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 欽定四庫全書。 |
2  | 唐㑹要卷六十三 |
3  | 宋 王溥 撰 |
4  | 史館移置 |
5  | 武德初,因隋舊制,隸秘書省著作局。貞觀三年閏十二月,移史館于門下省北,宰相監修,自是著作局始罷史職。及大明宮初成,置史館於門下省之南。開元十五年三月一日,官臣李林甫監史,以中書地切樞宻記事者,宜其附近史官,諫議大夫尹愔遂奏移於中書省北,其地本尚藥局、內藥院。 |
6  | 諸司應送史館事例 |
7  | 祥瑞天文祥異蕃國朝貢,蕃戎入㓂及來降變改音及新造曲調,州縣廢置及孝義旌表、、法令變改、斷獄新議、有年及饑,并水旱、蟲霜風雹及地震,流水泛溢, 諸色封建京諸司長官及刺史、都督、都䕶行軍大總管、副總管除授,刺史、縣令善政異跡碩學異能,髙人逸士、義夫節婦,京諸司長官薨卒刺史、都督、都䕶及行軍副大總管已下薨,公主百官定諡,諸王來朝已上事,並依本條所由有即勘報史館,修入國史。如史官訪知事有堪入史者,雖不與前件色同,亦任直牒索承牒之處,即依狀勘,並限一月內報。建中元年十一月二十八日史館奏:前件事條雖標格式,因循不舉,日月已深,伏請申明舊制,各下本司。從之。大厯十四年正月已後至今年十月已前,所有事跡,各限勅到一月日報。從此。已後外,州縣及諸軍諸使,毎年一度,附考使送納在京,即毎季申便為恒例。勅㫖依。 |
8  | 修前史。 |
9  | 武徳四年十一月,起居舍人令狐德棻嘗從容言於髙祖曰:宋代已來,多無正史,梁、陳及齊,猶有文籍,至於周、隋,多有遺闕,當今耳目猶接,尚有所憑,如更十數年後,恐事跡埋沒,無可紀錄。至五年十二月二十六日,詔司典序,言史官紀事,考論得失,盡究變通,所以裁成義類,懲惡勸善,自有魏至乎陳隋,莫不自命正朔,懸歴嵗祀,各殊徽號,刪定禮儀,然而簡牘未編,紀𫝊咸闕,炎涼已積,謡俗遷訛,餘烈遺風,冺焉將墜,頋彼湮落,用深軫悼,有懐撰次,實資正直。中書令蕭瑀、給事中書王敬業、著作郎殷聞禮可修魏史,侍中陳叔達、秘書丞令狐徳棻、太史令庾儉可修周史,中書令封徳彛,中書舍人顔師古可修隋史,大理崔善為中書舍人,孔紹安太子洗馬,蕭德言可修梁史,太子詹事裴矩、吏部郎中祖孝孫前秘書丞魏徴可修齊史,秘書監竇璡、給事中歐陽詢、秦王府文學姚思廉可修陳史,綿歴數載,竟不就而罷。至貞觀三年,於中書置秘書內省,以修五代史。貞觀十年正月二十日,尚書左僕射房𤣥齡、侍中魏徴、散騎常侍姚思廉、太子右庶子李百藥、孔頴達、禮部侍郎令狐徳棻、中書侍郎岑文本、中書舍人許敬宗等,撰成周、隋、梁、陳、齊五代史,上之進階,頒賜有差。二十年閏三月四日,詔令修史所更撰晉書,銓次舊聞,裁成義類,其所須可,依修《五代史故事,若少學士,量事追取。於是司空房𤣥齡、中書令褚遂良、太子左庶子許敬宗掌其事。又中書舍人來濟、著作郎陸元佐、著作郎劉翼、太史令李淳風、太子舍人李義府薛元超、起居郎上官儀、主客員外郎劉行功、刑部員外郎辛丘馭、著作郎劉𦙍之、光祿寺主簿楊仁卿、御史臺主簿李延夀、校書郎張文恭,並分功撰錄。又令前雅州刺史令狐德棻、太子司議郎敬播、主客員外郎李安期、屯田員外郎李懐儼詳其條例,量加考正,以臧榮緒書為本,及十紀、十志、七十、列𫝊三十載紀。其太宗所著宣武二帝及陸機、王羲之贊稱制焉。房𤣥齡已下稱史臣,凡起例皆播獨創焉,以其書賜皇太子及新羅使者各一部。顯慶元年五月四日,史官修梁、陳、齊、周、隋、五代志三十卷,太尉無忌進之。四年二月,太子司更大夫呂才著隋紀二十卷。其年,符璽郎李延夀撮近代諸史,南起自宋,終於陳北,始自魏卒於隋,合一百八十篇,號為南北史》,上自製序。 |
10  | 景龍三年十二月,太常少卿元行沖以本族出於後魏,為未有編年之文,乃撰《魏典》三十卷,事詳文簡,為學者所稱光化三年,直史館栁㻮以劉子𤣥所撰史通議駁經史過當,紀子𤣥之失,別纂成十卷,號栁氏析㣲國史。 |
11  | 貞觀十七年七月十六日,司空房𤣥齡、給事中許敬宗、著作郎敬播等上所撰髙祖、太宗實錄》各二十卷,太宗遣諌議大夫褚遂良讀之,前始讀太宗初生祥瑞,遂感動流涕曰:朕於今日,富有四海,追思膝下,不可復得。因悲不自止,命收卷,仍遣編之秘閣,并賜皇太子及諸王各一部,京官三品已上欲寫者亦聽。永徽元年閏五月二十三日,史官太尉無忌等修《貞觀實錄》畢上之。起貞觀十五年至二十三年五月,勒成二十卷。顯慶元年七月三日,史官太尉無忌、左僕射于志寧、中書令崔敦禮、國子祭酒令狐徳棻、中書侍郎李義府、著作郎劉𦙍之、楊仁卿、起居郎李延夀、秘書郎張文恭等,修國史成起義寧盡貞觀末,凡八十一卷,藏其書于內府。至四年二月五日,中書令許敬宗、中書侍郎許圉師、太師令李淳風、著作郎楊仁卿、著作郎顧𦙍受詔,撰貞觀二十三年以後至顯慶三年實錄成二十卷,添成一百卷上以敬宗所紀多非實錄,謂仁卿等曰:先朝躬擐甲胄,親履兵鋒,戎衣霑馬,汗兜鍪生蟣蝨,削平區宇,康濟生靈,數年之間,四海寧晏,方始歸功上帝,臨馭下人,昨觀國史所書,多不周悉,卿等必須窮微索隠,原始要終,盛業鴻勲,咸使詳備,至如先朝作威鳯賦,意屬元舅及士廉,敬宗乃移向尉遲敬德,𫝊內又嘗幸溫湯教習,長圍四合,萬隊俱前,忽雲霧晝昏,部伍錯亂,先聖既覩斯事,恐其挂法者多,遂潛隠不出,待其整理,然後臨觀,顧謂朕曰:振旅訓兵,國之大典,此之錯失,於法不輕,我若見之,必須行法一虧,軍政得罪人多,我今不出,良為於此,今乃移向魏徴𫝊內,稱是徴之諫語,此皆乖於實錄,何以垂之後昆?朕嘗從幸未央宮,辟仗已過,忽於草中見一人身帯橫刀,其人云辟仗至,怕不敢出,仗家搜索不覺,遂不敢動,先聖斂轡即還,顧謂朕曰:此事若發,數人合死,汝可於後堂伺看早放出之。史家唯此一事,差似不失其真。郝處俊奏曰:先聖仁恩觸類,皆是臣弟處傑,往年宿衛之日,被差腰轝供奉,見有三衛誤拂御衣,此人怕懼,五情無主,先聖謂之曰:此間無御史,我不謂汝作罪過,不須怕懼。上謂處俊曰:此亦須入史。至三月,詔太子左庶子、同中書門下三品劉仁軌、吏部侍郎同三品李敬𤣥、中書侍郎郝處俊、黃門侍郎髙智周等並修史。仁軌等於是引左史李仁實専掌其事,將加刋改。㑹仁實卒官,又止長安三年正月一日勅,宜令特進梁王三思、納言李嶠、正諫大夫朱敬則、司農少卿徐彥伯、鳯閣舍人魏知古、崔融、司封郎中徐堅、左史劉知幾、直史館呉兢等,修唐史,採四方之志,成一家之言,長縣楷則,以貽勸誡。 |
12  | 神龍二年五月九日,左散騎常侍武三思、中書令魏元忠、禮部尚書祝欽明及史官太常少卿徐彥伯、秘書少監栁沖、國子司業崔融、中書舍人岑義、徐堅等,修則《天實錄》三十卷,文集一百二十卷,上之,賜物各有差。開元四年十一月十四日,修史官劉子𤣥呉兢撰《睿宗實錄》二十卷,則《天實錄》三十卷、《中宗實錄》二十卷成以聞。又引古義白於執政。姚崇奏曰:「伏見貞觀十七年監修國史房𤣥齡與史官給事中許敬宗、著作佐郎敬播修髙祖實錄二十卷,太宗實錄》二十卷成。制封𤣥齡一子為縣男,賜物一千叚,封敬宗南陽男,賜物七百段。敬播授司議,賜物五百段,並降璽書褒美。又神龍三年五月,監修史中書令魏元忠與史官大常少卿徐彥伯、國子司業崔融等修《則天實錄》三十卷成,封元忠一子為縣男,物一千段,彦伯等各賜爵二等,物五百段,自餘卑官加兩階物段准處分,仍並降璽書褒美。今史官劉子𤣥、呉兢等撰睿宗實錄,又重修則天中宗實錄並成進訖,准撰《太宗實錄》例,監修官已下加爵及賜。今子𤣥援引古今,欲臣聞奏。臣謹尋故實,例有恩賞,事属當時不可為凖。于𤣥等始末修撰,誠亦勤勞敘事,紀言所錄雖重,承恩賜命,固不在多。子𤣥等請各賜物五百段,許之。至徳二年十二月二十七日,修史官太常少卿于休烈奏曰:國史一百六卷,《開元實錄》四十七卷,起居注并餘書三千六百八十二卷,在興慶宮史館,並被逆賊焚燒。且《國史實錄》,聖朝大典,修撰多時,今並無本。望委御史臺推勘史館所由,並令府縣搜訪,有人收得國史、實錄,能送官司重加購賞,并捨其罪,得一部,超授官一卷,賞十疋,數月准得一兩卷。前修史官工部侍郎韋還賦䧟城入東京,其家先藏國史一百一十三卷送官。大厯三年,起居舍人兼修史令狐峘修成實錄一百卷。峘著述雖精属喪亂之後,起居注亡失,纂開元、天寳間事,唯得諸家文集,編其詔冊、名臣、𫝊記十無三四,後人以漏畧稱之。 |
13  | 建中元年七月,左拾遺、史館修撰沈既濟,以呉兢所撰國史,則天事為本紀,奏議駁之曰:「史氏之作,本乎懲勸,以正君臣,以維家邦,前端千古,後法萬代,使其生不敢差,死不忘懼,緯人倫而經世道,為百王凖的,不止,属辭比事,以日繫月而已,故善惡之道在乎勸誡,勸誡之柄在乎褒貶,是以春秋》之義,尊卑輕重,升降幾微,髣髴一字二字,必有微㫖存焉,況鴻名大綂,其可以貸乎?伏以則天皇后初以聰明睿哲,內輔時政,厥功茂矣!及𢎞道之際,孝和以長君嗣位,而太后以専制臨朝,俄又廢帝,或幽或陟,既而握圖稱籙,移運革名,牝司鷰啄之蹤,難乎備述,其後五王建䇿,皇運復興,議名之際,得無降損,必將義以親隠,禮從國諱,茍不損下,當如其常,安可橫絶彛典,超居帝籍?昔仲尼有言,必也正名,夏殷二代,為帝者三十世矣,而周人通名之曰王呉,楚越之君,為王者百餘年,而春秋書之為子,葢髙下自乎彼,而是非稽乎我,過者抑之,不及者援之,不以弱減,不為僣奪,握中持平,不振不傾,使其求不可得而葢不可掩,斯古君子所以慎其名也。夫則天體自坤順,位居乾極,以柔乗剛天,紀倒,張進以強有,退非德譲,今史臣追書,當稱之為太后,不宜曰上孝和雖迫於母后之命,降居藩邸,而體元繼代,本吾君也。史臣追書,宜稱曰皇帝,不宜曰廬陵王。睿宗在景龍已前,天命未集,徒稟后制,假臨天室,於倫非次,於義無名,史臣追書,宜曰相王未宜曰帝,若以得失既往,遂而不舉,則是非褒貶,安所辨正,載筆執簡,謂之何哉?則天廢國家厯數,用周正朔,廢國家太廟,立周七廟,鼎命革矣,徽號易矣,旂裳服色已殊矣,今安得以周氏年厯而列為唐書帝紀,徴諸禮經,是謂亂名。且孝和繼天踐祚,在太后之前,而敘年置紀,居太后之下,方之躋僖,是謂不智,詳今考古,並未為可,或曰班馬,良史也,編述漢事,立髙后以續帝載,豈有非之者乎?答曰:昔髙后稱制,因其曠嗣,獨有分王諸呂,負于漢約,無遷鼎革命之甚,况其時孝惠已没,孝文在下,後宫之子,非劉氏種不紀呂后將誰紀焉?雖云其然,議者猶為不可,況遷鼎革命者乎?或曰:若天后不紀,帝緒缺矣,則二十二年行事何所繫乎?答曰:孝和以始年登大位,以季年復舊業,雖尊名奪,而天命未改,足以首事,足以表年,何所拘閡?裂為二紀?昔魯昭之出也,春秋嵗書其居,曰公在乾侯。且君在雖失位,不敢廢也。今請併天后紀,合孝和紀,毎於嵗首,必書孝和所在以統之,書曰:某年春正月,皇帝在房陵,太后行某事,改某制云云。則紀稱孝和而事述太后,俾名不失正,而禮不違常,名禮兩得,人無間矣。其姓氏名諱,入宫之由,歴位之資,才藝智畧,年辰崩𦵏,別纂錄入皇后列𫝊於廢后王庶人之下,題其篇曰則天順聖武皇后,事雖不行,而史氏稱之。貞元元年九月,監修國史宰臣韋執誼奏:伏以皇王大典,實存簡冊,施于千載,𫝊述不輕。竊見自頃已來,史臣所有修撰,皆於私家紀錄,其本不在館中,褒貶之間,恐傷獨見,編紀之際,或慮遺文,從前已來,有此乖闕。自今已後,伏望令修撰官各撰日厯,凡至月終,即於館中都㑹詳定是非,使置姓名,同共封鏁。除已成實錄撰進宣下者,其餘見修日厯,並不得私家置本,仍請永為常式」。從之。 |
14  | 元和二年七月,太僕寺丞令狐丕,進亡父故史官峘所撰《代宗實錄》四十卷,詔付史館。 |
15  | 五年十月,宰臣裴垍與史官蔣武等撰《德宗實錄》五十卷獻之。 |
16  | 長慶二年十月,勅翰林侍讀學士、諫議大夫路隨、中書舍人韋處厚,兼充史館修撰《憲宗實錄》,仍分日入史館,修實錄未畢之前,且許不入內署,仍放朝參。㑹昌元年四月,勅《憲宗實錄》,宜令史館再修撰進入,其先撰成本,不得注破,并與新撰本同進來者。至三年十月,宰臣兼監修國史李紳與修史官鄭亞等修畢進,上賜銀器、錦綵有差。至大中二年十一月,又降勅曰:「《憲宗實錄宜施行舊本,其新本委天下諸州府察訪,知有冩得者,並送館,不得隠藏。 |
17  | 大中五年七月,宰臣崔龜從等撰續唐厯》二十卷。八年三月,宰臣監修國史魏謩修成《文宗實錄》四十卷,上之。史官給事中盧躭、太常少卿蔣偕、司勲員外郎王渢、右補闕盧吉,頒賜銀器、錦綵有差。 |
18  | 大順二年二月,勅吏部侍郎栁玭等修《宣宗、懿宗、僖宗實錄》,始丞相監修國史杜讓能,三朝實錄》未修,乃奏吏部侍郎栁玭、右補闕裴延裕、左拾遺孫泰、駕部員郎李𦙍、太常博士鄭光庭等十五人修之,踰年竟不能編錄一字。惟延裕採宣宗朝耳目聞覩,撰成三卷,目曰《東觀奏紀》,納於史館。又《龍紀》中有處士沙仲穆,纂《野史》十卷,起自太和,終於龍紀,目曰《太和野史》。 |
19  | 在外修史。 |
20  | 開元八年十二月二十日,詔:「右羽林將軍、檢校并州大都督府長史、燕國公張說,多識前志,學於舊史,文成微婉,詞潤金石,可以昭振風雅,光揚軌訓。可兼修國史,仍賫史本,就并州隨軍修撰」。 |
21  | 十四年七月六日,太子左庶子呉兢上奏曰:「臣往者長安景龍之嵗,以左拾遺、起居郎兼修國史,時有武三思、張易之、張昌宗、紀處訥、宗楚客、韋溫等,相次監領其職。三思等立性邪佞,不循憲章,茍飾虛詞,殊非直筆,臣愚以為國史之作,在乎善惡必書,遂潜心積思,別撰唐書》九十八卷,唐春秋三十卷,用藏于私室。雖綿歴二十餘年,尚刋削未就,但微臣私門凶釁,頃嵗以丁憂去官,自此便停知史事,竊惟帝載王言所書至重,倘有廢絶,實深憂懼。於是彌綸舊紀,重加刪緝,雖文則不工,而事皆從實斷。自隋大業十三年,迄於開元十四年春三月,即皇家,一代之典,盡在於斯矣!既將撰成此書,于私家不敢不奏,又卷軸稍廣,繕寫甚難,特望給臣楷書手三數人并紙墨等,至絶筆之日,當送上史館。於是勅兢就集賢院修成其書,俄又令就史館,及兢遷荊州司馬,其書未能就。兢所修草本,兢亦自將,上令中使往荊州取得五十餘卷,其紀事踈畧,不堪行用。 |
22  | 十五年六月二十六日,詔左承相張說在家修史。中書侍郎李元紘奏曰:「國史者,記人君善惡,國政損益,一字褒貶,千載稱之。今張說在家修史,呉兢又在集賢院撰錄令,國之大典,散在數所。且太宗別置史館,在於禁中,所以重其職而秘其事。望勒說等就史館參詳撰錄,則典冊舊章不墜矣」。從之。長慶三年六月,中書侍郎、平章監修國史杜元頴奏:「臣去年奉詔,命各據見在史官,分修《憲宗實錄》。今緣沈𫝊師改官,若更求人選擇,非易沈𫝊師當分,雖搜羅未周,條目紀綱,已粗有緒,竊以班固居鄉里而成漢書,陳夀處私家而専精國志,𤣥宗國史張說在本鎮,兼修代宗編年令狐峘自外郡奏上,逺考前代,近參本朝,皆可明徴,實有成例。其沈𫝊師一分,伏望勒就湖南修畢,先送史館,與諸史官參詳,然後聞奏,庶使官業責成,有始終之効,𫝊聞摭實,無同異之差」。制可。 |
23  | 修史官。 |
24  | 咸亨元年十一月二十一日,詔:「修撰國史,義存典實,自今已後,宜令所司於史官內簡擇堪修人錄名進內,自餘居史職,不得輒聞,見所修史及行用國史等事。長安一年,鳯閣舍人、修國史劉允濟嘗云:「史官善惡必書,言成軌範,使驕主賊臣,有所知懼,此亦權重理合貪而樂道也。昔班生受金,陳夀求米,僕視之如浮雲耳,但百寮善惡必書,足為千載不朽之美談,豈不盛哉!三年七月,朱敬則請擇史官上表曰:國之要者,在乎記事之官,是以五帝𤣥風,資其筆削,三王盛業,藉以垂名,此才之難,其難甚矣!何以知其然?昔平王東遷,厯數六百,齊桓之九合天下,晉文之一戰諸侯,秦穆公逺覇西,戎楚莊王利盡南海,禮樂文物,闃爾無聞,今之所存,獨載魯史,向若魯無君子記,𫝊則遺雄覇逺,圖必墜于地,可不惜哉?且如齊周小國之主,尚能留意于史,冊齊神武,嘗謂著作郎魏收曰:卿勿見陳元康、楊遵彥等在吾目前趨走,謂吾以為勤勞,我後代聲名在于卿手,最是要事,勿謂我不知。及文宣即位,又嘗勅曰:收好直筆,勿畏懼我,終不作魏太武誅史官。又周文帝之為相也,納栁虬之說,特命書法不諱隠,其志在懲勸如此。伏以陛下聖徳鴻業,誠可垂範,將來倘不遇良史之才,則大典無由而就也。且董狐南史,豈祇生于往代,而獨無於此時,在乎求與不求好與不好耳。今若訪得其善者,伏願朂之以公忠,期之以逺大,更超加羙職,使得行其道,則天下幸甚!鄭惟忠嘗問劉子𤣥曰:自古文士多而史才少,何也?對曰:史才須有三長:謂才也,學也,識也。夫有學而無才,猶有良田百頃,黃金滿籝,而使愚者營求,終不能置於貨殖矣。如有才而無學,猶思兼匠石,巧若公輸而家無楩柟斧斤,終不能成其宮室矣。猶須好是正直,善惡必書,使驕主賊臣所以知懼,則為虎傅翼矣。時人以為知言。 |
25  | 開元二十五年正月八日,以道士尹愔為諫議大夫、集賢院學士兼知史館事,特賜朝散階。愔上表懇讓,優詔許衣道士服視事,愔乃受職。 |
26  | 貞元九年十二月,以前河南府王屋縣尉蔣武為右拾遺、史館修撰。上重難,其職制未下,前召見於延英殿,至是方命官。十二年正月,以工部郎中、史館修撰如故。其年二月,又命為左諫議大夫,遷秘書少監,修撰如故。時裴延齡貴,欲異同宰府,乃言於上曰:「諫議大夫論朝廷得失之官,史臣修撰,紀朝廷得失之事,其領史職者,不宜為諫官」。從之。 |
27  | 元和四年六月,宰臣、集賢殿學士裴垍奏:「史館請登朝官入館者,並為修撰,非登朝並為直館,修撰中以一人官髙者判館事,其餘名目並請不置,仍為常式」。從之。太和六年七月,以諫議大夫王彥威、戶部郎中楊漢公、祠部員外郎蘇滌、右補闕裴休並充史館修撰。故事,修撰不過三員,或至兩員,今四人並命,論者非之。天祐二年五月二十九日,勅翰林學士、職方郎中、兼史館修撰張榮,今修撰職名稍卑,不稱內廷宻重,宜充兼修國史。 |
28  | 雜錄上 |
29  | 貞元九年十月,諌議大夫朱子奢上表曰:「今月十六日,陛下出聖㫖,發德音,以起居記,錄書帝王臧否,前代但藏之史官,人主不見,今欲親自觀覽,用知得失,愚以為聖德在躬,舉無過事,所述義歸盡善,陛下獨覽之,于事無失,若以此法𫝊示子孫,竊有未喻大唐,雖七百之祚,天命無改,至於曾𤣥之後,或非上智,但中主庸君,飾非䕶短,見時史直辭,極陳善惡,必不省躬罪已,唯當致怨史官,但君上尊崇,臣下卑賤,有一於此,何地逃刑,既不能效,朱雲廷折,董狐無隠,排霜觸電,無顧死亡,唯應希風順㫖,全身逺害,悠悠千載,何所聞乎?所以前代不觀,葢為此也。 |
30  | 十六年四月二十八日,太宗謂諫議大夫褚遂良曰:卿知起居記錄何事,大抵人君得觀之否?對曰:今之起居,古之左右史,以紀人君言行,善惡必書,庶幾人主不為非法,不聞帝王躬自觀史。太宗曰:朕有不善,卿必記之耶?遂良曰:守道不如守官,臣職當筆,君舉必書。黃門侍侍郎。劉洎曰:設令遂良不記,天下之人皆記之矣。太宗謂房𤣥齡曰:國史何因不令帝王觀見?對曰:國史善惡必書,恐有忤㫖,故不得見也。太宗曰:朕意不同,今欲看國史,若善事,固不須論,若有惡事,亦欲以為鑒誡,卿可撰錄進來。房𤣥齡遂刪畧國史,表上太宗,見六月四日事,語多㣲文,乃謂𤣥齡曰:昔周公誅管蔡而周室安,季友鴆叔牙而魯國寧,朕之所以安社稷、利萬人耳!史官執筆,何煩有隠?宜即改削,直書其事。至七月八日,又謂遂良曰:爾知起居記何事善惡?朕今勤行三事,望爾史官,不書吾惡,一則逺鑒前代敗事,以為元龜,二則進用善人,共成政道,三則斥棄羣小,不聽讒言,誓能守之,終不轉也。鷹犬平生所好,今亦罷之,雖有順時冬狩,不踰旬而返,亦不曾絶域,訪奇異逺,方求珍羞,比日已來,饌無兼味,自非膏雨有年,師行尅捷,未嘗與公等舉杯酒奏管絃,朕雖毎日兢懼,終藉公等匡翊,各宜勉之。二十二年二月七日,太宗以鐵勒諸蕃歸國,謂羣臣曰:吾知勞逸不同者有二:鐵勒輸忱歸國,去危就安,邊夷無事,豈不逸樂,而窮髪之地,盡為齊人,古昔已來,書史不載今日起居,記朕功業,亦為劬勞。 |
31  | 顯慶二年二月已後,禮部尚書許敬宗常修國史,自掌知國史記事阿曲。初,虞世南兄與許敬宗父同為宇文化及所害,封德彛時為內史舍人,備見其事,因謂曰:虞世基被戮,世南則匍匐而請死,許善心被殺,敬宗則舞蹈以求生,敬宗聞而銜之,及為徳彛𫝊傳,咸加其罪惡,敬宗嫁女與左監門大將軍錢九隴,本皇家隸人,敬宗利其資而與之婚,乃與九隴曲敘門閥,妄加功貴,并昇與劉文靜、長孫順徳,同卷敬宗子,娶尉遲寳琳孫女,多得賂遺,及作寳琳父敬徳,𫝊乃云:太宗作威鳯賦以錫之,其威鳯賦本是與長孫無忌,又白州人龎孝恭,蠻首凡品率鄉兵從征高麗,賊知其懦,襲破之,敬宗又納其寳貨,稱漢將驍徤者,唯蘇定方、龎孝恭耳,曹繼叔、劉伯英皆出其下,其虚謬也如此。高祖、太宗實錄敬播所修,頗多詳直,敬宗又輒以己愛憎曲事刪改,論者尤之長夀二年修時政紀:先是,永徽已後,左右史唯得對仗承㫖,仗下,後謀議皆不聞,文昌左丞姚璹以為帝王謀訓不可,遂無紀述,若不宣自宰相,即史官踈逺,無得而書之,是日遂表請仗下所言軍國政要,即宰相一人撰錄,號為時政紀, |
32  | 唐㑹要卷六十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