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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cope: 宋史紀事本末 |
Condition : References 「唐太宗」 |
Total 10 |
《卷八禮樂議》
10 ![]() | 是月,和峴又上言「郊廟殿庭,通用《文德》、《武功》之舞,然其綴兆未稱武功、文德之形容。又依古義,以揖讓得天下者,先奏文舞。以征伐得天下者,先奏武舞。陛下以推讓受禪,宜先奏文舞。按《尚書》,舜受堯禪,玄德升聞,乃命以位。請改殿宇所用文舞為《玄德升聞》之舞。其舞人約唐太宗舞圖,用一百二十八人,以倍八佾之數,分為八行,行十六人,皆著履,執拂,服褲褶,冠進賢冠。引舞二人,各執五采纛。其舞狀、文容、變數,聊增更改。又陛下以神武平一宇內,即當次奏武舞。按《尚書》周武王一戎衣而天下大定,請改為《天下大定》之舞。其舞人數行列,悉同文舞。其人皆被金甲,持戟,引舞二人,各執五采旗。其舞六舞:一變象六師初舉,二變象上黨克平,三變象淮揚底定,四變象荊、湖歸復,五變象邛蜀納款,六變象兵還振旅。乃別撰舞曲樂章,其鐃鐸、雅相、金錞、鞀鼓,并引二舞等工人冠服,即依樂令,而《文德》、《武功》之舞,請於郊廟仍舊通用。又按唐貞觀十四年,景雲見,河水清,張文收採古《朱鴈》、《天馬》之義,作《景雲河清歌》,名《燕樂元會第二奏》者是也。伏見今年荊南進甘露,京兆、果州進嘉禾,黃州進紫芝,和州進綠毛龜,黃州進白兔。欲依月律,撰《神龜》、《甘露》、《紫芝》、《嘉禾》、《玉兔》五瑞各一曲,每朝會登歌,首奏之」有韶「二舞人數、衣冠悉仍舊制,樂章如所請」 |
《卷十七太宗致治》
9 ![]() | 九月,左拾遺田錫上封事,言軍國要機一,朝廷大體四。其一以議平漢之功,駕馭戎臣為要機。而大體之一,「乞脩德以來遠,宜罷交州兵」。其二言「今諫官不聞廷爭,給事中不聞封駁,左右史不聞升陛紀言動,御史不敢彈奏,中書舍人未嘗訪以政事,集賢院雖有書籍而無職官,秘書省雖有職官而無圖籍。願擇才任人,使各司其局」其三言「尚書省諸曹苟簡,非太平之制度,宜脩省寺以列職官」其四言「按獄官令,獄具皆有定式,未聞以鐵為枷也。昔唐太宗觀《明堂圖》,見五臟皆麗於背,遂禁鞭背,減徒刑。況隆平之時,將措刑不用,於法所無,去之可也」帝覽疏,優詔褒答。 |
12 ![]() | 帝嘗語侍臣曰「朕何如唐太宗」參知政事李昉微誦白居易《七德舞》詞曰「怨女三千放出宮,死囚四百來歸獄」帝聞之遽起曰「朕不及,朕不及,卿言警朕矣」 |
《卷三十夏元昊拒命》
8 ![]() | 七月戊午,夏竦移知涇州,與范雍各加兼經略使、馬步軍都總管。又命天章閣待制龐籍體量陝西,詔籍就竦計事。竦上奏曰「繼遷當太宗時,遁逃窮蹙,而累歲不能剿滅。先帝惟戒疆吏,謹烽候,嚴卒乘,來即逐之,去無追捕。然自靈武陷沒,銀、綏割棄以來,假朝廷威靈,其所役屬者不過河外小羌耳。況德明、元昊相繼猖獗,以繼遷窮蹙比元昊富實,勢可知也。以先朝累勝之士較當今關東之兵,勇怯可知也。以興國習戰之帥方今沿邊未試之將,工拙可知也。繼遷竄伏平夏,元昊窟穴河池,地勢可知也。若分兵深入,糗糧不支,進則賊避其鋒,退則敵躡其後,老師費糧,深可虞也。若窮其巢穴,須涉大河,長舟巨艦,非倉卒可具。若浮囊挽綆,聯絡而進,我師半濟,賦乘勢掩擊,未知何謀可以捍禦。臣以為不較主客之利,不計攻守之便,而議追討者,非良策也」因條上十事:一,教習強弩以為奇兵。二,羈縻屬羌以為藩籬。三,詔唃廝囉並力破賊。四,度地勢險易遠近,砦柵多少,而增減屯兵。五,詔諸路互相應援。六,募土人為兵,以代東兵。七,增置弓手、壯丁,以備城守。八,并並邊小砦,以完兵力。九,聽關中民入粟贖罪,以贍邊計。十,損並邊冗兵、冗官,以紓饋餉。朝廷多采用之。然是時邊臣多議征討,反以竦為怯。吳育又上言「天下久安,務因循而厭生事,政令紀綱,邊防機要,置不復修,一有邊警則倉皇莫知所為,逮稍安靜則又無敢輒言者。若政令修,紀綱肅,財用富,恩信洽,賞罰明,將帥練習,士卒精銳,則四夷望風,自無他志。若一不備,則乘間而起矣」又曰「漢通西域諸國,斷匈奴右臂,諸戎內附,雖有桀黠,不敢獨叛。唐太宗嘗賜回鶻可汗并其相手書,納其貢奉,厚以金帛。真宗命潘羅支攻殺李繼遷,而德明乃降。元昊第見朝廷比年與西域諸戎不通朝貢,乃得以利啗鄰境,固其巢穴,無肘腋之患,跳梁猖獗,彼得以肆而不顧矣。請募士諭唃廝囉及他番部,離散其黨與,使併力以攻,而均其恩賜,此伐謀之要也」因錄上真宗時通西域諸番事迹。 |
《卷三十七王安石變法》
7 ![]() | 神宗熙寧元年夏四月乙巳,王安石始至京師,時受翰林學士之命已七越月矣。詔安石越次入對。帝問為治所先,安石對曰「擇術為先」帝曰「唐太宗何如」曰「陛下當法堯、舜,何以太宗為哉。堯、舜之道至簡而不煩,至要而不迂,至易而不難,但末世學者不能通知,以為高不可及耳」帝曰「卿可謂責難於君,朕自視眇躬,恐無以副卿此意。可悉意輔朕,庶同躋此道」一日講席,群臣退,帝留安石坐,曰「有欲與卿從容論議者」因言「唐太宗必得魏徵,漢昭烈必得諸葛亮,然後可以有為,二子誠不世出之人也」安石曰「陛下誠能為堯、舜,則必有皋、夔、稷、契。誠能為高宗,則必有傅說。彼二子皆有道者所羞,何足道哉。以天下之大,人民之眾,百年承平,學者不為不多,然常患無人可以助治者,以陛下擇術未明,推誠未至,雖有皋、夔、稷、契、傅說之賢,亦將為小人所蔽,卷懷而去耳」帝曰「何世無小人,雖堯、舜之時,不能無四凶」安石曰「惟能辨四凶而誅之,此其所以為堯、舜也,若使四凶得肆其讒慝,則皋、夔、稷、契亦安肯苟食其祿以終身乎」 |
《卷七十五建炎紹興諸政》
11 ![]() | 十二月,以金、齊兵退,詔前宰執議攻戰備禦措置綏懷之方。李綱上疏曰「陛下勿以敵退為喜,而以仇敵未報為可憤。勿以東南為安,而以中原未復為可恥。勿以諸將屢捷為可賀,而以軍政未修士氣未振為可虞。議者或以敵馬既退,當遂用兵為大舉之計。臣竊以生理未固,而欲浪戰以僥幸,非制勝之術也。漢高祖先保關中,故能東向與項籍爭。光武先保河內,故能降赤眉、銅馬之屬。唐肅宗保靈武,故能破安、史而復兩京。今朝廷以東南為根本,苟不大修守備,先為自固之計,何以能萬全而制敵。議者又謂敵人既退,當且保據一隅,以苟目前之安。臣又以為不然,秦師三伐晉,以報淆之師。諸葛亮佐蜀,連年出師,以圖中原,不如是不足以立國。高祖在漢中,謂蕭何曰:吾亦欲東。光武破隗囂,既平隴,復望蜀。此皆以天下為度,不如是不足以混一區宇,戡定禍亂。況祖宗境土,豈可坐視淪陷,不思恢復。若今歲不征,明年不戰,使敵勢益張,而吾之所糾合精銳士馬,日以耗散,何以圖敵。唯宜於防守既固,軍政既修之後,即議攻討,乃為得計。其守備之宜,則當料理淮甸、荊、襄,以為東南屏蔽。夫六朝之所以能保有江左者,以強兵巨鎮盡在淮南、荊、襄間,故以魏武之雄,苻堅、石勒之眾,宇文、拓跋之盛,卒不能窺江表。後唐李氏有淮南,則可以都金陵。其後淮南為世宗所取,遂以削弱。近年以來,大將擁重兵於江南,官吏守空城於江北,雖有天險,而無戰艦水軍之制,故敵人得以侵擾窺伺。今當於淮之東、西及荊、襄置三大帥,屯重兵以臨之,分遣偏師進守支郡,加以戰艦水軍,上連下接,自為防守,則藩籬之勢成,守備之宜莫大於是。然後可議攻戰之利,分責諸路大帥,因利乘便,收復京畿,以及故都。斷以必為之志而勿失機會,則以弱為強,取威定亂,逆臣可誅,強敵可滅,攻戰之利莫大於是。若夫萬乘所居,必擇形勝以為駐蹕之所,臣昔舉天下形勢而言,謂關中為上,今以東南形勢而言,則當以建康為便。今者,舊都未復,莫若權於建康駐蹕,治城池,修宮闕,立官府,創營壁,使粗成規模,以待巡幸,此措置之所當先也。至於西北之民,皆陛下赤子,荷祖宗涵養之深,其心未嘗忘宋,特制於強敵,不能自歸。天威震驚,必有願為內應者。宜優加撫循,使陷溺之民知所依怙,益堅戴宋之心,此綏懷之所當先也。臣竊觀陛下臨御九年,國不闢而日蹙,事不立而日壞,將驕而難御,卒惰而未練,國用匱而無贏餘之蓄,民力困而無休息之期,使陛下憂勤雖至,而中興之效邈乎無聞,則群臣誤陛下之故也。陛下觀近年以來,所用之臣慨然敢以天下之重自任者幾人。平居無事,小廉曲謹,似可無過,忽有擾攘,則錯愕無所措手足,不過奉身以退,天下安危之重,委之陛下而已。有臣如此,何補於國,而陛下亦安取此。大概近年閒暇則以和議為得計,而以治兵為失策,倉卒則以退避為愛君,而以進御為誤國。上下偷安,不為長久之計,國勢益弱,職此之由。今天啟宸衷,悟前日和議退避之失,親臨大敵,天威所加,使北軍數十萬之眾震怖不敢南渡,潛師宵奔。則和議之與治兵,退避之與進禦,其效概可見矣。然敵兵雖退,未大懲創,安知其秋高馬肥,不再來擾我疆埸,使疲於奔命哉。臣夙夜為陛下思所以為善後之策,惟自昔創業中興之主,必躬冒矢石,履行陣而不避。故高祖既得天下,擊韓王信、陳狶、黥布,未嘗不親行。光武自即位至平公孫述,十三年間無一歲不親征。本朝太祖、太宗,定維揚,平澤潞,下河東,皆躬御戎輅。真宗亦有澶淵之行,措天下於大安。此謂始憂勤而終逸樂也。若夫退避之策,可暫而不可常,可一而不可再,退一步則失一步,退一尺則失一尺。往時自南都退至維揚,則河北、河東、關陝失矣。自維揚退至江、浙,則京東、西失矣。萬一敵騎南牧,將復退避,不知何所適而可乎。航海之策,萬乘冒風濤不測之險,此又不可之尤者也。惟當於國家閒暇之時,明政刑,治軍旅,選將帥,修車馬,備器械,峙糗糧,積金帛,敵來則禦,俟時而奮,以光復祖宗之大業,此最上策也。臣願陛下自今以往,勿復為退避之計。臣又觀古者敵國善鄰則有和親,仇讎之邦鮮復遣使,豈不以釁隙既深,終無講好修睦之理故邪。東晉渡江,石勒遣使於晉,元帝命焚其幣而卻其使。彼遣使來,且猶卻之,此何可往。金人造釁之深,知我必報,其措意為何如,而我方且卑辭厚幣,屈體以求之,其不推誠以見信,決矣。器幣禮物,所費不貲,使軺往來,坐索士氣,而又邀我以必不可從之事,制我以必不敢為之謀,是和卒不成,而徒為此擾擾也。況於吾自治自強之計,動輒相妨。臣願自今以往,勿複遣和議之使。二者既定,擇所當為者,一切以至誠為之。俟吾之政事修,倉廩實,府庫充,器用備,士氣振,力可有為,乃議大舉,則兵雖未交,而勝負之勢決矣。惟陛下正心以正朝廷百官,使君子、小人各得其分,則是非明,賞罰當,自然藩方協力,將士用命,雖強敵不足畏,逆臣不足憂,此特在陛下方寸間耳。臣昧死上條六事:一曰信任輔弼,二曰公選人材,三曰變革士風,四曰愛惜日力,五曰務盡人事,六曰寅畏天威。何謂信任輔弼。夫興衰撥亂之主,必有同心同德之臣,相與有為,如元首股肱之於一身,父子兄弟之於一家,乃能協濟。今陛下選於眾以圖任,遂能捍禦大敵,可謂得人矣。然臣願陛下待以至誠,無事形跡,久任以責成功,勿使小人得以間之,則君臣之美垂於無窮矣。何謂公選人材。夫治天下者必資於人才,而創業中興之主所資尤多。何則。繼體守文,率由舊章,得中庸之才亦足以共治。至於艱難之際,非得卓犖環瑋之才,則未易有濟。是以大有為之主,必有不世出之才,參贊翊佐,以成大業。然自昔抱不群之才者,多為小人之所忌嫉,或中之以黯暗,或指之為黨與,或誣之以大惡,或摘之以細故。而以道事君者不可則止,難於自進,恥於自明,雖負重謗,遭深譴,安於義命,不復自辯。苟非至明之主,深察人之情偽,安能辨其非辜哉。陛下臨御以來,用人多矣,世之所許以為端人正士者,往往閒廢於無用之地,而陛下寤寐側席,有乏才之歎,盍少留意而致察焉。何謂變革士風。夫用兵之與士風,似不相及,而實相為表裏。士風厚則議論正而是非明,朝廷賞罰當功罪而人心服,考之本朝嘉祐、治平以前可知已。數十年來,奔競日進,論議徇私,邪說利口,足以惑人主之聽。元祐大臣,持正論如司馬光之流,皆社稷之臣也。而群枉嫉之,指為姦黨,顛倒是非,政事大壞,馴致靖康之變,非偶然也。竊觀近年士風尤薄,隨時好惡,以取世資,潝訿成風,豈朝廷之福哉。大抵朝廷設耳目及獻納論思之官,固許之以風聞,至於大故,必須覈實而後言。使其無實,則誣人之罪,服讒搜慝,得以中害善良,皆非所以修政也。何謂愛惜日力。夫創業中興,如建大廈,堂室奧序,其規模可一日而成,鳩工聚材,則積累非一日所致。陛下臨御,九年於茲,境土未復,僭逆未誅,仇敵未報,尚稽中興之業者,誠以始不為之規模,而後不為之積累故也。邊事粗定之時,朝廷所推行者,不過簿書期會不切之細務,至於攻討防守之策,國之大計,皆未嘗留意。夫天下無不可為之事,亦無不可為之時,惟失其時,則事之小者日益大,事之易者日益難矣。何謂務盡人事。夫天人之道,其實一致,人之所為即天之所為也。人事盡於前,則天理應於後,此自然之符也。故創業中興之主,盡其在我而已,其成功歸之於天。今未嘗盡人事,敵至先自退屈,而欲責成於天,其可乎。臣願陛下詔二三大臣,協心同力,盡人事以聽天命,則恢復土宇,剪屠鯨鯢,迎還兩宮,必有日矣。何謂寅畏天威。夫天之於王者,猶父母之於子,愛之至則所以為之戒者亦至,故人主之於天戒,必恐懼修省,所以致其寅畏之誠。比年以來,熒惑失次,太白晝見,地震水溢,或久陰不雨,或久雨不霽,或當暑而寒,乃正月之朔,日有食之,此皆天意眷佑陛下,丁寧反複,以致告戒。惟陛下推至誠之意,正厥事以應之,則變災而為祥矣。凡此六者,皆中興之業所關,而陛下所當先務者。今朝廷人才不乏,將士足用,財用有餘,足為中興之資。陛下春秋鼎盛,欲大有為,何施不可。要在改前日之轍,斷而行之耳。昔唐太宗謂魏徵為敢言,徵謝曰:陛下導臣使言,不然,其敢批逆鱗哉。今臣無魏徵之敢言,然展盡底蘊,亦思慮之極也。惟陛下赦其愚直,而取其惓惓之忠」疏奏,上為賜詔褒諭,然不能用。 |
《卷七十八孝宗朝廷議》
9 ![]() | 十一年三月,刪定官陸九淵上殿輪對,進五札。其一曰「臣讀《典》、《謨》大訓,見其君臣之間,都、俞、吁、咈,相與論辨,各極其意,了無忌諱嫌疑,於是知事君之義當無所不用其情。唐太宗即位之初,魏徵為尚書右丞,或毀徵以阿黨親戚者。太宗使溫彥博按訊,非是。彥博言徵為人臣,不能著形跡,遠嫌疑,心雖無私,亦有可責。太宗使彥博責征,且曰:自今宜存形跡。徵入見曰:臣聞君臣同德,是謂一體,宜相與盡誠。若上下但存形跡,則邦之興衰未可知也。太宗瞿然曰:吾已悔之。數年之間,蠻夷君長,帶刀宿衛,外戶不閉,商旅野宿,非偶然也。唐太宗固未足為陛下道,然其君臣之間,一能如此,即著成效。陛下天錫勇智,隆寬盡下,遠追堯、舜,宜不為難,而臨御二十餘年,未有太宗數年之效,版圖未歸,仇恥未復,生聚教訓之實,可為寒心。執事者方雍雍于于,以簿書期會之隙,與造請乞憐之人,俯仰酧酢而不倦,道雨暘時若,有詠誦太平之意。臣竊惑之。臣誠恐因循玩習之久,薰蒸漸漬之深,雖陛下剛健,亦不能不銷蝕也,鳳凰之所以能高飛者在六翮。臣以陛下無以今日所進為如是足矣,而博求天下之俊碩,相與講論道經邦之職,將見無愧於唐、虞之治朝,而唐太宗誠不足為陛下道」其二曰「臣少讀漢武帝《策賢良詔》,至所謂任大而守重,嘗竊嘆曰:漢武帝亦安知所謂任大而守重者。自秦而降,言治者稱漢、唐,漢、唐之治,雖其賢君,亦不過因陋就簡,無卓然志於道者。因陋就簡,何大何重之有。今陛下卓然有志於道,真所謂任大而守重。道在天下,固不可磨滅,然人能弘道,非道弘人。今陛下羽翼未成,則臣恐陛下此志亦不能自遂。陛下此志不遂,則宜其治功之不立,日月逾邁,而駸駸然反出漢、唐賢君之下也。神龍棄滄海,釋風雲,而與鯢鰍較技於尺澤,理必不如。臣願陛下益致尊德樂道之誠,以遂初志,則豈惟今天下之幸,千古有光矣。其三曰「臣嘗謂事之至難莫如知人。人主誠能知人,則天下無餘事矣。管仲嘗三戰三北,三仕三見逐於君,鮑叔何所見而遂使小白置彎弓之怨,釋拘囚而相之。韓信家貧無行,不得推擇為吏,不能自業,見棄於人,寄食出胯,蕭相國何所見而必使漢王拔於亡卒之中,齋戒設壇而拜之。陸遜,吳中年少書生耳,呂蒙何所見而必使孫仲謀度越諸老將而用之。諸葛孔明耕隆中,徐庶何所見而必欲屈先主枉駕顧之。此四人者,自其已成之效觀之,童子知其非常士也,當其窮困未遇之時,臣謂常人之識必無能知之理。人之知識若登梯然,進一級所見逾廣,上者能兼下之所見,下者必不能如上所見。陛下誠能坐進此道,使古今人品了然於心目,則四子之事又豈足為陛下道哉。若猶屈鳳翼於雞鶩之群,日與瑣者共事,信其俗耳庸目,以是非古今,臧否人物,則非臣之所敢知也」其四曰「臣嘗謂天下之事,有可立致者,有當馴致者。旨趣之差,議論之失,是惟不悟,悟者則可以立致。至如救宿弊之風俗,正久隳之法度,雖大舜、周公復生,亦不能一旦盡如其意。惟其趨向既定,規模既立,徐圖漸治,磨以歲月,乃可望其丕變,此則所謂當馴致者。日至之時,陽氣即應,此立致之驗也。大冬不能一日而為大夏,此馴致之驗也。凡事不合天理不當人心者,必害天下,效見之著,無智愚皆知其非。然或者明不燭理,量不容物,一旦不勝其忿,驟為變更,其禍敗往往甚於前日。後人懲之,乃謂無可變更之理,真所謂懲羹吹齏,因噎廢食者也。自秦、漢以來,治道龐雜,而甘心懷愧於前古者,病正坐此。歲在壬辰,臣省試對策,首篇大抵言,古事是非初不難論,但論於今日多類空言,事體遼絕,形勢隔塞,無可施行。末章有云:然則三代之政,其終不可復哉,顧當為之以漸,而不可驟耳。有包荒之量,有馮河之勇,有不遐遺之明,有朋亡之公,於復三代乎何有。臣乃今日復為陛下誦之」其五曰「臣聞人主不親細事,故皋陶賡歌致叢脞之戒,周公作《立政》,稱文王罔攸兼於庶言、庶獄、庶事。唐德宗親擇吏宰畿邑,柳渾曰:陛下當擇臣輩以輔聖德,臣當選京兆尹以承大化,尹當求令長以親細事。代尹擇令,非陛下所宜。此言誠得皋陶、周公之旨。今陛下米鹽靡密之務,往往皆上累宸聽。臣謂陛下雖得皋陶、周公,亦何暇與之論道經邦哉。《荀卿子》曰:主好要,則百事詳。主好詳,則百事荒。臣觀今日之事,有宜責之令者,令則曰:我不得自行其事。有宜責之守者,守亦曰:我不得自行其事。推而上之,莫不皆然。文移往復,互相牽制,其說曰所以防私,而行私者方藉是以藏姦伏慝,使人不可致詰焉。盡忠竭力之人欲舉其職,則苦於隔絕而不得遂其志。以陛下之英明,焦勞於上,而事勢之在天下者,皆不能如陛下之志,則豈非好詳之過耶。此臣所謂旨趣之差,議論之失,而可以立變者也。臣謂必深懲此失,然後能遂求道之志,致知人之明,陛下雖垂拱無為而百事治矣」上反複贊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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