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梦缘】(23)幻妙修心路作者:红绳
2025/03/23首发于第一会所 第23章:幻妙修心路
「玉灵阵匙……」
卓玄青嘴里念叨着,他之前听师娘说过那物事,知道它是古墓派的阵道至宝,也曾在林朝英的画像上见过,细细想来,那玉匙上似还刻着一个“黄”字。
当年林朝英隐居古墓时,阵匙已然遗失,不知墓中那幅手持阵匙的画像又是何人所作?
卓玄青蠢蠢欲动,遗失多年的宝物竟再次出现,真是天赐的良机,若将它夺回,对当下的师娘来说,不啻于雪中送炭。
想到这里,卓玄青忙起身道:「事不宜迟,我们快去将宝物夺回,莫要被那畜牲逃了!」
小龙女却拦住他,顾虑道:「那红狐占据玉匙多年,道行不浅,没那么容易拿回。方才我与它斗阵,只勉强胜它一筹,无法完全压制,此时再追,恐中它计谋。」
卓玄青哪肯罢休,且不说宝物就在眼前,为了师娘,他无论如何也要将之夺回,再者那畜牲骗他对着一根树桩欲火焚身,在师娘面前丢了大丑,此仇不报枉为人!
「师娘莫要担心,那畜牲只敢以幻象骗人自戮,哪有本事与我正面交锋?师娘只管护我神识,使我不被幻象侵扰,定能将那畜牲斩于剑下,夺回宝物玉匙……」「可是……你伤口尚未痊愈,怎能再以身涉险?」小龙女放心不下,寻回阵匙固然重要,却不能赌上卓玄青的安危。
眼看师娘竟如此在意他,卓玄青心下感动,却仍敦促道:「天予不取,反受其咎,师娘此行千难万险,除却心志坚韧,亦要有天道机缘,而今玉匙重现,定是天意如此!」
小龙女闻言心头一震,玉灵阵匙数十年前从祖师手中遗失,从此以后杳无音讯,而古墓一脉也因缺少这件至关重要的宝器,导致诸多阵道精髓只停留在口授心记,无法完整延续,阵道传承日渐式微。师尊曾说,祖师临终前一直念念不忘,反复讲述那日“梦中遗匙”之事,并叮嘱弟子,玉灵阵匙会在重要的时刻重新出现,届时务必将其寻回,重修古墓阵道。
祖师的遗言小龙女自是不敢忘,古墓一脉传到她这一代,已几近断绝,这是她执意去见罗生门掌门的原因之一,要提前为古墓一脉留下火种。如今玉匙重现,意味着中断多年的阵道传承终于有了重塑的希望,这让她如何不动心?
小龙女体会着祖师临终的遗言,又不禁想到前几日的“回醒之夜”,难道祖师的遗愿也像孙婆婆一般,得到了天人交应?还是冥冥中自有天意?
似乎每个离去的人,生前都有各自的安排,像孙婆婆,像祖师,像过儿,好似他们已经走了,又好似还在身边。
小龙女一时间五味杂陈,看着面前满目赤诚的青年,情不自禁点了点头。
「师娘放心,玄青定会为你夺回阵匙……!」卓玄青说着,便提上宝剑,制好火把,只等师娘指引方位。
小龙女先取出几颗阵石,布在两个书生四周,又手握阵石闭目推演,感应阵匙方位。
卓玄青一边为师娘护法,一边趁机削了些木针,他平日练功懒散,只有一门针法还算不俗,施展起来似玉蜂甩尾,刁钻难防,这些年行走江湖,以此针法防身猎兽,甚是受用。只是前几天对战司徒父子,针器早已用尽,现在只好以木针代替,想来对付那畜牲也是绰绰有余。
没多久,小龙女睁开眼,素手遥指东方,道:「玉灵阵匙与我古墓阵道相辅相应,红狐并未走远,正在那方等我们……」
「好个大胆的畜牲,倒要与它较量较量!」卓玄青恨恨道。
二人不再耽搁,一齐踏出营地,走进黑暗的树林。
月色稀薄,冷风凄切,树林被夜墨包裹,视线变得模糊不清。条条的藤蔓和树枝缠连在一起,生出一团团斑驳的黑影,黑影缓缓涌动,像一张张扭曲的面具,在树林间不断变换。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以名状的湿冷和腐朽,夹杂着不知名野花的淡淡幽香,在幽暗的夜色中飘忽不定,诡谲深远。
卓玄青手持火把在前方开路,只觉整片树林出奇的安静,每一步踏出,都伴随着细微却清晰的碎裂声,仿佛林间只有他一个生灵。驻足细听,又似乎有无数精怪窃窃私语,一齐在暗中盯着他,等待他踏入未知的陷阱。
卓玄青心怀警惕,却不曾畏惧,自从他在锁心大阵中经历过“孙婆婆”之事,自认看破真假虚实,道心坚定。之前他被幻象蛊惑,只因他对师娘亳不设防,又加上贪恋她美色,这才被那畜牲趁虚而入,现在想来,那幻象看似真实,实则破绽百出。
不知走了多久,前方树丛中忽然一阵摇晃,没等细看,脚下滚出一只肥嘟嘟的刺猬。
刺猬舒展开满身的尖刺,探出细长的鼻子,在空气中嗅了嗅,口吐人言:
「噫!有生人!」
卓玄青大吃一惊,暗道刺猬怎会说话?定又是那妖狐变的,刚要举剑劈下,却听它懒懒道:「我何其渺小,杀了又有什么意义?」卓玄青手一顿,心想倒也不急于一时,不妨看看这畜牲耍什么花样。他饶有兴趣地打量着脚下的小东西,道:「我要去杀那只妖狐,你是来带路的吗?」「妖狐?这里没有妖狐,只有数不尽的枯骨,现在回头还来得及,再往前走,你也会坠入无尽苦狱。」
卓玄青不以为意,讥讽道:「是吗?那为什么它还要躲起来,不敢见我?」「那是要把你引过去,献祭给山神哩!被山神收走魂魄的人,都会变成一根根藤蔓,困在这树林里承受腐烂之苦,永世不得解脱。」刺猬说着,慢吞吞走到一棵藤蔓下,伸出爪子扒开根旁的枯叶,露出一块灰白色的物事,道:「不信你看……!」
卓玄青上前踢了踢,一颗圆枣样的头骨从枯叶中滚出,他又用剑鞘碰了碰,确认这是一颗真实的头骨,并非虚幻之物。观其骨色似乎年代久远,却坚硬异常,两旁阳骨凸起,生前定然武艺不凡,令他不禁心中一沉。
卓玄青虽不相信山神之说,却断定前方有着莫大的凶险,他猛然意识到,自己现在重伤未愈,师娘又神魂受损,此时以身犯险,真的能虎口夺食全身而退吗?
想那武功高强的司徒父子,以二人之能,尚在幻阵中落得那般下场,自己为了找回颜面,口出狂言,又是否真有能力护得师娘周全?还是会将她带入无尽的深渊?
卓玄青扪心自问,顿觉自己冲动鲁莽,不该贸然行事,他又去别处藤下找了找,竟真有不少头骨掩藏其中,心中已然萌生退意。
「逞强赌命不可取,身安吃享才是福,还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的呢?」刺猬说着,懒懒地趴在头骨上,伸爪摸出一颗甜枣,放进嘴里慢慢吃享。
卓玄青心气一泄,只觉自己行为甚是可笑,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何必以身涉险呢?
他正要带师娘离去,忽然想到对方其实一直都在自己身边,却始终一言不发,好似身在局外,观人观心。
卓玄青猛然警醒,冷笑道:「争强搏命若无用,孰为刀俎与鱼肉!」说着,再次举起剑锋,向那刺猬劈去!
一声刺耳的尖鸣响起,刺猬吐出枣核,缩成一团尖刺,竟在剑锋落下之前向着卓玄青腿上撞去。
卓玄青手腕一翻,向下急刺,忽然一只温软的手贴在他背后,耳边传来师娘柔美的声音:「心静,故无!」
卓玄青连忙收手,摒弃杂念,却见眼前空空荡荡,哪里还有什么刺猬?自己若一剑劈下,很有可能自废双腿。
「好个畜牲,又来装神弄鬼!」卓玄青怒骂着,心中暗自惭愧,亏他还自以为看破真假,没想三言两语就被惑乱心神,诓骗至此。反观师娘才是真正道心坚定,不为外物所惑,自己表面班门弄斧,实则差之远矣。
他收起剑锋,躬身道:「多谢师娘,玄青鲁莽无知,惭愧之至……」小龙女忙将她扶起,宽慰道:「万念心湖起,虚妄见本真,青儿能自己走出心念,已然胜过从前。」
卓玄青虚心求教,再不敢有轻傲之念。他虽有一身内力,可与高手匹敌,然而面对玄妙莫测的阵道幻象,却如老虎吞天无从下口,更被那畜牲三番两次蛊惑戏耍,实是憋闷。
二人边走边谈,小龙女口出真言,为卓玄青解说阵法之道,然而阵道之途晦涩难明,远非常人所能理解,一时间又哪里能够口授相传。
卓玄青竭力体悟,仍是越听越迷糊,无论是移星易宿的堪舆之术,还是藏风得水的道家秘法,都令他如坠云雾,心中泛起一阵无力感。就像游水渡江之人忽然置身云端,上下左右皆是虚无,再有力气也徒劳,只能在陌生的世界中不断下坠。
正所谓:视之不见,听之不闻,搏之不得,归于无物,是为玄物。
无论武道、阵道,还是那遥不可得、得而不知的咒道,都是对天道规则的不同理解,想要触及彼此,需打破认知,参透有无。
卓玄青远没有达到那般境界,便不再强求,转而舍远求近,问些守神固识的关窍,以防接下来再次中计。
正说时,西边枝头上飞来两只翠绿的鹦鹉,喙血爪白,头顶黑冠,两只眼睛贼溜溜转,像是藏着数不清的坏心思。
「宰相,看到没有,又来生人了!」
「是呀师爷,又来偷东西了!」
「他们为什么总喜欢偷东西?」
「因为他们都是坏东西!」
卓玄青看着“宰相”和“师爷”两只鹦鹉一唱一和,心中顿觉好笑,这畜牲难道脑子不太灵光?竟又弄些不着边际的东西来诓骗他。
卓玄青刚要一剑破之,忽然感觉到师娘的目光,与其对视一眼,心中顿时明了。这些幻术伎俩骗骗他也就罢了,在师娘面前根本不值一提,她之所以默然旁观,便是要给自己试炼的机会。
明白师娘的良苦用心,卓玄青也生出一股不服输的念头,他收起宝剑,上前答道:「谁偷你东西了?」
得到卓玄青的回应,两只鹦鹉顿时炸开了锅,两只喙嘴抢着道:
「是你!是你!就是你!」
「没错,就是你!偷东西的小偷!」
「来人呐!快来人,给本官把这个小偷抓起来,严刑拷打!」「对对对!严刑拷打!」
卓玄青听得头有些炸,两只鹦鹉七嘴八舌,足能抵上十几个人泼妇,仿佛一大群人聚拢起来批判他。
卓玄青稳住心神,反驳道:「那宝物本身就是我们古墓里的,是你们偷窃在先!」
「什么?师爷你快听呐!他还敢狡辩!」
「狡辩狡辩!你怎么证明它是你的?你又是从哪里得来的?给你的那个人又怎么证明是他的?」
「快说快说!怎么证明?说不出来你就是小偷!」「丞相听令,给本师爷把这个小偷拿下!」
卓玄青哑口无言,自己的东西该怎样证明是自己的?他早听闻鹦语强词夺理,没想到竟这般摸黑造谣,这时候真该把顾流言带来,让他那张嘴去对付这两只贼喊捉贼的鹦鹉。
「说不出来了吧?果然是个害群之鸟!」
「没错,这就叫鹦鹉学舌,不自量力!」
卓玄青心中气极,忽地灵机一动,反问道:「那你又怎么证明宝物是你的呢?」「哎呀呀!还敢质问本丞相!」听到卓玄青的问话,“丞相”瞪圆了双眼,伸长脖子怒骂道。
「质问本师爷也不行!」 “师爷”也不遑多让。
「偷偷告诉你,那宝物是山神应许的契约,证明我们品种的优越性,有了它,我们就能掠夺,成为天底下最聪明的畜牲!」
「怎么样?铁证如山吧!」
「对的对的!铁炮如山!」
卓玄青抓住机会,连忙道:「那山神又是从哪得来的呢?」两只鹦鹉对视一眼,似乎对这个问题有些不可思议,树林间难得安静了片刻,紧接着爆发出愤怒的尖鸣:
「你个白痴!当然是山神天生就有的!」
「是呀是呀!真是个愚蠢的问题!」
「师爷,不要动刑了,这不是普通的犯人,先把他关到疯人房里,当奴隶卖掉……」
「呃……启禀丞相,疯人房里的人也长脑子的,和他不是一类,建议把他和驴关在一起!」
「附议!」
卓玄青无言以对,他无法反驳虚无缥缈的东西,也无法自证,原本正当的逻辑竟顷刻间被瓦解,犹如战场上厮杀的士兵,忽然变得手无寸铁,弃于无理的闹市,还被打上小偷的烙印。
眼看两只鹦鹉喋喋不休,气势越来越盛,卓玄青心头闷闷,索性道:「谁拿到就是谁的,待会儿我去把宝物抢回来,自然就变成我的了!」此话一出,两只鹦鹉顿时像抓住了犯罪证据,兴奋地批判道:
「无耻的小偷,终于承认宝物不是你的了?」
「还想去抢?真不要脸!」
「脸?有脸他还会说出这种话?快去敲锣打鼓让大家看看,这就是他丑恶的劣根!」
卓玄青垂下脑袋,心中生出一股挫败感,仿佛自己变成一个小偷,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被世人指指点点,辱骂唾弃。
两只鹦鹉尖锐的话语,像冰刀一样扎进他的心房,审判他的道念,让他抬不起头,直不起腰,只想抱头逃离此地。
「天下万物生于有,有生于无。」一道悠扬的声音响起,穿越树林,压过鹦语,化成一股清风,吹进萎靡的心田,「是故晨雾为露,甘霖随风,日夜交替,身心不二。」
卓玄青猛然抬头,心中仿佛划过一道惊雷,积郁一扫而空,笑道:「故而风是风,雨是雨,它本它,我本我。」
真言在林中激荡,压过一切巧言蛮理,两只鹦鹉眼神大变,再要说话,被卓玄青一掌“无中生有”瞬间击碎。
卓玄青畅叹一声,犹如拨云见日,去伪存真,忽而长身跃起,将《黯然销魂掌》演练数遍,掌风大作,树叶纷飞,比之从前凝炼甚多。
修行贵在修心,何为修心?是时时觉察,身心合一,在名利权情的红尘中起起落落,出局入局,始终从容面对,不被外界搅扰,不为幻象所动。
小龙女见卓玄青突破心境,心中不胜欣喜,当年的杨过也是这般聪慧灵透,不断突破自我,最终超越了她。
卓玄青缓缓收功,赶忙走到小龙女跟前,喜道:「多谢师娘点拨,玄青一番感悟,只觉道心通明,身松如燕,施展黯然销魂掌也更加随心如意。」小龙女点点头,欣慰道:「过儿没有算错,是你本身心存慧根,师娘不过顺水推舟……」
二人一阵欢喜,借着心潮涌动,交流了一些心得,便再次出发。
林箫蔓荆,森椮柞朴,越往前走树木越发繁密,无数的藤蔓交错在一起,织成一张天罗地网,把整个夜空都遮蔽。
棘路漫漫,寸步难前,一如修行路上无尽的坎坷,越过此涧更有高山,令人心累神疲,几欲退却。
二人行不多远,却觉走过万水千山,直至穿过荆棘,踏过枯糜,一条小路幽然而现,两旁奇花异草,珍果飘香,仿佛自成一界。
忽而虫鸣响起,蝶舞蜂飞,西来的鸟儿落在枝头,发出一声声先后不一的鸣叫,或向往、或贪婪、或残忍、或傲慢……
卓玄青知道面前景物多是幻象,这凄冷寒夜,哪来的虫鸣蝶舞、琳琅珍果?
他刚刚突破心境,又凝神防备,不会再被这些幻境所扰,然而心中却感觉到,这回的幻象比之方才要强实不少,就连师娘的神色都变得凝重许多。
他心中已然明悟,就算自己功力再强也拿不住那妖狐,它之所以处处针对自己,只是想以此牵制师娘,让他们知难而退,妖狐忌惮的对象始终是师娘。
正是一物降一物,那妖狐仗着阵匙为祸一方,却没想到这回遇到了真正的阵道传人,原先的技俩在师娘身上失去效用,反而被她死死克制,更在古墓阵道的感应下,被锁定真身无法躲藏,于是才有了之前的重重阻挠。
想明白这些,卓玄青心中微微失落,这一路看似是他在前方披荆斩棘保护师娘,实则却是师娘在背后默默守护着他,什么时候自己才会真正有能力保护师娘呢?
就在卓玄青乱想之时,路旁的鸟兽也渐渐变多,有子规、有照夜、有献桃、有元吉……,甚至还有不合时节的促织与绿蛙,鲜红的鲤鱼在树枝间游弋,黄胡子的山羊读着龟背上的刻文。
卓玄青看得眼花缭乱,忍不住用剑鞘碰了碰身旁的幻物,鸟兽穿鞘而过,竟也混杂着许多真实活物。他心中暗暗警惕,这妖狐当真本事不小,竟招来如此多的鸟兽,待会儿说不得是一场恶战。
小路越走越深,不知何时到了尽头,目之所及,一处石洞出现在前方,洞口隐有霞光溢出,宛若林间仙境。
卓玄青高举火把四面望去,却见洞外早已围满了密密麻麻的鸟兽鱼虫,巨鹿在前,猞猁压后,细细的黑蛇藏于茎下,剧毒的马蜂掩身叶间,就连刚爬出地面的蚂蚁都卖力磨着两颗大门牙,仿佛要冲上前来跟他拼命。
卓玄青何曾见过这种诡异场面,心中顿时大警,连忙退到小龙女身前,手执宝剑,运转真气,以防对面群起攻之。好在他扫视一圈,并没有见到虎狼之兽,以他当前内力之浑厚,普通鸟兽再多也只是徒增伤亡,而那些致命毒物根本破不了他的护体罡气。
一股压抑的气息在林间蔓延,黑压压的兽群没有一丝声音,只有无数只大大小小的眼睛一齐看向二人,似乎下一刻就要化成滔天洪流,将眼前的一切淹没。
忽然,一声叹息从洞中传来,一个道童手提灯笼缓步而出,边走边吟道:
「广莫之野,仿徨无立,大道机缘,安知困苦?」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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