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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mplified Chinese version
-> -> 卷一百十五

《卷一百十五》[View] [Edit] [Histo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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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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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批歴代通鉴辑览》卷一百十五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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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烈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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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丑崇祯十年春正月辛丑朔,日食,贼犯安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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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献忠纠罗汝才、马守应、刘国能即射塌天等,自襄阳东下,与江北贼革里眼、左金王合,烽火达淮扬,南京兵部尚书范景文、操江都,御史王道直、总兵阳御分汛固守。安池道史可法亲率兵当贼冲,贼遂从间道犯安庆,连营百里,诏左良玉、马爌、刘良佐合兵往援,皆大破贼。贼走潜山、太湖、山中,巡抚张国维玉笥,东阳人檄良玉搜山,不应,寻北去,贼复出太湖,败官军于酆家店,杀参将程龙、陈于王等四十馀人,遂䧟和州、含山、定逺、六合攻天长,破盱眙。良玉令河南士民合疏留已,竟不赴援。已而总兵牟文绶偕良佐来赴,贼始遁,献忠入湖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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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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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兵下朝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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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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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往征朝鲜,攻克义州,渡嘉山江,进薄平壤,朝鲜空城遁去,国王李倧遣使请受盟,因许其通和而还。既而朝鲜复屡背约,隂持两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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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宗文皇帝乃亲统大军征之,长驱直入,遂克王城。国王李倧逃于南汉山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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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军围之,其妻子羣臣尽被俘获。已而汉江口濵海之地及江华岛城在朝鲜国开州东北海中复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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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军所取,倧势益穷蹙,乃上明所给勅印,奉表出降。朝鲜既降,皮岛益孤,孔有徳、耿仲明、尚可喜夹攻之,副总兵金日观力战死皮岛,遂为大清所 , 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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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起杨嗣昌为兵部尚书。嗣昌以父忧在籍,㑹尚书张鳯翼卒,帝顾廷臣无可任者,乃以嗣昌为之。嗣昌博渉文史,多识先朝故事,有口才,酬对敏㨗,帝以为能,所奏请无不从,嗣昌议大举平贼,分各省官军为四正六隅,谓之「十面之网,总督、总理二臣随贼所向征讨,因议増兵十二万,増饷二百八十万,措饷之䇿有四,曰因粮因旧额量,加畆输六合石,折银八钱,伤地不与,嵗得银一百九十二万九千有竒,曰溢地土田溢原额者,核实输赋,嵗得银四十万六千,冇竒,曰事例富民输赀为监生、曰驿递前此邮驿裁省之银,以二十万充饷,议上,帝下诏:「有暂累吾民一年,除此腹心大患」语,改因粮为均输,布告天下。寻以武臣骄惰,逮戮失事,总兵王忠、张全昌,惟左良玉以六合破贼功,戴罪自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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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四月,以熊文灿为兵部尚书兼都察院右副都御史,总理南畿、河南、山西、陜西、湖广、四川军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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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灿官闽、广乆,帝未识其为人,因遣中使假广西采办名往觇之。既至,文灿甚有所赠遗,留饮十日。中使喜,语及中原,宼乱,文灿方中酒,击案骂曰:「诸臣误国耳!若文灿往,讵令䑕辈?」至是,中使起立曰:吾非往广西采办也,衔上命觇公,公信有当世才,非公不足办此贼,吾今还,公旦夕且召文灿,出不意,悔失言,随言有五难,四不可。中使曰:我见上自请之,若上无所吝,即公不得辞矣。文灿辞穷,应曰诺。中使还朝,果言之于帝。初,文灿自贵州徙家蕲水,与邑人姚明恭为姻,明恭官詹事,与杨嗣昌相善,嗣昌握兵柄,得帝眷,以帝急欲平贼,规引一人自助,明恭因荐文灿,且曰:此有内援可引也。嗣昌遂荐之。至是,帝以文灿总理南畿五省军务,文灿拜命,即请左良玉所将六千人为己军,而大募粤人及乌蛮精火器者一二千人,以自䕶弓刀甲胄甚整。次庐山,谒所善僧空隠僧,迎谓曰:「公误矣!文灿屏人问故,僧曰:公自度所将兵足制贼死命乎?曰:不能」。曰:「诸将有可属大事,当一面不烦指挥而定者乎?曰:未知何如也?曰:二者既不能当贼,上特以名使公,厚责望,一不效诛矣。文灿却立良久,曰:抚之何如?」僧曰:吾测公必抚,然流㓂非海冦比,公其慎之。文灿乃辞去。抵安庆,良玉桀骜,不受节制,其下与粤军不和,大诟文灿不得已,遣还南兵,然良玉军实不为用,嗣昌言于帝,乃以邉将冯举、苗有才兵五千人𨽻焉。已而京营将黄得功虎山,开元卫人连破贼兵,威甚振。当是时,嗣昌建四正六隅之䇿,増兵饷大半,期灭贼,贼颇惧,及文灿至,京军屡㨗,益惧文灿顾决计,招抚刋檄,徧悬通都,帝闻之怒,严㫖谯责,嗣昌为救乃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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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温体仁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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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仁在阁八年,日与异已者为仇,帝以为朴忠恩礼无与比。体仁自念排挤者衆,恐衆怨归已,倡言密勿不宜宣泄,阁揭皆不发,亦不存録,故所中伤人,不能尽知。廷臣劾之者先后不可胜计。布衣杨光先至舆榇上奏,帝益谓其孤立罪责,言者或至杖死。至是,常熟人张汉儒讦钱谦益、瞿式耜居乡不法事先是,庶吉士张溥、知县张采倡为复社,与东林相应和,里人陆文声者,输赀为监生,求入社,不许,因诣阙言风俗之弊,皆原于士子溥、采为主盟,倡复社,乱天下。体仁下其事于提学御史倪元珙兵偹,参议冯元扬皆言复社无可罪,失体仁意俱被降謪。于是复有张汉儒事人张溥,字天如张采,字受先,俱太仓人。倪元珙,上虞 。元扬,字尔赓,慈溪人。体仁故讐,谦益拟㫖逮下诏狱严讯,谦益危甚,求解于司礼太监曹化淳,化淳,故王安门下也。徳谦益尝为安作碑文,颇为营求,汉儒侦知之,与其党告体仁,体仁宻奏,帝请并坐化淳罪,帝以示化淳,化淳惧,自请案治,乃尽得汉儒等奸状,及体仁宻谋狱上,帝始悟体仁有党,诏下汉儒等立枷死,体仁乃佯引疾,意帝必慰留,及得㫖,竟放归。体仁辅政数年,念朝士多与为怨,不敢恣肆,用亷谨自结于上,苞苴不入门。然当是时,流冦逾畿辅,扰中原,边境杂㳫,民生日团,未尝建一策,惟日与善类为仇,其所引与同列者皆庸材,苟以充位,且藉形已长,固上宠。帝毎访兵饷事,辄逊谢曰:「臣夙以文章待罪禁林,上不知其驽下,擢至此位,盗贼日益衆,诚万死,不足塞责,顾臣愚无知,但票拟勿欺耳。兵食之事,惟圣明裁决,有诋其窥帝意㫖者,体仁言:臣票拟多未中窽,要毎经御笔批,改颂服,将顺不暇,讵能窥上㫖?帝愈亲信之。及得㫖放归,体仁方食,失七箸,归,逾年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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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畿、山西大旱,山东、河南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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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八月,以刘宇亮绵竹人宇烈弟傅冠元甫,进贤人。为礼部尚书。薛国观韩城人为礼部侍郎,并兼东阁大学士,预机务。国观为人,隂鸷溪刻,不学少文,温体仁因其素讐,东林宻荐于帝,遂致柄用。时体仁虽去国,而国观与张至发并效其所为,蔽贤植党,国事日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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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十月,李自成犯四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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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成窥蜀中空虚,乗间䧟寜羌,破七盘闗在保宁府广元县北七盘岭上,分三道入蜀,总兵官侯良柱御之于绵州,战死,遂连䧟昭化、剑州、梓潼、江油、黎、雅、青神,进逼成都。未几,洪承畴督曹变蛟来援,自成乃由洮州入番地,官军转战千里,不解甲者二十七昼夜,自引残卒窜入岷州及西河,宋置州,明改县,今县属秦州。礼县元置礼店县,明初改千户所,成化中置礼县,今县属秦州。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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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中官曹化淳提督京营,复以李明哲提督五军营,杜勲提督神枢营,阎思印提督神机营,郑良辅总理京城巡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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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寅十一年春正月,裁南京冗官。夏四月,张献忠伪降总理军务熊文灿,受之。当是时,河南、湖广贼十五家,惟献忠最狡黠骁勍,次则曹操,献忠尝伪为官兵,欲绐宛城,左良玉适至,献忠仓皇走,前锋罗岱射之中额,良玉、马亦及刀拂,献忠面马驰以免,㑹熊文灿为总理,刋檄抚贼,闯拓天,与献忠有却,诣文灿降。献忠创甚,不能战,心内恐,至是,侦陈洪范𨽻总理麾下为总兵,大喜,献忠当死,洪范救之事具前。因遣间赍重币献洪范曰:「献忠䝉公大恩,得母死,公岂忘之耶?愿率所部降以自効」。洪范亦喜,为告文灿,受其降。巡按御史林铭球广东海丰人分巡道王瑞楠永嘉与良玉谋,俟献忠至而执之,文灿不可,乃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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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至发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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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发尝疏诋黄道、周颂、温体仁,屡为言者所劾,至是,中书舍人黄应恩以赇请得罪,词连至发,至发愤甚,连疏请勘,帝优㫖褒答,而下应恩狱,至发,乃乞休,自引三当去,未尝称疾也,忽得㫖,囘藉调理,时人传笑,以为遵㫖患病云至发颇清强,起外僚,诸翰林多不服,又始终恶异,已不能收物情,帝亦以其望轻,即聴之去。后十四年,帝思用旧臣,特勅召周延儒、贺逢圣,及至发,独至发四疏辞。十五年四月,卒于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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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荧惑逆行,至秋乃灭。帝素服减膳,谕诸臣修省。六月,孔贞运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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贞运先与黄士俊、贺逢圣同相,已而两人相继罢去,士俊十年十二月罢,逢圣,是年三月罢。及是,贞运代张至发为首辅,㑹帝亲自考选诸臣卷下,辅臣再閲贞运及薛国观,颇有所更,及命下阁,拟悉不从,而帝以所择十八卷下部议行。适新御史羣谒朝房,贞运言诸卷说多难行,新御史遂有劾之者,贞运即引归。国变后,贞运哭临,恸絶不能起,未几卒。贞运,至圣六十三代孙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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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杨嗣昌、程国祥、蔡国用金溪人为礼部尚书。方逢年遂安人范复粹黄县人为礼部侍郎,并兼东阁大学士,预机务。嗣昌兼掌兵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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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国祥掌户部,议借都城赁舍租,一年可得五十万。勋戚、内官多匿不奏,得仅十三万。然国祥由是得帝眷,至是,与嗣昌等并入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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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畿、山东、河南大旱,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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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七月,谪少詹事黄道周官。初,迁安郭巩以逆桉谪戍,其乡人为讼寃,杨嗣昌时巡抚永平,闻于朝,及夺情入阁,又起复逆案,陈新甲长夀人为总督,于是言官相继论之,道周上三疏,一劾嗣昌夺情,一劾新甲走邪径,一劾辽东巡抚方一藻歙县人主和议,时道周已充日讲官,迁少詹事,㑹廷推阁臣,道周名在列帝,不用用嗣昌等,帝疑道周怨望,嗣昌,复摭拾道周前辞谕徳,疏中有文章气节不如郑鄤字峚阳,武进人,振先子语鄤,方以逼父杖母,为时诟病郑鄤者,故庶吉士,与文震孟同建言相友善,温体仁憾震孟,因劾鄤假乩仙判词,逼父振先杖母,言出其从母舅大学士吴宗达。帝震怒,不俟佐证磔死嗣昌因言鄤杖母飞走不如今,道周又不如鄤,何用谈纲常为?且其意徒欲庇㓙,徒遮前言之谬,立心可知,因自乞罢免,帝优㫖慰之,及是,召内阁及诸大臣于平台,并及道周,帝与诸臣语所司事,久之,问道周曰:「凡无所为而为者,谓之天理。有所为而为者,谓之人欲尔。三疏适当廷推,不用时,果然无所为乎?」道周对曰:「臣三疏皆国家纲常,自信无所为」。帝曰:先时何不言?对曰:先时犹可不言,至简用后不言,更无当言之日。帝曰:清固美徳,但不可傲物遂非,且惟伯夷为圣之清,若小廉曲谨,是廉非清也」。时道周对不称㫖,帝屡驳诘,道周曰:「今日独立敢言之人,少谗谄面谀之人多,臣不得不言」。帝曰:「昔孔子诛少正卯,当时亦称闻,人止,因言伪而辨,行僻而坚,故不免圣人之诛。今人多类此」。道周曰:「少正卯欺世盗名,心术不正,故圣人诛之。臣心正,所行事皆正,无一毫私」。帝曰:「向以尔偏稍,示裁抑,后闻尔有操守旋复官,不图恣肆乃尔,本当按问,念列讲官,姑出侯㫖」。遂叱之退。是时,帝忧兵事,谓可属大事者,惟嗣昌破格用之。道周守经失帝意,及奏对,又不逊。帝怒甚,欲加以重罪,念其名高,乃传谕数百言,戒廷臣毋为道周劫持相朋党,贬道周六秩,为江西按察司照磨。八月,传冠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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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有章奏发自御前者,冠以为揭帖,援笔判其上。既知误,惶恐引罪,帝即放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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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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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兵入塞,燕京戒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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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兵分路入墙子岭、青山口,蓟辽总督吴阿衡裕州人败死,监视中官邓希诏遁走,遂深入抵半阑山。总监高起潜兵败,遂由卢沟桥趣良乡,下畿辅城四十有八。前大学士高阳孙承宗赐专本朝定 谥忠,一门殉节死。子举人鉁。尚寳丞钥,官生铈,生员●,镐从子鍊,及孙之沅、之滂、之澋、之浩、之瀗、从孙、之澈、之渼、之泳、之泽、之涣、之瀚,皆战死。又同时死节者,知州则有深州知州孙士美及父讷,一家从死者十三人。知县则有任邱知县白慧元,亦一门俱死。馀如庆都知县黄承宗、灵夀知县冯登鳌、文安知县王钥、蠡县知县王采、新河知县崔贤、盐山知县陈志、固城知县王九鼎、青县知县张文焕、兴济知县钱珍、庆云知县陈缄等。教官则有钜鹿教谕唐一中、蠡县训导冯大纬、吴桥训导刘廷训、临城训导张纯儒等。乡官则有乔若雯、李祯宁、李崇徳、董祚、魏克家,诸生则有桑开基等,皆以殉节死。孙士美,青浦人。白慧元,凊涧人。冯登鳌,肤施人。王钥,武功人。王采,泽州人。崔贤,弋阳人。唐一中,全州人。冯大纬,登鳌从父。刘廷训,顺天通州人。张纯儒,新安人。乔若雯,临城人,歴兖州知府,罢归。李祯宁,任邱人,歴山西按察使,罢归。李崇徳,青县人,歴户部员外郎。董祚,隆平举人。魏克家,高阳人,知邹平县。又自徳州渡河,下山东州县十有六,事在明年正月。执徳王由枢庄王见潾六世孙。布政使张秉文含之,桐城人。等死之。先是,杨嗣昌檄山东巡抚移师徳州,于是济南府空虚,巡按御史宋学、朱方,行部章邱,闻警驰还,与秉文及副使周之训、参议邓谦、盐运使唐世熊等议守城,达章告急于朝,嗣昌无以应。及济南被围,秉文等分门死守,昼夜不解甲,援兵竟无至者,及城溃,秉文巷战被箭,力不能支死,妻方、妾陈,俱投大明湖死。学朱子训、谦、世熊与济南知府苟好善、同知陈虞允,通判熊烈献、歴城知县韩承宣,临邑知县宋希尧,博平知县张烈宿,茌平知县黄建极,武城知县李承芳、邱县知县髙重光及恩县乡官李应荐、歴城举人刘光化子汉仪,皆死焉。时又有刘大年者,官兵部主事,奉使南京还朝,道歴城城破,亦死之人。宋学朱,字用晦,长洲人。周之训,黄冈人。邓谦,孝感 。唐世熊,灌阳人。苟好善,醴泉人。熊烈献,黄陂人。韩承宣,爌之孙。髙重光,字秀恒,保定县人。刘大年,江西广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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诏卢象升督兵勤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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象升遭父䘮,请守制未行,诏督山西总兵杨国柱、王朴、虎大威诸军入援。时杨嗣昌夺情,任中枢与总监中官高起潜阴主和议,象升心非之㑹,召对平台,帝慰劳之,咨以方略,对言:「命臣督师,臣意主战」。帝色变,良乆曰:「和乃外廷议耳」。象升因奏备御形势甚悉,帝壮之,而戒象升持重命与嗣昌、起潜等议。当是时,帝心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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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兵鋭甚力不敌,而耻言和故,委廷议以答象升,象升出,与两人议不合,即日陛辞,嗣昌送之屏左右,欲有言久而不能出口,第丁宁毋轻战而已。象升念帝意颇鋭,而事多为起潜挠,愤甚,疏请分兵,嗣昌定议宣、大、山西三帅,属象升、关宁诸路,属起潜、象升,名督天下兵,实不及二万。越数日,嗣昌至军,象升责以阻师,且曰:「公等坚主和议,独不思城下之盟,春秋所耻长安口舌如锋恐袁崇焕之祸立见」嗣昌,颊赤曰:公直以尚方剑加我矣」。象升曰:既不奔䘮,又不能战,尚方剑当先加已颈,安得加人?」嗣昌曰:公毋以长安蜚语䧟人」。象升曰:周元忠赴邉讲和,往来数日,其事始,蓟镇监督受成本兵,通国共闻,谁可讳也?」嗣昌语塞而去。元忠本瞽人,尝卖卜于辽,多相识,故嗣昌遣之,然议和事大,不得要领而止。又数日,㑹起潜安定门,象升大言:「非血战无以尽臣职」。起潜曰:「恐野战非我所长耳!」两人始终各持一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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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承畴大破李自成于潼闗。
40
先是,自成复谋犯蜀,诸将马科、贺人龙拒之,乃走汉中,又为左光先所扼,其党皆降,惟自成东遁,承畴命曹变蛟穷追,设伏于潼闗之南原,大破之,自成妻女俱失,从十八骑遁商、洛,时闗中贼略尽,张献忠已降,惟罗汝才等十馀部往来豫楚,窥陜西,亦以求抚,绐熊文灿、孙傅庭,复引兵败之于阌乡,灵寳贼窘甚,忽得文灿止兵檄,谓无妬我抚功,纵部下戕杀传庭,怏怏而还。未几,承畴、传庭皆入卫北行,贼遂不可制,冬十二月,方逢年罢。
41
时刑科奏摘参未完疏,逢年以犯赃私者,人亡産絶,𤓰蔓亲戚,遂轻议以上。而帝意欲罪刑部尚书刘之鳯,责逢年疎,忽逢年引罪,即罢归。
42
督师侍郎卢象升败于钜鹿,死之。是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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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兵分三路深入,一由涞水攻易州,一由新城攻雄县,一由定兴攻安肃。象升闻之,从涿州进据保定,令将分道出御大战。庆都犹未败衂,而一时列城多望风失守,嗣昌乃奏落象升尚书衔,以侍郎督师。象升自擢兵备,与流贼角大小数十战,贼虽强盛,俱乌合之衆,一败即散走,故所向催破及是。
44
大军在前,又为嗣昌所扼,兵力单,饷乆乏,将士饥甚,自知必死,晨出帐,四面拜曰:「吾与将士同受国恩,患不得死,不患不得生!」衆皆泣,不能仰视,旋进至钜鹿南贾庄,中官髙起潜拥闗宁兵,相距五十里,象升遣赞画主事杨廷麟,字伯祥,清江人。往乞援,因与诀曰:「死西市,何如死疆塲?吾苐以一死报君,犹为薄耳!」廷麟诣起潜,起潜不应,象升卒仅五千,行至嵩水桥,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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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兵遇总兵王朴,先引兵逃去,惟虎大威、杨国柱从象升勒麾下,卒居中,大威帅左国柱帅右,大战移时,乃休兵,夜半被围,明日骑益大至,围三重,象升麾兵力战,礟尽矢穷,大威请溃围出,象升不许,犹奋鬬,身中四矢,三刃手格,杀数十人乃死,一军尽亡,惟大威、国柱得脱,起潜闻败,遂仓皇星遁,嗣昌既夙恶,象升而起,潜惧,坐罪诛讳象升死状,嗣昌疑不死,诏騐视,廷麟,遣将得其尸,麻衣犹被体,一卒遥见,即号泣曰:「此吾卢公也!」肃拜,衆皆拜,畿民皆奔走而泣曰:「卢公死,谁䘏我者!」竞立祠祀之。顺徳知府于頴金坛人核其状以上,事始白,嗣昌故靳之,逾两月乃得殓。象升尝三赐剑,未尝戮一偏禆,爱才恤下,如恐不及,没后,羣臣多为请䘏,帝先中嗣昌言,不纳,及嗣昌败,乃加赠䘏。福王时,追諡忠烈。忠本朝 赐専,諡 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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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卯十二年春正月,以洪承畴总督蓟、辽军务,孙传庭总督保定、山东、河北军务。寻下传庭于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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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议移承畴蓟辽帅秦兵东守,传庭言:「秦兵不归,则流贼势张,且军士家在秦乆,留于邉,非諽则逃无益」。帝不能用,寻又移传庭于保定,传庭疏请召见,为杨嗣昌所阻,愠甚,引疾乞休,嗣昌复劾之,诏斥为民,逮系论死。
48
二月,刘宇亮罢。
49
初,宇亮自请督察军情,抵保定,闻卢象升败,惧甚,急趋晋州,不敢战尾。
50
大清兵而北,至天津,乃劾总兵刘光祚逗遛,诏斩光祚军前,而光祚适有武清之㨗,宇亮复具疏乞宥,帝责其前后矛盾削籍。
51
三月,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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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兵出青山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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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逮治失守封疆诸臣,巡抚陈祖苞、总兵吴国镇等三十六人同日弃市。
54
夏四月,总兵官左良玉败贼于镇平闗。在南阳府镇平县。初,贼渠马士秀等降,良玉处其衆于许郊,外许大州诸将寄孥处㑹,良玉率诸将入援,士秀等假良玉军号,绐入城,纵火杀官吏,殱良玉家。至是,良玉南还,击贼马进忠于镇平闗,降之,复遣降将刘国能击降士秀等。于是熊文灿上言兵威大震,贼嵗月可平,帝优诏报之。
55
程国祥罢。
56
初,国祥之相也,帝御中极殿,召廷臣七十馀人发䇿亲试之,时天大两诸臣面对,后漏已深,终考者三十七人,然帝意前定,第假是为名。居数日,国祥遂与杨嗣昌等同相,时先后居政府者八人刘宇亮传,冠薛国观、杨嗣昌、方逢年、蔡国用、范复粹及国祥凡八人,而嗣昌、薛国观独用事,国祥委蛇其间,自守而已,至是召对,国祥无一言,帝传谕责其缄黙大负,委任国祥,遂乞休去寻卒于家,未几,蔡国用亦卒五月,以姚明恭、张四知费县人、魏照乗滑县人并为礼部尚书兼东阁大学士,预机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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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皆庸劣,四知尤甚。薛国观力援入阁,张献忠叛于榖城。
58
献忠在榖城,拥兵索饷,不奉调遣,且日肆刦夺人,咸知其必叛,知县阮之钿实甫,桐城人力言于熊文灿,文灿不省。洪承畴等入卫,罗汝才诸贼疑见𠞰,亦乞降,文灿益自喜。至是,献忠复叛,杀之,钿毁榖城,进䧟房县,知县郝景春和满,江都人及其子鸣鸾皆死之,鸣鸾力敌万夫击伤献忠左足,杀其所爱善马,又用间入贼垒,阴识献忠卧帐,将袭擒之,㑹指挥张三擒开门纳贼,入守备杨道选巷战死。景春、鸣鸾及主簿朱邦闻皆被执不屈死。左良玉、罗岱追击之,至罗●山,遇伏,岱被执,不屈死。良玉军大败䘮,士卒万人。时李自成亦出收馀衆往依献忠,献忠欲图之,遁去。时议者以李自成之遁车箱峡,张献忠之叛,榖城为明所由亡,而陈竒瑜与文灿其罪首云。六月,畿内、山东、河南、山西旱蝗。
59
加征练饷。
60
廷臣多请练邉兵,帝命杨嗣昌定议邉镇及畿辅、山东、河北凡四总督、十三总兵官,各抽练额兵,总三十七万有竒,又汰郡县佐贰,设练备练总,专练民兵,干是𠞰饷外,复増练饷七百三十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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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八月,削熊文灿官,命杨嗣昌督师讨贼,文灿寻逮下狱。帝闻榖城之变,大惊,逐削熊文灿官,以军中不可无帅,令戴罪视事。及闻左良玉败,益怒,遂命嗣昌往代,逮文灿,下狱论死。明年十月弃市。嗣昌既受代,乃大誓师。左良玉、陈洪范等毕㑹嗣昌以良玉有大将才,其兵亦可用,请拜良玉平贼将军,报可。良玉既佩将军印,志寖骄,遣使以书谢嗣昌,嗣昌不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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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辰十三年春二月,官兵大败张献忠于太平明县,今属四川逺州是时贼分为三,西则张献忠踞楚、蜀界,东则革里眼、左金王等四营,分扰随应、麻、黄,南则曹操、过天星等十营,伏漳、房、兴逺间,杨嗣昌驻襄阳,而令左良玉专𠞰献忠。及是,良玉合诸军至枸平闗亦曰沟平闗在兴安州西南,与四川接界,与贼遇,击之,献忠败走,良玉乃请从汉阳西乡入蜀追之,嗣昌谋以陜西总督郑崇俭大章,宁乡人率贺人龙、李国安从西乡入蜀,而令良玉驻兵兴平,别遣偏将追𠞰,良玉不从。时献忠营太平县大竹河,在县东北,亦曰大竹渡,其上流即北江,下流至陜西紫阳县入汉。良玉驻鱼溪渡,未几,崇俭引其兵来㑹,贼移军九滚坪,与下玛瑙山俱在太平县境,见玛瑙山险峻,将据之,官军始抵山下,贼已踞山巅,乘髙鼓噪,良玉下马周览者久之,曰:「吾知所以破贼矣。分所进道为三,已当其二,秦兵当其一,曰闻鼓声而上,两军夹攻,贼阵坚不可动,鏖战久之,贼大溃,坠崖涧者无算,追奔四十里。良玉兵斩扫地王曹威、白马邓天王等渠魁一十六人,献忠妻妾亦被擒,遁入兴归山中,势大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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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四月,逮江西巡抚解学龙。字石㠶,杨州兴化人。及黄道周下狱,寻遣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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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周贬江西按察司照磨,时巡抚解学龙荐所部官,推奬道周备至,故事,但下所司,大学士魏照乗素恶道周,拟㫖责学龙滥荐,帝怒,立削二人籍,逮下刑部狱,责以党邪乱政,并廷杖八十,究党与,欲置之死,尚书李觉斯东莞人谳轻,严㫖切责,再议谪戍烟瘴,帝犹以为失,出除觉斯名,尚书刘泽深扶沟人言:「二人罪至永戍至矣,过此惟论死,论死,非封疆则贪酷,未有以建言者,道周无封疆贪酷之罪,而有建言䝉戮之名,于道周得矣,非圣主覆载之量也」。仍以原拟请,乃谪戍广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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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谢升、陈演井研人为礼部尚书,并兼东阁大学士,预机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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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庸才寡,学工结纳,初入馆,即与内侍通,帝简用阁臣,每亲发䇿,观所条对觇能否,演结中官,探得帝所问数事,宻授演条,对独称㫖,遂被擢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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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石砫女官秦良玉败罗汝才于䕫州。汝才犯夔州,遇官军屡㨗,㑹良玉至,以兵邀击,连败之,斩千馀级,夺汝才大纛,擒其渠六人,汝才走大寜。宋县,今属夔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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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明恭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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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恭出赵兴邦之门,公论素不与柄用。后乡人诣阙讼之,明恭不自安,请告归,遂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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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薛国观以罪免,寻遣使逮入都赐死。国观柄政,一踵温体仁所为,而才智逺不逮,操守亦弗如。帝初甚信向之,后意亦渐移,帝忧国用不足,国观请借助于戚畹,因以武清侯李国瑞为言。国瑞,孝定太后兄孙,帝曾祖母家也。国瑞薄庶兄国臣,国臣愤,诡言父赀四十万,臣当得其半,今请助国为军资,故国观言之。帝因欲尽借所言四十万,不应,则勒期严追,或教国瑞匿赀勿献,拆毁居第,陈什器通衢鬻之,示无所有。嘉定伯周奎与友,连代为请,帝怒,夺国瑞爵,国瑞悸死,有司追不已,戚畹皆自危,㑹皇子病宦官宫妾倡言孝定太后已为九莲菩萨降神言,帝薄外家,诸皇子尽当夭。俄皇子卒,帝大恐,封国瑞七嵗,儿存善为侯,尽还所纳金银,而追恨国观,待隙而发。初,帝尝燕见国观,语及朝士贪婪,国观曰:「使厰卫得人,安敢如是?」时东厰太监王徳化在侧,汗出沾背,于是专察国观阴事,悉以上闻,国观不知也。及是,行人吴昌时吴江人当考选,恐国观抑已,因其门人以见国观伪,许第一当得吏科,逮命下,乃得礼部主事,昌时大恨,以为卖已与所善东厰谋,尽发国观受贿不法事,以逹于帝,帝遂借票拟发怒时杨嗣昌有所陈奏,帝令国观处㫖,下五府九卿科道㑹议革国,观职放归,帝怒犹未已,㑹国观出都,重车累累侦事者以闻,而东厰所遣伺国观邸者,值中书王陛彦至,国观向与交闗执之,得其平日招揺通贿状,词所连及甚衆,尚书传永淳侍郎蔡奕琛等皆与焉。。诏下陛彦诏狱穷治。顷之,给事中袁恺聊城人复上疏再劾国观。帝以陛彦行贿有据,不俟狱具,即命弃市,而遣使往逮国观。国观迁延不赴乆,始入都,遂赐死。事在明年八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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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七月,张献忠与罗汝才合䧟四川诸州县。初,贺人龙屡破贼,杨嗣昌私许人龙代左良玉,而良玉适有玛瑙山之㨗,嗣昌顾人龙曰:「须后命」。由是两人皆不为用,献忠遣间说良玉曰:「献忠在故公见重」。良玉乃围而不攻,贼得与民市盐米刍酪,收溃散,西走白羊山,与罗汝才合。时曹操过,天星方窥大昌注见前,巫山欲渡江,为官兵所扼,献忠至,遂与之合,献忠虽累败,气益甚,立马江岸,有不前者辄斩之,贼争死鬭,官军退走,贼毕渡,屯万顷山,归巫大震。先是,嗣昌以川地扼塞,合羣贼而蹙之,可尽殄,及是闻羣贼已聚蜀界,乃自彛陵溯舟而上,而献忠势已张甚,曹操、过天星等东西奔突,官军往来追逐,不能及,献忠遂䧟大昌,进屯开县宋州明为州,今县属夔州府,张令永宁降将战死,秦良玉亦败,贼遂北䧟剑州,将入汉中,总兵赵光逺、贺人龙扼之,平阳百丈俱闗名,注见前。贼不得过,乃走巴西,屠绵州,越成都,䧟泸州,复至开县,嗣昌在重庆,三檄人龙㑹师,又九檄召良玉兵,皆不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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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李自成走郧,均遂入河南。先是,杨嗣昌在彛陵,檄自成出令降,自成出嫚语,官军围之,鱼复山中,古鱼复县,因山为城,所谓赤岬山也,在夔州府奉节县东自成大困时贼将多出降,自成欲自经以养子,䨇喜劝而止。有刘宗敏者,蓝田鍜工也,最骁勇,亦欲降,自成知之,与步入丛祠,顾而叹曰:「人言我当为天子,盍卜之?神不吉,若断我头以降!」宗敏诺,遂三卜三吉,宗敏还,杀其两妻,谓自成曰:「吾死从若矣!」军中壮士闻之,亦多杀妻子愿从者㑹巡抚邵㨗春移置戍兵,围者懈,自成乃自焚辎重,轻骑由郧,均走河南,河南大旱,斛榖万钱,饥民从自成者数万,遂自南阳出攻宜阳,杀知县唐启泰,移攻永宁,杀知县武大烈临潼人拒守三昼夜,城䧟,与主簿魏国辅、教谕任维清、守备王正已、百戸孙世英皆死之。戕万安王采●伊王支属居永宁。攻偃师,一日而䧟,知县徐日泰金溪人骂贼死,自成于是势大炽。祀县举人李信者,逆案中尚书李精白子也,尝出粟赈饥民,民徳之曰:「李公子活我!」㑹绳伎红娘子反,掳信,强委身焉。信逃归官,以为贼囚狱中,红娘子来敕饥民应之,共出信往归自成约为兄弟,改名岩卢氏举人牛金星磨勘被斥,私入自成军,为主谋议。金星又荐卜者宋献䇿,献策长三尺馀,上䜟记曰:十八子主神器。自成大悦。自成猜忍好杀,岩因说曰:「取天下以人心为本,请勿杀人,收天下心」。自成从之,屠杀为减。又散所掠财物赈饥民,民受饷者,不辨岩自成也,杂呼曰:「李公子活我!」岩复造謡词曰:迎闯王,不纳粮,使儿童歌之以相煽动,民方被𠞰饷,练饷之苦从自成者,日益衆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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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十一月,南京地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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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两畿、山东、河南、陜西、山西饥,人相食。辛巳。十四年春正月,官军追张献忠于开县,败绩,献忠遂东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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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是,杨嗣昌驻重庆,监军评事万元吉吉人,南昌人知左良玉䟦扈不可使,又虑贼或东突,不可无备,劝嗣昌令前军蹑贼,后军继之,分中军从间道出梓潼,扼其归路,嗣昌不聴,时嗣昌下令赦罗汝才罪,降则授官,惟献忠不赦,擒斩者赏万金。爵侯翊日自堂皇至,庖湢遍题「有斩督师者,赉白金三钱」,嗣昌駴愕,疑左右皆贼,勒三日进兵,㑹雨雪道断,遂复戒期乃自统舟师下云阳,令诸将陆行,追贼及开县之黄陵城在县东,总兵猛如虎、参将刘士杰迎战,士杰深入,所当披靡,献忠登髙望,见无秦人旗帜,而良玉前部无鬬志,乃宻选壮士潜行箐谷口,乘髙大呼驰下,良玉兵先溃,如虎突围出,士杰与逰击郭开,皆战死,嗣昌方悔不用元吉言,而献忠已席卷出川,下䕫门抵兴山、絶新开驿,置楚蜀,消息中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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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自成䧟河南府,杀福王常洵。先是,援兵过洛阳者,喧言:「先帝困天下以肥王,今王府金钱山积,乃令吾辈枵腹死贼」。尚书吕维祺方家居,劝王散财饷士,不从。及是,贼大至,总兵陈绍禹等入城守御,绍禹亲军从城上呼贼,相笑诺,挥刀杀守堞者,烧城楼,开北门纳贼,常洵缒城出匿迎恩寺,明日,贼迹而执之,遂遇害。世子由崧裸而逃,维祺被执不屈,死。同时以乡官死难者,待诏郭显星、推官党克念、知县刘方奕,皆洛阳人,以举人死难者。洛阳张民表、嵩县王翼明以布衣死难者,孟津孙挺生,新安马明山、李登英。贼既杀王勺,其血杂鹿肉以食曰:「福禄酒火王宫,散金以赈饥民」。乘胜围开封,周王恭枵定王橚十世孙。急发库金募死士,与巡按髙名衡沂水人及副将陈永福等固守。自成攻七昼夜不克,解去。本朝按吕维祺 ,赐諡忠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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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张献忠䧟襄阳,杀襄王翊铭宪王,瞻墡六世孙。嗣昌以襄阳为军府,饷金甲器各数十万,皆聚焉,每门设副将防守,启闭甚严。及是,献忠令罗汝才缀郧阳兵,自率轻骑一日夜驰三百里,杀嗣昌使者于道,取其兵符,以二十八骑绐入襄阳城,时襄阳未知败,问合符信,遂纳之。夜半,火从中起,城䧟,贼縳翊铭,属巵酒曰:「吾欲借王头,使嗣昌以䧟藩。伏法」。遂与贵阳王常法同遇害,参议张克俭禹型,屯留人推官邝曰广南海人逰击黎民安金溪人等死之,献忠因得其所失妻妾,居二日乃去。䧟樊城当阳,复与罗汝才合入光州残商城,知县盛以恒竭力守御,城䧟及其孙觉、教谕曹惟祯、典史吕维显皆不屈死。邑绅士殉难者,则有削籍。副都御史杨所修,副使洪引徵、行取知县马纲中侯选、教官段增辉、举人余容善、诸生卢诏徳、黄焯、陈廷对、廷璋、郑光启、刘泽长、杨士𤦺,皆骂贼死。所修党魏忠贤,丽名逆案,及是死节, ,盛以恒,潼闗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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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杨嗣昌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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嗣昌旋师至荆州沙市,镇名注见前。闻襄阳、洛阳皆䧟忧,惧不食死,以丁启睿为督师。启睿本庸才,惮李自成,不敢讨,闻张献忠在固,始稍弱,请专𠞰献忠,从之。夏五月,范复粹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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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国观罢后,复粹为首辅,御史魏景𤦺劾其与张四知学浅才疎,伴食中书,贻讥海内,帝以妄诋下之吏,至是,洛阳䧟,帝诏对廷臣,语及福王被害,泣下,复粹曰:「此天数」。帝曰:「虽天数,亦頼人事挽囘。复」粹等惭不能对,寻致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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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七月,洪承畴援锦州,次松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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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兵围锦州乆,环城列礟,刈附近禾稼,复分兵义州,屯田城中,屡出兵皆败还,前后斩获无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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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宗文皇帝以书谕祖大夀,降大夀,不答,洪承畴调马科、吴三桂等凡八大将、兵十三万,进次松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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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宗文皇帝闻之,亲率大军陈于松山、杏山之间,横截大路。承畴等惧,以数千骑略阵,旋败走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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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军还,则遣兵从后追袭,相距百歩,我太宗文皇帝复令转战,张黄盖率数人指挥布阵,士卒望见皆披靡,王朴、吴三桂等遂夜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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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军往来截击,承畴等军士皆奔窜四出,自杏山迤南沿海至塔山,一路赴海,死者不可胜计。曹变蛟走入松山,与承畴坚守。帝命顺天巡抚杨绳武总督辽东、宁逺诸军往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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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清运河涸,京师大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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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左良玉败张献忠于信阳。献忠自商城疾趋犯信阳。知州尚孝志训导李逢旭、陈所闻,邑进士张应宿皆死之。罗山、固始、泌阳诸州县羣盗附者万计,遂东肆略。献忠自玛瑙山之败,心畏良玉,及屡胜,颇有骄色。至是,良玉追击至信阳,大破之,降贼衆数万。献忠被重创,乗夜东奔,良玉急追之,㑹大雨,江溢,道絶,官兵不能进,献忠走免。已,复出商城,将向英山,又为副将王允成所破,衆散且尽,所从止数十骑。时罗汝才以先与自成合,献忠遂因以投自成。自成欲以部曲遇之,献忠不从。自成欲杀之,汝才曰:「不如留之,使扰汉南,分官军兵力。阴与献忠五百骑曰:急东走,此地非若所当留也」。因遁去。道纠土贼一斗榖、瓦罐子等,势复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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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陜西总督传宗龙字仲纶,昆明人。军溃于新蔡,死之。以汪乔年字嵗星,遂安人。为总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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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成䧟河南,势大盛,帝以故尚书傅宗龙总督陜西,别勅保定总督杨文岳斗望,南充人㑹师,宗龙驰入闗,与巡抚汪乔年调兵,兵已发尽,乃檄河南大将李国竒、贺人龙兵𨽻麾下,急出闗,次新蔡,遇伏,人龙先走,国竒及虎大威继之,宗龙与文岳合兵结营,保兵宵溃,走陈州,宗龙穿堑守八日,矢石俱尽,夜半溃围走,被执死,贼屠项城、商水、扶沟䧟叶县,围左良玉于郾城,帝乃擢乔年为总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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召周延儒、贺逢圣复入阁。初,延儒里居,颇从东林逰,善姚希孟孟长,吴县人罗喻义既䧟钱谦益,遂讐东林及主㑹试,所取士张溥、马世竒字君常,无锡人等又皆东林也,归后失势,心内慙,而体仁益横。比体仁去后,张至发、薛国观相继当国,与杨嗣昌等并以媢嫉称,一时正人若刘宗周、郑三俊、黄道周等皆得罪,漙等忧之,说延儒曰:「公若再相易前辙,可重得贤声」。延儒以为然。溥友吴昌时为交闗近侍,冯铨复助为谋㑹,帝亦颇思延儒,而国观适败,至是,因与贺逢圣复召入阁,溥等因以数事要之,延儒慨然曰:「吾当鋭意行之,以谢诸公」。既入朝,悉反体仁辈弊政,首请释漕白粮欠戸,蠲民间积逋,凡近兵残嵗荒地,减见年两税。苏、松、常、嘉、湖诸府大水,许以明年夏麦代漕粮,及召还言事迁谪诸臣李清字暎碧、春芳五世孙等,帝皆忻然从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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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十月癸夘朔,日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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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李自成䧟南阳,杀唐王聿镆、聿,键弟总兵猛如虎死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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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虎随杨嗣昌下荆州,诏移驻南阳,自成来攻,如虎慿城拒战,杀贼数千,及城䧟,犹短兵大呼冲击,血盈𫀆䄂,北面叩头谢帝,自称力竭,遂被害,参政艾毓初孩如米脂人、知府邱懋素、知县姚运熙馆陶人等皆死之,参将刘士杰逰击郭开,主簿门迎思训,导杨气开俱死。贼连䧟邓州等十四城,再攻开封,髙名衡及陈永福竭力拒守,永福射中自成一目,自成退屯朱仙镇。初,汪乔年抚陜西,奉诏发自成先塜米脂,令邉大绶,调得其族人为县吏者掠之,言去县二百里为李氏村,在乱山中十六塜,聚𦵏中一塜,自成始祖也,相传穴为仙人所定,圹中有铁灯檠,曰铁灯不灭,李氏当兴,如其言发之,有蝼蚁数石,火光荧荧然,斵棺骨,青黒色,黄毛被体,脑后一穴,大如钱,中蟠,赤蛇长三四寸,有角,见日而飞,髙丈许,口吞日色,咋咋者六七反,乃㐲乔年圅颅骨并腊蛇以闻,及是,自成被射,中目 ,邉大绶,任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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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午十五年春正月,起孙传庭为兵部侍郎,督京军,援开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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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自成围开封益急,开封故宋汴都,金人重筑厚数丈,贼用火攻法,于城壊处,实药瓮中,火然药发,当辄糜碎,名曰「放迸城」,土坚火迸,皆外击,贼骑多殱,自成骇而去,南䧟西华,寻屠陈州。副使闗永杰、字人孟,巩昌卫人。知州侯君耀、字际明,成安人。乡官崔泌之、鹿邑人、举人王受爵俱骂贼死,归徳、睢州、宁陵、太康数十郡县悉被残毁,商邱知县梁以梓全家殱焉。已,复还攻开封,为持乆计,诏释傅庭于狱,特召见,奨劳甚至,命督京军赴援。二月,陜西总督汪乔年军溃于襄阳,死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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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秦中精鋭,尽没于项城,乔年集散亡,得马歩三万,使贺人龙等分将之,攻贼老砦于襄阳,自成、解郾围来救,人龙等不战而走,军大溃,乔年收歩卒二千,入城拒守,贼尽鋭,攻五昼夜,城䧟,乔年被执骂贼死,贼恶诸生刘汉臣等助城守,劓刖几二百人,时左良玉藉口剿张,献忠不赴援,帝方命孙传庭救开封,传庭兼程驰赴㑹,乔年败没,人龙溃入闗中,帝即命传庭往代,且宻谕诛人龙,传庭至,乃数其开城噪,归新蔡襄城,连䘮二督罪斩之,而抚定其部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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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兵克松山,洪承畴降,遂下锦州。松山围乆,食尽,督师范志完虞城人不能救,吴三桂遣卒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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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军后复败,走㑹松山,副将夏承徳遣子为质,约日献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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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军如期攻之,城遂㧞,巡抚邱民仰字长白,渭南人、总兵官曹变蛟等死之,承畴与总兵祖大乐皆降,宁县闗门劲卒尽䘮,锦州城内粮亦尽,人相食,祖大夀战守计穷,又闻松山已失,遂率所部以城降杏山、塔山皆下,大夀寻以病卒。帝论诸逃将罪,诛王朴,镌吴三桂三秩。时诸将多拥厚赀赂权要,故朴以外皆获宥。时败书闻。或传承畴已死,帝惊悼甚,诏设坛都城,赐承畴祭十六,民仰六寻,命建祠都城外,承畴、民仰并列将亲临奠,已闻承畴降,乃止。三月,魏照乘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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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乘居位四年,御史徐殿臣劾其昵妾弃妻,纵壻,为奸诸丑迹。照、乘犹欲辨,御史刘之勃安侯,鳯翔人。复论之,遂引疾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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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四月,谢升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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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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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宗文皇帝屡遗书议和,兵部尚书陈新甲以国内困敝,亦请主和以纾患,宻遣职方郎中马绍愉等持书乞和,我太宗文皇帝宴劳,有加礼,仍授以书,令还报,遣人送至连山而还,其事甚宻。一日,新甲私告传宗龙,宗龙以语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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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升后,见疆事大壊于帝,前述宗龙之言,帝慙升,进曰:「倘肯议和,和亦可恃」。帝黙然,已而言官谒升,升言上,帝主和,于是言官交章劾升,帝怒其泄漏,削籍去,新甲亦由此得罪初,帝宻以和议委新甲手招,往返者数十,皆戒以勿泄。一日,马绍愉以宻语报新甲,视之,置几上,其家僮悮以为塘报,付之抄传,于是言路哗然,论劾新甲不引罪,反诩已功,遂诏下狱,寻弃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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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以郑三俊为吏部尚书。周延儒言于帝以老成名徳,不可轻弃,请召三俊复故官。㑹吏部尚书李日宣晦伯,吉水人以㑹推阁臣得罪日宣等列蒋徳璟、黄景昉等名以上,帝命再推复上房可壮等三人,大僚不获,推者为流言入内,帝深惑之,特御中左门,召日宣及与推诸臣,责日宣狥情滥举,命锦衣官褫冠帯就执,羣臣皆股栗失色,遂下日宣刑部拟戍,与推之,臣亦有被罪者人,蒋徳璟,字申葆,黄景昉字太䙙,俱晋江。即命三俊代之。延儒又请以刘宗周长都察院,范景文长工部,倪元璐左兵部,皆起自废籍,其他李邦华、张国维、徐石麟字寳摩,嘉兴人等皆复官,布满九列,中外翕然,称延儒为贤。延儒尝偕同列燕侍,帝语及黄道周,时道周方谪戍辰州,延儒曰:「道周气质少偏,然学与守皆可用」。同列因请移戍道周近地,延儒曰:「上欲用即用之耳,何必移戍?」帝颔之,即日复道周官。张献忠䧟庐州,起马士英贵阳人,总督庐鳯军务。初,汴围急,督师丁启睿及左良玉往援,献忠乗间䧟亳州入英、霍,至是复纠别贼䧟舒城据之,教谕杨廷璧与在籍编修胡守恒协力严守,至三昼夜,城䧟被执,骂贼,死 廷璧,字荆璞,江都人,守恒字见可连䧟庐通判赵兴,其经歴程元绶、指挥赵之璞皆力战死。 ,兴基,太和人含山、巢、庐、江、无为、六安诸州县,南京大震,诏逮鳯阳,总督髙斗光起马士英代之。士英初巡抚宣府,取公帑馈朝贵,坐遣戍,至是,礼部侍郎王锡衮禄丰人荐其知兵周延儒,力赞之,遂自戍所起用。
108
六月,贺逢圣、张四知罢,以蒋徳璟、黄景昉、吴甡并为礼部尚书兼东阁大学士,预机务。
109
先是,李日宣虽被谴,徳璟、景昉、甡三人已先有㫖入阁,徳、璟等以日宣故,叩辞新命,因言:「臣等并在㑹推中,若诸臣有罪,臣等岂能安?」及是三人召对称㫖,遂并入直。
110
秋七月,左良玉兵溃于朱仙镇,诸镇皆溃。开封围急,帝命良玉赴援,杨文岳合虎大威、杨徳政、方国安及良玉四镇兵次朱仙镇,良玉见贼盛,一夕㧞营走襄阳,诸军皆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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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李自成决河,灌开,封城䧟,髙名衡议决朱家寨口在开封府城西北十七里,河灌贼贼侦知之,遂营髙阜,亦驱难民数万决河,河水自北门而入,贯东南门出奔,声如雷,城中百万户皆荡尽,得脱者,惟周王妃、世子及抚安以下不及二万人,贼亦漂没万馀,乃拔营去。时孙傅庭方治军闗中,帝以开封急,屡趣之出闗,傅庭言:「秦兵新募不堪用,不聴不得已抵闗,而开封既䧟,急攻贼于南阳,败之,追奔三十里,至郏县三塜头,贼弃甲仗,军资于道,官军趋利,遂为所乘,大溃,传庭乃走入闗,是役也,天大雨,粮不至,士卒采青柿以食,冻且馁,故大败,豫人因谓之柿园之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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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十一,月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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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兵入蓟州,连下畿南、山东州县,时闗内外并建二督,又设二督于昌平、保定,又有宁逺、永平、顺天、保定、密云、天津六巡抚,宁逺、山海、中协、西协、昌平、通州、天津、保定八总兵星罗碁布,无地不防而事权反不一,警报至急徴,诸镇入援,而我大清兵已克蓟州,分道南向,河间以南多失守,至山东连下兖州等府,凡攻克八十八城,鲁王以派荒王檀十世孙自杀,乐陵、阳信、东原、安邱等诸郡王皆死当是时,畿辅、山东、列城官吏,或望风遁走,或献金帛迎降,其死于战守及绅士之殉节者,畿辅则霸州副使赵辉、督守给事中周而淳、同知丁师羲,乡官参政李时茪、河间参议赵珽、知府顔允绍、同知姚汝明、知县陈三接、解职知府傅梅、顺徳、知府吉孔嘉、赵州知州王端冕、教谕陈广心、训导王一统、定州知州唐铉、阜城知县吕大成、永清知县髙维岱、典吏李时正、教谕邱飬性、乡官刘维蕙、清丰教谕王一贞、乡官郎中李其汜等。山东则临清总兵官刘源清、𣙜闗主事陈兴言、同知路如瀛、州判徐应芳、吏目陈龙翔、乡官侍郎张宗衡、少卿张振季、员外郎邢泰,告知县尹任、天津参将贺乘钺、兖州鲁府长史俞起蛟、副使王维新、知府邓藩锡、副总兵十文明、乡官给事中范淑泰、登莱佥事邢国玺、莱阳乡官宋玫、沈迅、临淄知县文昌时、阳信知县张□卿、滕县知县吴良能、丰县知县刘光先等,并附注于此人。赵辉,字黄如,河津人。周而淳,掖县人。丁师羲,楚雄 。赵珽,慈溪人。顔允绍,字广明,曲阜人。姚汝明,夏县人。陈三接,文水人。傅梅,邢台人。吉孔●,洋县人。王端冕,字服先,江陵人。陈广心,元城人。王一统,成安人。唐铉,字节玉,睢州人。髙维岱,昌邑人。刘源清,刘泽弟。路如瀛,陵川人。徐应芳,临州人。陈龙翔,萧山人。俞起蛟,钱塘人。邓藩锡,字晋伯,金坛人。范淑泰,字通也,滋阳人。邢国玺,长葛人。文昌时,全州人。吴良能,益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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闰月,李自成䧟汝宁,前总督侍郎杨文岳等死之。自成并合羣贼先是马守应称老𤞑𤞑,贺一龙称革□眼、贺锦称左金王,刘希光称争世王,□养成称乱世王,号革左五营。至是俱归自成连营五百里,再屠南阳,进攻汝宁。总兵虎大威中礟死,城遂䧟。文岳被执,大骂贼,贼縳之城南,以大礟击杀之。兵备佥事王世宗、字仲发,逹州人。知府傅汝为、字于宣,江陵人通判朱国寳成都人、副将贾悌、参将冯名圣、汝阳知县文师颐全州人等亦俱不屈死。时河南郡邑无不残破,朝廷不复设官。遗黎多结寨自保,大者洛阳李际遇、汝宁沈万登、南阳刘洪起兄弟,衆各数万,诸小寨附之,或降贼,或受朝命,复互相吞并,中原祸乱,于是为极。逮明年,帝下诏蠲租赦罪,已不可为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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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给事中姜埰如农,莱阳人行人司副熊开元鱼山,嘉鱼人于锦衣狱,寻遣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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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是,有造为二十四气之说,以指朝士二十四人,其言直达御前。及是,帝适下诏戒谕百官,责言路尤切,埰疑帝已入其说,乃上言:「陛下视言官独重,故责之独严,如圣谕所云代人规卸,为人出缺者,臣岂敢谓尽无其事,然陛下何所见而云然?倘如二十四气蜚语,腾播清禁,此必大奸巨憝,欲激至尊之怒,箝言官之口,将来谁复为陛下言天下事者?臣区区之愚,不独为言官职掌,更为朝廷清治乱之源也。是时帝忧劳天下,至黙告上帝,戴罪省愆,所颁戒谕,词㫖痛切,而埰顾反覆诘难,若深疑于帝者,帝遂大怒曰:埰敢诘问诏㫖,藐玩特甚,立下诏狱考讯,而时又有熊开元事,开元欲论周延儒,屡请召对,及入见,延儒同在,不敢言。一日,帝御徳政殿,秉烛独坐,开元从辅臣入奏,言易称君不宻则失臣,臣不宻则失身,请辅臣暂退。延儒等引退,帝不许,帝疑开元意有所为,诘问者乆之,开元但言小臣面奏,而大臣皆在左右,谁敢为异同之论以速祸?帝不怿,命之退,延儒等请令补牍,从之。开元本欲尽发延儒罪,以其在侧不敢言,而延儒虑其补牍,阴令吴昌时沮之昌时,开元令吴江时所㧞士及奏上,不更及延儒他事,帝大怒,命锦衣卫逮治。卫帅骆养性,开元乡人也,素怨延儒,令尽发延儒之隠以闻,帝益怒甚,令养性潜毙埰及开元于狱,飬性惧,商之同官,不敢即奉命,已而语泄,有奏之帝者,㑹帝意已渐解逮,埰、开元至午门,并杖一百,移刑部定罪,已皆遣戍。埰,宣州。开元,杭州。方埰、开元下狱时,或谓延儒当救,不从。既而刘宗周以救二人削籍,徐石麟又以救宗周罢去,延儒竟无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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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未,十六年春正月,李自成䧟承天。自成初无逺图,所得城邑,辄焚毁弃去,及灌开封败秦军,羣贼咸附,乃胁崇王由樻简王,见泽六世孙,使从军䧟荆、襄诸郡,杀湘阴王俨●辽王支属,遂犯承天,焚献陵陵中有声震山谷,自成惧而止。巡抚宋一鹤、宛平人、总兵钱中选、留守孙夀崇、宣城人有容子副使张鳯翥、知府王玑扶风人、锺祥,令萧汉云涛,南丰人等皆死之。徇下旁近州县,自号奉天倡义大元帅,称罗汝才代天抚民威徳大将军。初自成善攻,汝才善战,两人相须若左右手。及是自成兵,强士附有専制心,顾独忌汝才,乃召汝才所善贺一龙宴縳之,晨以二十骑斩汝才于帐中,悉并其衆,于是谋以荆襄为根本,改襄阳曰襄京,修襄王宫殿居之,僭号新顺王,又以牛金星言,剏设官爵名号,置五营、二十二将、上相、左辅、右弼六政府有侍郎、郎中、从事等官要地设防御使,府曰尹州,曰牧县,曰令崇,王由樻等俱封伯,官吏降者并授伪职。自成每䧟城邑,令军士母得室处寝兴,悉用单布幕,绵甲坚厚,矢礟不能入,一兵倅马三四匹,冬则以裀褥藉其蹄,剖人腹为马槽,见人辄锯牙思噬,腾山巅,直上水,惟惮黄河,若淮泗泾渭,则万衆翘足马背,或抱鬛缘尾,呼风而渡,临阵列马三万,名三垜墙,前者返顾,后者杀之,战乆不胜,马兵佯败,诱官军歩卒、长枪三万击刺如飞,骑兵囘击,无不大胜,攻城迎降者不杀,守一日杀十之一二,二日杀十之七,三日屠之,凡杀人,尸束为燎,谓之「打亮」。城将䧟,步兵环堞下,马兵巡徼,无一人得脱者,献忠虽至残,忍不逮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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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乙丑朔,日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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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四月,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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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兵北还,周延儒自请督师,许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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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兵自山东还,至近畿,帝忧甚。大学士吴甡方奉命办流㓂,延儒度不得已,遂自请视师。帝大喜,奨以召虎、裴度赐章服、白金、文绮、上驷,给金帛赏军。延儒驻通州不敢战,惟与幕下客饮酒娱乐,而日腾章奏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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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兵至懐柔、赵光拚彦清,徳化人,合唐通、白广恩等八镇兵邀战于螺山在怀柔县北,皆溃,总兵张登科、和应荐败没,延儒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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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兵已还,乃言兵退,请下兵部议将吏功罪,遂归京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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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以魏藻徳顺,天通州人。为少詹事兼东阁大学士,预机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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藻,徳时官修撰,庚辰,殿试第一。长于辨说,应对㨗给。先是,都城戒严,疏陈兵事,又召对称㫖,帝意其有抱负,遂擢至政府,去释褐甫四年也。既入阁,一无建白,但倡议令百官捐助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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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甡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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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帝以襄阳、荆州、承天连陷,召对廷臣,陨涕谓甡曰「卿向歴岩疆,可往督湖广师」。甡请得精兵三万,自金陵趋武昌,扼贼南下。帝以所需兵多,猝难得集,南京隔逺,不必退守。甡奏言:「左良玉、䟦扈甚,前督师杨嗣昌九檄徴兵,一旅不发,臣不如嗣昌,而良玉踞江、汉甚于曩时。臣节制不行,徒损威重。南京从襄阳顺流而下,窥伺甚易,宜兼顾,非退守也」帝乃令兵部速议发兵,尚书张国维请以总兵唐通、马科及京营兵共一万。吴甡又言此兵方北征,俟撤备后始可调。帝命姑俟之。甡屡请,帝曰「徐之撤备,则兵自集,卿独往何益」逾月,周延儒出督师,朝受命夕启行。蒋徳璟等讥甡畏贼迟回,而兵部所拨唐通兵陈演又以闗口不可无备,请留之。甡不得已,以五月辞朝。先一日,帝犹命中官赐银牌给赏。越宿忽下诏责其逗遛,命辍行入直。甡惶恐引罪,遂许致仕。既行,陈演等复构之。徴至议罪,遣戍金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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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延儒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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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儒自通州回,帝大加奬劳,居数日,掌锦衣卫事骆养性尽发所刺军中事,养性本延儒所荐,背延儒与中官结,及是以军中事与中官并发之。帝大怒,责廷儒䝉蔽推诿,下廷臣察议,延儒席藳待罪,自请戍邉,帝犹降温㫖,许驰驿归。自延儒再相,帝尊礼特重,尝于嵗首日东向揖之曰:「朕以天下聴先生,因徧及诸阁臣,然延儒实庸驾,无他材畧,当邉境䘮师,李自成残掠河南,张献忠蹂躏楚蜀,天下大乱,延儒一无所谋,尽任其自败而已,性故贪黩,㑹张溥已卒,马世竒以逺嫌不至,左右无正言所信用,惟吴昌时与门下客盛顺、董廷献辈因縁为奸利,故败。张献忠䧟武昌,沉楚王华奎于江前,文渊阁大学士贺逢圣等死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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献忠方袭陷太湖,闻左良玉避自成东下,尽撤湖广兵,自从遂趋陷黄梅,连陷广济、蕲州、蕲水,入黄州,黄民尽逃,乃驱妇女铲城,寻杀之以填堑。又西陷汉阳、武昌及旁近属邑,执楚玉华、奎笼而沉诸江。长史徐学顔字君复,永康人。叅将崔文荣海宁,卫人俱战死。逢圣方家居,载家人至墩子湖,凿舟沉之,妻危氏子觐明、光明子妇曾氏、陈氏孙三人,皆从死。福王时,追赠逢圣,少传谥文忠。贼乃尽杀楚宗室,录男子二十以下、十五以上者为兵,馀皆杀之,由鹦鹉洲至道士洑,浮胔蔽江,逾月人脂累寸,鱼鳖不可食。见鹦鹉洲道士洑注俱 前。献忠遂僭号,改武昌曰天授府,江夏曰上江县,据楚王第,铸西王之寳伪。设尚书、都督、巡抚等官,开科取士,下令发楚邸金赈饥民。蕲、黄等二十一州县悉附。时官绅士庻死节者,通判李毓英、武昌卫经歴汪文熙,巡检戴良瑄及黄冈诸生冯云路、汪延升,江夏诸生明睿、熊雯,大冶尹如翁嘉鱼,知县王良鉴,蒲圻知县曾栻等。又巡江都司朱士鼎者,城䧟被执,㦸守骂贼,贼断,卒其两手不死。贼退,令人縳笔于臂,能作楷字招集旧训练如常鼎。李毓英,固安人。王良鉴,霍山人。曾栻,临川人。朱士 ,字玉节,休寜人, 按贺逢圣 ,本朝赐谥忠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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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雷震奉先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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遣官告太庙,敕羣臣修省。秋七月,京师大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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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二月至是,月死者无算。诏释轻犯,发帑疗治,瘗五城暴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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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张献忠䧟湖南诸郡,左良玉遂复武昌。献忠既僭号武昌,李自成在襄阳闻之,忌且怒,贻书谯责,㑹左良玉复西上,伪官吏多被擒杀,献忠乃悉衆趋湖南,于是沔阳、蕲、黄、汉阳诸州府皆反正,良玉乃乘间入武昌,立军府以驻师。献忠遂䧟岳州,欲渡洞庭湖,卜于神,不吉,投珓而询,将渡风大作,献忠怒,连巨舟千艘,载妇女焚之,水光夜如昼,骑而逼长沙,巡按刘熙祚仲缉,武进人、奉吉王名慈煃简王,见浚七世孙、惠王名常润走衡州长沙、衡州继䧟,吉王、惠王、桂王名常瀛俱走永州,献忠乃拆桂王府殿材,载至长沙,造伪殿,而自追三王于永熙。祚命中军䕶三王入广西,身入永死守,城䧟见杀。献忠又䧟寳庆,常徳发故督师杨嗣昌祖墓,斩其尸见血,欲攻辰州土司以兵塞辰龙,闗名,在沅陵县乃移攻道州,守备沈至绪战殁,其女再战,夺父尸还,城获全,遂东犯江西,䧟吉安、袁州、建昌、抚州诸府,及广东南韶属城,官民尽逃,时贼有献计取吴越者,献忠忌良玉在,不聴,乃决䇿入川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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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十月,李自成㓂潼闗,总督孙传庭死之,遂䧟西安、延安诸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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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是时,十三家七十二营诸大贼降死殆尽,惟自成与张献忠存而自成,在襄阳尤劲,议兵所向,从事顾君恩,言闗中山河百二,宜先取之,建立基业,然后旁略三邉,资其兵力,攻取山西,以向京师,此上䇿也。自成从之。初,孙傅庭之败于杮园而归也,力主固守潼闗,控扼上㳺,益募壮士,缮器积粟,置火车三万辆,俟贼间而击之,适闗中嵗饥苦,征缮士大夫日望其出闗,咸上章催战,帝亦屡诏趣之,傅庭不得已,率师东出,㧞寳丰唐县,至郏县,自成以万骑迎战,大败,几获之,㑹天大雨道泞,粮车不进,自成遣轻骑出汝州要截粮道,傅庭乃分军为三,令白广恩从大道髙杰亲随从间道迎粮陈永福守营,传庭既行,永福兵亦争发,不可禁,遂为贼所蹑,至南阳,傅庭还战,贼阵五重,官军克其三,已而稍却,火车奔,骑兵亦大奔,贼纵铁骑践之,傅庭大败,自成空壁逐利,一日夜逾四百里,官军死者四万馀人,失亡兵器辎重数十万,傅庭奔河北,转趋潼闗,杰、广恩从之,贼遂至,杰曰:我军家属悉在闗中,不如径入西安,慿坚城固守」。傅庭曰:「贼一入闗,则全秦糜沸,秦人尚为我用乎?」不聴已而自成攻闗,广恩战败,传庭登陴固守,贼分兵从山后绕出其背闗,城遂䧟,傅庭跃马挥刀大呼,冲入贼阵,与监军副使乔迁、髙定襄人同战死,贼遂䧟华阴、渭南,知县杨暄死之。乡官尚书南企仲,年八十二,骂贼不絶口,遂遇害。企仲族子尚书居益子主事居业,皆被执不屈,加炮烙而死。居杨暄,髙平人,南 益,字思受连破华商,商雒道黄世清一门遇害,其仆唐世鳯骂贼不屈,死。海黄世清,字澄 。 ,滕县人。临潼攻西安,守将王根子开门降。自成入秦王宫,执秦王存枢愍王樉,九世孙。授伪官授权将军,妃刘氏死之。巡抚冯师孔若鲁,原武人以下死者十馀人,师孔及按察使黄絅俱投井死。秦府长史章尚絅自经死,长安知县黄从义、指挥崔尔逹亦皆赴井死,乡官都御史焦源溥骂贼支解死,其兄都御史源清不屈死,佥事王徴絶食死,参政祝万龄投缳死。时传庭妻张氏在西安,率三妾二女同赴井死。强黄絅,字季侯,光州人。章上絅,会稽人。吴从义,字裕 ,浙江山隂人。焦源漙,字涵一,原清,字湛一,皆三原人。王徴,字葵心,泾阳人。祝万龄,咸寜人布政使陆之祺平湖人等皆降。自成屡䧟名城,大吏未有降者,自之祺始自成乃改西安曰长安,称西京。赐顾君恩女乐一部,赏入闗䇿也。大发民修长安城,开驰道閲兵渭桥,钲鼓震天地,诸将白广恩、陈永福等皆降,永福以先射中自成目,据山巅不敢下,自成折箭为誓招之,乃降惟髙杰以窃自成妻故走延安,为李过所追,折而东,复渡宜川河,絶蒲津以守。自成兵所至,属城风糜,乃诣米脂祭墓向为官军所发,焚弃其遗骴,自成,乃筑土封之。改延安府曰天保府,米脂曰天保县,清涧曰天波府,鳯翔不下,屠之,以伪檄诱降榆林亦不下,自成大发兵攻之。兵备副使、都任字宏若,祥符人。督饷员外郎王家禄黄冈人里居总兵官王世钦、尤世威、世禄等集衆城守,血战七昼夜,妇人孺子皆发屋瓦击贼,城䧟无一降者。忠烈为天下最,贼遂乘胜降。宁夏,屠庆阳,韩王禀塉宪王松,十世孙被执,副使段复兴字仲芳,阳榖人一门死之,知府董琬、里居少卿麻禧皆不屈死。移攻兰州,巡抚林日瑞浴元,诏安人等亦皆死。同时死节者,副将郭天吉,总兵官马爌,中军哈维新、姚世儒,同知蓝台郷官罗俊杰、赵官等。进䧟西宁、甘肃,于是三邉皆没。又遣别将渡河䧟平阳,杀宗室三百馀人。帝遣副将熊通往援,通至,降于贼,并为贼说总兵周遇吉遇吉,斩之,传首京师。周遇吉,锦州卫人。按孙传,庭谥忠靖,尤世□谥忠刚,俱 本朝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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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以吏部侍郎李建泰、曲沃人、副都御史方岳贡榖城人并以原官兼东阁大学士,预机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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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泰先官祭酒,颇著声望,寻佐吏部,及是黄景昉罢,九月致仕。命与岳贡俱以本官入直。岳贡以督漕参议召对称㫖,时授副都御史。故事,阁臣无冠都御史者,岳贡一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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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周延儒以罪逮至,赐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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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延儒荐用侯恂商邱人,范志完督师,皆偾事,又任选郎吴昌时交通内侍把持朝局。延儒既去,山东佥事雷演祚太湖人劾志完纵兵滛掠。御史蒋拱辰劾昌时赃私巨万,交通中官漏泄机宻词,皆连延儒。帝亲鞫志完昌时于中左门,折昌时胫察其事,皆有迹,乃下狱论死,始有意诛延儒。初,薛国观赐死,人皆谓昌时致之。其门人魏藻徳新入阁有宠,恨昌时甚,因与陈演共排延儒。骆养性复腾蜚语,帝遂命尽削延儒职,遣提骑逮入京师。时旧辅王应熊被召,延儒知帝怒甚,宿留道中,俟应熊先入,冀为请,帝知之,应熊既抵京,命之归。未几,应熊请老,许之。延儒至,安置正阳门外古庙,上疏乞哀,不许。法司以戍请同官申救,皆不许。及是,志完昌时弃市,勒延儒自尽籍其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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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批歴代通鉴辑览》卷一百十五
URN: ctp:ws8478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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