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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略类》[View] [Edit] [History]

·有武略者得巴图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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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朝以巴图鲁为勇号,获赏者荣,得清字者尤荣。巴图鲁之称始于元代,致死疆场之义,盖奖其为勇士也。有武略者始得之。

汉族将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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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朝从龙诸佐,蔚起关外。及圣祖平三藩后,则汉族名将西北为多,如提督侯爵张勇及子云翼;提督男爵梁化凤及子浙闽总督鼐;提督子爵王郡及子总兵守乾;提督陈福及子提督大用;广东提督殷化行贵州提督杨天纵;提督副将军董芳:皆陕西人。云南提督伯爵赵良栋及子广东总督宏灿;巡抚加总督衔宏爕;提督将军王进宝及子总兵用予;提督岳升龙及弟提督超龙子威信公大将军锺琪;提督锺璜孙巡抚浚;提督马际伯及弟提督见伯、总兵觌伯、副将显伯;提督潘育龙及侄孙提督元善;提督韩良辅;总兵师帝宾及子提督懿德;提督樊廷及子总兵经文;又兄弟总兵康泰、康海;总兵图形紫光阁高天喜:皆甘肃人。及三省教匪靖,而蜀将竞兴。东南海贼横,而闽帅继起。至于粤寇荡平,凡著名将帅尽隶湖南。剿捻之役,参以皖将。二百馀年以来,以一省人材备五等封爵者,前惟四川,嘉庆中,十七省提镇,四川居十之九。后惟福建、湖南耳。

丹竹勇冠一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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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竹者,江西安仁某寺僧,罗山王起师时三十六将之一也。勇冠一军。尝从揭重熙袭抚州,猝遇将军王得仁,丹竹以步逐马,刃及得仁面,几获之。后金声桓过安仁,闻其病,遣九骑往缚之,丹竹力疾起,呼所部十馀人伏于隘,而单身入酒肆。金骑虽知其为僧,然不知其即丹竹也。因问:「识丹竹乎?」遽应曰:「我是也。」拔剑杀二人,七骑者上马驰,遇伏,获其二。再前,又获其三,得归者才二骑耳。金过广信,丹竹以木桩置水中,舟尽碎,多泅水死,丹竹尽其所获而返。

转菴和尚说韩大任就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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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菴和尚俗姓孙,名旭,馀姚人。尝中顺治丁酉武科。有盗邱甲聚不逞数百人,为闾阎害,邑令不敢撄。慨然曰:「目睹乡里受害而不救,非人也!」因选强弓利矢,命壮丁负韊夜攻其巢,咸射杀之,独邱甲潜逃。隐恨刺骨,挟蜚语,讼诸邑中。邑令与之素有隙,因诬其通海,置之狱,乃夜毁梏逾垣出,亡走滇南。吴三桂叛,伪将军韩大任招至帐下,极赏之,曰:「奇男子也。」大任屡寇萍乡,为安亲王军所阻。吴促其师期,大任爽然曰:「吾竭力以事吴王,何相迫若是之急?」孙闻而悦曰:「此丈夫报国时也。」因说大任曰:「将军之事吴王,已至矣。为之辟地攻城,战无不克,数月之间,招徕数郡,未闻王有尺寸之奖。今一旦偶愆师期,即肆意辱詈,待以奴隶。兵戈方始,其慢士已如此,吾恐钟室之祸,复见于君也。」韩色沮。会姚启圣往招抚,大任疑未决,复进曰:「今大清恢复闽越,事业已成,吴王之败,在于目睫,将军何尚作儿女之态也?」大任乃从抚。旋剃发为僧,居杭州侣云菴,号转菴和尚,年八十馀始逝。

王文靖疏请诛吴应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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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癸丑十二月,吴三桂反书至,一夕,都城内外所在火起,盖三桂子应熊方以尚主在京师,其党为之也。王文靖公熙疏请将应熊速正法,传首楚蜀,以寒老贼之胆,绝群奸之望,而激厉三军之心。应熊寻伏法。始,三桂恃鸱张之势,子又戚懿,朝廷必不杀,以为之招。及闻应熊死,惊悖气夺,遂底于亡。

图文襄才略出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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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文襄公海,马佳氏,辅翊世祖、圣祖,功业卓然。初,为中书舍人,负宝从世祖之南苑,上心识之,立授内阁学士。不数年,洊至大学士。康熙初,奏茅麓山之捷。甲寅冬,吴三桂既叛,察哈尔复蠢动,事闻,圣祖忧之。孝庄后曰:「图海才略出众,曷任之。」乃即召见,授以将印。时诸禁旅皆南征,宿卫尽空。因奏请选八旗家奴之健勇者,得数万人,令翌日聚德胜门。是日黎明,至教场检阅毕,疾趋以行,不许夜宿。每至州县村堡,命众奴掠之,获金宝无算。不数日,抵察哈尔,下令曰:「前此所掠,皆士庶家,不足为宝。今察哈尔承元后数百年之基,珠玉货宝不可胜计,汝等终身富贵也。」众踊跃,夜围其穹庐,察哈尔部长布鲁额不及备,擒之。图分散财帛,奖励士卒而归。陛见时,圣祖责其掳掠宣府等郡县,以有司劾章示之。图谢曰:「臣实无状,惟以舆儓之贱,御方强之敌,若不以财帛诱之,何以得死力?然上待臣奏绩而后责之,实上之明也。」圣祖大悦曰:「朕亦知卿必有所为也。」复命西征,因请豁所过租税,以恤边氓。

许氏精韬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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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氏,奉天铁岭人,为镇平将军一等男、諡襄毅徐治都夫人。精韬钤,善骑射。偕襄毅出兵,每自结一队,相为犄角,以故战功居最。康熙甲寅,吴三桂犯湖南,襄毅往援彝陵,夫人驻防江口。丙辰,镇将杨来嘉叛应谭洪,夫人脱簪珥犒师,晓以大义,沿江剿杀,屡却之。八月,猝犯镇署,夫人中礮歾。将军蔡毓荣等具状以闻,特旨优恤,予云骑尉世职,以次子永年袭。荫袭自母氏得之,殊仅见。

蔡毓荣夙有将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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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隆初,宗室杜某任安徽按察使,有画士年九十馀,貌奇伟,自;号衣衣道人,杜善遇之。一日,泫然泪下曰:「某本满人,康熙丙辰,初从满洲某将军征吴三桂,将军以军降,某耻为其下,乘夜潜出,流落江湖,以卖画为活。」因言:「当日满洲诸将,自贝勒尚善一路外,皆怀二心。有欲举襄阳以北降者,赖夙有将略之蔡毓荣持之以免。故屯兵岳州城下,八年不战,诸将皆闭营垒而已。后幸吴死,其党自溃。又闻东西两路屡次奏捷,始不得已进兵。东路为康亲王,西路为马文襄公。及贼平,诸将皆蒙上赏,而东西两路反以败亡致罪,良可慨也。」

于清端剿抚兼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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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三桂之变,全楚震动,土匪蠭起。时于清端公成龙守武昌,剿抚兼施,计擒大冶贼黄金龙,斩之,降其众数千。捷闻,巡抚张朝珍持露布示僚属曰:「人谓我不当用醉汉,今定何如?」盖清端尝襄事秋闱,陪大吏觞两使者,抵掌论时事,饮数十巨觥,闱中皆笑其酒狂,故张及之也。

希佛奇谋致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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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藩之叛,诸将率多逗遛不战,拥兵自卫。惟护军统领希佛累战有功,多以奇谋致胜,军中呼为赛诸葛。康熙庚申元夜,统军攻衡州。贼将夏国相、胡国柱拥重兵守之。希谓众曰:「衡州为吴逆伪都,防御极严。若使豫为治具,难立克。顿兵坚城之下,最为兵家忌。不如乘今夜令节贼疏懈时暗袭,此李诉入蔡计也。」因连夜趋兵抵城下,贼果皆酣饮,一鼓下之,夏胡仓皇跣足遁。乃抚恤残黎,湖南都郡传檄而定,为南征第一战功。

半边红饶将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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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三桂兵之直逼长沙也,满洲某镇将,年老而性怯,即欲以城归降。时有张游击者请战,数有功。张饶将略,喜著羊绒绛袍,单马入阵,战酣,辄袒露半袖,骁勇绝伦,军中号曰半边红。后镇帅忌之,诬以他罪而置之法,一军皆哭。

黄性震密陈平台方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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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癸亥,平海寇郑成功,发踪指示,以姚启圣为首功,而实多出于漳浦黄太常。方启圣奉命入闽,太常谒军门,条平海十便。启圣用其策,相与密谋,伺间出奇,先收诸要地以蹙其势,乃大开修来馆于漳州,来降者予官服车骑,即亡,无所问。卒有亡入贼者,皆夸示所有,贼心动。谍至,密使诸营厚款之,谍即以情输。战有日矣,或塓馆舍,盛供具,大书某镇某官公馆,声言某月日某将当来降。贼互猜贰,归者日众,贼党日孤,乃一鼓而下十九寨,遂复海澄,克厦门。澎湖一战,郑克塽面缚求贷死,海寇以平。方诸将克厦门时,议悉诛贼党,而以其子女资财犒军,启圣申禁令,全活数十万众,亦由太常密请也。太常总藩湖南时,适武昌夏逢龙乱,已陷四府,廷议出京军,圣祖曰:「湖南有黄性震在,彼佐平数十年海氛,何愁么么跳梁辈。」时抚臣亦拟请兵,太常第主静镇。未几,逢龙果诛死。

施琅善水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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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襄壮公琅少有识度,膂力绝人。通阵法,尤善水战,谙晓海中风候。明末从军,讨山寇有功,授游击。尝隶黄道周麾下,道周不能用,乃谢去。郑成功托明遗民栖海上,以琅为左先锋,而心忌其能。琅以法诛逃将,成功怒,执琅,囚其家属,琅脱身归本朝,父与弟皆遇害。成功后悔之,尝曰:「楚国之祸,其在子胥矣。」康熙癸亥,琅平台湾,成功孙克塽率其属迎水次。人谓琅必报仇,琅曰:「绝岛新附,一有诛戮,恐反侧不安。吾所以衔恤茹痛者,国家事重,不敢顾私也。」宣布诏书,抚纳降附,遣克塽等次第渡海,至内地待命。

漳浦蓝氏多将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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澎湖之战,漳浦蓝理实为前茅。敌舰蔽江迎战,礮中过腹,肠出矣,血淋漓,族子法为掬而纳诸腹,四弟瑗傅以衣,五弟珠持匹练连腹背交裹之。理大呼杀贼,不暇顾也。有荷医治之,卒无恙。台湾平,入都,抵赵北口,遇圣祖车驾出水围,马凝立,不及避,乃舍骑,步入粱园中。驾至,遣侍卫问谁骑,蓝乃出曰:「臣蓝理从福建来。」圣祖问:「是征澎湖时拖肠血战之蓝理邪?」奏曰:「是。」召至前,问血战状,解衣视之,为抚摩伤处,嗟叹良久。嗣专阃浙省,每遇南巡迎谒,圣祖辄指其面,语诸王公以拖肠血战状。又引见皇太后曰:「此破肚将军也。」理之诸弟,皆以平台功加都督。瑶功最多,未仕卒。瑗至金门镇总兵,与理皆喜书擘窠大字,扬盾一跃三四丈。珠官参将,勇不让诸兄,而性敏嗜学,能背诵《通鉴纲目》,不遗一字。

宋荦镇抚哗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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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戊辰六月,商邱尚书宋荦奉命抚江西。舟次芜湖,闻楚北兵哗,西江震恐,亟鼓棹入南昌,抚慰之。莅事未十日,突有奸徒李美玉、袁大相勾结,以酉字帖授其党,将以诘朝谋不轨。既侦知奸谋,乘夜计擒二元恶,旦即悬首藁街,馀党遂散。

韩杰殷用兵合六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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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杰殷,朝鲜忠臣明琏孙也。康熙时,任正红旗护军统领,随经略莫洛西征,分防延安花马池。副将朱龙既叛,进攻吴堡,韩往救之。见贼营河西,乃曰:「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黄河巨浪浸天,贼不防我飞渡,可出奇致胜也。」因命偏将造筏,若计日渡者,夜率健卒五百,抱马鬣而涉,暗袭贼垒。朱龙仓迫授首,三边底定。又于通渭、伏羌等处偕张勇奏捷。后马文襄公督师,面奖之曰:「君素不识字,何以用兵顿合《六韬》若此!」

王进宝降保宁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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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进宝下保宁,贼将据邑不降。进宝披襟而语之曰:「何不射我?」贼众愕然。因说以顺逆,贼开关延入,井里不惊,曰:「此仁义将军也。」

高文良抚邓横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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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庚子,汉军高文良公抚粤西。邓横苗叛,单骑入寨,宣布朝廷威德,苗众投刃拜马前,受约束而还。雍正初,迁云贵总督。高为人渊深,勤于治事,胸摩文案,肉胼起。累任盘错,不喜功,不酿乱,奏刀砉然,关节开解,所至,人咸怀之。

年羹尧兵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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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正癸卯,年羹尧征青海,营次必传令云:「明日进兵,人各携板一片,草一束。」军中不解其故。比次日,遇塌子沟,盖淤泥深坑也,令兵士各将束草掷入,上铺板片,师行遂无阻。番人方倚此为险,不意大兵骤至也,遂破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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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西藏时,一夜,漏三下,忽闻疾风西来,俄顷即寂,急呼某参将领飞骑三百,往西南密林中搜贼,果尽歼焉。人问其故,年曰:「一霎而绝,非风也,是飞鸟振羽声也。夜半而鸟出,必有惊之者。此去西南十里,有丛林密树,宿鸟必多。意必贼来潜伏,故群鸟惊起也。」

岳锺琪谋定后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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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锺琪,字东美,号容斋,甘肃兰州人。著有《姜园》、《蛩吟》二集。身长七尺,骈肩善射,饮食兼人。性严毅,善将兵。每登坛,将弁股栗,部伍整肃,无敢哗。士卒疾苦,必躬自拊循,以故人争效命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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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己亥,西藏达哇蓝占巴等叛,从征至察木多,侦知有准噶尔使者在其地,诱各番酋守三巴桥,遏官军。三巴桥者,进藏第一险也。乃选能番语者衣番服,驰至落笼宗,擒其使者五人,杀六人,诸番以为神,相与匍伏降,无梗道者。番中有黑喇吗者,号万人敌,岳以计手擒之,遂下喇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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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正癸卯,青海罗卜藏丹津寇西宁,抚远大将军年羹尧奏授岳参赞大臣,飞檄行调。岳沿途相机剿抚,自松潘至西宁,五千馀里,烽烟肃清,青海为之夺气。年命征尔格弄寺喇嘛罗酋党也。于华里,华里有山甚险,其下五堡环峙,寂无人声,岳曰:「是有伏也。」遣骑搜之,堡内贼果起。岳以三千人分为三,追杀贼万馀。甲辰,出塞,抵喀喇乌苏,斩贼千馀。尾追一昼夜,乘胜前进。路见野兽奔逸,岳曰:「此前途有放卡贼也。」蓐食疾驰,果擒百馀,自此罗党探信者为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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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之用兵,尝谋定后战。定西藏,平青海,率以谋略为先。有邸在京师正阳门外,其建筑悉按奇门法布置,居者动之,则灾患立至。固可想见其规画也。

陈仙掌纵论形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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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载华,字仙掌,乾隆时,尝以武举充洞庭标弁,曹耀珩屡访之,时陈年已四十有四矣。见其晨系刀剑上马谒大府,夜则烧烛坐谈,纵论形势及西征戎马事,指画掌上。偶弯强弓,雄杰自喜。曹笑而抚其背曰:「此固吾十年前之仙掌也。」

策零知兵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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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勇亲王策零面白晳,髭数茎,状不类蒙古人。饶将略,有元臣木华黎所著兵法,世藏之,故用兵多合古法。掌大将军印几四十年,未尝戮一偏卒,曰:「三世为将,道家所忌,吾敢恣意杀戮,贻祸后人耶!」弟郡王车克登布以勇捷称,高宗尝以霍去病、曹彬比之。孙拉旺多尔济有祖风,尚和静公主,掌宿卫四十年,所领将卒,无不用命。和珅当权,诸臣奔竞其门,王独与之梗。嘉庆癸亥春,有成德之变,喀拉沁贝勒丹某为刺伤,王以手捘其腕,德莫能支,遂被擒。

鄂文端善将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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鄂文端公尔泰节制滇南七载,相从者多智勇之士。尝命张广泗征花苗,开筵设乐,设笑竟日,而不及兵事。及暮,张不得已,请将略。愀然曰:「老夫误用人矣!夫转运糗粮,整备甲仗,惟老夫是问。至于兵机难测,转瞬变易,惟在临事处决,安有预定机谋而能胜人者哉!」张慑服。哈军门元生、董将军芳皆出其幕,为一代名臣。此数人者,至其家,皆执酒扫贱役,其家亦佣仆视之,如郭汾阳之于李西平、马北平,盖善将将者也。

海兰察进歼敌而退全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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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隆朝名将,以超勇公海兰察为冠。结发即从戎,每临阵,辄微服,率数十骑,绕出贼后,知何处有隙可蹈,辄冲入贼队,左右疾射,使其阵乱而官兵乘之。且能望云气,以决贼势之盛衰,战事之胜负,而又察山川脉络,知安营汲水之宜。听地窖,识贼马之多寡;验马矢,料敌去之远近。即仓猝间手弹弓弦,亦能预测利钝。以故进必歼敌,退亦全师,操纵神奇,诚不可及也。

赛冲阿纪律严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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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宗建立健锐外火器二营屯郊圻,命综理王大臣勤加简练,赏罚严信,故满洲武臣多出其间,如德楞泰、赛冲阿其尤著也。赛本寒族,膺健锐选,屡建功绩,洊至吉林将军,德倚之如左右手,与杨时斋少保名相埒。后以积劳内迁御前大臣、领侍卫内大臣,实行伍中所仅见者。行师纪律严明,家无馀赀。文员间有馈遗,皆立赏士卒,云:「此皆汝等之劳瘁所致,余何敢厚蓄也!」仕至极品,惟藏皮裘数笥,屡顾之曰:「微末士卒,宦囊殊可观。」性雍容,不问家人生产。纪纲以簿书进,即麾之去,曰:「有汝等何用?此琐事,尚烦乃翁耶!」

黄文襄运粮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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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隆中,汉军黄文襄公廷桂督陕,时西域用兵,剿抚并用,粮运维艰。黄以为当先安内而后攘外,外夷跳梁,国无大损,若因军需驿骚,致内地有事,则所系者大。乃命运粮车十家抽一,厚其值,许乘便鬻物,民踊跃争先。又以粮待尽而后运,则士饥;马待缺而后补,则战衂,命安西至哈密沿途开池畜豆,马行且喂,故驰千馀里愈壮。台站有缺米者,曰:「吾抚兰时,曾买谷三百万石,分存河东西,正为此耳。」盖久知高宗之欲西讨也。

宋元俊献三路进兵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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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总兵元俊,字甸芳,以武进士任四川阜和营游击。乾隆辛卯,金川酋索诺木袭杀革布土司,其党小金川酋僧格桑亦发兵侵明正土司,据班斓山,阻官兵进路。被害者相继告急,总督阿尔泰知其素得夷心,命抵贼巢,责问原委。至刮耳崖,索诺木迎谒,诡以革番内变为词。宋知其诈,归告阿曰:「两酋犄角为奸,阳顺从而阴怙恶,非大创不可。如兴师,当先取小金川。」献三路进兵策:一从班斓山直掠小金川门户;一从贲碛截取甲达金山梁,救达围而趋美诺;一绕小金川尾闾,由约查进攻逊克宗。阿奏闻,高宗命副将军温福、提督董天弼分路进兵,总督阿尔泰驻后路,居中控制。

阿文成独操神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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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文成公之在军也,恒独坐帐中,秉烛竟夜,以饮酒吸淡巴菰自遣。有时拍案大呼,间以长啸,则翌日辄有奇谋,而出阵必奏凯矣。文成固神算独操也。

阿文成移营先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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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隆壬辰,阿文成公征金川。一日,安营已定,忽传令迁移,诸将以天暮,力阻。随发令箭云:「违者立斩!」军人虽从之,而不免怨诽。迨昏夜大雨,前此营基,水深丈馀,几可漂没,咸诧为神奇。阿曰:「我有何异术?特见群蚁移穴,知地热将雨耳。」

梁朝桂鬬才不鬬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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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督梁朝桂少为黔中步卒,从征金川,勒乌围为贼垒之险歧处,两次皆不能进,阿文成公围之经年。梁奋然进曰:「朝桂闻之,将恃鬬才,不鬬力。今贼垒坚碉丛立,我兵仰攻,彼据建瓴之势,人非木石,焉能抵枪礮?是殃民也。不若觅他岭嶂贼所不守者,绕道攻其后。贼进退失险,我兵合击,狄武襄所以下昆仑也。」阿奇其言,与卒数百,竟歼贼殆尽。

张芝元计除金川贼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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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兵张芝元,川中人。从明亮征大金川,有番僧某,为贼侦泄军中事,张进言于明曰:「军中机宜,动为贼觉,兵家大忌也。今番僧某受我封号,阴为贼谍,非翦除之,贼无灭日矣。」明韪其言。会大风雪,命张率数十人为出差状,宿寺中。张故通番语,自取囊中脯鮓,与僧煮酒痛饮,情甚欢洽。僧醉眠,张出寺聚柴焚之,僧皆爇死,贼谍乃断。

陆朗夫靖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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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中丞耀,字朗夫,吴江人。乾隆壬申举京兆,补中书,入军机,傅文忠公倚为左右手。迁州郡,以廉直称。风骨秀整,静气迎人,虽恂恂谦谨,而临大事则屹不可动。甲午,寿张王伦作乱,距运河甚近,人情汹汹,争欲闭城。陆不可,曰:「寇未至,先闭城,是示怯也。且乡民争入城,何忍弃之?」乃募乡兵拒守,而身坐城闉,弹压稽察。贼知济南有备,乃不敢南向。

邹湘为年羹尧运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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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左邹湘,貌突兀,有韬略。初,读书别墅,某夕,闻门外有鼾声,出烛之,则一皤发叟方卧门侧。闻启门声,惊醒,谓夜深迷途,愿假宿于此,许之,延入耳舍。黎明,叟已逸,不知其从何出也。壁有题字,则约湘会于郊野之期。如期往,叟方据溪石坐,怒曰:「孺子何后期?当以后五日来。」又至期,夜半即往。少选,叟至,跽而求教,叟与以一书,曰:「子归而熟读之,王者师非异人任矣。第子非青紫中人,毋恋恋仕途也。」叟言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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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中所言,为奇门遁甲之方法,山川关塞之形势。于是思远游,挟策干当路,豫、晋、秦、蜀悉周历焉。先投岳锺琪,语不合,乃去而谒年羹尧。年礼贤下士,相得甚。一日,预宴,方拇战,湘亟索巨觥,吸尽,喷之地。年大诧,湘曰:「秦城火方炽,以此灭之。」年驰檄询之,果于是日火,有倾盆之雨,挟酒气,火遂熄。自是奇之。逾月,而年遣校运辎重赴边,首途久矣。一日,年坐厅事,议军务,湘侍坐,忽起立鞠躬,作蹇裳拯溺状。年大惑,意其骤得痴疾也。诘之,湘曰:「校归,当知其故。」未几而校至,言:「舟覆中流,彷佛若有神援之者,因得免于溺。」年咋舌称叹。时金川贼猖獗,王师屡败绩,求计于湘,湘曰:「贼虽飘忽善战,特多方以疲我耳。军无宿粮,势已穷蹙,惟当坚守堡塞,徐伺其敝而亟乘之,鲜不济矣。」年从其计,乃一鼓克之,金川于是遂平。湘运筹帏幄,灼知敌情,殆亦天眼通之流亚欤?年以湘有功,欲奖以官,湘固辞不受。时乾隆丙申也。

阿文成能使部将用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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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隆辛丑夏,阿文成公方视浙江海塘,高宗遣和珅往代之,命其征撒拉尔之回。和至,语文成以诸将骄蹇不用命以至失机。旋问文成进兵状,文成默然,惟传令诸将,期以次日黎明集辕门。和坐其侧观之,每呼一将,授以方略,诸将皆唯唯。海兰察夙以权谋自负,独于文成受命惟谨,无敢忤也。

赵翼知城不可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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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隆丙午,阳湖赵云松观察翼乞养归,值台湾林爽文作乱,浙闽总督李侍尧自浙赴闽,治军事,赵偕往。台湾镇总兵柴大纪以易子析骸入告,谕镇臣以护遗民内渡,命李拆阅,仍封发。李示赵,赵曰:「柴总兵久欲内渡,畏国法,故不敢。一弃城,则鹿耳门为贼所有,全台休矣。且以快艇追败兵,澎湖其可守乎?大兵至,无路可入,东南将不可问。宜封还此旨,某已代缮摺矣。」李悟,从之。翊日,接追还前旨之谕,及批摺回,李膺殊赏。

福康安能用海兰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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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隆丁未,台匪林爽文平,高示召见德少司空成,以福康安视阿桂何如询之。德奏云:「阿桂能指撝海兰察,福康安则极力周旋之,方得海兰察之力,以此不如阿桂。」上云:「汝所言亦是。但阿桂出师西域,海兰察系末弁,夙感阿桂拂拭之恩,故愿效驱策。海兰察为金川参赞,福康安尚系领队,一旦骤临其上,不能不谦谦自下,倚为干城。两人境地不同,福善周旋,是以平贼。」

和琳济军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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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隆庚戌,用兵廓尔喀,制府和琳督粮饷。以久战荒徼,艰于转运,乃命驱羊负米以济军食。

海兰察用兵善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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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兰察生有神力,矢无虚发,中者辄死。用兵由天授,善以少击众。乾隆壬子,从征西藏科尔喀时,至吉龙,两大山间阻深溪,溪岸可容一足。驾桥,则敌争之,石礧雨下,声若雷鸣。将军福康安计无所出,问策于海,海笑曰:「此易攻耳!予我人五百,八日粮,勿问我所往。」乃嘱翼长某速备桥材,八日后驾之,当无一人敢争者。海令故严。及驾桥,敌争如故,皆曰:「不意海兰察今乃妄语,贼满山来,何谓无一人?」正疑虑间,敌乱,左右奔。山上火发,见我兵矣,群指曰:「彼岩间端坐者,非海耶?」急渡,合而歼之。福康安设酒问其故,曰:「用兵无他,在善思耳!此涧水也,非江非河,源近,发源之山必相连。沿涧行,流渐细,百里外果得山梁。逾梁行两山,望见贼营,众伏草间待期,如兽遇猎,不敢动。戒士卒勿语,恐逻者闻。五百人块然如木石,顾度长日如年耳。粮尽而期至,贼空营以争,吾据其营,斩守营贼,以上攻下,虽贲育不敢抗,况惊蛇乱窜乎!」福叹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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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貌恂恂,讷于言。然负气好胜,与权贵龃龉。和珅尝讦其在陇西收受皮毛等物,高宗笑曰:「海兰察能杀贼,收皮物以御寒,何必诘责?汝辈不能杀贼,亦岂能谢绝人情耶?」和大惭沮。

陶世凤安反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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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隆中,陶世凤知新兴县,监生赵简祥合七邑匪徒,歃盟为不轨。世凤躬率壮勇,猝擒其魁,获逆名簿,佯笑曰:「封官授职,是优伶演剧所为,讵可呈上官耶?」当众焚之,反侧乃安。

杨芳善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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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诚斋军门芳,贵州人。入行伍,藉军饷赡家。乾隆乙卯,楚苗窃发,毗连黔境铜仁诸苗,亦乘时蠢动,攻铜仁寨。游击孙清元欲弃寨避之,杨奋然曰:「芳闻尺地寸土,莫非为天子所守,奈何委于贼?」孙壮其言,战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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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福文襄王督师,命诸将移寨。闻败,怒,欲置孙于法。孙叩首曰:「非卑将之过,皆杨芳一人意。」王召杨至,诘曰:「汝何人?敢抗吾法!」杨大声曰:「芳幼读圣贤书,惟知忠孝。今寨虽小,天子所付畀,若轻弃,是违君命也,故芳欲一战以扬士气。其胜与否,自有主之者,非芳之罪。如使芳执殳效命,早马革裹尸矣!」王异之,命为亲军,日见委任,不数载,官至专阃。芳与杨时斋军门遇春为布衣交,遂通谱。芳善谋,时斋善战,二人如左右手,不可须臾离。镇陕安,政令宽洽,民感其惠。尝陛见,署篆者暴虐,激变营兵,乱军蒲大芳揭竿起。然感杨旧德,曰:「杨夫人在镇,勿杀害。」乃共舁夫人轿送出南山,叩拜去。

刘清降川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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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清,贵州抚顺人。以拔贡起家,官蜀,有「青天」之名。嘉庆丙辰,教匪王三槐倡乱,刘方由县丞迁知县,贼知其名,遇战辄逃。川督宜绵尝命招抚三槐,三槐随至总督营,约率所部出降,然实诡觇虚实,无降意,还营复叛。丁巳,刘复至罗其清营,其清故部民,甚德刘,刘望之大哭,其清亦哭,即请罪,留宿其营,奉牛酒,听约束惟谨。复遣卒导之徧入徐冉、王冷各贼营,皆开垒列队,迎送如礼,惟孙士凤戎服踞坐,刘望之拱手,亦即下座,语多桀骜,然终不加害。翼日,檄使乡勇罗思举持谕其清,其清恃其众,终无降意。及戊午,川督勒保攻三槐于安乐坪,数日不下,策无所出,乃复令刘赴贼营招抚。时刘已由南充令骤迁建昌道,三槐恃前此出入大营无忌,约重质,始出。勒乃令前随刘至贼营之贡生刘星渠及都司某质贼营,三槐遂诣军门。后俘至京,廷讯,供「官逼民反」。上曰:「四川一省,官皆不善耶?」三槐曰:「善者惟刘青天一人耳!」自三槐被擒,他贼首疑惮不敢出,故功不时就。而贼卒深信刘,前后招降川东贼二万,皆遣散归农。

百菊溪降张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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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菊溪尚书龄再任粤督,时海盗充斥,遣臬使温承志、朱白泉入盗舰,说匪首张保降,保观望未决。朱觇知其妻郑一嫂颇勇健,为保所畏,乃设法说之。郑慨然曰:「同辈中几见有白首贼耶?」遂谓保曰:「向来海上诸雄所以能肆掠者,因督臣懦弱。今百公健吏,反前所为,必欲尽殄党类,以报天子,若不及早稽首军门,其兵朝暮下,妾不欲与君同为虀粉也。请断袂,各行其志。」保惧,遂降。

龙么妹有将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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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么妹者,贵州水典土司龙跃妹也。文襄公勒保征仲苗,檄调土兵,跃病,命么妹驰抵军门。么妹年十八,长身白晳,有将略,出入矢石间,每战必捷。时大兴舒位为勒记室,勒为么妹执柯,将归舒,舒婉辞,因作诗以纪其事。

强忠烈首破李文成逆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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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庆癸酉,有天理教匪林清之乱,滑县令强忠烈公克捷实有社稷功。强初莅滑,有退吏方颂系,白其诬,出之。吏感激,思自效,詗逆谋以白强。强密申太守,请调兵为备而后擒之,太守不应,且属毋张皇生事端。再申,又不应。九月,匪载兵二车入滑,强知事急,又以申于守,答如前。强曰:「兵不得调矣。」顾其下,「吾欲遂擒之,何如」?吏役多感强,愿尽力。遂突入李文成舍,絷而归。文成,贼中渠恶,主滑事者也。强坐堂皇,严诘谋叛状,暴笞,断其胫。文成及其党二十四人皆具服,乃鐍之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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贼夜劫文成出,遂举事,强闻变,率吏役御贼。巷战良久,贼益众,吏役争拥强出城,将奔开封,求扰兵。旦至封邱,封邱令全福劝少休,飞骑白太守。守曰:「吾闻滑破,谓令死矣。已申省,强君义当死。」全福匿郡檄,从容语强:「闻贼据滑,势张甚,非厚集兵力不能击。滑旦夕不得复,奈何?」强大恸曰:「城不得复耶?吾死后矣!」起立,问:「有朝服乎?」曰:「有。」朝服至,乃望阙北面再拜讫,为书致其同年席元榜,属善教二子。谕二子事席如父,赋诗一章,谓吾必为厉鬼杀贼,乃缢。时后城破三日也。

杨忠武用兵心术专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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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忠武公遇春,髯长三尺许,经大小二百八十馀战,无不身先士卒,未尝受创。尝云用兵须心术专一。平张格尔凯旋,兵初过州县,横甚,殴知县。报闻,反见责。杨意不谓然,比至,捆责带兵官各四十,受责者五十馀人,斩殴官者以徇,兵不敢复哗。在固原任二十馀年,每营简练精壮三百名,以擡礮列前,继以鸟枪,十人一长,习进步连环枪,以次弓箭刀矛,喷筒火弹,层层护之,用马队翼于左右,曰「速战阵」,称劲旅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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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严于训子,其谕大儿国佐云:「现在川中永北,倮夷不靖,将来制军必然前往边界,督兵剿办。如有此信,我举家大小受恩深重,尔自应告请带兵,跟随前往。尔此时年正强壮,正可操练本事,学习见识,万不可赋闲。即如带兵打仗,全在鼓励士卒,驾驭得宜;筹粮散饷,时时调剂;赏罚公正,同受甘苦,方能收揽其心。对敌打仗时,旋探旋进,切不可大意。若能平日恤兵,兵亦顾将,同心协力,自然所向无敌。至于打仗之法,务在迅速,随机应变,不可迟疑。为将领者,首以地利为重,次要眼力照料得准,脚跟跕立得定,切不可少有畏怯。必须身先士卒,人人自必奋勇直前,一鼓作气,断无不制胜之理。若一味自恃勇敢,敌一人者也。此中机宜,要尔审度,切不可看奇门及行军宝镜,拘定时日,坐失事机,关系甚重。吾一生全不讲究此等学术,全靠心术专一,上可以对天,下可以对家,此系我平生得力之要法,未尝不屡战而屡胜也。要尔领略诸事,谨慎而行,方可以仰报圣恩,并可以副我期望之苦心,尔亦不枉作将门之子也,尔其勉之!」

王廷赞以石子掷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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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人苏四十三之乱,攻兰州城甚急。西门外即黄河滩,多石子,布政使王廷赞预令运城上,回至,掷之,故不得近。回又于西门外关帝庙神座下掘地道,已至城内矣,实火药其中。方燃药线,忽大雨如注,线湿不能发,遂止。于是恨神不佑,尽拔其须而去。

长龄勾摄张格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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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匪张格尔作乱,陷四城,以大学士长龄为扬威将军,率兵征之,收复四城,擒获张格尔时,适为道光丁亥除夕。长奏凯,有句云:「开九重之阊阖,欢传凤阁椒花;听万里之铙歌,喜溢鳌山灯火。银旛彩胜,祥光争耀于红旗;玉烛金瓯,瑞气常凝于紫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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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格尔潜逃,有议请割弃四城者,有议屠戮叛众者。长以四城失守,援兵未至,且出卡即外夷部落,脱使群起疑惧,是为张添羽翼,而与四城为劲敌矣。于是胁从者使出卡,眷属得免缘坐,藉以勾摄张,卒入卡就擒,人莫不服筹画之善。

王廷兰献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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鸦片之役,哄于广州,英船乘潮进港,搁浅数日,不能动。王廉访廷兰请以快蟹艇四面围烧,必无所逃命,大吏韪之而不从。他日,义律乘舆出入廛市间,王曰:「及此,遣敢死士十数辈,直前擒之,特囊中物耳。」当事以时方议和,止之。英人之趋乌浦猎德也,列舰六十有九,香港毡帐,去其大半。王欲乘香港空虚,以一军袭其巢穴,而别用重兵守泥城,俟其进省河,游兵与战。急选精锐,由花地断其后路,使其四面受敌,首尾不相顾,可一战而破也。大吏复斥为书生之见,不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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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有寄闽督颜制军书云:「提库中之黄镪,惟有心酸;树城上之白旗,能无发指!廷兰承乏此地,想亦在众人清议之中。然实有不可活、不得死、不敢病、不能去之苦衷,袖手扪心,可为痛哭。所虑者,一蹶不振,从此为外夷所轻。更恐无赖匪徒,渐生内地,侧身四望,天下当重任者更有几人?」后数年,竟有粤西之变。

葛壮节缉贼神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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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壮节公云飞治水师时,捕海贼最力,以海为家。某年岁除,将士方休,忽下命巡海。扬帆掩旗鼓,直捣某山,围其岛,盗方酣饮,尽缚之以归。岁旦,僚属集署贺岁,闻入海捕盗,皆大惊。已而葛至,马前系大盗数十,付有司诘问,斩之,而以所得器用财货散士卒,皆叩头辕门,欢声雷动而去。或请其故,则曰:「海鱼最细者出某山下,近吾访诸市而无之,此勿贼薮,故渔舶不敢前。异时捕之,徒多苦我将士,又散走,难尽获。岁暮,海贼必聚窟中,且料我必不出,不设备,故可揜而尽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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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尝伪作商舟以诱海贼,擒刈极多。贼中为之谣曰:「莫逢葛,必不活。」子以敦,征粤寇有功,能以匹马出入贼阵,贼屡披靡,呼之曰「银枪小葛」。后亦殉难。

葛壮节妾有胆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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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壮节公多姬侍,其一亦山阴人,貌尤美,容止闲雅,有胆略。闻壮节阵亡,集诸妾,率残兵,乘夜入英垒,夺尸还,葬之。

齐慎为将帅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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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道名将,杨忠武而外,必推新野齐勇毅公慎。回部之役,回人讋杨齐威名,称忠武曰「哈萨谙班」,而称齐曰「齩龙谙班」。「哈萨」,汉言美须髯,「齩龙」,汉言虎也。忠武请老,宣宗从容问异日如有军务,武臣中谁可继卿者。忠武奏:「齐慎,将帅材也。」道光辛丑,为参赞大臣。闻命,即率亲兵驰赴广东。比抚夷议成,他将多以军士积劳呈请奖励,独自憾无功,不为麾下请一钱赏。其得勇号也,御笔亲改为谦勇巴图鲁,世以为谦字尤不愧焉。

琦善用兵有神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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粤寇之役,琦善以勋贵督师,而颇能用兵,有神算。一日将战,夜召一将至,授以函,曰:「率兵五百赴五里外某地古庙中开看,限三鼓必到!」将如其令,至庙开视,则片纸书庙后有火箭数箱,运至某地即回,不得久停。将如令,事竣而回。又召数将,各授以函,均限以时地开看。最后,召一将至,令曰:「汝明日率兵五百赴某地,与敌战,惟宜败,不宜胜。俟退至某地,闻炮声起,方许奋勇杀贼。」将亦承命去。明日午前,琦令亲军差弁数十人擕铜炮一,赴距营数里外之一高阜,支胡而坐,旁列铜炮,军弁随其后,琦时以远镜窥视。日将午,众遥见一将率数百人与寇战已败而退,距高阜且不远,群至一洼处,兵乃立定,寇围之数重,渐逼渐聚,众咸栗栗。琦乃徐下命曰:「开炮!」众应之,迨铜炮轰发,忽见洼处烟火突起,火箭四发,围中将卒勇气百倍,突围欲出。寇围外伏兵尽起,内外夹攻,寇遂大溃,官军获全胜。

江忠烈主截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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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宁江忠烈公忠源,初知浙江秀水县事,卓著循声。丁忧归里,会粤寇势日张,江出,参副都统乌兰泰军事。所率团练兵皆散募,激以大义,咸奋勇愿死敌。时朝命协剿广西,诸将怯懦,皆主尾追,虽向忠武公荣亦如是。江独曰:「随贼东西,将无已时,此非截击不可。」诸帅皆曰:「寇势盛,不宜藐视。」皆不愿行。江再三言之,乃曰:「君等既如是言,请自为之。」惟乌深韪江说,遂与之同绕出寇前,截诸蓑衣渡。时兵仅数百,乌兵亦不多,而寇势方盛,一战,乌殁于阵,江为铁杆伤腕,坠马,两亲兵掖之去。江复追扼道州,道州已陷。又至省助守,俄而寇又至。时城外石马铺,有河南、陕西兵各数百,寇掩至,不及战,悉降,咸被屠。前队至,城中犹未觉,罗绕典乘肩舆出城,数十武,始觉,乃倒抬而入。时城中大帅多而不一,江请于诸帅曰:「南城外有小山,尚可守,宜速扼之,则西北角运粮犹可通。如被合围,则难守矣。」众帅相顾,莫肯往,因即委江。江率所部兵三营前往,城由是得固守。

某学使运石填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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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丰壬子,粤寇围长沙,令矿丁掘地道,道成,轰坍城十馀丈。邓某时率镇筸兵六百人驰往堵御,屡遏退之。缺处近学使署,署中积钱可数千缗,学使急募人运石填城。运石一块,给钱千文,于是人争运石前往。时邓军与寇抵拒,兵寇扭合持战,猝不可分,或陷入缺中,筑城者不暇问为兵为寇,即并筑其中,卒不得逞。后修城,得骨甚多,乃并葬一坟。

温壮勇能用民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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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丰癸丑,粤寇陷金陵,分党攻六合,知县温绍源徇于民曰:「吾闻粤贼所至,杀掠甚惨,与其束手受屠,不如杀贼而死。今与诸君约:能杀贼者,夺得贼所掠物,任自分之。」六合民素悍,一呼而集者万人,是为民团。寇以六合下邑,不设备,大败而去,温以所获辎重颁之于民团。团既获利,又知寇伎俩,气益壮,每至,民团辄败之。一日,偃旗息鼓,乘黑夜薄城,而民团未之知。竖云梯,将登城矣,居民登城视之,始知有寇。出追之,大得所弃财物军仗。前后六犯六合,皆不克。温擢至道员,加布政使衔,仍权六合县事。既而托明阿忌温威名,疏劾温纵民团肆掠,坐革职,发往军台。何桂清方督两江,疏言温实有功,请免发遣,仍令守六合。

李素贞谙兵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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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县李方伯孟群有女弟素贞,知书工骑射,熟谙孙吴兵法,穷究天文占验之学。咸丰乙卯,方伯以知府奉楚抚胡文忠公檄,督师讨粤寇,招素贞至军,画策决胜,累建奇功,杀贼逾万。方伯常剿寇失利,被围十数重,他将瞠目束手,不能相救,素贞怒马独出,突围而入,手斩数十人,护方伯归,甲裳尽赤,群寇注视,惊为天神。后某中丞攻汉阳,城坚不能下,素贞与方伯谋,欲夜袭之。孤军深入,中伏,救兵不至,遂战死,年二十馀耳。后二年,方伯亦战殁于安徽。

塔忠武论兵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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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忠武公齐布初官湖南守备,以粤寇北犯,知湖南必首受其祸,上书骆文忠公秉章,论兵事。文诘倔,几不可句读,骆不解,挥之去。明日又上之,适曾文正公国藩至,亦不解,异而呼问之,则言之了了。曾知其可大任,乃劝骆,姑付以一军。既奉命,即赴校场,植四旗于地,令曰:「有能先夺此旗者为哨官!」果有四人起夺之,即授哨官。又植八小旗,令曰:「夺此者为队长!」顷刻而布署定,遂于是日率其众,就校场操之。不逾月,寇至,出战,即报捷。骆赏其功,延饮于节署,亲为执控以谢过,自是而塔名遂振。

周天爵为真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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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河周天爵以县令起家,洊至湖广总督。缘事镌级,再起漕督。辞皖抚,以兵部侍郎衔专办团防,积劳卒于颍州途次,予諡文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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陵遐林之变,省垣失守,全皖摇动。周不动声色,四面兜围,未十日,渠魁授首。尝使主簿包曜升、游击刘玉豹往东南一带会剿,包奉檄,不俟刘,领百馀兵先行,甫半途,猝遇贼伏,大骇,弃舆奔,乡兵阵亡二十馀人。周闻,大怒,立缚包至,命正法。包叩头乞哀,周怒不解,命人弛包褌,重责五十,逐之。时侍立文武员弁数十,咸股栗舌挢,曰真将军。

张忠武用兵神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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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忠武公国梁在军日久,其用兵神化处,遵古而不泥古,虽老将莫测。当金陵长围初成之时,兵多调援在外,不敷防护。围东角为粤寇所必争,以副将马得昭守之,马又赴援扬州,大帅以此地为忧。张笑曰:「某往驻三日,可无虞矣。」即率亲健五百人往,别遣将驰太平,声言调大礮,令诸将三日毋见,以大黑布帏里许。四日,帏撤。及返,群视之,乃于帏中又浚一深沟,架以竹浮桥。距沟十馀步内,筑一高土台,上设万馀斤大礮三尊,旁罗数百斤礮十尊,覆以草屋,蔽以草帘,令心腹将守之,授疲卒三千,凡伤老者,须归此营。旗帜亦敝,寇瞷之,疑而返。及大军溃,四围皆破,此地独全,寇仍不敢近。久之,黠者自礮后撼之,随手而落,始知其为土炮也,大叹服。

包立身避实击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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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丰庚申,绍兴全郡悉为粤寇所据,而诸暨之包村,独坚守不破,则包立身守之也。初,包既被困,求救于苏松太道应宝时,应谋于属,谁可使者,冯某自白,与包有雅故,愿受命。时粤寇围包村者十重,冯历数险达包所,包甚喜,留之,为言「大兵急至可救,吾力可十日守耳」。乃导冯观其营垒,略似八阵图,为指画攻守。方语未毕,急勒冯倒地,则飞弹簌簌掠面而过。包曰:「是敌中某酋号神枪者也,谋吾者数矣,惟吾能避之。」冯宿其营,一夜凡数徙。一夕倏起,令军中急备,谓西北有非常。俄寇果冲西北,有备而返。其营外环之以濠,设机穽其上,有采者入,辄觉,往往杀其人。择面似者教以术,即使探敌情,得其虚实,避实击虚,无不得利。一日召冯,泣曰:「吾事不济矣!寇尝啗我重利,欲我不为梗,吾不许。兹空绍兴一府众来,决一战,吾力已疲,且不忍重伤我乡人。吾去矣,兄欲去,则请今日即出。」冯效寇装,指其途而别,遂不知包所往。

洋将亦为我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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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同间,粤寇扰江浙,大军有参用西法训练兵士者,如常胜军等是也。戈登、华尔、口丢乐德、买忒勒等,皆战功卓著,有声于时。华尔阵亡,遗命以我国官服入殓。买忒勒颇读我国古书,同治壬戌,攻绍兴,亦殒于阵。买在营时,一日,寒甚,某牧冒雪访之。入门,买循西例,与之握手而言曰:「北风其凉,雨雪其雱,惠而好我,携手同行。」

刘忠壮从军十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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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同间,湖湘多将才,顾求其结发从戎,转战十四行省,平粤、捻、回与乱事相终始而功尤独伟者,则湘乡刘忠壮公松山无与比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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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自隶老湘营,百战江皖,及保垂危之秦,救不支之晋,又宿卫畿甸,以步当马,为天下先。凡从军十有八年,仅归省亲一次。年逾三十聘妇,二十馀年未娶。妇家议送女至军中,而又驰驱无定所,妻父乃携女历西江皖楚,居二年,皆弗值。及后,侨中州以待。刘既平捻贼,以回乱援陕,道出洛阳,始成礼。会羽檄日数至,居旬日,即投袂行。自是遂靖节西陲,不复与家人相见矣。

僧忠亲王行军得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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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亲王僧格林沁本蒙古科尔沁郡王,以功晋爵。军行所至,深得民心。咸、同间,捻匪为乱,驻兵山东数年,捻所至,必追踪及之。首令保护百姓,故民皆仰之如父母。中丞某设筵飨之,甫入座,忽喧声沸于门外。命视之,云:「某村因捻至,赴诉于王。」王自座起,呼马,中丞请稍餐,王不及待,即于席次怀馒首数枚而去。

欧阳小岑主移营东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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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潭欧阳小岑与曾文正公同年至契,以文章干略,闻于当代,著有《兵要辑览》。文正困于祁门,强请小岑至营,商搉要政。小岑间道访之,适朝旨切责文正劳师糜饷,致休宁久不能下。文正愧奋,将自攻之,而以大营事属小岑管摄。已而文正被围,募人賷密书乞援。小岑为急调鲍超兵救之,遂主张移营东流,俾可遥制安庆,文正从之,得奏大捷。

王壮武善以少击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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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壮武公鑫精通战略,屡以数百人破湘、粤间之粤寇数万,寇号为「王老虎」,望见王帜,即惊呼曰:「王老虎至矣!」咸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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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治军,以训练为急。所部壮丁,习刀矛火器之暇,以《孝经》、《四书》转相传诵。每营门夜扃,书声琅琅出壕外,不知者疑为村塾也。部勒营阵,皆用己意。点名时,辄鼓吹升座,军麾所至,恒以忠义风动其民,能使顽懦感悟。江西抚、建各属士民,称为恩人,呼为青天。临战则自相纠集,负荷裹粮,候指撝。每当敌至,先一日,传各将弁席地坐,出舆图指示:某路宜迎,某路宜伏,某路宜守,某路宜抄,各听其意自任之。明日无一违者,往往获胜。军行岭峤间,仄径崎岖,王喜乘二人肩舆,每疾行出寇前。登山岭,手一旗以指挥,分路进攻,无不如志。尝曰:「舁吾之四大轿夫,亲见吾之指挥应变,日久遂习知战略,他日此四轿夫,必为一代名将。」后果如其言。四人,即张忠毅公运兰、蒋果敏公益澧、刘忠壮公松山也,其一则佚其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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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为罗忠节公泽南门下士,罗尝讲学湘乡山中,专言性理,聚生徒数十人,暇则教以战术,及技击、剑术、超距之属,整队为战阵,以时演习。时人咸讶为狂,罗曰:「不然,不出数年必大乱,不可不先修武备。」王时年少,而性最刚猛,习之尤勤。罗曰:「吾门下能为名将者,其王生乎!」曾文正公治团练于湘乡,湘军大兴。罗率王及李忠武公续宾、李勇毅公续宜诸人出,部勒军伍,始议东下。王时在军中负气,好大言,文正惧其浮夸偾事,不欲多予兵。而曾所拔用者,争自请隶门生籍,文正尤欲得王为弟子,王独不肯,曰:「吾师惟罗山一人耳!」文正大恚。王初出,轻敌军,又不素练,独率千馀人,先进屯岳州。会粤寇前军大举上犯,众至数万,王接战不利,援兵又不至,不得已,弃城去。中途遇伏,大败,部卒略尽,仅以身免。文正大怒,欲戮之,左文襄、郭筠仙力救,乃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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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州屡失守,文正未措意。王独奋然曰:「岳州为湖南门户,何得置之?」遂毅然以二营兵驻守其中。俄而寇大至,兵少粮绝,几濒于危。文正遣礮船往,欲援之使出,营哨官欲请迁避,而惮王不敢发,兵众稍稍移就东城。王怪询故,部下白言兵众饥疲,欲就船状。王知不能强,而耻于前说,急拔刀欲自刎,部下救之,得不死,遂登船去。后文正督师出征,王请从,不允,曰:「是好为大言者,必无用。」因汰王军,王曰:「渠以我未隶门生籍也,故齮齕至此!」左文襄言于湘抚,以王别领一军,讨土寇。每战必捷,左欲增其军为万人。王笑曰:「吾得三千人,可横行天下矣!焉用多为?」王用兵,善以少击众,所向克捷,声施赫然,出文正军上。文正方困于江西,前后被重围,急召王赴援。王辞不往,以书报之曰:「吾不复为公所属。」文正叹曰:「有良将而不知用,吾之过也。」

黎太守母指授方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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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治初,粤寇扰江右,南安戒严,知府黎兆棠请其母冯氏出城暂避,冯怒叱之,出簪环犒士,并指授方略,命兆棠登陴死守,寇攻益急,则率乡兵开城出击之。屡挫狂寇,郡城获全,冯力也。巡抚沈葆桢以闻,得旨旌奖。

胡文忠论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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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文忠密陈河南捻匪情形一疏,有云:「计近二年来,每年春仲秋季,两次出巢,大掠河南。本年秋冬,将及湖北之襄阳、汉阳、德安等府,又必扰入陕西、山东、山西等省,再一二年駸駸而及于附畿州县矣。腹心之患,此为最大。」又云:「臣非仅为襄汉等府作自保之计,为忧危之词也。臣极知所言越分,特以臣今日言之,已无救于河南,臣再默而不言,则五省均将受害。使臣言而不中,则固北路五省之福也。」

胡文忠用多隆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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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文忠公权谋机警。当楚、皖危急,粤寇陈玉成纠合捻首张洛行等十馀万人围扰太湖诸军,念前敌无统率,号令不齐,而自驻英山后路,兼筹粮运,势难前行,特奏派都统多隆阿为总统。曾文正公时驻宿松,甚不然之,以书力争者,日凡三四,文忠卒持之。严饬诸军统领,遵多调度,违者有功亦罪。时统领鲍超尤骁悍,唐训方、金国琛才望亦不相上下,卒赖多四面经营,大破粤捻于太湖潜山一带,追至安庆、桐城,两路分驻重兵,皖事大定,楚边始得稍息,文正亦甚服焉。文忠尝笑谓僚友曰:「涤帅之意,恐骄多而失众心,实则事定后,行止在吾,吾假此济急耳。」其后多驻桐城,仍统所部,与诸军绝不相关,然感文忠特甚。

孙绍襄以兵法部勒枪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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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金彪,字绍襄,吴江之盛泽镇人,张勤果公曜部将也,少以勇侠称。父曰孙七,精拳技,恃博为生,有枪船四五十艘。七死,奉金彪为主,能以兵法部勒其众。咸丰庚申四月,粤寇踞苏城,盛泽镇有富人黄某者,虑寇掠镇,密款嘉兴之酋,得檄保民。时江浙商贩自上海出入寇中者,辄以盛泽为中枢,镇益富。邻镇有巨猾名法大者,闻盛泽繁盛,率枪船百艘至,冀大掠。黄大恐,沈玉叔谓黄曰:「欲除法大,非金彪不可。」黄设筵款金彪,金彪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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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有巢湖帮千人,以避乱至镇,金彪得其助,以与法大战,擒而磔之,尽夺其舟,于是设保卫局,集枪船团练为战守计。金彪势大盛,在苏之粤寇亦莫敢犯。同治壬戌,李文忠公克吴江,金彪以保卫功授千总。旋从张勤果至陕,积战功擢提督,授陕西汉中镇总兵。

程忠烈用兵能相地势得士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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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治癸亥十月,程忠烈公学启攻围苏城时,所部三十馀营,人数不足二万,而粤寇在城者二十馀万。忠烈于城外诸山联翩立营,树以旌旗,令各营将士分番出入,或分日移驻,时见灶烟突火,寇了望,不知多寡,震慑,约降。往来其间者,提督郑国魁也。寇必欲要忠烈面议,忠烈慨然往。要以三事,亦允之,降计始定。李文忠公期以五日后纳忠烈所部龚副将营中,至期,忠烈密布方略,逮寇魁六人至营,文忠接以温语。将入宴矣,左右报有廷寄,文忠起曰:「速请程军门陪客。」文忠起,忠烈入,麾勇士直前擒斩。其一纵步出帐,追至濠边,始获之。忠烈旋鸣鼓统师入城,驻守各门,派诸卒分走街衢,大呼曰:「逆首诈降,已伏诛!胁从无罪,各闭门守,出即杀!」令下,无一人探首出声者。旋呼男子投器械,分门出,各以将士监之,留营者入伍,归籍者资遣,悉听其便。未逾三日,城中无一寇踪,所馀者妇女五六万而已。当寇魁五人之伏诛也,计甚秘,国魁亦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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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烈初隶曾文正公部下,从克庐江、三河,声绩已著。一日,文忠将援上海,议招忠烈同行,属孙云锦探之,忠烈慨然曰:「某受曾公厚恩,义当终始。然下游亦国事,且熟习下游情形无如某者,曾若允行,愿从之。吾辈皖人,入湘军,终难自立。丈夫当别成一旅,岂可俯仰因人?」孙颔之。文忠遂商于文正,举为前锋。文忠问入吴方略,答曰:「下游水乡多桥,有一河即须一营,有一桥即须一将。得营得将,何事不成?」及功绩大著,或问其学何兵法,答曰:「先有事,后有法。何今何古,在相地势得士心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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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烈军法极严,入苏时,禁当街驰马,犯者立斩,即文忠亲军亦不恕之。其谋斩苏城降寇,文忠踟躇三昼夜,不能决。忠烈以去要之,始定。惟性嗜杀,论者少之。然苏城降寇所约三事,曰留半城屯其馀众;曰编定百营照给饷;曰受翎不剃发。此何可从?盖寇自有取死之道也。

鲍超善用游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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鲍超,四川人,短小精悍,胆略过人。咸丰初,入礮船为兵,一日,某抚军失利,危急,逼江干,负而渡之,抚军记其姓名。又一日,巡水营,招之曰:「谁是鲍超者?」鲍对曰:「小卒是。」始知前所渡者抚军也。保以营官带陆路兵,临大战,身先士卒,所向无前。自楚皖达三江,复城池及诸隘口以百数,粤寇闻风披靡。他军假其旗号,隔数百里即逃矣。
2
鲍本胡文忠部曲,其乡人李申甫,曾文正门人也,为荐之于文正。未几,由文忠给咨,诣文正大营。初进见,文正以两营相属,鲍少之,退而言于李曰:「曩胡帅之遇我也,推心置腹,视诸将佐有加。兵若干,饷若干,凡吾陈乞,不吾稍靳也。吾兵有功,则赏赉随之;有疾,则医药立至。吾乏衣甲,帅解衣衣我;吾阙鞍马,帅易骑骑我,以是感激,遂许吾帅以驰驱,而所向亦往往克捷。今曾帅,未若胡帅之待人以诚也。且两营,何能为役?君爱我,速为我办咨文,愿仍归胡帅。」李温语慰劝之,为言于文正。文正曰:「鲍某未有尺寸功,何遽嫌兵少?姑先率两营。傥稍著成效,虽十倍之,吾何吝?」李再三言之,乃得加一营。覆于鲍,且语之曰:「吾师待人,未遽不如胡公,特初至,未款洽耳。姑少安,观其后。」鲍意未慊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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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文正招鲍饮,延之上座。文正嗜猪脾,宴客则设之,而佐以鸡鹜。席间,鲍屡言兵少,文正辄曰:「今日但鬯饮,且食猪脾,勿言兵。」于是举杯相属,殷勤劝进,鲍竟不得复言。退而又谓李曰:「曩胡帅宴我,皆盛馔。宁为口腹之欲?礼重也!今顾以猪脾佐酌,此固养贤之大烹耶?幸赐晤对,又不令尽言,仆武夫,安能郁郁久居此?君速为吾办咨文,愿仍归胡帅!」李又慰劝之。俄警报至,粤寇扑某城急,文正檄鲍赴援,大胜而归。文正亟奖藉之,立加数营,礼貌优异。自是始绝口不言去,而文正亦甚倚重之矣。

蒋果敏军用五色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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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治甲子,蒋果敏公益澧之复杭州也,其驻师,西南则清波门外翁家山,东北则钱塘门外宝石山。时城中粤寇尚十万,蒋仅二万人,亦号十万。为五色帜,衣亦异色。使二万人绕苏堤,自北而南,日二番,番必易衣帜,若为有十万人者。粤寇不审虚实,且日忧无给,遂溃。

唐忠壮日巡诸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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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忠壮公殿魁身长八尺馀,威棱可畏,终日不言笑,坐帐中,所部出入,无敢直行者。与部将议事,是则温言慰之,非则怒目斥之,顷刻而恩威互变。然洞悉艰苦,体恤隐微,人以是畏而感之。日巡视诸营,或马或步,无定时。至则与将弁勇夫杂坐同餐,有如家人。见枪礮刀矛器械,必反覆省视,损者立修补,不齐者立责斥,或自为磨治以导之。将弁有临阵勇往者,立言于主帅,超拔之。暇日与谈家事,时有缓急,别资之,不留私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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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初充营官,李文忠督诸军围常州时,值程忠烈初亡,粤寇悍党麕聚,则分数营奔牛以遏其援。忠壮任其事,而洋将白齐文忽反助寇,以轮船入内河攻奔牛营,忠壮固守十数日,粮米子药几尽。募健卒,泅水乞救,文忠派营将黄桂兰裹粮携药,与忠壮会合,亦入围,不得出。忠壮悬重赏,得死士,乘夜怀巨钉,潜赴轮船钉礮眼,即大出队,以火箭喷筒环烧之。白齐文不知所为,弃轮舟而遁,寇惊退。不数日,常州克矣,时同治甲子四月也。文忠奏褒其功,以唐、黄百战之将并称。然黄非唐比,略与多隆阿相似耳。

陈国瑞以少击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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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国瑞战术,善于以少胜众。每率数百人击寇,寇见其寡也,围之数重,国瑞乃号于众曰:「拉起来!」所部遂列成一长方式,人各向外,己居中,指挥刺击。使围渐逼紧,复号于众曰:「冲!」于是数百人面面突围而前,悍不能御,寇每溃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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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每战,则短衣草履手械,与所部同。手自杀寇,寇从不知其所在。惟喜以红色临敌,辄令士卒多掣红旗。寇与战久,见红旗,即辨为陈军,恒有未战先却者。

郑绍宗方曜勇悍善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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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绪初,粤有两福将之称,一谓陆路提督郑绍宗,一谓水师提督方曜也。郑初从粤寇,为陈金刚部下之健将。有军师孙某,诡谲多智术,至为陈所信任,陈破广西贺县后,以李氏宗祠为王府,门前署联云:「王者命自天,谁敢化蛇当道;英雄居此地,何妨扪虱谈兵。」即孙所撰。与绍宗素不睦。城破后,争一女子,卒为绍宗所有,愈不能平,时媒孽之。绍宗屡立功,不得赏,心已怏怏。会因言事争执,孙嗾陈鞭之,绍宗益愤,遂乘间刺杀陈,并杀孙,以降于官军,隶金统领麾下。主将爱之甚,乃易从主将姓。积功,官至提督,始奏请归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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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居官久,立功甚多,尤长于捕盗。尝练兵一营,曰组靖营,约束极严,尤能与士卒同甘苦,故士卒乐为所用。时水师提督方曜之部下多潮勇,无纪律,时出肆扰。然其勇悍善战,乃与绥靖营同。

冯子材谙悉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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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萃亭宫保子材,嚄唶宿将,谙悉边事。自平李扬材之乱,久镇边关,众心积附。张靖达公抚桂省时,奏令回提督本任,与提督黄桂兰代统防营。光绪甲申、乙酉间,法、越事起,冯告病回籍,黄补提督缺,而边事益不可问,黄亦坐罪自毙矣。

吴大澄抚韩边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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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大澄尝以奉吉林平寇之命,至吉林,以单骑入韩边外寨中,晓以大义。晚宿韩所,约同至官军营,韩有难色。吴曰:「吾孤孑一身,入君寨不惧,君独惧我,是疑我也,请尝白刃!」韩感其诚,许之。又越日,偕至官军营,遂释怨息兵。在吉久,见宁古塔草深丈许,向不产五谷,吴曰:「谷,草木类也。草木蕃殖,五谷当亦然。」招河朔老农,搂其农具而垦荒焉。

李文忠论以毒攻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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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文忠之将薨也,尝言曰:「俄之伸势于满洲,不妨袖手观之,盖日本必不甘默视此封豕长蛇之侵略者。时机既至,势必起而相战。两虎争鬬,彼此皆疲,是即可乘之会也。宜借欧美之力以恢复之,此即以毒攻毒之妙法也。」

马玉昆论外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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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玉昆尝与于光绪甲午中、日之战,遂习知外人坚脆。尝曰:「列国军士之有智慧有法纪,虽其将死而指麾自如者,以德、法为最,英、日次之,俄乃最下。俄之军士,其能力无以加于我国,惟将校稍胜耳。仓猝遇伏,将校既歼,行列自乱。又克城以后,往往四出掳掠,大将本营或空虚无人,出不意袭之,往往转败为胜。日本之兵,果锐为诸国最,其耐久战之力,德、法、英、俄皆不及也。而器械之锐利,动作之敏捷,远不如德人。故论列国之兵,法人诎于体,久战先倦;俄人诎于智,失将先乱,皆非不可胜者也。今日我师虽非甚精,然以抗俄人,尚足取胜,惟俄人兵数多而铁道便,彼以众来而我以寡当之,此其所当踌躇者耳。」马尝以此言力陈于当道,皆不省。后卒有日、俄之战,其胜败,一如马所预料。

黑丫头负殊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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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王氏有先锋曰黑丫头,负殊勇,每战必先。某监司之从仆皖人裴某,能手举五百斤,常以自豪。一日,川督勒保议出队,裴出,跪帐前,愿杀贼自效。勒壮其胆,令带百人往,及获胜而归,则赏六品顶带。越月,方出队,遥见一女子单骑持枪至,裴以其女子也,漫视之,策马直前,举矛刺之。女略一举手,裴已堕沟,见女下骑搜觅,亟跃起,以矛刺其喉,女乃仆地死,旋斩其首以归。同列见之,惊曰:「此即一日手斩两总兵之黑丫头也!乃为若所斩!」献首于勒,勒大喜,超擢参将。

萧三娘能马上指挥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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粤寇军中有萧三娘,号女元帅,或云即朝贵妹也。年二十馀,长身猿臂,能于马上指挥其众,且能左右射。咸丰癸丑三月,陷镇江时,尝率女兵数百登城,勇悍过男军,当者无不披靡。洪秀全妹宣娇,亦尝骑马临阵,与三娘同,惟从壁上指挥,不能交锋。
URN: ctp:ws7784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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