等,更撰定律令。十二月十二日,又加內史令蕭瑀、禮部尚書李綱、國子博士丁孝烏等同脩之。至七年三月二十九日,成詔頒於天下,大略以開皇為准格五十三條,凡律五百條,並入於新律,他無所改正。貞觀十一年正月十四日,頒新格於天下,凡律五百條,分為十二卷,減死罪入徒者七十一條,合為三十卷,二十七篇,一千五百九十條,格七百條,以為通式。至永徽二年閏九月十四日,上《新刪定律令格式:太尉長孫無忌、開府儀同三司李勣、尚書左僕射于志寧、尚書右僕射張行成、侍中髙季輔、黃門侍郎宇文節桞奭、尚書右丞叚志𤣥、吏部侍郎髙敬言、刑部侍郎劉燕容、太常少卿令狐德棻、給事中趙文、中書舍人李友益、刑部郎中賈敬、行、少府監丞張行實、大理丞元紹、太府丞王文端等,同脩勒成律十二卷,令三十卷,式四十卷,頒於天下。遂分格為兩部曹司常務者為留司。格天下所共者為《散頒格》、《散頒格》下《州縣留司格》,本司行用。至二年五月詔,律學未有定䟽,每年所舉明經,遂無定准,宜廣召觧律人按義䟽奏聞,仍使中書門下監定,參撰律䟽,成五十卷。太尉長孫無忌、司空李勣、尚書左僕射于志寧、刑部尚書唐紹、大理卿段志𤣥、尚書右丞劉燕容、御史中丞賈敬行等同撰四年十一月九日上之詔,頒于天下。龍朔二年二月,改易官名,勑司刑、太常伯源直心等重定格式,唯改曺局之名而不易篇第。至麟德二年奏上之,至儀鳯二年三月九日,又刪輯格式畢上之。尚書左僕射劉仁軌、尚書右僕射戴至德、侍中張文瓘、中書令李敬𤣥、太子左庶子郝處俊、黃門侍郎來恒、太子右庶子髙智周、吏部侍郎裴行儉馬戴、兵部侍郎蕭德、裴炎、工部侍郎李義琰、刑部侍郎張楚金、右司郎中盧律師等,至垂拱九年三月二十六日刪改格式,加計帳及勾帳,式通舊式,成三十卷。又以武德以來,垂拱已前,詔勅便於時者,編為新格二卷。內史裴居道、秋官尚書岑長倩、鳯閣侍郎韋方質與刪定官袁智宏等十餘人同脩,則天自製序,其二卷之外,別編六卷,堪為當司行用為垂拱留司格。時韋方質詳練法理,又委其事於咸陽縣尉王守慎,有法理之才,故垂拱格式最為詳宻。其律唯改二十四條,文有不便者,大抵仍舊。至神龍元年六月二十七日,又删定垂拱格及格,後勑尚書左僕射唐休璟、中書令韋安石、散騎常侍李懐逺、禮部尚書祝欽明、尚書右丞蘇瓌、兵部郎中姜師度、户部郎中狄光嗣等同刪定。至神龍二年正月二十五日前制勑為散頒格七卷,又刪補舊式為二十卷表上之,制令頒於天下。景龍元年十月十九日,以神龍元年所刪定格式漏畧,命刑部尚書張錫集諸明於法理人重加刪定。至景雲元年勑,又令刪定格令。太極元年二月二十五日奏上之名為太極格,戶部尚書岑義、中書侍郎陸象先、左散騎常侍徐堅、右司郎中唐詔、刑部員外郎邵知新、大理丞陳義、左衛長史張處盛、大理評事張名播、左衛倉曹參軍羅思直、刑部左事閻顗等同脩。開元三年三月,又勅刪定格式,令上之名為開元格六卷。黃門監盧懐慎、刑部尚書李義、紫㣲侍郎蘇頲、紫㣲舍人李延祚、給事中魏奉古、大理評事高智韓、靜雄縣丞侯郢璡、瀛州司法參軍閻顗等同脩,至七年三月十九日脩令格,仍舊名曰開元後格。吏部尚書宋璟、中書侍郎蘇頲、尚書左丞盧從愿、吏部侍郎裴瓘慕容珣、戶部侍郎楊縚、中書舍人劉令植、大理司直髙知靜、陜州司功參軍侯郢璡等同脩。十九年,侍中裴光庭、中書令蕭嵩又以格後制勅,行用之後,與格文相違,於事非便,奏令有司刪撰格后長人勑六卷,頒於天下。二十五年九月一日,復刪輯舊格式律令,中書李林甫、侍中牛仙客、中丞王敬、從、前左武衛胄曺參軍崔冕、衛州司戶參軍直中書陳承信、酸棗縣尉直刑部俞元祀等共加刪輯,總七千九十八條,一千三百二十四條,於事非要,並删除之。二千一百八十條,隨事損益,三千五百九十四條,仍舊不改,總成律十二卷,律䟽三十卷,式二十卷,開元新格十卷,又撰格式律令事類四十卷,以類相從,便於省覧奉勅於尚書都省,冩五十本,頒于天下。二十五年九月三日,兵部尚書李林甫奏,今年五月三十日已前勅不入新格式者,並望不在行用限。至元年十月,尚書省進貞元定格後勅三十卷,留中不出。至元和二年七月,詔刑部侍郎許孟容、大理少卿謝登、吏部郎中房式、兵部郎中熊執易、度支郎中崔光、禮部員外郎韋貫之等,刪定開元格後勅。其月,刑部奏改律卷第八為制勅。至十年十月,刑部尚書權德輿奏:「自開元二十五年脩格式律令事類及奏定處分長行勅等,自大厯十四年六月元和二年正月兩度制,删之並施行。伏以諸司所奏,茍便一時,事非經久,或舊章既具,徒更煩文獄理重輕,繫人性命,其元和二年准制刪定至元和五年刪定畢,所奏三十卷,歳月最近,伏望且送臣本司。其元和五年已後續有勅文合長行,望令諸司録送刑部,臣請與本司侍郎、郎官參詳,錯綜同編入本,續具聞奏,庶人知守法吏絶舞文。從之。至十三年八月,鳯翔節度使等同詳定格後勅三十卷,左司郎中崔郾、吏部郎中陳諷、禮部員外郎庾敬休及著作郎王長文、集賢校理元從質、國子博士林寳同脩上。其年刑部侍郎許孟容等尋又奉詔刪定格後勅勒成三十卷,刑部尚書劉伯芻等考定脩為二十卷。至長慶三年正月,刑部奏請戶部郎中王貞、司門員外郎齊推詳正勅格,從之。其月,又請奏本司郎中裴潾、司門郎中文格、本司員外郎孫革王永、大理司直楊倞與本司尚書崔植、侍郎景重詳正勅格。奏可。至開成元年三月,刑部奏:伏准今年正月十日制,刑法科條頗聞繁冗,主吏縱捨,未有所徴,宜擇刑部、大理官,即令商量條要害重修格式,務於簡當,焚去冗長,以正刑名者。伏以律令格式,著自漢初,其後經歴代増脩皇朝貞觀、開元又重刪定,理例精詳,難議刋改,自開元二十六年刪定格令後至今九十餘年,中外百司皆有奏請,各司其局不能守至公,其間或恩出一時,便為永式,前後矛盾,是非不同,吏緣為姦,人受其屈。伏見自貞元已來,累曽別勑,選重臣置院刪定,前後數四,徒渉歴三十嵗,卒未堪行。今若止令刑部、大理官商量,重脩格式,遽焚冗長,伏恐奸吏翻縁此舞文,伏請但集蕭昕刪定建中已來制勅,分明比類,刪去前後矛盾及理例重錯者,條流編次,具卷數聞奏,行用所刪去者,伏請不焚官同封印,付庫收貯,仍慎擇法官處置省寺所斷刑獄,有不當者,官吏重加貶黜,所冀人知自効,吏不敢欺,上副陛下哀矜欽恤之意,勅㫖宜依。至大中五年四月,刑部及大理卿等奉勑脩大中刑法律令為六十卷,起貞觀二年六月二十日,至大中五年四月十三日,凡二百二十四年,雜勑都計六百四十六門,二千一百六十五條。至十年五月一日,左衛率府倉曹參軍張戣集録律令格式,條件相類者一千一百五十條,分為一百二十門,號曰刑律統類》上之。 |
7  | 景龍三年八月九日,初應酬功賞,頒依格式,格式無文,乃始比例,其制勅不言自今以後及永為常式者,不得攀引為例。文明元年四月十四日,勅律令格式為政之本,內外官人退食之暇,各宜㝷覧,仍以當司格令書於在官㕔事之壁,俯仰觀瞻,使免遺忘錯誤,開元十四年九月三日勅:如聞用例破勅及令深非道理,自今已後,宜禁斷。 |
8  | 貞元二年七月二十三日,刑部侍郎韓洄奏:「刑部掌律令定刑名,大理申寃滯,及諸州應奏之事,並無諸司㝷檢格式之文。比年諸司毎有與奪,若出檢尋下,縁以生奸法,乃因之輕重,又先明勅,當司格令,並書於㕔事之壁,此則百司皆合,自有程式,不唯刑部獨有典章,訛弊日深,事須改正。勅㫖,宜委諸曺司各以本司雜錢,置所要律令格式,其中要節,仍准舊例,録在官㕔壁。左右丞勾當事畢日聞奏,其餘諸司,於刑部檢事,待本司冩格,令等畢日停」。 |
9  | 寳厯二年十月,大理卿裴向進前本司丞盧紓所撰《經法要録》十卷。 |
10  | 太和四年七月,大理卿裴誼奏:「《當寺格後勑六十卷付丞謝登。伏准御史臺近奏,從今已後,刑部、大理寺詳斷刑獄,並以最後勅為定。 |
11  | 㑹昌元年九月,庫部郎中、知制誥淳于敬等奏:「准刑部奏,犯贓官五品已上,合抵死刑,請准獄官令賜死於家者,伏請永為定式,勅㫖宜依」。 |
12  | 議刑輕重 |
13  | 武德九年八月,吏部尚書、權檢校左武衛大將軍長孫無忌被召,不觧佩刀,入東上閣門,尚書右僕射封德彛議以監校尉不覺合死,無忌誤帶入徒,三年,罰銅二十斤,詔從之。大理少卿戴胄駁曰:「校尉不覺與無忌帶入,同為誤耳,臣子之於君父不得稱誤。准律云:供御湯藥,食飲舟船,誤不如法者,皆論死。陛下若録功捨過,非憲司所决,若當罪,據法罰銅,未為得中。太宗曰:法者,非朕一人之法也,何得以無忌國親,便欲阿之?更令重議,德彞執議如初。胄又駁曰:校尉緣無忌致,罪法當輕,若論其過誤,則是其情一也。生死頓殊,敢以固請,乃免校尉死刑。 其年九月,盛開選舉,或有詐偽資䕃者,上令自首,不首者死。俄有詐䕃者大理少卿戴胄斷流,上曰:「朕下勅,不首者死,今斷流,示天下以不信,卿欲賣獄乎?」胄曰:「陛下當即殺之,非臣所及。今既付所司,臣不敢虧法」。上曰:「卿自守法,而令我失信耶?」胄曰:「法者,國之所以布大信于天下。言者,當時怒之所發耳。陛下發一朝之忿而曰殺之,既知不可,寘之於流,此乃忍小忿而存大信。若順忿違信,臣竊為陛下惜之」。上曰:「法有所失,公能正之,朕何憂也」。 |
14  | 貞觀元年三月,蜀王府法曺參軍裴宏,獻駁律令不便于時者三十事,宏獻於是與房𤣥齡建議,以為「古者五刑,刖居其一,及肉刑既廢,制為死流,徒杖笞五等,以備五刑,今復設刖,是謂六刑,然减死,意在於寛刖足,又加煩峻,乃與八座定議奏聞,於是又除斷趾法,改為加役流三千里,作三年。又舊條,兄弟分後,䕃不相及,連坐俱死,祖死,孫配流㑹。有同州人房強弟任綂軍於岷州,以謀反伏誅,強從坐。太宗嘗録囚徒,聞其將死,令百寮詳議。𤣥齡等復定議曰:「按禮孫為王父尸案,令祖有䕃孫之義,然則祖孫親重而兄弟屬輕,應重反流,合輕反死,據理論情,深為未愜。請定律,祖孫與兄弟緣坐,俱配流。其以惡言犯法不能為害者,情狀稍輕,兄弟免死配流為允」。從之。 |
15  | 十一年五月,上問大理寺卿劉德威曰:「近來刑網稍宻,何也?」對曰:「誠在君上,不由臣下,主好寛則寛,好急則急。律文失入减三等,失出減五等,今則反是,失入則無辜,失出則獲大罪,所以吏各自愛競,執深文畏罪之所致耳」。太宗然其言,由是失入者,各依律文。十六年七月,勅今後自害之人,據法加罪,仍從賦役。十八年九月,茂州童子張仲文忽自稱天子,口署其流輩數人為官司,大理以為指斥乗輿,雖㑹赦猶斬,太常卿、攝刑部尚書韋挺奏:仲文所犯,止當妖言,今既㑹赦,即當免死,上怒挺曰:「十五年,懐州人呉至浪入,先置鈎陳口,稱天子,大理刑部皆言指斥乗輿,咸斷處斬。今仲文稱妖,乃同罪異罰,卿乃作福于下,而歸虐于上耶?」挺拜謝趨退,自是憲司不敢以聞。數日,刑部尚書張亮復奏仲文請依前以妖言論,上謂亮曰:「韋挺不識刑典,以重為輕,當時怪其所執,不為處斷。卿今日復為執奏,不過欲自取删正之名耳。屈法要名,朕所不尚」。亮黙然就列,上因謂之曰:「爾無恨色,而我有猜心。夫人君含容,屈在於我,可申君所請,屈我所見,其仲文宜處以妖言」。二十一年,刑部奏言:准律,謀及大逆,父子皆坐死,兄弟處流,此則輕而不懲,望請改重法制,遣百寮詳議。司議郎敬播議曰:「昆季孔懐,天倫雖重,比于父子,情理已殊。生有异室之文,死則別宗之義,今有髙官,重爵本䕃,惟逮子孫,胙土析圭,餘光不及昆季,豈有不霑其䕃,輙受其辜?背理違情,恐為太甚。必其反茲春令,踵彼秋荼,創刺骨於道德之辰,建深文於刑措之日,臣將不及,物誰謂宜」詔從之。 |
16  | 永徽二年七月二十五日,華州刺史蕭齡之前任廣州都督,受左智逺及馮盎妻等金銀奴婢等,詔付羣臣議奏,上怒,令於朝堂處盡,御史大夫唐臨奏曰:「臣聞國家大典,在于刑賞,古先哲王,惟刑是恤。今天下太平,合用堯舜之典,比來有司多行重法敘勲,必湏刻削論罪,務從重科,非是憎惡前人,止欲自為身計。今議齡之之事,有輕有重,重者至流,輕者除名。以齡之受委大藩,贓罪狼藉,原情取事,死有餘辜。然既遣詳,終湏近法。臣竊以律為八議,並依周禮舊文,務其異於衆臣,所以特制議法。禮:王族刑於僻處,所以議親,刑不上大夫,所以議貴明,知重其親貴,議欲緩刑,非為嫉其賢能,謀致深法。今議官必於常法之外,議令入重,正與堯舜相反,不可為萬代法。臣既處法官,敢不以聞!詔遂配流嶺南。神龍元年正月,趙冬曦上書:「臣聞夫令之律者,昔乃有千餘條。近者隋之姦臣將弄其法,故著律曰:犯罪而律無正條者,應出罪則舉重以明輕,應入罪則舉輕以明重。立夫一條而廢其數百條。自是迄今,竟無刋革,遂使死生㒺由乎法律,輕重必由乎愛憎,受罰者不知其然,舉事者不知其犯,臣恐賈誼見之,必為之慟哭矣。夫立法者貴乎下人盡知,則天下不敢犯耳,何必飾其文義,簡其科條哉?夫科條省則下人難知,文義深則法吏得便,下人難知,則暗陷機穽矣,安得無犯法之人哉?法吏得便,則比附而用之矣,安得無弄法之臣哉?臣請律令格式,復更刋定其科條,言罪直書其事無假文飾,其以准加減比附量情及舉輕以明重,不應得為而為之類,皆勿用之。使愚夫愚婦聞之必悟,則相率而逺之矣,亦安有知而故犯哉?茍有犯者,雖貴必坐,則宇宙之內,肅肅然咸服矣。故曰:法明則人信,法一則主尊,書曰刑期無刑,誠哉是言。 |
17  | 開元十年十月,前廣州都督裴伷先下獄,中書令張嘉貞奏請決杖,兵部尚書張說進曰:「臣聞刑不上大夫以近於君也,故曰:士可殺,不可辱。臣今秋巡遣中途,聞姜皎朝堂決杖流,皎是三品亦有㣲功,不宜决杖,廷尉以卒伍待之,且律有八議,勲貴在焉。今伷先既不可輕,豈可决罰?上然其言,天寳六年正月十三日勅,自今已後所斷絞、斬刑者,宜削除此條,仍令法官約近例詳定處分。上元二年十二月十四日,刑部奏:「准名律法云:獄成,謂贓狀露驗,及尚書省斷訖未奏䟽曰贓,謂所犯之贓見獲本物狀,謂殺人之類得狀為驗,雖在州縣,並為獄成。若尚書省斷訖未奏,即刑部覆訖未奏,亦為獄成。今法官啇量若款自承伏,已經聞奏,及有勅付法刑名,更無可移者,請獄成。臣今與法官審加詳議,將為稳便,如天恩允許,仍永為常式。勅㫖依二年六月十四日刑部奏:謹按五刑,笞、杖徒、流死是也。今准勑除削絞死,唯有四刑,每定罪頒降死刑不免還計,斬絞勅:律平用法理難明,又應决重杖之人,今式先無分析京城,知是蠧害,决者多死,外州見流嶺南,决不至死,决有兩種,法開二門。勑㫖斬絞刑,宜依格律處分。至寳應元年九月八日,刑部大理奏:准式,制勅處分與一頓杖者,决四十至,别與一頓,及重杖一頓,並决六十,無文至死者,望請式處分。又制勅:或有令決痛杖一頓者,式文既不載杖數,請准,至到與一頓决,六十,並不至死。勅㫖依。至建中三年八月二十七日,刑部侍郎任宏奏:其十惡中惡逆,已上四等罪,請准律用刑,其餘犯別罪,應合處斬刑,自今已後,並請决重杖一頓處死,以代極法重杖,既是死刑,諸司使不在奏請,决重杖,限勅㫖依。 |
18  | 元和二年十一月,斬李錡并男師囬於子城西南隅。初,詔書削錡屬籍,宰臣鄭絪、李吉甫等議其所坐親䟽未定,乃召兵部郎中蔣武問曰:「詔罪錡一房,當是大功內耶?」武曰:「大功,是錡堂兄弟即淮安王神通之下,錡即淮安王五代孫也,淮安有大功于國,陪陵配饗,事著史册,今若以錡一人所為獲罪,而上累淮安非也」。吉甫又問曰:「錡親兄弟當連坐否?」武曰:「錡親兄弟即是若幽之子,若幽累著功勲,死於王事,即使錡之兄弟從坐,若幽便當籍沒,揆於典禮,亦所未安」。宰臣頗以為然。五年五月勅:「李師古嘗經任,待以始終,雖是師道近親典重,宜有差降,其妻裴氏及女,宜於鄧州安置」。又勅:李宗奭比於凶逆,自抵誅夷,用戒猖狂,合從孥戮,兹從解網,貸以刑章,特示令宏載寛緣,坐其妻常氏及男女等先收在掖庭,並宜放出」。前數日,上謂宰臣曰:「李師古雖自襲祖父,然朝廷待以始終,其妻於師道即嫂叔也,雖曰逆人親屬,量其輕重,宜降等。又宗奭雖抵嚴憲,其事情比之大逆,亦有不同,其妻,士族也,今與其子女俱在掖庭,於法皆似過深,卿等曽留意否?」崔羣對曰:「聖情仁惻,罪止凶魁,其妻子近屬,倘獲寛恕,實合宏覆之道」。上遂出之,准法,逆人親屬得原免者,唯止一身,至是,其奴婢資貨,悉令還付。 |
19  | 長慶二年四月,刑部員外郎孫革奏:「准京兆府申雲陽力人張涖欠羽林官,騎康憲錢米,懲理之,涖乘醉拉憲,氣息將絶,憲男買得年十四,將救其父,以涖角觝,力人不敢揮觧,遂將木鍤擊涖之首見血,後三日致死者,准律,父為人所毆,子徃救擊,其人折傷,減比鬬三等,至死者,依常律,即買得合當死刑。伏以律令者用防凶暴,孝行者以開教化,今買得救父難,是性孝,非暴擊張涖是心,切非凶以髫丱之嵗,正父子之親,若非聖化所加,童子安能及此?王制稱五刑之理,必原父子之親,春秋之義,原心定罪,周書所以訓諸罰有權,今買得生被皇風,㓜符至孝,哀矜之宥,伏在聖慈,職當讞刑,合申善惡,謹先具事由陳奏,伏冀下中書、門下商量勅㫖:康買得尚在童年,能知子道,雖殺人當死,而為父可哀,若從沈命之科,恐失原情之義,宜付法司,減死罪一等處分寳厯」。三年,京兆府有姑鞭婦致死者,奏請斷以償死。刑部尚書桞公綽議以尊敺卑非鬭也,且其子在,以妻而戮其母,非教也」。遂減死焉。 |
20  | 太和四年十二月,刑部員外郎張諷、大理少卿崔玘等奏議親議貴事,其一議親曰:皇帝至太皇太后、皇后,親有內外服同者,皆在議條,伏以親踈之序,既有等衰,即雨露之恩,皆宜沾洽,此實皇王大猷,自家刑國,親九族叶萬邦之㫖也。近者綘州刺史裴鋭所犯,贓罪至深,陛下以太皇太后之親,下尚書省集議,此乃陛下知刑賞之理,重與衆共之。伏請今後親有任刺史監、臨主守犯贓罪,得䝉減死者,必重其過直,以贓罪為汚累,定刑流决外,其後子孫,並不得任理人官,及為監臨主守庻得家,知其耻人革非心。其一議貴曰:謹按禮經,貴謂近於君也,非獨髙秩厚俸之為貴。今後刺史非在朝文武職事三品官任者,於所部犯贓抵死罪,並不得以刺史品秩議貴,徴司議條免所犯罪,如先任在朝三品合在議條者,即准議親條决,流外子孫皆不得任理人官及監臨主守,如有法官及本官推官不詳官品,妄有引議請科,違勅罪,其功勤賔故等,有犯贓罪同者,並請准親貴之法。勅官必任賢親貴,無宜輕授,罰不及嗣,經訓具有明文,若坐子孫慮傷事理,此一節宜且仍舊,餘依六年五月興平縣人管興因醉殺人而亡,官捕其父囚之,興自歸,有司請罪,京兆尹杜悰、御史中丞宇文鼎以興自首免父之囚,其孝可奬請免死,詔兩省官參議,皆言殺人者死,古今共守,興不可免,久不决,上竟從京兆尹、御史中丞等議,免死决杖八十,配流靈州。開成三年五月,刑部奏:准今年二月八日赦書,官典犯罪不在此限者,伏以律載贓名,其數有六,官典有犯,並麗刑科,其間有入已者,罪即懸別。今請監主守將官物私自貸用,并借貸人及百端欺詐等,不在赦限,如將官物還充公用,文記分明者,並請原免。勅㫖宜依。㑹昌元年十二月,都省奏:准開成五年十二月十四日中書門下奏:准律,竊盜五匹,已工加徒流,今自兩河南北建于牧守,所在為政,寛猛不同,或以百錢以下斃踣至數十千,不死輕重,既違法律,多以收禁為名,法自専行,人皆異政,然禁嚴則盗賊屏息,閭里皆安,政緩則攘竊盜行,平人受弊,定其取捨,在峻典刑。自今已後,天下州府竊盜賊計贓幾貫,須處極法。臣等商量,望委中書門下五品已上、尚書省四品已上、御史臺五品已上,與京兆尹同議奏聞,仍編入格令。所冀巽懦者,政無寛縱剛猛者,刑不至殘,各奉朝章,法歸畫一。其強盜賊,法律已重,不在此限,仍委出使郎官、御史及度支、鹽鐡巡院察訪,務令遵守,不得隳違者。伏以竊盜本無死刑,遂使刑法不一,臣等既奉詔㫖,敢不盡心?臣請自今已後,大不應竊盜賊贓至絹三匹,即處極法,如未滿二疋,即任節級科處,不失罪人,其計贓數,即請准律以所在上估絹為定。其兩京及軍府浩攘之地,或事繁一時制斷有異,則請許量情定罪,務在得中,然後法禁不虧,刑名可守。勑㫖:朝廷施令,所貴必行,合於事情,方可經久。自今以後,竊盜計贓至錢一貫已上處極法,抵犯者便准法處分,不得以收禁為名。其奴婢本主及親戚同居行盜,並許減等,任長使酌度輕重處分。如再四抵犯,及有徒黨,須重懲,不在此例。 |
21  | 三年十二月,澤潞劉稹平,欲定其母裴氏罪,令百寮議之。刑部、大理等議曰:「周禮》司㓂之職,男子入於罪𨽻,女子入於舂槀。漢律云:妻子殁,為奴婢。鍾繇曰:自古帝王,罪及妻子。又晉朝議在室之女,從父母之罰。既適之婦,從夫家之罰。謹按奴婢舂槀罪罰之類,名則為重,而非罪刑。然事出一時,法由情斷。裴氏為惡,有素為奸,已成分衣,固其人心,申令安其逆志。臣等參議,宜從重典」。從之。 |
22  | 五年正月三日制節文:「據律,已去任者,公罪流已下,勿論公罪之條,情有輕重,茍渉欺詐,豈得勿論!自後公罪有情狀難恕,並不在勿論之限。大中四年正月勅:攘竊之興,起於不足。近日刑法頗峻,盜竊者刑網一干,便處極法,輕人性命,重彼貨財,既多殺傷,且乖教化,況非舊章,自應議改。其㑹昌元年二月二十六日勅,宜令所司重詳定條流聞奏」。時刑部及大理卿同議奏請,依建中三年三月十四日勅,每有盜賊贓估,價自絹三疋已上,决設數不充,量情科處。 |
23  | 五年十月,勅:今後有官典犯贓及諸色取受,但是全未發覺已前能經陳首,即准律文與減等。如知事發,已有明兆,雖未被追捕勘問,亦不許陳首之限。乾符四年正月五日勅法,律有「去任勿論之條,頗為僥倖,今後應刪。 |
24  | 唐㑹要卷三十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