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 ●欽定四庫全書 |
| 2 | 《弇州續稿》卷一百九十六 |
| 3 | 王世貞撰。 |
| 4 | ○文部 |
| 5 | △書牘 |
| 6 | 荅，顧益卿中丞。 |
| 7 | 弟十五年前所交游，多文學氣誼磊落不恆之士，入靖來耳目無所關涉。強起之南都所交游，則多老成名德長者。其愛我知我前後亦如是晚而得吾兄，蓋兼之矣。前覽諸疏，其所規畫注措了然指掌，文辭既鬯而複古雅。然弟所深服者，不居功不急效，有古士會父子之風，與趙營平經遠之畧，不似今之逐逐功名之會者而已也。以故於大疏序擬，少攄其區區，而南中正值多事，匆匆拈出讀之，殆如夢語。適有袁魯望學憲之長壻，張太學奉訪，聊附之以上，而使者複至矣。損俸以供故人酒，又益之以珎貂名藥，而亡弟處，又拜厚奠。尊兄於故人之誼若此，第何以為報耶？弟乞歸不遂，荏苒滿考，抵淮而拜新命，遂以間歸裏。既免驅馳褦襶之苦，而不廢贈蔭應得之典，於私計誠便，第撫亡者殯宮，與孤婺相向慟哭。歸對病婦視弱兒憂旱，憫災無一開眉處，七月連得雨吾州十，可救五六他邑，則不能一二收矣。來春餓莩，恐不減戊子潢池之變，勢所必至。今外憂未已，而根本之慮又有不可言者。南九卿再疏頗懇切，皆弟所屬草摠束之高閣矣。太原公屈為諫臣，以走為上策而不果，廊廟之上智力俱困如何。弟於讞審事不免於八月抵任，至正月必乞骸矣。嘗與太原公書謂，幾之一字有在國者有在身者，國之幾兄能先之，而弟輩所不能身之幾？弟輩能先之而兄不能也？兄以為然否？承甫不成，行於鈴閣小寂，寞然遂成山人高節，子念貧甚，得兄憐之，便是雪中炭也。方為里舍兒腰領所苦，卒卒作報，殊不悉伏祈照亮。 |
| 8 | 吳大司馬。 |
| 9 | 翁之高才雅望，其在貞之耳者餘三十年，而翁之知有貞當亦如之。自翁之見命，受伯母太夫人墓中之役，而始辱稱文字，交用是貞，數薦其敝帚，而翁之所以褒挧貺錫之者，不啻百朋之益。今者複受命伯父、御史大夫公隧表之役，其於感恩狥知之情，未能抒其萬一，而翁過自摧謝，輕輿見過，欵曲綢繆，使人情事，欲絕貞之此行，可以小緩執爵都門，候疏太傅之車塵，乃為虛辭所感，狼狽治裝，翁破其靜，攝贐餞稠，縟導送勤，複何翁之厚？而貞之薄也！瀕行見翁，神採清澈，暎帶我輩，追悔前日，不能為國，留賢而翁，政府密書，謬見推借，謂可自代，則貞又當追恨，十指當斫，取譏吾鄉，袞不小也，江風為祟，進寸退尺，忽忽勉成一序，付之曹郎，不知可小重翁行，李否蘆夾，竟日無一往來，人尚未知翁成命及代者何？公卻似夢中囈語翹首，鍾云無任惆悵不一？ |
| 10 | 莊中丞。 |
| 11 | 不佞貞之獲，附驥於嘉禾也，蓋廿載於茲矣！中間雖一奉德音，而麋鹿之蹤，多寄岩壑，更不獲親炙有道之容而消其鄙吝，唯時時於交游中，竊聆風猷而談政術，有向慕而已。昨歲承有杖鉞江右之報，為彼地士民稱慶，未幾而尋預北司寇之推，則廟廊之上，固虛席而待門下，恐匡山左蠡之間，不能長有德星也，賢器駿發，高第豚兒，過時之人，獲步後塵，複續修通家之契，幸也！辱不賜鄙而遠使致大教，將以如天之貺，且弘垂奬飾，何以當之？適以考滿事為南牀所擲，蓋貞以例問，而銓部以例許，乃敢成行，俱非敢欺罔也，方杜門待罪，忽忽中不克覼縷，薄有小效，唯高明亮存之不宣。 |
| 12 | 荅徐，大宗伯。 |
| 13 | 弟以十二日抵淮而得叨忝之報，又三日而得刻報，即以次日走一介，投咨結於銓部而艗首南矣。取廿三日至家，謁先祠哭，亡弟以次與邦君大夫、師門姻戚，酧酢甫定，即擬買舟、玉峰、練川之間，冀領清誨，因小報婁江之餞，而河魚見妬，委頓三日，甫有起色，而使者奉如天之貺至矣，教辭累幅，所以為弟慰喜者，津津不啻自口出而三難之說，弟初亦不覺之，今恍然若有悟者，第以不才而位遇差隃，先人又隃吳中，前哲則愯然懼，且腆然愧矣。吳文定、邊廷實顧華玉三君子者弟，尚不敢望下風，今乃令當之。翁豈飾畫無塩唐突西子者，蓋愛而忘其醜故耳！獨一時之遘，真於私計良便，蓋此遷稍先十日，則遂廢考滿之典，稍後十日，不免行役之勞，且未能便望里門，一恤其私，果何如其幸也？癸卯，師門弟齒最少，八座最晚而秩稍卑。白香山有云：越國山川吞碧海，杭州城閣入青天。吳興卑小君休厭，為是蓬萊最後仙，其弟之謂耶？大貺出，自長者不敢以例辭，姑勉拜。嘉四日後，當敬造門下，不唯欲會叔逹子柔。所謂紫雲者，並擬請見之，試刺史，腸何如耳？諸俟面悉不贅。 |
| 14 | 山陰王相公 |
| 15 | 曩甲申之冬，相公與太原相公同日大拜，毋論遠近加額，有君實晦叔並命之謡，而世貞時方伏岩穴，僅與群蠕共仰而已，不敢以賤姓名自通，而邇者白麻再下，鄭公起複，朝野之歡有加，則世貞廁丞郎之後，僅從寮長聨銜薦狀於戟門之外，又微聞將命者有他，不知其能徹電覽否也，踈庸之跡，屢起屢躓，晚癖歸嬾，與世味益左，濫竽尸祿，日切歸計，不意荏苒滿考行時，別吳司馬於病中出相公報札，乃知司馬以留務謬薦，及不肖而相公，亦過許之，蓋別之未幾，而秋官之命下矣！司馬計沾沾自喜，第當之者慚汗不自禁耳，世貞固未嘗得奉下風而仰清塵，將無相公方厪吐握之懷，故採及於葑菲之賤邪？分當竭蹷北首，展謁堂下，一傾其肺腑而問之，識者皆云既有新命，例不當入都門，坐是中止，而敢以不文之啟上瀆。今財賦之地連遘，堯湯之變盡為甌脫，公私俱困，人鬼未分，朝野橫議，蠭起蝟發，堂上奇兵，不在小人，而在君子，惟相公與三四大老，當必有大作，用大幹旋其間，顧非賤愚所能與知也，鄙俚無識，干冒尊嚴，不勝皇悚。 |
| 16 | 趙汝師 |
| 17 | 僕以得北咨晚，倉皇治裝，又坐亢旱毒暑，不敢有所過從，而獨謁公，輒辱留欵，至醉飽行時，一切不敢赴餞，而公獨盛供張，使玉陽公主之，而身避抗席，無論居平道義之愛，其一時所以隆施於不肖者何如也？初傳陸司寇代震，涯太宰而僕代之，未敢信行，至淮報者，至果然矣，更三日，乃使材官齎南銓部咨結以往，即轉艗首南矣，衰遲嬾散之人，得與諸賢並升，而又不廢所得恩命，且以其間歸哭亡弟，撫病妻，焚昨歲所領先大司馬誥黃於墓，真幸事也，念即欲乞身，恐涉負恩，非臣子之節，故勉擬秋季履任，完大讞。三月作歸計矣，館選已定，玉堂諸賢逓有遷轉，成均之說，灼然不錯，願公暫一赴之，仕止久速，泯於無跡，此吾夫子大段作用也。山鬼伎倆有盡，老僧不見，不聞無盡。左右前後伎倆，太原公不能以不見不聞處之，卻以獻於公。如何兒子無複得預選理，然不得更自有味，公意想同之不一。 |
| 18 | 王春陵 |
| 19 | 世貞久玷一壑，於世無所比數，濫竽留省，日抱歸悰，以故於我翁左右僅以公事，一再通咫尺之書。而邇者叨冒除書，方懼非任，而翁儼然以大教先之，謙光下臨，賁飾逾分，豈貞薄劣，所敢仰承。伏諗台履萬福，威德遠播，四夷賓服，八荒偃然。惟是兗、豫以南，江表中外，赤地千里，民無半菽。今雖賴聖恩隆沛，可以稍起溝瀆，而萑苻之警，恐將來未已，唯翁一留意焉。撫填之寄，則汝南張助甫、襄垣郭致中其人也。今雖起而未用，此不可緩也。役便聊爾附謝，輒申區區，伏惟鑒存不宣」。 |
| 20 | 馮侍讀 |
| 21 | 世貞向者，辱令先季祖少洲公道誼之愛，已待罪青社，則承令先叔祖冶泉公文字之契，蓋三十餘年矣。嗣後則竊聞尊父老先生，風猷政術，表著一時，至門下而遂晉讀秘書，入侍講幄，簪筆法從，冠冕詞林。如邇者楚棘、程義，雖僅吐一斑，遂爾踔絕。今古吾家，文恪文成，非所敢望也。世貞少而不敏，亦竊希慕觚管之業，而實無所成就。垂盡之年，不意複睹名世之作者。尋又聞考績恩綸，正當門下，如椽之筆，不勝踊躍。私幸念貞，行能下中，宦跡低薄，荊妻庸庸，閨閫孱婦，俱無可稱紀。若先公之盡瘁王室，南征北討，孤忠勁節，功大不賞，易世之後，始見褒旌。贈官祭葬，今已粗備，詳具所上志傳。行狀中，唯是先母鬱恭人裔出名家，端麗婉，嬺事先君以慎，待二孤以義家難。二載籲天，請代後死，十年克終，不懈於古。彤史差不靦顏，門下幸詧而詳著之，則我二先人地下之光，子孫世世之感也。不腆粗幣，愧不成享，唯冀亮存萬荷。 |
| 22 | 葛檢討 |
| 23 | 不佞貞以甲戌春獲瞻先，太保端肅公於朝列。尋竊從長公龍池先生於冏寺，俱沐杯勺，殷勤之歡，蓋至於今，耿耿焉。壬午之秋，門下袖然，領解東省，明年遂登鼎甲，讀中秘書。晉領史局於端肅公，蓋有光焉。而兒子騏亦竊玷南省，蹉跎濩落，幾複不偶，不意得預公車之席，而門下實司藻監焉。韓退之以不出大賢之門，下為懼騏，可以無懼矣。惟學術不加益志，行不加立，以負大賢之知，則懼滋甚耳。唯門下誨而朂之，乃所望也。世貞衰老無狀，久廢田野，誤中物色，竽濫留樞，今又謬叨恩寄，日抱小草之愧，唯懷賢狥知一念有不能自己者，敢因役便布其區區，伏惟照存萬懇。 |
| 24 | 沈純甫 |
| 25 | 貞辱老丈肝膽之契，前後見於尺牘者非一，而至靖廬，促膝澹園，夜飲數舊論，心不過一二昔耳。然與家弟僅三人，今其一已為異物矣。人間世缺陷，可嘆可嘆。自我老丈賜環之後，為除目所急，遂正九列。然高才直節，不能俯仰時趣，與政地少齟齬，奉身而歸，天下高之。且謂太翁、太夫人俱大耋，無恙老丈，得日視甘旨。寧以三公易介，惟是節聞，翩然有蓬萊之游，生事葬祭，了無所憾。二尊人真，福德人，老丈真孝子也。貞老矣，偶後家弟，死然去，死亦無幾。強顏而出，強顏而食祿。今又強顏而遷計，惟有一歸耳，天不悔禍根本之地，水則白波際天，旱則赤地千里，周餘之黎，靡有孑遺。老丈讀禮之餘，寧能恝然不置念耶？用行舍藏，固孔氏家法，然終不以蜚鳥之視而忘擊磬之心也。如何冗極，不能躬造幾筵，短些生芻，聊寄仰止，唯亮存之。 |
| 26 | 又 |
| 27 | 前者匆匆成一些奉奏先翁靈，幾得報書誦所惠志狀者，而後愧蕪辭之未能悉也。執事儼然，在衰絰中，猶不忘勤。存故人而顓使遠來，惠之以德音，申之以雅貺。蓋恍焉若複奉顏色於澹圃中，然益痛家玉樹之摧折，而欷歔不能禁也。老丈念及此，更益其黯然矣。世貞老矣，今以行役之便得治其私，所以未敢乞骸骨者，非其地也。月末強之任，苟完大讞，歲懇上書歸里，度老丈未即禫除，尚當呼舴艫徑造通德里門，結一浮家泛宅。緣第恐老丈蒼生之望與猿鶴相妬耳，天下事尚可為。若夔、龍、巢、許之地，無分蜀、洛，則宗社之幸也。見委黃庭俞、張二跋，敢不如命。第不能逃愧於續貂耳，冗次不一。 |
| 28 | 許孟仲京兆。 |
| 29 | 自公之別垂一載矣，忽忽如有所失，每念清苕菰蘆何異潁水門下，方侍奉太公，擊鮮飲醇，以窮無方之養，蓋終身欣然，樂而忘天下也。第今水旱頻仍，公私耗竭，計庚寅春夏之交，又當如戊子矣。大則潢池，小則萑苻，其兆已見，非得名世之才如公者數輩，分布要地，以綏凋攰，而銷禍變，將來不知其所終也，公亦有意念之乎？大學述一書及荅問數篇，僕不知古今本何如第覺公提掇喚醒精神，躍然得千古不傳之秘。王文成是單刀直入作用，為其徒說得虛幻，沒巴鼻公與之，雖不無小抵牾而實相發，即紫陽先生亦不能不以元功見讓也。秦中諸文，種種有意有色，而凌雲之材、扛鼎之力又能稱之，必傳無疑。唯雜詠一卷，雖佳境層出，而小涉議論，時露蹊逕，遠則唐人之清詣，近則陳王之自然，要須於此處小加留神耳。僕不才，然辱公之知若此，豈敢辭穅秕之導，俟得命以全著作，見委卒業，庶有以報也。暑氣初蠲，為道為天下自愛。 |
| 30 | 張助甫 |
| 31 | 向有一啟附吳山人去及報使者，書計當俱逹記室弟以六月初報政，至淮陰而有今命，歸哭亡弟，則群從泣血而舉，足下與明卿之些於殯宮，相向有餘，悲矣！八月杪，強之金陵，任決廁以正，上疏乞骸，而會台臣有得罪於其長者，計銓部當必外遷，謀以弟之不當報政，與銓部之不當，許欲媒卻而塞其竅，嘖嘖煩言，賴主上洞察之，更著為令甲，然弟意興消沮，了無複餘乞骸之章，苟不獲請，當再三請計半殘之身，旦夕為吾有矣！足下凡再與開府推弟私計之，寓宇之內，無一寸稔，地大，則潢池小，亦萑苻，勢所必至，非得才如足下者三四人鎮定之，吾不知所稅駕也。故人佘宗漢，明府過貴郡附此，此君詩在貞元、大歷間，而人則可當五。柳先生、元紫芝，不直以其官配也，唯足下念之，餘不一。 |
| 32 | 王師竹 |
| 33 | 伏審道體勝常，令問日暢，昨睹玉堂諸公以次遷擢殆盡，而我公宿德重望，乃獨巋然，行且奉及矣，武試事想當仰借，急欲得序論策一讀，以窺經濟大畧，僕賴庇以六月報政，至淮而拜新命，既獲免褦襶之勞，又不廢贈録之典，中間以便歸故里治其私，亦云幸矣！獨歸撫亡弟殯宮，對孤嫠累累，更增一段苦悰耳！不能遽割時趣，勉爾之任，第國是未定，國本未立，吐突進李絛出，水旱頻仍，疢癘為毒，前路茫茫，有何可據？高明必當饒定，見定力也，役便聊此奉候，並言區區外亡弟行狀，一帋附覽。 |
| 34 | 李本寧 |
| 35 | 夏初見邸報，內朝儀知足下已入金明，候除目不得適以報政。離金陵抵淮而有新命，返鷁故里，則不能時得邸報。久之，乃聞有大梁之補。中州和淑，八方所湊，道里適均於布宣，縣官之化為易。且七年前舊物，似非偶然者。第鳳凰池故人，步武八座，寧忍坐視足下折腰外服？賜環之召，當不遠耳。僕老而不能自決，遂挂世網。今既叨冒，此遷贈先覃，後於世法，若所謂榮者，殊不異波浪中一漚泡耳，何足論也？歸後撫亡弟殯宮，對嫠婦孤兒，累累滿眼腸，為寸折次第，收拾其遺詩文，梓之天下大矣。念能操千古觚翰黜陟者，獨公與伯玉、明卿三四君子，而亡弟皆得奉下風。今以風猷氣誼，托王元馭為志銘，伯玉任墓碑、趙汝師作傳，似可無憾。獨所恃以不朽者，其遺詩文詩文之所賴，以廣而久者，足下與明卿耳。彼玄晏之序，三都何能唐突不腆之幣？敢塵記室，伏惟鍳納為懇。 |
| 36 | 李使君養愚 |
| 37 | 昨因一材官候學院者，不得消息資盡告歸，為作數行計，已徹台覽矣。吾郡魚腹之餘，賴門下加意撫綏，蠲其繁苛，而賜之樽節二麥，亦遂有秋可以少回菜色，不意天未悔禍，兩月之間，旱魃為虐，播種之地，若焚若赭。聞門下為民，請命之誠，至厪且篤。此間三事，庶尹憂惶亦如之而了不之應。今計窮矣，即旦夕獲澍無及矣。計惟有亟飛報旱之章，然後按實續奏，庶幾當事者不以後時齟齬。然行之者兩台，而主之者實門下也。震崖、定宇、華松諸公，實同此懇，而貞敢先焉。惟亮而採之，幸甚！ |
| 38 | 陳都諫 |
| 39 | 向者以岩穴之蹤，樗朽之材辱，匠石見採，俾得備明堂欂櫨之一用，蓋私心感之，而不敢以言報也。丁亥之冬，僅一相聞，竟末由躬造門下，請教旋聞。晉擢天垣，陪與機政，大疏之在邸報者，往往寓正直於忠厚，先體要而後操切私心。儀之竊意，承滿考至，都得一望見顏色，欲有所攄吐。而今者叨新命，歸候旨於留京之近地，忽忽如有所失。方今三公九卿秉羔羊之操，諫官極骨鯁之選，慶歷聖德，此其時矣。然而國本未立也，國是未定也，國天未安也。此三者，必明公所深留意，而不佞之所拭目以俟者也。人役髮匆匆未竟，諸容嗣布不宣。 |
| 40 | 袁都事 |
| 41 | 僕以前月廿二日入叩，尊公高齋，握手劇語而出第，覺其膚色稍萎黃肌，體亦漸削，以後連得兩書，伸弇園虎丘之約，辭旨遒爽，書法蒼勁，曾未何時，而訃音至矣，天乎痛哉！僕不覺哭失聲，惘惘忽，忽累日夜，即擬奔馳，修生芻之敬，而病脾病目，方以身付醫藥，不能出門，僅一效薄賻於伯子。計兄此時已在苫次矣，聞尊公所感，微恙無所苦，頃即奄然，真人之去留固無礙也。名德位祿，幾無所憾，惟以百年為期，尚未滿願，耳聞兩台已上請恤之章，固宜爾也。諡法當得清簡，或端簡之義，正直無邪，一德不懈，於尊公稱也。馳奠之期，在中秋後，先此奉聞不一。 |
| 42 | 穆少春 |
| 43 | 前者劉侍御以令先太公之狀，來問墓表於弟，茲時忽忽為亡弟含辛勉爾塞白，並有不腆薌帛就托劉君奉寄，後得石東老書，知己逹矣，而未奉尊兄，一帋將無弟文，不足以為九京重耶？惶愧惶愧尊兄，孝思純篤，談禮之暇，他念不雜，必有著述之大者以垂後。若東老榮位隆崇，委寄專篤，而能持之以勤，守之以默，且遂舉雄真，足慰吾曹，屬望僕老矣，再疏乞歸而不獲請，兩具讜言，草而不見，庸兒子之幸薦，不足以解亡弟之至痛，如何如何已飾容棺之墟？於先君子側得請之後，即消揺俟期而已。適汪山人沂去附此。此《老》七十九而游不已，詩思亦不衰，云：與尊兄有故契，貪一相聞，第不知其能逹遲鴻台否也？外二刻專為亡弟者，附覽不一。 |
| 44 | 《弇州續稿》卷一百九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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