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德国参加了一场葬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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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段时间，我和江哥参加了一场葬礼，我们房东老太太的葬礼。印象里，房东太太是个精致多金爱旅行的人，她和先生住在离我们不远的独栋里。虽然住得近，但平时我们也不走动。

她是一个典型的德国人，不主动不热情、凡事讲规则，而这些年我和江哥两个人，怀孕生娃、养育孩子，也是两个锅盖盖三头，忙都忙不过来，更别提去社交了。

我们和房东太太就见过一面，其他平时都靠邮件联系。上个月女儿生日给她烤蛋糕，发现烤箱的灯不亮了，还没来得及给她写邮件报修，没想到却先收到她先生的来信——老太太过世了。

震惊之余，也是唏嘘，

生死不过一瞬间，我们都在归途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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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礼在市区的墓园举行，小小的告别厅，大概来了50个人。和国内的葬礼不一样，德国的葬礼很简单，没有笙乐，也没有宴席。葬礼上，司仪花了大量的篇幅回顾了老太太的一生，其余则是引导来宾为逝者祷告。

致辞里，有一段是老太太自己写的。她说：“我度过了极其有意义的一生，我此生无憾。” 老太太生于二战期间，求学于德国和英格兰，也在瑞士工作过。她喜欢文学，热衷骑马，也精通算数，在银行工作过，后来助力先生开自己的事务所，并在其中担任会计和财务。

我和江哥站在最后面，整个过程里可以看到不停有人在抹泪，房东老先生更是哭成泪人，少时夫妻老来伴，这个伴有多重要，不言而喻。

葬礼来人不多，但来的人，想必都是老太太真心想见的，也是真心想来送她最后一程的。我想，如果我一直在德国生活，我的葬礼大概率也会是这样，小而美，温馨而肃穆。

我会提前写好致辞，告诉来宾，我度过了怎样的一生。我将和在场的每一个人，重温那些发生在我们之间的故事，就像在我的婚礼上那样，我感谢每一个出现在我生命里的人。

我想，这也是葬礼对生者意义——生命有终，我们所有人，或早或晚，都会尘归尘、土归土。我们究竟要如何过我们的一生，怎么过每一天，这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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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的悼词里，有大段关于他们相识相知的描写——他们相识于狂欢节的游行队伍里，相恋的初期有过2年的异地；他们一起去过加拿大、南非和韩国；他们都热爱骑马和滑雪，三餐四季，她也为他洗手做汤羹。而他，特意将葬礼选在了情人节，他要和她过最后一个情人节，并在之后每一个情人节里怀念她。

年轻人的爱情轰轰烈烈，老年人的爱情都在细节。我和江哥结婚5年，认识超10年。他在婚后时常感叹，他很感谢当年那个勇敢的自己——要结婚，就要和自己真心喜欢的妹纸结婚。

人要诚实面对自己，不要糊弄，也不要将就，人生大事，生活琐事，皆是如此。

04

去年我经历了很多生死。

年初目睹了一场车祸，一个小孩在我面前掉下铁轨，年中得知我敬爱老师的英年早逝，现在又来到房东的葬礼。

死亡，是一个被频繁提到的词。我想，这是老天给我的一个机会，让我去正视“如何生”——以终为始地生。

我要去遇见，去体验，去和人碰撞，踏上广袤的原野，增加生命的广度；

我要去感受，去筛选，去伪存真，对不好的关系、糟糕的人勇敢说不，提炼生活的纯度。

我也要好好经营关系，好好说话，不伤害别人；更要学会如何在关系里自处，让自己愉快、自在和舒服，在尊重自我和尊重他人做好平衡，感受生命的颗粒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