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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cope: 建炎以來繫年要錄
Condition : References 「知舒州
Total 11

卷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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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戌,天申節,羣臣詣東上閣門拜表稱賀。 新除給事沈晦充集英殿修撰、知舒州。言者論晦市井駔儈之流,雖嘗使金踰年,不無艱苦,而封駮之職,政事得失,所繫恐不可以賞功,故出之。 徽猷閣待制宗澤龍圖閣學士知襄陽府右文殿修撰、知冀州權邦彥充天章閣待制、知荊南府,直秘閣知深州姚鵬陞直龍圖閣、知洪州。時黃潛善等不欲澤居中,故與河北勤王守臣並命。

卷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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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戍,李綱同執政進呈,議國是劄子,上曰:「今日之事,正當如此,可付中書省遵守,次進呈議廵幸劄子」。上命促留守司修治京城,秪備,車駕還闕,欵謁宗廟,詔永興軍、襄陽、江寕府增葺城池,量修宮室官府,以備廵幸,次進呈議赦令劄子,僉謂藝祖登極之初,甞赦惡逆,今已行難追改,乃命選人惟在職者,循資左降官等第,叙復執政退綱留身,奏張邦昌僭逆及受偽命臣僚二事,皆今日政刑之大者,乞早賜施行。上曰:「執政中有與卿論不同者,少遲議之」。綱曰:「邦昌僭逆明白,若都人,則謂因邦昌立而得生,且免再括金帛而徳之,若元帥府,則謂邦昌不待征討,遣使奉迎而恕之,若天下則謂邦昌建號易姓,其奉迎特出於不得已而憤疾之,徳之恕之者私也,憤疾之者公也。執政中有論不同者,臣請與之廷辨」。上乃遣小黃門召黃潛善、呂好問、汪伯彥再對,上語之,故潛善猶力主之,綱詰難再三,乃言在逺不若在近好。問亦曰:「唐徳宗幸奉天,不挾朱泚行,後以為悔。綱曰:「邦昌當正典刑,何逺近之有?借使在近當幽縶,而反尊崇之如此何也?況其已僭逆,豈可留之在朝廷,使道路指目曰:此亦一天子哉!」因泣拜曰:「臣不可與邦昌同列,正當以笏擊之。陛下必欲用邦昌,第罷臣,勿以為相,無不可者」。伯彥曰:「李綱氣直,臣等不及」。上曰:「卿欲如何措置?」綱曰:「邦昌之罪,理當誅夷,陛下以其嘗自歸,貸其死而逺竄之,受偽命者,等第謫降可也」。上乃出綱奏。 詔置檢皷院於行宮便門之外,差官權攝。李綱言今日急務,在通下情。乃置院以逹四方章奏。綱又請置看詳官二員,臣民封事簽擬可行者,将上取㫖,從之。 詔察官職守,自今依官制施行。 延康殿學士、大名尹張慤試户部尚書,御史中丞顔岐充徽猷閣待制、提舉亳州明道宫。岐以嘗論李綱上疏待罪,執政欲令依舊供職,上不許,乃有是命。熊克小厯岐除待制、奉祠在八月壬戌,蓋實甚誤。於是,右諌議大夫范宗尹亦求去,詔以宗尹為徽猷閣待制知舒州日歴宗尹,六月庚午落職,未知何日罷諌官,今因顔岐除目附見,俟考。 徽猷閣待制、提舉亳州眀道宫錢伯言為開封尹、徽猷閣待制提舉西京嵩山崇福宮,呂頥浩為徽猷閣直學士知揚州。伯言,勰子。勰,吳越王。倧,曽孫。元祐,翰林學士頥浩,樂陵人,宣和末,為燕山府路都轉運使,金人內侵,郭藥師執之以降,已而得歸,至是復用。熊克小厯云:頥浩,厯城人,而董萃撰行状乃云樂陵人,今從行状。 秘閣修撰、知鼎州唐慤知荊南府。 初,應天尹闕大臣薦通議大夫、提舉亳州眀道宫李偃才可用,詔召入偃,徽之孫,徽之,廸子,仕至正議大夫以媚事蔡京,累遷龍圖閣直學士,靖康中斥去,偃慙懼,復請奉祠,㑹知廣州,孫竢還朝,甫至行在,乃以為應天尹。偃除尹日厯不見此,以附傳附入。按應天初除,何志同後,用孫竢其命,偃必李綱,未至闕時,則在竢受命之前也。當考。 詔:「宗室銜位不書姓,官司毋得受。自熈寧以來宗室外官单銜奏事,並不著姓」。其後更革不常,至是,延康殿學士趙子崧知鎮江府,以表謝上,中書侍郎黃潛善援近㫖劾之,乃申眀行下。趙子崧中外遺事云:宣和三年,子崧賜對,上疑宗子出仕者皆著姓子,崧對以熈寧法如此,與異姓共事,湏著姓以別之,若辭見謝及獨銜奏事,自不著姓,上曰:終是粗踈,卿可討論奏來五年,余從兄正之。召對,上又及此,遂批出宗室內外,並不著姓,朝廷不復考故事,詔出,識者大駭,而有司不以官職髙下,皆名別之。七年夏,子崧出守淮寧,辭日,為上極言之云:此雖小事,所繋甚大。周曰姬氏,漢曰劉氏,唐曰李氏,今無故去國姓不祥,上寤,勅中書討論,遂復用熈寧法。建炎元年,今上皇帝中興,子崧除延康殿學士、知鎮江府,上謝表:黃潛善在中書,乃令進奏官退回,為不合不著姓,因欲見沮而不考著令也,至今雖大宗正司宗室亦稱皇叔、皇兄,具官仍著姓,矯枉過正,誤矣。按元符詔㫖,宣和五年六月乙未御筆,內外宗室並不稱姓。七年八月戊午,御筆:宗室外官除見辭榜子外,餘依熙寧法著姓。此即子崧所請也。今乃云潛善見沮,而不考著令,誤矣。癸亥中書侍郎黃潛善門下侍郎兼權中書侍郎,太傅、同安郡王張邦昌責授昭化軍節度副使,潭州安置。李綱同執政進呈,議僭逆劄子,黄潛善猶左右之,退奉御筆:「邦昌僭逆,理合誅夷,原其初心,出於廹脅,可特與免貸,於是潭州安置,所過廵尉伴送,仍令監司守臣常切覺察,月具存在申尚書省,次議偽命臣僚綱言責授安化軍節度副使王時雍等四人,與金人傳導,指意議廢趙氏,廹道君已下出郊,又受偽命為執政,此四人宜為罪首,上顧呂好問好,問曰:誠有之。時徐秉哲已先竄,於是移時雍髙州責龍圖閣學士吳幵、永州述古、殿直學士莫儔于全州,並安置時在圍城中者,綱皆欲深罪之,好問曰:王業艱難,正納汙含垢之時,遽繩以峻法,懼者衆矣」。綱不納。熊克小厯云:時在圍城中者,綱欲槩以叛逆罪之,吕好問曰:責以不能死則可,若直謂之叛逆,彼豈無辭乎?綱意不厭,乃遣其客晋陵胡珵要說,好問區別圍城人為三等,以差行戮,且曰:必如是,方可表公之忠莭。好問謂珵曰:某與君俱處城中,衆以為可罪者才十許人耳,餘人本末,吾輩所未悉,寧可以叛逆加之耶?」綱由是不樂。呂本中雜說曰:金人再犯京師,謝克家、耿南仲黨人徃徃在圍城中,皆前日力攻李綱者。綱既相復,以圍城中事中傷之,以邦昌僣號叛逆,凡在圍城中,皆次第定罪。呂好問謂綱曰:圍城中固可罪,若但責以不能死節,彼無所逃罪矣。然其間尚有曲折,若専以叛逆罪之,則彼必有辭矣,卻恐反為害。綱由是不悅,即使言者中好問,上深以為非,然好問亦不敢留,綱亦旋罷去。由是觀之,耿南仲、李綱之黨,茍以罪更相加,誣於國事,所害甚大,皆不能無罪也。按:綱斥逐偽黨,乃國法之所當然,本中以綱與其父異論而排之,今不取章。何俌、龜鑑曰:公之十議,一施而議僣叛,議受偽命,二獨留中而不下。綱曰:此刑政之大者,蓋為臣之罪,莫甚於僣叛,莫甚於從偽,此而不誅,何以正朝廷?何以示百官,何以曉天下?何以懲戒萬世之事?君者上之所以未遽行,以祖宗不忍輕用刑誅,不忍於殺大臣故也。夫祖宗之所以不忍者,豈不忍於此輩哉?君不忍於其臣,臣反忍於其君,邦昌忍於易姓,忍於負宗社,王時雍之徒,忍於覆國忍於事異姓,茍可以謀身者,皆無所不忍。傳曰:人将忍君。嗚呼!此輩非忍君者乎?管、蔡至親,周公忍而誅辟之,不以議親之法而减也,若使覆宗社而無誅,宗社何罪焉?棄主事偽而無刑,彼盡忠守節者何辜焉!呂中中興大事記曰:朱文公謂李綱入來方成朝廷者,正謂此也。然綱之議雖行,而綱之謗愈多矣。綱去之後,朱勝非以敵犯維揚而欲立邦昌後,蓋勝非邦昌友壻也,未一二年間,偽命之臣有驟然擢用,而為宰相臺諌者矣,可勝嘆哉!綱又以給事中李擢徽猷閣待制知秀州,孫覿為邦昌權直學士院,軍器監王紹草勸進表,秘書省著作郎顔博文草赦文,資政殿學士、新知潼川府馮澥在偽庭守左丞舊職,延康殿學士、新知洪州李回權右丞,於是遂責擢郴州,覿歸州,博文、澧州並安置,紹除名,容州編管。澥落職,回落職,奉祠。日厯、邦昌以下行遣,並在六月四日壬戌。按李綱行状:六月一日進對內殿,翌日上下議,翌日,降出國是等五劄子,次日,與黃潛善等廷辯。上曰:來日将上取㫖,翌日進呈邦昌安置潭州,次進呈議偽命劄子,得㫖皆散官安置,以次第考之」,則其行遣在初五日癸亥也。日厯併繫壬戍,熊克小厯載偽命臣僚貶謫在壬戍,邦昌安置在癸亥,皆誤。 新除翰林學士謝克家既以祖諱辭上,命權不繋三字,克家以非舊典,不拜。李綱亦惡之,乃以為述古殿直學士、提舉杭州洞霄宮。尋又坐圍城中避事,降龍圖閣待制。 勒停人俞向復朝請郎,充秘閣修撰知河南府西道都總管,代姚古。也向於宣和末累更事任,靖康初斥去,至是復用之。 江東轉運判官李彌遜為直秘閣、淮南轉運副使,以彌遜自言與經制使翁彥國連姻,引嫌也。 故徽猷閣待制、知懐州霍安國以死節顯著,贈延康殿學士李綱言:「自崇觀以來,朝廷不復崇尚名節,故士大夫寡亷鮮恥,不知君臣之義,靖康之禍,視兩宫播遷如路人,然罕有能仗節死義者。在內惟李若水,在外惟霍安國,死莭顯著,餘未有聞,願詔諸路詢訪,優加贈䘏」。始,上知若水之忠,首賜詔書褒贈,至是,綱有請,遂自安國,及劉韐已下次第褒録之。初,賊祝靖冦荊南,安撫使鄧雍遁去,賊乗勢欲渡江,知公安縣、宣教郎程千秋率邑人及廣西、湖南勤王兵之在邑者禦之,遣人夜渡江,焚舟毀栰,殺賊甚衆,遂不敢犯,李孝忠繼至千秋,㳂江設備,唐慤自鼎州調本路刀弩手助之,賊乃去,時通判鄂州趙令裨部官兵戍武昌縣,賊閻瑾犯黃州,其徒縦掠既去,令裨即渡江存撫,黃人徳之,自金再圍城,京西湖北諸州悉為賊冦,侵犯隨州,陸徳先復州,趙縱之郢州,舒舜舉與荊南、徳安皆失守,獨知汝州徽猷閣待制趙子櫟、知襄陽府直徽猷閣黃叔敖知蔡州直秘閣閻孝忠知漢陽軍、朝議大夫李彥卿能守境捍賊,至是李綱言於上,奪雍龍圗閣直學士,罷徳先等三人,仍奪其職,遷子櫟寳文閣直學士,叔敖秘閣修撰,孝忠進一官,彦卿直秘閣,千秋進二官,通判荊南府,而擢令裨直龍圖閣、知黃州,更名令𡷫亦征切雍,洵武子。令𡷫燕懿王。元孫嘉孝穆公,世●子。子櫟,燕懿王後。馮翊侯令甲子。燕王生臨汝侯。惟和惟和生束陽侯從誨,從誨生汧陽侯世逺世逺生令甲。孝忠,開封人。汪藻作閻氏信效方序云:頴昌閻孝忠而孝忠自作,錢氏方序云大梁閻某,今從之。時叔敖已失守,而綱盖未知也。熊克小厯云:叔敖陞秘閣修撰,既而襄陽復不守,叔敖落職,降充監。當按襄陽不守在五月丙辰,日厯乃書于六月戊辰,與趙甡之遺史不合,當考。執政退,綱留身奏事,上曰:「卿昨日內殿争邦昌事,內侍皆涕泣,卿今可受命矣」。綱因論自古創業中興之主,如漢髙光、唐太宗,皆有英眀之資,寛誠之徳,仁厚而有容,果斷而不惑,故能戡定禍難,身致太平,因請以所編三君行事紀要録以進,上可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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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子,手詔犒設行在將士,撫循百姓,蠲賦役,改弊法,招羣盜,按贓吏。又詔靖康間敢言之士,或致竄逐,宜悉召還,凡七事。始李綱為上言:「靖康間,雖號開言路,然議論鯁峭者皆逺貶,其實塞之也」。上以為然。 正議大夫、守尚書右僕射兼中書侍郎李綱以覃恩遷正奉大夫。日歴綱、覃、恩轉官在五日癸亥,而綱行狀云六月六日告廷,是日,內殿奏料理兩河事。行狀所云,必得其的,今從之。仍兼御營使。時河東北所失纔十餘郡餘,皆為朝廷固守。綱奏議云:河東惟失太原、忻、代、澤、潞、汾、晉七郡,河北失真、定、懐、衛、濬四郡。按去冬尼瑪哈破威勝軍及絳州,今春、石州繼䧟,不但十一州也。或者此時綱猶未盡知,今第云十餘郡,當考。綱言:「今日中興規模有先後之序,當修軍政,變士風,裕邦財,寛民力,改弊法,省冗費,誠號令,信賞罰,擇帥臣,選監司,使吾政事已修,然後可議興師,而所急者當先理河北、河東,蓋兩路國之屏蔽,今河北惟失真定等四郡,河東惟失太原等六郡,其餘皆在,且推其土豪為首,多者數萬,少者數千,不早遣使慰撫之,臣恐乆之食盡,援兵不至,即為金人用矣。謂宜於河北置招撫司,河東置經制司,擇有才者為使,以宣陛下徳意,有能保一郡者,寵以使名,如唐之方鎮俾自為守,則無北顧之憂矣」。上曰:「誰可任此者?」綱請詢訪得其人以奏,上許之。吕中大事記曰:嗚呼,建炎之初,肩背初失之時也。河北惟失真定等四郡,河東惟失太原等六郡,其他固在也。天下之勢,不進則退,進則當主。李綱經理兩河之議,宗澤留守之計,則不惟故疆可全,而讎耻亦可復也。退則不惟河北、河東不可保,而河南亦不可保,不惟淮甸不可保,退而渡江,退而航海矣。 復帝姬為公主,於是賢徳懿行、大長帝姬封秦魯國,淑慎長帝姬封吳國,二主皆用上登極改命,熊克小厯復帝姬為公主在八月壬寅。按八月乃石端禮為靖懿帝姬,請復封,非事始也。通奉大夫知舒州傅墨卿守禮部尚書,龍圖閣學士知潭州郭三益,試刑部尚書。墨卿,山隂人。先是,其家過江寧,遭周徳之亂,闔門俱死,由是辭不就職。 朝奉大夫周武仲試尚書吏部侍郎,徽猷閣直學士、提舉西京嵩山崇福宮曽楙試禮部侍郎。徽猷閣學士、提舉萬夀觀兼侍讀。董耘,試兵部侍郎。武仲,浦城人,宣和末,為御史中丞,坐論童貫事,責黄州安置,至是復用,時右正言鄧肅新進,不知前朝事,上疏論武仲為中司觀望,王黼曽無一言,且嘗建伐燕之謀,乞誅殛以謝天下,上察其非實,不聽。 右文殿修撰、知通州胡安國朝奉郎、提舉杭州洞霄宫許景衡,並試給事中。朝散大夫、提舉亳州明道宮劉珏試中書舎人。景衡,瑞安人。珏,長興人也。靖康末,三人俱在後省,坐黨附,李綱斥去,至是並用之。他日,諌官潘良貴入對,上諭曰:「朕今不用文華之士,已令召許景衡于海濱矣」。景衡、珏聞命,冒暑赴朝,安國辭不至。景衡附傳云上即位之八日,以給事中召,而日厯附此,後省題名亦在六月,不知附傳何以不同,當考。尚書右司員外郎吳巖夫守光祿卿,集英殿修撰、新知亳州翁彥深守太常少卿,朝奉郎李光守秘書少監。巖夫,執中子。執中,崧溪人。大觀,御史中丞。彥深,彥國弟。光,上虞人,靖康中為侍御史,以論事去。 朝奉大夫辛炳守尚書左司郎中。炳,侯官人也。 太中大夫、提舉南京鴻慶宮許翰復延康殿學士,赴行在。日厯作復端明殿學士,蓋誤。翰,襄邑人,靖康中,同知樞宻院事。 朝奉大夫、提舉杭州洞霄宫曽開復顯謨閣待制、知潭州。開,楙弟也。 始,張邦昌既廢京城,都廵檢使范瓊不自安,朝廷以其握兵,是日為降詔,言:「節義所以責士大夫,至於武臣卒伍,理當闊略,惟王宗濋首引衛兵逃遁,致都城失守,不可不責,自宗濋外,一切不問,以責後效」。此據李綱建炎進退志修。乙丑龍神衛四廂都指揮使馬忠河北經制使,措置節制民兵。 召責授鳳州團練使張所直秘閣,通判河陽府。傅亮赴行在。初,李綱既建經撫兩河之議,欲薦用所,然以其嘗言黃潛善之故頗難之。一日過潛善,從容言曰:「今河北未有人,獨一張所可用,又以狂妄抵罪,不得已抆拭用之。如以為臺諌處要地則不可,若使之借官為招撫,冒死立功以贖過,公能先國事,後私怨,為古人之所難,不亦美乎?」潛善許諾,上悅,乃召用焉。熊克小厯云所靖康末嘗至河北募兵,誤也。所但奏遣呂剛中募兵,而遥為提領,詳見七月丙辰註。 保大軍承宣使、御營使司都統制王淵為龍、神衛四廂都指揮使,責朝議大夫李回秘書少監,分司南京,袁州居住。以言者論防河逃棄且受偽命也。 詔自今以絹定罪,並以二千為准。舊制,以絹計贓者千三百為一匹。至是,大理正、權尚書刑部郎中朱端有言所在絹直髙,乃有是命。 詔道州編管人張思正令赴王淵下使喚,候立功日取㫖,以擒捕郭京之勞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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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辰龍圖閣學士、新知襄陽府宗澤知青州。澤聞黄潛善等復唱和議,上疏言:「河之東北,按北盟㑹編作「河之東西」。陕之蒲觧,此三路者,祖宗基命之地,奈何輕聴姦邪?張皇之言,遂自分裂,今日之事,正宜與敵,弗共戴天,弗與俱生,今四十日矣,未聞有所號令。但見刑部指揮,不得謄播赦文於河東、河北,陝之蒲觧,兹非新人耳目也,是欲蹈東晉既遷之覆轍,裂王者一統之緒,為偏覇耳,為是說者不忠不孝之甚!臣雖駑怯,當躬冒矢石為諸將先」。上壮之以澤知青州,召延康殿學士、知青州曾孝序赴行在。初,澤至南都見李綱,與之語國事,澤慷慨流涕,時開封尹缺,綱為上言「綏集舊都,非澤不可。上曰:「澤在磁,每下令一聽於崔府。君綱曰:「古人亦有用權術假於神以行其令者,如田單、火牛之類是也。京師根本之地,新經擾攘,人心未固,不得人以撫之,非獨外憂,且有內變」。上乃許之,徙澤知開封府。日厯澤除京尹,在七月庚子,而澤遺事云六月乙亥公至開封日厯,恐誤也。況澤除留守日厯亦係之。六月乙酉則京尹之除無由反在其後。今從澤遺事。既而青州民詣南都借留孝序,上許之。孝序召及再留日厯全不書,今據本傳附見。何俌龜鑑曰:自綱之入為右僕射也,以英哲全徳,勉人主以內修外攘為己任,抗忠數疏,中時膏肓,和守之議决而國是明,僭逆之罪正而士氣作,幸都之謀定而人心安。他如修軍政,變士風,定經制,改弊法,置檢皷院以通下情,置賞功司以伸國法,減上供之幣以寛州縣,修茶鹽之法以通商賈,剗東南官田而募民給佃,倣保甲、弓箭手而官為教閲,招兵買馬,分布要害,遣張所招撫河北。王經制河東,宗澤留守京城,西顧闗陜,南葺樊、鄧,且將益據形便,以為必守中原之計。此朱文公謂李綱入來方成朝廷者,正謂此也。 宗澤乞囬鑾䟽曰:「臣聞三代之得天下也,得其民也,得其民有道,得其心也得其心,有道所欲,與之聚之,所惡勿施爾也。是則得民之道,在察其心之所欲,與其心之所惡而已,此古所以有天時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之語,求民之和,豈必家至戶到一一而求之哉?應順天人,承天下之大順,則民不期和而自和矣!臣蒙恩差知開封府,臣雖衰老無能,然乆識開封染習諸統制下,皆是招集惡少,亡命無檢者,臣既領府事,更不敢徇身自顧,但以正道瀝誠感之,不浹旬間,彼惡少輩,咸知格心爍謀,歛跡遁去,其閭巷間亦自然悛改,上下帖然,無敢肆橫,以是人人鼓舞,仰陛下之威,懐陛下之恵,拳拳慕戀,不啻嬰孺之愛父母咸思發憤,敵其所愾。臣每聞王畿內外日久,嘉靖熈熈,皥皥将如我祖宗慶祐熈豐時,臣觀人心念念徯望者,惟願陛下六龍之御,警蹕之聲,千乗萬騎,來歸九重,以副萬邦,切切繋戀之誠。取進止」。己巳秘閣修撰、新知河南府俞向改知陜州,以秘閣修撰、西道副總管孫昭逺代之。初,朝廷聞昭逺在陜西,就除知陜州,既而令将所募西兵赴行在,內鄉賊尚虎有衆萬餘,昭逺與遇,破之,至南都,入見泣謝,奉使亡狀,即以為河南尹西京留守西道都總管,悉以昭逺所募西兵三千人付御營前軍統制官張俊,按原本作張浚,宋史,建炎元年,置御營司,張俊為前軍統制,今從之。昭逺獨與蜀兵數百之河南。昭逺五月丙午除知陜州,六月癸亥,依舊西道副縂管,今牽聮書之。其除西京日厯不載,因俞向改除附此。 金紫光祿大夫王革復龍圗,閣直學士、通奉大夫程唐復寳文閣直學士。朝散大夫李倫復顯謨閣待制。中奉大夫王鼎,復集英殿修撰,唐之邵子也。之邵,眉山人,故寳文閣待制。奴事童貫以進,其謀議鼎革,子用宦者,薦父子迭為京尹,殺戮無辜,不可勝計。倫,廸孫,廸,郵城人,天禧中宰相。舊出朱勔之門,累典方面,靖康初,皆坐斥去,至是,用赦復職,而權中書舎人汪藻不書録黃,乃復革龍圖閣待制、唐寳文閣待制。倫秘閣修撰,鼎直龍圖閣,責授成州團練副使,郴州安置。李擢改軍器少監,分司西京,筠州居住,以擢靖康末已經降謫故也。此似因論宋齊愈,故為李綱所抆拭,當考。庚午,降充龍圖閣待制、知台州,謝克家徽猷閣待制、知舒州范宗尹坐嘗事偽庭,並落職,提舉杭州洞霄宫、尚書右司員外郎蘓遲直秘閣,知髙郵軍。既而遲至髙郵,守臣趙士瑗以發運司舉留遮境,不受代,詔貶士瑗二秩,令依舊在任徙遲知婺州。權中書舍人汪藻言:「今以士瑗為非,則方命不從者,堯四凶之罪也,不可使之在任。以士瑗為是,則借留在任者,漢循吏之恩也,不可使之降官。一士瑗之身,而一日之間,可賞可罰,臣竊惑之,願斥去士瑗,以為後來鄙夫之戒」。不從。日厯書蘓遲與東南郡檢正左右司題名,元年六月蘓遲,知婺州,並不見士瑗再任事,今以汪藻奏議増入,蓋題名多踈略耳。 監察御史吳給守尚書左司員外郎,以論事忤黃潛善也。修職郎李雱、廸功郎胡珵並為秘書省正字珵已見正月癸夘。朝奉大夫郭永提㸃河北東路刑獄公事。永元,城人也。 詔親征行營副使司、河東宣撫使司官屬:見責降人:朝奉郎方元若,奉議郎裴廩,直秘閣沈琯、朝奉大夫韓瓘、劉正彥,奉議郎張燾,承務郎鄒柄,宣教郎何麒,從事郎何大圭、劉黙、張牧等十七人,並與差遣。元若,桐廬人,嘗為秘書少監。廪嘗為鴻臚少卿,正彥法子。法,政和間為熙河經略使死事。,燾根子。根,徳興人,仕至直龍圖閣大圭,無錫人,與燾皆嘗為秘書省正字,柄浩子,浩,晉陵人,建中中,吏部侍郎。嘗為樞宻院編修官。麒,青城人也。李綱之謫寧江也,元若等皆坐累貶降,至是悉復之。

卷三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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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丑,武畧大夫、忠州刺史、閤門宣賛舍人、知河南府、充京西北路制置使翟興為河南府、孟汝唐州鎭撫使、兼知河南府。時河南已為敵所據,興寓治伊陽山寨。 右武大夫、忠州刺史知楚州、兼管內安撫使趙立,為楚泗州漣水軍鎭撫使、兼知楚州。時完顔宗弼自六合歸屯於楚州之九里,徑欲斷立糧道,立又大破之。先是,劉豫在東平,遣立故人葛進等賫書誘立,令貢税賦,立大怒,不撤封,斬之,已而又遣沂州舉人劉偲持旗榜招立,具言金人大軍且至,必屠一城生聚,立令将出就戮,偲大呼曰:「公非吾故人乎?」立曰:「吾知忠義為國,豈問故人耶?」趣令纒以油布,焚死市中,且表其旗榜於朝,由是忠義之聲傾天下逺邇,嚮風下之。 淮南兩浙宣撫使司統制軍馬、權知滁州劉位為滁濠州鎭撫使兼知滁州。時滁州為賊張文孝所據,而敵將孫興在濠州,位猶與其徒居橫山寨,已而敵将之在夀春者,召興還,北将校朱式率軍民請兵馬都監李玠權知州事。玠用司户參軍江洵武謀,囚投拜官張宗望及偽知州陳浩然於獄,復用建炎年號,以洵武權通判。 朝奉郎、知和州趙霖為和州無為軍鎭撫使兼知和州宣教郎、權知光州吳翊為光、黃州鎭撫使、兼知光州,仍賜三品服。 右武大夫、忠州防禦使李成引衆在舒州,即以成為舒、蘄鎭撫使兼知舒州。成雖受朝命,稱兵如故。 㳂淮水陸都捉殺使李彥仙在東海縣,即以彥仙為海州淮陽軍鎭撫使、兼知海州。先是,秉義郎馬士宗僑居海州,金人使持檄書招彥仙投拜,彦仙執士宗以聞,前一日,詔士宗除名,編管韶州,而彥仙有此命。 拱衛大夫、福州觀察使、知髙郵軍薛慶為承州天長軍鎭撫使、兼知承州,始議以慶兼領二軍而名不稱,乃陞髙郵軍為承州,以泰州興化縣𨽻之。慶故為盗時,嘗掠於通泰,及作守,則重稅徃來,民甚怨之,承楚相距,有樊梁等三湖,綿三百里,水賊張榮徃來其中,榮梁山濼,取魚人聚衆梁山濼,有舟數百,嘗刼金人,杜充東京留守,假榮,官至武功大夫忠州刺史,軍中號為「張敵。萬金人之䧟揚州也,榮乘間以舟師,自清河而下,滿舟皆載糧食,駐於鼉潭湖,積茭為城,以泥傅之,漸有衆萬餘。慶與榮通和,承州賦輸皆得逹,而立不與之通,賦入路絶,由是楚州乏食。 朝奉郎盧伸監行在都進奏院。自軍興此官乆廢,至是始除之。日歴紹興二年閏四月十五日,湖州奏,編管人前朝奉郎盧伸該元年九月大禮赦,乞量移而不見事目。進奏院題名建炎四年,盧伸紹興二年徐立之,而亦不載伸除罷日月。按伸建炎三年隨崔縱北使逃歸,為烏珠持嫚書至明州行在,後来不知,坐何事編置,今併附此,俟考。 是日,楊勍破松溪縣,權南劍州林仲堪聞之,焚其庫藏,棄城而去。

卷九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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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丑,張浚奏洞庭湖盜賊見已盡靜。上手書賜浚曰:「覽奏知湖寇已平,非卿孜孜為國,不憚勤勞,誰能寛朕憂顧?奏到之日,中外歡賀,萬口一詞,以謂上流既定,則川陜、荊襄形勢連接,事力増倍,天其以中興之功付之卿乎?」浚奏:知舒州武糾知復州韓遹招輯流亡,經理郡事,備見有方,已各轉一官,令再任。又奏左從事郎、知信州弋陽縣魏安行治狀顯著,遂授左宣教郎。安行,鄱陽人也。

卷一百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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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寅,賜川陝宣撫副使吳玠知興元府王俊、知洋州楊從儀詔書奬諭,以張浚言玠命俊等部兵修築梁、洋廢堰就緒也。上因謂秦檜等曰:「治天下湏恩威,賞罰並行,若有恩而無威,有賞而無罰,何以為治?朕自即位以來,未嘗以私怒降一人,官所以言此者,葢姑息之風,不可長也。楊沂中,朕當日撫綏之,過於子弟,去年淮西有警,朕親筆戒之,若不便進,當行軍法,沂中震恐承命,遂以成功」。檜曰:「陛下英武如此,中興不難致矣」。既而給事中兼直學士院胡世將請因此風厲諸將帥各務究心水利,措置營田,仍命利路監司候成熟日具梁、洋渠堰所溉頃畆所増租税,覆實以聞,將俊與從儀並加旌賞,以為忠勞之勸。從之。世將所奏,在是月甲申。己夘,廣西進出格馬,上曰:「此幾似代北所生,廣西亦有此馬,則馬之良者不必西北可知」。上因論春秋列國不相通,所用之馬皆取於國中而已。申公巫臣使吳與其射御教吳乘車,則是雖吳亦自有馬。今必於産馬之地而求之,則馬政不修故也。 詔禮部討論大火之祀。先是,行在多火災,言者論國家實感炎德,用宋建號。康定間,因古商邱作為壇兆,以閼伯配大火之祭,多事以來地陷賊境。望詔有司即行在所,每建辰戍出納之月,設位望祭,從之,用酒脯。六月壬辰討論奏上。 殿中侍御史石公揆論左朝散大夫、新知廣德軍王擇仁,左朝奉大夫、新知永州熊彦詩,右朝請大夫、新知江州趙伯璆等八人,皆罷,公揆言:「擇仁頃在河東之幕,欲奪官長之權,自擁潰卒,殘金破商,刼盜居民,無所不至。彦詩乃王時雍愛壻,今自京官二年而為正郎,以至典司,祠曺機宜都督府,極其要選,不知朝廷何以愛其材,獨不念圍城之事乎?伯璆素無才行,昨奉苗、劉薦為郎官,衆所鄙棄,故並罷」。存此,以見王擇仁金、商間事,及伯璆明受除郎因依,當各附本年,削此叚。壬午知舒州周方文遷一官,再任,以宰臣張浚言其治郡有方也。時浚自淮西還行在,留謀軍事,兵部尚書呂祉居廬州,以䕶諸將。始,浚往視師,㕘知政事張守遺書,戒以毋輕改軍政,浚不從。 賜龍圖閣直學士、四川都轉運使李迨詔書,奨諭以其能裁抑冗濫,以寛民力故也。先是,詔迨以每嵗收支之數,具旁通驛奏,去年八月丙午降㫖既而迨言:「本司案牘簿籍,竝皆不全,紹興四年所收錢物計三千三百四十二萬餘緡,比所支計闕五十一萬餘緡,五年收三千六十萬餘緡,比所支計闕一千萬餘緡,皆以宣撫司攅剩錢及次年所收登帶通那應副,六年未見收數,支計三千二百七十六萬餘緡。今年所收計三千六百六十七萬餘緡,比所支計闕一百六十一萬餘緡。紹興五年,鹽酒息錢最増,然以支數増多,終是應副不足,是致六年大叚窘廹頓増起之數,後來已難繼侵用過之數,後來又難補逐月拖欠大軍折估,及梓䕫路糴本水腳計司,坐此取怒大將實非其罪也。然今來七年帳內收數,係是額管納收之數,遞年有虧,無増其支數,係是按例實支之數,遞年有添無減,若將來取數稍虧,支數稍添,則不待來年便有闕少,自來遇嵗計有闕,即添支錢引補助支遣,紹興四年添印五百七十六萬道,五年添印二百萬道,六年添印六百萬道成都運司及大使司各半見今泛料太多,引價减落,本司縁此不曽添印,去秋畫㫖上供,及該說不盡諸窠名錢,竝許拘收,通融應副,除封樁禁軍闕額等錢五項,折計錢引七十萬道,已指數科撥外,細數見去年九月庚辰。見凖户部符催督、總制司錢、大使司拘收提刑司常平司錢物,充稱提錢,竝與本司通融取撥指揮相妨,既不敢添印錢引,又別無窠名錢物可以補足,所闕錢計,宣撫司但責應辦大使司,乃責以蠲減,勢相矛盾,尤難措置,即今嵗計見憂不足設,若將來緩急調發,嵗計之外,別有支費,委是無從辦集,切慮必致誤事,兼嵗收錢物,因有上供進奉土貢、三路綱坑冶課利等窠名錢物,共計一千五百九十九萬,係四川舊額所管嵗入之數,其勸諭賞増敷役錢、助軍頭子錢、免支移米腳錢秋税上出納地理腳錢、鹽酒増息錢等課名錢物,共計錢二千六十八萬,係軍興後來所増嵗入之數,今比舊額已増過倍,取于民者,可謂重矣,若計司不卹,更増賦斂,民力困竭,事有難測,此亦朝廷所當深慮矣。臣嘗竊讀劉晏傳,見史臣稱晏理財,謂亞管蕭,是時天下嵗入緡錢千二百萬,而筦𣙜居其半。今四川區區一隅之地,𣙜鹽𣙜酒嵗入一千九十一萬,過於劉晏所𣙜之數多矣,并諸窠名錢已三倍,劉晏嵗入之數,於大軍嵗計闕一百六十一萬,彼以一千二百萬貫贍六師,恢復中原而有餘,今以三千六百萬貫贍一軍,屯駐川陝而不足,然則拖欠折估糴本水脚之類,豈計司之罪乎?議者皆謂軍中支費冗濫,臣初亦疑之,近因檢察,乃得其實,且如折估錢一項,每年計錢引一千三百一十七萬以上件折估錢十貫,折米一石為率,約計米一百六十八萬,見今每年應副正色米九十七萬七十九萬,係水運八萬石,係就納九萬九千石,係就糴,通估錢所折米共二百六十五萬,本司不見得宣撫司,即今官兵實數,止有紹興六年,朝廷遣使,取㑹到諸頭項官兵,共計六萬八千四百四十九人,决無一年,用二百六十五萬石米之理,其折估錢不止是官兵坐倉折估,灼然無疑,據諸處糧審院供到折估錢名色,除官兵各有身分料錢,已係隨折估錢,過勘外,官員有驛料折估錢、廚料祿粟米贍家錢、供給錢、月犒錢、旬設錢、支糧錢、添支絹錢,軍兵有坐倉折估錢、攛槍,又貼射錢、添支食錢、鹽米紙筆錢、草估錢共十二項,但縁官員有驛料折估,軍兵有坐倉折估,故特以折估錢總之,又有諸帥、諸將、公使錢人吏作匠請給錢,竝係於按月折估錢內應副,是致此一項已用劉晏嵗入之數應副不足,此議者所以謂其支費泛濫也。又諸頭項官兵數內,官員一萬七千七員,軍兵五萬七百四十九人。宣撫司上項官員數內,有入隊有不入隊兩等,近據閬州本司簽㕔,具到閬州屯駐官兵一萬七千九百三十一人,其官員內有不入隊使臣三百三十人,軍兵內有不入隊敢勇、効用義兵弓箭手,共五千八百七十八人,訪聞不入隊人,數除輜重,火頭合破數目不多外,餘盡是繫名冗占之人,所有諸州屯駐官兵去處,本司近備坐攅具,旁通朝廷,累行㑹問,竝不報應,未見的確不入隊人數。官員之數,比軍兵之數,約計六分之一,軍兵請給錢,比官員請給,不及十分之一,即是冗濫在官員,不在軍兵。去年宣撫司屢以拖欠軍兵折估錢,聞之朝廷,趙開亦縁此而罷。然臣契勘本司去年應副折估錢,逐月差官剗刷,但縁萬數浩瀚,不能如期起發了足,若宣撫司將撥到錢先支軍兵,次支使臣後,支將官,雖有拖欠,必不闕事,葢自將官以上,每月請俸大叚優厚故也。然欲脅持計司,則湏以拖欠軍兵坐倉折估為辭,此乃宣撫司屬官為主將所畫之䇿,朝廷不可不知也。臣近到軍前,經由綿劍利州、大安軍、興州,皆屬屯駐軍馬去處,間有軍兵陳訴拖欠折估錢,至於衣賜,則所在皆有支散不盡數目糧食,亦有探支過一兩月或一兩旬者,足見軍前衣糧寛剩也,然計司雖知冗濫,力不能裁節,雖知寛剩,亦未敢除減,但日夕憂懼,嵗計不足,此朝廷不可不知也。蜀人所苦,於折估錢猶未為甚,其所甚者,糴買般運也,蓋縁糴買不科敷,則不能集事,茍科敷則不能無擾,般運事稍緩則般戶獨受,其弊或稍急,則稅戶皆被其害。紹興四年六年,兩次支移,陸運至軍前,死損人夫甚多,勞費猶不足道也,欲省漕運,莫如屯田,近因興元府、洋州守臣修築堤堰,特降奬諭,蜀人皆知德意在此,然臣會問屯田等事,皆不報,止有紹興六年朝廷遣使取會到陝西路屯田頃畆共六十莊,計田八百五十四頃七十九畆,當時已種七分以上,今年耕種既遍,又有増墾,頃畆不少,漢中之地,自古沃野,訪聞屯田盡係膏腴,且據前項頃畆㑹計每畆除出種糧,止以三石為率,約收二十五萬餘石,若將一半樁充,自來不係水運應副去處,嵗計米一半對减川路糴買,般發嵗計米,亦可少寛民力。兼臣近體問得利路興元府、洋州、陕西路岷州,夏麥大熟,皆可就糴,除興元府,洋州已委利路轉運副使勾光祖措置,就糴五十萬石外,岷州縁宣撫司屬官異議措置未得,若屬官肯於岷州就糴二十萬石,兼用營田所收一半之數十二萬石,三項共計五十七萬石,每年水運應副閬利州以東,嵗計米五十八萬石,願得此三項,嵗計足矣,可以盡數蠲免川路糴買般運,此乃恤民之寔惠,守邊之良䇿,朝廷所當留意者也,不知務此但責應辦,今之所入,三倍劉晏而猶不足,雖晏復生,亦不能辦,況如臣者,豈敢望晏之萬一,能保其不敗,事誅責計,臣雖不足道,然四州生靈,休戚所繫,朝廷所宜動念也。裁節冗濫,措置糴買,臣累有奏陳,未凖回降指揮,今輒復陳本末,是皆臣之職事也,不敢隱黙,茍避譴訶,伏望聖慈,特賜睿察。迨此䟽關全蜀大計,故止削去錢物畸零數目外,並全載之,不得其本月日,且因奨諭詔書附見,奏中言,累凖朝㫖不許添印泛料。又言近因梁洋守臣修築堤堰,特降奨諭,又言裁節冗濫,累有奏陳,未凖回降梁洋奨諭事,已見此月十七日戊寅,不許添印汎料指揮在此月二十八日己丑,以事考之,迨此奏必在今年六月以後未被受,今此奨諭詔書之前,當求他書,考其本日。癸未,左武大夫、宣州觀察使王公亮知閤門事。甲申,張浚奏江東宣撫使張俊遣㕘議官史愿來議修城事,上曰:昨內殿引愿入對,問軍中教閱曲折,因使告俊,每隊五十,當増旗頭一人,常巻之以待用,每遇出戰,旗以簸揚而壊,洎收軍而退,或無以寓三軍之目,於是植所増之旗,則衆無惑矣。時上方議諸軍置副,浚奏曰:「此亦旗頭之副」。上以為然。先是,浚自淮西歸,以除王德為不便,奏論之左䕶一軍,皆故羣盜驕悍自恣,而統制官、中侍大夫、武泰軍、承宣使酈瓊素與德不叶,光世以瓊屢立竒功,待之與德等,瓊聞德為帥,不自安,乃以瓊為副都統制。瓊除左護軍副都統,不見本日。張浚行狀云:秦檜等奏以王徳為都統制,即軍中取酈瓊副之,公俱以為不然,奏論之。按日歴所書,議諸軍置副在浚還朝之後,則二人非並除也。殿前司等處置副統制,指揮在後五日己丑,或可移附彼日。 詔以時暑,命行在所及行宮御史各一員,慮諸獄囚,諸路州軍,令監司分詣。 右朝散大夫呂錫山依舊知果州。錫山,大忠子也,大忠,大防兄。紹聖,寳文閣直學士。寓居於蜀,上召之,錫山辭不至。 集英殿修撰、知衢州董弅提舉江州太平觀,從所請也。 初,命學士院䇿試行在所及行宮樞宻院、都統府効士五十三人,得陳夀昌等十人合格,詔優等授官,平等免文觧一次,餘皆賜帛,罷之。 武功大夫、貴州刺史、提舉江州太平觀鄭諶卒。

卷一百八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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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午,中書舎人、權直學士院、同修國史周麟之入見,論徽宗實録》所載之事,多渉國體,與今日政令相闗,凡副本之在有司者,冝謹其藏,不許諸官司闗借及臣僚之家私自傳寫,庶可以嚴宗廟,尊朝廷,即日拜麟之尚書兵部侍郎、兼直學士院。 太常少卿王珪既出臺,引疾求去,除直敷文閣、知舒州

卷一百八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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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寅直秘閣知鎮江府鄭作肅主管台州崇道觀。作肅與劉寳不協,自請之也。 直秘閣、知衢州趙公偁知鎮江府。 右承議郎、提轄行在雜買貨務葉林,罷林著子也。中書舍人沈介言:「林乃、蔡京外孫,雖陛下天覆地載,推罪不相及之恩,亦豈可使之官於天朝?」遂罷其命。壬辰,尚書左司郎中方師尹罷師尹,兼㸃檢贍軍激賞酒庫,奏辟右宣教郎、新知海鹽縣何侑等三人為監庫官。侑等皆新改京秩,右正言王淮以其不當辟,奏劾之,且論師尹奮由武弁素無亷聲,於是師尹與三人皆罷。癸巳,直秘閣徐度為樞宻院檢詳諸房文字。 直敷文閣、提舉兩浙西路常平茶鹽公事楊倓陞直顯謨閣,詔太常博士朱熈載,諸王宫大小學教授劉儀鳯,左奉議郎、新知巢縣許必勝,並召試館職,殿中侍御史汪澈言必勝乃張常先之客,遂罷之。其後熈載、儀鳯皆以久去場屋辭,乃以儀鳯為國子監丞。儀鳯除監丞,在八月己巳。甲午,右中散大夫、成都府路提㸃刑獄公事王弗直秘閣、都大提舉四川茶馬監牧公事。 直敷文閣、知舒州王珪主管台州崇道觀。珪初除福建路提刑,而中書舍人沈介論珪頃在紹興,與曹泳為詩酒之游,薦之秦檜,召攝宰事,檜死,泳逐珪失所恃附,湯鵬舉濫陞御史,逮鵬舉之逐,隂令其子與珪交通,将有所誣陷,賴聖明洞照,亟有奉常之除,其謀遂寢。珪不自安,方引去,出守龍、舒,政績無聞,乃有是命。日厯王珪罷,閩憲於三十一年七月己丑復書之,蓋重疊錯誤也。乙未翰林學士兼權吏部尚書周麟之言:「臣聞傳曰:非天子不制度,不議禮,不考文。竊見吏部續降申明條冊,乃有頃年都省批状指揮參於其間。向之修法官有所畏忌,止與成法,並立條目,不與成法同,今遂與成法並行,以理推之,誠為未允。望令諸選具紹興二十五年以前批狀指揮,令勅令所看詳,可削則削,毋令與三尺混淆」。從之。 威武軍承宣使、新江南西路馬歩軍緫管張淵移淮南西路副都緫管兼權知舒州。 左朝散郎、新知舒州沈濬移知徽州。

卷一百九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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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申直徽猷閣淮南轉運副使楊抗落職,令自効,以江、淮督視府劾其不辦錢糧也。 左武大夫、鎮江府駐劄左軍統制魏俊贈中衛大夫、邕州觀察使、武功大夫、鎮江府駐劄後軍統制王方贈拱衛大夫、蘄州防禦使官子孫。如新格錄瓜州之死也。 武功大夫、榮州刺史知揚州劉澤直秘閣知廬州龔濤,並放罷。龔濤申督視府,稱十二月三日辰時被受。 威武軍承宣使、知舒州張淵權主管淮西安撫司公事,拱衛大夫、和州防禦使、淮南東路馬步軍副都總管賈和仲權知揚州、兼主管淮東安撫司公事,候收復日續赴本任。皆用葉義問奏也。揚、廬既失守,義問言東路通、泰州宻邇鹽場利源所在,見有忠義寨三二萬人,西路舒、蘄州流民所聚,正可廣行招募,以壯軍聲。乃以便宜選用二人,仍令和仲權於泰州置司,故有是請。 定江軍節度使、開府儀同三司、萬夀觀使田師中,乞依舊接續支破真俸,從之。師中因入對,面以為請,上許焉。給事中金安節等既書錄黃,而戶部執奏以為不可。安節言:「紹興祿格使相見任管軍與宮觀差遣人請給,多寡不同,師中見係萬夀觀使,即合支觀使請給,前蒙聖恩特免借減,已是優異,今來又乞依舊接續支破真俸,即一嵗添米麥四千餘石,衣絹數至多。戶部執奏,委合條法,況今軍事未息,費用實繁,師中退休祠廷,坐享厚祿,若復從援例之請,何以杜僥倖之門?望令有司除依先降指揮免借減外,餘依格法施行」。 是日,金主亮至揚州。

卷一百九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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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酉,詔京西招討司具前後立功將士及邊面立功之人姓名以聞。時言者論荆襄之師,自去秋屯於襄陽,列據漢水以拒劉萼,露宿野處相持,二月,初有樊城之戰,繼有茨湖之戰,暨萼之奔也,則有汝州之戰,淮、蔡之受圍也,則屢有城下之戰,偏師援蔡也,則有確山之戰,皆以少擊衆,北騎大潰,詢之故老,前後用師,亦未有如此之連㨗者,儻不旌别,何以示勸?故有是㫖。是役也,招討使呉璘多補親舊之未曽經行陣者,反令統制官王宣保明焉。此以趙成京西戰功錄修入。 太府寺丞陳彌作為福建路轉運判官。彌作侯,官人也。今年三月己亥,方中嚴監司廻避戶貫之禁,不知何以旋有此除,當考。 武功大夫、東南第二將向琪為宿亳州、潁昌、夀春府兵馬鈐轄,夀春府駐劄。 詔:「中大夫已下,因推勘按劾放罷,而非賍罪及私罪徒者,雖未得宫觀,聽以致仕恩降等䕃補用。吏部侍郎兼權尚書凌景夏請也。是日,川陜宣諭使虞允文自河池還至西縣,總領財賦王之望自興元復㑹之,之望,還利州,允文還興元府。戊子,起居舎人充大金國賀登寳位使,洪邁等辭行國書曰:「審膺駿命,光宅丕圖,徳合天人,慶均遐邇,比因還使,常露悃悰,粤從海上之盟,獲講鄰封之信,中更多故,頗紊始圖,事有權宜,姑為父兄,而貶損釁無端隙,靡逃天地之鑒臨,既邊境之一開,致誓言之遂絶,敢期後聘,許締新歡,載惟陵寢之山川,寖隔春秋之祭祀,志豈忘於纉舊,孝實切於奉先,願畫舊疆,寵還敝國,結兄弟無窮之好,垂子孫可乆之謀,庻令南北之民,永息干戈之苦。儻垂睿照,曲徇懇祈,願竚佳音,別修要約,履兹夏序,善保聖躬。 秘書省著作郎兼權倉部郎官張震守殿中侍御史。初,上擢起居郎呂廣問侍御史,而廣問自言與陳康伯連姻,力辭,乃改用震。 敷文閣待制、提舉江州太平興國宮楊偰知舒州。 武畧郎、西南蕃都大廵檢使判孺為武經大夫、忠州刺史。判孺,長寧軍管下蕃官也。用瀘南安撫司奏而命之。 詔諸軍招到蕃人,女真等日給錢三百文,捉到人給一百文。先是,主管馬軍司公事成閔言,捉到番人內有堪充馬軍披帶之人,乞依武勇効用例,支破請給。而權戶部侍郎呉芾言,今諸軍招到人,日止給百錢米二升有半,若將捉到人請給増倍,顯是輕重不倫,故有是㫖。 權戶部侍郎呉芾言:塑製顯仁皇后神御,其三省、禮工房、樞密院、機速房、禮戶、工部、太常寺等處諸色人,但以經由行遣為名,添支食錢,委是太濫」。詔「日下住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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