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 欽定四庫全書 |
2  | 《建炎以來繫年要録》巻五十七 |
3  | 宋 李心傳 撰 |
4  | 紹興二年八月庚寅,上諭輔臣曰:「今巨盜悉平,年穀豐稔,天意可知,假如冦或南來,避與不避,策將安出?」吕頥浩曰:「若盡遣諸將向前廣為備御冦,豈能便渡江?但當先為定計以待之」。上曰:「未聞千里而畏人者也」。起居舎人張燾言:「自古未有不知敵人之情而能勝者,願詔大臣諸將,厚爵賞以募可用之人,遣徃伺賊,撫養家屬,以繫其心,資之財本,或使為商,或為技藝,以混其迹,庻得其誠心,盡其死力,凡敵人動靜,皆審知之,則戰守進退在我有備,彼尚安得出?吾不意以輕犯吾,行闕如前日!」詔以付都督府及沿江諸帥。 右宣義郎、通判興化軍劉子翬主管建州武夷山沖佑觀。子翬,韐少子,有學行,以毀瘠不堪吏責,棄官去,讀書武夷山中。 左從政郎魏良臣為令所刪定官。壬辰,參知政事、福建等路宣撫使孟庾兼權同都督江淮荊浙諸軍事,觀文殿學士朱勝非復知紹興府。先是,呂頥浩自江上還,欲傾秦檜而未得其要過,平江守臣席益謂之曰:「目為黨可也,然黨魁在𤨏闥,當先去之」。頥浩大喜,乃引勝非為助,故以勝非同都督諸軍事,給事中胡安國言:「勝非與黃潛善、汪伯彥同在政府,緘黙附㑹,馴致渡江,至今人心追恨未冺,南狩倉皇,國勢岌岌,凡下詔令,當本至公,以收潰散之情,冀安天歩乃尊用張邦昌,結好金國,許其子孫皆得敘録,淪滅三綱,天下憤鬱,若謂事由潛善,已不與知,此大事也,亦可從乎?及正位冢司,苖劉肆逆,貪生茍容,辱逮君父,以此三者觀之,勝非忠邪賢否,斷可見矣。方今敵偽交窺,不忘東向,㳂江都督,極天下之選,用人得失,係國家之安危,深恐勝非上誤大計,上親劄諭,以用勝非之意,且謂昨逆傳作亂,而勝非卒調䕶於內使,勤王之師得以致力,矧今諸將皆同功一體之人,必能為朕克濟事功」。丁寧雖至,而論者未已。侍御史江躋亦奏勝非不知兵,是日,安國入對,因論京都圍城中人乞再行遣,仍薦李綱可用。上問安國所以知綱,安國曰:「綱為小官,宣政間敢言水灾事」。上曰:「綱固以此得時望,然嘗用為宰相矣。如綱昔擁重兵解太原圍,與官屬只在懐州,相去千餘里,綱多掠世俗虛美,協比成朋,朕今畀以方面,於綱任亦不輕」。翌日,上以語輔臣,頥浩曰:「朋比之風,自蔡京始,靖康伏闕薦綱,亦本其黨,鼓倡乃至殺戮,近侍莫可止遏,此風不可再也。 |
5  | 癸巳,提㸃鑄錢司言江池殘破,逺渉大江,乞權就䖍、饒二州,併工皷鑄,許之。舊制:江、池、饒、建四郡歲鑄錢百三十萬緡以贍中都,其後皆不登此數。至是,併廣寧監於䖍州,永豐監於饒州,是歲,鑄錢纔八萬緡。 順昌盗余勝等作亂,左承議郎、通判南劍州王元鼎督兵將捕殺之,詔遷一官。 |
6  | 甲午,詔韓世忠蕩平諸冦,連奏大㨗,已加優擢,其告內外諸軍統制官,各務立功報國,共濟中興,以光史冊。時言者以為今日理財治兵,最為急務,如鎮江、建康、江湖,皆以大帥總重兵,又命宰執、都督諸路措置規模,已漸可觀,望陛下乗此機㑹,更遣侍從官提振江上,與大將周旋於金鼓矢石之間,同力捍禦,詔侍從官願行者聽,於是給事中胡安國言:「提振者,提領振舉之稱,必有事權乃可,今長江表裏,悉命宰臣、都督、執政權領,次則有宣撫劉光世在鎮江、韓世忠在建康,侍從官徃詣軍前,若只遵約束,即為虛行,若別授事權,又非特命宰執專制閫外之意,況人主近臣,入則陪侍,出則扈從,今逺去觀闕,誠非所宜,以臣所見,其說不可用也。 給事中程瑀論事不合,以親老求去,罷為龍圖閣待制、知信州。給事中胡安國言:「今國勢未安,朝廷微弱,所賴以振頽綱、消隠慝者,衆君子耳。如瑀志節特持,議論剛正,有補於時,蓋知臣莫若君,不待臣言而後諭也。陛下方將與多士圖維萬務,共濟艱難,憐瑀之私處以便郡,使養其親,為瑀計則厚矣,其為陛下計,無乃失乎?況瑀兄弟數人,家居侍奉,鄉邦非逺,安問易通,移孝為忠,於義無闕」。詔瑀令日下依舊供職。 詔江東西、福建路帥憲臣同共措置石陂軍賊,限一月須管剿盡。先是,石陂卒饒青、姚逹等作亂,湖北安撫司後軍統制官顔孝恭掩殺逹,統領官徐慶射殺青,其徒李寶等走梅州境上,既又聚衆千餘,復作亂,椎埋建昌、汀、邵間,守臣朱芾以聞。時神武前軍統領官申世景屯邵武,孝恭屯建昌,猶不能制,左司諫吳表臣奏兩路憲臣互相推避,不肯專一措置,故命帥憲六人督捕,樞密院又請降旗榜招安。 近歲官吏坐贓抵死之人,率皆貸配,故犯法者滋多。至是,錢塘縣吏樂振受賄當死,詔論如律,其徒始駭懼。大理寺丞姚焯因請以振刑名頒下諸州,從之。 詔通進司令檢正官檢察,用黃龜年請也。 |
7  | 乙未,皇伯、寧州觀察使、安定郡王令話薨,贈開府儀同三司,輟一日朝。 言者論比年編伍之民,累經兵戰,習其伎能,徃徃保社相聨,乗間邀擊,賊不敢犯,今數路分屯,㳂海設備,縱有百萬精銳之師,亦不能徧給,儻能激勸土豪,使之訓習,數年之後,民兵之勢既成,即黥刺之法可以漸變」。詔諸州守臣隨鄉土之宜措置。丙申,左司諫吳表臣言:「時方艱危,州郡獲全者無幾,正賴賢守以循撫之望,用藝祖、漢宣帝、唐太宗眀皇故事,應郡守初自行在除授及代歸赴闕者,並令引對,一則眀示朝廷,謹重郡守之意,使之盡心。二則,可以揣知其人之賢否,與其才之所堪從而褒黜。三則自外來者,可詢其所以為政,與民情風俗之所安,而下情上通,不至壅蔽」。輔臣進呈,上曰:「郡守,民之師帥,若不得人,千里受弊,宜從之。 詔釐務官並免轉對,竢來年三月取㫖宣撫處置使張浚奏:「知興元府王庻與陝西都統制呉玠、金均、房州鎮撫使王彦,皆以職事不相協和,深恐有誤國事,臣以便宜,將庻與知成都府王似兩易其任,庻幾將帥一心,相為犄角,併力合謀,以定興復」。從之。時庻已得罪,而似既還成都,朝廷蓋未知也。戊戌,觀文殿學士、知紹興府朱勝非提舉醴泉觀、兼侍讀。是日,呂頥浩進呈勝非還任,上曰:「勝非入相,三日值苗劉作亂,當時調䕶有力,朕豈不知?近因罷同都督士人,疏論勝非功甚多,惟一二臺諫不與,可除在京宫觀,留侍經筵」。蓋頥浩必欲引勝,非故有此命。頥浩恐胡安國持録黃不下,特命中書門下省檢正諸房公事黃龜年書行,安國言:「由臣愚陋,致朝廷過舉,侵紊官制,隳壊紀綱。孟子曰:有官守者,不得其職則去。臣待罪五旬,毫髮無補,既失其職,當去甚眀。況勝非係臣論列之人,今朝廷乃稱其處苖劉時,能調䕶聖躬,即與向來詔㫖責詞,是非乖異。昔公羊氏以祭仲廢君為行權,先儒力排其說,蓋權宜廢置,非所施於君父,春秋大法尤謹於此。自建炎改元,凡失節者,非特釋而不問,又加進擢,習俗既成,大非君父之便,臣䝉睿奬,方俾以春秋入侍,而與勝非為列,有違經訓,儻貪祿位,不顧曠官,縱臣無恥公論,謂何?不報,遂臥家不出。 詔選人充樞密院計議、編修官,到任一年,進士、通理四考、餘人五考,並與改京官。初,命㳂海州軍籍,定民間海舟,每縣分為三畨,各當一年,周而復始,其當畨年分而輙徃它路者,抵罪拘其船入官,論者以海道頻年,籍客舟把隘,失業者多,故有是㫖。 顯謨閣待制、提舉江州太平觀董正封卒。正封,耘叔父也。 |
8  | 己亥,呂頥浩奏:「諜報敵中造舟簽軍,若果来侵其山東,江北人,豈有戰心?如使劉光世、張榮設伏兵於承楚要害地邀擊,可以大破敵衆」。上曰:「可招可擊秦」。檜曰:「不戰何以休兵?」上曰:「朕觀自古中興之主,何嘗坐致成功?給事中、兼侍讀胡安國言:自古聖王雖用文徳,必有親兵,專掌宿衛,成王即政,周公指虎賁與常伯同戒于王,欲其知恤虎賁者,猶今侍衛親軍也。康王初立太保,俾齊侯、呂伋以虎賁百人逆于南門。呂伋者,太公望子,自諸侯入典親兵,猶今殿前馬歩軍都帥也,勲徳世臣,總司禁旅,虎賁銳士,宿衛王宫,其為國家慮深逺矣。本朝鑒觀前代,命三衙分掌親軍,雖崇寧間舊規猶在,及至髙俅,得用軍政廢弛,遂以陵替,陛下嗣承寶位,謀國者不思復古,親兵寡弱,宿衛單少,豈尊君彊本,消患預防之計也?伏望考祖宗選擇禁旅之法,修眀軍政,威服四方,上嚴宸極,詔三衙措置。 孔彥舟之叛也,尚書考功員外郎、宣撫處置使、司主管機宜文字傅雱坐久在彥舟軍中,責監興化軍商稅,至是,停其官英州覊管。 詔大理正、斷刑、治獄丞七員並堂除。以吏部員外郎劉岑言逐闕資望甚髙,異時郎曹理卿之選,元豐年雖係部闕,見今久無應格之人故也。 |
9  | 庚子,給事中程瑀言:「孟庾同都督之命,物論良以為允,然已廹防秋,乞不俟其奏事,趣令開府,庻合事宜」。詔庾同、韓世忠總大兵至建康訖,赴行在奏事。尋詔庾更辟官屬,事從便宜,自世忠以下並聽節制。 入內東頭供奉官鄭諶還所寄資,為武功大夫、英州刺史,帶御器械。諶頗能書,上命書盤庚,無逸詩之車,攻篇孝經,孝治章列于左右,嘗以諭輔臣。 |
10  | 辛丑,左司諌吳表臣言:「大江之南,上自荊鄂,下至常潤,不過十郡之間,其要𦂳處,不過七渡,上流最急者三,荊南之公安、石首,岳之北津,中流最𦂳者二,鄂之武昌、太平之采石,下流最𦂳者二,建康之宣化,鎮江之𤓰洲是也。惟此七渡,當擇官兵修器械,其餘數十處,或道路迂曲,或水陸不便,非大軍徃來徑㨗之處,略為之防足矣。又十郡之間,地不過三千餘里,有一州,占江面五百里者,有占百餘里者,逺近多寡勞逸,大不均,如七處渡口外,冝每縣分定百里,專令巡尉守之,則力均而易守」。詔以付㳂江守帥。 初,命尚書倉部員外郎成大亨等四人催督江、浙諸路夏稅物帛,而使者以趣辦為功,至有五月初已到行在,論者以為擾民,於是前所降州縣催督官吏及受納管押等官推賞指揮並罷。 中書言:「東南州縣鄉兵多,因私置紙甲而嘯聚,作《過熈寧編敕令》,有若私造紙甲五領者絞,乞著為令」。從之。 |
11  | 癸夘,上出所書孝經以示輔臣。 初置宰執已下待漏院於行宫南門之外。 淮東宣撫使劉光世言通問使、朝奉郎王倫還自金國,始朝廷遣人使金,自宇文虛中之後,率募小臣,或布衣借官以行,如倫及朱弁、魏行可、崔縱、洪皓、張邵、孫悟輩皆為所拘。既而金左副元帥宗維在雲中,遣都㸃檢烏凌阿思謀至館中,言息兵議和之意,俾倫南歸,須使人徃議宗維,貽上書,略云:「既欲不絶祭祀,豈肯過於恡愛,使不成國?於是皓、弁皆得以家問附倫而歸。倫至東京,與劉豫相見,豫遣偽閤門宣賛舍人馬某伴押至境上,光世以聞,詔倫赴行在。 |
12  | 甲辰,詔:「武臣遥郡已上,非統兵戰守者,並依靖康指揮減本俸之半。內管軍及宗室節度使月廩權依六曹尚書、承宣使依侍郎、觀察使依給、舍防團,依郎官例支破」。戶部申眀:「諸路總管鈐轄已下,雖號兵官坐請俸給,即不應全支」。從之。 初,命浙西大帥劉光世屯銳兵五千于維揚,光世以乏糧為詞,不奉詔,言者屢奏趣之,給事中程瑀亦言:「三國、東晉雖各保長江,實宿重兵於淮南,今光世未移兵渡江,誠恐真、揚、楚、泗見屯不多,敵衆或渡淮,則淮南為所蹂踐,江浙必震」。時光世方遣人按行冝興湖洑之間,以備退保,議者恐揺人心,請令光世扼險抗賊,詔以章示光世,光世卒不為之遣也。乙巳,徳安圍解,李橫自夏來圍徳安,未嘗攻城㑹戰,惟於城之西北隅造天橋成,填濠皆畢,乃鼓衆臨城,鎮撫使陳規率軍民乗城禦之,規坐城樓為砲折其足,指容色不變,圍益急,糧餉不繼,諸將請殺牛以代軍食,規曰:「殺牛代食事窮矣!」因出家財以勞軍,士氣益振,孝感令韓遹來告曰:「縣有粟百斛,路梗不能通,㑹大風雨規命,乗勢呵殿而來。賊軍疑其有神,卒不敢擊。規以書求援于朝,未報。橫遣人來,願得府之妓女而罷軍,規不可,諸將曰:圍城七十日矣,以一婦人活一城之衆,不亦可乎?」規曰:「使橫即退,是我以婦人求和,況得之而未必退乎?」卒不予。時橫填壕不實而天橋陷,規以六十人持火槍自西門出,焚其天橋,城上以火牛助之,倏忽皆盡,橫拔寨遁去。先一日,詔以橫及隨州李道、鄧州桑立不受偽檄,各進二官。後六日,朝廷得規奏,命江西大帥李回遣兵援之,而圍已解矣。丙午,秘書丞李靄試監察御史。 |
13  | 戊申,給事中兼侍讀胡安國罷。安國以論朱勝非不從,力求去,勝非皇恐,亦上㑹稽印,走傍郡,乞奉祠。詔曰:「禮義不愆於人,言而奚恤?君臣無間於大體,以何傷?」章十數上,卒不許。呂頥浩言於上,是日,詔安國屢召,偃蹇不至,今始造朝,又數有請,初言勝非不可任,以同都督改命經筵,又以為非,豈不以時方艱難,不肯致身盡瘁,乃欲求㣲罪而出,其自為謀則善矣,百官象之,又如國計何?可落職。提舉建昌軍仙都觀右僕射秦檜三上章乞留安國,不報,遂家居不出。 |
14  | 己酉,以中書門下省檢正諸房公事黃龜年為殿中侍御史,尚書右司員外郎劉棐行右司諫。頥浩用二人,將以逐檜也。 |
15  | 庚戌,侍御史江躋入對,極言勝非不可用,安國不當責,上不聽。左司諫呉表臣上疏言:「安國扶疾見君,亦欲行其所學,今無故罪去,非所以示天下也」。奏皆寢。是日,給事中兼侍講程瑀亦罷為龍圖閣待制、知信州。自是臺省相繼出矣。 詔萬夀觀併歸景靈宫,提舉官、保靜軍承宣使髙世則,令任便居住。 汀州童子萬頃,年十歲,能誦經子書,上召見于內殿,頃記誦如流,自言能詩。上指金唾壺為題,筆閣不下,上猶嘉其敏,命為文林郎,仍賜名嚴。辛亥,右承奉郎、簽書桂陽監判官㕔公事范寅秩以招降諸盜李冬至二等,詔進二官,通判全州。冬至,二者起於宜章,連犯湖廣數郡,踰年乃平。寅秩,致虛子也。 南雄盜鄧慶、吳忠聚衆千餘,州兵不能制。守臣奏:「江西統制官傅樞在南安軍,去本州纔九十里,願得其兵擊賊」。詔:「樞總兵累年縻費錢糧,未嘗立功,當躬率所部兵討賊,如敢逗遛,重寘典憲」。既而樞捕忠之黨劉軍一,其餘皆平之。 樞密院統制范温以所部至東海軍,溫在萊州福島五年,至是食盡,遂與其徒二千六百餘人泛海來歸,朝論嘉其忠,詔溫以舟師屯青龍鎮。 是日,侍御史江躋、左司諫吳表臣並罷,中書舍人陳與義兼權起居郎,尚書都官郎中方誾兼權檢正諸房公事兼權給事中。壬子,龍圖閣待制、新知信州程瑀、中書舍人胡世將、起居郎劉一止、起居舍人張燾、尚書左司員外郎林待聘、右司員外郎樓炤,並落職與宮觀,皆坐秦檜黨,為呂頥浩所斥也。自是臺省一空矣。 武功大夫柴春知楚州,用劉光世奏也。 |
16  | 癸丑,詔職事官輪對已周,復令轉對。 右通直郎、新江南東路提舉常平茶鹽公事王鈇罷,坐秦檜親黨也。直秘閣、知鼎州程昌㝢復直龍圖閣,賜銀合茶藥。詔以昌㝢守鼎累年,屢以孤軍禦冦,忠力顯著,可復舊職,仍遣內侍撫問昌㝢,為秦檜所黜,故呂頥浩薦之。 諜報金人欲犯川、陜,輔臣言關外已有大兵,惟歸峽係川路後門宜屯重兵為備。詔張浚措置。 |
17  | 甲寅,尚書右僕射、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兼知樞密院事秦檜罷為觀文殿學士、提舉江州太平觀,檜與左僕射呂頥浩不諧,頥浩既引朱勝非還朝,復自內批令日赴都堂議事,位知樞密院事。上欲以逼檜㑹邊,報王倫來歸,殿中侍御史黄龜年因劾檜專主和議,沮止國家恢復逺圖,且植黨專權,漸不可長,檜即上章辭位,上未許。前一日,頥浩與參知政事權邦彥留身,上前復言檜之短,上乃召兵部侍郎、兼直學士院綦崈禮入對,出檜所獻二策,大略欲以河北人還金,中原人還劉豫如斯而已。上謂崈禮曰:「檜言南人歸南,北人歸北,朕北人將安歸?又檜言臣為相數月,可使聳動天下,今無聞。崈禮請御筆付院,上即索紙書付崈禮,崈禮退,未至院,而麻制已成,翌日,制責檜曰:自詭得權而舉事當聳動於四方,逮兹居位以陳謀,首建眀於二策,罔燭厥理,殊乖素期。念方委聽之專,更責寅恭之效,而乃慿恃其黨,排擯所憎,豈實汝心,殆為衆誤,顧竊弄於威柄,慮或長於姦朋」。檜既免,上乃諭朝廷,終不復用,仍榜朝堂。檜入相凡一年, 詔珍禽花木毋入臨安諸門。 降徽猷閣待制、新知台州王昂為秘閣修撰、主管江州太平觀,亦以秦檜所引故也。 主管大內公事、知尚書內省提舉十閣、分嘉國夫人朱氏薨。朱氏,開封人,治平間,自襁褓入宮。建炎末,從衛徃江西,數遭冦盜,及是年六十餘而薨。 夜四更,彗出于胃,上憂之,命大官進素膳乙夘詔防秋屆期建康,修大內可罷。 |
18  | 丙辰,上以星變諭輔臣修闕政。 徽猷閣待制賈安宅落致仕。試給事中、徽猷閣待制、新知宣州胡松年試中書舍人。直秘閣、主管江州太平觀趙思誠,守起居郎,尚書吏部員外郎王洋守起居舍人。思誠,眀誠兄也。 樞密院計議官楊愿罷。先已召愿試館職,及是斥之。既而右司諫劉棐論愿初係右職出身,乃令換武言者。又論廖剛嘗匿母喪,從林待聘,求為給事中,詔剛落職待聘,自左奉議郎、主管江州太平觀,責監郴州商稅。久之,愿自陳本上舍登第,監察御史眀橐,亦論剛未嘗匿服求遷,乃復令改正。 |
19  | 《建炎以來繫年要錄》巻五十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