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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mplified Chinese version
-> -> 卷三十五

《卷三十五》[View] [Edit] [Histo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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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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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批厯代通鉴辑览卷三十五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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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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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亥,隆安三年,燕长乐元年,秦宏始元年,凉王吕纂,咸寜元年,北凉天玺元年。春三月,魏分尚书诸曹置五经博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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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主圭分尚书三十六曺,胡三省注,后汉光武分尚书为六曺,晋武帝増置三十五曺,至后魏又增为三十六曺。及外署,凡置三百六十曹,令八部大人主之。八部拟八座,谓之八国。吏部尚书崔宏通署三十六曹,如令仆统事。置五经博士,増国子太学生员,合三千人。圭问博士李先字荣仁,中山卢奴人。曰:「天下何物可以益人神智?」对曰:「莫若书籍」。圭曰:「书籍有几?如何可集?」对曰:「自书契以来,世有滋益,至今不可胜计,茍人主所好,何忧不集!」遂命郡县大索书籍,悉送平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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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尊所生母陈氏为徳皇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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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四月,以㑹稽世子元显为扬州刺史。会稽王道子有疾,且无日不醉,元显知朝望去之,讽朝廷解道子扬州以授元显,道子醒而知之,大怒,无如之何。元显以庐江太守张法顺会稽人为谋主,多引树亲党,朝贵皆畏事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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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除公侯金帛赎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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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主盛十日一决狱,不加考掠,多得其情,下诏曰:「法例律,晋初,改旧律为刑名法例,此盖言法例所载之律也。公侯有罪,得以金帛赎此,盖不足以惩恶而利于王府,甚无谓也。自今皆令立功以自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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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凉王乌孤卒,弟利鹿孤立,徙治西平。注见前。南燕王徳陷广固,注见前。遂都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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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秦主登之弟广帅衆依南燕王徳,已而广自称秦王,南燕所属多去附广。徳乃留鲁王和守滑台,自帅衆讨广,斩之。和长史李辩杀和,以滑台降魏。徳欲还攻滑台,与其下谋之。韩范曰:向也,魏为客,吾为主。今也吾为客,魏为主,人心危惧,不可复战,不如先据一方,自立基本,乃图进取。潘聪曰:青州沃野二千里,精兵十馀万,左有负海之饶,右有山河之固,广固城地形阻峻,若得其地,闭关养鋭,伺隙而动,此乃陛下之关中、河内也。徳乃引师而南,进据琅邪,徐、兖之民归附者十馀万。幽州刺史辟闾复姓。浑守广固,其下多出降,浑惧,奔魏,徳追斩之,遂定都广固。先是,燕兰污之乱,吏部尚书封孚徳南奔,辟闾浑,浑表为渤海太守。及至,孚出降,徳大喜曰:「孤得青州不为喜,喜得卿耳!」乃遂委以机宻,国事悉与之参酌。 封孚,字处道,渤海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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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主兴,降号称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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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以灾异屡见,降号称王,诏羣臣、卿士、将牧、守宰各降一等,存问孤贫,举㧞贤俊,简省法令,清察狱讼,守令有政绩者赏之,贪残者诛之,逺近肃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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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十月,秦陷洛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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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冦洛阳,河南太守辛恭靖陇西狄道人固守百馀日,秦兵抜洛阳,获之。恭靖见秦王兴,不拜,曰:「吾不为羗贼臣!」兴囚之。于是淮、汉以北多降于秦。恭靖被囚,三年逃归江东病卒。孙恩冦陷会稽,杀内史王凝之,羲之之子。诏徐州刺史谢琰及刘牢之讨破之,以琰为会稽太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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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稽世子元显,性苛刻,生杀任意,发东土诸郡免奴为客者,胡三省注:有罪,没为官奴。凡公卿之后及士人子孙占䕃以为客户,是为免奴为客。置京师以充兵役,东土嚣然。孙恩因民心骚动,自海岛攻会稽,杀内史王凝之。凝之世奉天,师道不出兵,亦不设备。官属请讨之,凝之曰:「我已借鬼兵守诸要津,不足忧也」。恩遂陷会稽,杀凝之。于是八郡会稽,吴郡,吴兴、义兴、临海、永嘉、东阳、新安。之人一时起兵,杀长吏以应恩,旬日中衆数十万。恩自称征东将军,号其党曰「长生人」,表会稽王道子及元显之罪,诛之。于是内外戒严,加道子黄钺,元显领中军将军,命徐州刺史谢琰讨之。牢之亦发兵讨恩,拜表輙行。琰击斩义兴呉郡羣盗与牢之转鬭而前,所向輙克。琰留屯乌程,遣司马髙素助牢之,进临浙江,注见前。诏以牢之都督吴郡诸军事。初,彭城刘裕字徳舆,小字寄奴,汉楚元王交之后。侨居京口,勇健有大志,仅识文字,以卖屦为业,好摴蒱,为乡闾所贱。尝伐荻新洲,遇大蛇击伤之。明日,复至洲,见有羣儿𢷬药裕,问何为」,答曰:「吾王为刘寄奴所伤」。裕曰:「何不杀之?」儿曰:「寄奴,王者不死」。裕叱之,皆散。大新洲胡。三省注在京口西 江中。至是,牢之引叅军事,使将数十人觇贼,遇数千人,即迎击之,从者皆死。裕坠于岸下,贼临岸欲下,裕奋长刀仰斫杀数人,乃得登岸,仍大呼逐之,杀伤甚衆。刘敬宣怪裕久不返,引兵寻之,见裕独驱数千人,咸叹息,因进击贼,大破之。胡三省曰:刘裕事始此。恩驱男女二十馀万口东走,多弃寳物子女于道,官军竞取之,恩由是得脱,复逃入海岛。朝廷忧之,复至,以琰为会稽太守、都督五郡军事,戍海浦。明年夏,恩复冠会稽,谢琰出战,兵败,为帐下所杀,恩转冦临海。朝廷大震,遣兵讨之,不克。已而恩为刘牢之所破,复走入海郡。海浦自龛山东至定海,皆是临海吴 ,今浙江台州府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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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会稽世子元显録尚书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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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谓道子为「东録」,元显为西録,西府车骑填凑东第门,可张罗元显所亲信,率皆佞谀,讽礼官立议,公卿以下见者皆拜,时国用虚竭,公卿曰:「廪七升而元显聚敛不已,富逾帝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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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元举兵攻江陵,杀殷仲堪、杨佺期、殷仲堪,恐桓元跋扈,乃与杨佺期结婚为援,佺期屡欲攻元,仲堪每止之,元恐终为殷杨所灭,乃求广其所统,执政亦欲构使乖离,乃加元都督荆州四郡军事,义以元兄伟代佺期兄广为南蛮校尉,佺期忿惧,欲与仲堪共袭元仲,堪多疑少决苦禁止之。是嵗荆州大水,仲堪竭仓廪以赈饥民,元欲乗其虚而伐之,乃发兵西上,声言救洛,先遣兵袭取巴陵,积糓食之,仲堪遣杨广等拒之,皆为所败,江陵乏食,以胡麻廪军,急召佺期自救,佺期曰:江陵无食,可来相就,共守襄阳。仲堪绐之曰:比来收集,已有储矣。佺期帅歩骑八千至江陵,仲堪唯以饭饷之,佺期大怒曰:今兹败矣!不见仲堪!与兄广共击!元大败,单骑奔还,仲堪亦奔酇城,元遣将军冯该追获,皆杀之初,仲堪叅军罢,企生谓其弟遵生曰:殷侯仁而无断,必及于难。吾䝉知遇,义不可去,必将死之。及仲堪败走,文武无送者,惟企生从之,路经家门,遵生曰:作如此分离,何可不一执手!企生旋马授手,遵生膏下之曰:家有老母,去将何之!抱之甚急,遂不得去。及元至,荆州人士无不诣□者,企生独不往,而营理仲堪家事,元遣人收之,问欲何言,企生曰:「乞一弟以养老母」。元乃杀企生而赦其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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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王光卒,太子绍字永业。嗣庶兄纂弑而代之。光疾甚,立绍为天王,自号太上皇。以太原公纂为太尉,常山公宏为司徒。光谓绍曰:「吾没之后,汝委重二兄,庻几可济,毋内相猜忌也」。又谓纂、宏曰:「永业才非拨乱,直以立嫡有常,猥居元首。汝兄弟辑睦,则祚流万世,若内自相图,则祸不旋踵」。及光卒,绍秘不发丧,纂排閤入哭,尽哀而出。绍惧,以位让之,纂不许。宏谓纂曰:「主上暗弱,未堪多难,兄宜为社稷计」。纂宏于是夜帅兵入宫,绍自杀。纂乃即天王位,以宏为大都督,録尚书事。已而宏作乱,纂杀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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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四年,南燕建平元年,南燕王利鹿孤、建和元年,西凉公李暠庚子元年,是嵗西秦降秦,旧大国三,燕、秦、魏小国四,凉南、凉北,凉南、燕、新、小国一,西凉,凡八僭国春三月,诏桓元都督荆江八州军事、荆江州刺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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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既克荆、雍,表求领荆江,诏以元都督荆、司等七州军事,领荆州刺史。元复求江州,乃加督八州,领二州刺史。元輙以兄伟为雍州刺史,朝廷不能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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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六月庚辰朔,日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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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七月,太皇太后李氏崩。秦击西秦,西秦王乾归战败,奔南凉,遂降秦。秦遣姚硕徳伐西秦,入白南安峡,在巩昌府安定县南,西秦王乾归使将军慕兀等屯守,秦军樵采路絶,秦王兴潜引兵救之,乾归闻之,自将轻骑迎战,败走,其衆皆降,兴进军枹罕,乾归奔金城,将复西走,与诸豪帅大哭而别,遂乞降于南凉,南凉王利鹿孤,待以上宾,秦兵既退,南羗梁戈等密招乾归,乾归将应之,或以白利鹿孤乾归,惧为所杀,遂奔于秦。秦封乾归为归义侯,明年春,复使乾归还镇苑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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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地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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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会稽世子元显都督扬、豫等十六州军事。北凉敦煌太守李暠元盛,陇西郡成纪人。自称凉公。是为西凉。初,北凉李暠好文学,有令名。孟敏为沙州刺史,以暠为效榖。汉县,后周省故城在今安西府敦煌县。令敏卒。治中索仙敦煌人等以暠温毅有恵政,推为敦煌太守,请于段业业,因授之。至是晋昌。晋郡,今安西府是。太守唐瑶叛,移檄六郡,推暠为沙州刺史凉公。暠遣宋繇体业,敦煌人。东代凉兴,前凉郡,后周为县,故城在今西凉府渊泉县。并击玉门以西诸城,皆下之。初,梁太常郭膺善天文术数,尝与李暠、宋繇同宿,黁起谓繇曰:「君当位极人臣,李君终当有国家,有骒马生白额驹,此其时矣」。及索仙等推暠、暠初难之,㑹繇至,谓暠曰:「忘郭膺之言邪?白额驹今已生矣」。暠乃从之。黁先叛,凉举兵,为吕纂所破,后归姚兴,将奔晋,追者杀之。 郭黁,西平人。黁,奴昆反。骒马,牝马也。骒,音课。冬十二月,有星孛于天津。晋书天文志:天津九星,横河中,一曰天汉。会稽世子元显解録尚书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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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显以星变解録尚书事,复加尚书令。吏部尚书车𦙍以元显骄恣,白会稽王道子,请禁抑之。元显问道子曰:「车武子屛人言及何事?」道子怒曰:「尔欲幽我,不令与朝士语耶!」元显出谓其徒曰:「𦙍间我父子!」𦙍惧,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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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置仙人博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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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仪曹郎董谧献《服饵仙经》,圭置仙人博士,立仙坊,煮炼百药成令,死罪者试服之,不騐,而访求不已,南燕王徳称帝,更名备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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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丑五年。燕王慕容熙,光始元年凉王吕隆,神鼎元年,北凉王沮渠䝉逊永安元年。春二月,凉吕超弑其君纂而立其兄隆。超、隆,皆光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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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擅击鲜卑思盘纂,命超及思盘入朝。超惧,深自结于殿中监杜尚。纂见超,责之曰:「卿恃兄弟,谓超与隆。桓桓乃敢欺吾,要当斩卿。天下乃定,然实无意杀之也」。因引超思盘及羣臣宴于内殿。超兄隆数劝纂酒纂醉,超取剑击杀之,让位于隆隆,遂即天王位,以超都督中外,録尚书事。纂后杨氏将出宫,超恐其挟珍寳,命索之。后曰:「尔兄弟不义,手刃相屠,我旦夕死人,安用寳为!」义问玉玺所在,后曰:「己毁之矣!」后有美色,超将纳之,谓其父桓曰:「后若自杀,祸及卿宗」。桓以告后,后曰:「大人卖女于氐以图己之冨贵,一之为甚,其可再乎!」遂自杀。桓奔河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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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五月,北凉沮渠䝉逊弑其君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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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凉王业惮沮渠䝉逊勇畧,䝉逊亦深自晦匿,张掖太守马权,素为业所亲重,䝉逊谮而杀之,乃谓其兄男成曰:「段公非拨乱之主,向所惮者马权。今权已死,欲除之以奉兄,何如?」男成曰:「人亲信我,图之不祥」。蒙逊乃隂使人告男成谋反,业遂收男成赐死,男成曰:䝉逊先与臣谋反,臣以兄弟之故,𨼆而不言,今以臣在,恐部衆不从,故诬臣反,其意欲王之杀臣也。乞诈言臣死,暴臣罪恶,䝉逊必反,然后使臣讨之,无不克矣。业不聼,杀之。男成素得衆心,衆皆愤怒,䝉逊因帅衆阳言为男成报仇,入张掖业被杀,䝉逊自称张掖公,亦号北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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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孙恩冦丹徒,汉县,今为江南镇江府治。刘裕击破之。先是,刘裕戍句章,注见前。袁山松乔之孙筑沪渎,在江南松江府上海县东北。吴都记:松江东㵼海曰:沪海,亦谓之扈渎。垒以备恩。已而恩冦句章攻海盐,汉县,后汉时沦为当湖,晋徙置于吴御城,今县是也,属浙江嘉兴府。裕随而拒之,海盐城中兵少,裕偃旗匿衆,明晨开门,使羸疾者数人登城。贼问裕所在,曰:「夜已走矣」。贼争入城,裕奋击,大破之。恩进趣沪渎,裕追之不利,引归。恩遂陷沪渎,杀山松。至是,恩浮海奄至丹徒,战士十馀万,楼船千馀艘。建康震骇,内外戒严。刘牢之使裕自海盐入援,裕兵不满千人,倍道兼行,与恩俱至,丹徒守军莫有鬭志。恩率衆鼔噪,登蒜山在镇江府城西江岸居民皆荷担而立,裕帅所领奔击,大破之,恩狼狈,仅得还船。然恩犹恃衆,复整兵向京师,谯王尚之帅精鋭驰至恩楼船,髙大泝风,不得疾行,数日,乃至白石闲,尚之在建康,牢之至新洲,乃浮海北走郁洲,即鬰洲洲上有岛曰郁林山,在江南海州东北海中。其别将攻陷广陵。朝廷以裕为下邳太守,讨破恩于郁洲。恩由是衰弱,复縁海南走,裕随击,屡破之。秋八月,燕段玑弑其君盛,太后丁氏立盛叔父熙,讨玑,杀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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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王盛惩其父寳以懦弱失国,务峻威刑,宗亲勲旧人,不自保。前将军段玑段太后兄之子。等夜于禁中作乱,盛自帅左右出战,被伤而卒。中垒将慕容㧞白太后丁氏以国家多难,宜立长君。时衆望在盛弟平原公元字道光,寳第四子。而河间公熙字道文,垂少子。素得幸于丁氏,乃废太子定,迎熙入宫,即天王位,捕玑等,夷三族,元定皆赐死。后熙纳苻谟二女有宠,丁氏怨恚,谋废熙,熙逼丁氏令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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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秦闻凉凉王隆遣使降秦,凉王隆多杀豪望以立威名,内外嚣然。魏安《寰宇记》:魏安城在昌松县东,夲漠模□县,后为魏安。隋省 模□,音蒲环。昌松注见前。人焦朗遣人说秦伐之。于是秦主兴使陇西公姚硕徳帅师济河,径趋姑臧。隆遣吕超逆战,大败,隆婴城自守,硕徳围之累月,抚纳夷、夏,分置守宰,节食聚粟,为持久计。超言于隆曰:「今资储内竭,上下嗷嗷,当卑辞以退敌。敌去之后,修政息民,若卜世未穷,何忧旧业!不复若天命去矣,亦可保全宗族。隆乃遣使请降于秦,硕徳表隆凉州刺史。秦军既还,吕超攻焦朗于魏安,朗请救于南凉利鹿孤遣将军傉檀赴之,比至,超已退,傉檀乃与朗连和,寻击取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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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十一月,桓元表桓伟镇夏口,刁畅镇襄阳。桓元表其兄伟为江州刺史,镇夏口。司马刁畅督八郡镇襄阳,遣其将冯该戍湓口。元自谓有晋国三分之二,数使人上已符瑞,欲以惑衆。又致笺于会稽王道子曰:「贼造近郊,以风不得进,食尽故去,非力屈也。昔国寳死后,王恭不乘此威入统朝政,足见其心非侮于明公也,而谓之不忠。今之腹心,谁有时望,岂无佳胜!直是不能信用之耳」。元显见之大惧。张法顺谓曰:「元始得荆州,人情未附,若使刘牢之为前锋,而以大军继进,元可取也」。元显以为然。会武昌太守庾楷密使人自结于元显,请为内应。元显喜,遣法顺至京口,谋于牢之。牢之以为难,法顺还曰:「观牢之顔色,必贰于我,不如召入杀之,不尔,败人大事」。元显不从。于是大治水军谋讨元壬寅。元兴元年,南凉王秃发傉檀,宏昌元年春正月,以尚书令元显为征讨大都督,加黄钺,讨桓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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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诏罪状桓元,以元显为骠骑大将军、征讨大都督,加黄钺。刘牢之为前锋,谯王尚之为后部。张法顺言于元显曰:「桓谦敬祖,冲次子。兄弟,谓谦弟修修,字承祖。每为上流耳目,而牢之反覆,万一有变,则祸败立至。可令牢之杀谦兄弟以示无二。若不受命,当逆为之所」。元显曰:「今非牢之,无以敌元,且始事而诛大将,人情不安」。又以桓冲有遗恵于荆土,乃除谦荆州刺史,以结西人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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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然据漠北,自称可汗。胡三省曰:柔然为魏患自此始。初,魏王圭立慕容氏,故燕主寳之季女。为后,魏故事,将立后,铸金人以卜之,慕容氏所铸成,遂立为后。已,复遣贺狄干比部大人献马,求昏于秦。秦王兴间,魏先已立后,遂留狄干而絶其昏。由是魏与秦有隙,攻其属国没奕干诸部。柔然社仑方睦于秦遣将救之,大败,逺遁漠北,夺髙车之地而居之,遂吞并诸部,士马繁盛,雄于北方。其地西至焉耆,东接朝鲜,南临大漠,傍侧小国,皆覊属焉,自号豆代可汗。始立约束,以千人为军,军有将,以百人为幢幢,有帅战攻先登者赐以虏获,畏懦者以石击其首杀之。桓元举兵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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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土遭孙恩之乱,因以饥馑,漕运不继,桓元禁断江路,商旅俱絶,公私匮乏,以粰扶牛反,糓皮也、橡似两反,栩实也给士卒。元谓朝廷多虞,必未暇讨,已可以蓄力观衅。及闻大军将发,乃大惊,欲完聚保。江陵长史卞范之字敬祖寃句人曰:「明公威振逺近,元显口尚乳臭,刘牢之大失物情,若兵临近畿,示以祸福,土崩之势可翘足而待,何为延敌入境,自取穷蹙乎!」元从之,留桓伟守江陵,抗表传檄,罪状元显,举兵东下。檄至,元显大惧,下船而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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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兵至姑孰,三月,刘牢之叛附于元元,显军溃。元入建康,自以太尉总百揆,杀元显等,以牢之为会稽内史。牢之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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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元发江陵,至厯阳,庾钳谋泄,元囚之,谯王尚之衆溃被执,司马休之败走。牢之素恶元显,又虑功髙,不为所容,自恃材武,拥强兵,欲假元以持执政,复伺元隙而自取之。叅军刘裕请击元牢之,不许。元使牢之族舅何穆说之,牢之遂与元通。东海何无忌,牢之之甥也,与刘裕极谏不聼。其子敬宣又谏牢之怒曰:「吾岂不知!今日取元如反覆手,但平元之后,令我奈骠骑何!」遂遣敬宣诣元请降。元隂欲诛牢之,乃与敬宣宴饮,陈名书畵共观之以安悦,其意敬宣不觉也。元显将发,闻元已至新亭,弃船退军。越二日,元至南桁,元显欲还宫,元遣人㧞刀随后大呼曰:「放仗!」军人皆奔溃。元显走入东府,元遣从事收縳数之,元显曰:「为法顺所误耳」。元入京师,称诏解严,自为丞相,总百揆,都督中外録尚书事、扬州牧,复让丞相而为太尉,以桓伟为荆州刺史,桓修为徐兖刺史,桓石生为江州刺史,卞范之为丹阳尹。王谧字稚逺,导之孙。为中书令,徙会稽王道子于安成郡,呉置治平都,故城在今江西吉安府安福县。斩元显尚之。庾楷、张法顺以刘牢之为会稽内史。牢之曰:「始尔,便夺我兵,祸其至矣」。敬宣劝牢之袭元牢之犹豫,告刘裕曰:「今当北至广陵,举兵以匡社稷,卿能从我乎?」裕曰:「将军以劲卒数万,望风降服,彼新得志,威震天下,朝野人情皆已去矣,广陵可得至邪!裕当返服还京口耳」。退谓何无忌曰:「吾观镇北必不免卿,可随我还京口。元若守臣节,当与卿事之。不然,当与卿图之。于是牢之大集僚佐,议据江北以讨元,㕘军刘袭曰:事之不可者莫大于反。将军往年反王。兖州,近日反司马郎君,今复反,桓公一人三反,何以自立!语毕,趋出。佐吏多散走。牢之惧,帅部曲北走,至新洲,缢而死。元寻辞録:尚书事出屯姑孰,大事皆就谘焉,小事则决于桓谦及卞范之元,使御史杜林防卫会稽王道子至安成林,承元㫖酖杀之。
43
孙恩冦临海郡兵,击破之,恩赴海死。元以恩党卢循字子先,谌之曾孙。为永嘉,晋郡,今浙江温州府是。太守。
44
孙恩冦临海太守辛景,击破之,恩所虏三呉男女死亡殆尽,恐为官军所获,乃赴海死,其党从死者以百数,谓之「水仙」,馀衆数千人,复推恩妹夫卢循,循神采清秀,雅有才艺,少时,沙门恵逺常谓之曰:「君虽体渉风素,而志存不轨,如何?」桓元欲抚安东土,乃以循为永嘉守,循虽受命,而冦暴不已。
45
南凉王利鹿孤卒,弟傉檀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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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称凉王,徙乐都。初,思复鞬爱重傉檀,谓诸子曰:「傉檀噐诚,非汝曺所及也,故诸兄不以传子而传于弟。
47
三吴大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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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吴大饥,户口减半,临海、永嘉殆尽,冨室皆衣罗纨,怀金玉,闭门饿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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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王兴攻魏,败绩,其将姚平死之。秦王兴大发诸军,遣义阳公平等代魏,自将大军继之。魏主圭遣长孙肥代人为前锋,亦自将大军继后。平为肥所败,结垒固守,魏军围之。兴将兵四万来救,圭帅步骑逆战于䝉坑,在今平阳府曲沃县北。之南,兴退走,平悉衆突围不得出,乃帅麾下赴水死。馀衆二万馀人皆敛手就擒,兴力不能救,举军恸哭,数遣使求和于魏,圭不许。
50
将军司马休之、字季预,尚之之弟。刘敬宣、髙雅之奔南燕,元杀吴兴守髙素、将军竺谦之及刘袭等,皆牢之北府旧将也。袭兄轨邀司马休之、刘敬宣、髙雅之等共据山阳,晋县,今为江南淮安府治。欲起兵攻元,不克,遂奔南燕。癸卯二年,是嵗凉亡大国三,燕、秦、魏小国,四南,凉北,凉西、凉南燕,凡七僭国。春,卢循使其党徐道覆冦东阳,晋郡治长山,今浙江金华府治之金华县是。建武将军刘裕击破之。
51
道覆,循之姊夫也。
52
桓元自为大将军。
53
元上表请帅诸军平关、洛,而讽朝廷不许,乃云:「奉诏故止」。元初欲饬装先命,作轻舸,载服玩书畵。或问其故,对曰:「兵㓙战危,脱有意外,当使轻而易运」。衆皆笑之。
54
夏四月癸巳朔,日食。
55
五月,燕作龙腾苑。
56
燕王熙作龙腾苑,方十馀里,役徒二万人,筑景云山于苑内,基广五百步,峰髙十七丈。后熙复于苑中起逍遥宫,凿曲光海,方盛夏,士卒暍死大半。
57
秋七月,秦徴吕隆为散骑常侍,以王尚为凉州刺史,南、北凉互出兵攻吕隆,秦之谋臣言于秦主兴曰:「隆今饥窘,尚能自支,若将来丰赡,终不为吾有,不如因其危而取之」。兴乃徴吕超入侍,遣齐难等帅兵迎隆,隆素车白马迎于道旁,难以司马王尚行凉州刺史,镇姑臧,徙隆宗族及民万户于长安,兴以隆为散骑常侍,超为安定守。后凉自吕光据姑臧,至隆亡,凡四主,合十九年。
58
九月,桓元自为相国,封楚王,加九锡。殷仲文觊之弟卞范之,劝元早受禅,朝廷册命,元为相国,总百揆,封楚王,加九锡,楚国置丞相以下官,桓谦私问刘裕曰:「楚王勲徳隆重,朝廷之情,咸谓宜有揖让,卿以为何如?」刘裕曰:「楚王勲徳盖世,晋室民望久移乘运禅代,有何不可?」喜曰:「卿谓之可即可耳」。
59
南燕讲武城西
60
髙雅之表南燕主备,徳请伐元,曰:「纵未能廓清呉会,亦可收江北之地」。韩范亦上疏曰:「晋室衰乱,戎马单弱,重以桓元悖逆,上下离心,拓地定功,正在今日,失时不取,彼之豪杰,诛灭桓元,更修徳政,则无望矣。备徳因讲武城西公卿,皆以元新得志,未可图,乃止。
61
冬十月,桓元自称皇帝,废帝为平固。晋县,隋省。故城在今江西赣州府兴国县。王迁于寻阳。
62
元表请归藩,使帝作手诏固留之,诈言钱塘临平湖注见前。闻江州甘露降,因使百僚集贺,为己受命之符,又以前世皆有隐士,耻独无之,求得安定皇甫谧六世孙希之,给其资用,使居山林,徴为著作郎,又使固辞,然后下诏旌礼,号曰髙士,时人谓之□𨼆。元性贪鄙,人士有法书,好畵及佳园宅,必假蒱搏而取之,尤爱珠玉,未尝离手。至是,卞范之为禅诏,逼帝书之,遣司徒王谧奉玺绶禅位于楚。帝出居永安宫,百官诣姑孰劝进元筑坛于九井山,在大平府当涂县,北即帝位,改元永始,封帝为平固王,迁于寻阳。元入建康宫,登御座而床忽陷,羣下失色,殷仲文曰:「将由圣徳深厚,地不能载元大。恱元以其祖彛,以上名位不显,不复追尊,独纳桓温神主于太庙。卞承之曰:「宗庙之祭,上不及祖,有以知楚徳之不长矣」。元性苛细,好自矜伐,诏令纷纭,有司奉荅不暇,而纲纪不治,奏案停积,朝野骚然,思乱者衆。
63
益州刺史毛璩叔琏,寳之孙。起兵讨桓元。元遣使加璩左将军。璩不受命,传檄列元罪状,进屯白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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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辰三年,魏天赐元年春二月,刘裕起兵京口讨桓元,元使弟谦拒之。
65
刘裕从徐兊刺史桓修入朝,元谓王谧曰:「裕风骨不常,盖人杰也」。毎逰,集必引接殷勤,赠赐甚厚。元妻刘氏谓元曰:「裕龙行虎步,视瞻不凡,恐终不为人下,宜早除之」。元曰:「我方平荡中原,非裕莫可用者,俟闗河平定,别议之耳。裕与何无忌同舟还京口,密谋兴复刘迈、字伯羣,下邳人。弟毅字希乐。家于京口,亦与无忌谋之。无忌曰:桓氏强盛,其可圗乎!毅曰:天下自有强弱,茍为失道,虽强焉弱正患事主难得耳。无忌曰:草泽之中非无英雄也。毅曰:所见唯有刘下邳」。无忌笑而不答,还以告裕。平昌孟㫤自建康还,裕谓之曰:「草间当有英雄起,卿颇闻之乎?」㫤曰:「今日英雄有谁,正当是卿耳」。于是裕毅无忌。㫤及裕弟道规、字道则诸葛长民琅邪阳邵人等相与合谋起兵,时桓宏镇广陵,刁逵镇厯阳,道规为宏叅军,㫤为王□裕使,毅就道规、㫤,共图宏据。广陵长民为逵叅军,裕使长民就杀。逵据厯阳,无忌夜草檄文,其母密窥之,泣曰:「吾不及东海吕母明矣,汝能如此,吾复何恨!」问所与同谋者,曰:刘裕母尤喜东桓。宏,修之弟。刁逵,恊之孙。 海,吕母王莽时人,事见前。裕托以游猎与无忌收合徒衆,得百馀人。诘旦,京口门开,无忌著传诏服,称敕使居前,徒衆随之入,斩桓修以徇。裕问无忌曰:「急湏一府主簿,何由得之?」无忌曰:「无过刘道民」。刘穆之,东莞莒人,字道和。道民,其小字也。裕曰:「吾亦识之」。即驰信召焉。时穆之间,京口欢噪声,晨起出陌,头腐与信会,直视不言者久之,返室,壊布裳为袴,往见裕。裕见穆之曰:「始举大义,湏一军吏甚急,卿谓谁堪其选?」穆之曰:「仓猝之际,畧当无见逾者」。裕笑曰:「卿能自屈,吾事济矣」。即于坐署主簿,是日,孟㫤在广陵,亦劝桓宏出猎,㫤与刘毅、刘道规帅壮士数十人斩之,因收衆济江。衆推裕为盟主,总督徐州事,以㫤为长史,守京口。裕帅二州之衆千七百人,军于竹里,移檄逺近,元加、桓谦征讨都督。谦等请亟遣兵击裕,元曰:「不如屯大衆于覆舟山,在江宁府上元县东北。元和志:锺山西足也。以拒之。彼空行二百里,无所得,鋭气已挫,忽见大军必惊愕。我按兵坚阵,勿与交锋,彼求战不得,自然败走,此䇿之上也」。谦等固请,乃遣吴甫之、皇甫敷相继北上,元忧惧特甚。或曰:「裕等乌合㣲弱,势必无成,何宪之深!元曰:刘裕足为一世之雄。刘毅家无担石之储,摴蒱一掷百万,何无忌酷似其舅,共举大事,何谓无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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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刘裕及桓谦战于覆舟山,大破之,元出走。裕立留台于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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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朔,裕军与吴甫之遇于江乘,注见前。斩之。至罗落桥,在上元县东北。《建康志》:下有罗落浦,入于大江。皇甫敷帅数千人逆战,又斩之。元使桓谦屯东陵,卞范之屯覆舟山西,合衆二万。明日,裕衆食毕,悉弃馀粮,数道并前。裕与刘毅身先士卒,进突其陈,将士皆殊死战,因风纵火,谦等大溃。元先已潜使殷仲文具舟,至是,遂将其子升鞭马趣石头,浮江南走,经日不食,悲不自胜。裕入建康,明日,徙屯石头城,立留台百官,焚桓温神主,造晋新主,纳于太庙。遣诸将追元,尚书王嘏帅百官奉迎乘舆,诛元宗族在建康者使臧熹东莞人,焘之弟。入宫收图籍、噐物,封闭府库。元司徒王谧与衆议推裕领扬州,裕固辞,乃以谧为侍中,领扬州刺史,録尚书事。裕初名位㣲薄,唯谧独竒贵之。元受禅时,谧亲解帝玺绶授元。及元败,衆谓谥宜伏诛,裕以旧恩,特保全之。谧推裕为都督八州徐州刺史,何无忌为琅邪内史,孟㫤为丹阳尹,刘道规为义昌。宋书州郡志,南梁太守,《永初郡国》有义昌。胡三省曰:盖晋未置郡,宋初废为县也。 南梁、晋侨郡,寄治夀阳。太守诸大处分,皆委于刘穆之,仓猝立定,无不允惬,裕遂托以腹心。时晋政寛弛,纲纪不立,豪族陵纵,小民穷蹙。穆之斟酌时宜,随方矫正。裕以身范物,先以威禁,内外肃然。诸葛长民至豫州,失期不得发,刁逵执之,槛车送桓元,未至而元败,送人共破槛,出长民,还趣厯阳。逵弃城走其下,执以送裕,斩于石头。 豫州,晋南渡后侨置于厯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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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至寻阳,逼帝西上,刘毅等帅兵追之,元在道,自作起居注,叙讨刘裕,经畧举无遗䇿,诸军违节度,以致奔败,专思著述,不暇与羣下议事,已而元挟帝入江陵,恐威令不行,更增峻刑罚,衆益离怨,荆江诸郡间,元播越有上表问起居者,元皆不受,更令所在贺迁新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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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裕推武陵王遵字茂逺,威王晞子。承制行事。裕称受密诏,以遵承制,入居东宫,内外毕敬,迁除称制,教称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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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敬宣、司马休之自南燕来归,刘敬宣、髙雅之结青州大姓及鲜卑豪帅谋杀南燕王备,徳推司马休之为主,谋泄,南走,南燕人追杀雅之。敬宣、休之至淮、泗间,闻桓元败,遂来归。刘裕以敬宣为晋陵,吴毗陵郡,晋更名,今江南常州府是。太守休之为荆州刺史。敬宣寻为江州刺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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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四月,何无忌及元兵战于桑落洲,在江西九江府徳化县东北。破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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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元遣庾稚祖、何澹之等守湓口。何无忌、刘道规至桑落洲,澹之等逆战,澹之常所乘舫旗帜甚盛,无忌曰:「贼帅必不居此,欲诈我耳。今寡衆不敌,战无全胜。此舫战士必弱,我以劲兵攻之,必得之。得之则彼势沮而我气倍,因而薄之,破贼必矣」。遂攻得之,因传呼曰:「已得何澹之矣!」贼军惊扰,官军亦以为然,乘胜大破之,遂克湓口,进据寻阳,遣使奉送宗庙,主祏还京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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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挟帝东下。五月,刘毅等及元战于峥嵘洲,在湖北武昌府东昌县东北,一名得胜洲。大破之。元复挟帝入江陵。宁州督䕶冯迁击元,诛之,帝复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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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元收集荆州兵,有衆二万,复帅诸军挟帝东下,使徐放说刘裕等散甲,裕等不聼。刘毅、何无忌、刘道规帅衆自寻阳西上,与元遇于峥嵘洲。道规麾衆先进,毅等从之,乘风纵火,尽鋭争先,元衆大溃。元挟帝单舸西走,留永安何皇后穆帝后及王皇后帝之后于巴陵,殷仲文因叛元、奉二后还建康。元与帝入江陵,欲奔汉中,而人情乖沮,乃与腹心百馀人夜出,更相杀害,仅得至船,左右奔败。荆州别驾王康産奉帝入南郡府,舎校尉毛修之字敬文,璩之弟子。诱元入蜀,元从之。会毛璩弟宁州刺史璠卒官,璩使兄孙佑之及叅军费恬帅数百人送其丧,遇元于枚回洲在荆州府江陵之西南。迎击之。督䕶冯迁汉嘉人抽刀而前,元曰:「汝何人,敢杀天子!」迁曰:「我杀天子之贼耳!」遂斩之。乘舆反正于江陵,以修之为骠骑将军。大赦,奉神主于太庙。毅等传送元首,枭于大桁。閠月,桓振袭江陵,陷之。刘毅等进兵讨之,不克。毅等既战胜,以为大事已定,不急追蹑,元死几一旬,诸军犹未至。桓谦及振窜匿,复出,聚衆袭江陵,陷之,杀王康産。振见帝于宫,欲行弑逆,谦苦禁之,乃拜而出,为元举哀,追谥谦帅。羣臣奉玺绶于帝,侍御左右皆振腹心。何无忌、刘道规进攻谦于马头,城名,在荆州府公安县东。水经注:江津戌南封马头岸即此。破之。无忌直趋江陵,振逆战于灵溪,在荆州府江陵县西。无忌等大败,退还寻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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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七月,永安皇后何氏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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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魏改官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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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主置六谒,其秩五品。凖古六卿临昭阳殿,亲加铨择,列爵四等,曰王、公、侯、子,王封大郡公,封小郡侯,封大县子,封小县。其品第一至第四。又置散官五等,其品第五至第九。前世职次皆无从品,魏制自第一至第九皆有之。文官材能秀异、武官堪为将帅者,其品亦比第五至第九,百官有阙,则于其中擢补之。其官多仿上古龙官、鸟官,谓诸曹之使为鳬鸭,取其飞之速疾也。谓候官伺察者为白鹭,取其延颈逺望也,馀皆类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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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十一月,魏命宗室州郡各置帅。魏主命宗室置宗师八国,即八部见前。置大师、小师。州郡亦各置师以辨宗党,举材行如魏、晋中正之职。燕王熙与其后苻氏苻谟㓜女游白鹿山,在今喀喇□右翼西北。水经注:石城川水北屈迳白鹿山西,即此。今蒙古名是山,为布虎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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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行,士卒为虎狼所害及冻死者五千馀人。熙为苻氏,起承华殿,负土北门,与榖同价。苻氏尝季夏思冻鱼,熙下有司切责不得斩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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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巳义熙元年,南燕主慕容超太上元年,西凉建初元年。春正月,刘毅等入江陵,桓振亡走,谦奔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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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是,刘毅等进克巴陵,号令严整,所过百姓安恱。至是,军至马头,桓振挟帝出屯江津,遣使求割江、荆二州,奉送天子,毅等不许。会南阳太守鲁宗之字彦仁,扶风郿人。起兵袭襄阳,桓蔚南走,宗之进屯纪南。注见前。振留桓谦、冯该守江陵,而自引兵与宗之战,毅等击破该于豫章口,在江陵县东南。《水经》:江水又东得豫章口,注夏水所通也。谦弃城走。毅等入江陵,执卞范之等,斩之。振还,知城已陷,其衆皆溃,乃逃于溳川。亦曰郧川,在湖北徳安府安陆县。诏大处分悉委冠军将军刘毅,大赦,改元。惟桓氏不原,以桓冲尽忠王室,特宥其孙𦙍,徙新安。以鲁宗之为雍州,东晋侨置雍州于襄阳。刺史毛璩为征西将军,督梁、益等五州,弟瑾为梁、秦刺史,瑗为宁州刺史,桓谦、何澹之等皆奔秦。既而桓振复袭江陵,将军刘怀肃与战,诛之。 刘怀肃,彭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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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以鸠摩罗什为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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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王兴以鸠摩罗什为国师,奉之如神,帅羣臣及沙门聼讲。又命罗什翻译西域,经论大营塔寺,沙门坐禅者常以千数。由是州郡化之,事佛者十室而九。西凉公暠遣使来上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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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凉公暠自称大将军,领秦、凉二州牧,遣黄始、梁兴间行奉表诣建康。
85
月,帝东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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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台备法驾迎帝于江陵,刘毅、刘道规留屯夏口,何无忌奉帝东还。
87
益州叅军谯纵巴西南充人。杀其刺史毛璩,自称成都王。先是,毛璩遣兵攻梁州,诛元所署刺史桓希。已,闻桓振陷江陵,帅衆三万顺流东下,将讨之,使其弟瑗出外水,蜀有内水外水内水即涪江,亦曰内江,外水即岷江,亦曰蜀江。水经注:江州县对二水口,右则涪内水,左则蜀外水是也。叅军谯纵出涪水,蜀人不乐逺征,逼谯纵为主。璩闻变,奔还成都,遣兵讨之,不克营户,民之分配军营者为营户。开城纳纵,杀璩及瑗,纵自称成都王。于是蜀大乱,汉中空虚,氐王杨盛遣其兄子抚据之。
88
三月,帝至建康,除拜琅邪王徳、文武陵王遵、刘裕以下有差。
89
帝至建康,百官诣阙待罪,诏令复职,尚书殷仲文以朝廷音乐未备,言于刘裕,请治之。裕曰:今日不暇给,且性所不解」。仲文曰:「好之自解」。裕曰:「正以解则好之,故不习耳」。以琅邪王徳文为大司马,武陵王遵为太保,刘裕为侍中、车骑将军、都督中外诸军加録、尚书。裕皆不受而请归藩。寻以裕都督十六州军事出镇京口。
90
以刘敬宣为宣城内史。
91
初,刘毅尝为刘敬宣叅军,时人或以雄杰许之,敬宣曰:「非常之才,自有调度,此君外寛而内忌,自伐而尚人,若一旦遭遇,亦当以陵上取祸耳」。毅闻而恨之。及敬宣为江州,毅使人言于裕曰:「敬宣不预建义授郡,已为过优,闻为江州,尤用骇惋」。敬宣不自安,请解职,乃召还为宣城内史。
92
以卢循为广州刺史。
93
先是,卢循陷番禺,注见前。徐道覆陷始兴。注亦见前。时朝廷新定,未暇征讨,以循为广州刺史,徐道覆为始兴相。循遣使献贡,因遗刘裕益智粽,裕报以续命。汤循之陷番禺也,执刺史吴隠之,至是裕与循书,命遣𨼆之还,循不从,久乃遣之。城吴,隐之,字处黙。濮阳,甄 人。
94
夏五月,刘毅、何无忌讨灭桓元馀党,荆、湘、江、豫皆平。桓元馀党苻宏等拥衆冦郡县者以十数,刘毅等分讨灭之,荆湘、江豫皆平。诏以毅为都督淮南五郡、豫州刺史,何无忌都督江东五郡、会稽内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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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七月,刘裕遣使求和于秦,得南乡,晋郡故城,在今南阳府浙川县。等十二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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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裕遣使求和于秦,因求南乡诸郡,秦王兴许之,羣臣以为不可,兴曰:「天下之善一也!刘裕㧞起细微,能讨桓元,复晋室,内厘庶政,外修封疆,吾何惜数郡不以成其羙乎!」遂以十二郡归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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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南燕主备徳卒,太子超字祖明,备徳兄子立汝水胡三省注:「汝」当作「女水」,在山东青州府临淄县东南。《水经注:女水出东安平县之蛇头山。或云:齐桓公女冡在其上,故以名水东北流入巨淀。竭南燕主备,徳恶之,俄而寝疾。先是,备徳兄子超自秦逃归,封比海王备徳前从秦王坚南冦,留金刀与其母公孙氏别及备徳,与垂举兵山东,秦杀其兄纳及其诸子公孙氏以老得免,纳妻段氏方娠,备徳故吏,呼延平引奔羗中,生超十嵗而公孙氏卒,以刀授超,已而平以超母子奔凉,吕隆降秦,随徙长安。平卒段氏为超娶其女,超恐为秦所録,乃阳狂行,乞会备,徳遣人视之,超不敢告其母妻,潜变姓名,逃归,以金刀献备徳,备徳悲恸不自胜,乃封超为北海王。及是,超请祷于汝水,备徳曰:「人命在天,非汝水所能制也」。病笃,召羣臣议立超为太子。俄而地震,君臣震恐,是夕,备徳卒为十馀棺,夜,分出四门,潜瘗山谷。超即位,虚葬备徳于东陵,超既立,以母、妻犹在秦,遣使请之,秦要使称藩,且令献太乐诸伎,超从之。秦乃还超母妻,厚其资礼而遣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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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凉徙都酒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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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凉公暠与长史张邈谋徙都酒泉,以逼沮渠䝉逊,暠手令戒诸子曰:「从政者,当审慎赏罚,勿任爱憎,近忠正,逺佞谀,勿使左右窃弄威福,毁誉之来,当研核真伪,聼讼折狱,必和顔任理,慎勿逆诈,亿必轻加声色,务广咨询,勿事専用。吾涖事五年,虽未能息民,然含垢匿瑕,朝为冦讐,夕委心膂,事任公平,坦然无类,计近则如,不足,经逺乃为有馀,庶亦无愧于前人也。丙午二年夏六月,秦以秃发傉檀为凉州刺史,守姑臧。南凉傉檀伐北凉,还,献马三千匹、羊三万口于秦,秦王兴以为忠,以傉檀为凉州刺史,镇姑臧,徴王尚还凉州人遣主簿胡威请留,尚弗许,威见兴,流涕言曰:「臣州僻逺仗,良牧仁政,保全至今,陛下奈何以臣等贸马羊乎!若军国湏马,直烦尚书一符,臣州三千馀户,朝下而夕可办也。昔汉武帝倾天下资力开拓河西,以断匃奴右臂,今无故弃五郡忠良华族,以资暴虏,岂惟臣州士民坠于涂炭,恐方为圣朝旰食之忧」。兴悔之,使人驰止,尚则傉檀己军五涧,逼遣尚行矣。 五涧,水名,在凉州府武威县东,今谓之杂木涧,原出天梯山,北流合黄羊川。傉檀虽受秦爵命,然其车服礼仪皆如王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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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十月,论建义功,封赏刘裕等有差,刘裕豫章郡公,刘毅南平郡公,何无忌安成郡公,自馀封赏有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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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秦乞伏乾归如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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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王兴以乾归寖强难制,留为主客尚书,以其子炽磐监其部衆。
103
丁未三年,燕王髙云,正始元年,夏主赫连勃勃龙升元年,是嵗,燕慕容熙亡旧大国,二秦、魏小国四,南凉、北凉、南燕、西凉、新小国,二燕、夏,凡八僭国。春二月,刘裕杀东阳太守殷仲文及桓冲孙𦙍,夷其族。
104
仲文素有才望,自谓宜秉朝政,出为东阳太守,悒悒不乐。何无忌素慕其名,仲文许便道修谒,无忌喜钦迟之,而仲文失志恍惚,遂不过府。无忌以为薄己,大怒。会南燕入冦,无忌言于刘裕曰:「桓𦙍、殷仲文乃腹心之疾,北虏不足忧也。会裕府将骆球谋作乱,伏诛。裕因言球与仲文、桓𦙍有谋,皆族诛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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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六月,赫连勃勃刘卫辰之子见前。自称大夏天王勃勃魁岸。羙风仪性辨慧,秦王兴见而竒之,与论大事,宠遇逾于勲旧。兴弟邕曰:「勃勃不可近也」。兴曰:「勃勃有济世才,吾方与之平天下,奈何逆忌之!」乃以为将军,使助没奕干镇髙平,伺魏间隙。邕固争,兴乃止。久之,竟配以杂虏二万馀落,使镇朔方。勃勃遂谋叛秦。柔然献马于秦,勃勃掠取之,袭杀没奕干而并其衆,自谓夏后氏之苖裔,匈奴,桀子淳维之后。称「大夏天王,勃勃以其先从母姓刘氏为非礼,乃改姓赫连氏,言其徵赫与天连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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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七月戊戌朔,日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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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髙云弑其主熙,自立为天王。初,燕将军冯䟦字文超,长乐信都人。得罪于燕主熙,亡命山泽,熙赋役繁数,民不堪命,䟦因民之怨,欲举大事,潜入龙城,匿于孙䕶家,会熙后苻氏卒,熙哭之,絶而复苏,斩衰食粥,命百官哭,无泪者罪之,又以其嫂张氏为殉。及是,熙出送葬,被发徒跣歩从二十馀里。跋等与将军张兴等作乱,推熙养子夕阳公云为主,云前从熙袭髙句丽,伤于矢,且畏熙之虐,遂以疾去官,及是跋至,其家扶之而出。帅衆入宫授甲,闭门拒守,熙还攻北门,不克,云遂即天王位,大赦,改元,执熙弑之,复姓髙氏,以跋为都督中外诸军録、尚书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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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王勃勃破薛干等部,降之,遂进攻秦及南凉,大破之。夏,王勃勃破鲜卑、薛干等三部,降其衆以万数,进攻秦三城在陜西延安府肤施县以北,诸戌斩秦将杨丕、姚石生等。诸将请都髙平以固根本,勃勃曰:「吾大业草创,姚兴亦一时之雄,未可图也。今专固一城,彼必并力于我,亡可立待,不如以骁骑风驰出其不意,救前则击后,救后则击前,使彼疲于奔命,我则㳺食自若。不及十年岭北,胡三省注九峻岭之北。河东尽为我有。待兴既死,徐取长安,在吾计中矣」。于是侵掠岭北诸城。秦主兴乃叹曰:「吾不用黄儿,姚邕,小字。之言,以至于此!」勃勃求婚于南凉,傉檀不许。勃勃帅骑二万击破之,名臣勇将死者什六七,勃勃积尸而封之,号曰髑髅台。
109
戊申四年,南凉嘉平元年春正月,刘裕自为扬州刺史,録尚书事。王谧既卒,刘●等不欲刘裕入辅政,议以谢混字叔原,琰之子。为扬州刺史,或欲令裕于丹徒领扬州,以内事付孟㫤,遣皮沈以二议谘裕。沈先见刘穆之,具道朝议,穆之宻白裕请入朝,穆之曰:晋命已移,公勲髙位重,岂得遂为守藩之将邪!刘孟与公俱起布衣,立大义以取冨贵,一时相推,非委体心服。宿定,臣主之分也,力敌势均,终相吞噬。扬州根本所繋,不可假人,前者以授王谧,事出权道,今若复以他授,便应受制于人,一时权柄,何由可得!今但答以此事既大,非可悬论,便暂入朝,共尽同异。公至京邑,彼必不敢越公更授馀人矣。裕从之。朝廷乃徴裕为侍中、扬州刺史,録尚书事。裕解兖州,以诸葛长民镇丹徒,刘道怜祫中弟戍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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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燕主超祀南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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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任所亲公孙五楼为腹心,猜虐日甚。五楼欲□朝权谮比地王锺,请诛之。锺惧,遂与段宏谋反,不克。锺奔秦,宏奔魏。至是,超祀南郊,有兽如鼠而赤,大如马,来至坛侧,湏臾,大风晦冥,羽仪帷幄皆毁裂,超惧,以问太史令成公绥,对曰:「陛下信用奸佞,诛戮贤良,赋役繁重之所致也」。超乃黜五楼等,寻复用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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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五月,谯纵称藩于秦。
113
先是,刘裕遣将军毛修之与益州刺史司马荣期其讨谯纵,荣期为㕘军杨承祖所杀,修之退屯白帝。至是,纵称藩于秦,且请桓谦与共击刘裕,秦王兴以问谦,谦因请行,兴曰:「小水不容巨鱼,若纵才力自足办事,亦不假君为羽翼矣」。遂遣之。谦至成都,虚怀引士纵疑之,置于龙格,使人守之。 胡三省注:龙格即广都县龙爪滩之地。已而裕表刘敬宣督修之讨纵,敬宣入峡,转战而前,去成都五百里。秦遣兵救之,纵亦悉衆拒守。会饥疫,乃引军还。敬宣坐免官,裕降号中军将军。
114
秦遣兵袭南凉讨夏,皆败绩。秦王兴以傉檀内外多难,傉檀为赫连勃勃所败,其诸将梁裒、边宪等以谋叛诛。欲因而取之,使韦宗徃觇,傉檀与言经世大畧,纵横无穷,宗退叹曰:「竒才英噐,不必华夏,眀智敏识,不必读书,吾乃今知九州之外,五经之表,复自有人也」。归言于兴曰:「凉州虽弊,未可图也」。兴不聼。使其子广平公弼、将军敛成帅歩骑三万袭傉檀,仆射齐难帅骑三万讨勃勃,弼长驱至姑臧,傉檀婴城自守,出竒兵击破之,命郡县悉散牛羊于野,敛成纵兵钞掠,又击败之。勃勃闻秦兵且至,退保河曲,黄河,千里一曲,此河曲在朔方之北。齐难遂纵兵夜掠,勃勃潜师袭取之,遂禽难,虏其将士万三千人。于是岭北夷夏附于勃勃者以万数,勃勃皆置守宰以抚之。
115
冬十一月,南凉复称王。
116
己酉五年,魏太宗拓跋嗣。永兴元年,北燕王冯跋,太平元年,西秦更始元年,旧大国二,秦、魏小国六,南凉,北凉,南燕,西凉,北燕,夏新,小国一、西秦,凡九僭国。春二月,南燕冦掠宿、豫。晋县,后魏置郡,唐仍为县,曰宿迁。今属江南徐州府。
117
南燕主超正旦朝会,叹大乐不备,议掠晋人以补伎。韩𧨳曰:先帝以旧京倾覆,戢翼三齐,陛下不养士息民,伺衅恢复,而更侵掠南隣,以广仇敌,可乎!超曰:「我计已定,不与卿言。遂遣公孙五楼兄归,将兵冦宿豫,㧞之,大掠而去,简男女二千五百,付太乐教之。时五楼专总朝政,宗亲并居显要,尚书都令史王俨謟事五楼,比嵗屡迁官至左丞,国人为之语曰:「欲得侯,事五楼」。
118
三月,恒山注见前。崩。
119
夏四月,雷震魏天安殿。
120
雷震魏天安殿东序,魏主恶之,命以冲车攻东西序,皆毁之。初,魏主服寒食散,炼锺乳朱砂等药为之,云可辟火食,故曰寒食。胡三省注:晋人多服此散,葢始于何晏。药发躁怒无常,至是寖剧,又灾异数见,占者言有急变生肘腋。魏主忧懑,废寝食,每百官奏事,至记其旧恶輙杀之,死者皆陈天安殿前,羣臣多不敢求亲近。惟著作郎崔浩伯渊,清河人。恭勤不懈。父吏部尚书宏未尝谄谀,亦不忤㫖,故父子独不被谴。
121
刘裕伐南燕,六月,及燕师战于临朐,晋县,今属山东青州府。大破之,遂围广固。
122
刘裕抗表伐南燕,朝议皆以为不可,惟孟㫤、谢裕字景仁,安从孙。臧熹劝行裕以㫤监南府事。初,苻氏之败,王猛、孙镇恶来奔,骑射不能及人而有谋畧,善果断,喜论军国大事,至是,或荐于裕,与语悦之,因留宿,明旦,谓叅佐曰:「吾闻将门有将信然」。即以为中军叅军。裕帅舟师自淮入泗,五月,至下邳,留辎重歩进,至琅邪,所过皆筑城,留兵守之。或谓裕曰:「燕人若塞大岘山名,在临朐县东南,齐乘大岘山,即穆陵闗也,为齐南天险之险,或坚壁清野,大军深入,不唯无功,将不能自归,奈何?」裕曰:「吾虑之熟矣!鲜卑贪婪,不知逺计,进利虏获,退惜禾苗,谓我孤军逺入,不能持久,不过进据临朐,退守广固,必不能守险清野,敢为诸君保之。南燕主超召羣臣会议,公孙五楼曰:「吴兵利在速战,宜据大岘,使不得入,旷日延时,且其鋭气,然后徐简精骑,循海而南,絶其粮道,□段晖帅兖州之衆,縁山东下腹背击之,此上策也。各命守宰依险自固,投其资储,馀悉焚□,使敌无所得,旬月之间,可以坐制,此中䇿也。纵贼入岘,出城逆战,此下策也」。超曰:「今嵗星居齐,以天道推之,不战自克,客主势殊,以人事言之,彼逺来疲敝,势不能久,奈何芟苗徙民,先自蹙弱乎!不如纵使入岘,以精骑蹂之,何忧不克」桂林王镇曰:「陛下必以骑兵利平地者,宜出岘逆战,战而不胜,犹可退守,不宜纵兵入岘,自弃险固也」。超不从。镇出,叹曰:「既不能逆战,又不肯清野延敝入腹,坐待攻围,酷似刘璋矣!」超闻之怒,收镇下狱。裕过大岘,燕兵不出,裕举手指天,喜形于色,左右曰:「公未见敌而先喜,何也?」裕曰:「兵已过险,士有必死之志,馀粮楼畆,人无匮乏之忧,虏已入吾掌中矣!」六月,裕至东莞,超先遣五楼及段晖等将歩骑五万屯临朐,闻晋兵入岘,自将步骑四万往就之,裕以车四千乘为左右翼,方轨徐进,与燕兵战于临朐南,日昃时,胜负未决,叅军胡藩言于裕曰:「燕悉兵出战临朐城中留守必寡,愿以竒兵从间道取其城,此韩信所以破赵也」。裕遣藩等潜师出燕兵,后攻临朐,声言轻兵自海道进,遂克之。超大惊,单骑就晖于城南,裕因纵兵奋击,大败之,斩晖等大将十馀人,乘胜逐北至广固,克其大城。超入保小城,裕筑长围守之,抚纳降附,采抜贤俊因齐地粮储,停江淮漕运。超遣张纲乞师于秦,赦桂王镇以为都督,且问计焉,镇曰:「闻秦自有内患,恐不暇救人,今散卒尚有数万,宜悉出金帛以饵之,更决一战,若天命助我,必能破敌。如其不然,死亦为美」。乐浪王恵曰:「晋军气势百倍,我以败卒当之,不亦难乎!秦与我如唇齿也,安得不来相救!」超从恵计,复遣韩范如秦,裕围城益急,超请割地称藩,不许。秦王兴遣使谓裕曰:「今遣鐡骑十万屯洛阳,晋军不还,当长驱而进矣!」裕谓其使者曰:「语汝姚兴:我克燕之后,息兵三年,当取关、洛,今能自送,便可速来刘穆之闲,裕言尤之曰:此语不足威敌,适足以怒之。若广固未㧞,羗冦奄至,不审何以待之!」裕答曰:「此正是兵机,非卿所解。夫兵贵神速,彼若审能赴救,必畏我知寜容先告。今设此言,是自张大之辞耳。晋师不出久矣,羗见伐齐,殆将内惧,自保不暇,何能救人耶!
123
秋七月,西秦复称王。
124
先是,乞伏乾归自秦逃归苑川,留世子炽磐镇枹罕,至是复称王,乾归以安南焦遗为太子太师,谓炽磐曰:「焦生非特名儒,乃王佐之才也,汝事之,当如事吾」。遗子华至孝,乾归欲以女妻之,辞曰:「凡娶妻者,欲与之共事二亲也。今以王姬之贵,下嫁蓬茅之士,臣惧其阙于中馈也」。乾归,乃止。
125
冬十月,燕弑其君云。冯跋自立为天王。是为北燕跋。考《晋书》以冯 为北燕,髙云则附后燕之末,以云为慕容熙养子也。《通鉴》于云即称北燕,今仍依《晋书》。
126
燕王云自以无功徳而居位,内怀危惧,尝蓄养壮士以为腹心,爪牙宠臣,离班、桃仁专典禁卫,赏赐巨万,衣服起居皆与之同,而班仁志愿无厌,犹有怨憾,至是杀云,后燕白慕容垂僭立至熙凡四主,又髙云簒位,一年而亡,合二十五年。冯跋升门观变,帐下共斩班仁䟦,遂即天王位于昌黎,以其弟范阳公素弗録尚书事,素弗谦恭俭约,以身率下,百僚惮之,论者美其有宰相之度。
127
魏拓跋绍弑其君圭,齐王嗣讨绍,诛之,遂自立。魏主圭将立齐王,嗣为太子。魏故事,凡立嗣子,輙先杀其母,乃赐嗣母刘贵人死,召嗣谕之。嗣性孝,哀泣不自胜。圭怒,嗣还舎,日夜号泣,圭复召之,左右曰:「上怒甚,入将不测,不如且避之」。嗣乃逃匿于外,惟帐下车路头代人王洛儿京兆人随之。初,圭见贺太后之妺,美杀其夫而纳之,生清河王绍。绍凶狠无頼,圭尝倒悬井中,垂死,乃出之。至是,谴责贺夫人,将杀之,夫人密使告绍曰:「何以救我?」绍夜与宦者、宫人通谋,逾垣入宫弑圭。嗣闻变,遣洛儿入平城告将军安同辽东人等衆翕然响应,争出奉迎。卫士执绍送嗣嗣并贺氏杀之,乃即位。谥圭曰:宣武,庙号烈祖公,卿先罢归第者悉用之。诏长孙嵩与安同、奚斤、崔宏等八人坐止车门右,共聼政,时人谓之八公。
128
十二月,太白犯虚、危。
129
南燕灵台令张光劝南燕王降超,手杀之庚戌六年,是嵗南燕亡,大国二,秦、魏,小国六,西凉南,凉北,凉北燕、夏、西秦,凡八僭国。春二月,刘裕㧞广固,执南燕主超送建康,斩之。
130
南燕城久闭,男女病脚弱者大半,出降者相继。尚书悦夀曰:今战士凋疲,外援絶望,岂可不思变通之计!」生超叹曰:「废兴,命也」。吾寜奋剑而死,不能衔璧。而刘裕悉衆攻城,或曰:「今日往亡,不利行师」。裕曰:「我往彼亡,何为不利!」四面急攻之,悦、夀开门纳晋师,超哭围出走,追获之。裕数以不降之罪,超神色自若,一无所言,惟以母托刘敬宣而已。先是,韩范以秦兵来救,会秦为夏所败,追其兵还,范遂降于裕。至是,裕以广固久不下,欲尽坑之,以妻女赏将。士范谏曰:「晋室南迁,中原鼎沸,士民无援,强则附之,既为君臣,必湏为之尽力。彼皆衣冠旧族,先帝遗民,今王师吊伐而尽坑之,窃恐西北之人无复来苏之望矣」。裕改容谢之,然犹杀王公以下三千人,没入家口万馀,夷其城隍。裕送超诣建康,斩之,南燕自慕容徳僭立,至超亡,凡二主,合十一年。
131
卢循冦陷长沙、南康,晋郡治赣县,今江西赣州府是诸郡刘裕引军还。三月,江荆都督何无忌讨徐道覆,战败,死之。谥曰忠肃。初,徐道覆闻刘裕北伐,劝卢循袭建康不从,自至番禺说之。循乃自始兴冦长沙道,覆冦南康、庐陵、豫章,皆陷之。道覆顺流而下,舟楫甚盛,朝廷急徴裕裕,方议留镇下邳经营司雍,会得诏,乃引兵还。裕以韩范为都督八郡军事,封融为渤海太守。久之,刘穆之称范融谋反,皆杀之。江荆都督何无忌自寻阳引兵拒循,与道覆遇于豫章。贼令强弩数百登山邀射,乘风暴急,以大舰逼之,衆遂奔溃。无忌厉声曰:「取我蘓武节来!」节至,执以督战,贼衆云集,遂握节而死,中外震骇。刘裕至下邳,以船载辎重,自帅精鋭歩归间。何无忌败死,卷甲兼行,将济江,风急,衆咸难之。裕曰:「若天命助我,风自当息。不然,覆溺何害!」即命登舟,舟移而风止,遂至建康。夏五月,豫州都督刘毅及卢循战于桑落洲,注见前。败绩,循进逼建康。
132
毅将自拒卢循,裕与书曰:「贼新获利,其锋不可轻。今修船毕,当与弟同举」。又遣刘藩毅从弟谕止之。毅怒,谓藩曰:「往以一时之功相推耳,汝以我真不及刘裕邪!」投书于地,帅舟师二万发姑孰。五月,与循战于桑落洲,毅兵大败,弃船步走,其衆皆为循所虏。循闻裕已还,与其党相视失色,欲退还寻阳,取江陵,据二州以抗朝廷。徐道覆谓宜乘胜径进,固争累日,循乃从之。裕募人为兵,赏之,同京口赴义。之科发民治石头城,议者谓宜分兵守津要。裕曰:「贼衆我寡,若分兵屯守,贼易测我虚实,且一处失利,则沮三军之心。今聚衆石头,随宜应付,既令彼无以测,又于衆力不分。若徒旅渐集,徐更论耳」。朝廷闻刘毅败,人情恟惧。时北师始还,将士多创病,建康战士不盈数千。循既克二镇,战士十馀万,舟车百里,楼船髙十二丈,孟㫤、诸葛长民欲奉乘舆过江,裕不聼,叅军王仲徳言于裕曰:「明公新建大功,威镇六合,妖贼既闻凯旋,自当奔溃,若先自遁逃,则势同匹夫。匹夫号令,何以威物?」裕然之。㫤固请不已,裕曰:「今重镇外倾,强冦内逼,人情危骇,莫有固志,若一旦迁动,便自土崩瓦解,江北亦岂可得至!设令得至,不过延日月耳。今兵士虽少,自足一战,若其克济,则臣主同休。茍厄运必至,我当横尸庙门,遂其以身许国之志,不能草间求活也」。㫤恚甚,旋卒。人王仲徳名懿,以字行太原祈。循至淮口,秦淮入江之口。中外戒严,琅邪王徳文都督宫城,裕屯石头,谓将佐曰:「贼于新亭直进,其锋不可当,宜且避之。若廻泊西岸,此成禽耳!」裕登城见循军,引向新亭,顾左右失色,既而廻泊,蔡洲乃悦,遂栅石头淮口,修治越城,在江寜县西南。寰宇记:越相,范蠡所筑。筑查浦在江寜县西药园、种芍药之所。廷尉,官寺所在,因以为名。三垒皆以兵守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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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刘裕自为太尉、中书监,加黄钺,复辞官而受黄钺。秋七月,卢循退还寻阳,刘裕遣兵追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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循冦掠诸县无所得,谓徐道覆曰:「师老矣!不如还寻阳,并力取荆州,据天下三分之二,徐更与建康争衡耳!」遂还,裕使王仲徳等帅师追之。
135
刘裕遣将军孙处字季髙,会稽永兴人。等率兵袭番禺。刘裕还东府,大治水军,遣将军孙处、沈田子吴兴,武康人自海道袭番禺,衆以为海道艰逺,必至为难,且分撤现力,非目前之急,裕不从,勅处曰:「大军十二月之交,必破妖虏,卿至时先倾其巢窟,使彼走无所归也」。循兵守广州者,不以海道为虞处,乘海奄至,㑹大雾,四靣攻之,即日㧞其城,处抚其旧氏,戮循亲党,勒兵谨守,分遣田子等击岭表诸郡。
136
谯纵使桓谦会秦将茍林入冦荆州刺史刘道规大破斩之。
137
谯纵遣使请兵于秦,以谦为荆州刺史,帅衆二万冦荆州。秦王兴遣将军茍林帅骑兵会之,谦于道召募旧民,投之者二万人。谦屯枝江,汉县,今属荆州府。林屯江津,士民多懐观望。道规乃会将士告之曰:「闻诸长者颇有去就之计,吾东来文武足以济事,若欲去者,不相禁也」。因夜开城门,达晓不闭,衆咸惮服,莫有去者。鲁宗之帅衆数千,自襄阳赴救,或谓宗之情未可测,道规单马迎之,宗之感悦。道规使之居守,委以腹心。道规帅诸军攻谦,水陆齐进,战于枝江、天门。吴郡,今为石门县,属湖南澧州。太守檀道济髙平,金乡人。先进陷陈,大破之,谦、林皆走,并追斩之。初,谦至枝江,江陵士民皆与书,言城中虚实,许为内应。至是检得之,道规悉焚不视,衆乃大安。桓石绥亦起兵于洛口,洛谷水入汉之口,在今汉中府洋县。梁州刺史何绍讨斩之,桓氏遂灭。
138
冬十月,刘裕南击卢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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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毅还至建康,固求追讨卢循长史王诞茂世,琅邪临沂人。密言于刘裕曰:「毅既丧败,不宜复使立功」。裕乃帅刘藩、檀韶令孙,金乡人。等南击循,以毅监留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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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道覆冦江陵,刘道规大破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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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道覆帅衆三万趣江陵,奄至破冡。在江岸之东。江、汉士民感刘道规焚书之恩,无复贰志。道规使刘遵临淮人别为游军,自拒道覆于豫章口,前驱失利。遵自外横击,大破之,斩首万馀级,馀多赴水死。道覆单舸走还湓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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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刘裕及卢循战于大雷,注见前。又战于左里,即左蠡城名,在今江西南康府都昌县。大破之,循及徐道覆南走,裕遣将军刘藩等追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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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裕军雷池,卢循扬声不攻雷池,当乘流径下。裕知其欲战,进军大雷,循及徐道覆帅衆数万塞江而下,裕悉出轻骑及水军击之,又分歩骑屯于西岸,先备火具。裕以劲弩射循军,因风水之势以蹙之。循舰悉泊西岸,岸上军投火焚之,循道覆兵大败,将趣豫章,乃悉力栅断左里。裕至,攻之,麾兵将进,麾折幡沈,衆皆惧,裕笑曰:「往年覆舟之战如是,今乃复见,必破贼矣!」即破栅而进,杀溺死者万馀人。循收散卒,径还番禺,道覆走始兴。裕遣刘藩、孟怀王平昌安邱人等追之,遂还建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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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批厯代通鉴辑览卷三十五
URN: ctp:ws7934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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