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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mplified Chinese version
-> -> 卷三十七

《卷三十七》[View] [Edit] [Histo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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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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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批厯代通鉴辑览卷三十七南北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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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宋元嘉五年,魏神䴥元年,西秦王乞㐲暮末。永辰𢎞元年,北凉承元元年,夏主赫连定胜光元年。春二月,魏人及夏战于上邽,执其主昌以归夏。赫连定称帝于平凉,魏人追之,败绩。夏,复取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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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将军尉眷攻上邽,夏主退屯平凉。奚斤进军安定,与邱堆、娥清军合。斤以马疲粮少,深垒自固。监军侍御史安颉同之子。曰:「赫连昌狷而无谋,好勇而轻,每自出挑战,衆皆识之。若伏兵掩击,昌可擒也」。斤犹难之。颉乃阴与尉眷等谋,选骑待之。既而夏主来攻城,颉出应之。夏主自出抟战,军士争赴之,夏主败走,颉追禽之。昌至平城,魏王以妹妻之,赐爵会稽公,后昌以谋叛见杀。夏平原王定收其馀衆,奔还平凉,即位,改元奚斤,自以为元帅,而昌为偏禆所禽,深耻之,乃舍辎重,赍三日粮,追夏主定于平。凉夏军将遁,会魏军食少无水,夏主定乃分兵夹击之,魏军大溃,斤为所禽。夏人复取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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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五月,秦王乞伏炽磐卒,世子暮末立。六月,宋以王𢎞为卫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光禄大夫范㤗说𢎞曰:「天下事重,权要难居,卿兄弟盛满,当存降挹」。𢎞纳其言逊位,不许。固请,故有是命。冬十一月乙未朔,日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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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宋元嘉六年,巳魏神䴥二年。春正月,宋以彭城王义康为司徒,录尚书事,江夏王义恭都督荆、湘等州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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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𢎞乞解州录以授义康,宋主不许,而以义康为司徒、录尚书事、领南徐州,晋南渡后,侨置徐州于京口,宋改曰南徐,至隋始省。刺史与𢎞共辅朝政,𢎞既多疾,且欲逺权,由是义康専总内外之务。以义恭为荆州刺史,督八州,刘湛为南蛮校尉,行府州事。宋主与义恭书曰:天下艰难,国家事重,虽曰守成,实亦匪易。汝性褊急,冝念裁抑,司徒当周公之事,汝不可不尽祗顺之理,天下安危,决汝二人耳。汝一月自用钱不可过三十万,府舍不湏改作,讯狱虚懐博尽,毋以喜怒加人名器深冝爱惜,爵赐尤应量裁,声乐逰嬉,不宜令过。蒲酒渔猎,一切勿为供用,奉身皆有节度,奇服异器,不宜兴长,又宜数引见佐史,相见不数,则彼我不亲,无因得尽人情,复何由知衆事也!三月,宋立子劭为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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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四月,魏主伐柔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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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主将击柔然,羣臣皆不欲行,独崔浩劝之,尚书令刘洁等共推太史令,张渊、徐辩使言于魏主曰:今兹己巳,三阴之嵗,嵗星袭月,太白在西方,不可举兵,北伐必败,虽克不利于上。浩曰:阳为徳,隂为刑,故日食修徳,月食修刑,比年以来,月行掩昴,其占三年天子大破旄头之国,蠕蠕、髙车、旄头之衆也,愿陛下勿疑。渊辩曰:「蠕蠕荒外无用之物,得其地不可耕而食,得其民不可臣而使,有何汲汲而欲劳士马以伐之?」浩曰:辩言天道,犹是其职,至于人事,尤非其所知,此乃汉世常谈,施之于今,殊不合时,冝蠕蠕本国家边臣,中间叛去,今诛其元恶,收其良民,令复旧役,非无用也」。渊辩等不能对,魏主大悦。公卿或尤浩曰:南冦伺隙而舍之北伐,若后有疆㓂,将何以待之?浩曰:不然。南北殊俗,水陆异宜,以刘裕之雄杰,吞并关中,留其爱子,辅以良将,精兵数万,犹不能守,况义隆今日君臣非裕时比,主上英武,士马精强,彼若果来,如以驹犊鬬虎狼,何惧之有!蠕蠕恃其絶逺,谓国家力不能制,夏则散衆放畜,秋肥乃聚,背寒向温,南来宼抄,今掩其不备,必望尘骇走,可一举而擒也。暂劳永逸时,不可失㓂。谦之谓浩曰:蠕蠕果可克乎?浩曰:必克,但恐诸将𤨏𤨏,前后顾虑,不能乗胜深入,使不全举耳。 三阴己为干之阴,巳为支之阴,己巳合为干,支皆头阴,是为三阴之嵗。旄头昴七星主西方为旄。先是,宋主因魏使还,告魏主曰:「汝趣归我河南地,不然,将尽我将士之力。魏主闻之,大笑,谓公卿曰:「龟鼈小竪,夫何能为!就使能来,若不先灭蠕蠕,乃是坐待㓂至,腹背受攻,非良策也,吾行决矣!」遂发平城,至栗水,胡三省注:在漠北近稽落山,有窦宪故垒在焉。柔然纥升盖可汗先不设备,遂烧庐舍,絶迹西走,部落四散。魏主分军搜讨,俘获甚衆。至涿邪山,诸将虑有伏兵。㓂谦之以崔浩之言告魏主,不从,引兵还。魏主得蠕蠕降人,言可汗被病,以车自载入南山,民畜宭聚无人,统领相去百八十里,追兵不至,乃徐西遁。若复前行三日,则尽灭之矣。魏主深悔之。纥升盖可汗愤悒而死,子吴提立,号勅连可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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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壬辰朔,日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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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都王杨元卒,弟难当废其子保宗而自立。冬十月,魏以崔浩为抚军大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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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主加浩侍中、特进、抚军大将军,以赏其谋画之功,浩善占天文,尝置铜铤于酢器中,夜有所见,即以铤画纸作字记之,魏主每如浩家,问以灾异,或仓卒不及束𢃄,奉进疏食,魏主必为之举筯,或立尝而还,尝谓浩曰:「卿才智渊博,著忠三世,故朕引以自近,卿宜尽忠规谏,勿有所隐。朕虽或时忿恚,不从卿言,然终久深思卿言也」。尝指浩以示髙车,渠帅曰:此人尫纤懦弱,不能弯弓持矛,然其胷中所懐,乃过于兵甲,朕之前后有功,皆此人所教也」。乂敕尚书曰:「军国大计,汝曹所不能决者,皆当咨浩,然后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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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己丑朔,日食,星昼见。十二月,秦地震,日食不尽如钩,星昼见,至晡,河北地暗。十二月,秦地震,野草皆自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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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宋元嘉七年午,魏神䴥三年。春三月,宋遣将军到彦之等伐魏。宋主有恢复河南之志,诏简甲卒五万,给右将军到彦之、统将军王仲徳、竺灵秀舟师入河,又使将军叚宏将精骑直指虎牢,刘徳武将兵继进,长沙王义欣道怜之子。监征讨诸军事出镇彭城,为衆军声援。先遣将军田奇告魏主曰:「河南旧是宋土,中为彼所侵,今当修复旧境,不关河北」。魏主大怒曰:「我生发未燥,已闻河南是我地。必若进兵当权,敛戍相避,冬寒氷合,自更取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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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七月,魏河南诸军退屯河北,宋到彦之等取河南,魏南邉诸将表称宋将入㓂,请兵三万,先其未发逆击之,以挫其锋,因请悉诛河北流民在境上者,以絶其乡导,魏主使公卿议之,皆以为然,独崔浩以为不可,浩曰:南方卑湿,入夏水潦,草木蒙密,地气欎蒸,易生疾厉,不可行师,且彼既严备,城守必固,留屯久攻则粮运不继,分军四掠,则衆力单寡,以今击之,未见其利,彼若果能北来,宜待其劳倦,秋凉马肥,因敌取食,徐徃击之,此万全之策也。西北守将从陛下征伐,多获美女珍寳,南邉诸将闻而慕之,亦欲南钞以取资财,为国生事,不可从也。魏主乃止。诸将复表乞简幽州以南劲兵助己戍守,及就漳水造船,公卿皆以为宜如所请,仍署司马楚之、鲁轨、韩延之等为将帅,使招诱南人,浩又固谏。曰楚之等皆彼所畏忌,今闻国家悉发精兵,大造舟舰,谓国家欲存立,司马氏诛除刘宗,必举国震骇,悉发精鋭以死争之,则我南邉诸将无以御之,欲以郤敌而反速之矣!且楚之等皆纎利小材,止可招合轻薄无赖而不能成大功,徒使国家兵连祸结而已。魏主未以为然,浩乃复陈天时,以为南方举兵必不利,曰:今兹害气在扬州,一也。庚午自刑,先发者伤,二也。日食画晦,宿值斗、牛,三也。荧惑伏于翼、轸,主乱及丧,四也。太白未出,进兵者败,五也。夫兴国之君,先修人事,次尽地利,后观天时,故万举万全。今刘义隆新造之国,人事未洽,灾变屡见,天时不协,舟行水涸,地利不尽,三者无一可,而义隆行之,必败无疑。 扬州于辰在丑而是嵗在午,丑为金库,午为火旺,以火害金,故曰害气。庚、金、午火,嵗在庚午,以火尅金,故曰自刑。魏主不能违衆,乃诏造船三千艘,简幽州以南戍兵集河上,以司马楚之为安南大将军,封琅邪王,屯颍川。到彦之自淮入泗,泗水渗,所禁反。《说文曰:水下漉为渗。日行才十里,七月,始至须昌,汉县,明省。故城在今山东,㤗安府东平州。乃泝河西上。魏主以河南四镇兵少,命悉衆北渡,彦之留朱修之,字恭祖,义阳平氏人。守滑台,尹冲守虎牢,杜骥字度,世预之元孙。守金墉。诸军进屯灵昌津,《水经注》:河水又东北通,谓之延津。石勒袭刘曜于此,以河氷泮,为神灵之助,因号灵昌泮。列守南岸,至于潼关。于是司、兖既平,诸军皆喜,王仲徳独有忧色曰:「诸贤不谙北土情伪必堕其计,彼虽仁义不足,而凶狡有馀,今敛戍北归,必并力完聚。若河氷既合,将复南来,岂可不以为忧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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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燕王冯跋卒。弟𢎞字文通,跋之少弟。杀其太子翼而自立。魏主如统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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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主遣使求和于宋,约合兵灭魏,遥分河北,自恒山以东属宋,以西属夏。魏主闻之,治兵将伐夏,羣臣咸曰:「刘义隆兵犹在河中,舍之西行,前㓂未可必克,而义隆乗虚济河,则失山东矣。魏主以崔浩言:浩曰:义隆与赫连定遥相招引,以虚声唱和,莫敢先入,譬如连鸡,不得俱飞,无能为害。臣始谓义隆军来,当屯止河中,两道北上,东道出冀,西道冲邺,如此则陛下当自讨之,不得徐行。今则不然。东西列兵径二千里,一处不过数千,形分势弱,此不过欲固河自守,无北渡意也。赫连定残根易摧,拟之必仆,克定之后,东出湩关,席卷而前,则威震北极,江、淮以北无立草矣。魏主从之。遂如统万谋袭平凉。既而使将军古弼魏内入诸姓,吐奚氏为古氏。弼初赐名笔,后改曰弼。等将兵趣安定,夏主自安定北救平凉,与战,夏兵大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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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秦自正月不雨,至于九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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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十月,宋铸四铢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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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时钱制数更,是年始铸四铢文曰四铢,重如其文至元嘉二十四年,复铸大钱时民多剪凿古钱,取铜盗铸,江夏王义恭建议请以大钱一当两,以防穿凿,宋主从之,明年罢之当两大钱行之经时,公私不以为便,遂罢,后孝建元年,更铸四铢文曰:孝建形式薄小,轮廓不成,盗铸者衆,杂以铅锡,吏不能禁,物价踊贵,民患苦之,于是沈庆之建议,听民铸钱,郡县置署,平其凖式,去其杂伪,万税三千,严检盗铸,丹阳尹顔竣驳之,乃止。顔沈庆之,字𢎞先,吴兴武康人, 竣,字子逊,延之之子景和二年即㤗始元年,又铸二铢钱文曰:景和形式转细,民问效之而更薄小,无轮廓不磨鑢,谓之耒子,尤轻薄者谓之荇叶,听民私铸沈庆之复启听民私铸,由是钱货乱败,千钱长不盈三寸,谓之鵞眼钱,劣于此者谓之綖环钱,入手不沈,随手破碎,斗米一万,商贾不行,已罢二铢惟禁鵞眼、綖环,馀皆通用,禁民铸,㤗始二年,乃普断新钱,専用古钱,盖三十七年之间钱币凡七变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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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宋遣将军檀道济伐魏,到彦之弃军走。先是,宋到彦之保东平,魏攻宋金墉、虎牢取之,至是,宋加檀道济都督征讨诸军事,帅衆伐魏,魏叔孙建、长孙道生济河而南,到彦之闻洛阳虎牢不守,欲引兵还,将军坦䕶之字彦宗,畧阳坦道人,以书谏之以为宜使竺灵秀助朱修之修滑台,帅大衆进诣河北,且曰:昔人有连年攻战,失衆乏粮,犹张胆争进,莫肯轻退。况今青州丰穰,济漕流通,士马饱逸,威力无损,若空弃滑台,坐丧成业,岂朝廷委任之意耶?彦之不从,欲焚舟歩走,王仲徳曰:洛阳既陷,虎牢不守,自然之势也。虏去我犹千里,滑台尚有强兵,若遽舍舟南走,士卒必散。彦之乃引兵自清河注见前。入济南,至厯城,汉县今为山东济南府治。焚舟弃甲,歩趋彭城,时青、兖大扰长沙,王义欣在彭城,将佐皆劝委镇还都,义欣不从。魏攻济南,太守萧承之帅数百人拒之,魏衆大集,承之使偃兵开门,衆曰:贼衆我寡,奈何轻之?承之曰:今悬守孤城,事已危急,若复示弱,必为所屠,唯当见强以待之耳」。魏人疑有伏兵,遂引去。既而到彦之、王仲徳皆下狱免官,宋主见坦䕶之书而善之,以为北髙平太守。 萧承之,字嗣伯,南兰陵人,齐高帝之父也。北高平郡治湖陆,注见前宋有南高平侨郡,故此云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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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宋以长沙王义欣为豫州刺史。寿阳土荒民散,盗贼公行,义欣随宜经理,境内安业,城府完实,遂为盛藩。芍陂久废,义欣修治堤防,引渒水入陂,溉田万馀顷,无复灾。旱县渒水即沘水,源出霍山 ,迳寿州西北流入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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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宋元嘉八年,魏神䴥四年,燕王冯𢎞大兴元未年,北凉义和元年 。是嵗,秦、夏皆亡,凡四国。春正月,夏灭秦,以秦王暮末归,杀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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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主击秦将姚献,败之,遂遣其叔父韦伐攻南安,城中大饥,秦出,连辅政,代北复姓,有出连氏,辅政其名也。等奔夏,秦王暮末穷蹙出降,夏主竟杀之,夷其族。西秦自乞伏国仁据苑川,至暮末亡。凡四主,合四十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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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魏克滑台,宋檀道济引兵还。先是,魏攻宋滑台,檀道济自清水徃救,败魏师于寿张。本汉寿良,后汉更名,故城在秦安府东平州,明初始移置,今治属兖州府。道济复自济上至厯城,二十馀日间,道济与魏师三十馀战皆㨗。叔孙建纵轻骑邀其前后,焚烧谷草,道济军乏食,不能进。由是安颉、司马楚之等得専力攻滑台。魏主复使将军王慧龙太原晋阳人。助之,遂克滑台。朱修之坚守数月,粮尽,与士卒熏鼠食之。魏执修之,嘉其守节,以为侍中。道济等食尽,自厯城还,士有亡走魏者,具告之。魏人追之,衆恼惧,将溃,道济夜唱筹量沙,以所馀少米覆其上,及早,魏军见之,谓资粮有馀,以降者为妄而斩之。时道济兵少,魏兵甚盛,道济命军士皆被甲巳,白服乗舆,引兵徐出,魏人疑有伏兵,不敢逼,稍稍引退,道济全军而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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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以王慧龙为荥阳太守。魏司马楚之以为诸方已平,请大举伐宋。魏主以兵久劳,不许。徵楚之为散骑常侍,以慧龙为荥阳太守。慧龙在郡十年,农战并修,大著声绩,归附者万馀家。宋主纵反间于魏曰:「慧龙自以功高位下,欲引宋人入冦」,因执司马楚之以叛」。魏主闻之,赐慧龙玺书曰:「刘义隆畏将军如虎,欲相中害,朕自知之,不足介意」。宋主复遣刺客吕元伯刺之。元伯诈为降人,求屏人语,慧龙疑之,使探其怀,得尺刀。元伯叩头请死,慧龙曰:「各为其主耳」。遂释之。后慧龙卒,元伯守其墓,终身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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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六月,夏主定击凉吐谷浑,袭败之,执定以归。先是,夏主与魏人战,败走上邽,魏取安定、陇西,既而魏克平凉,复取长安,至是,夏主畏魏人之逼,拥秦民十万馀口,自治城济河,欲击北凉王䝉逊而夺其地,吐谷浑王慕璝遣骑三万乗其半济,邀击之,执夏主定以归,既而送定于魏,魏主杀之,赫连夏自勃勃僭号,至定亡,凡三主,合二十六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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閠月,魏遣使如宋求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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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主使周绍聘于宋,且求昏,宋主依违答之。宋以刘湛为太子詹事、给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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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州刺史江夏王义恭,年浸长,欲専政事,长史刘湛每裁抑之,遂有隙。帝心重湛,使人诘让义恭,且和解之。是时,王华、王昙首皆已卒,领军殷景仁素与湛善,白徵湛为太子詹事,加给事中,共参政事,而以张邵代湛。后邵坐赃当死,将军谢述上表陈邵先朝旧勲,宜䝉优贷。帝手诏酧纳,免邵官,削爵土。述谓其子综曰:「主上矜邵夙诚,特加曲宥,吾所言谬会,故特见酧纳耳。若此迹宣布,则为侵夺主恩,不可之大者也」。使综对前焚其表弟谢述,字景先,景仁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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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九月,魏以崔浩为司徒,长孙道生为司空。道生性清俭,一熊皮障泥,数十年不易。魏主使歌工厯颂,羣臣曰:「智如崔浩,㢘若道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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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徵世胄遗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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诏曰:「今二㓂摧殄,将偃武修文,理废职,举逸民。范阳卢元,字子真,涿人。、博陵崔绰安平人。赵郡李灵、字武符,平棘人。河间邢颖、字宗敬,鄚人。渤海高允、字伯恭,蓚人。广平㳺雅、字伯度,任人。张伟仲业,中都人。等皆贤儁之胄,冠冕州邦如此。比者尽勅州郡,以礼发遣」。遂徵元等数百人,差次叙用,崔绰以母老固辞,元等皆拜中书博士。元舅崔浩每与元言,輙叹曰:「对子真,使我懐古之情愈深。浩欲大整流品,明辨族姓,元止之曰:「夫创制立事,各有其时,乐衆为此者,讵有几人!宜加三思」。浩不从,由是得罪于冬十月,魏使崔浩定律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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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主命崔浩更定律令,除五嵗四嵗,刑増一年刑,巫蛊者负羖羊抱犬沉诸渊,初令官阶九品者,得以官爵除刑,妇人当刑而孕産后百日,乃决阙左悬,登闻鼓以达寃人。胡三省曰:令负寃者得诣阙挝鼔,登时上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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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宋元嘉九年。申,魏延和元年。夏五月,宋太保王𢎞卒。𢎞明敏有思致,而轻率褊狭,好折辱人,虽贵显,不营财利。及卒,家无馀业,宋主特赐钱百万,米千斛。秋七月,宋益州人赵广作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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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益州刺史刘道济粹之弟信任长史费谦、别驾张熈,聚敛兴利,商贾嗟怨。流民许穆之变姓名称司马飞龙,自云晋室近亲,招合蜀人千馀,攻杀已兴,晋县,隋改长江元省,故城在潼川府蓬溪县。令逐阴平,宋有南阴平、北阴平,此南阴平也。故城在四川绵州徳阳县。太守道济遣军斩之。先是,道济欲以帛氐奴,孙愐曰:帛,姓也。梁显为督䕶费,谦固执不与。氐奴等与郷人赵广构扇县人,诈言司马殿下犹在阳泉,蜀,汉县,隋省故城在徳阳县。山中聚衆向广汉,攻䧟涪城。于是涪陵晋郡,今四川重庆府,涪州是。江阳,汉县,晋为郡,今四川泸州是。遂宁,汉县,晋置郡,今仍为县,属潼川府。诸郡守皆弃城走。广等进攻成都,道济婴城自守,广乃诣阳泉寺迎道人枹罕程道养,言是飞龙,推为蜀王,建号大始,备置百官。以道养弟道助为长沙王。广及梁显等皆为将军,衆十馀万,四面围城。道济遣参军裴方明等出击,先败还,已频破之。明年,贼复攻逼成都,时道济已卒,方明匿不发䘮,以兵击贼,大破之,贼退屯广汉,分守郫城。荆州刺史临川王义庆遣已东太守周藉之以兵来救。方明与藉之合攻郫,克之,斩程道助,进击广汉,贼衆奔溃,涪、蜀皆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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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宋元嘉十年,魏延和二年,北酉,凉王沮渠牧犍,永和元年。夏四月,凉王䝉逊卒,子牧犍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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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逊病甚,国人以世子菩提㓜弱,而其兄牧犍聪頴好学,立以为世子。䝉逊卒,牧犍即位,遣使请命于魏,魏主遣太常李顺拜牧犍为河西王。初,魏主遣李顺至凉,凉王䝉逊箕坐隐几,无动起之状,顺正言大言责之,蒙逊乃拜受诏,及使还,魏主问以凉事,顺曰:「䝉逊无礼不敬,不复年矣」。魏主曰:「易世之后,何时当灭?」顺曰:「䝉逊诸子皆庸才,惟牧犍器宇粗立,继䝉逊者,必此人也,然比之于父,皆云不及此,殆天之所以资圣明也」。魏主曰:「朕方有事东方,未暇西畧,如卿所言,不过数年之外,不为晚也」。及是,牧犍使至,魏主谓顺曰:「卿言䝉逊死,牧犍立,皆騐朕克,凉州亦不逺矣!」乃进顺号安西将军,宠待弥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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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十二月,宋谢灵运有罪诛,灵运好为山泽之逰,穷幽极险,从者数百人,伐木开径,百姓惊扰,以为山贼,㑹稽太守孟顗彦重,昶之弟。表其有异志,灵运诣阙自陈,宋主以为临川内史、灵运逰放自若,为有司所纠,遣使收之。灵运执使者兴兵逃逸,作诗曰:「韩亡子房奋秦帝!」鲁连耻追讨擒之,廷尉论正斩刑。宋主爱其才,降死,徙广州。久之,或告灵运令人买兵,噐结健児,欲于三江口在广州府番禺县东南,欎水为西江,泿水为东江,浈水为北江,西北二江合流而东,与东江会,谓之三江口。篡取之,不果,诏于广州弃市。灵运恃才放逸,自以名辈才能应参时政,同时名位素出其下者,并见任遇,意甚不平,又多所陵忽,故及于祸。
40
甲,宋元嘉十一年戌,魏延和三年。春,宋梁、秦刺史萧思话南兰陵人讨杨难当,破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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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是,宋主闻梁秦刺史甄法䕶中山无极人刑政不治,乃自徒中起萧思话思话先为青州刺史,魏克滑台,思话弃城走,坐系尚方徒作,今复徵起。使代之。未至,杨难当举兵袭法䕶,法䕶弃城奔洋川,即洋水,在汉中府西乡县东。水经注:洋水导源巴山东北流,迳平阳城为洋川。难当遂有汉中之地。至是,思话至襄阳,遣司马萧承之为前驱,难当焚掠汉中,引衆西还,留军分守。思话与承之共击,屡破之。既而难当遣其子和将兵击萧承之,为承之所败,承之与和相拒四十馀日,短兵接,弓矢无所复,施氏悉衣犀甲,戈矛不能入。承之断矟长数尺,大斧椎之,一矟輙贯数人,氐不能当,败走。承之追击,斩获甚衆。遂悉收汉中地,置戍葭萌水。即白水江在四川保寜府昭化县西北。水经注:白水出西倾山,东南流出葭萌县,亦谓之葭萌水。思话徙镇南,郑难当奉表谢恩,诏赦之。甄法䕶坐赐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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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王𢎞称藩于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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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是,魏主攻燕,围和龙,燕尚书郭渊劝燕主送欵,献女于魏,乞为附庸,燕主曰:「负衅在前,结忿已深,降附取死,不如守志更图也」。已而魏主拔燕旁郡,引兵西还。至是,燕王遣使奉表谢罪于魏,以季女充掖庭。魏主许之,徵其太子王仁入朝,燕主使魏使者于什门还平城。什门使燕被留事具前。什门在燕二十一年,不屈节,魏主下诏褒称,以比蘓武拜,治书御史,䇿告宗庙,颁示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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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宋元嘉十二年亥,魏太延元年。春正月己未朔,日食。燕王𢎞称藩于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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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魏主之围和龙也,宿卫之士多在战阵,行宫人少。云中镇将朱修之本宋将被执事具前。谋与南人袭杀魏主,因入和龙,浮海南归。以告将军毛修之,亦宋将降魏,事具前。不从,乃止。既而事泄,朱修之逃奔燕。由是魏人数伐燕,燕主遣修之南归求救,修之泛海还建康。拜黄门侍郎。及是,燕日危蹙,燕王不遣太子质,魏、魏频伐之。遣使至宋,奉贡称藩,宋封为燕王,江南谓之黄龙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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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有神投书于敦煌东门,有父老投书于敦煌东门求之不获,书曰:「凉王三十年,若七年凉」。王牧犍以问奉常张慎,对曰:「昔虢之将亡,神降于莘,愿陛下崇徳修政,以享三十年之祚,若盘于逰畋,荒于酒色,臣恐七年将有大变」。牧犍不悦。夏四月,宋以殷景仁为中书令中䕶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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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领军将军刘湛与仆射殷景仁素善,湛之入也,景仁实引之。见上八年。湛以景仁位遇,素不逾已,而一旦居前,意甚愤愤,又以景仁専管内任,谓其间已猜隙渐生,时司徒义康専秉朝权,湛尝为其上佐,遂委心自结,欲因其力以倾景仁,至是,宋主加景仁中书令、中䕶军,湛愈愤怒,使义康毁景仁,而宋主遇之益隆,景仁对亲旧叹曰:「引之令入入便噬人!」乃称疾解职,不许。湛又阴谋遣人杀景仁,宋主徵闻之,迁䕶军府于西掖门外,使近宫禁,故湛谋不行,义康僚属及诸附湛者潜相约勒,无敢厯殷氏之门,唯后将军司马庾炳之逰,二人之间,皆得其欢心,而宻输忠于朝廷,景仁卧家不朝谒,宋主常使炳之衔命往来,湛不疑也。 庾炳之,字仲文,鄢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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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宋大水,设酒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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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州诸郡大水,运徐、豫、南兖谷赈之。扬州西曹主簿沈亮道明,田子之子。以为酒糜谷而不能疗饥,请权禁止。从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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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七月,宋禁擅铸像造寺者,丹阳尹萧摩之南兰陵人,思话再从父。上言:「佛入中国,已厯四代,形像塔寺,所在千数,材竹铜彩,糜损无极。请自今欲铸铜像及造塔寺者,皆当列言,须报,乃得为之」。诏从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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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宋元嘉十三年,魏太延二子年 。是嵗燕亡,凡三国。春三月,宋杀其司空檀道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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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济立功前朝,威名甚重,左右腹心并经百战,诸子又有才气,朝廷畏疑之。宋主久疾不愈,刘湛说司徒义康,以为宫车一日晏驾,道济不可复制。会宋主疾笃,义康请召道济入朝。其妻向氏谓道济曰:「高世之勲,自古所忌,今无事相召,祸其至矣」。既至,留累月,宋主稍间,将还未发。会宋主疾动,义康称诏召道济入祖道,因执之。三月,下诏称道济因朕寝疾,规肆祸心,收付廷尉,并其子植等十一人诛之,又杀其参军薛彤、高进之。二人皆道济腹心,有勇力,时人比之关张道。济见收,愤怒,目光如炬,脱帻投地曰:「乃坏汝万里长城!」魏人闻之,喜曰:「道济死,吴子辈不足复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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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魏伐燕,燕王𢎞奔高丽。即高句丽。魏伐燕娥清。古弼攻白狼城,白狼,汉县,以白狼山名。故城在今热河八沟境。克之。先是,燕太常杨㟭劝燕王速遣太子质魏,燕主不从。宻遣尚书杨伊请迎于高丽。及是,高丽遣将以数万衆至和龙,燕王焚宫室,帅龙城见户东徙,古弼部将高茍子帅骑欲追之,弼醉,拔刀止之,故燕主得逃去。魏主闻之,怒,槛车徴弼及娥清至平城,皆黜为门卒。高丽处燕主于北丰,高丽,地名。居二年,燕主复遣使求迎于宋,高丽人杀之。北燕自冯跋篡立及亡,凡二主,合二十八年。
54
秋七月,魏伐杨难当于上邽,降之。
55
先是,赫连定西迁,难当遂据上邽,自称大秦王,改元建义,立王后、太子,置百官,皆如天子之制,然犹贡奉宋、魏不絶。至是,魏伐之,先遣使赍诏谕㫖难当,惧,遂奉诏降。
56
冬,宋铸浑仪。
57
初,高祖克长安,得古铜浑仪仪状虽举,不缀七曜。是嵗,诏太史令钱乐之更铸浑仪,径六尺八分,以水转之,昏明中星与天相应。
58
丁宋元嘉十四年丑,魏太延三年。夏五月,魏诏吏民告守令罪。魏主以民官多贪,诏吏民得举告守令不如法者。于是奸猾専求宰牧之失,廹胁在位,横于闾里,而长吏咸降心待之,贪纵如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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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域朝贡于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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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是,西域、龟兹、疏勒、乌孙皆汉时旧国,注俱见前、悦般在乌孙西北,去代一万九百三十里,其先本北匈奴部落,为窦宪所破,北单于西走康居,其不能去者,居龟兹之北,为悦般□、渇盘陀在葱岭东,其国有高山,夏多积雪鄯善、焉耆、车师注亦俱见前、粟特一名温那沙,在葱岭之西,康居西北,占奄蔡国也,去代一万六千里。九国入贡于魏,魏主以西域去中国絶逺,报使徃来,徒为劳费,终无所益,欲不遣使,有司固请,乃遣行人王恩生等二十辈使西域,皆为蠕蠕所执,恩生见勅逹可汗持魏节不屈,魏主切责勅连勅连乃遣恩生等还。竟不能逹西域,至是,魏主复遣侍郎董琬等招抚九国,琬等至乌孙,其王甚喜,曰:「破落那即汉大宛国,去代万四千四百五十里者舌,在破落那西北,故康居国也,去代一万五千四百五十里。二国皆欲称臣奉贡,但无路自致耳,今使君宜过抚之」。乃遣导译送琬等旁国闻之,争遣使者随琬等入贡,凡十六国,自是每嵗朝贡不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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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遣子入侍于魏,遣使如宋。魏主遣李顺徵凉世子封坛入侍,凉王牧犍奉诏亦遣使诣建康献杂书,并求书数十种,宋主皆与之。李顺自河西还,魏主问之曰:「卿往年言取凉州之䇿,朕以东方有事,未遑也。今和龙已平,吾欲西征,可乎?」顺对曰:「臣畴昔所言,以今观之,私谓不谬。然国家戎车屡动,士马疲劳,西征之议,请俟他年」。魏主乃止。戊,宋元嘉十五年寅,魏太延四年。春二月,宋以吐谷浑慕利延为陇西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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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十一月丁卯朔,日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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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立四学,以雷次宗仲伦,豫章南昌人。为给事中,不受豫章雷次宗好学,隠居庐山,在江西九江府徳化县。按南康府星子县界山,周二百五十里,朱子以为即禹贡之敷浅原也。尝徵为散骑侍郎,不就。是嵗,以处士徵至建康,为开馆于鷄笼山,今曰鷄鸣山,在江宁府上元县西北。,使聚徒教授。宋主雅好艺文,使丹阳尹何尚之字彦徳,庐江灊人立元学,太子率更令,东宫官主宫,殿门户职如卫尉。何承天立史学,司徒参军谢元灵运,从祖弟。立文学,并次宗儒学为四学。宋主数幸,次宗学馆,令次宗以巾褠,巾,首服也。褠,单衣也。江南人士交际以为公服。侍讲资给甚厚,又除给事中,不就。久之,还庐山。宋主性仁厚恭俭,勤于为政,守法而不峻,容物而不弛,百官皆久于其职,守宰以六朞为断,吏不茍免。民有所系,三十年间,四境之内,晏安无事,户口蕃息,出租供徭,止于嵗赋,晨出暮归,自事而已,闾阎之内,讲诵相闻,士敦操尚,乡耻轻薄,江左风俗,于斯为美,后之言政治者,皆称元嘉焉。己宋元嘉十六年,魏太延五,夘年 ,是嵗凉亡,凡二国。春二月,宋以衡阳王义季武帝少子。都督荆、湘诸州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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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高祖遗诏,令诸子次第居荆州,临川王义庆在荆州八年,欲为之选代,故以义季为荆州刺史。义季尝春月出畋,有老父被苫而耕,左右斥之。老父曰:「盘于逰。畋,古人所戒。今阳和布气,一日不耕,民失其时,奈何以从禽之乐而驱斥老农也!」义季止马曰:「贤者也」。命赐之食,辞曰:「大王不夺农时,则境内之民皆饱大王之食,老夫何敢独受大王之赐乎!」义季问其名,不告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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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六月,魏主伐凉,秋九月,凉王牧犍降。北凉王牧犍通于其嫂李氏、李氏毒魏公主,魏主以其妹武威公主妻牧犍。魏主遣医救之,得愈。魏主徵李氏,牧犍不遣,使居酒泉。魏主欲讨之,以问崔浩,浩曰:「牧犍逆心已露,不可不诛」。魏主乃大集公卿议于西堂,𢎞农王奚斤等皆以为「牧犍罪恶未彰,宜加恕宥,且闻其土地卤瘠,难得水草,若攻之不㧞,野无所掠,此危道也。初,崔浩恶李顺顺使凉州,凡十二返,凉武宣王䝉逊数与顺逰宴,时为骄慢之语,恐顺泄之,随以金帛纳顺,懐顺亦为之。隠浩知之,宻以白魏主,魏主尚未之信,及是,顺与古弼皆曰:姑臧地皆枯石,絶无水草,城南天梯山上,积雪丈馀,春夏消释,下流成川,居民仰之灌溉,彼闻军至,决此渠口,水必乏絶,人马饥渴,难以久留。斤等议是。浩曰:史称凉州之畜为天下饶,若无水草,畜何以蕃!又汉人终不于无水草之地,筑城郭,达郡县也,且雪之消释,何得通渠溉灌!此言大为欺诬矣。李顺曰:耳闻不如目见。浩曰:汝受人金钱,欲为之逰说,谓我日不见,便可欺耶!魏主𨼆听,闻之,乃出,见斤等,辞色严厉,羣臣不敢复言,唯唯而已。将军伊馛代人言曰:「凉州若果无水草,彼何以为国!宜从浩言,衆议皆不可用。魏主从之。六月,发平城使穆夀代人,崇之孙。辅太子晃监国。又使大将军嵇敬魏北方诸姓有纥奚氏,后改嵇氏。将二万人屯漠南以备蠕蠕,命公卿为书让牧犍。七月,至上郡属国城,汉上郡属国都尉治龟兹故城在今陜西榆林府榆林县。部分诸军以源贺秃发,傉檀之子,为乡导。八月,牧犍求救于蠕蠕,魏主使姑臧遣使喻牧犍出降。牧犍婴城固守,魏主分兵围之。魏主见姑臧水草丰饶,由是恨李顺,谓崔浩曰:「卿言騐矣!」始,太子晃亦以西戎为疑,至是诏报之曰:姑臧东西门外涌泉合于城北,其大如河。自馀沟渠流入汉中,其间乃无燥地,特有此敕以释此疑。九月,姑臧城溃,牧犍帅其文武五千人靣缚请降,魏主释而礼之。魏主置酒,姑臧谓羣臣曰:「崔公智畧有馀,吾不复以为奇。伊馛弓马之士,而所见乃与崔公同,此深可奇也」。馛善射,能曵牛却行,走及奔马而性忠谨,故魏主特爱之。至北凉,自叚业改元,沮渠䝉逊篡立, 牧犍亡,凡三主,合四十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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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十二月,宋太子劭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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劭美须眉,好读书,便弓马,喜延賔客意之所欲,宋主必从之。东宫置兵与羽林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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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主还平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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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主犹以妹婿待沮渠牧犍,拜征西大将军、河西王如故。后有告牧犍与故臣民交通谋反者,诏赐死。凉州自张氏以来,号为多士。牧犍尤喜文学,其臣阚駰、阚氏齐、阚止之后,以名为字。駰,字元阴,敦煌人。张湛子然,敦煌渊泉人。刘昞字延明。索敞字巨振。、阴兴字世隆,俱敦煌人。宗钦字景若。赵柔,字元明,俱金城人。程骏字驎驹,广平曲安人,居凉州。程𢎞骏从弟。魏主皆礼而用之。初,安定胡叟字伦许,临泾人。往从牧犍,牧犍不甚重之。叟谓程𢎞曰:「贵主居僻陋之国而滛名僭礼,以小事大而心不纯,一外慕仁义而实无道徳,其亡可翘足而待也」。遂适魏。至是,魏主以为先识,拜虎威将军。河内常爽字仕明,温人。世寓凉州,不受礼命,魏主以为宣威将军,以索敞为中书博士。时魏方尚武功,贵逰子弟不以讲学为意。敞为博士十馀年,勤于诱导,肃而有礼,多所成就。常爽亦置馆于温水之右,教授七百馀人,立赏罚之科,弟子事之如严君,由是魏之儒风始振。 温水亦曰温汤,在大同府大同县西南。《水经注:桑乾城西有温汤,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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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命崔浩、高允修国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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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主命崔浩监秘书事,综理史职,以侍郎高允、张伟参典著作。浩集诸厯家,考校汉元以来日月薄蚀,五星行度,并讥前史之失,别为魏厯,以示高允。允曰:汉月元年十五,星聚东井。案星传,太白、辰星常附日而行,十月日在尾、箕,昏没于申南,而东井方出于寅北,二星何得背日而行!此乃歴术之浅事,而史官欲神其事,不复推之于理。今议汉史而不觉此谬,恐后人之讥,今犹今之讥古也。浩曰:「天文欲为变者,何所不可耶?允曰:「此不可以口舌争,宜更审之」。后嵗馀,浩谓允曰:「先所论者,果如君言。吾言乃以前三月聚东井,非十月也」。衆乃叹服。 考秦以十月为正,汉初因之,天文志所云「十月五星聚东井,乃今之七月也。宋刘邠之论甚详,已具前五星聚条下。允虽明厯,初不推歩论说,惟东宫少傅㳺雅知之,数以灾异问允。允曰:「阴阳灾异,知之甚难,既知之矣,复惧漏泄,不如不知也。天下妙理至多,何遽问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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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除田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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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主问「髙允:何政为先?允曰:「臣少贱,唯知农事,若国家广田积谷,公私有备,则饥馑不足忧也」。时魏多禁封良田,故允及之,魏主乃命悉除其禁以赋百姓庚,宋元嘉十七年魏辰,太平真君元年。夏四月戊午朔,日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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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魏大赦,改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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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主改元太平真君取㓂谦之神书云「辅佐北方太平真君」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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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十月,宋领军刘湛有罪诛,以彭城王义康为江州刺史,江夏王义恭为司徒録,尚书事。始兴王浚字休明,文帝第二子。为扬州刺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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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司徒义康专总朝权,宋主羸疾积年,屡至危殆,义康尽心营奉药石,非亲尝不进,或连夕不寐,性好吏职,纠剔精尽,凡所陈奏,入无不可,方伯以下,并令选用,生杀大事,或以録命断之,势倾逺近,朝野辐辏,义康倾身引接,未尝稍懈,士之干练者,多被恩遇,然素无学术,不识大体,朝士有才用者,皆引入己府,府僚无施及忤㫖者,乃斥为台官,自谓兄弟至亲,不复存君臣形迹,置私僮六千人,四方献馈,皆以上品荐义康,而以次者供御。领军刘湛与仆射殷景仁有隙,欲倚义康以倾之,义康权势已盛,湛愈推崇之,无复人臣之礼,宋主浸不能平,殷景仁宻言于宋主曰:「相王权重,非社稷计,宜少裁抑」。宋主然之。义康长史刘斌湛之宗王履谧之孙、刘敬文沛郡人、孔𦙍秀鲁郡人皆以倾䧟有宠于义康。宋主尝疾笃,使义康具顾命诏。义康还省,流涕以告湛及景仁,湛曰:「天下艰难,讵是㓜主所御!」义康、景仁皆不答,而𦙍秀等輙就尚书议,曺索晋立康帝旧事,义康不知也。及宋主疾瘳,微闻之,而斌等宻谋,欲使大业终归义康,遂邀结朋党,伺察禁省,有不与己同者,必百方构䧟之,自是主相之势分矣。既而湛遭母忧去职,自知罪衅已彰,无复全地,谓所亲曰:「常日正赖口舌争之故得推迁,今既穷毒,无复此望,祸至其能久乎!至是,宋主收湛,下诏诛之,及斌等八人,义康上表逊位,诏以为江州刺史,出镇豫章。初,殷景仁卧疾五年,虽不见上,而宻函去来,日以十数,影迹周宻,莫有窥其际者,收湛之曰景仁使拂拭衣冠,左右莫晓其意,至夜闻召,犹称脚疾,以小牀舆就坐,诛讨处分,一以委之。初,檀道济荐沈庆之忠谨晓兵,宋主使领队刘湛谓曰:卿在省嵗久,比当相论。庆之正色曰:下官在省十年,自应得转,不复以此仰累收湛之夕,宋主召之,庆之戎服縳袴而入。宋主曰:卿何意乃尔急装?庆之曰:夜半唤队主,不容缓服。乃遣收刘斌,杀之。将军徐湛之与义康尤亲厚,被收当死,其母会稽公主于兄弟为嫡长,髙祖微时,自以新洲伐荻,有衲布衫袄,臧皇后所作也,既贵,以付公主曰:后世有骄奢不节者,可以此衣示之。至是,公主入见号哭,以锦囊盛衲布掷地曰:汝家本贫贱,此是我母为汝父所作,今日得一饱餐,遽欲杀我皃耶!宋主乃赦之。王履叔父球,为吏部尚书,简淡有美名,以履性近利,屡戒之。至是,履徒跣告球,球曰:常日语汝,云何?履不能对。球徐曰:阿父在,汝亦何忧!宋主以球故,免履死,废于家。初,吴兴太守谢述累佐义康,数有规益,早卒,至是,义康叹曰:昔谢述惟劝吾退,刘班唯劝吾进。今班存而述死,其败也宜哉!宋主亦曰:谢述若存,义康必不至此。久之,宋主就会稽公主宴集甚欢,主起再拜,悲不自胜,曰:车子嵗暮,必不为陛下所容。令特请其命,因恸哭。宋主亦流涕指蒋山曰:「必无所虑,若违今誓,便是负初宁陵」。即封所饮酒赐义康,故终主之身,义康得无恙。班徐湛之,字孝源,东海郯人。王珠,字旧玉,谧之子。刘 刘湛,小字班虎,故称为班车。子义康,小字蒋山,即锺山,在上元县东北。初,宁陵在其南。义恭惩彭城之败,虽为总录,奉行文书而已,宋主乃安之。景仁为扬州刺史,寻卒,以王球为仆射,始兴王浚为扬州刺史。范晔字蔚宗,顺阳人,㤗之子。沈演之台真,武康人。为左右卫将军,对掌禁旅。庾炳之为吏部郎,俱参机宻。蔚宗有隽才,而薄情浅行,数犯名教,为士流所鄙。性躁竞,自谓才用不尽,常怏怏不得志。吏部尚书何尚之言于宋主曰:「蔚宗志趣异常,请出为广州刺史。若在内衅成,不得不加鈇钺,鈇钺亟行,非国家之美也」。宋主曰:「始诛刘湛,复迁蔚宗。人将渭卿等不能容才,朕信受谗言,但共知其如此,无能为害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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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宋元嘉十八年,魏巳,太平真君二年。春正月,宋以彭城王义康都督江、交、广州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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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康至豫,章辞刺史,以为都督三州军事,前龙骧参军扶令育上表曰:「彭城王,先朝之爱子,陛下之次弟,若有迷谬之愆,正可导以义方,奈何一旦黜削,逺送南陲,万一义康,年命穷尽,奄忽于南,臣虽微贱,窃为陛下羞之。陛下徒知恶枝之宜伐,岂知伐枝之伤树乎?愿亟召还,兄弟协和,君臣辑睦,则四海之望塞,多言之路絶矣!」表奏,即收付建康狱赐死。 扶姓令育,巴东人。壬,宋元嘉十九年魏午,太平真君三年。春正月,魏主诣道坛受符籙,魏㓂谦之言于魏主曰:「陛下以真君驭世,建静轮天宫之法,开古以来,未之有也,应登受符书,以彰圣徳」。魏主从之,自是每世即位,皆受符籙。谦之又奏作静轮宫,必令其高,不闻鷄犬欲以上接天神,崔浩亦劝为之,功费万计,经年不成,太子晃諌曰:「天人道殊,髙卑定分,不可相接,理在必然,今耗府库,疲百姓,为无益之事,将安用之?」不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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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五月,宋讨杨难当,平之。先是,杨难当㓂宋、汉川,宋遣龙骧将军裴方明等讨之。至是,方明等至汉中与刘真道,武帝从母弟怀敬之子。分兵攻取旁邑,难当遣兵拒战,方明等大破之。难当奔上邽,获其兄子保。炽又获其子虎,方明以虎送建康,斩之,仇池平。以胡崇之为北秦州刺史,镇其地,立保炽为杨元后,守仇池,魏人迎难当诣平城,真道、方明坐匿金宝善马,下狱死。既而魏击宋仇池,取之,胡崇之被擒,杨保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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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七月甲戍晦,日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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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宋以沮渠无讳为河西王。凉之亡也,牧犍之弟无讳出奔敦煌,㓂魏酒泉拔之,已而魏克酒泉,无讳遂弃敦煌,西据鄯善今甘肃西安府之西,有地名噶斯,即古鄯善国。时州人阚爽凉故太守,据髙昌今土鲁番地,汉为车师前部髙昌壁,凉张骏于此置髙昌郡,为唐契亦凉故将所攻,爽遣使诈降于无讳,欲与之共攻契,比无讳至髙昌,契已死,爽闭门拒之。无讳因袭据髙昌,遣使奉表于宋,宋以无讳为河西王,爽奔蠕蠕,无讳寻亦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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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十二月,宋修孔子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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诏鲁郡修孔子庙及学舍,蠲墓侧五户课役,以供洒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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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以李寳字怀素,西凉武昭王暠之孙。为敦煌公。寳自其伯父歆为沮渠䝉逊所灭,北奔伊吾,遗民归附者稍至二千馀衆。及沮渠无讳弃敦煌而西,寳帅衆自伊吾入据之,缮修城府,规复先业,遣使奉表于魏,魏以为镇西大将军、敦煌公。已而寳朝于魏,魏遂留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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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尚书李顺有罪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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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主使李顺差次羣臣,赐以爵位。顺受贿,品第不平,魏主怒,且以顺保庇沮渠氏面欺误国,赐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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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宋元嘉二十年,魏未太平真君四年。夏五月,魏杀其武都王杨保宗。秋七月,宋立杨文徳为武都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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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河间公齐烈帝之元孙与武都王杨保宗对镇雒谷,即骆谷注见前。保宗弟文徳说保宗闭险自固以叛魏,或以告齐,齐诱执保宗,送平城杀之,其属符达等遂举兵立文徳为王,据白崖,山名,在汉中府洋县北。分兵取诸戍,进围仇池,自号仇池公,魏将军古弼击之,文徳退走。皮豹子渔阳人。督闗中军,至下辩,魏以豹子为仇池镇将。文徳遣使求援于宋,宋立文徳为征西大将军、武都王。九月,魏主袭柔然,走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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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主如漠南,以轻骑袭柔然,遇敕连可汗太子晃曰:「贼不意大军猝至,宜掩其不备,速进击之」。尚书刘洁曰:「贼营尘盛,其衆必多,不如须诸军大集击之」。晃曰:「尘盛者,军士惊扰也,何得营上而有此尘乎?」魏主疑之,不急击,柔然遁去,追之不及,获其后骑,曰:「柔然不觉魏军至」,惶骇北走,经六七日,知无追者,始乃徐行,魏主深悔之,自是军国大事皆与晃谋之,司马楚之别将督军粮,柔然欲击之,俄而军中有告失驴耳者,楚之曰:「此必贼,遣奸人入营觇伺,割以为信耳,贼至不乆,宜急为备」。乃伐栁为城,以水灌之,俄而贼至,氷坚滑,不可攻,乃散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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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宋元嘉二十五年申,魏太平真君五年。春正月,宋主耕耤田,大赦。魏太子晃摠百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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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以太子晃总百揆,以中书监穆寿、司徒崔浩、侍中张黎雁门平原人古弼辅之。弼忠谨质直,尝以上谷苑囿太广,乞减大半以赐贫民。魏主方与给事中刘树围棋,志不在弼。弼侍坐良乆,不获陈闻怱起,捽树头殴之曰:朝廷不治,实尔之罪」。魏主失容曰:不听奏事,朕之过也,树何罪置之!」弼乃具状以闻,魏主可之。弼曰:「为臣无礼至此,其罪大矣」。出诣公车,免冠徒跣请罪。魏主诏令冠履就职,且谕之曰:「茍有可以利社稷,便百姓者竭力为之,勿顾虑也」。魏禁私养沙门、巫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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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主诏:「王公以下至庶人,有私养沙门、巫觋者,皆遣诣官。过二月十五日不出者,沙门、巫觋死,主人门诛。魏令公卿子弟皆入太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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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诏王公卿大夫之子皆诣太学,其百工商贾之子,各习父兄之业,母得私立学校,违者师死,主人门诛。二月,魏尚书令刘洁有罪诛,乐平王丕明元帝之子以忧卒。初,魏尚书令刘洁,久典机要,恃宠自専,魏主心恶之,及将击柔然,洁諌止之,崔浩固劝魏主行,魏主从之,洁耻其言不用,欲败魏师。魏主与诸将期㑹鹿浑谷,胡三省,注即鹿浑海之谷也,地直平城西北。洁矫诏易其期,至鹿浑谷,欲击柔然,洁又止之,使待诸将,留六日而诸将不至,柔然遂逺遁,军还粮尽,士卒多死,洁隂使人惊魏军,劝魏主委军轻还,不从,又以军出无功,请治崔浩之罪,魏主曰:「诸将失期,遇贼不撃,浩何罪也!」浩以洁矫诏事白魏主,收洁囚之。魏主之北行也,洁私谓所亲曰:「若车驾不返,吾当立乐平王」。又闻尚书张嵩家有图䜟,问曰:「刘氏应王,吾有姓名否?」魏主闻之,命有司穷治,洁、嵩皆夷三族,乐平王丕以忧卒。
95
秋八月,魏主畋于河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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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主诏以肥马给猎骑,尚书令古弼留守,悉以弱马给之,魏主大怒曰:「笔头奴敢裁量朕!弼头鋭,故魏主常以笔目之。朕还台,先斩此奴!」弼官属惶怖,并恐坐诛,弼曰:「吾为人臣,不使人主盘于㳺田,其罪小不备,不虞乏军国之用,其罪大。今蠕蠕方强,南㓂未灭,吾为国逺虑,虽死何伤?且吾自为之,非诸君之忧也」。魏主闻之,叹曰:「有臣如此,国之寳也!」赐衣一袭,他日复畋于山北,获麋鹿数千头,诏尚书发牛车五百乗运之,既而谓左右曰:「笔公必不与我,汝軰不如自以马运之」。寻果得弼表曰:「今秋榖悬黄,麻菽布野,猪鹿窃食,鸟雁侵费,风雨所耗,朝夕三倍,乞赐矜缓,使得收载」。魏主曰:「果如吾言,笔公可谓社稷之臣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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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以衡阳王义季为兖州刺史。南谯晋侨郡,梁废。故城在今江南滁州全椒县。王义宣武帝子为荆州刺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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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宋主以义宣不才,故不用,㑹稽公主屡以为言,宋主不得已用之。先赐诏曰:师䕶在西,虽无殊绩,洁已节用,通懐期物,不恣羣下,声著西土,士庶所安论者未议迁之,今之曰换更为汝与师䕶,年时一辈,欲各试其能,汝往脱有一事减之者,迁代之讥,必归于吾矣。 师䕶,义季小字。义宣至镇,勤自课厉,事亦修理,宋主饯义季于武帐冈,在上元县故台城内。将行,敕诸子且勿食,至㑹所设馔,日旰不至,皆有饥色,乃谓曰:「汝曹少长丰佚,不见百姓艰难,今使汝曹识有饥苦,知以节俭御物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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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宋元嘉二十二年酉,魏太平真君六年。春正月朔,宋行元。嘉厯初,宋太子率更令何天承撰元嘉新厯表,上云:「以月食之冲,知日所在」。日与月对冲光相掩而知之。又以中星验之,知尧时冬至日在须女十度,此以尧典「日短星昴推之。今在斗十七度,又测景较二至差三日有馀,用周礼测日至之景之法。知今之南至日应在斗十三四度。于是更立新法,冬至徙上三日五时,日之所在,移旧四度。又月有迟疾,前厯合朔,月食不在朔望,今皆以盈缩定其小馀,厯法有大馀、小馀。史记厯书曰:大馀者日也,小馀者月也。竒日为大馀竒,分为小馀,积而成。閠以正朔望。诏付外详之。太史令钱乐之等奏,皆如承天所上,惟月有频三,大频二小,承天法,每月晦望及弦皆定大小馀,或连三月,皆大,或连二月,皆小也。比旧为异,谓宜仍旧」。诏可。至是始行之。初,汉京房以十二率仲吕上生黄钟,不满九寸,更演为六十率,乐之,复演为三百六十率,日当一管。承天以为上下相生,三分损益其一,盖古人简易之法,犹古厯周天三百六十五度四分度之一,而房不悟,谬为六十度。更设新率,林锺长六寸一厘,则从仲吕还得黄钟十二。旋宫声韵无失 ,率与律通。
100
宋以武陵王骏文帝第三子,即孝武帝为雍州刺史,宋主欲经略闗河,故以骏镇襄阳。
101
三月,魏诏中书以经义决疑狱。冬十一月,魏人侵宋。
102
魏选六州骁骑二万,分为二道,掠淮、泗以北,徙青、徐之民以实河北。
103
十二月,宋太子詹事范晔谋反,伏诛。初,鲁国孔熈先博学文史,兼通数术,为员外散骑侍郎,愤愤不得志,父黙之为广州刺史,以贜获罪,彭城王义康救解得免,及义康迁豫章,熙先宻懐报效,且以为天文图䜟,宋主必以非道晏驾,祸由骨肉,而江州应出天子以范蔚宗志意不满,欲引与同谋,乃厚结蔚宗甥太子中书舎人谢综述之子综引熙先见蔚宗熈先家故饶于财数,与蔚宗博,故为拙行,以物输之,由是情好欵洽,熈先从容说蔚宗弑宋,主立义康,蔚宗愕然,熈先曰:「丈人奕叶清通,而不得连姻帝室,人以犬豕相遇,而丈人曽不之耻,欲为之死,不亦惑乎?」蔚宗门无内行,故熈先以此□之蔚宗黙然不应,反意乃决。综素为义康所厚,弟约又娶其女丹阳尹徐湛之及尼法静,皆义康党,并与熈先徃来,法静妹夫许曜领队在台,许为内应,熈以徃笺书与义康,陈说图䜟,于是宻相署置,又诈作义康与湛之书,令除君侧之恶,宣示同党。宋主之燕武帐冈也,蔚宗等谋以其日作乱,许曜扣刀目蔚宗,蔚宗不敢发,湛之恐事不济,宻白其谋,宋主乃命有司收付廷尉,蔚、宗、综、熈先及其子弟党与皆伏诛,熈先被收,望风吐欵,词气不挠,宋主竒其才,遣人慰勉之曰:「以卿之才而滞于集书省,理应有异志,此乃我负卿也!」熈先于狱中上书谢恩,且陈图䜟,深戒宋主以骨肉之祸,蔚宗在狱,为诗曰:「虽无嵇生琴,庶同夏侯色」。比诛,其母在市,涕泣责之,蔚宗色不怍。妹及妓妾来别,蔚宗悲涕流连,综曰:「舅殊不及夏侯色!」乃收泪而止。谢约不预逆谋,见综与熈先逰,常谏止之,综不从而败。综母以子自蹈逆乱,独不出视。蔚宗语综曰:「姊今不来,胜人多矣」。
104
宋废,其彭城王义康为庶人,徙安成郡。注见前。有司奏削义康,收付廷尉治罪。诏免为庻人,絶属籍,徙安成郡。以沈邵字道辉,林子之子。为安成相,领兵防守。义康在安成读书,见淮南王事,废书叹曰:「自古有此,吾乃不知!得罪宜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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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始备郊庙之乐。
106
初,江左二郊无乐,宗庙有歌无舞。是嵗南郊,始设登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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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宋元嘉二十三年戌,魏太平真君七年。春正月,魏主讨卢水胡盖,吴宋发兵援之。
108
先是,魏民间讹言灭魏者吴卢水胡盖吴,聚衆反于杏城,有衆十馀万,表降于宋。魏将拓䟦纥讨之,败死河东、蜀。蜀人迁居河东者,谓之河东蜀。薛永宗复聚衆以应吴。至是,魏主发兵讨之,军至东雍州,临薛永宗垒,永宗出战,大败,赴水死,诸军大破吴于杏城。吴复遣使求援于宋,宋以吴为北地公」,发雍、梁兵屯境上,为吴声援。三月,魏诛沙门,毁佛书佛像。
109
魏主与崔浩皆信重㓂,谦之奉其道,浩素不信佛法,每言于魏主,以为佛法妄诞,宜悉除之。及魏主至长安,入佛寺沙门饮从官酒,从官入其室,见大有兵噐出,以白魏主,魏主怒曰:「此非沙门所用,必与盖吴通谋,欲为乱耳!」命有司按诛阖寺沙门,閲其财産,得酿具及●室妇女,浩因说魏主悉诛境内沙门,焚毁经像,魏主从之。诏曰:「昔后汉荒君信惑邪伪以乱天常,使政教不行,礼义渐壊,九服之内,鞠为邱墟,朕欲除伪定真,灭其踪迹,有司其宣告诸镇,诸有佛像胡书,皆击破焚烧,沙门无长少悉坑之,自今以后,有事胡神及造泥人、铜人者门诛」。太子晃素好佛法,屡谏魏主,魏主不聴,乃缓宣诏书,使逺近闻之,得以各自为计,由是沙门多亡匿获免,或收藏书像,惟塔庙无复孑遗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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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人侵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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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魏移书于宋,以南国侨立诸州,多滥北地名号,又欲逰猎具区,宋人答曰:必若因土立州,则彼立徐扬,岂有其地?如欲观化南国,则呼韩入汉,厥仪未泯,馆邸馈饩,每存丰厚。至是魏人侵宋,北边骚动,宋主以为忧,谘谋羣臣,御史中丞何承天上表,以为:「凡备匃奴之䇿,不过二科,武夫尽征伐之谋,儒生讲和亲之约,今若追踪卫霍,自非大田淮泗,内实青徐,使民有盈储,野有积谷,然后发卒十万,一举荡夷,贼不足为也。若但欲遣军追讨,报其侵暴,则彼轻骑奔走,不肯会战,徒兴巨费,不损于彼,报复之役,遂将无己,斯䇿之最末者也,惟安边固守,于计为长耳!夫曹孙之覇,才均智敌,江淮之间,不过各数百里。何者?斥侯之郊,非耕牧之地,故坚壁清野以候其来,整甲缮兵以乗其弊,保民全境,不出此涂,要而归之,其䇿有四:一曰移逺就近今青、兖旧民及冀州新附,在首界者三万馀衆,可悉徙之大岘之南,以实内地。二曰多筑城邑以居新徙之家,假其经用,春夏佃牧,秋冬入保,㓂至之时,一城千家,战士不下二千,其馀残弱,犹能登陴鼓噪,足抗羣虏三万矣。三曰纂偶车牛以载粮械,曰计千家之资,不下五百耦牛,为车五百两,参合钧连,以卫其衆,设使城不可固,平行趋险,贼不能干,有急徵发,信宿可聚。四曰计丁课仗,凡战士二千,随其便能,各自有仗,素所服习,铭刻由己,还保输之于库,出行请以自新,弓簳利鐡民不得者,官以渐充之,数年之内,军用粗备矣!近郡之师,逺屯清济,功费既重,怨咨亦深,以臣料之,未若即用彼衆之易也。今因民所利导而师之,兵强而敌不戒,国富而民不劳,比于优复队伍,坐食粮廪者,不可同年而校矣。
112
宋伐林邑,克之。
113
初,林邑王范阳迈虽奉贡于宋,而㓂盗不絶,宋主遣交州刺史檀和之讨之,南阳宗慤字元干。,家世儒素,慤叔父少文,髙尚不仕,诸子羣从,皆爱好坟典。慤独好武事,常言愿乗长风破万里浪,至是自请从军和之进围区粟城,在日南。水经注:卢容水出日南卢容县区粟城南。遣慤为前锋,击林邑别将,破之。和之等乗胜入象浦,在卢容县县,本象林地,故亦谓之象浦。阳迈倾国来战以具装,马甲谓之具装。被象前后无际,宗慤曰:「吾闻外国有狮子威服,百兽乃制其形,与象相拒」。象果遁走,遂克林邑,获寳不可胜计。慤一无所取,还家之日,衣栉萧然。
114
夏六月癸未朔,日食。
115
秋七月,宋以柦坦骥之弟为青州刺史。初,社预之子耽避晋乱,居河西,仕张氏,秦克凉州,子孙始还闗中。宋髙祖灭后,秦坦兄弟从过江,时江东王、谢诸族方盛,北人晚渡者,朝廷悉以伧荒,谓其自荒外来也。遇之,虽有才可施,皆不得践清涂。故宋主尝与坦论金日磾,曰:「恨今无有此辈人」。坦曰:「日磾假生今世,养马不暇,岂办见知!」宋主变色曰:「卿何量朝廷之薄也!」坦曰:「请以臣言之。臣本中华髙族,世业相承,直以南渡不早,便以伧荒赐隔,况日磾胡人,身为牧圉乎?」宋主黙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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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魏将陆俟魏内人诸姓歩六孤氏,后改陆氏俟代人。讨盖吴,斩之。安定胡刘超反,俟又斩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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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吴屯杏城,魏遣髙凉王那平文帝之后,等讨破之,获其二叔,诸将欲送诣平城,长安镇将陆俟以为不讨盖吴,其变未巳,莫若私许吴叔免其妻子,使自追吴,吴必就禽,诸将咸曰:「脱吴叔不返,谁任其罪?俟曰:此罪,我为诸君任之」。遂与刻期而遣之。及期不至,诸将皆咎俟,俟曰:「彼未得其便尔,必不负也」。后数日,果以吴首来传诣平城,讨其馀党,悉平之,以俟为内都大官,㑹安定卢水胡刘超复反,魏主遣俟镇长安,俟单车至镇,超喜,以俟为无能也,俟既至,喻以成败,诱纳其女,与为姻戚以招之,超竟无降意,俟乃帅帐下往见之,超设备甚严,俟纵酒,尽醉而还。顷之,复选敢死士五百人出猎,因诣超营,约曰:「发机当以醉为限」。既饮,俟阳醉,上马大呼,手斩超首,士卒应声纵击,杀伤千数,遂平之。魏主复徴俟为外都大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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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宋元嘉二十四年亥,魏太平真君八年。秋八月,宋衡阳王义季卒。义季自义康之贬,遂纵酒不事事,以至成疾而终。戊,宋元嘉二十五年,子魏太平真君九年。夏四月,宋以武陵王骏为徐州刺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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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城太守王元谟上言,彭城要兼水陆,请以皇子抚临州事,故有是命。
120
已宋元嘉二十六年丑,魏太平真君十年。秋七月,宋以随王诞字休文,文帝第六子,后改封竟陵王。为雍州刺史。
121
宋主欲经略中原,羣臣争献䇿以迎,合取宠王元谟,尤好进言。宋主谓侍臣曰:「观元谟所陈,令人有封狼居胥意」。汉霍去病封狼居胥,事见前。御史中丞袁淑阳源,陈郡阳夏人。曰:「陛下今当席卷赵、魏,检玉岱宗,臣逢千秋之会,愿上封禅书」。宋主悦,以襄阳外接闗河,欲广其资力,乃罢江州军府,文武悉配雍州,湘州入台租税悉给襄阳。九月,魏主伐柔然,大获。
122
柔然处罗可汗敕连可汗死,处罗可汗立。为魏髙凉王那所败,遁走。那追之,九日夜,悉收其辎重而还。自是柔然衰弱,屏迹不敢犯魏塞。
123
庚宋元嘉二十七年,魏寅,太平真君十一年。夏二月,魏主侵宋,围悬瓠。城名,今河南汝宁府治是。《水经注》:汝水东过悬瓠城北,城形若垂瓠然。夏四月,魏师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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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主将伐宋,宋主闻之,敕淮泗诸郡,若魏宼小至,则各坚守,大至,则㧞民归夀阳,边戍侦候不明,魏主自将歩骑十万奄至南顿,颍川太守皆弃城走。是时豫州刺史南平王铄字休元,文帝第四子。镇夀阳,遣参军陈宪守悬瓠,城中战士不满千人,魏主围之,魏人日夜来攻城,作髙楼临城以射之,矢下如雨,城中负户以汲,施大鈎于冲车之端,以前牵堞,壊其南城,陈宪内设女墙,外立木栅以拒之,魏人填堑,肉薄登城,宪督厉将士苦战,积尸与城等,魏人乗之上城,短兵相接,宪鋭气益奋,战士无不一当百,杀伤万计,城中死者亦过半。魏遣永昌王仁以所掠六郡生口北屯汝阳,宋主遣间使命武陵王发兵袭之,骏发百里内马,得千五百匹,共分为五军,遣参军刘泰之等将之,直扺汝阳。魏人惟虑救兵自寿阳来,不备彭城,㤗之潜进击之,杀三千馀人,烧其辎重,魏人奔散,诸生口悉得东走。魏人侦知㤗之等兵无后继,复引兵击之,士卒惊乱,走死免者九百馀人,马还者四百匹。魏主攻悬瓠四十二日,宋主遣南平内史臧质、字含,文熹之子。司马刘康祖彭城吕人共救悬瓠,魏遣任城公乞地真逆拒之,质等斩乞地真。四月,魏主烧攻具,引兵还宋,以陈宪为龙骧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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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以江湛字微渊,济阳考城人。为吏部尚书。湛性公㢘,与仆射徐湛之并为上所宠信,时称江、徐。六月,魏杀其司徒崔浩,夷其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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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自恃才略,及为魏主所宠任,専制朝权,尝荐士数十人,皆起家为郡守。太子晃曰:先徵之人亦州郡之选,在位已久,勤劳未答,宜先补郡县,以新徵者代为郎吏。浩固争而遣之。中书侍郎髙允闻之曰:「崔公其不免乎!茍遂其非而校胜于上,将何以堪之!」魏主使浩、允等共撰国记,曰:「务从实録。著作令史闵湛、郗标,性巧佞,浩尝注易及论语、诗、书。湛、标上疏,言马、郑、王、贾不如浩之精微,乞班浩所注,令天下习业。浩亦荐湛、标有著述才。湛标又劝浩刋所撰国史于石,以彰直笔。允闻之,谓著作郎宗钦曰:湛标所营分寸之间,恐为崔门万世之祸,吾徒亦无噍类矣。浩竞刋石立于郊坛东方百歩所书魏之先世,事皆详实,列于衢路。北人无不忿恚,相与譛浩,以为暴扬国恶。魏主大怒,使有司按浩及秘书郎吏等罪状。初,魏主使髙允授太子经,及浩被收,太子召允谓曰:吾自导卿,至尊有问,但依吾语。太子入言,允小心慎宻,且制由崔浩,请赦其死。魏主问曰:国史皆浩所为乎?对曰:太祖记,前著作郎邓渊所为。先帝记及今记,臣与浩共为之。然浩所领事多总裁而已,至于著述,臣多于浩。魏主怒曰:允罪甚于浩,何以得生!太子惧曰:天威严重,允小臣迷乱失次耳。臣向问,皆云浩所为。魏主问:信如东宫言乎?对曰:臣罪当灭族,不敢虚妄,殿下哀臣,欲匄其生耳。魏主顾谓太子曰:直哉!此人情所难临,死不易辞,信也。为臣不欺君,贞也,宜特除其罪」。遂赦之,召浩临诘,浩惶惑不能对。允事事申明,皆有条理,魏主命允为诏诛浩及僚属僮吏,凡百二十八人,皆夷五族。允持疑不为帝,频使催切。允曰:「浩之所坐,若更有馀衅,非臣敢知。若直以触犯,罪不至死。魏主怒,命武士执允。太子为之拜请,魏主意解,乃曰:「无斯人,当更有数千口死矣」。六月,诏诛浩,夷其族,馀皆诛其身。他日,太子让允曰:「吾欲为卿脱死,而卿终不从,激怒帝如此,每念之,令人心悸。允曰:夫史者,所以记人主善恶,为将来劝戒,故人主有所畏忌。崔浩孤负圣恩,不为无罪。至于书朝廷起居,言国家得失,此为史之大体,未为多违。臣与浩实同其事,死生荣辱,义无独殊。诚荷殿下再造之慈,违心茍免,非臣所愿也。太子动容称叹。魏主既诛浩而悔之,会比部尚书、宣城公李孝伯病笃,或传已卒,魏主悼之曰:李宣城可惜」。既而曰:「朕失言!崔司徒可惜,李宣城可哀」。自浩之诛,军国谋议皆出孝伯,宠春亚于浩人李孝伯。平棘 ,顺从父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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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宋人大举侵魏,取碻磝,注见前。围滑台。冬十月,魏主自将救之,宋将军王元谟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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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主欲伐魏,丹阳尹徐湛之、尚书江湛、宁朔将军王元谟等并劝之,校尉沈庆之諌曰:「我歩彼骑,其势不敌,檀道济再行无功,到彦之失利而返。今料王元谟等未逾两将,六军之盛,不过往时,恐重辱王师」。宋主曰:「道济养㓂自资,彦之中途疾动,虏所恃惟马,今夏水浩汗,河道流通,泛舟北下,碻磝必走,滑台易拔,克此二城,馆谷吊民,虎牢、洛阳,自然不固,比及冬初,城守相接,虏马过河,即成禽也」。庆之又固陈不可,宋主使湛之等难之,庆之曰:「治国譬如治家,耕当问奴,织当问婢,今欲伐国而与白面书生辈谋之,事何由济?」宋主大笑。太子劭及将军萧思话亦諌,皆不听。七月,宋主遣王元谟帅沈庆之、申坦魏郡魏人水军入河,受督于青冀刺史萧斌、摹之之子。臧质、王方回径造许洛骏武陵王南平王东西齐举刘秀之字道寳,东莞莒人。震荡汧、陇。义恭出次彭城,为衆军节度。是时军旅大起,王公妃主及朝士牧守,下至富民,各献金帛杂物以助国用。又以兵力不足,悉发六州三五民丁倩使蹔行,募中外有马歩衆艺武力之士应科者,皆加厚赏。有司奏军用不充,富民家资满五十万,僧尼满二十万,并四分借一,事息即还。魏羣臣初闻有宋师言于魏主,请兵救縁河谷帛,魏主曰:「马今未肥,天时尚热,速出必无功。若兵来不止,且还阴山避之。国人本着羊皮袴,何用绵帛!展至十月,吾无忧矣!」九月,魏主引兵救滑台,命太子晃屯漠南以备柔然。王元谟士衆甚盛,器械精严,而元谟贪愎好杀,初围滑台,城多茅屋,衆以火箭烧之,元谟曰:「彼吾财也,何遽烧之?」城中即撤屋穴处。时河、洛之民竞出租谷,操兵来赴者日以千数,元谟不即其长帅,而以配私昵家付匹布,责大梨八百,由是衆心失望,攻城数月不下,闻魏救将至,衆请发车为营,元谟不从。十月,魏主夜渡河,衆号百万,鞞鼔之声,震动天地,元谟惧,退走,魏人追击之,死者万馀人,麾下散亡略尽,委弃军资器械山积先是,元谟遣坦䕶之,以百舸为前锋,据石济䕶之,闻魏兵将至,驰书劝元谟急攻,元谟不从,魏人以所得战舰,连以铁鎻三重,断河以絶䕶之还路,河水迅急,䕶之中流而下,每至鐡鎻,以长柯斧断之,魏不能禁,惟失一舸,馀皆宄备而返。萧斌遣沈庆之将五千人救元谟,会元谟遁还,斌将斩之,庆之固諌曰:「佛狸威震天下,岂元谟所能当!且杀战将以自弱,非良计也」。斌乃止。斌将固守碻磝,庆之曰:「今青、冀虚弱,而坐守穷城,若虏衆东过,清、东非国家有也。碻磝孤絶,复作朱修之滑台耳」。会诏使至,不听退师。斌复召诸将议之,庆之曰:「阃外之事,将军得以専之,诏从逺来,不知事势。节下有一范增而不能用,空议何施!」斌及坐者并笑曰:「沈公乃更学问!」庆之厉声曰:「衆人虽知古今,不如下官耳学也」。斌乃使王元谟戍碻磝,申坦垣䕶之据清口,自将诸军还厯城。 石济水经:河水迳东燕县故城东,济水北来注之。注垣䕶之守石济,即此。东燕故城在卫辉府延津县。佛狸,魏主小字。清口,清水入河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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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魏主进至鲁郡,以太牢祠孔子。魏主自东平趋邹山,即峄山,注见前。禽鲁郡太守崔邪利。见秦始皇石刻,即峄山碑李斯所篆。使人排而仆之,以守牢祠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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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雍州参军栁元景字仁孝,河东解人。大破魏师于陜,斩其将张是连。提进据潼关而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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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畧阳太守龎法起等诸军入卢氏,汉县,今属河南陜州。斩县令,以赵难为令,使为乡导。栁元景等进攻𢎞农,拔之,进向潼关。诏以元景为𢎞农太守。元景使薛安都河东汾阴人。尹显祖先引兵就法起等于陜,元景于后督租,陜城险固,攻之不拔。魏洛州刺史张是连提帅衆三万度崤救陜,安都等与战于城南,魏人纵突骑,诸军不能敌。安都怒,脱兜鍪,解铠,惟著绛衲两当前当心,后当背,谓之两当。马亦去具装,瞋目横茅,单骑突陈,所向无前,魏人夹射不能中,如是数四,杀伤不可胜数。日暮,别将鲁元保引兵自函谷关至魏,兵乃退。明日,安都等陈于城西南,鲁方平谓安都曰:「今勍敌在前,坚城在后,是吾取死之日,卿若不进,我当斩卿。我若不进,卿斩我也」。安都曰:「善!」遂合战,军副栁元佑引兵自南门鼓噪,直出旌旗甚盛,魏衆惊骇,安都挺身奋击,流血凝肘,矛折,易之更入,诸军齐奋,自旦至日昃,魏衆大溃,斩张是连提及将卒三千馀级,其馀赴河堑死者甚衆,降者二千馀人。明日,元景至,让降者曰:「汝辈本中国民,今为虏尽力,力屈乃降,何也?」皆曰:「虏驱民战,后出者灭族,以骑蹙歩,未战先死,此将军所亲见也」。绪将欲尽杀之,元景曰:「王旗北指,当使仁声先路」。尽释而遣之,皆称万嵗而去,遂克陜城,进攻潼关据之,关中豪杰所在蠭起,及四山羗胡皆来送欵,宋以王元谟败退,魏兵深入,栁元景等不宜独进,皆召还。元景使薛安都断后引兵归襄阳,诏以元景为襄阳太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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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永昌王仁明,元帝之孙。克悬瓠,遂败宋师于尉武,戍名,在夀州北。杀其将刘康祖,进逼寿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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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永昌王仁攻悬瓠、项城,拔之。宋主恐魏兵至夀阳,召刘康祖使还。仁将八万骑追及康祖于尉武。康祖有衆八千人,军副胡盛之欲依山险间行取之,康祖怒曰:「临河求敌,遂无所见,幸其自送,奈何避之!」乃结车营而进,下令军中曰:「顾望者斩首,转歩者斩足!」魏人四靣攻之,将士皆殊死战,自旦至晡,杀魏兵万馀人,流血没踝。康祖身被十创,意气弥厉。魏分其衆为三,且休且战,魏以骑负草烧车营,康祖随补其阙,有流矢贯康祖颈,坠马死,馀衆遂溃。南平王铄使参军王罗汉以三百人戍尉武,魏兵至,衆欲南依卑林以自固,罗汉以受命居此,不去。魏人攻而禽之,鎻其颈,使三郎将掌之。罗汉夜断三郎将首,抱鎻亡奔盱眙。仁进逼夀阳,南平王铄婴城固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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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主攻彭城,不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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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军去彭城十馀里,彭城兵虽多而食少,江夏王义恭欲弃彭城南归。长史张畅少微,吴人。曰:「城中乏食,百姓咸有走志,一旦动足,则各自逃散,欲至所在,何由得违!今军食虽寡,朝夕犹未窘罄,岂有舍万安之术而就危亡之道!若此计必行,下官请以颈血汚公马蹄!」武陵王骏谓义恭曰:「阿父既为总统,去留非所,敢干道民,骏,小字。忝为城主,必与此城共其存殁,张长史言不可异也」。义恭乃止。魏主至彭城,使尚书李孝伯至南门,饷义恭貂裘,饷骏槖驼及骡,且曰:「魏主致意安北,可蹔出见我」。骏使张畅开门出见之,孝伯曰:「魏主不围此城,自帅衆军直造𤓰歩,山名,在江宁府六合县东南临大江。饮江湖以疗渇尔」。畅曰:「去留之事,自适彼怀。若虏马遂得饮江,便为无复天道」。先是童謡云:「虏马饮江水,佛狸死卯年」。故畅云然。畅音容雅丽,孝伯亦辨赡且去,谓畅曰:「长史深自爱,相去歩,武恨不执手」。畅曰:「君善自爱,冀荡定有期。君还宋朝,今为相识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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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魏主引兵南下,攻盱眙,不克,进次𤓰歩,宋人戒严守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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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引兵南下,所过无不残灭,城邑皆望风奔溃,建康戒严。魏兵至淮上,宋主使将军臧质将万人救彭城,至盱眙,魏主已过淮,质使臧澄之、焘之孙。毛熈祚修之之兄子等军于东山前浦俱在盱眙县东南。而自营于城南。魏燕王谭太武帝子,后改封临淮。攻之,皆败没,质军亦溃。质弃辎重器械,单将七百人赴城。盱眙太守沈璞字道真,林子之子。开门纳质,质见城中丰实,大喜,因与璞共守。初,璞到官,江淮无惊。璞以郡当冲要,乃缮城浚隍,积财榖,储石矢,为守城之备。及魏兵南向,守宰多弃城走。或劝璞还建康,璞曰:「虏若以城小不顾,夫复何惧!若□薄来攻,此乃吾报国之秋,诸君封侯之日也,奈何去之!诸君尝见数十万人,聚小城之下而不败者乎?昆阳、合肥,前事之明騐也!」衆心稍定。及□质、向城衆皆劝璞勿受,璞叹曰:「同舟而济,胡越一心。今兵多则虏退,速少则退缓,吾宁可専功而留虏乎!」因开门纳质。魏人之南㓂也,不赍粮用,以抄掠为资,及过淮,民多窜匿,抄掠无所得,人马饥乏。闻盱眙有积粟,欲以为北归之资,攻城不拔,即留数千人守盱眙,自帅大衆南向。由是盱眙得益完守备。魏主至𤓰歩,坏民庐舍及伐苇为筏,声言欲渡江。建康震惧,内外戒严,命刘遵考等将兵分守津要,陈舰列营,周亘江濵,自采石戍名,注见前。至于暨阳,晋县,隋省故城,在今常州府江阴县。六七百里。宋主登石头城,有忧色,谓吏部尚书江湛曰:「北伐之计,同议者少。今士民劳怨,不得无慙贻大夫之忧,予之过也」。又曰:「檀道济若在,岂使胡马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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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及宋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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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主以槖驼名马饷宋主,求和请婚,宋主亦饷以珍羞异味,魏主以其孙示使者曰:「吾逺来至此,非欲为功名,实欲继好援宋。若能以女妻此孙,我以女妻武陵王,自今匹马不复南顾」。使还,宋主召羣臣议之,衆谓宜许。江湛曰:「戎狄无亲,许之无益」。太子劭怒,谓湛曰:「今三王在厄,讵宜茍执异议」。声色甚厉。坐散,劭又言于宋主曰:「北伐败辱,数州沦破,独有斩江、徐可以谢天下」。宋主曰:「北伐自是吾意江、徐但不异尔」。由是太子与江、徐不平。 三王,谓江夏、武陵、南平三王也。魏亦竟不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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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批厯代通鉴辑览卷三十七
URN: ctp:ws9680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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