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 欽定四庫全書 |
2  | 御批歴代通鑑輯覽卷九十二宋 |
3  | 理宗皇帝 |
4  | ,紹定六年春正月,金主守緒濟河,使完顔博索攻衛州,與䝉古兵戰,大敗,金主走歸徳,博索伏誅,金主遣使徴糧于歸徳,總帥什嘉紐勒緷送糧千五百石至蒲城。東六軍給糧盡,因留船二百,張布為幄,金主遂乘以濟河,㑹大風,後軍不能濟,䝉古輝爾古納追擊于南岸金元帥賀徳希力戰死,金兵溺者近千人,金主次北岸,望之震懼,遂次漚麻岡遣博索帥師攻衛州,至城下,以御旗招之,城中不應,䝉古聞之,自河南渡河博索,遂退師蒙古史天澤以騎兵踵其後,戰于白公廟,金師敗績,博索棄軍東遁,金主進次魏樓村,,猶欲俟䝉古兵至決戰,少頃博索,至倉,皇言:「軍已潰,北兵近在隄外,請幸歸徳」。金主遂與副元帥阿里哈等六七人夜登舟,潛渡河走歸徳。翼日,諸軍始聞金主棄師,遂潰。金主入歸徳,遣奉御珠嘉塔克錫布往汴京奉迎太后及后妃,諸軍怨憤,金主乃暴博索罪,殺之。 |
5  | 金汴京西面元帥崔立作亂,以梁王從恪監國而幽之,自為太師、尚書令、都元帥,以城降䝉古。 |
6  | 初,汴人以金主親出師,日聴㨗報,及聞軍敗,始大懼,㑹金主遣使至汴奉迎兩宮,人情益不安,西面元帥崔立,性淫狡,因民洶洶,潛謀作亂,時兩宮已出至陳留,見城外二三處火起,疑有兵,復馳還汴京。明日,崔立拔劍指完顔訥蘇肯及薩尼雅,布曰:「京城危困已極,二公坐視,何也?」二相曰:「有事當好議之,何遽至如是?」立麾,其黨先殺薩尼雅布,次殺訥蘇肯及左司郎中納哈塔、徳輝等十餘人勒兵入宮,集百官議所立立,曰:「衛紹王太子從恪,其妹公主在北兵中,可立之」。乃遣其黨韓鐸以太后命往召從恪,至以太后誥命,為梁王監國,百官拜舞,立自為太師、都元帥、尚書令、鄭王,弟倚為平章政事,侃為殿前都㸃檢,其黨皆拜官,遂送欵詣蘓布特軍。蘇布特至青城,立服御衣儀衛往見之,蘇布特喜飲之酒,立以父事之,還城悉燒樓櫓,蘇布特益喜,始信其實降也 |
7  | 夏四月,葬恭聖仁烈皇后。 |
8  | 金崔立執其主之后妃及梁王從恪等,送䝉古軍䝉古、蘇布特殺從恪等,以后妃北還。 |
9  | 崔立以天子衮冕后服,進于蘇布特,又括在城金銀,搜索薰灌,訊掠慘酷,貴族富人不堪其毒,竊相語曰:「攻城之後,七八日中,諸門出葬者凡百萬人,恨不早預其數而值此也!」立時與其妻入宮,兩宫賜之不可勝計,立因諷太后作書陳天時人事,遣金主乳母入歸徳招降,立以太后王氏、皇后、圖克坦氏、梁王及荊王守純諸妃嬪,凡車三十七兩、宗室男女五百餘人、衍聖公孔元措等赴青城,蘇布特殺二王及族屬,而送后妃等于和林,在道艱楚萬狀,尤甚于徽、欽之時,蘇布特入汴城,立時在城外,兵先入其家,取其妻妾寳玉以出,立歸,大慟而已 |
10  | 孟珙擊金武仙于順陽,破走之,遂復鄧州。金唐鄧行省武仙次于順陽,與唐州守將武天錫、鄧州守將伊喇瑗相掎角,謀迎金主入蜀,遂犯光化,其鋒甚鋭。珙逼天錫壘,一鼔拔之,壯士張子良斬天錫首以獻,俘將士四百餘人。又敗金人于呂堰,俘獲不可勝計,遂攻順陽,武仙敗走馬磴山,縣令李英及申州安撫張林皆以城降。伊喇瑗孤立而懼,遣使請降,珙納之,為易衣冠,以賔禮見,于是降者相繼。 |
11  | 五月,金富察固納幽其主守緒于照碧堂。六月,固納伏誅。 |
12  | 先是,富察固納作亂,殺元帥實嘉紐、勒緷,又殺左丞相李蹊等。金主不得已,以固納權叅知政事,後固納又襲敗䝉古特穆徳克軍于亳州,遂真拜左副元帥、參知政事,至是勢益暴橫,居金主于照碧堂,禁近無一人敢奏對者,金主惟日悲泣,語近侍云:「自古無不亡之國,不死之君,但恨我不知人,為此奴所困耳!」于是內侍局令宋珪奉御紐祜祿溫綽烏克遜 |
13  | 聞蔡州城堅池深,兵衆糧廣,咸勸幸之,以救飢窘,㑹蔡、息、陳、潁等州便宜總帥烏庫哩鎬運米四百斛至歸徳,且請臨幸,金主意遂決,諭固納以幸蔡。固納力陳不可,至于扼腕頓足,意趣叵測,因出號于衆曰:「敢言南遷者斬!」衆以固納為無君,諷金主早為計。金主遂與珪等謀,召宰相議事,而令溫綽立于照碧堂門間,固納進見,溫綽從後刺其肋,金主亦拔劍斫之,固納中創,投城下以走,溫綽、愛錫追殺之。忠孝軍聞變,皆擐甲,溫綽請金主親撫慰之。于是金主御雙門,赦忠孝軍,以安反側䝉古,取洛陽,金中京留守強伸死之。 |
14  | 金主以強伸守中京有功,降詔褒諭,授中京留守,行總帥府事,月餘糧盡,軍民稍散,䝉古兵復至,伸力戰,蒙古稍退,鷹揚都尉獻西門以降,紳知城不能守,帥死士數十突出,轉戰至偃師,力盡就執,載以一馬擁迫而行,將見䝉古塔齊爾,紳語不遜,兵卒因好語誘之曰:「汝能北面一屈膝,當貰汝命」。紳不從,左右持使北面,紳抝頸南向,遂殺之。 |
15  | 金主守緒走蔡州。 |
16  | 金主留元帥王璧守歸徳,遂如蔡州,時乆雨,朝士扈從者徒行泥水中,掇青棗為糧,足脛盡腫,明日至亳州,金主黃衣皂笠、金兔鶻帶,以青黃旗二導前,黃繖擁後,從者二三百人、馬五十匹而已,行次城中,父老拜伏道左,金主遣近侍諭以「國家涵養汝輩百有餘年,今朕無德,令汝塗炭,朕亦無足言者,汝輩無忘祖宗之徳可也」。皆呼萬嵗泣下,留一日,進次亳南六十里,避雨雙溝寺中,蒿艾滿目,無一人迹,金主太息曰:「生靈盡矣!」為之一慟。及入蔡,父老羅拜于道,見金主儀衛蕭條,莫不飲泣,金主亦歔欷,遂以完顔呼沙呼為尚書右丞、總領省院事,烏庫哩鎬為御史大夫,總帥如故。張天綱、權參知政事富珠哩小洛索簽書樞宻院事,呼沙呼有文武材,事無巨細,率親為之,選士括馬,繕治甲兵,未嘗一日忘奉金主幸秦鞏之志,近侍乆困,睢陽幸即汝陽之安,皆娶妻營業,不願遷徙,曰:「夕進言西幸不便」。金主信之,呼沙呼惟深居燕坐,瞑目太息而已。時䝉古兵去蔡差逺,商販頗集,金主安之,命選室女,偹後宮,及修見山亭,為遊息之所,呼沙呼切諌,乃止,呼沙呼定進馬,遷賞格,得馬千餘匹,又遣使分詣諸道,選兵詣蔡,得精鋭萬餘,兵威稍振, |
17  | 䝉古以孔元措,襲封衍聖公。 |
18  | 從耶律楚材之請也。 |
19  | 秋七月,孟珙大敗金武仙于馬蹬山,降其衆而還。武仙愛將劉儀詣珙降。珙問仙虛實,儀言「仙所據九砦,其大砦石穴山以馬蹬、沙窩、岵山三砦蔽其前,三砦不破,石穴未可圖也。若破離金砦,則岵山、沙窩孤立矣」。珙乃遣兵攻離金,掩殺幾盡。是夕,復令壮士擣王子山砦,斬金將首而出,遂圍馬蹬,殺戮山□,還至沙窩西,與金人遇,大捷。未幾,丁順復破黙候里砦,于是仙之丸砦六日破其七,珙召儀曰:「此砦既破,板橋、石穴必震,汝能為我招之乎?」儀請選婦人三百,偽迯歸懐,招安榜以往。珙料仙勢窮蹙,必上岵山絶頂窺伺,乃令樊文彬駐軍其下。已而仙衆果登山,及半,文彬麾旗伏兵四起,仙衆失措,枕籍崖谷,山為之赭,殺其將烏色擒七百三十人,棄鎧甲如山。薄暮,珙進軍至小水河,儀言仙謀往商州,依險以守,然老稚不願北去。珙曰:「進兵不可緩」。夜漏十刻,召文彬等授方略,明日攻石穴。丙夜,蓐食啟行,晨至石穴。時積雨未霽,文彬患之,珙曰:「此雪夜擒呉元濟之」。時策馬直至石穴,分兵進攻,自寅至已,遂破石穴。仙走,追及于鮎魚砦。仙望見,易服而遁。復戰于銀葫蘆山,又敗之,仙與五六騎遁去,降其衆七萬,珙還襄陽。 |
20  | 八月,史嵩之以兵㑹䝉古,將塔齊爾伐金,取唐州。金使穆延、烏登等行省院事于息州。 |
21  | 䝉古都元帥塔齊爾使王檝至襄陽,約攻蔡州,史嵩之以兵㑹伐唐州,金將烏庫哩和歡戰死,城遂降。官軍駐于息州之南,降者日衆。息州刺史烏庫哩瑚魯懼,請益兵為備,金主以參知政事穆延烏登、簽書樞宻院富珠哩中洛索帥忠孝軍五百赴之。 |
22  | 九月壬寅朔,日食。 |
23  | 金人來乞糧,不許。 |
24  | 金使完顔阿固岱來乞糧,將行,金王諭之曰:「宋人負朕深矣!朕自即位以來,戒飭邉將,無犯南界,邉臣有請征討者,未嘗不切責之,向得宋一州,隨即付與,近淮陰來歸,彼多以金幣為贖,朕若受財,是貨之也,付之全城,秋毫無犯,清口臨陣,生獲數千人,悉以資糧遣之,今乘我疲弊,據我壽州,誘我鄧州,又攻我唐州,彼為謀亦淺矣。蒙古滅國四十以及西夏,夏亡及于我,我亡必及于宋,唇亡齒寒,自然之理,若與我連和,所以為我者亦為彼也,卿其以此意曉之」。阿固岱至,朝廷不許。 |
25  | 䝉古塔齊爾圍金蔡州,冬十月,史嵩之使孟珙等帥師㑹之。 |
26  | 金主拜天于節度㕔,羣臣陪從成禮,金主戒諭之,因賜巵酒,酒未竟,邏騎馳奏,敵兵數百突至城下,將士踴躍,咸請一戰,金主許之,是日,分兵防守四面及子城,衆既出接戰,䝉古兵奔潰,塔齊爾以數百騎復駐城東,金主遣兵接戰,又敗之,自是䝉古不復薄城,分築長壘圍之,史嵩之命,孟珙、江海帥師二萬,運米三十萬石赴蒙古之約,塔齊爾大喜,益修攻具,斵木之聲聞于城中,城中益恐,往往竊議投降,金呼沙呼日以國家恩澤,君臣分義撫循其民,且營畫禦備,未嘗入私室,軍民感奮,始有固志。既而南北兩軍以攻具薄城,金人自東門出戰,孟珙遮其歸路,得降人,言蔡城中飢,珙曰:「已窘矣!當盡死守之,以防突圍」。珙與塔齊爾約,南北軍毋相犯。頃之,塔齊爾遣張柔帥精兵五千薄城,金人鈎二卒以去,柔中流矢如蝟,珙麾先鋒救之,挾柔以出,明旦,珙殊死戰,進逼柴潭,立柵潭上,命諸將奪柴潭樓,金人來争,諸軍魚貫而上,遂拔柴潭樓,蔡州恃潭為固,外即汝河潭,髙于河五六丈,珙召麾下謂曰:「彼所恃此水耳!決而注之,涸可立待」。遂鑿隄,潭果決入汝水,珙命實以薪葦䝉古,亦決練江,于是兩軍皆濟,攻其外城,破之,進逼土門,金總帥富珠哩中洛索帥精兵五百,夜出西門,人荷束藁,沃油其上,將燒兩軍寨,及砲具,蒙古兵先覺之,伏于隱處,挽強努百餘,火發矢亦發,金兵却走,傷者甚衆,洛索僅以身免,兩軍合攻西城,克之,因墮其城。先是,呼沙呼命,築寨浚濠為備,及西城墮,兩軍皆未能入,但于城上立柵自蔽,呼沙呼摘三面精鋭,日夕戰禦,金主謂侍臣曰:「我為金紫十年,太子十年,人主十年,自知無大過惡,死無所恨,所恨者,祖宗傳祚百年,至我而絶,與古荒淫暴亂之君,等為亾國,獨為此介介耳!」又曰:「亾國之君,往往為人囚縶,或為俘獻,或辱于階庭,閉之空谷,朕必不至于此。卿等觀之,朕志決矣!」以御用器皿賞戰士,已而又殺廐馬犒之,然其勢不可為已。 |
27  | 金徐州降于䝉古,行省右丞相完顔薩布死之。時徐州節度使郭葉嚕。約源州叛將麻琮襲破徐州。徐州將士以蔡州被圍,又迫于䝉古兵衆,議出降,薩布不從,恐被執,乃投河求死,軍士援出之,卒自縊死。麻琮遂以州降蒙古。 |
28  | 以史彌逺為太師、左丞相,鄭清之為右丞相,並兼樞宻使。薛極為樞宻使。喬行簡、陳貴誼參知政事封史彌逺為㑹稽郡王,奉朝請,彌逺尋死,彌逺拜左相,一日,以疾求解政,詔「彌逺有定䇿大功,勤勞王室,宜加優禮,于是授保寜昭信節度使、充醴泉觀使,封㑹稽郡王,奉朝請,二子、一壻、五孫皆加官秩,越八日而死。 |
29  | 十一月,刑部侍郎梁成大等有罪免。時成大權刑部侍郎,有㫖黜之,提舉鴻禧觀。刑部尚書兼給事中莫澤論成大暴狠貪婪,苟賤無恥,遂寢祠命。既而臺臣交劾莫澤貪淫忮害,工部尚書李知孝侵欲無厭,皆罷之。葢三人皆黨附,史彌逺排斥諸賢。而成大尤心術嶮巇,凡可賊害忠良者,率攘臂為之。四方賂遺,列置堂廡,導賔客觀之,欲其效尤,雖知孝,亦鄙其為人。至曰「所不堪者,他日與成大同傳耳」卒皆貶死,天下快之。 |
30  | 詔改元。 |
31  | 史彌逺死,帝始親政,勵精求治,鄭清之亦慨然以天下為己任,收召賢才擢之,朝廷下詔改明年,紀元端平。 |
32  | 以洪咨夔王,遂為監察御史,帝親政五日,即召咨夔為禮部員外郎,入對,帝問以今日急務,咨夔言:「進君子,退小人,開誠心,布公道」,因乞召用崔與之真徳秀魏了翁,帝納之,翌日,與王遂並拜御史,咨夔謂遂曰:「朝無臺諌乆矣,要當極本原而先論之」。因上疏乞權歸人主,政出中書,以致平治之道,且劾資政殿學士袁韶仇視善類,諂附史彌逺,詔奪韶祠祿。又論趙善湘、鄭損、陳晐納賂史彌逺,怙勢肆奸,失江、淮、荊、襄、蜀漢人心,罪狀顕著。詔善湘有討李全功,特寢免晐,損皆落職。 |
33  | 十二月,薛極免。 |
34  | 極與胡榘、聶子述、趙汝述附史彌逺最親用事,時人謂之「四木」。 |
35  | 端平元年,春正月,金主守緒傳位于其宗室承麟,孟珙以䝉古兵入蔡州,金主及其尚書右丞呼沙呼死之。承麟為亂兵所殺,金亡。 |
36  | 䝉古兵以元旦㑹飲,歌吹之聲,四望相接,城中飢窘,歎息而已。孟珙見黒氣壓城上,日無光,降者言城中絶糧已三月,欲降者衆,珙乃下令諸軍銜枚,分運雲梯布城下以攻之。是夕,金主集百官傳位于東面元帥承麟,承麟拜泣不敢受,金主曰:「朕所以付卿者,豈得已哉?以朕肌體肥重,不便鞍馬馳突,卿平日趫捷有將略,萬一得免,宗祚不絶,此朕志也」。承麟起,受璽。明日,承麟即位,時孟珙師已向南門,萬衆競進,金百官稱賀禮畢,亟出捍敵,而南城之陴已立宋旗幟矣,俄頃,四靣鼓噪夾攻,聲震天地,孟珙招江海、塔齊爾之師以入,呼沙呼率精兵一千巷戰,不能禦,金主知事急,即取寳玉,寘于幽蘭軒環之以草,命近侍曰:「死便火我!」遂自經,呼沙呼聞之,謂將士曰:「吾君已崩,吾何以戰為?吾不死于亂兵之手,吾赴汝水,從吾君矣!諸君其善為計!」言訖,赴水死。將士皆曰:「相公能死,吾輩獨不能邪!」于是參政富珠哩、小洛索烏凌噶瑚圖克總帥兀志、元帥裕色爾赫舎哩、柏壽、烏庫哩、和勒端等及軍士五百餘人皆從死也。承麟退保子城,聞金主殂,帥羣臣入哭,因謂衆曰:「先帝在位十年,勤儉寛仁,圖復舊業,有志未就,可哀也,已宜謚曰哀」。奠未畢,城已陷,諸將禁近共舉火焚之,奉御京錫,收哀宗骨,將瘞之汝水上。江海入宫,執參政張天綱,孟珙問金土所在,天綱曰:「城危時自經矣」。珙乃與塔齊爾分哀宗骨及寳玉法物,是日,承麟亦為亂兵所殺,金亡, |
37  | 以陳、蔡西北地分屬蒙古,䝉古以劉福為河南道總管,史嵩之使孟珙等分屯京西。 |
38  | 嵩之使盂、珙還師,㐮陽,江海還師,信陽王旻戍隨州,王安國守棗陽,蔣成守光化,楊恢守均州,並益兵飭偹,經理屯田于唐、鄧州。 |
39  | 金穆延烏登以息州來降,䝉古追殺之,烏登行省于息州,與諸將帥日以飲酒為樂,軍士淫縱,及蔡州破,于是與富珠哩中洛、索瓜爾佳玖珠等送欵請降,為金主發䘮設祭,上諡曰昭宗。州民因奉烏登為丞相,中洛索為平章,舉城南遷,遂焚樓櫓。蒙古望見火起,追及于羅山,自萬戶以下凡七百人,皆被殺。 |
40  | 二月,䝉古入徐州,金完顔永安自殺,䝉古圍沛,永安救之,敗走徐州,蒙古移兵攻徐永,安投水死。 |
41  | 以賈貴妃弟似道為籍田令。 |
42  | 似道少落魄,為游博,不事操行。以蔭補嘉興司倉。帝以貴妃故,累擢籍田令,恃寵不檢,日縱游諸妓家,至夜即燕遊湖上,不返。帝嘗夜凴髙望西湖中燈火異常時,語左右曰:「此必似道也」。明日詢之果然,使京尹史巖之戒之。巖之對曰:「似道雖有少年氣習,然其才可大用也」。 |
43  | 詔太常簿朱揚祖詣河南省謁八陵。史嵩之露布至,詔遣朱揚祖、林拓往省謁八陵。尋遣朱復之詣八陵相度修奉。 |
44  | 夏四月,獻金俘于太廟,論功行賞有差。史嵩之遣使以孟珙所獲金哀宗遺骨及寳玉、法物并俘囚張天綱、完顔哈拉海等獻于臨安。四月丙戍,偹禮告于太廟,藏骨于大理寺獄庫,加孟珙帶御器械,江海以下論功行賞有差。監察御史王遂言:「史嵩之本不知兵,矜功自侈,謀身詭秘,欺君誤國,留之㐮陽一日,則有一日之憂」。不報。洪咨夔亦言:「殘金雖滅,鄰國方強,益嚴守偹,猶恐不逮,豈可動色相賀,渙然解體,以重方來之憂?」帝嘉納之。 |
45  | 五月,賜黃幹、李燔、李道傳等《諡録,其子詔幹、燔道傳及陳宓樓昉、徐瑄、胡夢昱等阨于權姦,而各行其志,沒齒無怨。其賜謚,復官,録用其子」。 |
46  | 金武仙奔澤州,戍兵殺之。六月,詔復故濟王竑官爵。太常寺卿徐僑嘗侍講,開陳友愛大義,帝悟,乃命復竑官爵,有司檢視墓域,以時致祭。 |
47  | 趙范、趙葵請復三京,詔知廬州全子才㑹兵趨汴,金故將李伯淵等殺崔立以降。 |
48  | 范葵欲乘時撫定中原,建守河,據関收復三京之議,朝臣多以為未可,獨鄭清之力主其說,乃命趙范移司黄州,刻日進兵,詔知廬州全子才合淮西兵萬人赴汴。時汴京都尉李伯淵、李琦、李賤奴等為崔立所侮,謀殺之,及聞子才軍至,伯淵等以書約降,而陽與立謀偹禦之策。六月,伯淵燒封邱門以警動立立,殊不安,伯淵等乃來約立視火,立從、苑秀、折希顔等數騎往,既還,伯淵就馬上抱立,即出匕首橫刺之,立墜馬死,伏兵起,元帥三合殺苑秀,折希顔亦為軍所殺,伯淵繫立屍馬尾,至內前,號于衆曰:「立殺害刦奪,烝淫暴虐,大逆不道,古今無有,當殺之否?」萬口齊應曰:「寸斬之未稱也」。乃梟立首望承天門祭哀宗伯淵以下,軍民皆慟,或剖其心生噉之,以三屍掛闕前槐樹上。 |
49  | 趙葵帥師㑹全子才于汴,秋七月,葵將楊誼等入洛陽,全子才次于汴,趙葵自滁州以淮西兵五萬取泗州,由泗趨汴以㑹之。葵謂子才曰:「我輩始謀據関守河,今已抵汴半月,不急攻洛陽,潼関何待邪?」子才以糧餉未集對,葵督促益急,乃檄鈐轄范用吉、樊辛、李先、胡顕等提兵萬三千,命淮西制置司機宜文字徐敏子為監軍,先令西上,又命楊誼以廬州強弩軍萬五千継之,各給五日糧。七月,徐敏子啟行,遣和州寜淮軍正將張迪以二百人趨洛陽,迪至城下,城中寂然無應者,至晚,有民庶三百餘家登城投降,迪與敏子遂帥衆入城,䝉古聞之,復引兵南下。 |
50  | 八月,朱揚祖還自河南。 |
51  | 揚祖朝陵行至襄陽,㑹諜報蒙古哨騎已及孟津、陜府、潼関、河南皆増屯戍,設伏兵,又聞淮閫刻日進師,衆畏不前,孟珙曰:「淮東之師,由淮西遡汴,非旬餘不達,吾選精騎疾馳,不十日可竣事,逮師至東京,吾已歸矣」。于是珙與二使晝夜兼行,至陵下,奉宣御表成禮而還。揚祖以《八陵圖》上進,帝問諸陵相去幾何,及陵前澗水新復,揚祖悉以對,帝忍涕太息,乆之䝉古,復引兵至洛陽城下,楊誼軍潰,趙葵、全子才遂棄汴而歸。 |
52  | 徐敏子入洛之明日,軍食已竭,乃采蒿和麵作餅而食之。楊誼至洛陽東三十里,方散坐蓐食,怱數里外有立黃紅涼繖者,衆方駭異,而䝉古伏兵突起深蒿中,楊誼倉卒無偹,師遂大潰,為蒙古擁入洛水者無數,誼僅以身免,是晚,有潰卒奔告于洛曰:「楊誼一軍已為䝉古,大陣衝散,今䝉古軍已據北岸矣!」于是在洛之師皆奪氣。八月朔旦,蒙古兵至洛陽城下立寨,敏子與戰,勝負相當,士卒乏糧,因殺馬而食,敏子等不能留,乃班師。趙葵、全子才在汴,亦以史嵩之不致餽糧用不繼,所復州郡,率皆空城無兵食,可因䝉古兵,又決黃河寸金淀之水,以灌官軍,官軍多溺死,遂皆引師南還,趙范以入洛之師敗績,上表劾葵子才輕遣偏師趙楷、劉子澄參贊失計,師退無律,致後陣覆敗,詔葵子才各削一秩,餘貶秩有差。鄭清之力辭觧政,不許,喬行簡上言,三京撓敗之餘,事與前異,但當益修戰守之偹,帝嘉納之。京湖制置使史嵩之免,九月,以趙范代之,詔真徳秀為翰林學士,魏了翁直學士院,帝因民望,召還二人,徳秀入對,帝迎謂曰:「卿去國十年,毎切思賢。徳秀以《大學衍義》上進,因言于帝曰:「天之所助者順,人之所助者信,陛下倘能敬徳以迓續休命,中原終為吾有,若徒以力求之而不反其本,天意難測,臣實憂之」。了翁入對,言事剴切,反覆利害之端,至漏下四十刻乃退,帝皆嘉納之。 |
53  | 冬十月,詔真徳秀進講大學衍義。十二月,䝉古使王檝來。 |
54  | 蒙古使王檝來言曰:「何為而敗盟也?」自是河、淮之間無寧日矣。 |
55  | 二年春正月,以程芾為䝉古通好使,詔孟珙屯黃州。 |
56  | 珙留襄陽,招中原精鋭之士萬五千餘,分屯漅北,樊城、新野、唐鄧間,以備䝉古名,鎮北軍,詔以珙為襄陽都統制,珙赴樞宻院稟議,因入對,帝曰:「卿名將子,忠勤體國,破蔡滅金,功緒昭著」。珙對曰:「此宗社威靈,陛下聖徳與三軍將士之勞,臣何力之有?」授主管侍衛馬軍司公事,時暫黃州駐劄,朝辭,帝問恢復,珙對曰:「願陛下寛民力,蓄人材,以俟機㑹」。帝問和議,珙對曰:「臣介胄之士,當言戰,不當言和」。賜賚甚厚。珙至黃,増陴浚隍,蒐訪軍實,邉民來歸者日以千數,為屋三萬間以居之,厚加賑貸,又慮軍民襍處,因髙阜為齊安、鎮淮二砦,以居諸軍。 |
57  | 二月,䝉古城和林。 |
58  | 䝉古以和林為㑹同之所」。于是城之周五里許。三月,以真徳秀參知政事陳卓,同簽書樞宻院事。夏五月,徳秀卒。 |
59  | 徳秀拜參知政事,時已得疾,遂三上表乞祠,帝不得已,授資政殿學士、提舉萬壽宮,逾旬而卒,贈銀青光禄大夫。 |
60  | 六月,召崔與之參知政事,不至與之自成都乞歸廣州,每有除命,皆力辭不起,及拜廣東安撫,㑹摧鋒軍士作亂,與之肩輿登城,叛兵望之,俯伏聴命而散,因即家治事,帝注想彌切,召參大政,與之力辭,帝乃遣使趣之,且訪以政事之當行罷者,人材之當用舎者與之,上疏曰:「天生人才,自足以供一代之用,惟辨其君子小人而已,忠實而有才者,上也。才不高,忠實存者次也。用人之道,無逾于此」。帝嘉納之,召命益力,與之控辭,至十三疏,不許, |
61  | 䝉古主使其子庫騰等分道南侵,䝉古主命子庫騰将塔海等侵蜀,特穆、徳克及張柔等侵漢昆布哈及察罕等侵江淮。 |
62  | 秋七月,䝉古將昆布哈攻唐州,全子才等棄師走。趙范帥兵敗蒙古于上閘而還。 |
63  | 冬十月,金鞏昌總帥汪世顯降䝉古。 |
64  | 金亡,郡縣皆降,獨世顯堅守不下,一日,謂其衆曰:「宗祀已失,吾何愛一死,千萬人之命懸于吾手,平居享髙爵厚祿,死其分也。餘者何罪?與其自經于溝瀆,姑狥一時之節,孰若屈已,紓斯人之禍?㑹䝉古庫」、騰入蜀,次于鞏昌城下,世顯帥耆老持牛羊酒幣迎謁,庫騰,謂之曰:「吾征討多年,所至皆下,汝獨固守,何也?」世顯曰:「有君在上,賣國市恩之人,諒所不取庫」。騰大悅,戒其下,秋毫勿犯,俾世顕仍舊職,即日令帥所部從征,世顯遂截嘉陵,趋太安庫,騰資其糧械。 |
65  | 十二月,以魏了翁同簽書樞宻院事,督視江、淮、京湖軍馬。了翁在朝凡六月,前後一十餘疏,皆當世急務,帝將引以共政,而忌者相與合謀排擯之,且言了翁知兵體」。乃命出視師,賜便宜詔書,如張浚故事。陛辭,御書唐嚴武詩及「鶴山書院」四大字賜之。了翁開幕府于江州,以呉潛為參謀官。趙善瀚、馬光祖為參議官。 |
66  | 蒙古庫騰入沔州,殺知州事髙稼,進圍青野原,利州統制曺友聞將兵救卻之。稼在沔,葺理創殘,招集流散,民皆襁負歸之,又數與䝉古力戰,竒功甚多。至是,庫騰自鳯州入西川,東路之師多敗,遂擣西池谷,距沔九十里。吏民議退保大安,稼言于制置使趙彥呐曰:「今日之事,有進無退,若能進據險地,以身捍蜀,敵有後顧,必不深入,若倉皇召兵退守內地,敵長驅而前,蜀事去矣」。彥呐曰:「吾志也」。已而竟行,留稼守沔䝉古,自白水関入六股株,距沔六十里。沔無城,依山為險,稼升髙鼔譟盛旗鼔為疑兵,已而蒙古大至,沔州遂破,衆擁稼出戶,稼叱之不能止,敵圍殺之,彦呐聞稼死,沔州破,乃進屯青野原,䝉古圍之,曺友聞曰:「青野為蜀咽喉,不可緩也」。即往救之,半夜截戰,遂觧其圍。既而䝉古先鋒汪世顯擣大安,友聞又救之,指麾甫畢,䝉古大軍數萬突至,友聞迎戰,又敗之,敵乃退,友聞遂引兵扼僊人関。 |
67  | ,三年春二月,蒙古初行交鈔,從耶律楚材之請也,以萬錠為額,召魏了翁還,簽書樞宻院事,了翁固辭不拜,尋罷,廷臣多忌了翁者,故謀假出督以外之,甫二旬,復以建督為非,召之還,而帝不悟,于是了翁固辭求去,不允,既而詔以資政殿學士、知潭州。 |
68  | 三月,襄陽將王旻等作亂,走降䝉古,趙范在襄陽,以北軍將王旻、李伯淵、樊文彬、黃國弼等為腹心,朝夕酣狎,了無上下之序,民訟邉防,一切廢弛,既而南北軍將交争,范失于撫馭,于是旻、伯、淵焚㐮陽城郭,倉庫相継,降于䝉古,㐮陽自岳飛收復以來,生聚繁庶,城高池深,甲于邉陲,至是城中官民尚四萬七千有竒,財粟在庫者,無慮三十萬,軍器二十四庫,金銀塩鈔不與焉,亂作,南軍將李虎等乘火大掠,所積一空,詔削趙、范三官,仍舊任,未幾,以臺諫言罷之。 |
69  | 夏四月,下詔罪已。 |
70  | 時師屢為蒙古所敗,㐮漢淮蜀日事兵争,帝悔前事,命學士呉泳草詔罪已,泳以監察御史王萬忠伉有大志,精于邉事,以詔意訪之,萬曰:「兵固失矣,言之甚恐,亦不可,今邉民生意如髮,宜以振厲奮發,興感人心」。因為條具沿邉事宜,泳從其言,草詔上進, |
71  | 䝉古初括中原民戶,定賦稅,初䝉古,唯事進取降戶,以與將士,一社之民,各有所主,不相統攝,至是詔括戶口,以大臣呼圖克領之,民始隸州縣 |
72  | 五月,以趙葵為淮東制置使,葵兼知揚州,墾田治兵,邊備以飭。秋八月,䝉古破棗陽軍、徳安府。初,蒙古破許州,獲金軍資庫使姚樞,楊惟中見之,以兄事樞。時北庭無漢人士大夫,太祖見樞至,甚喜,特加重馬。及庫騰南侵,俾樞從惟中即軍中求儒釋道醫卜之人,樞招致稍衆,至是破棗陽,特穆徳克欲坑士人,樞力與辯得脫,死者數十人,継拔徳安,得趙復復以儒學見重于世,其徒稱為江漢先生,既被獲,不欲北行,力求死所,樞止與共宿,譬說百端,曰:「徒死無益,隨吾而北,可保無他也」。至燕,名益大著,學徒百人,由是北方始知學經,而樞亦初得覩程、朱性理之書。 |
73  | 九月,有事于明堂,大雨震電,鄭清之、喬行簡免。 |
74  | 曹友聞與䝉古戰于陽平,関敗績,死之,䝉古庫,騰遂入成都。 |
75  | 曺友聞帥師扼仙人,関蒙古攻武休,入興元,欲衝大安軍,制置使趙彥呐檄友聞控制大安以保蜀口,友聞以為不可,彥呐不從,友聞乃遣弟萬及友諒引兵上雞冠隘,多張旗幟,示敵堅守,友聞選精鋭萬人夜渡江,,密往流溪設伏,約日敵至,鳴鼓舉火,內外夾擊,已而䝉古,兵果至,萬出迎戰,令諸軍舉烽,友聞親帥精兵疾馳至隘下,入龍虎頭,萬聞之出隘口,與友聞會,內外兩軍皆殊死戰,會大風雨,兩軍素以綿裘代鉄甲,經雨濡濕,不利步闘,黎明,䝉古,増鐵騎四面圍繞,友聞歎曰:「此殆天乎!吾有死而已!」于是殺所乘馬,血戰愈厲,與萬俱死軍盡没,䝉古兵,遂長驅入蜀。一月之間,成都、利州、潼川三路所屬府州軍監関隘縣砦俱破沒庫騰次于成都,四屬所存,唯夔州一路及潼川府路所屬瀘合州、順慶府而已。。冬十月,蒙古破文州,知州事劉鋭等死之。庫騰兵離成都,入文州,知州劉鋭、通判趙汝曏乘城固守,晝夜搏戰,踰月,援兵不至,鋭度不免,集其家人,盡飲以藥,皆死,乃聚其屍及公私金帛告命焚之。家素有禮法,幼子纔六嵗,飲藥時,猶下拜受之,左右感慟,城破鋭,及其二子自刎死。汝曏被執,臠殺之,軍民同死者數萬人。 |
76  | 封陳日煚為安南王。 |
77  | 先是,日煚遣使入貢,故有是命。十一月,䝉古兵入淮西,詔史嵩之、趙葵、陳韡分道拒之。 |
78  | 毘、布哈入淮西,蘄、舒、光州守臣皆遁。毘布哈于是合三州人馬糧械趨黃州,游騎自信陽趨合肥。詔淮西史嵩之援光。淮東趙葵援合肥,㳂江,陳韡過和州,為淮西聲援。 |
79  | 孟珙引兵敗䝉古特穆爾岱于江陵。先是,特穆爾岱攻江陵,統制李復明死之。已而又破隨、郢州及荊門軍,特穆、徳克復攻江陵,史嵩之遣珙救之,珙遣張順先渡,而自以全師継之變,易旌旗服色,循環往來,夜則列炬照江,數十里相接。珙又遣趙武等與戰,珙親往節度,遂破蒙古二十四砦,還民二萬而歸。 |
80  | 䝉古將察罕攻真州,知州事邱岳敗之。䝉古攻真州,岳部分嚴明、守具,周悉蒙古兵薄城輙敗,岳乘勝出戰于胥浦橋,以強弩射殺其致師者一人,敵兵少卻,岳曰:「敵兵十倍于我,不可以力勝也」。乃為三伏,設礟石,待之于西城,敵至,伏起,礟發,殺其驍將,敵衆大擾。岳選勇士襲敵營,焚其廬帳,越二日,皆引去。 |
81  | 嘉熙元年春二月,詔經筵進講朱熹通鑑綱目䝉古,始給官府符印,定驛令。 |
82  | 初,諸路官府自為符印,僭越無度,耶律楚材請中書省依式鑄給,名器始重。時諸王、貴戚皆得自起驛馬,道路騷擾,所至須索百端。楚材復請給牌劄定分例,其弊始革。 |
83  | 三月,資政殿學士魏了翁卒,贈少師。 |
84  | 䝉古擊竒卜察克,諸部破之。初,䝉古太祖時蘇布特擊竒卜察克,由庫勒騰濟、蘇哈雅至太和嶺鑿石開道,與其酋伊勒吉等遇縱兵奮擊,衆潰悉䧏,遂收其境,與奈曼諸部千户通立一軍。及蒙古主即位,既滅金,命諸王巴圖莽賚扣等分討西域諸部,至是莽賚扣擊竒卜察克至濟蘇哈雅,其酋巴齊瑪克迯匿海島,㑹大風刮海水,其淺可涉,遂進屠其衆,生擒巴齊瑪克。復進兵俄羅斯,部至額里齊,城,破之。 |
85  | 夏五月,臨安大火。 |
86  | 臨安大火,自己至酉,燒民廬五十三萬,士民上書,咸訴濟王之寃,進士潘牥對策亦以為言,并及史彌逺。侍御史蔣峴,彌逺之黨也,上疏謂火灾天數何預?故王遂劾方大琮、王邁、劉克荘等,鼔扇異論,并斥牥姓同逆賊,語涉不順,請皆論以漢法,自是羣臣無敢復言濟王之寃矣。秋八月䝉古,校儒士于諸路。 |
87  | 耶律楚材奏:「制器者必用良工,守成者必用儒臣,儒臣之事業,非積數十年,殆未易成也」。䝉古主曰:「果爾,可官其人」。楚材請校試之,乃命税課,使劉中、楊奐隨郡考試,以經義、詞賦、論分為三科,儒人被俘為奴者,亦令就試,其主匿弗遣者死。得士凡四千三十人,免為奴者四之二。冬十月,蒙古攻安豊,知軍事杜杲力戰遇之,䝉古引還。 |
88  | 䝉古昆布哈攻黃州,孟珙帥師救卻之,遂移攻安豐,杜果繕完守禦䝉古,以火礟焚樓櫓,杲隨陷隨補完,䝉古令巴圖爾斫牌杈木巴圖爾者,皆死囚為之攻城以自贖,杲募善射者,用小箭射其目巴圖爾,多傷而退,䝉古填壕為二十七壩,杲分兵扼壩,䝉古乘風縱火,俄而風雪驟作,杲募壯士奪壩路,士皆奮躍死戰,㑹池州都統制呂文徳突圍入城,合力捍禦,䝉古引去,淮右以安。 |
89  | 十二月戊寅朔,日食。 |
90  | 日與金、木、水、火、四星俱躔,斗食將既。二年春二月,以史嵩之參知政事,督視京湖、江西軍馬,置司鄂州。 |
91  | 尋兼督視淮南西路、光、蘄、黃、夔、施州。夏五月,以李鳴復、知樞宻院事余天錫、簽書院事李宗勉參知政事。 |
92  | 喬行簡請以兵事委鳴復,財用委宗勉,楮幣委天錫,當㑹議者,臣則參酌行之。帝從其請。 |
93  | 秋九月,䝉古圍廬州,杜杲敗走之,䝉古察罕帥兵號八十萬,圍廬州,期破廬後,造舟巢湖,以窺江左,于濠外築土城六十里,穿兩濠,攻具皆數倍于攻安豊,時杜杲極力守禦,蒙古築壩,髙于城樓,杲以油灌草,即壩下焚之,皆為煨燼,又于串樓內立鴈翅七層,俄礟中,壩上衆驚,杲乘勝出戰,䝉古敗走,杲追躡數十里,又練舟師扼淮河,遣其子庶監呂文徳、聶斌,伏精鋭于要害,䝉古不能進,遂引師北歸,詔加杲淮西制置使。 |
94  | 以孟珙為京湖制置使。冬十月,珙復郢州、荊門軍。珙受詔收復京、襄,珙謂必得郢,然後可以通餽餉,得荊門,然後可以出竒兵。及至岳州,檄江陵節制司擣襄、郢,召諸將指授方畧,發兵深入,遂復郢州。荊門軍蒙古建太極書院于燕京。 |
95  | 時濓溪周子之學未至于河朔,楊惟中用師于蜀湖、京、漢得名士數十人,始知其道之粹,乃收集《伊》、《洛》諸書,載送燕京。師還,與姚樞謀建太極書院及周子祠,以二程、張、楊、游、朱六子配食,請趙復為師,選俊秀有識度者為道學生,由是河朔始知道學。 |
96  | ,三年春正月,以喬行簡為少傅、平章軍國重事,李宗勉為左丞相兼樞宻使。史嵩之為右丞相、兼樞宻使,督視江淮四川、京湖軍馬。 |
97  | 嵩之既相,一時正人如杜範、游佀劉應起、李韶、趙汝騰等皆以不合逐去。時三相當國,論者謂喬失之泛,李失之狹,史失之専。然宗勉清謹守法,猶號為賢。 |
98  | 三月,孟珙復襄陽。 |
99  | 珙遣兵及䝉古三戰皆捷,遂復信陽、光化軍、樊城、襄陽,因上奏曰:「取襄不難而守為難,非將士不勇也,非車馬器械不精也,實在乎事力之不給爾!襄、樊為朝廷根本,今百戰而得之,當加經理,如䕶元氣,非甲兵十萬,不足分守,與其抽兵于敵來之後,孰若保此全勝?上兵伐謀,此不争之争也!」乃以蔡、息降人置忠衛軍,襄、郢降人置先鋒軍。 |
100  | 秋八月,䝉古軍復破成都而去,䝉古塔海將兵入蜀,制置使丁黼聞之,先遣妻子南歸,自誓死守,至是,塔海自新井,入詐竪宋將旗,黼以為潰卒以旗榜招之,既審知其非,領兵夜出城南迎戰,至石筍街,兵散力戰而死。蒙古遂取漢、卭、簡眉閬蓬州、遂寧重慶、順慶府,尋引還。黼帥蜀,為政寛大,蜀人思之。 |
101  | 冬十二月,觀文殿大學士致仕崔與之卒,與之未嘗造朝,帝虛位,待之致仕,踰年而卒,贈少師,封南海郡公。 |
102  | 孟珙遣兵禦䝉古于蜀口。 |
103  | 孟珙諜知䝉古塔海等帥衆號八十萬南侵䇿,其必道施黔以透湖湘,乃請粟十萬石以給軍餉,以三千人屯峽州,千人屯歸州,命弟瑛以精兵五千駐松滋,為䕫聲援,増兵守歸州隘口萬戶谷,,及䝉古至,珙宻遣將禦之,又以千人屯施州。䝉古既入蜀,珙増置營砦,分布戰艦,遣兵間道抵均州防遏,且設䇿偹禦。未幾,蒙古渡萬州湖灘。施、䕫震動。珙兄璟時知峽州,帥兵迎拒于歸州大堙砦,得捷于巴東,。䕫州以全以陳塤為國子司業。 |
104  | 塤,史彌逺之甥也,紹定中,為太常博士,上疏乞去君側之蠱媚,以正主德,從天下之公論,以新庶政,蓋指賈妃及彌逺也。彌逺召謂曰:「何為好名?」塤曰:「好名,孟子所不取,然求士于三代之上,惟恐其好名,求士于三代之下,惟恐其不好名耳!」因力請外,彌逺卒,乃召還,歴官吏部侍郎,至是授司業,諸生相慶,以為得師四年春正月,彗見營室。 |
105  | 臨安大饑。 |
106  | 饑者奪食于路市中,殺人以賣盜于隱處,掠賣人以徼利。日未晡,路無行人。 |
107  | 二月,以孟珙為四川宣撫使,珙遂大興屯田,珙條具上流事宜,㑹諜知䝉古于襄樊、信陽、隨州招集軍民布種,積船材于鄧之順陽,乃分兵撓其勢,潛兵燒所積舡材,又度其必因糧于蔡,遣兵火其積聚,遂拜四川安撫使、知䕫州,節制歸、峽、鼎、澧軍馬。珙至鎮,招集散民為寜武軍,以降人回鶻愛勒巴圖魯為飛鶻軍,釐蜀政之弊,為條班諸郡縣,且曰:「不擇險要立砦柵,則難責兵以衛民,不集流離安耕種,則難責民以養兵」。乃立賞罰以課殿最,俾諸州奉行之。尋兼䕫州路制置屯田,調夫築堰,募農給種。又創南陽、竹林兩書院,以處襄、漢四川流寓之士,以李庭芝權施州建始縣,。庭芝訓農治兵,選壮士襍官軍教之。期年,民皆知守戰善馳逐,無事則耕,敵至則出戰。珙下其法于所部,行之。 |
108  | 夏四月,召史嵩之還,以杜杲為沿江制置使、知建康府。䝉古復使王檝來。 |
109  | 檝前後凡五,至以和議未決,隱憂致卒,遣使歸其柩于䝉古。 |
110  | 秋九月,喬行簡罷。 |
111  | 行簡告老,乃以少師為醴泉觀使,尋卒。。淳祐元年春正月,詔加周敦頤、張載、程顥、程頤封爵,與朱熹並從祀孔子廟庭,黜王安石從祀。 |
112  | 詔曰:「孔子之道,自孟軻後不得其傳。至我朝周敦頤、張載、程顥、程頤,真見實踐,深探聖域,千載絶學,始有指歸。中興以來,又得朱熹精思明辨,表裏渾融,使《大學》、《論》、《孟》、《中庸》之書,本末洞徹,孔子之道益以大明于世。朕每觀五臣論著,啟沃良多,今視學有日,其令學官列諸從祀,以示崇奨之意」。尋以王安石謂「天命不足畏,祖宗不足法,人言不足恤,為萬世罪人,豈宜從祀孔子?其黜之!」 |
113  | 秋九月,高麗王暾以族子為質于䝉古。先是,蒙古伐髙麗,髙麗屢敗,乃復入貢,請平䝉古,令其王暾親朝,當罷兵,至是,暾以族子為質于䝉古,八月,求遺書。 |
114  | 冬十一月,䝉古主諤格、徳依殂第六后鼐瑪錦氏,稱制。 |
115  | 蒙古主諤格徳依性嗜酒,晚年尤甚,耶律楚材數諌不聴,乃持酒槽鐡口以獻,曰:「此鐡為酒所蝕,尚致如此,況人之五臟邪!」䝉古主乃少減。是年二月,疾篤,脉絶,六皇后不知所為,召楚材問之,楚材對曰:「今任使非人,賣官鬻獄,囚繫非辜者多,宜赦天下」。后亟欲行之,楚材曰:「非君命不可」。頃之,蒙古主少蘇,后以為言,乃首肯之,赦發而脈復生。十一月,疾愈,楚材推太乙,數謂不宜田獵,左右皆曰:「不騎射,何以為樂?」出田五日,還,至烏特古,呼蘭,諤多拉哈瑪爾進酒懽飲,極夜乃罷,翌日,殂。初,䝉古主,有㫖以孫錫哩瑪勒為嗣。至是,后召楚材問之,楚材曰:「此非外姓臣所敢知,自有先帝遺詔,幸遵行之」。后不從,遂稱制于和林。 |
116  | 成都將田世顯叛,以城降䝉古,制置使陳隆之死之,塔海部、汪世顯等復入蜀,圍成都,隆之守彌旬,誓與城存亾,部將田世顕潛送欵于䝉古,乘夜開門,北兵突入,隆之舉家數百口皆死,檻送隆之至漢州,命諭守臣王䕫降,隆之大呼曰:「大丈夫死爾,勿降也!」遂見殺。漢州兵三千出戰,城破,盡為䝉古所屠。 |
117  | 十二月,蒙古使伊拉瑪斯等來至淮上,守將囚之。 |
118  | 䝉古使伊拉瑪斯來議和,從行者七十餘人,伊拉瑪斯曰:吾與汝等奉命南下,宋人多詐,倘遇害,當死焉,毋辱君命」。已而馳抵淮上,守將以兵㑹之,曰:「爾命在我,生死頃刻間耳!若能降,官爵可立致。不然,必不汝貸」。伊拉瑪斯曰:「吾持節南來,以通國好,反誘我以不義,有死而已」。守將知其不可逼,乃囚之長沙飛虎寨二年,春正月,䝉古復攻蜀,孟珙分兵禦之。 |
119  | 䝉古伊克那顔律珠格爾自京兆取道商房以趨三川,遂攻瀘州。孟珙遣一軍屯江陵及郢州,一軍屯沙市,。一軍自江陵出襄,與諸軍㑹,又遣一軍屯涪州,且下令應出戍主兵官,不計失棄寸土,權開州。梁棟以乏糧還司,珙曰:「是棄城也」。斬以徇。由是諸將禀命惟謹蒙古燕京行省郎中姚樞棄官,隱于蘇門。 |
120  | 先是,䝉古以伊勒噶克齊行省事于燕京,主管漢氏公事,以姚樞為郎中。伊勒噶克齊惟事貨賂,以樞為募長,分及之,樞一切拒絶,因辭職去,携家往輝州之蘇門作家廟,別為室,奉孔子及宋儒周、程、張、邵、司、馬六君子像,刋小學四書并諸經傳註以惠學者,讀書鳴琴,若將終身。 |
121  | 夏六月,徐榮叟罷。中書舎人李韶言道揆之地,愛善類,不勝于愛爵祿,畏公議,不勝于畏權勢,與史嵩之議不合」。出知泉州。榮叟言韶議論不阿,請留之。帝不聴,亦罷。 |
122  | 秋七月,䝉古兵渡淮,入揚、滁、和州。 |
123  | 已而蒙古復破通州,屠其民。九月庚辰朔,日食。 |
124  | 冬十一月,日南至,雷電交作,詔避殿減膳,求直言。 |
125  | 三年春二月,以余玠為四川制置使。初,玠家貧,落魄無行,亡命走揚州。上謁趙葵,葵壯之,留置幕府,俾帥舟師泝淮入河抵汴,所向有功,累推淮東制置副使,入對,言:「方今指即戎之士為粗人,斥為儈伍,願陛下視文武之士為一,勿令偏有所重,偏則必至于激,文武交激,非國之福」。帝曰:「卿人物議論皆不尋常,可獨當一面」。乃授四川宣諭使,至是,加制置使、知重慶府。蜀中財賦甲天下,自寳慶三年失関外,端平三年,蜀地殘破,所存州縣無幾,國用益窮,十六年間,凡授宣撫使者三人,制置使者九人,俱無成績,于是兩川無復紀律,遺民咸不聊生,監司、戎帥各專號令,擅辟守宰,蕩無法度,蜀日益壊。玠至大更弊政,遴選守宰,築招賢館于府左,士之至者,玠不厭接,隨其材而任之,遂于利閬城大獲山以䕶蜀口。蓬州城營山,、渠州。城大良平。嘉定城舊治瀘州,。城神臂山,其他因山為壘,棊布星列,如臂使指,氣勢聨絡,屯兵聚糧,為必守計,民始有安土之心。 |
126  | 三月丁丑朔,日食。 |
127  | 䝉古中書令耶律楚材以憂卒,鼐瑪錦氏稱制鄂多拉哈瑪爾專政權,傾于中外,后至以御寳空紙,使自書填,楚材曰:天下者,先帝之天下,朝廷自有憲章,今欲紊之,臣不敢奉詔。又有㫖,凡鄂多拉哈瑪爾所建白,令史不為書者,斷其手,楚材曰:「國之典故,先帝悉委老臣,令史何預焉?事若合理,自當奉行,如不可行,死且不避,況截手乎?」后不悅,楚材憤悒成疾而卒,或譖之曰:楚材為相二十年,天下貢賦半入其家,后命近臣覆視之,惟琴玩十餘,及古今書畫、金石遺文數千卷而已。 |
128  | 四年春正月,以李鳴復參知政事,杜範同知樞宻院事。範固辭,遂與鳴復俱罷。 |
129  | 初,範為殿中侍御史,嘗論鄭清之、李鳴復之過,不行,即棄官去。至是,不屑與鳴復共政,上疏辭位而去。帝遣使召還,太學諸生亦上書留範而斥鳴復,并斥史嵩之,嵩之諷諫議大夫劉晉之併論罷二人。 |
130  | 夏六月,以呂文徳為淮西招撫使。 |
131  | 先是,以文德為侍衛副都指揮使,總兩淮軍馬,既而䝉古,圍壽春,文徳解其圍,遂有是命。未幾,文徳又敗䝉古于五河,復其城。 |
132  | 秋九月,詔起復史嵩之、將作監徐元杰、太學生黃愷伯等上書論之,不報。 |
133  | 先是,黃濤、劉應起、徐霖等俱上書論嵩之深姦擅權,帝不聴,而論者益衆。及其父彌忠卒,詔嵩之起復徐元。杰上疏曰:「陛下為四海綱常之主,大臣身任,道揆扶綱,常自聞嵩之有起復之命,凡有父母之心者,莫不失聲涕零,是果何為而然,人心天理,誰實無之。興言及此,非可使聞于鄰國也。臣懇懇納忠,何敢詆訐,特為陛下愛惜民彛而已」疏出,嵩之憾之,帝亦不聴。于是太學生黃愷伯等百四十四人、武學生翁日善等六十七人皆上書切諫,亦不報。 |
134  | 冬十月,以劉漢弼為左司諫。 |
135  | 史嵩之乆擅國柄,帝亦患苦之,乃夜降御筆黜四不才臺諫以漢弼為左司諫。漢弼首賛帝曰:「拔去陰邪,庶可轉危而安。否則是非不兩立,邪正不並進,陛下雖欲收召善類,不可得矣」。帝嘉納之。 |
136  | 十一月,詔史,嵩之終䘮。 |
137  | 徐元杰復上疏,論「嵩之起復,士論紛然,乞許其舉執政自代」帝曰「學校雖是正論,但言之太甚」元杰對曰「正論乃國家元氣,今正論猶在學校,要當保養一綫之脈」因乞引去。左司諌劉漢弼亦上言「願聴嵩之終喪,亟選賢臣,早定相位」嵩之亦自知不為衆論所容,上疏乞終䘮,帝乃許之。 |
138  | 金淵等有罪免。上欲更新庶政,乃召王伯大,李性傳陳韡等赴闕,于是劉漢弼及右正言鄭宷、監察御史江萬里相繼言:「簽書樞宻院事金淵、諫議大夫劉晉之、兵部尚書鄭起潛、吏部侍郎濮斗南陳一薦、起居舎人韓祥、國子祭酒項容孫、起居郎葉蕡、主管侍衛步軍司王德明及知州林光謙等,皆附麗史嵩之為之心腹,盤踞要路,公論之所切齒。詔淵罷政予祠,餘各貶官有差。 |
139  | 十二月,以范鍾、杜範為左、右丞相,並兼樞宻使。 |
140  | 範入相,首上五事曰:正治本,曰肅宮闈,曰擇人才。曰惜名器。曰節財用。仍乞早定國本,以安人心」。 |
141  | 以孟珙知江陵府。 |
142  | 珙至江陵,登城嘆曰:「江陵所恃三海,不知沮洳有變為桑田者,敵一鳴鞭,即至城外,葢自城以東,古嶺先鋒直至三汊,無限隔」。乃修復內隘十有一,別作十隘于外,有距城數十里者。沮、漳之水,舊自城西入江,因障而東之,俾遶城,北入于漢,而三海遂通為一,隨其髙下,為匱蓄泄,三百里間,渺然巨浸,土木之工百七十萬,民不知役,因繪圖上之。 |
143  | ,五年夏四月,右丞相兼樞宻使杜範卒。六月,工部侍郎徐元杰暴卒。 |
144  | 史嵩之既去元老舊德次第收召,杜範既入相,復延元杰議政,多所禆益。六月朔,元杰當侍立,先一日,謁范鍾歸,是夕熱大作,夜四鼓,指爪忽裂以死,三學諸生相継伏闕上言:「昔小人傾君子者,不過使之死于蠻烟瘴雨之鄉,今蠻烟瘴雨,不在嶺海,而在朝廷詔付臨安府鞫治,常所給使之人,獄迄無成,劉漢弼亦毎以奸邪,未盡屏汰,為慮,未幾,以腫疾暴死,太學生蔡徳潤等百七十有三人,復叩閽上書訟寃,詔給元杰、漢弼官田五百畆,緍錢五千,恤其家,時杜範入相八十日卒,元杰、漢弼相継暴死,時謂諸公皆中毒,堂食無敢下筯者。 |
145  | 秋七月癸巳朔,日食。 |
146  | 六年,春正月,卒。卯朔,日食。 |
147  | 秋七月,蒙古主庫裕克立庫裕克太宗長子,母六皇后臨朝四年,至是,㑹諸王百官議立庫,裕克乃即位于昂吉蘇黙托里之地,朝政猶出于后。 |
148  | 九月,寧武節度使漢東公孟珙卒,以賈似道為京湖制置使。 |
149  | 珙卒,累贈太師,封吉國公。冬十二月,詔史嵩之致仕。 |
150  | 嵩之服除,有嚮用之意。殿中侍御史章琰、正言李昂英監察御史黃師雍論其無父無君,乞寢宮祠,削官逺竄。詔皆落職予祠。翰林學士李韶與從官抗疏言:「陛下不能正奸臣之罪,其過不専在上,葢大臣百執事不能輔天子以討有罪,乞㫁以春秋之義,亟賜裁處」。乃命嵩之以觀文殿大學士、永國公致仕,詔不復用。 |
151  | 䝉古侵京湖、江淮之境。 |
152  | 䝉古萬戶史權等擁兵淮南,攻虎頭關塞拔之,進至黃州。七年夏四月,以鄭清之為太傅、右丞相兼樞宻使中使,及門,清之方放浪湖山寓,僧刹竟夕不歸,詰旦始還,入對,力辭,不允。 |
153  | 以趙葵為樞宻使、督視江淮、京湖軍馬。陳韡知樞宻院事、湖南安撫大使。 |
154  | 葵兼知建康府,韡兼知潭州。秋八月,䝉古侵髙麗。 |
155  | 髙麗嵗貢不入,䝉古伐之,自後十年之間,凡四易將抜,其城十有四。 |
156  | 八年春二月,䝉古主庫裕克殂。后烏拉海額錫稱「制」。 |
157  | 䝉古主庫裕克殂于杭錫、雅爾之地,后烏拉海、額錫抱庫春子錫哩瑪勒聴政,諸王大臣皆不服。 |
158  | 九年夏四月壬寅朔,日食。 |
159  | 秋九月,嚴中外,上書之,禁諫臣言:譁徒吻,士結黨,叩閽簧鼓,是非為攫利之計,詔中外士庶上書,其言有益于國者,必加精採,倘渉私邪,朋奸㒺上,妄肆雌黃,當嚴加究問。是時臺綱不振,嬖寵干政,弹文及其私黨,則內降聖㫖宣諭刪去,謂之節帖,臺諫不敢與爭。 |
160  | ,十年春三月,以賈似道為兩淮制置大使,李曽伯,為京湖制置使。 |
161  | 似道兼知揚州,曽伯、知江陵府趙葵罷。 |
162  | 言者論葵非由科目進,且曰:「宰相須用讀書人」。葵因力辭,帝不得已,授醴泉觀使兼侍讀,復固辭,乃以觀文殿大學士判潭州。 |
163  | 冬,余玠出兵至興元而還,玠帥蜀,慷慨自許,有「挈故地、還天子」之語,上嘉之,數年之間,建城壁,築関隘,増屯堡,邉境稍息,寖以驕恣,而鄭清之再相,因慫惥其進兵,于是一意出師,雖有小捷,至興元,遇䝉古將汪徳臣、鄭鼎,無功而還。 |
164  | 御批歴代通鑑輯覽》卷九十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