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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百四十五》[查看正文] [修改] [查看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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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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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治通鉴后编卷一百四十五刑部尚书徐乾学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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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纪》:一百四十五起屠维协洽正月尽重光作匿十二月,凡三年理宗建道备徳大功复兴烈文仁武圣明安孝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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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庆元年春正月乙巳朔,诏饬中外奉公法图实政,国子监主簿徐宗仁伏阙上书曰:「赏罚者,军国之纲纪,赏罚不明,则纲纪不立,今天下如噐之欹而未坠于地,存亡之机,间不容发,兵虚将惰,而力匮财殚,环视四境,类不足恃,而所恃以维持人心,奔走豪杰者,惟陛下赏罚之微权在耳,权在陛下,而陛下不知所以用之,则未坠者安保其终不坠乎?臣为此惧乆矣!陛下当危急之时,出金币,赐土田,授节钺,分爵秩,尺寸之功,在所必赏,故当悉心効力,图报万分可也。自出兵越江,逾广以来,凡閲数月,尚未闻有死战阵、死封疆、死城郭者,岂赏罚不足以劝惩之耶?今通国之所谓佚罚者,乃丁大全、袁玠、沈翥、张镇、呉衍、翁应弼、石正则、王立爱高铸之徒,而首恶则董宋臣也,是以廷绅抗疏,学校叩阍,至有欲借尚方剑为陛下除恶,而陛下乃释而不问,岂真欲爱䕶此数人,而重咈千万人之心哉?今天下之事势急矣,朝廷之纪纲坏矣,若误国之罪不诛,则用兵之士不勇,东南一隅半坏于此数人之手,而罚不损其毫毛,彼方拥厚赀,挟声色,髙卧华屋,而使陛下与二三大臣焦心劳思,可乎?三军之在行者,岂不愤然不平,曰稔祸者谁欤?而使我捐躯兵革之间?百姓之罹难者,岂不羣然胥怨?曰:召乱者谁欤?而使我流血锋镝之下,陛下亦尝一念及此乎?又极论边事,谓惠䙝而威不振,论董宋臣盘固已乆,䝉蔽日甚,又请使有言责者皆得以尽其言,则国论深而国威振,臣虽屏处山林,亦有生气不报。时又有旴江廖应淮者,抱负竒气,通方技诸家学,诣临安上䟽,言丁大全误国状,大全怒,中以法配汉阳军,应淮荷校行歌,出都门道旁,观者啧啧壮之此据宋濓溟涬生赞序修入 己酉,蒙古兵攻忠、涪,渐薄䕫境。诏蒲择之、马光祖战守调遣,便冝行事。 丁卯,贾似道以枢宻使为京西、湖南、北、四川宣抚大使,移马光祖为沼江制置使,史岩之副之。似道寻兼督江西二广人马,通融应援上流。䝉古兵破利州、隆庆、顺庆诸郡,阆、蓬、广安守将相继降。 䝉古乌兰哈达率四王骑兵三千,蛮僰万人,破横山,狥内地,守将陈兵六万以俟,乌兰哈达、濳自间道冲其中,坚大败之,乗胜蹴賔、象二州,入静江府,连破辰、沅,直抵潭州,官军㫁其归路。乌兰哈达出官军后,命其子阿珠夹击,官军败走,遂壁潭州城下。 蒙古主遣降人晋国寳招谕合州守王坚,臣执之,杀于閲武塲、䝉古主,遂命大将珲塔噶以兵二万守六盘,竒塔特布哈守青居山,命耨埒造浮梁于涪州之蔺布以杜援兵。二月,䝉古主自鸡爪滩渡,直抵合州城下,俘男女万馀,坚力战以守,蒙古主会师围之。 己丑,诏蠲建康、太平、寜国、池州、广徳等处沙田租。 三月丁巳,以吕文徳为四川制置副使。蒲择之在蜀无功,故以文徳代之,寻命兼湖北安抚使,时䝉古,军中大疫,将议班师,庚申,马光祖奏:「䝉古兵自乌江还北」。 辛酉,雨土。 夏四月甲戌朔,以段元鉴、杨礼殁于王事,立庙,赐额各官一子。 是月,蒙古兵在合州城下,大雷雨凡二十日。 五月甲辰朔,城金州、开州。 辛未,赐礼部进士周应炎以下四百四十二人及第、出身。婺州大水,发义仓赈之。 六月,吕文徳乗风顺攻涪水浮梁,力战得入重庆,即率艨艟千馀,泝嘉陵江而上,䝉古史天泽分军为两翼,顺流纵击,文徳败绩,天泽追至重庆而还。 辛巳,以朱熠参知政事,饶虎臣同知枢宻院事。 合州受围,自二月至于是月,王坚固守力战,䝉古主屡督诸军攻之,不克,前锋将汪徳臣选兵夜登外城,坚率兵逆战,迟明,徳臣单骑大呼曰:「王坚!我来活汝一城军民,冝早降」。语未既,几为飞石所中,因得疾卒,㑹天大雨,攻城梯折,后军不克进而止。 秋七月庚戌,参知政事蔡抗致仕。癸亥,卒,諡文肃。 是日,蒙古主䝉格殂于钓鱼山,夀五十二,后追諡桓肃皇帝,庙号宪宗,史天泽与羣臣奉丧北还,留布哈尔及布尔札同领重庆军马,于是合州围觧,宪宗沉㫁寡言,不乐宴饮,不好侈靡,虽后妃亦不许之过制。初,定宗朝,羣臣擅权,政出多门,帝即位,凡有诏㫖,必亲起草,更易数四,然后行之,御羣臣甚严,尝谕㫖曰:「尔軰每得朕奬谕之言,即志气骄逸,志气骄逸,而灾祸有不随至者乎?尔軰其戒之」。性喜畋猎,自谓遵祖宗之法,不蹈袭他国所为,然酷信巫觋卜筮之术,凡行事必谨叩之,殆无虚日。 八月,䝉古呼必赉,遣杨惟中、郝经宣抚荆湖江淮,将归徳军,先至江上,经言于呼必赉曰:经闻图天下之事于未然则易,救天下之事于已然则难,已然之中复有未然者,使往者不失而来者得,遂是尤难也。国家奋起朔漠,灭金源,并西夏,蹂荆襄,克成都,平大理,●跞诸夷,奄征四海,垂五十年,遗黎残姓,游气惊魂,䖍刘劘荡,殆欲殱尽,自古用兵,未有若是之乆且多也,且括兵率赋,朝下令夕出师,阖境大举,伐宋而图混,一以志则鋭,以力则强,而术则未尽也,茍于诸国既平之后,创法立制,敷布条纲,任将相选贤能,平赋足用,屯农足食,内治既举,外御自备,今西师之出乆,未即功兵,连祸结底,安于危王,宜遣人禀命行在,遣使谕宋令,降名进币,割地纳质,偃兵息民,以全吾力而图后举,禀命不从,然后传檄,示以大信,使知殿下仁而不杀之意,一军出襄邓,一军出寿春,一军出维扬,三道并进,东西连衡,殿下处一军,为之节制,使我兵力常有馀裕,如是则未来之变或可弭,已然之失或可救也。丙戌,㑹兵渡淮,呼必勒由大胜闗,张柔由虎头闗分道并进,官军皆遁。壬辰,次黄陂,得沿江制置司榜,有云:今夏谍者闻北兵㑹议,取黄陂民船系栰由阳逻堡以渡,㑹于鄂州,呼必赉曰:此事前所未有,愿如其言。时沿江制置副使袁玠徴渔利虐甚,蒙古兵至黄陂,渔人献舟为郷𨗳,九月壬寅朔,亲王孟克自合州遣使,以宪宗凶问,告呼必赉,请北还以系人望,呼必赉曰:「吾奉命南来,岂可无功遽还?」甲辰,登香炉山,俯瞰大江,大江之北曰武湖,武湖之东曰阳逻堡,其南岸即浒黄州,官军以大舟扼江渡,军容甚盛,董文炳言于呼必赉曰:「长江天险,宋所恃以为国,势必死守,不夺其气不可,臣请尝之」。乙巳,文炳率死士数十百人当其前,令其弟文用、文忠载艨艟鼓棹,疾趣呌呼,毕奋锋,既交,文炳麾衆趋岸搏战,官军大败,明日,帅诸军渡江,军士有擅入民家者,以军法从事,凡所俘获,悉纵之,进围鄂州,中外大震。 己未,嗣濮王善腾卒。 庚申,下诏责己勉谕诸阃进兵。以右谏议大夫戴庆炣佥书枢宻院事。 䝉古兵至临江,时制置使徐敏子在隆兴,顿兵不进,知军事陈元桂力疾登城督战,力不能敌,有欲抱而走者,元桂曰:「死不可去!」此左右俱遁,兵至,元桂瞠目叱骂,遂死之,悬其首于敌楼,事闻,赠寳章阁待制,官其二子,諡正节。䝉古兵入瑞州,知州陈昌世治郡有善政,百姓拥之以逃。 诏诸路出师以御蒙古,大出内府银币犒师,前后出缗钱七千七百万,银帛各一百六万两、匹。 䝉古侵轶日甚,右丞相丁大全匿不以闻。冬十月丁未朔,罢判镇江府。壬申,以呉濳为左丞相兼枢宻使,贾似道为右丞相兼枢宻使,职任依旧屯汉阳以援鄂。濳入相,首言:「鄂渚被兵,湖南扰动,推原祸根,由近年奸臣险士,设为虚议,迷国误君,附和逢迎,媕阿谄媚,公道晦蚀,私意横流,仁贤空虚,名节丧败,忠嘉絶响,谀佞成风,天怒而陛下不知,人怨而陛下不察,稔致兵戈之祸,积为宗社之忧。章鉴、髙铸尝与丁大全同官,倾心附丽,躐跻要途,萧泰来等羣小噂㳫,国事日非浸淫,至于今日,沈炎实、赵与筹之腹心爪牙,而任䑓臣,甘为之抟击奸党,盘据血脉,贯穿以欺陛下,致危乱者,皆此等小人为之,乞令大全致仕炎等,与祠铸等,羁管州军」。不报。 壬午,沿江制置副使、知江州袁玠以贪残削五秩,窜南雄州,寻诏除名,不叙,移万安军。 中书舍人洪芹言:「丁大全鬼蜮之资,穿窬之行,引用凶恶,䧟害忠良,遏塞言路,浊乱朝纲,乞追官逺窜,以伸国法」。御史朱貔孙等相继论:「大全奸囘险狡,狠害贪残,假陛下之刑威,以箝天下之口,挟陛下之爵禄,以笼天下之财」。饶虎臣又论其絶言路,坏人才、竭民力、误边防四罪。癸未,诏大全落职致仕。 乙酉,雷。 时边报日急,临安团结义勇,招募新兵,增筑平江、绍兴、庆元城堡,朝野震恐,内侍董宋臣请帝迁都四明,以避锋镝军噐,太监何子举言于呉濳曰:「若上行幸,则京师百万生灵,何所依赖?」御史朱貔孙亦言:「銮舆一动,则三边之将士瓦解,而四方之盗贼蜂起,必不可㑹」。皇后亦请留跸以安民心,帝遂止,寕海节度判官文天祥乞斩宋臣,不报。 十一月乙卯,以赵葵为江东、西宣抚使,许便宜行事。 䝉古围鄂州,都统张胜权州事,以城危在旦夕,登城谕之曰:「城已为汝家有,但子女玉帛皆在将台,可从彼取」。蒙古信之,遂焚城外民居,将退,㑹高逹等引兵至,贾似道亦驻汉阳为援,蒙古乃复进攻,遣彻辰巴图尔领兵同降人,谕鄂州使降,抵城下,胜杀使者,以军出袭彻辰巴图尔,战败死,逹恃其武勇,殊易似道,每见督战,即戏之曰:「巍巾者何能为哉?将战,必须似道亲劳始出,否则使兵士哗于其门。吕文徳谄事似道,使人诃曰:「宣抚在此,何敢尔耶?」曹世雄、向士璧皆从在军,事未尝关白,似道由是衔三人而亲文徳。 时诸路重兵咸聚于鄂,䝉古兵由永全至潭州,江西大震,呉濳用御史饶应子言,移贾似道于黄州,黄虽下流,实当兵冲,孙虎臣以精骑七百送之,至蘱草坪,候骑言前有北兵,似道大惧,谓左右曰:「奈何?」虎臣匿似道出战,似道叹曰:「死矣!惜不光明俊伟尔!」及北兵至,乃老弱部所抢金帛子女而还者,江西降将储再兴骑牛先之,虎臣出擒再兴,似道遂入黄州。 闰月丁丑,以向士璧为湖南制置副使、知潭州。 甲申,以吕文徳为京西湖北安抚使、知鄂州,䝉古呼必赉攻鄂州益急,城中死伤至万三千人,乌兰哈达畧地诸蛮,又由交趾歴邕、桂,抵潭州,贾似道闻之大惧,十二月己亥,宻遣宋京诣蒙古营,请称臣纳币,呼必赉,不许,㑹合州守臣王坚使阮思聪棹急流走鄂,以䝉古主讣,闻似道再遣京往,时䝉古阿拉克岱尔珲塔噶托和斯托尔齐等谋立阿尔布格,阿拉克岱尔,使托尔齐括兵于汉南诸州,而又乗传行漠北诸郡,调兵去开平仅百馀里,皇后鸿吉哩氏使人谓之曰:「发兵大事,太祖皇帝曽孙珍戬在此,何故不令知之?」阿拉克岱尔不能答,又闻托尔齐亦至燕,后即遣使驰至,呼必赉军前,宻报令速还,呼必赉召羣臣议,郝经曰:易言知进退存亡而不失其正者,其唯圣人乎?国家自平金以来,惟务进取,老师费财三十年矣,今国内空虚,塔齐尔锡喇诸王观望所立,莫不觊觎神噐,一有狡焉,或启戎心,先人举事,腹背受敌,大事去矣!且阿尔布格已令托尔齐行尚书省,据燕都,按图籍,号令诸道,行皇帝事矣!虽大王素有人望,且握重兵,独不见金世宗海陵之事乎?若彼果称遗诏,便正位号,下诏中原,行赦江上,欲归得乎?愿大王以社稷为念,与宋议和,令割淮南汉上梓䕫、両路、定疆界嵗币,置辎重,率轻骑而归,直造燕都,则彼之奸谋,氷释瓦解,遣一军逆大行灵舁,收皇帝玺,遣使召锡喇阿尔布格、孟克诸王㑹丧,和林差官于诸路,抚慰安辑,命王子珍戬镇守燕都,示以形势,则大寳有归,而社稷安矣!呼必赉以为然,㑹宋京至,请称臣,割江南为界,嵗奉银绢匹两各二十万,呼必赉,许之,遂拔砦而去,留张杰、阎旺以偏师候湖南乌兰哈达之兵,似道奏鄂州围觧,诏论功行赏。 丁未,荧惑犯房宿钩钤星。 辛亥,诏改明年为景定元年。 蒙古、乌兰哈达攻潭州甚急,帅臣向士璧极力守御,既置飞江军,又募斗弩社,朝夕登城抚劳,闻䝉古后军且至,遣王辅佑师五百衆觇之,遇于南岳市,大战却之,呼必赉遣黙,徳齐将来迎乌兰哈达遂觧围,引兵趣湖北。 䝉古呼必赉军还,至燕,托尔齐,方括民兵,民甚苦之,呼必赉,诘其由,托以宪宗临终之命,呼必赉知其将为乱,所集兵皆纵之,人心大悦。景定元年春正月丙子,诏奬贾似道功。 庚辰,嵗星、荧惑合于尾。 乙未,城潼川仙侣山。 二月,蒙古、张杰、阎旺作浮桥于新生矶。乌兰哈达兵至,杰等济师北还。贾似道用刘整计,命夏贵以舟师攻㫁浮桥,进至白鹿矶,杀殿卒百七十人。 辛酉,䝉古遣偏师取道大理,由广南抵衡州,向士璧合刘雄飞兵逆战于道,败之,夺还俘民甚衆。贾似道赐金噐千两、币千匹。 丙寅,䝉古兵犯分寜、武寜二县,河湖砦都监张兴宗死之。 三月戌辰朔,日有食之。 贾似道匿议和称臣纳币之事,以所杀获俘卒殿兵,上表言:「诸路大㨗,鄂围始解,江、汉肃清,宗社危而复安,实万世无疆之休」帝以似道有再造功,下诏褒美,赏赉甚厚,以少傅、右丞相召入朝。 乙酉,蒙古兵至汉阳,鄂州统制张胜力战死。 丙戌,贾似道上言:「自鄂趣黄,与北朝囘军相遇,诸将用命捍御,大战败之,白气如匹,练亘天。 䝉古呼必赉还至开平亷,希宪闻阿尔布格,命刘太平及大将霍鲁海行尚书省事于闗右,恐结诸将以动秦蜀,请遣赵良弼往觇之,良弼得实,还报。时诸王哈坦、孟克塔齐尔与诸大臣俱㑹于开平,锡喇亦自西域遣使至,并劝进,惟阿尔布格不至,呼必赉三让,诸王大臣固请希宪、良弼及商挺等力言先发制人,后发人制,逆顺安危间,不容发,宜早定大计。辛卯,呼必赉即位,是为色辰皇帝。 䝉古陜西宣抚使亷希宪言:髙丽国王㬚尝遣世其子倎入觐,㑹宪宗将兵攻宋,倎留三年不遣,今闻㬚已死,若立倎,遣归国,彼必怀徳,是不烦兵而得一国也」。蒙古主是其言,改馆倎,遣兵卫送之,仍赦其境内。 夏四月戊戌朔,蒙古立中书省,以王文统为平章政事,张文谦为左丞。文统本李璮幕属,有荐其才智者,遂得亲幸,更张庻务,悉委裁处。文统性忌刻,而文谦以安国便民为务,屡相可否,积不能平,思有以陷之,文谦遂求出宣抚大名,临发语文统曰:「民困日乆,况当大旱,不量减税赋,何以慰来苏之望?」文统曰:「上即新位,国家经费,止仰税赋,茍复减损,何以供给?」文谦曰:「百姓足,君孰与不足,俟时和嵗丰,取之未晚」。于是蠲常赋十之四,商酒税十之二。 丁未,䝉古以翰林侍读学士郝经为国信使,使于宋,王文统素忌经,有重名,既请遣经复隂属,李璮潜师侵宋,欲假守害经,或谓经曰:「文统叵测,盍以疾辞?」经曰:「自南北构难,江淮遗黎,弱者被俘,畧壮者死原野,兵连祸结,斯亦乆矣,圣上一视同仁,务通两国之好,虽以微躯蹈不测之渊,茍能弭兵靖乱,活百万生灵于锋镝之下,吾学为有用矣!」遂行窦黙,自金季避乱转徙,隐于大名,与姚枢、许衡相讲习,至忘寝食,䝉古主在藩邸,尝召之,黙变姓名以自晦,使者俾其友人往见之,微服踵其后,黙不得已,乃拜命,既至,问以治道黙首,以纲常为对,且曰:「失此则无以自立于世矣!又言:帝王之道,在诚意,正心心既正,则朝廷逺近,莫敢不一于正。蒙古主敬待加礼,乆之南还,至是复与许衡同召。 己酉,扬州大火。 右丞相呉潜罢。初,贾似道在汉阳,以潜移之黄州,为欲杀已,衔之,至是,帝欲立忠王禥为太子,濳宻奏云:「臣无弥逺之才,忠王无陛下之福」。帝积怒潜,似道因陈建储之策,令侍御史沈炎劾潜,且云:「忠王之立,人心所属,潜独不然。章汝钧对馆职策,乞为济王立后,濳乐闻其论授汝钧正字,奸谋叵测,请速召贾似道正位鼎轴,帝从之,遂罢潜奉祠。先是,䝉古兵日廹,帝问潜策安出,潜对曰:「当迁幸」。又问卿如何,潜曰:「臣当守此」。帝泣下曰:「卿欲为张邦昌乎?」潜不敢复言。未几,北兵暂退,帝语群臣曰:「若从呉潜迁幸之议,几误朕」。及潜罢,帝怒犹不已,而似道又隂图之,帝夜出象简书,䟽藁授刘应龙,使劾潜,应龙谓:潜本有贤誉,独论事失当,临变寡㫁,祖宗以来,大臣有罪,未尝轻肆诛戮,欲望姑从寛典,以全体貌」。帝大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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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臣曰:呉潜忠亮刚直论事虽近于讦。度宗之立,谋议及之,潜以正对,人臣怀頋,望为子孙地者,能为斯言哉!潜既罢,寻以窜死,且有遗表,可谓死谏不负科名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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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丑,进贾似道少师,封卫国公,以朱熠知枢宻院事,饶虎臣参知政事,戴庆炣同知枢宻院事,刑部尚书皮龙荣佥书枢宻院事。帝手诏曰「贾似道为吾股肱之臣,任此旬宣之计,隐然殄敌,奋不頋身,吾民赖之而更生,王室有同于再造」。及似道至,又诏百官郊劳,如文彦博故事,奬眷礼甚至,诸将士悉进官。吕文徳检校少传,髙逹寜江军承宣使,刘整知泸州、兼潼川安抚副使。夏贵至淮安州、兼京东招抚使,孙虎臣和州防御使、范文虎黄州、武定诸军都统制,向士璧、曹世雄各加转有差。初,似道恶髙逹,尝侮己,言于帝,欲杀之,帝知其有功不从,故论功以吕文徳为第一,而逹居其次。帝在位乆,内侍董宋臣、卢允升为之聚敛以媚之,引荐奔竞之士,交通贿赂,置诸通显,又用外戚子弟为监司、郡守,作芙蓉阁、香兰亭于宫中,进倡优傀儡,奉帝为㳺燕,窃弄权柄,台臣有言及者,帝宣谕去之,谓之节帖。似道既相,悉逐董卢所荐林光世等,勒外戚,罢监司郡守,子弟门客敛迹不敢干朝政,由是权倾中外,先朝旧法,率意纷更矣。考异按宋史贾似道传,引荐奔竞至「奉帝㳺燕等语,皆董、卢二阉事,似道入相台,反其所为,而权乃悉归己。薛应旗以为似道事谬矣,今正之。 礼部侍郎牟子才上言:「开庆之时,天下岌岌矣,今幸复安,不知天将去疾,遂无复忧耶?抑顺适吾意而基异时不可知之祸也。奈何怀晏安之鸩毒,而不明闲暇之政刑乎!」因具道田里疾苦之状,帝颦蹙乆之。 䝉古自太祖以来,诸事草创,设官甚简,以㫁事官为至重之任,位三公上丞相,谓之大笔,且齐掌兵柄,则左右万户而已,后稍仿金制,置行省及元帅、宣抚等官,色辰嗣位,遂命刘秉忠、许衡酌古今之宜,定内外官制,总政务者曰中书省,秉兵柄者曰枢宻院,司黜陟者曰御史台。其次内则有监寺、院司、卫府,外则有行省、行台、宣慰。亷访牧民,则有路府州、县,官有常职,位有常员,食有常禄,其长则蒙古人为之,而汉人、南人贰焉,于是故老、旧臣、山林遗逸之士,咸见録用,一代之制始备,秉忠虽居左右,而犹不改旧服,时人称为聪书记,盖以其初从释氏名子聪也。 䝉古以亷希宪为陜西四川宣抚司,商挺副之。 䝉古阿尔布格闻色辰立,分遣心腹,易置将佐,散金帛赉士卒,又命刘太平、霍鲁怀拘收闗中钱榖,时珲塔噶自先朝将兵屯六盘太平等,隂相结纳,珲塔噶复分遣人约成都、宻拉和卓青、居竒塔特布哈同举事。是月,阿尔布格遂自称帝于和林,阿拉克岱尔及六盘守将珲塔噶举兵应之。 五月戊辰朔,参知政事饶虎臣罢。 蒙古刘太平、霍鲁怀闻亷希宪将至,乘传急入京兆谋为变,秦人前被阿拉克岱尔太平等威虐,闻其来,皆破胆,越二日,希宪亦至,宣示诏㫖,遣人驰往六盘,宣谕安抚,未几,城门候引一急使至,云来自六盘,希宪询之,尽得太平、鲁怀与珲塔噶等要结状,希宪集僚佐谓曰:「主上命我軰正为今日」。遂分遣人掩捕太平、鲁怀等,复遣刘哈玛尔诛宻拉和卓于成都,汪惟正,诛竒塔特布哈于青居,又命总帅汪良臣率秦巩诸军进讨,珲塔噶良臣以未得㫖为辞,希宪即觧所佩虎符、银印授之曰:「此皆身承宻㫖,君但办吾事,制符已飞奏矣」。良臣遂行,又摘蜀卒四千,命巴椿帅之,为良臣声援,会有诏赦至,希宪命杀太平等于狱,尸于通衢,方出迎诏。 庚辰,同知枢宻院事戴庆炣卒。 癸未,以右谏议大夫沈炎佥书枢宻院事。 䝉古以王鹗为翰林学士承㫖,金正大初,鹗登进士第一,歴官尚书左右司郎中,金亡将被杀,张柔闻其名救之,馆于保州,䝉古主在藩邸,召对甚礼重之,尝因见,请曰:天兵克蔡,金主自缢,其奉御绛山,焚𦵏汝水之旁,礼为旧君有服,愿往𦵏祭。蒙古主义而许之,至则为河水所没,具牲醴为位而哭,及是为承㫖、制诏典章,皆所裁定,又荐李冶、李昶、王磐、圗克坦、公履、徐世隆、髙鸣为学士,皆从之。 丙戌,蒙古主建元中统䝉古有年号自此始。 乙未,荧惑入南斗,留五十馀日。 䝉古分汉池为十路,置宣抚司,以亷希宪、史天泽、姚枢、刘肃、采子贞、杨果、李徳辉、张徳辉、赵良弼、徐世隆为宣抚使。 六月庚子,窜丁大全于南康军。 ,立忠王禥为皇太子。帝家敎甚严,太子鸡初鸣,问安再鸣囘宫,三鸣往㑹,议所参决,庻事,退入讲堂讲经史,将晡,复至榻前起居,问今日讲何经,答之,是则赐坐赐茶,否则为之反覆剖析又不通,则继以怒,明日须更覆讲,率以为常。 蒙古撤江上军,以史天泽为江淮经畧使,李璮为江淮大都督,璮㓂淮安,主管制置使事李庭芝击败之。 䝉古召真定刘郁、邢州郝子明、彰徳胡祗遹、燕京冯渭、王光益、杨恕、李彦通、赵和之、东平韩文献、张昉等,乘传赴开平。 秋七月戊子,䝉古使者郝经来告即位,且徴前日请和之议。先是,贾似道还朝,使其客廖莹中軰撰《福华编》,称颂鄂功,通国皆不知所谓和也,经至宿州,遣其副使何源、刘人杰,请入国日期,不报,经敎遗书于三省枢宻院及两淮制置使李庭芝,似道恐经至谋泄,遂以李璮为辞命,庭芝寓书于经,诬以欵兵,拘经于真州忠勇军营,经答书言:弭兵息民,通好两国,实出圣衷,衆所闻知,今启衅,自李璮,一旦律以违诏,将无所逃罪,此何预使人事也?复上书于帝,及移文执政,辨论古今南北议和战攻利害甚悉,皆不报,驿吏棘垣钥户,昼夜守逻,欲以动经经不屈,但语其下曰:「向受命不进,我之罪也,一入宋境,死生进退,聼其在彼,屈身辱命,我终不能,汝等不幸,同在患难,宜忍以待之。揆之天时人事,宋祚殆不乆矣!」帝闻有北使,谓宰执曰:「北朝使来,事体当议,似道奏和出彼谋,岂容一切轻徇?倘以交邻国之道来,当令入见」。蒙古遣详问官崔明道、李全义诣淮东制司,访问经等所在,李庭芝奏:「䝉古使者乆留真州,亦为似道所格。 庚寅,以贾似道兼太子太师,朱熠、皮龙荣、沈炎并兼賔客。 是月,䝉古主自将讨阿尔布格。 八月己酉,䝉古主立秦蜀行中书省,以京兆等路宣抚使亷希宪为中书右丞、行省事。 癸丑,蒙古李璮乞遣将益兵,渡淮攻宋䝉古主以方遣使修好,不从。九月乙亥,李璮复进攻宋,䝉古主谕止之。 壬午,蒙古初置拱卫仪仗。 䝉古珲塔噶知京兆有备,西渡河趣甘州,㑹阿拉克岱尔自和林帅兵至,遂合军而南,诸王哈坦率骑兵与巴椿、汪良臣兵合,分三道以拒之,既阵,大风吹沙,良臣令军士下马,以短兵突其左,绕出阵后,溃其右而出,巴椿直擣其前,哈坦勒精骑邀其归路,大战于甘州东,杀珲塔噶、阿拉克岱尔闗陇,悉平亷,希宪乃遣使自劾,停赦行刑,徴调诸军,擅以良臣为帅,请罪䝉古主曰:「委卿方面之寄,正欲从宜,若拘常制,岂不坐失事机?」诏赐希宪金虎符,进平章政事,行省秦、蜀如故,以商挺参知政事。 冬十月甲辰,诏党丁大全呉潜者,台谏其严觉,察举劾以闻,当置于罪,以为同恶相济者戒。时贾似道专政,台諌何梦然、孙附鳯、桂锡、孙承顺风㫖,凡为似道所恶者,无贤否,皆斥。 癸丑,蒙古初行中统实钞。先是,王文统创造交钞,以丝为本,每银五十两易丝钞一千两,诸物之直并从丝例。至是,又造中统元寳,每一贯同交钞一两,二贯同白银一两。诏行之。立互市于颍州、涟水、光化军,允寳钞不限年月,诸路通行赋税并听收受,仍申严私盐、酒醋、麫货等禁。文统又以文缕为中统,银货每两同白银一两,未及行而罢。 壬戌,窜呉潜于潮州。 十一月戊子,荧惑与填星顺行。 䝉古发常平仓赈益都、济南濵棣饥民。 建阳县嘉禾生,一本十五穗。十二月辛丑,诏改建阳为喜禾县。 乙卯,庐陵郡王思正卒,諡简惠。 是月,䝉古主,至自和林,次燕京近郊,始置享太庙祭噐法服。 蒙古,以僧帕克斯巴为国师。帕克斯巴者,土蕃萨斯嘉人,足克衮氏也。敏悟过人,国中号为圣童。年十五,自其国来见色辰于藩邸,与语大悦,日见亲礼。至是尊为国师,授以玉印,统释敎,时年二十二。 髙丽自䝉古,宪宗之世,兵日见加,国大困,及王倎还,感见立之恩,遂请附贡,且乞出水就陆,䝉古主许之。二年春正月癸亥朔,诏监司率半嵗且劾去赃吏之数,来上视多寡,行赏罚,守臣助监司所不及,以一嵗定赏罚,本路州无所劾,而台谏论列,则监司守臣皆罚有治状亷声者,具实以闻。 丁丑,命皇太子谒拜孔子于太学。太子还,奏曰:「先圣之道,至我朝而后有以续孟氏之传。然诸说并驾,未知统一。迨朱熹、张栻、吕祖谦志同道合,切思讲磨,择精语详,开牖后学,人心一正,圣道大明。今熹已秩从祀,而栻、祖谦尚未奉明诏,臣窃望焉」帝从之。乙酉,封栻华阳伯,祖谦开封伯,并从祀。 二月丙午,䝉古主如开平诏,减民间差发秦蜀行省借民免钱给军,以今年税赋偿之。 三月壬戍朔,日有食之。 戊子,知枢宻院事朱熠罢知建寜府。 夏四月乙未,以皮龙荣参知政事,沈炎同知枢宻院事,右谏议大夫何梦然佥书枢宻院事。 乙卯,窜呉潜于循州。丙辰,窜丁大全于贵州。 蒙古诏军中所俘儒士,听赎为民。时淮、蜀士遭俘虏者,皆没为奴,翰林学士高智耀奏言:「以儒为驱役,古无有也。陛下方以古道为治,宜除之以风天下」。䝉古主从之,命循行郡县区别之,得数千人。贵臣或言其诡滥,蒙古主诘之,对曰:「譬则金也,金色有浅深,谓之非金不可,才艺有浅深,谓之非士不可䝉」古主大悦。 䝉古主命宣抚司官劝农桑、抑游惰,礼高年,问民疾苦,举文学才识可以从正及茂才异等,列名上闻擢用。其职官汚滥及民不孝弟者,量轻重议罚。 五月庚辰,䝉古敕使臣及军士所过城邑,官给廪饩,毋扰于民。 䝉古主问窦黙曰:「朕欲求如唐魏徴者,有其人乎?」默对曰:「犯顔谏诤,刚毅不屈,则许衡其人也,深识逺虑,有宰相才,则史天泽其人也」。蒙古主纳之,遂以天泽为中书右丞相,以黙为翰林侍讲学士。 䝉古敕:「平阳路安邑县葡萄酒,自今无贡」。 䝉古诏宣圣庙及管内书院有司嵗时致祭,月朔释奠,禁诸官员、使臣、军马,毋得侵扰䙝凟,违者加罪」。 蒙古平章政事王文统以言利进,许衡、姚枢軰入侍,每言治乱休戚,必以义为本,窦黙复与王鹗面论文统:学术不正,必祸天下,䝉古主曰:然则谁可相者?黙曰:以臣观之,无如许衡。䝉古主不悦,文统疑衡与黙相表里,奏授枢为太子太师,默太子太傅,衡太子太保,阳为尊用之,实不使数侍其主也,黙屡攻文统不中,欲因东宫以避祸,与枢拜命,将入谢,衡曰:此不安于义也。且礼,师傅与太子位东西向师,傅坐,太子乃坐,公等度能复此乎?不能,则师道自我废也。因相与怀制立殿下,言太子未立,岂宜虚设官称?乃改授枢大司农,衡国子祭酒,默仍侍读学士。未几,衡称疾,还怀孟。 六月,潼川安抚副使刘整以泸州叛降蒙古,贾似道既憾髙达、曹世雄之轻己,令吕文徳捃摭其罪,逼世雄死,达废弃,整惧,㑹俞兴帅蜀,整素与兴有隙,而似道方㑹计边费,兴遣吏下整整,诉于朝,不得达,遂籍泸州十五郡户三十万,降于䝉古,䝉古以整为夔路行省兼安副使,䝉古由是尽得国事虚实,而似道不以为虞。初,整将叛,命制置司参谋官许彪孙草表,彪孙不屈,仰药死。 䝉古城临洮。 䝉古罢金银、铜铁、丹粉、锡碌坑冶所役民夫,及河南舞阳姜户、藤花户,还之州县出工局绣女,听其婚嫁。蒙古怀孟、广济渠提举王允中、大使杨端仁凿沁河渠成,溉田四百六十馀所。 髙丽国王倎更名植,遣其世子愖奉表入朝于䝉古。 䝉古以布哈为中书右丞相,耶律铸为中书左丞相,张启元为中书右丞。铸,楚材之子也。 秋七月辛酉朔,蒙古立军储都转运使司。癸亥,䝉古初立,翰林国史院王鹗请修辽、金二史,又言:「唐太宗置𢎞文馆,宋太宗设内外学士院,今宜除拜学士院官,作养人才。乞以右丞相史天泽监修国史,左丞相耶律铸、平章政事王文统监修辽、金史》,仍采访遗事」。并从之。 甲子,蜀帅俞兴以刘整叛,移檄讨之,㑹䝉古成都经畧使刘元振将兵逆整,至泸兴,进军围之,昼夜急攻,城几陷,左右劝元振曰:「事势如此,宜思变通,整非吾人与俱死,无益也」。元振曰:「人以诚归我,既受其降,岂可以急而弃之?且泸之得失,关国家利害,吾有死而已」。未几,援兵至,元振与整出城合击,兴大败而还。诏以兴妬功启戎罢任镌职。 乙丑,蒙古遣使持香币祀岳渎。辛未,制置使蒲择之坐宻通蜡书于叛贼罗显,窜万安军。 戊寅,王惟忠家讼寃,诏夺谢方叔应得恩数。壬午,前知枢宻院事奉祠致仕陈韡卒,年八十三,諡忠肃。 己丑,䝉古主谕将士,举兵攻宋,诏曰:「朕即位之后,深以戢兵为念,故年前遣使于宋,以通和好,宋人不务逺图,伺我小隙,反啓边衅,东剽西掠,曽无寜日。朕今春还宫,诸大臣皆以举兵南伐为请,朕重以两国生灵之故,犹待信使还归,庻有悛心,以成和议,留而不至者,今又半载矣!往来之礼遽絶,侵扰之暴不已,彼尝以衣冠礼乐之国自居,理当如是乎?曲直之分,灼然可见,今遣王道贞往谕,卿等当整尔士卒,砺尔戈矛,矫尔弓矢,约㑹诸将,秋髙马肥,水陆分道而进,以为问罪之举,尚赖宗庙社稷之灵,其克有勲。卿等当布宣朕心,明谕将士,各当自勉,毋替朕命」。 八月丁酉,诏夺向士璧官,鄂州围觧,贾似道忌功,行打算法于诸路,欲以军兴时支取官物为罪,深怨士璧,讽侍御史孙附鳯等劾罢之,送漳州安置,又遣官㑹计边费,于是赵葵、史岩之、杜庶皆坐侵盗掩匿,罢官徴偿,而士璧所费尤多,至是,逮至行部,责偿幕属方元善逄似道意,士璧坐是死,复拘其妻妾徴之,潭人闻之,垂涕元善,俄得狂疾,常呼士璧而死焉。光祖代赵葵,与葵素有隙,且迎合,似道召吏稽勾簿书,卒不能得其疵,乃以正月望夕张灯宴设钱三万缗为葵放散官物,闻于朝,汪立信力争之曰:方艰难时,赵公涖事勤劳,而公以非理攟拾之。公一旦去此,后来者复效公所为,可乎?光祖怒曰:吾不才不能为度外事,知奉朝命而已,君他日处此勉为之。立信曰:使立信不为则已,果为之,必不效公所为也。光祖益怒立信,遂投劾去。初,立信通判江陵府,葵制置荆湖,尝以公事劾立信,及在沿江府,亦谋议寡谐,而立信不废公道如此。信州谢枋得以赵葵檄给钱粟募民兵守御,及㑹计者至信,枋得曰:「不可以累宣抚,自偿万缗,馀不能办」。乃上书似道,有云:「千金而募徙木,将取信于市,人二卵而弃干城,岂可闻于邻国!」遂得免,徴似道又忌王坚,出知和州,坚郁郁而卒。 戊戌,蒙古以燕京等路宣抚使萨达齐为平章政事。 辛丑,䝉古以宣抚纽赫纳木喀为中书右丞,库库为中书左丞。 乙巳,以吏部尚书江万里同佥书枢宻院事。 是月䝉古,颁斗斛权衡。 蒙古赐庆寿寺、海云寺陆地五百顷。 九月,李庭芝言䝉古,使郝经乆留真州。乙亥,帝趣与锡赉,经之留,谋出贾似道,帝不悟。 䝉古用王鹗言,立诸路提举学校官,以王万庆、敬铉等三十人充之。 冬十月丙午,以何梦然同知枢宻院事。 甲寅,皇太子择配,帝诏其母族全昭孙之女择日入见寳佑中,昭孙没于王事,全氏见帝,帝曰「尔父死可念」对曰「臣妾父固可念,淮、湖百姓尤可念」帝曰「即此语,可母天下」迨丁大全用事,以京尹顾岩女为议,大全败,乃有是命。 丙辰,同知枢宻院事沈炎罢。 䝉古修燕京旧城,蒙古主以阿尔布格违命,自将讨之,十一月壬戌,与战于锡图特穆尔之地,诸王哈坦等斩其将哈坦和尔齐及兵三千人,塔齐尔等分道奋击,大破之,追北五十里,䝉古主率诸军蹑其后,合三路蹙之,其部将多降,阿尔布格北遁。 癸未,封全氏为永嘉郡夫人。 䝉古罢十路宣抚使,止存开元路。 十二月庚寅,蒙古封其皇子珍戬为燕王,领中书省事。 辛卯,荧惑犯房。壬辰,犯鈎钤。 甲午,以皮龙荣权知枢宻院事,何梦然参知政事,马光祖同知枢宻院事、兼知临安府、浙西安抚使。 䝉古主还中都,命太常少卿王镛敎习大乐。 壬寅,佥书枢宻院事江万里罢万里,在贾似道幕下,最乆,虽俛仰容黙,然性峭直,临事不能无言似,道常恶其轻发,故不能乆扵其位。 蒙古初立宫殿府,秩正四品,专职营缮。癸卯,册永嘉郡夫人全氏为皇太子妃。 是嵗,高丽王世子植朝于䝉古,宴于中书省,问曰:「传闻汝邦有古文尚书及海外异书」。答曰:「与中国不殊」。据王恽中堂事记修入。 䝉古张庭瑞,临潢全州人也,㓜以功业自许,兵法、地志、星厯、卜筮无不推究,以宿卫从。宪宗伐蜀,至是授元帅府参议,留戌青居。诸军攻开州、达州,庭瑞将兵筑城虎啸山,扼二州路,夏贵以师数万围之,城当炮,皆穿筑栅守之,栅坏,乃依大树张牛马皮以御炮,贵以城中饮于涧外,絶其水,庭瑞取人畜溲沸煮之,泻土中以泄臭,人日饮数合唇,皆疮裂,坚守逾月,援兵不敢进,庭瑞度我兵稍懈,三分其兵,夜刧贵营,我兵惊溃,都统栾俊、雍贵、胡世雄等五人皆遇害,庭瑞亦被伤数处。已而东西川行枢宻院发兵围重庆,蒙古主知庭瑞练习军事,迁成都总管,佩虎符,舟楫兵仗粮储皆倚以办蜀平,升诸蛮夷部宣慰使,甚得蛮夷心。碉门羌与妇人老㓜入市,争价杀人,碉门鱼通司繋其人,羌酋怒,㫁绳桥,谋入劫之,鱼通司来告急,左丞汪惟正问计,庭瑞曰:「羌俗暴悍,以鬭杀为勇,今如蜂毒一人,而即以门墙之㓂待之不可,宜遣使往谕祸福,彼悟当自囘矣!」惟正曰:「使者无过于君」。遂从数骑抵羌界,羌陈兵以待,庭瑞进前诏之曰:「杀人偿死,羌与中国之法同,有司系诸人,欲以为见证耳,而汝即肆无礼,如行省闻于朝,召近郡兵,空汝巢穴矣!」其酋长弃枪弩罗拜曰:我近者生裂羊胛,视肉之文理何如?则吉其兆?曰:有白马将军来,可不劳兵而罢。今公马果白,敢不从命。乃论杀人者,馀悉纵遣之,遂与约,自今交市者,以碉门为界,无相出入,官买蜀茶増价,鬻于羌,人以为患,庭瑞更变行法使,每引纳二缗,而付文劵与民,聼其自市于羌,羌蜀便之。先时,运粮由杨山泝江,徃徃覆陷,庭瑞始立屯田,人得免患,都掌蛮叛,蛮善飞枪,聨松枝为牌自蔽,行省命庭瑞讨之,庭瑞所射矢出其牌,半簳蛮,惊曰:「何物弓矢如此之力!」即请服,惟斩其酋兰徳酉等十馀人,而招复其馀民,迁潭州路总管,时湖广省臣方剥民为功,庭瑞知不可拒,乃辞归关中,逾年,以疾卒。庭瑞初屯青居,其土多橘,时中州艰得蜀药,其价倍常,庭瑞课间卒曰:「入橘皮若干升储之」,人莫晓也。贾人有丧其资不能归者,人给橘皮一石,得钱以济,莫不感之,家有爱妾,一日见老人与之语,乃其父也,妾以告,庭瑞,召视之,其貌甚似,问:「欲得汝女归耶?」其人以为幸侍左右,非敢求与归,庭瑞曰:「汝女居我家,不过羣婢,归嫁则良人矣!」尽取奁装书劵还之,人皆以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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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治通鉴后编卷一百四十五
URN: ctp:ws4609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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