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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八十七》[查看正文] [修改] [查看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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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四庫全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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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批歴代通鑑輯覽卷八十七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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髙宗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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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寅,紹興十六年全皇統六年,春正月行耤田禮。先是,知䖍州續綱目作「度州」,今依宋史髙宗紀及秦檜傳改正。薛弼直老,溫州永嘉人。言州民朽柱中有文曰「天下太平年」。秦檜大喜,乞詔付史館,于是修彌文以餙治具,如鄉飲、耕耤之類,節節偹舉,為苟安餘杭之計,自此不復廵幸江上,而祥瑞之奏日聞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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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五月,金右丞相韓企先燕京人卒。企先為金右丞相,毎欲為官擇人,専以培植勸奬,後進為己任,推轂士類,甄別人物,一時臺諫多君子,號稱賢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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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金殺其翰林學士宇文虛中,金人重虛中之才,號為國師,而虛中恃才輕肆,好譏訕,凡見女真人,輙以礦鹵目之,貴人逹官,積不能平,至是,唐古酬舊作唐括酬斡,今改後仿此。家奴等告虗中謀反,有司鞫治無狀,乃羅織虗中家圖書,為反具,虗中曰:「死自吾分,至于圖籍,南來士大夫家家有之,翰林直學士髙士談字季黙,瓊之孫圖書尤多于我家,豈亦反邪?有司承順風㫖,並殺士談,于是虗中以老幼百口同日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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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九月,金劉豫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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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十二月,金遣使如西遼西,遼殺之。先是,囘紇遣使入貢于金,言耶律逹實時逹實林牙已死,西方諸部仍以逹實呼之。與其國鄰,金遣鈕祜祿罕努舊作「粘割韓奴」,今改。,與囘紇使俱往,遼主遇之于野罕努語不遜,遼主怒而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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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卯十七年,金皇統七年夏四月,金主醉,殺其戸部尚書宗禮。金主自即位以來,委政于尼瑪哈、烏布、烏珠,雖初年國家多故,而吏清政簡,百姓樂業。既而其后費摩氏舊作「裴滿氏,今改,後仿此。干政,朝官往往因之以取宰相。金主欲立繼嗣,為后所制,心不能平,因縱酒自遣,酗怒,至于手刄大臣。至是,宴便殿,金主被酒,彊諸王飲,不能俱逃去。金主大怒,時惟戸部尚書宗禮在側,乃使之跪手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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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安置饒州通判洪皓于英州。先是,皓居母䘮,秦檜黨猶謂皓睥睨鈞、衡。及終䘮,除饒州通判,李勤又附檜。《續綱目》作饒州通判李勤。考《宋史》皓本傳,明言皓終䘮,除饒州通判,若以為李勤官,則上文「除」字將安所指乎!《續綱目》誤甚,今依《宋史》改正。誣皓作「欺世飛」語,責濠州團練副使,英州安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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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金殺其橫海節度使田瑴。初,韓企先引瑴為吏部侍郎,孟浩浩然,灤州人。為左司員外郎,銓敘得人。時烏珠當國,其所任刑部員外郎蔡松年伯堅,靖之子求與瑴相結,瑴薄其為人,拒之,松年遂日短瑴于烏珠,企先卒,即出瑴為橫海節度使。及是,尚書省令史許霖首告瑴在吏部時,為選人龔夷鍳倒用日月事,霖亦烏珠所親信,與蔡松年構成其訟,殺瑴及左司郎中奚毅、翰林待制邢具瞻並王植、髙鳯、廷王傚、趙益興,與夷鑑等,其妻子及所往來,孟浩等皆徙海上,仍不以赦原,天下寃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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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八月,故相趙鼎卒于吉陽軍。鼎潛居深處,門人故吏皆不敢通問,惟廣西帥張宗元時饋醪米,㑹降㫖趙鼎、李光,遇赦永不檢舉,且令本軍月具存亡申省,鼎遣人語其子汾曰:「秦檜必欲殺我,我死,汝曹無患,不爾,禍及一家矣!」自書墓中石記鄉里及除拜嵗月,且書銘旌云:「身騎箕尾歸天上,氣作山河壯本朝」。遺言其子乞歸葬,遂不食而死,天下聞而悲之。鼎為相専,以固本為先,以為本固而後敵可圖讐,可復惜其見忌于檜,齎志以沒,然中興賢相,鼎為稱首。鼎既卒,參知政事段拂為之嘆息,秦檜怒,遂罷拂為資政殿學士,尋落職,興國軍居住,属興國軍。宋置,今為州 湖北武昌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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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罷四川宣撫副使鄭剛中。剛中治蜀有方略,秦檜忌之,使人求其隂事,召還,責貴陽軍安置。未幾,四川宣撫司亦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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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十月辛邜朔,日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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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金及蒙古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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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逹蘭既誅,其子勝花都郎君金史逹蘭傳誅逹蘭,並殺其二子威台額特布,此勝花都郎君或其幼子,事出大金國志,金史無考。 按威台舊作斡帶額特布舊烏逹㭪,今改。率其父故部曲以叛,與䝉古通,䝉古益彊,烏珠討之,連年不能克,乃與之議和,割西平河方輿紀要即臚朐河,宋元興中,金人與䝉古和割河以北地與之,即此則考臚朐河下流與黒龍江合,䝉古在黒龍江之北 ,此西平河或即臚朐河之下流也。臚朐河源委注詳前。以北二十七團寨與之,嵗遺牛羊米豆,且冊其長敖拉貝勒舊作熬羅孛極烈,今改後仿此。為䝉輔國王不受,自號大蒙古國,至是始和,嵗遺甚厚,于是敖拉貝勒自稱祖元皇帝,改元天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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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辰十八年,金皇統八年春三月,以秦熺知樞宻院事。秦檜問勑令所刪定官胡寜字和仲,安國第三子。曰:「兒子近除,外議如何?」寜曰:「以為必不襲蔡京之迹」。檜怒之。已而熺乞避父子共政,遂罷為觀文殿學士兼侍讀,位次右僕射,尋加少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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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四月戊子朔,日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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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放浙東副總管李顯忠于台州。顯忠熟知西邉山川險易,因上恢復策,秦檜惡之,降□奉祠,台州居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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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金以完顔亮即海陵烏布之子、太祖之孫,本名都古嚕訥,舊作廸古,乃今改。平章政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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亮為人慓急猜忌,殘忍任數,自以已與金主同為太祖孫,常懐覬望。及為中京留守,専立威以厭伏小人,結明安蕭裕,本名伊徹奚人。按伊徹」舊作「遙折」,今改後仿此。每與論天下事。裕傾險揣知其意,因曰:「留守先太師,太祖長子,德望如此,人心天意宜有所屬,誠有志舉大事,願竭力以從」。亮喜,遂與謀議。及入為右丞,進平章,攬持權柄用腹心為省臺要職,引裕為兵部侍郎,是冬,亮為右丞相。亮生日,金主遣近侍局直長大興國以司馬光畫像玉陶罕鹿馬賜之,后亦附賜禮物。金主怒,枤興國奪回賜物,亮本懐不執,疑畏愈甚,改陶罕」舊作「吐鶻」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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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十月,金太師都元帥烏珠卒。金自尼瑪哈死,逹蘭、富勒呼等皆有自為之意,烏布獨力不能如之何,時無烏珠國,勢殆矣,故其國論功以為尼。瑪哈後惟烏珠一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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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竄胡銓于海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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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檜諷司諌羅汝楫論銓飾非橫,議竄新州,同郡王廷珪嘗以詩贈銓,坐流辰州。新州守張隶承檜㫖,論銓與客唱酬,謗詘怨望,詔送海南編管,以隶提舉湖北常平,至官一日卒。時洪皓在英州,閩人倪詧為守,聞隶以巧中遷官取使,節欲效之,即使人伺隙捕皓家奴寘獄中,釀成其罪,未及發而詧卒,事乃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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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巳十九年金皇統九年十二月以後廢主亮天徳元年春三月癸未朔,日食。夏五月,金出完顔亮于行䑓。秋九月,復召入平章政事金主以完顔亮為太保、領三省事。四月壬申夜,大風雨,雷電,震壊金主寢殿鴟尾,有火入寢內,燒幃幔,金主趨別殿避之,越五日,有龍鬬于榆林河水上,金史熙宗紀作「利州榆林河」。考利州金置元廢故城,在今哈喇沁左翼東北。大風,壊民居、官舎、瓦木、人畜皆飃颺十數里,死傷者數百人。五月,以天變肆赦,命翰林學士張鈞草詔,參知政事蕭肄奚人,摘其語以為誹謗,金主殺鈞,且問:「誰使為之?」左丞相宗賢本名色哩,希卜蘇之孫,舊作賽里希卜蘇,舊作習不失,今改曰:「都古嚕訥實使之。金主不悅,故出亮。亮過中京,與留守蕭裕定約而去。九月,至良鄉,召還,莫測其故,大恐。及至,復拜平章,逆謀益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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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十月,金主殺其弟胙王常勝等,烏布子,金主弟,後追改名元。遂殺其后費摩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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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宰臣議遷遼陽渤海之民于燕南,近侍髙夀星等當遷,訴于費摩后,后白金主,金主怒,遂杖平章政事秉徳本名伊遜尼瑪哈孫、右丞唐古辯本名翁郭羅尚金主之女,舊作唐括辯翁」,「郭羅」舊作斡骨剌,今改。而殺左司郎中薩哈,舊作三合,今改。夀星等竟不遷。秉徳、辯二人怨望,遂與大理卿烏逹阿里布之子,按「武岱」舊作「烏帶」,阿里布舊作阿魯補」,今改。後仿此。謀廢立,烏逹以告完顔亮。一日,亮與辯語,因問曰:「若舉大事,誰可立者?」辯曰:「胙王常勝乎?」問其次,曰:「鄧王」名奭,宗傑子,太祖孫子敖拉,舊作「阿懶」,今改。後仿此。亮曰:「敖拉屬疎,安得立?」辯曰:「公豈有意邪?」亮曰:「果不得已舎我其誰?」于是旦夕相與宻謀䕶衛將軍塔斯,舊作特思」,今改後仿此。疑之,以告費摩后。后白金主,金主怒,召辯謂曰:「爾與亮謀何事,將如我何?」枤之亮因此忌常勝惡。塔斯㑹河南兵士孫進作亂,自稱皇帝阿禪舊作按寨」,今改。大王,金主之弟,止有常勝扎拉,舊作查剌,今改。。亮乗此構常勝扎拉,金主使塔斯鞫之無狀,亮曰:「塔斯鞫不以實」。遂俱殺之。又殺敖拉逹蘭。亦鄧王子,舊作「逹楞」,今改。後仿此。主積怨于后,遂俱殺之,而召胙王妃薩摩舊作撒夘,今改。後仿此。入宫繼之。又殺德妃烏庫哩舊作「烏古論,今改。氏及瓜爾佳舊作「夾谷」,今改。後仿此。氏、張氏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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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金完顔亮弑其主亶而自立。亮弑主,篡立。寔,金之亂臣,故即位後,變例書名。至金世宗既立,金統有歸,亮止書名而不稱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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䕶衛十人:長布薩呼圖後改名思恭,上京羅卜科逹噶人,舊作僕散忽土羅卜科逹噶,舊作老海逹噶,今改舊受烏布恩圖克坦額呼楚克㑹寜噶嗎哈嚇仲人,徙懿州,舊作阿里出虎噶嗎哈,赫伸,舊作葛馬合窟甲,今改與亮為姻家,亮皆使為內應,大興國嘗以羅卜藏後賜名維忠,舊作李老僧,今改,屬亮得為尚書省令史,亮度興國被杖怨望,又使羅卜藏結興國內應,興國給事寢殿,夜嘗取符鑰歸家,十二月丁巳,乗布薩呼圖額呼楚克內直作變,夜二鼓,興國以符鑰啟門,亮與妹壻圖克坦貞特赫塔拉人特赫塔拉舊作忒黑闥剌,今改及平章政事秉徳、左丞唐古辯、大理卿烏逹羅卜藏等,皆以刀藏衣下同入宮,門者以辯乃國壻,亮又至親不疑而納之,及殿門,衛士始覺有變,亮等抽刀刦之,莫敢動,遂入寢殿,金主常置佩刀于榻,是夜,興國先取刀投榻下,金主求刀不得額,呼楚克先進刃,呼圖次之,金主頓仆,亮前手刃之,血濺滿其面與衣,金主既殂,秉徳等未有所屬,呼圖曰:「始者議立平章,今復何疑?」秉徳等遂與羣臣奉亮即位,詐以金主欲議立后,召大臣,因殺曹國王宗敏、左丞相宗賢,以秉徳為左丞相,唐古辯為右丞相,烏逹為平章政事,諡費摩后為悼平皇后。廢金主亶為東昏王,大赦,改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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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午二十年,金天徳二年春正月,殿司軍士施全刺秦檜不克,檜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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檜趨朝殿前司後軍使臣,宋史兵志:殿前馬歩諸軍有廵教使臣。施全挾刃于道,遮檜肩輿,刺之不中,捕送大理。檜親鞫之,全對曰:「舉天下皆欲殺敵人,汝獨不肯,故我欲殺汝也」。詔磔于市。自是檜每出,列五十兵,持長梃以自衛。金主亮尊其嫡母圖克坦氏及母大氏皆為太后。圖克坦氏賢御下,有恩意,與大氏相得至歡。亮弑熈宗,圖克坦氏曰:「帝雖失道,人臣豈可至此!」亮衘之。至是,追尊烏布為帝,廟號徳宗,二母俱尊為皇太后。圖克坦氏居東宮,號永夀宮,大氏居西宮,號永寜宮。後圖克坦后生日,酒酣,大氏起為壽圖克坦后方與諸公主、宗婦語,大氏跪者久之,亮怒而出。明日,召與圖克坦后,語者皆杖之,大氏以為不可,亮曰:「今日之事,豈能尚如前日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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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以余堯弼參知政事,巫伋簽書樞宻院事。遣堯弼使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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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即位也,及還,金主亮以上皇玊帯附遺于帝,其秘書郎張仲軻小名鈕爾,按:「鈕爾」舊作「牛兒」,今改。後仿此。曰:「此希世之寳也」。亮曰:「江南之地,他日當為我有,此置之外府耳」。仲軻由是知亮有南侵之意,遂每事先意逄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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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李光子孟堅于大理獄,流之峽州。責降徽猷閣直學士胡寅等官有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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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在瓊嘗作私史,其仲子孟堅為所親,陸升之山隂人,光姪壻。言之,升之訐其事,秦檜命兩浙轉運副使曹泳究寔,泳言孟堅省記父光所作小史,語渉譏訕,送大理寺,獄成,詔光遇赦永不檢舉,孟堅除名,編管峽州。于是胡寅、程瑀、潘良貴、宗潁、澤之子、張燾、許忻、賀允中、呉元許八人,皆縁坐降責有差,有從政郎楊煒、常州通判沈長卿。字文伯,湖州人。舊與李光言和戎非便,知雷州王趯求內徙,李光俱坐貶。又有太常主簿呉元美,作夏二子傳,指蚊蠅也,其鄉人告之,以為譏毀。大臣又言其家亭號潛光,有心于黨李,堂名商隱,無意于事。秦檜大怒,竄之容州。唐置今廣西梧州府容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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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四月,置力田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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募民耕兩淮田,從知廬州呉逵請也。金主亮大殺其宗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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亮在熈宗世,見太宗諸子盛彊,忌之,及即位,遂與蕭裕謀殺之。又以前左丞相秉德首謀廢立而不即勸進,銜之,將盡誅焉。于是豫敎尚書省令史蕭玉奚人上變,遂召領三省事阿嚕即宋本太宗子「阿嚕舊作阿魯,今改。左丞相唐古辯、判大宗正寺呼爾察即宗美阿嚕弟,舊作胡里甲,今改。後仿此。繫鞫,至則殺之。因遣使如東京,殺留守阿林。即宗懿、太宗于舊作阿隣,今改後仿此。北京殺留守呼拉布,金史海陵紀作「卞世系表云北京留守卞太宗孫,今仍續綱目改。按「呼拉布」舊作「斛祿補」,今 後仿此。南京殺領行臺事秉徳,並誅其親屬,復殺太宗之子孫七十餘人,尼瑪哈子孫三十餘人,諸宗室五十餘人。太宗、尼瑪哈後皆絶,而烏逹、蕭裕、蕭玉等皆受重賞。亮又令玉子尚主曰:「朕無以報卿,使朕女為卿男婦,代朕事卿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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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十月,金主亮殺其左副元帥薩里罕等,夷其族。金主亮復忌舎音諸子盛彊,及宗室勲舊大臣,欲盡除之,乃諷都元帥府令史約索,即白彥敬。博勒郭部族人,舊作「遙設。博勒郭」,舊作「部羅火」,今改。誣餙上變,遂殺薩里罕及景祖孫穆里延、舊作「謀里野」,今改。舎音子博濟即宗義舊作「孛吉,今改。並其族百數十人,以魏王威台太祖之弟,舊作「斡帶」,今改。按此與前達蘭之子名威台者另是一人。孫呼爾察舊作「活里甲」,今改。好修飾,亦族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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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檜有疾,詔執政赴檜第議事。十二月甲子,檜始朝,命肩輿入宮門,二孫塤堪,扶掖升殿,不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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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未二十一年金天徳三年春正月,金置國子監。二月,以巫伋為金國祈請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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伋至,金首請迎靖康帝歸國,金主亮曰「不知歸後何處頓放」伋唯唯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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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金大營宮室于燕。續綱目此條目內敘營建事本。金史海陵紀,乃汴宮而誤為燕宮,今改敘于二十八年金營汴宮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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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主亮稍習經史,慕中國衣冠人物,宻有遷都意,遂下詔求直言,而上書者多謂上京僻在一隅,不若徙燕以應天地之中,與亮意合,乃遣左丞相張浩、字浩然,遼陽渤海人,本姓髙。右丞相張通吉字樂之,易州易縣人。等調諸路夫匠築燕京宮室,城周九里三十歩,其宮室一依汴京制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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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五月,金主亮納其叔母阿蘭舊作「阿懶」,今改。後仿此。及宗婦于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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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蘭,亮叔曹王阿里布妻也。亮殺阿里布而納之,封為昭妃。又命圖克坦貞語宰相曰:「朕嗣續未廣,所誅黨人諸婦多朕中表親,宜選納焉」。宰相乃奏請行焉。亮遂納阿魯子蘇爾圖舊作「莎魯啜」,令改。後仿此。呼嚕即宗固亦太宗子,舊作胡魯,今改。後仿此。子呼喇勒舊作胡里剌,今改,後仿此。和碩台,舊作「胡失打,今改。後仿此。秉德弟嘉哩舊作乣里,今改後仿此。四人之妻于宫,尋封嘉哩妻髙氏為修儀。崇義節度使烏逹妻唐古鼎格舊嘗與亮私,及為帝鼎格使,侍婢來朝,亮諷使殺烏逹,許以為后。鼎格初不忍,亮訹之曰:「不殺汝夫,將俗滅汝家」。鼎格大恐,縊死烏逹,遂納之宮中。封貴妃,大愛幸,後與舊家奴姦,賜死。又使秘書補監完顔文出其妻唐古實格而以為麗妃使伊唎,出其妻富察伊徹而納之。伊徹,亮姊之女也石。按唐古鼎格,舊作「唐括定哥」,唐古實格舊作「唐括」。 哥伊喇補舊作「乙剌補。富察伊徹」舊作「蒲察乂,察今改。後仿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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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八月,太傅、鎮南武安寜國節度使、咸平王韓世忠卒。世忠性戇直,勇敢忠義,事關廟社,必流涕極言,屢詆和議,觸秦檜,解兵罷政,臥家凡十年,至是卒。世忠嗜義,輕財賜賚悉分將士,將軍嚴重,與士卒同甘苦,器仗規畫,精絶過人,嘗中毒矢入骨,以彊弩括取之,十指僅全四,不能動,刀痕箭瘢如刻畫。然知人善奬用成閔、解元、劉寳等起行伍,秉將旄,皆其部曲也。孝宗朝,追封蘄王,諡忠武。子彥直、彥質、彥古,皆以才見用。 武閔,字居仁,邢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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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申二十二年金天徳四年春三月,編管王庻子之奇之荀于嶺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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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庻卒于貶所,其子之奇、之荀撫棺而哭曰:「秦檜、秦檜此仇,必報親舊!」掩其口曰:禍未巳也!」至是為人所告,坐謗朝廷,編管之奇于梅州本南漢恭州,宋改,今廣東嘉應州是。之荀于容州,又以直龍圖閣葉三省監都作院王逺,嘗通書王庻及趙鼎,力詆和議,安置三省于筠州,逺於髙州。
50
夏四月,巫伋罷,以章复音伏。簽書樞宻院事。伋與秦檜居同里,一日,檜語伋曰:「里中有何新事?」伋曰:「有一術士自鄉里來,頗能論命」。檜變色曰:「是人言,公何日拜相?」伋惶恐而退。中丞張复聞之,即劾伋,隂懐異意,遂罷。复拜簽樞,未幾亦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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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襄陽大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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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地五尺,漢水冒城而入。冬十二月,金主亮召濟南尹烏祿妻烏凌阿氏,即昭德皇后,舊作烏林逹氏,今改。未至,自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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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王烏祿時為濟南尹,烏凌阿氏儀容整肅,亮召之,乃謂烏祿曰:「我不行,上必殺王,我當自勉,不以相累也」。遂召王府臣僕曰:「為我禱東岳,使皇天后土,明鍳我心」。行至良鄉,得間自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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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酉,二十三年金貞元元年春三月,金遷都于燕,金主亮自上京至燕京,初偹法駕,下詔改元,親選良家子百三十人充後宫,以燕列國之名,不當為京師號,遂改燕京為中都大興府,汴京為南京,削上京之名,止稱㑹寕府,又改中京大定府為北京,而東京遼陽府、西京大同府如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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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王循友知建康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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循友知鎮江,上書乞加秦檜、九錫,檜喜而遷之。踰年,檜以循友罪其族黨,安置藤州。廣置,今廣西梧州府藤縣是。夏四月,金太后大氏卒。
57
亮遷都于燕,親屬皆從,獨留圖克坦太后于㑹寜,圖克坦后嘗憂懼,每中使至,必易衣俟命,大氏在燕,常思念圖克坦后,及病篤,以不得見圖克,坦后為恨將死,謂亮曰:「汝以我之故,不令永夀宮偕來,我死必迎致之,事之當如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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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潼川本唐梓州,宋置府,今府屬四川。大水,平地丈五尺,死者甚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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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戌二十四年,金貞元二年春正月,地震。金右丞相蕭裕謀反,坐誅。
60
裕在相位,恃功専恣,金主亮倚信之,他相仰成而已。裕以亮猜忌忍殺,恐禍及,遂與蕭豐嘉努舊作「蕭馮家奴」,今改,後仿此。等謀立故遼主豫王延禧之孫,事覺,伏誅。夏五月癸丑朔,日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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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始置交鈔庫。
62
從戶部尚書蔡松年請也。設印造鈔引及交鈔庫一貫、二貫、三貫、五貫、十貫、五等,謂之大鈔,一伯、二伯、三伯、五伯、七伯五等,謂之小鈔。與鈔並用,以七年為限,納舊易新,每貫取工墨錢十五文。諸路並設使、副、判各一員,都監二員,蓋以銅少為權宜之制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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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七月,張俊卒。
64
俊握兵最早,屢立戰功,帝于諸將中眷注特厚。然忌劉錡,附秦檜,殺岳飛,為世所鄙薄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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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敷文閣待制秦塤修撰實録院。初,魏師遜、湯思退進之,處州人。等知貢舉,以秦熺子塤為榜首。及廷試,檜以思退為編排,師遜為詳定,復擬塤第一。帝讀塤䇿,覺所用皆檜熺語,遂進張孝詳字安國,歴陽烏江人。第一而塤第三。時檜從子煒焴姻黨,周夤、沈興傑皆擢髙第天下切齒。。至是,以塤修撰實録院。祖父孫三世同領史職,前此未有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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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禁百官避輪對。
67
秦檜擅政以來,屏塞人語蔽上目耳,一時獻言者非誦檜功徳,則訐人語言以中傷善類,欲有言者恐觸忌諱,僅論銷金鋪翠、乞禁鹿胎冠子之類,以塞責而已,故皆避免輪對。至是,上乃諭執政曰:「百官輪對,正欲聞所未聞,近輪對者多謁告避免,可令檢舉約束」。葢防檜壅蔽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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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千一月,以施鉅參知政事,自秦檜専國士大夫有名望者,悉屏之逺方,凡齷齪委靡之徒,一言契合,即登政府,稍出一語,輙斥去之,不異奴隸,故自万俟卨罷,至此十年,參預政事者纔四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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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秦熺少傅,封嘉國公。
70
金主亮納其諸從姊妹于宮夀寜縣主實庫。舊作「什古」,今改。斡布,雅布之女也。靜樂縣主布拉舊作「蒲剌」,今改。及實納,舊作「習橪」,今改。烏珠之女也。舒庫爾,舊作「師古兒,今改。後仿此。額爾袞之女也。混同縣君蘇嚕克沁舊作「莎里古真」,今改。後仿此。及其妹伊都。舊作「餘都」,今改。後仿此。阿嚕之女也,皆亮之從姊妹。郕國夫人崇節、舊作重節」,今改。後仿此。富勒呼之女,孫亮之姪也。張定安妻鼐喇古,舊作「柰剌忽」,今改後仿此。太后,大氏之兄嫂也,富魯和卓。舊作「蒲盧胡」,只今改後仿此。麗妃,薩哈之妹也,皆有夫,亮無所忌恥,皆召與之私,分屬諸妃位下,凡宮人在外有夫者,初猶分畨出入後,乃盡遣其夫往㑹寜,不聼出外,毎幸婦人,必奏樂撒幃,常于臥內遍設地衣,倮逐為戯。
71
十二月,西遼耶律伊呼死,其妹布沙堪舊作「普速完」,今改。權國事。
72
伊哷卒,子㓜布沙堪以遺令權國稱制。改元崇福,自號承天皇太后,諡伊哷曰仁宗。
73
乙亥,二十五年全貞元三年。夏五月丁未朔,日食。六月,改岳州為純州,岳陽軍為華陽軍。或言岳州乃岳飛駐軍之地,又與其姓同,乞改之,盖以媚秦檜也。岳州人謂飛駐軍乃鄂州,于我州何與而改之?
74
金汴京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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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主亮隂有南侵之意,乃謀遷汴,遣完顔長寜為南京留守經畫之,既而大火,宮室盡焚,亮大怒,杖殺長寜。
76
秋八月,下趙鼎、子汾等于大理獄。秦檜、于一徳、格天閣書趙鼎、李光、胡銓三人姓名,必欲殺之,及鼎死而憾不已。江西運判張常先箋注前帥張宗元與張浚詩,言于朝,其詞連逮者數十家,將誣以不軌而盡去之,㑹汪召錫告宗室,知泉州令衿,太祖五世孫。觀檜家廟記,口誦君子之澤,五世而斬」,謫居汀州,檜乃諷殿中侍御史徐嚞論趙汾與令袊飲別厚贐,必有奸謀,詔送汾、令袊大理鞫問,使汾自誣與張俊、李光、胡寅、胡銓等五十三人謀大逆,獄成而檜病不能書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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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十月,徙洪浩于袁州,未至,卒。皓居英州九年,始復朝奉郎,徙袁州,至南雄卒。皓久在北庭,為金人所敬。既歸,金人至,必問皓為何官,居何地,不幸為檜所忌,不死于敵國而死于讒慝,聞者悼之。進封秦檜為建康郡王,加其子熺為少師,並致仕。是夕,檜死。
78
檜病,帝幸其第問焉,無一語,惟流涕而已。熺奏請代居相位者為誰,帝曰:「此事卿不當與」。帝還宮,命沈虗中草檜及熺制,並令致仕。熺夜遣塤與右司員外郎林一飛、宗正丞鄭柟見其黨殿中侍御史徐嚞、左正言張扶謀請已為相。翌日,檜熺致仕,詔下,塤、堪皆提舉江州太平興國宮,是夜檜死。檜居相位十九年,倡和誤國,忘仇斁倫,其遺表有云:「願陛下固隣國之歡盟,謹國是之揺動,猶思刦制君上于死後性,隂險深阻如崖穽不可測,同列論事上前,未嘗力辨,但以一二語頃擠之,俾帝自怒,一時忠臣良將,誅鋤畧盡,其頑鈍無恥者,率為檜用争,以誣陷善類為功,凡無罪可狀者,則曰立黨沽檜,名曰訕謗,曰指斥,甚則曰有無君心,凡論人章疏,皆自操以授言官,識之者曰:此老秦筆也!晚年殘忍尤甚,屢興大獄,察事之卒布滿京城,稍議之者,即捕治,中以深文,専務羅織,執政惟取備員,甫入輙出,惟深徳王次翁,歴四年,始出之,立久任之說,士淹滯失職,有十年不調者,然附之,則立與擢用,開門受賂富敵于國外國,珍寳死,猶及門,隂結內侍及醫師王繼先,伺上㣲旨,動靜必具知之,郡國事惟申省,無至上前者,由是張扶請檜乗金銀車,呂愿中獻秦城王氣詩,勢漸不可制,及檜死,帝謂楊存中曰:朕今日始免防檜逆謀矣」。
79
朱子曰:紹興初,諸將累捷,大有恢復之勢,金人始露和議以沮吾計,而宰相、秦檜歸自金庭,獨以長樂、梓宮藉口,攘卻衆謀,熒惑主聼,使和議翕然以定而不可破。士大夫狃于積衷之俗,見國家無事,而檜與其徒皆享成功,無後患,顧以忘仇忍辱為事,理之當然。嗚呼!始則倡邪謀以誤國,中則挾敵勢以要君,使人倫不明,人心不正,而末流之弊,遺親後君,無所不至,此檜之罪所以上通於天,萬死不足以贖也。金主亮迎其太后圖克坦氏至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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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主亮命以大房山在順天府房山縣西北,亦曰大防山。水經注:防水出大防山南,即此。雲峯寺為山陵,遣右丞相布薩呼圖如㑹寜奉遷太祖、太宗梓宮及迎圖克坦后至流沙河,在順天府昌平州南,有南北二流。北:沙河即古濕餘水,自居庸關南流,至州南,與南沙河合。南沙河即古易荆水,下流至通州入白河。亮親迎之,命左右持枤二束跪太后前曰:「亮不孝,久缺溫凊,願笞之」。后掖之曰:「今庻民有克家子,尚且愛之,不忍笞。我有子如是,寜忍笞乎!」叱杖者退。既至,亮事之,外極恭順,后起則自扶之,常從輿輦同行,后所御物或自執之,見者以為至孝,雖太后亦信其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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黜秦檜姻黨,十一月,釋趙汾、李孟堅、王之奇等自便,臺諌湯鵬舉等累疏言秦檜之姦,請逐其姻黨,詔安置戸部侍郎曹泳于新州,罷端明殿學士鄭仲熊行可,衢州西安人等四人,徙侍御史徐嚞、正言張扶為他官,知建康府王㑹等六人俱以諂附貪冒罷,又竄呂愿中等于逺州,秦塤、曹冠等以檜子孫親戚濫科革正之莫及,張常先等八人並以告訐濫叨官爵,送逺郡編管,尋復趙汾官,先是,詔奪汾二官。與李孟堅、王之奇等皆令自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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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復張浚、胡寅、張九成二十九人官。徙李光及胡銓于近州。
83
光移郴州,銓移衡州,光尋卒丙子,二十六年金正隆元年春正月,追復趙鼎、鄭剛中等官。三月,罷宰相兼樞宻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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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邉事已定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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竄東平進士梁勛于逺州,勛上書言金人必舉兵,宜為之備。帝怒,編管勛于千里外州軍,而下詔曰:「講和之䇿,㫁自朕志,秦檜但能贊朕而已,豈以存亡而渝定議邪?近者無知之輩,鼓倡浮言,以惑衆聼,至有偽撰詔命,召用舊臣,抗章公車,妄議邉事,朕甚駭之,自今有此,當重寘憲典」。夏五月,以沈該、万俟卨為左右僕射,並同平章事,湯思退知樞宻院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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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秦檜病篤,召董德元體仁,永豐人,二十五年九月拜參知政事。湯思退至臥內,屬以後事,各贈黃金千兩。徳元慮檜,以為自外不敢辭。思退,慮檜以為期,其死不敢受。帝聞思退不受,以為非檜黨,遂信任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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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康帝卒於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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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史館重修日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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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秦熺修不實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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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七月,彗出幷,詔求直言。八月,以張綱彥正,潤州丹徒人。參知政事。綱初為給事中,以秦檜用事,遂致仕,臥家者二十餘年。檜死,召為吏部侍郎,擢尚書。時以彗出求言,綱奏求言易聼察難,宜命有司詳審章奏,無事苟簡及參政事。帝力懲秦檜苛政,時時以寛恤民力諭輔臣,綱乃摘其切于利民八十事,標以大指,乞鏤版宣布中外。
91
冬十月,復安置觀文殿大學士張浚于永州。浚去國二十年,天下士無賢不肖,莫不傾心慕焉,武夫健將,言浚者,必咨嗟嘆息,至兒童婦女,亦知有張都督金使至,必問浚安在,惟恐其復用,而秦檜懼其正論害已,令臺臣有所彈劾,語必及浚,謂為國賊必欲殺之,檜死,乃復觀文殿大學士、判洪州。時䘮母將歸葬,㑹星變求直言,浚慮金人數年間勢必求釁用兵,而吾方溺於宴安,謂敵可信,莫為之備,沈該、万俟卨居相位,尤不厭天下望,自以大臣義同休戚,不敢以居䘮為嫌,乃上疏極言沈該、万俟卨、湯思退,謂敵未有釁,而浚乃若禍在年嵗,間者皆笑其狂,臺諌湯鵬舉、凌哲等論浚名在罪籍,倡異議以動國是,若使歸蜀,恐或逺方生患,復安置永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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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丑二十七年金正隆二年春三月,万俟卨死。夏六月,以湯思退為尚書右僕射、同平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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卨為相,主和固位無異秦。檜既死,思退遂相戊寅。二十八年金正隆二年。春三月辛酉朔,日食。秋七月,金以李通參知政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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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主亮將議南侵,以通為謀主,故有是命。初,亮召其倖臣秘書少監張仲軻、左諌議大夫馬欽、校書郎田與信等,便殿侍坐,亮謂仲軻曰:「漢之封疆不過七八千里,今吾國幅𢄙萬里,可謂大矣」。仲軻曰:「本朝疆土雖大,而天下有四主,若能一之,乃謂大耳」。亮曰:「彼且何罪而伐之?」仲軻曰:「臣聞宋人者馬修器械,招納山東叛亡,豈得謂無罪?」亮喜曰:「向 梁珫嘗為朕言,宋有劉貴妃者,資質美艷,今一舉而両得之,俗所謂因行掉臂也。江南聞我舉兵,必遠竄耳!」欽與與信皆對曰:「海島蠻越,臣等皆知道路,彼將安往?」亮曰:「然則天與我也。朕舉兵滅宋,逺不過二三年,然後討平髙麗、夏國,一統之後,論功遷秩,分賞將士,彼必忘勞矣!」時亮恃其累世彊盛,欲大肆征伐,以一天下,嘗曰:「天下一家,可以為正統」。及拜李通參知政事,通揣知亮意,遂與仲軻、欽及近習羣小輩,盛言江南富庻子女玉帛之,多逢其意,亮遂議興兵南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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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以王剛中時亨,饒州樂平人。為四川制置使。初,剛中為中書舎人,言:「禦敵為今日先務,敵彊則犯邉,弱則請盟。今勿計敵人之彊弱,必先自治,擇將帥,蒐士卒,實邉儲,備軍械,加我數年,國勢富彊,將良士勇,彼請盟則為漢文帝,犯邉則為唐太宗」。帝韙其言,㑹西蜀謀帥,帝曰:「無如王剛中矣!」遂有是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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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十月,金營汴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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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主亮遣其左丞相張浩、參政敬嗣暉唐臣,易州人。如汴京營建宮室。運一木之費至二十萬,牽一車之力至五百人。宮殿之餙,遍傅黃金而後,間以五采金屑飛空如落雪,一殿之費以億萬計,成而復毀,務極華麗。國子司業黃中通老,邵武人。使還,言:「金人治汴京,必欲徙居以廹我,不可不早為之備,若彼果至京,則壯士健馬,不數日可及境矣」。湯思逺大怒,左遷中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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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卯二十九年金正隆四年春二月,金籍諸路兵造戰具。金主亮謀南侵,乃造戰船于通州。金置,今屬順天府。遣使籍諸路明安部族及契丹、奚人,不限丁數,悉僉之,凡二十四萬,又僉中都、南都、中原、渤海丁壯,年二十以上五十以下者皆籍之,凡二十七萬,雖親老丁多,求一子留侍,亦不聼。又遣使分詣諸道總管府,督造兵器,命諸路舊貯軍器,並致于燕。時又建汴京,修燕城,民不能堪,箭羽一尺至千錢,村落間往往椎牛以供筋革,至于烏鵲狗彘,無不被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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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五月,貶禮部侍郎孫道夫太沖,眉州丹稜人。知綿州。道夫前使金,金主亮將欲南侵,陽設為詰責之語,亮謂道夫曰:歸白爾帝,事我上國,多有不誠,今畧舉二事:爾民有逃入我境者,邉吏皆即發還,我民有叛入爾境者,有司索之,往往託詞不發,一也。爾于沿邉盜買鞍馬,偹戰陣二也,葢將敗盟,故先設此二事為辭。道夫還,具奏之,帝曰:「朝廷待之甚厚,欲以何名為兵端?」道夫曰:「彼身弑其君而奪之位,興兵豈有定名!」湯思退、沈該以為不然。道夫每對帝輙言武事,該疑其引用張浚忌之,故貶。
100
六月,遣王綸字徳言,建康人。使金,帝聞金主亮有南侵意,疑之,使王綸徃覘。綸還,入對,言「鄰國恭順,和好無他,皆陛下威德所致」。湯思退等皆賀,帝曰:「中外之論,皆欲沿邉屯戍軍馬,移易將帥,為進取之計,萬一輕舉,兵連禍結,何時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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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八月,召監潭州南嶽廟朱熹元晦,一字仲晦,徽州婺源人。不至。熹少有求道之志,父松字喬年,度支員外郎、史館校勘,忤秦檜,出知饒州。方疾亟,屬熹曰:「胡憲原仲,安國從子。劉勉之、字致中,建州崇安人。劉子翬彥沖。韐,仲子。三人學有淵源,吾所敬畏,吾即死,汝往事之」。熹奉以告而稟學焉。既博求之經傳復徧交當世有識之士,及舉進士為泉州同安,晉縣,今屬福建泉州府。主簿罷歸,聞延平注見前。李侗、字愿中,南劔州劍浦人。學于羅從彥仲素,南劍州人。得伊洛之正,遂徒歩往從之,其學大要窮理致知,反躬踐實,而以居敬為主,築室于武夷山中,山在福建建寜府崇安縣南山,高五百仭,有三十六峯,其溪流分為九曲,昔有神人武夷君居此,故名,漢武帝嘗祀之。四方逰學之士從之者如市,上聞其賢,故召之,熹卒不至。憲生而靜慤,不妄笑語,紹興中與勉之同入太學,時禁伊洛之學,憲與勉之求得程頥書,潛抄黙誦,夜以繼日,聞涪陵譙定受易學於頥二人往從受業,久未有得,定曰:「心為物漬,故不有見,惟學乃可明耳。憲悟曰:「所謂學者,非克己工夫耶?」自是一意下學,不求人知。一旦,揖諸生歸崇安故山,力田賣藥,以奉其親,從遊日衆,號籍溪先生。仕終秘書省正字。勉之從譙定、劉安世、楊時受學卒業,乃還崇安,結草堂,讀書其中,力耕自給,澹然無求于世,惟與憲子翬日相往來講論,學者踵至,勉之隨其才器,為說聖賢之道,因以女妻熹門人,號曰白水先生。子翬以父死國難,痛憤致疾,棄興化通判,隱居武夷山中者十七年,與憲、勉之交相得,毎見講學,外無雜言,他所與遊,皆知名士,而期以任重致逺者,朱燾而已。熹從子翬遊,子翬以易之不遠復三言,俾佩之終身,學者稱為「屏山先生」。 譙定,字天授,涪陵人,劉安世,字器之,魏人興化宋軍,今為府,屬福建。
102
九月,以湯思退、陳康伯長卿,信州弋陽人。為尚書左右僕射,並同平章事。
103
時湯思退轉左僕射,康伯遂同相。帝謂康伯曰:「卿靜重明敏,一語不妄發,真宰相也。今與思退共政,如有可否,勿憚商㩁」。康伯曰:「大臣論國事,自當盡心。若依阿植黨,臣所不敢」。
104
皇太后韋氏崩。諡曰顯仁。
105
帝事后甚謹,先意承志,惟恐不及,或一食稍減,輙不勝憂懼,常戒宫人曰:「太后年已髙,惟優游無事,起居適意,即夀考康寜事,有所關慎,勿令知第來白朕」。至是崩,年八十矣。
106
冬十一月,攅顯仁皇后。
107
攢子永祐陵之西,祔神主太廟庚辰三十年金正隆五年。春二月,以普安郡王瑗為皇子,更名瑋,進封建王。
108
初,帝知瑗之賢,欲立為嗣,恐太后意所不欲,遲囘久之,及后崩,帝問吏部尚書張燾,以方今大計,對曰:「儲嗣者,國之本也。天下大計,無踰于此。今兩邸名分,宜早定」。帝喜曰:「朕懐此久矣,開春當議典禮」。燾頓首謝。至是,利州提㸃刑獄范如圭掇至和、嘉祐間名臣奏章凡三十六篇,合為一書,囊封以獻,請㫁以至公勿疑。帝感悟,即日下詔以普安郡王為皇子,加恩平郡王璩開府儀同三司、判大宗正寺,稱皇姪。
109
秋七月,以葉義問、字審言,嚴州壽昌人。知樞宻院事朱倬漢章,閩縣人。參知政事。
110
倬初以張浚薦,自宜興簿入對,時方以劉豫為憂,倬䇿其必敗,帝大喜,而秦檜惡之,出為越州敎授。檜死,倬知恵州,陛辭,因言前事。帝問:「卿何久淹如此?」倬言:「為檜所扼」。帝愀然慰諭,目送之,且曰:「人不知卿,惟朕獨知」。遂累擢至中丞,論事多所禆益,帝信任之。八月丙午朔,日食。
111
九月,以李寳河北人為浙西副總管,寳嘗覊金拔身,自海道來歸,至是召對,詢以北事,歴歴如數,乃授官,令于平江督海舟捍禦。
112
冬十二月,湯思退有罪免。
113
侍御史陳俊卿應求,興化人。論「思退「挾巧詐之心,濟傾邪之術,觀其所為,多效秦檜。葢思退致身,皆秦檜父子恩也,宜寘之憲典」。遂奉祠。
114
初行㑹子。
115
戶部侍郎錢端禮,字處和,臨安人。被㫖造㑹子,儲見錢,于城內外流轉,其合發官錢,並許兑㑹子輸左藏庫,初行于兩浙,遂通行諸州。
116
辛巳三十一年金正隆六年十月,世宗雍大定元年。春正月甲戌朔,日食,帝不受朝。
117
風雷大雨雪
118
侍御史汪澈字明逺,新安人,徙饒州。言:「春秋魯隠公時大雨震電,繼以雨雪,孔子以八月之間再有大變,謹而書之,今一夕之間,二異交至,此隂盛之證,殆為金人」。且言荊襄無統督,江海乏偹禦,因陳修攘之䇿。
119
二月,分經義、詩賦為兩科取士。
120
禮部侍郎金安節言:「熙寜、元豐以來,經義詩賦,廢興離合,隨時更革。近合科以來,通經者苦賦體雕刻,習賦者病,經㫖淵微,心有弗精,業難兼濟,此後進往往得志,而老生宿儒多困也。請復立兩科,永為成憲」。從之。先是,定制,以本經、語、孟義各一道為首,次詩賦各一首,次子史論、時務䇿各一道。至是,分經義、詩賦為兩科,而解額未定。議者謂宜以三為率,二取經義,一取詩賦,然不果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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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以陳康伯、朱倬為尚書左、右僕射,並同平章事,以呉拱玠之子。知襄陽府。
122
先是,康伯以金人必敗盟,請早為之偹,及聞金人決欲敗盟,乃以利州西路都統制呉拱知襄陽府,部兵三千戍之。考宋史髙宗紀及陳康伯、張去為傳,召楊存中等議舉兵,並在五月金使既來之後,續綱目係於金使未来之前,非是。今改係「詔議舉兵」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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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五月,金主亮遣使徴漢淮之地,始聞靖康帝之䘮,金主亮嘗宻隐畫工于奉使中,俾冩臨安湖山以歸為屏而圖已之像,䇿馬于呉山,在杭州府城內西南隅,舊名胥山,上有伍子胥祠。絶頂題詩其上有「立馬呉山第一峯」之句,至是,遣其簽書樞宻院事髙景山、右司員外郎王全來賀天申節,亮謂全曰:汝見宋主,即面數其焚南京宮室,沿邉買馬、招致叛亡之罪,當命大臣來此,朕將親詰之,且索漢、淮之地,如不從,則厲聲詆責之,彼必不敢害汝。蓋欲激怒以為南侵之名也。又謂景山曰:「囘日以全所言奏聞,全至臨安,一如金主之言以詆帝,帝謂全曰:聞公北方名家,何乃如是?全復曰:趙桓今已死矣」。帝始聞淵聖崩,遽起發哀而罷,詔持斬衰三年,上淵聖廟號曰欽宗。時朝論俟使去發䘮,左史黃中馳白宰相:「此國家大事,臣子至痛,一有失禮,謂天下後世何?」左僕射陳康伯獨主中持論,竟得如禮。
124
詔議舉兵。
125
帝命宰執召同安郡王楊存中、三衙帥趙宻字㣲叔,太原清河人至都堂議舉兵,又召侍從、臺諌集議,陳康伯傳上㫖曰:「今日更不論和與守直,問戰當如何?」時帝意雅欲視師,內侍省都知張去為隂沮用兵,且陳退避䇿,中外妄傳幸閩蜀,人情洶洶,朱倬無一語,康伯奏曰:「金敵敗盟,天人共憤,今日之事,有進無退,聖意堅决,則將士之意自倍。願分三衙禁旅助襄、漢,待其先發應之」。時已先命呉拱守㐮陽,又命主管馬軍司成閔部兵三萬戍鄂州,殿中侍御史陳俊卿以去為竊權撓政,乞斬之以作士氣。以呉璘為四川宣撫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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詔以金使語諭諸路統制、郡守、監司隨宜應變。以呉璘宣撫四川,仍令王剛中同處置軍事。
127
六月,以劉錡為江、淮、浙西置制使,屯揚州。時宿將無在者,乃以錡為江、淮、浙西置制使,節制逐路軍馬。
128
故遼人伊喇斡翰舊作「移剌窩斡,今改,後仿此。叛金圍臨潢。初,金主亮徴兵南侵,使牌印金官名,掌御寳及金銀等牌,後改名御寶郎。素赫舊作燥合,今改後仿此。如西北路盡僉契丹壯丁,契丹人不願行,求之素赫素,赫不從。于是西北路招討司譯史薩巴與部衆殺招討使完顔烏澤,舊作「沃側」,今改後仿此。。及素赫等取招討使司貯甲三千,遂反,議立故遼主延禧子孫,推都監楞華善舊作「老和尚」,今改。為招討使,山後山前諸羣收應之。咸平府金置故城,在今奉天府鐵嶺縣。穆昆瓜里作「謀克括里」,今改。。舉兵據咸平,繕完器甲,出府庫財物募兵以應薩、巴,其勢益張。金主亮使布薩呼圗等討之,皆無功。而薩巴自度大軍必繼至,勢不可支,謀歸西遼,乃率衆沿龍駒河金史地理志:臨潢府長㤗縣北有龍駒河,長泰廢縣在故臨潢城東,宋薛映記所謂長泰館是也。西出舊居山前者皆不欲往。偽署六院節度使伊喇斡罕殺薩巴執楞,華善等自為都元帥,擁衆東還,至臨潢府東南新羅寨,東京留守曹國公、烏祿使伊喇扎巴舊作「移剌扎八,今改,後仿此。招之,斡罕已約降,而扎巴見斡罕兵衆彊盛,車帳滿野,意其可以有成,反說之曰:「我之始來,以汝輩不能有為,今觀兵勢彊盛如此,汝等欲如羣羊為人所驅去乎?將欲待天時乎?若果有大志,吾亦不復還矣」。于是斡罕決意不降,遂攻臨潢,圍之,衆至五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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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七月,金主亮遷都于汴。金大括馬于諸路。
130
先是,調馬于諸路,以戶口為差,計五六十萬匹,仍令其戸自養以俟,至是,又大括驘馬官至七品聼留一匹,等而上之,並舊籍民馬,其在東者給西軍,在西者給東軍,交相往來,晝夜絡繹不絶,死者狼籍於道,其亡失多者,官吏懼罪或自殺,所過蹂踐民田,調發牽馬夫役。詔:「河南州縣所貯糧米以俻,大軍不得他用驘馬,所至當給芻粟而無可給,有司以為請,金主亮曰:北方比歳民間儲畜尚多,今禾稼滿野,驘馬可就牧田中,借令再歳不穫,亦何傷乎?」于是國內騷然,盗賊蠭起,大者連城邑,小者保山澤,有以盜賊事聞者,亮輙杖而黜其官,太醫使祈宰字彥輔,江淮人,上疏諫南侵亮,殺之,由是羣臣不敢言。金主亮大殺宋遼宗室之在其國者。
131
凡百三十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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遣樞宻都承㫖徐嚞如金,至盱眙,金人卻之,乃還。先是,遣周麟之茂振,海陵人賀金遷都,麟之憚金,辭行,坐免,遂以嚞代之。嚞至盱眙,金主亮使韓汝嘉就境上止之,曰:「朕始至此,比聞北方小警,欲復歸中都,無庸來賀也」。嚞乃還。
133
八月,宿遷人魏勝彥威,淮陽軍宿遷人。起兵復海州,詔以勝知州事。
134
勝多智勇,應募為弓箭手,居山陽,及金人籍諸路民為兵,勝躍曰:「此其時也!」聚義士三百,北渡淮,取漣水軍,宣布朝廷徳意,不殺一人。金知海州事髙文富遣兵捕勝,勝迎擊走之,追至城下,文富閉門固守,勝令城外張旗幟,舉烟火為疑兵,又使人向諸城門,諭以金人棄信背盟,無名興兵及本朝寛大之意。城中人聞即開門,獨文富與其子安仁率牙兵拒之,勝殺安仁及州兵千餘,擒文富,民皆安堵如故。勝遣人諭朐後周縣,明省入海州、懐仁東魏縣故城,在今海州贛榆縣、沐陽東魏縣,今屬海州、東海注見前。諸縣皆定之,乃蠲租稅,釋罪囚,發倉庫,犒戰士,分忠義士為五軍,紀律明肅,部分如宿將。勝益募忠義,以圖收復,逺近聞之響應,旬日得兵數千。勝將董成率所部千餘人直入汴州,殺金守將及軍士三千,餘衆悉降,得器甲數萬,金遣䝉古舊作「䝉括」,今改。鎮國以兵萬餘取海州,抵州北二十里新橋,勝迎之,設伏于隘陣以待,衆殊死戰,伏發,敵大敗,殺鎮國,馘千人,降三百人,軍聲益振,山東之民咸欲來附,勝傳檄招諭,結集以待王師之至,沂民壁蒼山者數十萬,金人圍之久不下,砦首滕●告急于勝,勝提兵往救之,陳于山下,金人多伏兵,勝兵遇伏,皆赴砦,金人襲之,勝單騎而殿,以大刀奮擊,金人望見勝,知其為將也,以五百騎圍之數重,勝馳突四擊,金陣開復闔,戰移時,身被數十槍,冒刃出圍,金兵追之,馬中矢踣,歩而入砦,無敢當者,金人又急攻,絶其水,砦中食乾糒,殺牛馬飲血。金人攻益急,周山為營,勝度其必復攻海州,因間出砦,趨城中,金人果解蒼山圍,自新橋抵城下,勝出戰,皆捷,金分兵四面攻之,勝募士登城以禦,矢石如雨者七日,金兵多死傷遁去。 蒼山在山東沂州府蘭山縣東。
135
以成閔為京湖制置使。
136
金完顔亮弑其太后圖克坦氏,九月,遂大舉入冦。亮本金朝亂賊,且是年金世宗即位,故變例書入冦。
137
圖克坦氏聞亮欲南侵,數以言諌,亮不悅,毎謁見還宮,必忿怒,人不知其故,及至汴,后居寜德宮,使侍婢髙福娘問亮起居,亮幸之,因使伺候動靜,凡后所為,事無大小福娘夫特黙格舊作特末哥,今改,後仿此教福娘増餙其言以聞,及契丹反,樞宻使布薩呼圖討往辭謁后,后謂曰:「國家世居上京,既徙中都,今又至汴,復將興兵涉江淮伐宋,疲弊中國,我嘗諌止之,不見聴也。契丹事復如此,奈何?」福娘以告亮,亮意謂后嘗養鄭王充本名錫圖。美,宗幹之子,太祖之孫,接錫圖美,舊作神土懣,今改後仿此為己子,充四子皆成立,恐呼圗將兵在外,或有異圗,乃召㸃檢大懷忠等使弑后,且指名后左右數人皆令殺之,后方摴蒲懐忠等至,令后跪受詔,后愕然,方下跪,尚衣局使華特黙舊作虎特末,今後改仿此從後擊之,仆而復起者再,高福娘等縊殺之,並殺其左右數人。亮命焚后于宮中,棄骨于水,並殺鄭王充之子塔納。舊作「擅奴」,今改。後仿此阿里布舊作「阿里白」,今改後仿此等二人遂召呼圗等還,皆殺之。封髙福娘為鄖國夫人,以特默格為澤州刺史。又以尚書令張浩、左丞相蕭玉諌伐宋,杖而釋之,自是莫有敢諌者。遂分諸道兵為三十二軍,置左、右大都督及三道都統制府以總之,以璸都錫,斡之子,後改名昻,舊作「奔賭」。「錫斡」舊作「斜斡」,今改。為左大都督,李通副之。赫舍哩、良弼輝發川人。輝發川,舊作回怕川,今改為右大都督,烏雅、富勒琿副之。蘇保衡宗尹,雲州天成人為浙東道水軍都統制。完顔正嘉努舊作「鄭家」,今改副之,由海道徑趨臨安。劉蕚大興,宛平人。為漢南道行營兵馬都統制,進自蔡州,以瞰荊襄圗克坦喀齊喀上京素蘇海水人喀齊喀,舊作「合喜素蘇海舊作速蘇海,今改。為西蜀道行營兵馬都統制,由鳯翔取大散闗駐軍,以俟後命,左監軍圗克坦貞別將兵二萬入淮隂。九月,亮召諸將授方畧,賜宴于尚書省,令皇后圗克坦氏與太子光英居守,張浩、蕭玉、敬嗣暉留治省事,亮戎服乘馬具裝起行,妃嬪皆從,衆六十萬,號百萬,氊帳相望,鉦鼓之聲不絶。李通造浮梁于淮水之上,將自清河口入,淮東,逺近皆震。金人攻黃牛堡,在漢中府鳯翔縣東,比呉璘等敗之,遂復秦、隴、洮三州。
138
金圖克坦喀齊喀將五千騎扼大散闗,遊騎攻黃牛堡,守將李彥堅告急,人情洶洶,制置使王剛中跨一馬,馳二百里,至呉璘營,起璘于帳中,曰:「大將與國義同休戚,臨敵安得髙枕而臥?」璘大驚,即馳至殺金平注見前。駐軍青野原在漢中府畧陽縣北益調內郡兵分道而進,以援黃牛,剛中又以蠟書抵張正彥濟師,西師大集,李彥堅以神臂弓射金師,卻之。璘遣別將彭青至寳雞渭河,夜刦橋頭寨,在鳯翔府寳鷄縣。南渭河自隴州流入,有橋跨其上,故名。,破之。又遣劉海復秦州,彭青復隴州,曹休復洮州。金師既退,剛中倍道馳還,謂其屬李燾曰:「將帥之功,吾何有焉?」燾嘆曰:「身督戰而功成不居,過人逺矣!」 李燾,字仁甫,眉州丹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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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錡遣兵復泗州。
140
髙平人王友直聖益,博州髙平人。考宋史地理志,博州有髙唐、博平,無髙平,髙平乃凙州縣也,列傳疑有悞。起兵復大名,遣使入朝。
141
友直父佐,以材武稱。友直幼從父諳兵法,志復中原,聞金亮渝盟,乃結豪傑,謂之曰:「權所以濟事,權歸于正,何害于理?」即矯制自稱河北等路安撫制置使,以其使王任為副使,徧諭州縣勤王。未幾,得衆數萬,制為十二軍,置統制等官以統之,進攻大名,一鼔而克。撫定衆庻,諭以紹興年號,遣人入朝奏事。已而自夀春來歸,詔以為忠義都統制。
142
冬十月,金人圍海州,魏勝、李寶合擊,大敗之。亮渡淮,慮勝睨其後,分軍數萬圍海州,㑹李寶帥舟師由海道,將拒敵于膠西,隋縣,元于此置膠州,明省縣入州,今州屬山東萊州府勝遣人邀之,寶遡風至東海,慷慨厲士赴援,與勝同擊金兵于新橋在海州北,敗之,勝還守北關,方輿紀要,在海北、北宋時築,此據險戍守。金兵逼闗,勝登闗門,張樂飲酒,犒軍士,令固守,勿出戰,踰時,乃少遣士出慿險隘擊之,金人知不可攻,率軍轉而渡河襲關後,欲過砂堰在海州東北圜城為營,勝先已據堰,尋以單騎逐敵,騎于東門外,大聲叱之,皆駭㪚,翌早乘昏霧,四面薄城急攻,勝竭力捍禦,金兵不能前,乃㧞砦走。
143
金人渡淮,劉錡進軍楚州以拒之。劉錡兵至揚州,建大將旗鼓,軍容甚肅,以兵駐清河口扼金師。金人以氊裹船,載糧而來,錡使善沒者鑿沈其舟。金人自渦口渡淮,錡次于淮陰,列兵運河岸以扼之。
144
金人立曹國公烏祿為帝于遼陽,更名雍。是為金世宗。亮自發汴京,將士在道多亡歸者,哈斯罕舊作「曷蘇館」,今改方輿。紀要:遼置以處熟女真,今改路置節度使,後廢。故城在葢州東南。考葢州今奉天府蓋平縣是明安完顔福夀、髙忠建、盧萬家博索舊作「婆束」,後訛為婆娑,今改。金置博索府,故城在今奉天府鳯城東總管黙音、羅索子,舊作「謀衍」,今改。東京穆昆、金珠舊作「金住」,今改。等始受甲于大名,即舉部亡歸,從者二萬餘,皆公言于路曰:「我輩今往東京立新天子矣」。時東京留守烏祿性仁孝,沈靜明逹,衆心歸之。亮常使摩羅歡舊作「謀良虎」,按此與金初別名。宗雄之摩羅歡另是一人。圖淮北諸王,烏祿聞而憂懼,㑹故吏祿錦舊作六斥,今改,後仿此。自汴還,具言金主殺母䓁事,且曰:「將遣使害宗室兄弟矣」。烏祿益懼,謀于其舅興元少尹李石。字子堅,遼陽人。石勸烏祿先殺副留守髙存福,烏祿遂執存福,將殺之。適福夀等以軍入東京,乃共殺存福等,烏祿遂御宣政殿即位,赦改元大定,下詔暴揚亮罪惡數十事,追尊鄂爾多為帝,廟曰睿宗。
145
劉錡將王權軍潰于昭闗,錡引還揚州,金完顔亮入廬州。
146
錡遣都統王權措置淮西,權不從錡節制,聞金兵大至,即棄廬州,退屯昭闗,不戰而潰,錡聞之,遂自淮陰退還揚州,亮入廬州,權自昭闗退保和州,已而金人䧟真州,統制邵宏淵逆戰,敗走,王權尋退屯采石,金亮遂入和州。
147
吳拱、成閔遣兵復唐、鄧諸州,帝親征,詔葉義問督視江、淮軍馬,虞允文彬甫,降州仁夀人。參謀軍事。
148
帝聞王權敗,詔楊存中至內殿議禦敵之䇿,因命存中就陳康伯議,欲航海避敵,康伯延之入,解衣置酒,帝聞之,已自寛。明日,康伯入奏曰「聞有勸陛下幸越趨閩者,審爾大事去矣,盍靜以待之」一日,帝忽降手詔曰「如敵未退,散百官」康伯焚詔而後奏曰「百官散,主勢孤矣」帝意既堅,康伯乃請下詔親征,帝從之,以葉義問督視江、淮軍馬,中書舍人虞允文參贊軍事,尋以楊存中為御營宿衛使。
149
詔呉璘出兵漢中,璘遂復商虢州。李寳大破金人于陳家島在膠州海中,殺其將完顔正嘉。弩寳既解海州之圍,遂與其子公佐引舟師至膠西石臼島,在膠州南海中,海防考:濱海要衝,有膠州、石臼等所及,海中之陳家島諸處。敵舟已出海口,泊陳家島,相距僅一山,時北風盛,寳禱于石臼神,風自柂樓中來,如鐘鐸聲,衆咸奮,引舟握刀待戰,金操舟者皆中原遺民,遥見寳船,紿敵兵入舟中,使不知王師猝至,風駛舟疾,過山薄敵,鼓聲震蕩,海波騰躍,敵大驚,掣矴舉帆,帆皆油纈,彌亙數里,風浪捲聚一隅,窘束無復行次,寳命大箭射之,烟焰隨發,延燒數百艘,火所不及者,猶欲前拒,寳叱壯士躍登其舟,以短兵擊殺之,降者三千餘人,斬其將完顔正嘉弩等六人,擒倪詢等,上于朝,獲其統軍符印與文書、器甲、糧斛以萬計,餘物衆不能舉者,悉焚之,火四晝夜不滅。
150
金人破揚州,劉錡遣兵拒于皂角林在揚州府江都縣南,大敗之。錡以舟渡真揚之民于江南,留屯爪洲,金人來争,錡命步將呉超、員琦、王佐等拒之于皂角林,錡䧟重圍,下馬死戰,佐以歩卒設伏林中,金人既入,張弩俄發,金人以運河岸狹,非騎兵之利,稍稍引去,追擊大破之,斬其統軍髙景山。
151
十一月,召張浚判建康府,殿中侍御史陳俊卿上疏,極言浚忠藎,帝悟,乃詔復官,判建康府,至岳陽,買舟冒風雪而行,時金兵充斥,浚遇東來者云:「敵兵方盛,焚采石,烟熖張天,慎毋輕進」。浚曰:「吾赴君父之急,知直前求乗輿所在而已」。遂乗小舟徑行,時長江無一舟敢行北岸者。
152
編管王權于瓊州,以李顯忠代將其軍。金人侵𤓰洲,葉義問使中軍統制劉氾錡之姪。禦之,敗績,義問走建康。
153
時劉錡病甚,求解兵柄,留其姪中軍統制氾以千五百人塞𤓰洲,李橫以八千固守,詔錡還鎮江,専防江,于是盡失兩淮之地。金人攻𤓰洲,汜以克敵弓射卻之。葉義問至鎮江,見錡病劇,以李橫權錡軍,遂督兵渡江。衆以為不可,義問彊之,汜請出戰,錡不從,汜拜家廟而行。金人以重兵逼𤓰州,汜先退。李橫以孤軍不能當,亦郤失其都統制印橫左軍統制魏俊、右軍統制王方死之,橫、汜僅以身免。錡聞汜敗,因憤悶疾益甚,義問聞之,乃遵陸趨建康,市人皆媟罵之。虞允文大敗金軍于采石,完顔亮趨揚州,亮築臺江上,自披金甲登臺,殺黒馬以祭天,以一羊一豕投于江中,召賓都等謂之曰:「舟楫已具,可以濟江矣。富勒琿曰:臣觀宋舟甚大,我舟小而行遲,恐不可濟。亮怒曰:「爾昔從梁王追趙構入海島,豈皆大舟邪?」誓明日渡江,晨炊玉麟堂即毓麟堂在和州梅江之濱。先濟者與黃金一兩。亮置黃旗紅旗于岸上,以號令進止。時葉義問命虞允文徃蕪湖迎李顯忠,交王權軍,且犒師。允文至采石,權已去,顯忠未來,敵騎充斥,軍士三五星散,解鞍束甲坐道傍,皆權敗兵也。允文謂坐待顯忠則誤國事,遂立召諸將,勉以忠義,曰:「金帛誥命皆在此,以待有功」。衆曰:「今既有主,請死戰」。或謂允文曰:「公受命犒師,不受命督戰,他人壞之,公受其咎邪?」允文叱之曰:「危及社稷,吾將安避!」乃命諸將列大陣不動,分戈船為五,其二並東西岸,其一駐中流,藏精兵待戰,其二藏小港備不測,部分已畢,敵已大呼,亮操小紅旗麾數百艘,絶江而來,瞬息之間,抵南岸者七十艘,直薄官軍,軍小郤,允文入陣中撫統制,時俊之背曰:「汝膽畧聞四方,立陣後,則兒女子爾」。俊即揮雙刀出,士殊死戰。中流、允文軍以海鰌船衝敵,舟皆平,沈敵半死半戰,日暮未退,㑹有潰卒自光州至,允文授以旗鼓,從山後轉出,敵疑援兵至,始遁,允文又命勁弩尾擊追射,大敗之。金兵還和州,凡不死于江者,亮悉敲殺之,㑹報曹國公已即位于東京,改元大定,亮撫髀歎曰:「朕本欲平江南,改元大定,此非天乎?」因出其素所書,取一戎衣,天下大定改元事,以示羣臣,遂召諸將帥謀北還,且分兵渡江,李通曰:「陛下親征,深入異境,無功而還,若衆散于前,敵乘于後,非萬全計,若留兵渡江,車駕北還,諸將亦將解體。今燕北諸軍近遼陽者,恐有異志,宜先發兵渡江,斂舟焚之,絶其歸望,然後陛下北還,南北皆指日而定矣」。亮然之。允文知亮敗,明當復來,夜半,部分諸將,分海舟縋上流,別遣盛新以舟師截金人于揚林河口,在和州東,今曰揚林渡。明旦,敵果至,因夾擊之,復大敗,焚其舟三百。敵遣偽詔來諭王權,似有宿約者,允文曰:「此反間也」。乃復書言「權因退師,已寘憲典,新將李顯忠也,願快戰以決雌雄」。亮得書大怒,遂焚其龍鳯舟,斬梁漢臣,首勸亮渡江者及造舟者二人,率軍趨揚州,使符寳郎耶律摩多舊作沒答」,今改,後仿此。䕶神果軍扼淮渡,凡自軍中還至淮上,無都督府文字,皆殺之。
154
劉錡罷,以成閔、李顯忠、呉拱為兩淮京湖三路招討使。顯忠至采石,虞允文語之曰:「敵入揚州,必與瓜洲兵合,京口無備,我當徃,公能分兵相助乎?」顯忠分萬六千與之,允文遂還京口。時敵屯重兵滁河,今曰後河,源出黃山,逕和州西北,與滁州分界,東南至六合縣入江。造三牐儲水,深數尺,塞山洲口,楊存中、成閔、邵宏淵諸軍皆集京口,凡二十餘萬,允文以戰艦數少不足用,聚材改治之,命張深守滁河口,扼大江之衝,以苖定駐下蜀鎮名,在江寜府句容縣北為援,且謁劉錡問疾,錡執允文手曰:「疾何必問?朝廷養兵三十年,一技不施,而大功乃出一儒生,我輩愧死矣!」以疾篤召還,提舉萬夀觀,詔以閔等為招討使。閔,淮東。顯忠,淮西拱,湖北、京西。
155
金完顔亮為其下所殺。
156
亮至𤓰洲,居于龜山寺,虞允文與楊存中臨江按試,命戰士踏車船中流上下,三周金山,囘轉如飛,敵持滿以待,相顧駭愕,亮笑曰:「紙船耳!」有一將跪奏「南軍有備,不可輕,願駐揚州,徐圖進取。亮怒,杖之五十。召諸將,約以三日濟江,否則盡殺之。驍騎噶山舊作「髙僧」,今改。欲誘其黨以亡,事覺,亮命衆刃剉之,乃下令曰:「軍士亡者,殺其富埒琿。穆昆之副,舊作「蒲里衍」,今改。後仿此。富勒琿亡者殺其穆昆穆,昆亡者殺其明,安明安亡者殺其總管。由是軍士益危懼。亮又令軍中運鴉鶻船于𤓰洲,期以明日渡江,敢後者死,衆欲亡歸,乃决計于浙西都統制耶律元宜。本名聞烈,一名伊特璉,父慎思賜姓完顔。按阿烈舊作阿列伊,特璉舊作移特輦,今改後仿此。及明安、唐古烏頁舊作「唐括烏野」,今改,後仿此。且曰:「前阻淮渡,皆成擒矣。比聞遼陽新天子即位,不若共行大事,然後舉軍北還」。元宜然之,乃期詰旦衛軍番代即行事。黎明,元宜等帥諸將以衆薄亮營。亮聞亂意,宋兵奄至,攬衣遽起,箭入帳中,亮取視之,愕然曰:「我兵也」。近侍大慶善舊作大慶山,今改。曰:「事急矣,當出避之」。亮曰:「走將安往?」方取已中箭仆地,延安少尹納合㙮鄂勒博舊作「納合幹魯補」,今改。。先刃之,手足猶動,逐縊殺之。軍士攘取行營服用皆盡,乃取驍騎指揮使逹磐舊作「大磐」,今改。衣巾裹其尸焚之,收其妃嬪及李通、郭安國、圖克坦、永年、梁珫、大慶善等殺之。元宜自為左領軍副大都督,使人殺太子光英于汴,退軍三十里,遣人持檄詣鎮江議和。未幾,金軍在荊、襄、兩淮者,皆拔寨北還。史臣曰:完顔亮智足以拒諫,言足以餙非,欲為君則弒其君,欲圖隣則弑其母,欲奪人之妻則使之殺其夫,三綱絶矣,何暇他論!至于屠滅宗族,剪刈忠良,婦姑姊妹,盡入嬪御,卒之戾氣感召,身由惡終,使天下後世稱無道主,以亮為首,可不戒哉,可不戒哉!
157
十二月,成閔、李顯忠收復兩淮州郡,帝如建康。
158
張浚至建康,即具行宮儀物,請車駕臨幸,帝從之。帝至建康,張浚迎拜道左,衛士見浚,無不以手加額。浚起復用,風采隱然,軍民皆倚為重。
159
金主入燕。
160
壬午三十二年,金大定二年春正月戊辰朔,日食,山東人耿京起兵復柬平,遣其將辛棄疾字㓜安,齊州人。來朝。完顔亮死,中原豪傑並起。山東人耿京據東平,自稱天平節度使,以齊州人辛棄疾掌書記,棄疾勸京來歸。京遣棄疾奉表詣行在,帝大喜,厚賚之,以京知東平府。
161
金遣使來聘。
162
金主下令散南征之衆,以髙忠建為報諭宋國使,且告即位。
163
二月,以虞允文為川、陜宣諭使。允文還朝,帝慰藉嘉嘆,謂陳俊卿曰「允文,朕之裴度」及是陛辭,言「金亮既誅,新主初立,彼國方亂,天相我恢復也。和則海內氣沮,戰則海內氣伸」帝以為然。允文至蜀,遂與呉璘經畧中原。
164
帝還臨安。
165
時將祔欽宗于太廟,帝還臨安,謂張浚曰:「卿在此,朕無北顧憂矣!御史呉芾字明可,台州仙居人。言:「建康可以控帯襄、漢,經畧淮甸,大駕宜留,以繫中原之望。若還臨安,則西北之勢不能相接」。不從。
166
金以張浩為尚書令。
167
金主嘗謂宰相曰:「進賢退不肖,宰相之職也。有才能髙于己者,或懼其分權,往往不肯引置同列,朕甚不取,卿等母以此為心」。時以近侍進言欲罷科舉者,金主問浩曰:「自古帝王有不用文學者乎?」浩曰:「有之」。曰:「誰歟?」浩曰:「秦始皇」。金主顧近侍曰:「豈可使我為秦始皇!」事遂寢。
168
閏月,祔欽宗于太廟。
169
呉璘復大散闗,分兵和尚原,金人走寳雞,璘遣兵復河源州及積石、鎮戎軍,遂復大散關。太尉、威武節度使劉錡卒。諡武穆。
170
錡以劉汜敗,發怒,嘔血數升,至是卒,贈開府儀同三司。錡慷慨深毅,有儒將風。亮之南下也,令有敢言錡姓名者,斬枚,舉南朝諸將,問其下孰敢當者,皆隨名姓以對,其答如響,至錡,莫有應者。亮而没曰:「吾自當之」惜!錡以疾不能成功,齊恨。
171
耿京將張安國殺京以降,金辛棄疾還,執安國送臨安,斬之。
172
張安國殺京降金,辛棄疾,還至海州,與衆謀曰:「我縁主帥來歸朝,不期事變,何以復命?」乃約李寳統制王世隆等徑趨金營,即帳中縛安國獻于臨安,斬之,詔授棄疾江隂僉判,棄疾獻議,恢復,持論勁直,不為迎合,衆壯之。
173
呉璘復順徳軍宋置,治隴干,故城在今平凉府靜寜縣。及環州,注見前。璘遣姚仲取鞏,王彥屯商、虢、陜,華惠逄取熈河,或久攻不下,或既得復失,竟無成功。仲舎鞏攻德順,踰四旬不克,璘以李師顔代之,遣子挺節制軍司。挺與金人戰于瓦亭,大敗之,擒其千戸耶律紏堅舊作九斤,今改後仿此。等百三十七人,金人懲其敗,悉兵趨順德。璘自將往督師,先壁于險,且治夾河戰地。璘至城下,守陴者聞呼相公來,觀望咨嗟,矢不忍發。璘按行諸屯,斬不用命者,先以數百騎進,金鋭卒空壁躍出突璘軍,璘軍得先治地,無不一當百,至暮,璘忽傳呼其將戰不力,人益奮搏,金大敗,遁入壁。黎明,師再出,金人堅壁不動,㑹大風雪,遂拔營去,凡八日而克。璘入城,市不改肆,父老擁馬迎之。璘又遣嚴忠取環州,遂還河池。時姚仲等又復蘭、㑹、熈、鞏等州及永安軍,宋陜西諸路無「永安軍」,當作「永興」。
174
遣起居舎人洪邁景盧,皓季子使金金,髙忠建至臨安,議遣使報聘,且賀即位,工部侍郎張闡大猷,永嘉人。請嚴遣使之命,正敵國之禮,彼或不從,則有戰耳,如是,則中國之威可以復振」。帝然之,遂遣洪邁充賀登極使,帝謂執政曰:「向日講和,本為梓宮太后,雖屈已卑辭,有所不憚。今兩國之盟已絶,宜正名畫境,朝儀,嵗幣當先定之」。邁乃奏接伴禮儀十有四事,既而忠建責臣禮,及取新復州郡,陳康伯以義折之,乃止,邁行書用敵國禮,帝手扎賜邁曰:「祖宗陵寢隔濶三十年,不得以時灑掃祭祀,心實痛之。若彼能以河南地見歸,必欲居尊如故,正復屈已,亦何所惜?」邁奏言:「山東之兵未解,則兩國之好不成」。至燕金閤門,見國書不如式,抑令于表中改部臣二字,朝見之儀,必欲用舊禮,邁執不可,金鎻使館三日,水漿不通,及見金人,語不遜,欲留邁,張浩不可,乃遣還。夏四月,金人又攻海州,鎮江都統張子蓋字徳,髙俊從子及魏勝,大敗之。
175
金人復遣烏錦,舊作五斤,今改,後仿此。太師發諸路兵三十餘萬攻海州,先遣一軍自州西南㫁勝軍饟,道勝擇勇悍士三千餘騎拒于石門堰,亦曰:石闥堰在海州西南,即石湫河上游也金軍不能進。逮夜始還,留千人偹險隘,金兵十萬來奪,勝率衆鏖戰,殺數千人,餘皆遁去,勝還入城。無何,金兵還城,圍數重,勝以郭蔚分兵備禦,或獨出擾之,使不得休息,又間夜發兵刦其營,或焚其攻具,既而金人併力急攻,勝告急于李寳,寳以聞,命張子蓋往援,進次石湫堰在石門堰南,今為鎮。金人陳萬騎于河東,子蓋率精鋭數千騎擊之,統制張汜畧陣中流矢死,子葢曰:「事急矣!」奮臂大呼馳入陣,勝等繼之,殊死戰,金人大敗,擁溺石湫河死者半,圍遂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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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金追廢完顔亮為海陵煬王,蕭玉敬、嗣暉、許霖等輔亮為虐,皆放歸田里,特黙格及其妻髙氏伏誅。明年,追討亮弑熈宗,罪廢為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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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建王瑋為皇太子,更名眘。音慎。初,完顔亮南侵,兩淮失守,朝臣多勸帝退避,建王瑋不勝其憤。及帝下詔親征,瑋請帥師為前驅。直講史浩直翁,明州鄞縣人。聞之,入言于瑋曰:「皇子不宜將兵」。因為草奏請扈蹕以供子職。帝亦欲瑋徧識諸將,遂命從幸金陵。及還臨安,帝欲遜位,陳康伯宻贊大議,乞先正名,俾天下咸知聖意,遂草立太子詔以進,帝從之。瑋既立,更名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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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罷三招討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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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李顯忠主管侍衛軍馬司,成閔主管殿前衛司,呉拱主管侍衛歩軍司。顯忠隂結金都統蕭錡為內應,請出師,欲自宿亳趋汴,由汴京以通関陜,関陜既通,則鄜延一路熟知顯忠威名,皆得響應,且欲起其舊部數萬以取河東,㑹詔罷兵,乃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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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封子偁為秀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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詔集議子偁封爵,戶部侍郎汪應辰聖錫,信州玉山人。定其稱曰「太子本生之親」。議入,內降曰:「皇太子所生父,可封秀王,諡安僖,母張氏為王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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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傳位于太子,自稱太上皇帝,皇后稱太上皇后。太子即位,大赦是為孝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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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降手札曰:「皇太子可即皇帝位,朕稱太上皇帝,后稱太上皇后,退居德夀宮」。帝服袍履歩出祥曦門,冒雨掖輦以行,及宮門弗止,上皇麾謝再三,且令左右扶掖以還,顧謂羣臣曰:「付託得人,吾無憾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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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朝太上皇於德夀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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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五日一朝,太上皇不許,自是月四朝,以龍大淵為樞宻副都承㫖、曽覿字統甫,其先汴人幹辦皇城司二人,帝潛邸內知客也,尋以大淵知閤門事,覿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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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閤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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詔中外臣庻陳時政闕失,監南嶽廟朱熹封事,首言:帝王之學,必先格物致知,以極夫事物之變,使義理所存,纎悉必照,則自然意誠心正,而可以應天下之務。次言修攘之計不時定者,講和之說疑之也,金於我有不共戴天之仇,則不可和也明矣!願㫁以義理之公,參以義利之實,閉闗絶納,任賢使能,更相激厲,以圖事功,數年之間,國富兵彊,視吾力之彊弱,觀彼釁之淺深,徐起而圖之,中原故地不為吾有而將焉往次言四海利病,係斯民之休戚,斯民之休戚,係守令之賢否,監司者,守令之綱,朝廷者監司之本,欲斯民之得所,本原之地,亦在朝廷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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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七月,召張浚入朝,以為江、淮宣撫使,封魏國公。帝手書召浚入見,浚至,帝改容曰「久聞公名,今朝廷所恃惟公」因賜之坐。浚從容言「人主之學,以心為本,一心合天,何事不濟。所謂天者,天下之公理而已。必兢業自持,使清明在躬,則賞罰舉錯,無有不當,人心自歸,敵仇自服」帝悚然曰「當不忘公言」加浚少傅、魏國公,宣撫江、淮。浚見帝英武,力陳和議之非,勸帝堅意,以圖恢復。欲遣舟師自海道𢷬山東,命諸將出師掎角以向中原。翰林學士史浩以潛邸舊臣,特預樞宻議,欲城采石𤓰洲。浚言不守兩淮而守江,是示敵以削弱,怠戰守之氣,不若先城泗州」浩不悅,遂與有隙。凡浚所規畫,浩必沮之,竟無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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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復岳飛官,以禮改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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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其孫六人初,飛死獄卒,隗順負其屍,葬之九曲叢祠,至是懸賞購其瘞,順子告于官而改葬之。墓在今錢塘縣棲霞嶺之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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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以史浩參知政事。九月,罷川陜宣諭使虞允文,浩上言:「官軍西討,東不可過寳雞,北不可過徳順,若兵宿於外,去川口逺,則敵人必襲之」。朝廷遂欲棄三路,允文上言:「恢復莫先于陜西,三路新復州郡,又係于德順之存亡,一旦棄之,則窺蜀之路愈多,西和、成階利害至重,不可不慮」。于是允文罷知䕫州,以王之望代之。
192
故遼人伊喇斡罕舊作「伊拉武雅,今改。稱帝。金將布薩忠義本名烏哲,上京、博各科河人,舊作「璞薩忠」、「烏哲」舊作「烏者。博洛科」舊作「拔盧古河」,今改。討平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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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喇斡罕稱帝,改元天正,兵勢大張,往討者多為所敗,金主遣右副元帥黙音討之,遇于長濼,方輿紀要即遼饒州長濼縣,在臨潢西南。斡罕大敗,率衆西走黙音,復追敗于霿●河。在臨潢西南。斡罕去攻懿州,注見前。金師久無功,布薩忠義自請行,乃以為右副元帥,代黙音忠義及赫舎哩志寧本名薩哈連,上京和坦人。塔薩哈連,舊作撒合「輦」「和坦」,舊作「胡 安」,今改。等追之,至梟嶺,亦作裊嶺,在臨潢西南。西陷泉,金史地理志,臨潢府有陷臬,國言曰埒綳吉。按埒綳吉舊作舊孛魯,今改後仿此。大敗之,斡罕以數騎僅免,比收合散卒萬餘入奚部,其黨多降。斡罕自知勢窮,北走沙沱,其徒執之,獻于右都監完顔思敬,送中都斬之,其黨悉平,惟扎巴不服,頗為邉患,金人苦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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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十一月,金以布薩忠義為都元帥,赫舎哩志寧副之。金主以宋不稱臣,乃詔忠義總戎事,居南京,節制諸軍,復令志寧駐軍淮陽。忠義將行,金主諭之曰「宋若歸侵疆,貢禮如故,則可罷兵」忠義至汴,簡閲士卒,分屯要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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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詔宰相復兼樞宻使,詔呉璘班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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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以重兵扼鳯翔,爭呉璘,新復十三州、三軍,璘亟馳,德順以偹之,已而金富察世傑本名阿爾山哈斯罕,阿多固河人,徙遼陽,舊作浦察世傑。阿爾山舊作阿撒阿多固河,舊作斡篤河,今改,後仿此。率師十萬來攻,璘力戰而拒之。時議棄三路,遂詔璘班師。明年正月,璘得詔,寮属交諫曰:「將在軍,君命有所不受,此舉所係甚重,奈何退師?」璘知朝論主和,乃曰:「璘豈不知此?顧主上初政,璘握重兵在逺有詔,璘何敢為!」遂退師還河池,金人乗其後,璘軍亡失者三萬三千,部將數十人,連營痛哭,聲振原野,于是泰鳳、熙河、永興三路新復十三州,三軍皆復為金取。既而虞允文自川、陜還,入對言:「今日有八可戰,且以笏畫地,陳棄地利害」。帝曰:「此史浩誤朕也」。改允文知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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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批歴代通鑑輯覽》卷八十七
URN: ctp:ws7966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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